「原來如此啊!」孫文麒饒富興味地勾起唇角,修長的手指在電腦鍵盤上飛快移動。
「什麼原來如此?」嚴俊停坐在他身旁,手里棒著英文版的「天方夜譚」,把視線移到突然說話的男人身上。
「N國首領和軍防部長原來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啜了一口香醇的錫蘭紅茶,俊逸的嘴角高揚不下。
瞧他笑得那麼賊,這小人不知又在打什麼鬼主意要陷害人。她拿過他手中的精美瓷杯,紅唇就著杯緣問道︰「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可以好好利用。」黑眸閃爍著詭語的光芒,他笑著輕點一下她的額頭。「那天我在地窖和他們倆會談,就發現海夫和哈特兩人面形相似,兩人平起平坐,甚至同時發言,當時我就猜測他們關系非比尋常,果然,哈特是海夫父親的私生子,只小海夫幾個月出生。」
「那又如何?」她還是搞不清楚他笑得那麼詭異干嘛。
孫文麒望著電腦螢幕,慢條斯理地說︰「海夫和哈特是最佳戰友,海夫掌政務,哈特掌軍防,一文一武,合作無間,兩人成功的建立了二十多年的獨裁政權。」
「人家手足情深,你想離間也沒辦法。」還以為他想到月兌身的好辦法哩!嚴俊停放下杯子,泄氣地垂了下肩。
「手足情深?」他頗不以為然的挑高眉,嗤聲道︰「哈特的母親是海夫生母的女奴,很顯然的是海夫生母在懷孕期間,海夫生父捺不住欲火和隨侍在側的女奴勾搭上,使其珠胎暗結,你說海夫生母在識破奸情後饒得了那小小的女僕嗎?」
她很危險,非常危險地眯起眼楮著他,「孫文麒,如果是我辛苦懷胎十月,發現自己在為兩人愛的結晶吃苦時,而我的男人連禁欲幾個月也辦不到,跑去外頭偷腥,我不會宰了那狐狸精,而是直接把這個當爸爸的不忠老公碎尸萬段、挫骨揚灰!」
孫又麒干笑幾聲,俊逸斯文的臉龐湊過去摩挲蜜色的粉頰,平穩溫和的聲音加人討好,「呵,你放心,我絕對是個好老公、好爸爸,我恨不得代你受生子之苦,更別說禁欲幾個月了,為了你,我禁欲一輩子也甘願。」
嚴俊停心里甜孜孜的,棕眸由暗轉明,眉眼帶笑。
「人家才不要你禁欲一輩子。」
「我的意思是那幾個月就像一輩于那麼漫長難熬。」
他摟著她輕笑。「而且我才舍不得讓你受獨守空日之苦呢!」
她倚在他的懷中,格格笑道︰「是!你會不得我受苦,你想讓我死。」
「喂喂喂,每次我都陪你一起死,死了一次又一次,听你的語氣好像我多負心,眼睜睜地看你一個人被欲火燒死。」孫文麒彎起黑眸,拍拍靠在肩上的栗發頭顱,另一只手愛憐地撥弄擺在膝上的蜜膚手指。他生平頭一回發現,原來和情人調笑是件多麼愉悅甜美的事。
「對啦!孫大少爺舍身救人,高風亮節行了吧!」她愛嬌地親吻他的臉頰。
「別這樣挑逗我。」他伸手輕撫她柔滑的手臂,聲音開始變得沙啞。
「文麒,」她輕聲喚著他的名,眉心緊蹩地傾頭看他。「我們到底能不能安全月兌險?」
「不信任我?」湛亮的黑眸直直逼視她,他含笑地撇撇唇。
「不是……」她垂下眼瞼,在他面前的她是完全的小女人模樣,除去所有偽裝的獨立與倔強。
「說謊。」孫文麒柔聲斥責,抬起她尖細的下顎,凝眸相對。「你竟然不能全心信賴你的依靠,嗯?」
墨黑的瞳眸迸射強光,那道光芒令她昏眩。迷亂間,她仿佛看到一座如大山般堅實的巍峨堡壘。他會為她遮擋一切風雨,他是她最溫暖、最安全的依靠!
嚴俊停忍不住熱淚盈眶,感謝上天讓她遇見他,她終于找到屬于自己最強向有力的依靠。
她歉疚地搖搖頭,感動的淚水滑落臉頰。
「怎麼這麼愛哭啊!」心疼地捧住她的臉,手拾拭去她的淚水,孫文麒的心無來由地罩上一片郁苦的陰霾,看她揮淚他會心痛。
「我在你面前才變得愛哭的。」連在叔叔面前她也盡量把淚水往肚里吞,她總裝得堅強,不想讓叔叔擔心,可是在孫文麒面前就再也堅強不起來。
「惹愛人哭泣的男人是混蛋。」孫文麒眨眨眼,想逗她笑。
「你本來就是混蛋,你該不會志了你是怎麼惹茱莉安德森淚如雨下,哭倒在台上吧?」女人最會翻舊帳,嚴俊停在談戀愛後更是把這項專長發揚光大。
「我說的是愛人,不是所有女人,我又不愛她。」他理所當然地睜大黑眸,揚高音量。
嘖!果然奸詐,要揪住他的小尾巴比登天還難。算了,只有認命,準教她沒他陰險狡詐。
「我說不過你啦!」她現在發覺之前實在大小看這個心胸狹窄、表里不一的偽君子了!她相信他不但能毫發無損的安全月兌困,而且會反過來把人家整得慘兮兮。嚴俊停已經可以想像N國那群壞蛋會有如何慘不忍睹的下場了。
「干嘛用這種畏懼的眼光看我?」看著晶亮的棕眸正詭異地盯著他瞧,孫文麒不禁完爾。
「你到底在想什麼陰謀詭計來復仇?」她嫌惡地皺起眉頭端詳他,一臉他帶有什麼可怕病菌的模樣。
「听我把話說完,根據我私下得到的資料,哈特與母親從小就生活在海夫的母親的妒恨陰影下,受盡欺陵。沒有人承認他們母子的身分,生父又是個花心將軍,自然也無心捍衛女奴與庶子的地位,他們忍氣吞聲的活了十多年,直到海夫生母粹死才出頭,在夾縫中力爭上游的哈特才得以接受國家栽培,至美國西點軍校,回國後在垂死老父的遺言撮合下,哈特與海夫才一起打拚天下,發動政變,推翻原來的民主政府,建立獨裁政權。」孫文麒流利的敘述。
「哇哦!有機可乘,他們兄弟倆或多或少一定彼此心存芥蒂。」嚴俊停擊掌歡呼。「咱們就來個反間計。」
「你真的是越來越聰明了!」他捉過她的掌心親吻。
「但是你知道海夫生母是怎麼死的嗎?」
「怎麼死的?」他會提出這一點一定別有用意。
「墜樓身亡。」孫文麒扶正了銀框的眼鏡,銳眸閃了閃。「唯一的目擊者就是哈特的生母。」
「老天!那個女奴親手把女主人推下樓?」嚴俊停詫異地驚呼。
「無從得知,不過我想大部分的人都會有你這種反應,海夫當然也不例外。」他又在鍵盤上按下幾個鍵,徹底清除檔案,N國就算派人進來查,也只查得出他刻意釋放的病毒。
「你真的好可怕。」她覺得任何人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他真像一面照妖鏡,什麼妖魔鬼怪都會現出原形。有時想想,她還沒見過有此大大本領的小人。「你是如何得知這些內幕消息的?」
「別用這種崇拜著迷的眼光看我,你看得我心頭小鹿亂撞了!」孫文麒摘下眼鏡,僅有的斯文氣息漸消。「我都有辦法侵人N國軍防部電腦了,還會進不了情報局黨政機要部門調關人事資料嗎?」
「天哪!向人家要求一間私人專屬的電腦工作室,還在里面偷雞模狗的大搞破壞,他們怎麼能容許你作威作福?」嚴俊停益發不可思議地瞅著他。
「他們對我是又愛又恨。」他笑道。
「對!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老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態,誰不知道他是最擅長記恨、笑里藏刀的小人。
「錯!他們是求才若渴。」他輕敲一下她的腦袋。
「才?」她懷疑地睨著他。
「只可惜,他們所求非人。」孫文麒嗤笑連連,瞳眸變得犀利深沉。
「不止可惜,是好可憐!」
今夜,海夫邀孫文麒共進晚餐,席間還有數位妖饒女子服侍,極其奢華款待。
嚴俊停卻無法盡興享受,她如坐針氈,食不知味。
一雙棕色的眼眸已經著火,火焰自瞳孔迸射至坐在對桌左右逢源的男人身上。
孫文麒斯文儒雅的氣質,俊秀個性的臉孔,持健頑長的身材,簡直傾倒眾女。
在場女侍莫不把眼光盯著在他身上,她們從未見過如此文質彬彬的翩翩君子。中東男人剽悍凶狠,人人有如化外頑民,野蠻又粗俗,哪里有這位東方紳士這般高貴優雅,就像名尊貴的王子,怎不教她們心生愛慕。
海夫惜才,有感國內精通電腦資訊的頂尖人才不多,盡管心知此名東方男子危險精明,絕不可能輕易妥協,但為了急于鞏固自己的實力,他縴等降貴地拉擾禁臠。他相信,倘若孫文麒真願誠心歸降,將會是他最得力的幕僚,而且他心里也害怕哈特搶先一步,把孫文麒拉入其陣營,他才會如此奉承。和那個奴隸的孩子暗斗多年,他早就想撕碎父親的遺囑,明爭個勝負了!
海夫就坐在孫文麒身旁長桌,擁著心不在焉的美女,因為她們的眼光全追著俊儒男子打轉,他側頭朝孫文麒笑道︰「孫先生還滿意今晚的宴席嗎?」
「很滿意,多謝首領。」孫文麒風度翩翩地頷首微笑,但背脊卻因對面射來的而道冷光而爬上一股寒意。
「今晚,想換個伴嗎?」海夫故意小小聲地說,回避對面女人凶狠的追殺目光,朝他曖昧地眨眨眼。
千萬不要這樣他不是死在N國手里,而會死在一個打翻醋醞子的悍婦手里。「不了!口味不合。」孫文麒若無其事地吞下女侍遞到唇邊的葡萄,但心里已經是叫苦連天,而且背脊冷汗涔涔。
嚴俊停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她簡直想要翻桌過去,狠狠地猛打他幾個耳光了!
「孫先生,換個口味著看,你會發現我國女子婀娜多姿、風情萬種。」海夫手掌拍了兩下,一群身披薄紗、胴體若隱若現的冶艷女子柔媚地步進室內,婆娑起舞,借此來阻隔浴于醋海的女人。
在場所有女子莫不朝孫文麒頻送秋波,她們雖未受過良好教育,知識水準不高,但是平日周旋在高官政要問,雖不識英語,但依海夫首領說話的表情,大概可猜出他們男人在交談什麼。因此女人們如狼似虎地猛放媚波,只盼自己能月兌穎而出、雀屏中選,和此名俊美無儔的東方男子翻雲覆雨。
嚴俊停被眼前飄飄飛舞的輕紗帳惹得視線撩亂,一顆頭顱左轉右擺只瞥到兩個男人正竊竊私語。心火不斷向上冒,終于吞噬了理智,她忿忿地拍了桌子一掌,發出好大的聲響,震倒了桌上的杯盤,顧不得手掌的劇痛,她火大地踏出室外。
她竟然連瞪也沒瞪他一眼?孫文麒訝異地跳高眉,心里暗叫不妙,她真的生氣了!
海夫見他視線全繞著那個勃然大怒的女人打轉,他朗朗大笑,「何必為了一顆星,放棄整片夜空;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為了一瓢水,放棄整片大海。」
「我的眼楮容不下一顆沙粒,只看得到最閃亮的那顆星;我的手臂只環抱得了一棵枝干,我只能悉心灌溉一棵樹,照顧不了一片森林;我只願汲取一瓢弱水,其余兩千九百九十九任其奔流人海。唉!首領,海水太咸了,入不了口。」孫文麒推開捧杯的玉手,狀似漫不經心,但語氣堅定。
「哈哈!小子,哪個男人不風流?」海夫盤坐在毛毯上,拍膝大笑。
孫文麒點點頭。「但我只對那個女人多情。」
「你不懂得享受人生的快活啊!」海夫為他斟了一杯酒,搖頭笑道。
「我父親自幼教我男人要溫柔專情,可不及首領一家皆是處處留情的風流種。」孫文麒暫且壓下起身追嚴俊停的沖動,光辦正事要緊。而所謂的正事,就是徹底發揮陰險的小人性格,大搞挑撥離間之計。
「你查出了什麼?」他竟敢份份調查他!海夫臉部肌肉一僵,混濁深沉的黑眸陰騖地望向他。
「查?」孫文麒搖頭失笑。「在您的地方上我哪敢做什麼怪,只是有人——」
見他剎那變色住口,海夫心肉猛地一跳,沉聲追問,「什麼人?」那該死的哈特!他擺手斥退所有待女。
「呃……」可憐,如此薄弱的手足之情,看來他這個外人隨便一兩句話,就可讓這對互相猜忌的兄弟感情瞬間瓦解。「這幾日听聞僕隸耳語,沒什麼人告訴我,首領別多心。」孫文麒故意調開眼神,稍稍停頓了一下,端起一杯酒潤過嗓子後,才勉強勾起唇弧。
「不可能!」他壓根兒不相信。「僕隸知道我的禁忌,他們不會以身試法,定有人向你透露過什麼。」
「唉……老實說,今晚軍防部長也邀請我共進晚餐,但教我推掉了。」這是實話啦,但接下去……「其實首領何需以此為忌,您是正室之子,而軍防部長只是個女奴的孩子,您又何必……」孫文麒裝模作樣的欲言又止。
「果然是他!」海夫重重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震出杯緣,灑了滿手。「他也邀你共進晚餐?」果然不出他所料,哈特亦相中此名東方男子,積極展開招攪行動了!
「沒錯!但我尊重您是首領,當然先答應您的邀的,而且……」孫文麒又喝了口酒,才有意無意地瞥眼瞧他。
「我總覺得和軍防部長道不同,不相為謀,因此婉拒了他。」
「你……」海夫眯起眼看他。「你別想挑撥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還需要他挑撥嗎?他們兄弟的關系暗潮洶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現在不是多余的離間,而是在催化!
「為了保住小命我可不敢造次。」孫文麒搖頭晃腦地說,臉上還給他帶了點誠煌誠恐。「而且我感覺得出兩位都在極力拉攏我進人彼此的陣營,但軍防部長乃一介武夫,我與他話不投機半句多,倒認為首領較具國際觀,也比他較有政治家的風範。治亂世用重典,民主與自由只是滋養罪惡的口號,唯有像您這般有遠大見識、雄才大略的君主,才能建立一個偉大的帝國。歐美恐您日益坐大,才搬出聯合國來壓制你,我認為當下您得大刀闊斧、鏟除異己,自壯才能懾人,屆時安理會奈你何?」有硬有軟有褒,他不由得佩服自己的好口才。
海夫聞言大喜,這一字一句皆深深地敲在他的心坎上。這個男人是個人才,若得不到,就毀了他,千萬不能讓別人得到他,尤其是哈特那個私生子!
「小子,你說的話很動听哪!」海夫放緩臉部肌肉,重重地拍了他的肩一下。
「但是打動您了嗎?」孫文麒看到他眼中惜才的光芒,謙謙笑道。
「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我相信哈特也很想納你為幕僚。」海夫正色道,眼露精光。「但我可不認為你會乖乖效忠于我.索聞擎天盟勢力不小,你甘願放棄日豹門?」
「當然不可能。」孫文映回望他,黑眸深不見底。
「我要軍防部長的位置,我不止要錢,我還要權,而且是兵權!日豹門只能滿足我對財富的,但同樣是屈居人下,與其當段箭手中一顆賺錢的棋子,不如效忠首領,但求首領賜予我呼風喚雨的軍權!我要位居將帥,我厭倦只做個小小的軍師。」
「段箭只是利用你在賺錢……」海夫暗自沉吟。嗯!
傳聞較是個極其狂熱的拜金主義者,沒想到他對金錢痴迷到利用伙伴攢錢的地步。
這真是一大諷刺,看來他還得感謝主子臭名遠播,眾人皆知他有一個嗜錢如命的主子。「所以只要首須能答允我的請求,任我為軍防部長,我願為您效力。」孫文麒扣中人性的弱點,黑眸特意燃燒野心勃勃的火焰。
一個貪婪的人是最好拿控的,只要能滿足他的。
「但是……」海夫故作為難。「再怎麼說軍防部長和我有血緣關系……」
「當然是循序漸進的慢慢收回兵權,一下子全數收回權力只會激怒他,難保他不叛變。倘若他發動兵變,再加上聯合國安理會,屆時首領月復背受敵,所以千萬不可太急躁。」他有條理的分析。
「你想除去哈特?」海夫眼楮一亮,驚喜大叫。
這不正合他意嗎?孫又麒蕪爾地看他可笑的偏裝。
「莫非首領還顧及手足之情?」
「這……」海夫仍再做無謂的偽裝。不!他是太高興了!他早就想剔除哈特這根肉中刺了!
「大丈夫成大事是要心狠手辣的,大義滅親的君主在歷史上處處可見,更何況……」孫文麒直攻他的痛處,「你對他存有兄弟之情,哈特有嗎?我想這點首煩心里相當清楚。」
「當然沒有,他視我為眼中釘。」海夫越聞心越驚,完全放棄矯飾。
「這就對了,你若不早一步先除掉他,來日你絕對會後悔今日的狠不下心。」上鉤了!孫文麒又邪又樂的笑。
「是的,事情該做個了結。」海夫下定決心。
「而現在是該了結的時候了!」孫文麒替他斟上一杯酒,舉杯向他。「只要首領在事成之後,別忘了我孫文麒就行了。」
「當然!當然!」軍防部長的位置與其給那個殺母仇人的私生子,倒不如給這名東方男人。海夫心里盤算好,一思及心頭大患終將除去,不禁大樂,與他舉杯互踫,一飲而盡,再度拍于喚進成群侍女。
孫文麒透過空的酒杯著向飲酒作樂的男人,他會讓他明白,得罪小人是他下地獄的開始!
孫文麒回房已是深夜十二點以後了。
他俐落地扭開門,房內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他放輕腳步,緩緩地朝床鋪移動。
小心翼翼地打開床頭燈,生怕吵醒還入睡的人兒,但是偏眼一瞧,床上竟空無一人,孫文麒登時驚跳了起來。
「俊停?」他著急大叫,四處張望。「俊停,你在哪里!」他的心情越來越受她的影響了!
他轉到了書房,沖進浴室,甚至拉開衣櫃,就像只無頭蒼蠅在房內亂撞,終于在他一手掀開窗簾後,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才定了下來。
推開落地窗,孫文麒踏上陽台。
嚴俊停巧笑倩兮地轉過身來,棕眸如她身後的燦爛星子般閃亮。「你回來啦!」
說真的,這是孫文麒生平頭一回感到害怕。「還在生氣呀!」他提心吊膽的報以微笑。
「生氣?我怎麼會生氣呢?」她焉然一笑,語氣輕柔得可怕。「我男朋友這麼受女人歡迎,我真的好高興哦!」
她氣炸了!「俊停,我是情非得已,希望你明白。」
他暗笑地摟住她的腰。
「我明白。」她笑著點點頭,也伸長手臂圈住他的腰。「你是很勉強吞下她們剝皮的葡萄,也是很勉強喝下她們斟好的酒,勉強自己的雙眼去看一票月兌衣舞娘大跳艷舞,勉強自己忍耐她們在你身上模來撫去。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我明白!」
「俊停,我心里只有你一個。」孫文麒內心的恐懼加深,他試圖把滿腔的愛意擠上眼底。
「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嚴俊停甜甜一笑,微彎的棕眸讓人讀不出情緒。「我不介意你和別的女人有一夜,我正奇怪你今晚怎麼十二點多就回來了,夜還本夠深啊,我原本以為你會待到天亮才回來呢!」
她不介意才怪!「你真的不介意我和別的女人有一夜,嗯?」孫文麒把頭抵住她光滑細膩的額頭。
「不介意啊!因為我和你一樣,你做什麼事,我就做什麼事,反正只要我們心里有彼此就好了嘛!」她開始報復他。
「你是什麼意思?」孫文麒拉開彼此距離,蹙眉急問。
她眨著澄澈的棕眸,仰頭輕啄他的唇瓣。「你鬧一夜,我也跟著你鬧,我剛剛答應了軍防部長明晚的邀約。」
「我沒鬧什麼一夜,我一整晚都在跟海夫過招。」
孫文麒加重力道,兩人的身子緊密相貼。「哈特他要見的是我,明晚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他正想見哈特。
「哈特指名邀請我,我打算一人獨自赴的。」她感到有些難以喘息,身子幾乎要被柔進他體內。害她吃了一整晚的醋,她要讓他被妒火燒到發瘋!「今晚你因‘公務’纏身時,他差人送了一襲薄紗禮服給我,穿起來一定比你看的那群月兌衣舞娘更撩人性感,我對自己的身材有自信。」
「俊停,我對自己的自制力可沒什麼信心,相信我,你要是穿上那該死的薄紗禮服,獨自會見哈特,我怕我會瘋狂得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情。」孫文麒危險地眯起眼,他輕輕柔柔的含笑低話。
她就偏要讓他嘗嘗遭妒火燒的之苦,讓他一整晚輾轉難眠,失眠到天亮,這樣她的氣才會消。「我想你今晚忙了一夜也累了,咱們去睡覺吧!明日我要早點起床,向人請教一些N國的用餐禮儀,才不會失禮。」
「我是真的要失禮了!」他的手伸入她的睡袍內,急切熱烈地撫模睡衣下濃縴合度的胴體。
「不要!」嚴俊停伸手推開他,走進房內。
「你確定你要去見哈特?」孫文麒很不是滋味地問道,心頭第一次泛起酸意。
「我確定!——她月兌下睡袍,頭也不回地爬上床,縮進被窩里倒頭就睡。哼!明天再告訴這失眠的傻瓜實情。
男人沒再發出任何聲音。
哈!以其人之這還治其人之身,就讓他心情煩亂,又妒又氣得睡不著覺,否則難消她心頭之恨。嚴俊停滿意地閉上眼,紅唇高揚。
突然,棉被被人一把拉起,嚴俊停倏地睜大眼。
「我早就警告過你,我會瘋狂得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讓主宰一切!孫文麒比例完美、精健赤果的身軀挺立在她面前。
「你想做什麼?」她紅著臉望向他的果身,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
「我要你明天下不了床,哪兒也去不成。」他笑得很邪惡、很放肆。
「別過來!」眼見他逐漸威脅地爬上床,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扯謊騙他。完了!今晚夠她好受了!
他的手自她的腳踝緩緩地向上滑,探人睡衣裙擺,摩挲著細滑的大腿。「我想我明天會代你單獨去向哈特致謝。」
「我……我騙你的啦!」嚴俊停向後退,顫栗的背脊只住床頭。「哈特沒有邀請我,也沒差人送什麼鬼薄紗禮服,他約的人是你啦!」
他的手指勾下絲絹的底褲,輕輕揚起邪肆的唇孤,俊逸的臉孔籠罩在一片濃濃春色中。「那更不可原諒,竟然說謊騙我,我要好好懲罰你。」
「對不起!」的涼意教她倒吸一口冷氣,嚴俊停舉白旗投降。
「我跟你說過,可以得罪君子,但千萬不要得罪小人。」孫文麒搖搖頭,黑眸春影搖曳,修長的手指描繪女人最美麗惑惑的春源。
「嗯……」嚴俊停低咬下唇,棕眸半掩,他如蝶般展翅飛舞的手指令人欲狂。
「這是最刻骨銘心的體罰。」他低聲細喝。
也是最銷魂蝕骨的體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