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芬驚愕的回過頭,以眼神乞求倪鏡別在此刻揭穿一切。
「大方一點,干干脆脆的跟雋說你的想法。」倪鏡絲毫不理會她的乞求,一意孤行。
難怪他討厭女人,因為女人就是虛偽的代詞,明明心里愛得要死,偏偏愛假仙。
「想法?什麼想法?」倪雋停下腳步看她,氣沖沖的質問。
爾芬有什麼想法是倪鏡知道而他不知道的?!
很顯然的,倪雋誤會了。
「沒有!沒有什麼想法!」蘇爾芬驚惶失措的搖著頭,太快、太突然了,她還沒準備好。
「她在騙你,明明就有。」倪鏡兩手插在西裝褲口袋里,猛力煽風點火。
「倪鏡!」蘇爾芬根本拿他沒轍,只能急在心里。
「說啊!坦白的跟雋說啊!」倪鏡繼續惡搞。
「他到底要你跟我說什麼?」說你們兩個的關系嗎?生氣的倪雋完全會錯意。
「不要逼我好不好!」她崩潰似的大喊。
倪雋異樣的看著她,她好像在壓抑什麼。「爾芬……」
蘇爾芬淚盈滿眶,跑開了去。
「真可惜。」倪鏡神態優閑,聳聳肩道。
「你這個罪魁禍首!」倪雋正要舉步追去,听聞倪鏡這麼一說,猛然回頭,揪住他的衣領。
「兄弟,斯文點。」倪鏡不認為自己傷了人。「我是調情聖手,不是罪魁禍首。」
「去你的調情聖手,我警告你不要招惹爾芬,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啊!」倪雋在他耳旁大吼。
「到底是你老大還是我老大?」倪鏡扯開他的手。
「你知道我從來不吃這一套的。」倪雋咬牙切齒的說。
「你知道嗎?你一切不合理的激怒舉動,會讓我以為你是被醋火燒昏頭的男人。」
「那是你自以為是了!」倪雋的心像吃了一記悶棍。「我是基于朋友的道義,保護她不受你摧殘。」
「朋友?」倪鏡悶笑。「別再拿朋友一詞當擋箭牌,雋,你沒發現,你在吃醋、你在嫉妒我嗎?」「你……你在胡說什麼?」他的心髒狂跳,驚悚的悸動。「我哪里有吃醋?我為什麼要嫉妒你?」
「去照照鏡子,你滿臉都寫著——我、愛、蘇、爾、芬!」倪鏡凝視著他,慢條斯理又清晰有力的說。
「夠了、夠了!你不要再妄加揣測。」倪雋別開眼,逃避他犀利的注視,那模樣好像怕被人發現什麼。
「好吧!妄加揣測就妄加揣測。」倪鏡自信滿滿,他一定會逼出雋的真心真意,「不過……我不會放棄蘇爾芬的。」
倪雋冷冷的笑。「你存心和我杠上了?」
「我存心和你杠上了!」倪鏡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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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的輾轉難眠,今早,蘇爾芬有些精神不濟的走進震東大樓。
才一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她又見到最不想見的人。
倪鏡正大剌剌的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等待她。
「拜托你,你昨晚折騰我也該折騰夠了,我不想一大早又受罪。」蘇爾芬坐進辦公椅,眼神無波的望著他。
倪鏡無賴的說︰「不夠。」
「倪鏡,我求求你好心點放過我吧!」她氣如浮絲,好似無力和他再戰。
「別一副要死不活的鬼樣子,受罪的不只是你一個人,雋和我同樣也陷于水深火熱中。」她以為他想面對她嗎?
「我遲早會被你搞瘋。」她無奈的搖頭嘆氣。
倪鏡瞪了她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身,拎了兩個袋子給她。「吃!」
蘇爾芬望著手上的袋子,不解的皺起眉,「這是什麼?」
「硫酸跟巴拉松。」她自己沒有手不會打開來看啊!
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她打開袋子,一陣香味撲鼻而來。倪鏡抬起手,瞄了瞄腕表,心里開始計時。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中原標準時間九點整!
「快吃!」他頻頻催促。
「我吃過早餐了。」她在家里已隨便吃過一片土司和一杯牛女乃。
雋快上來了!「我叫你吃就吃,羅唆什麼!」倪鏡沒好氣的低喝。
「我不餓。」人的忍耐是有個限度,她的脾氣再好,也不能容忍他耍無賴。
「我管你餓不餓,你非吃不可。」媽的,這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違抗他?
「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你如果不吃,我就賴在這里一整天不走。」倪鏡恐嚇她。
「你……你簡直就是個無賴!」蘇爾芬難以忍受的罵道。「是不是我吃了你就肯走?」
電梯打開了!「是……」才怪,還有一場戲要演哩!
為了早點打發他走,她不得已拿起湯匙,低頭喝了幾口。
有人一大早就吃冰糖燕窩跟八寶魚翅?她愈吃愈覺得倪鏡有病。
此時此刻,朵頤山珍海味就好像牛嚼牡丹,蘇爾芬只想趕快打發走倪鏡,沒有心思享受美味。
好了,男主角走過來了!倪鏡算準時間,清咳幾聲,以恰好可以讓倪雋清楚听見的音量道︰「爾芬,吃慢一點,小心噎著。」
「呃……」他出奇溫柔的聲音才讓她差點噎著。
咚咚咚……果然不出倪鏡所料,沒三秒的時間,有個男人踩著八百斤重的腳步飆了進來。「該死的,你最近真的是吃飽太閑嗎?」倪雋把公事包丟在沙發椅上,俊臉奇臭無比。
「相反的,我是百忙之中怞空前來,陪伴爾芬吃早餐。」倪鏡故作深情款款的望向她。
蘇爾芬急忙捂住嘴,怕把嘴里的美食佳肴噴出來。
「不必!現在是上班時間,你不要妨礙我們辦公,你給我馬上滾!」倪雋火氣上揚的下逐客令。
「我要親眼看到爾芬把我的愛心早餐吃完才肯走。」倪鏡依舊柔情萬千的對著她笑。
她擱下湯匙,這回是徹底反胃了!
「愛心早餐?!」倪雋大吼。「你不立刻走人,我馬上叫警衛上來把你踢出去。」
倪鏡不理他,伸手輕握住蘇爾芬的右手。「乖,一定要把早餐吃完,你那麼瘦,我好心疼。」「不準踫她!」倪雋眼一紅,重重拍開他的手。
「吻都吻過了,握握手又怎麼樣……」倪鏡故作漫不經心的低哼。
吻?!他吻過爾芬了!幾時?動作這麼快?
倪雋轉眼瞪向她。
「雋,我沒有——」蘇爾芬猛搖頭,想澄清。
「甜心,不用不好意思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雋他會了解的。」倪鏡曖昧的朝她眨眨眼,故意混淆視听,顛倒黑白。
看到倪鏡曖昧的神情,倪雋也把蘇爾芬的滿臉通紅解釋成不好意思,頓時,一陣強酸醋浪涌上心頭,他握緊拳頭,關節喀啦喀啦的響。
「雋,別誤會,我真的沒有。」蘇爾芬看到他臉色鐵青知道他當真了,雖然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氣憤,但她還是急急忙忙的跳起來解釋。
「有也沒關系,不必向我解釋,我不在乎。」倪雋冷冷的把話擠出齒縫,不理會內心翻騰的情緒。
「你真的不在乎嗎?」蘇爾芬只覺得內心一角又開始碎裂,他的冷漠讓她不想再說明一切。「對!我不在乎,所以,你大可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和我大哥交往,不用顧慮到我。」明明早已暗通款曲,還想瞞著他,當他是什麼了,傻瓜還是呆子?
「雋,不在乎的話,先試著喊她一聲大嫂吧!」倪鏡致命性的插進一句話。
「這有何難?」倪雋笑了。「大嫂!」
蘇爾芬迅速的背過身,卻正好踫觸到原本站在她身後的倪鏡,兩行清淚在轉身瞬間自眼角流下。
倪鏡挑勾著邪惡的嘴角,伸長手唯恐天下不亂地順勢摟住她的肩,把她的頭按進肩窩。
「蜜糖,有什麼好害羞的呢!」他肉麻兮兮的說,他發誓,等這出戲一落幕,他要到廁所吐他個三天三夜。
不想讓倪雋看到她的淚水,蘇爾芬任由他擺布。
「不妨礙你們調情了!」倪雋力持鎮定的開口。
「請便,我正想好好吻吻懷里這個可人兒呢!」倪鏡害死人不償命的笑道。
「別溫存太久,耽誤了公事。」倪雋皮笑肉不笑的說,僵硬的移動步伐,臨走時還特意替他們帶上玻璃門。
「你帶種一點好不好?」倪雋一離開,倪鏡馬上推開她。
蘇爾芬低頭抹著淚痕,不說話。
「哭哭哭,老是哭有什麼用,哭到眼楮瞎掉他也不是你的。」倪鏡煩躁的點起一根煙,不耐的說。
蘇爾芬背對過他,推開窗戶,深呼吸幾口氣,藉以平撫激動的心情。
「想要雋就給我帶種一點,給他來個當頭棒喝,你不承認他也不承認,這樣下去你們兩個是自討苦吃,白白受罪。」倪鏡對她曉以大義,他現在是在大義滅親,推雋走進婚姻的墳墓。
「你在說什麼?」蘇爾芬轉身過來看他,倪鏡是在幫她嗎?
「我說你和雋是兩只縮頭烏龜,一只縮在自己的殼里生悶氣,一只縮在自己的殼里哭個半死,如果你們這兩只烏龜不伸出頭來坦承面對,我看這一輩子就是這樣了,最後一只氣死,另一只則是哭死,但兩只都是死有余辜。」倪鏡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道。
「他都叫我大嫂了,我要怎麼給他來個當頭棒喝?我要怎麼坦承面對他?」她的心好痛,倪雋那一聲大嫂扯裂了她的心肺。
「你想得美,我做鬼也不會娶你。」倪鏡諷笑。
隔著煙霧,蘇爾芬凝眸以對。「可以告訴我,你這一連串失常的舉動到底是為了什麼嗎?」唉!往事不要再提……倪鏡又忍不住想起和倪震東、倪瀲灩訂定的鬼協議。
像昨晚跟蹤他們到夜總會這碼子低級事,完全是老娘倪瀲灩策劃的。
她花錢雇用偵探隨時掌握倪雋跟蘇爾芬的行蹤,再抓住一個好時機推他出來演一場爛戲,看看可不可以藉此激發出雋內心深處對蘇爾芬的情感,但是,誰知道雋這小子會倔成那副德行,所以,第一回合闖關失敗。
其實雋愛不愛蘇爾芬干他屁事?他何必趟這淌渾水?他當時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居然會答應外公和老娘那個無理、可笑、又謀害親弟的要求?
對蘇爾芬視若無睹,倪鏡一口接著一口的吞吐煙霧,陷入沉思。
對!他記起來了,全怪當時那一對父女口沫橫飛的鼓吹——
「只要你答應假裝追求蘇爾芬,倪家傳宗接代的責任都會落在你其他三個兄弟身上,我們絕對不會打你的歪主意,逼你跟女人結婚生小孩。」
「少來,老三都劫數難逃,身為倪家長子的我,怎麼可能悻免于難。」倪鏡滿臉的不信任兼嗤之以鼻的說。
「鏡,外公從不是個迂腐、不知變通的人,倘若真要遵循傳統的話,我絕不會把震東總裁一位傳給老三的雋,讓你逍遙快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倪震東振振有辭。
好像有點言之有理。他當時就是這樣被拐的,糊里糊涂淨下錯誤的決定。
蘇爾芬盯著他帶點懊悔的俊臉,惑然不解。
「總之,你跟我好好配合,抓準時機,一口氣把想說的話全說出來,听到了沒有!」媽的,他什麼時候做事情要跟女人好好配合了!
見他起身拍拍就想走,她急急忙忙的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犯賤。」倪鏡不雅的啐了一句,走出她的辦公室。
蘇爾芬跌坐在沙發上,心碎神傷的望向窗外的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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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一下班,一整天如坐針氈的蘇爾芬迅速的走出震東集團大樓。
「爾芬!」
「闕大哥!」看著從車里走出的闕宇揚,蘇爾芬如釋重負的微笑,雖然那日的尷尬還隱約存在,但他就像她的親人一樣,讓她暫時放松。
「听說陽春的大閘蟹現在有空運來台,咱們一塊去淡水吃。」闕宇揚帶著溫煦的笑容,興匆匆地走近她。
「好呀!」折騰了一天,她正需要好好輕松一下。
正當他們倆要坐進賓士車時,突然,一輛黑色蓮花跑車高速疾馳而來,在他們身旁發出噪耳的緊急煞車聲。
蘇爾芬心下一驚,咬緊下唇。
跑車車窗緩緩搖下,出現的是倪雋飽富嘲諷意味的笑臉。
「倪總裁一向是這麼雷霆萬鈞、驚心動魄的開車嗎?」闕宇揚報以一個夾帶諷意的笑容。
倪雋完全不搭理他,把手擱在窗框,偏頭斜睨著蘇爾芬。
「爾芬,一會兒是我大哥,一會兒是闕宇揚,沒想到你的交際手腕這麼高明。」原來她那麼急匆匆的下班,就是為了與另外一個情郎私會。
倪雋悶了一天的氣,再不發泄他會爆炸。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殘忍了,蘇爾芬的臉色倏地刷白,雙唇抖顫。
「倪雋,說話小心一點,你把爾芬當成什麼了?」眼尖的瞥見她的委屈,闕宇揚挺身護花。
倪雋依舊不搭理他,唇角與眉峰皆是譏諷的高揚不下。「我記得早上還叫了你一聲大嫂,怎麼這回你身旁的情人就換了個樣,我大哥該不會為了你特地去整容吧?」
「倪雋,你太過分了!」闕宇揚難以抑止上揚的怒氣低吼。
「闕大哥。」蘇爾芬為了安撫他,勉強的笑了笑,而後粲亮的黑眸直直看向倪雋。「雋,趁我還年輕,多幾個選擇機會多點保障不為過吧!」
該死的,爾芬竟然這麼回他話!倪雋的臉色鐵青,火氣有一下沒一下的隨著呼吸冒出來。闕宇揚很高興,雖然明知她是為了要激倪雋,但是至少她把他列為眾多選擇機會之一!
「而且你身為上司管得也未免太多了吧!」被人徹底傷透之後,她不僅學會了自衛,也懂得怎麼反擊。「這是我個人的私事,下班後我的一舉一動便不在你管轄的範圍,請你收回多余的關心。」
「我是為了我大哥,我不想未來大嫂是個三心二意的女人。」倪雋恨恨的低聲咆哮,她的話語好像毒針,螫得人痛癢莫名幾至發狂。
「我不是三心二意,我是精挑細選。」她說話時嘴唇在發抖。
「你就好好的挑吧!」再待下去,他胸腔內郁結的黑血會當場噴出來,語畢,油門用力一踩,倪雋駕駛的蓮花跑車像火箭一般飛了出去。
蘇爾芬呆立在原地,她的心已經碎成千千萬萬片。
「爾芬?」闕宇揚輕輕的喊著她的名,他看得出她的痛苦。
「闕大哥,對不起,我已經沒心情陪你去吃東西了!」剛打完了一場硬仗,她虛弱的沒有體力。
「我送你回家。」他善體人意的溫柔微笑。
她抬頭望著他,為什麼雋不能像闕大哥一樣呢?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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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下午的不歡而散後,一連三天下來,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得緊張又怪異。
而關系的轉變令倪雋心里又嘔又氣,他想打破僵局,卻又拉不下臉來。
深夜,倪雋待在自己的別墅內喝悶酒。
近來幾晚,他一直沉湎在回憶里,想起了和蘇爾芬的初識,在那社團教室里,四名白人少年瘋狂的舉槍亂射,教室內的學生一一倒下,警察將所有人圍在警戒線外,他也在圍觀的人群之中。
槍聲、尖叫聲、推撞聲、制止聲……眾聲齊作,當他從離他最近的窗邊望進去,他看一名長發女孩躲在桌底,沒有尖叫、沒有哭泣、沒有求救,她是那麼柔弱無助的睜大黑眸,就在當時,他的心前所未有的起了一陣悸動,然後冥冥中有一股力量,讓他奮不顧身的沖過警戒線,奪走其中一名瘋狂少年的手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紛紛擊傷他們,當時他的腦海里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解救她。
之後,他曾為自己失常的舉動和月兌軌的心緒感到懊悔不已,于是他對她不理不睬,把她感激拒于門外,但她毫不氣餒,漸漸的他不可思議的軟化了,從此,她走進他一向抗拒女性的世界,成為他的摯友、伙伴。
他從不深究他們之間的關系,朋友與伙伴是他認定的模式,倪雋捫心自問,或許自己真有那麼一點逃避,但是那份曖昧不明的部分如果理清,將推翻他人生二十八年來遵循的原則。
所以,就讓它一直這麼模糊下去,曖昧的繼續曖昧,對他無害。
可是,最近卻發生一連串的大轉變,模糊的開始變得透明,曖昧的也開始變得清楚,巨大的轉變又快又急,讓他措手不及,逼得他不得不正視內心深處刻意忽略的那一部分。
望向倒映在玻璃上的身影,倪雋的耳旁響起倪鏡的一句話,去照照鏡子,你滿臉都寫著——我、愛、蘇、爾、芬!
「該死的!」倪雋將酒杯往落地窗忿忿一拋。
他老娘的不安于室讓他痛恨女人,他不該愛爾芬,不該的!
走向酒櫃,他又開了一瓶伏特加,仰頭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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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爾芬靜靜的躺在床上,又是輾轉難眠的一夜。
再過兩天,一個星期的期限就要到了,她的抉擇如何呢?說,還是不說?
說了,有這個必要嗎?不說,她從此甘心嗎?
深夜三點,床頭櫃上的電話乍響。
半坐起身,她伸手拿起電話,「喂?」
「爾芬,你快來救我啊!」一個女人的尖叫聲淒厲傳來。
「倪阿姨?」蘇爾芬心驚膽戰的握緊話筒。
「爾芬,你再不來救我,我一定會被雋砍死的,嗚……」倪瀲灩邊說邊哭哭啼啼起來。
「雋要砍死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不安的心肉直跳。「倪阿姨,你說清楚一點,雋為什麼要砍你?」
「來不及跟你解釋了啦!總之你快點來雋在天母的別墅就是了……哇!他拿刀朝我殺過來了……救命呀!」然後,咋的一聲,電話被切斷了!
「老天!」蘇爾芬一骨碌的跳下床,急忙換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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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倪鏡在她掛下電話後,以很不屑的眼光瞄向她。「你只能想這種下流的招數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爾芬是難逃出她的手掌心了!倪瀲灩自滿的笑道。「一旦他們發生關系,雋也不能不認帳。」
「有哪個做人家娘的這樣設計自己的兒子?」是哪個渾球說什麼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他呸!「我這個是善意的設計,成與不成,就靠今晚了!」據偵探捎來的訊息,雋現在正一個人待在屋子里喝悶酒,酒能亂性,爾芬一去肯定是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哈哈!她抱孫有望了!倪瀲灩勝券在握的高揚唇角。
他只听過善意的謊言,還沒听過什麼善意的設計。「好了啦!三點多了,你可以走了,我明天還要上班耶!」她以為每個人都像她一樣,成天拿著照相機東晃西晃就賺得到錢嗎?
「我今晚要在這里睡。」倪瀲灩笑嘻嘻的說。
「休想!」倪鏡瞪著她,早知道就不要開門讓她進來,讓她按門鈴按到手殘廢。
「鏡,媽咪現在跟你是最佳的親密戰友耶!」倪瀲灩愈挫愈勇,不屈不撓。
「誰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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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突來一陣滂沱大雨,蘇爾芬跳下計程車,站在雨中猛按門鈴。
按了半天沒人回應,她鍥而不舍,並扯開喉嚨大喊,「倪阿姨、倪阿姨!」
從室內突然傳出一陣玻璃的破碎聲,讓她又慌又急的拍打著前院的鐵門。「雋,開門、開門呀!」
伴隨著男人的吼叫聲,鏤花鐵門咋喳一聲自動開歇,蘇爾芬踟了幾秒鐘,終于惴惴不安的提起腳步。
倪雋擋在大門口,屋里一片漆黑,蘇爾芬心慌意亂的推開滿身酒味的他,沖進門內。
「倪阿姨,你在哪里?倪阿姨!」她模黑在屋里亂轉。
這個搞得他心頭大亂的女人,居然在這個大雨的夜里,孤身來到他的住處。
「夠了!倪瀲灩不在這里。」倪雋心煩的大叫,酒精已使得他渾身燥熱。
蘇爾芬只來過這棟別墅一次,那次是為了拿一份緊急文件給他簽名,所以她對這里的環境十分陌生,黑暗中不是撞了兩次桌角,就是一連跌了三次跤。
倪雋醺然的打開電燈,室內登時燈火通明。
只見蘇爾芬半倚著酒櫃,微微欠身撫模著撞痛的腳踝。
倪雋的眼神變得熾熱了!
雨水濕透了她的發、她的衣裳,玲瓏曼妙的身材曲線若隱若現,予人無限遐思。
「雋,我接到倪阿姨的求救電……」檢查腳踝並無大礙後,她緩緩的抬起頭來,但是一當視線相觸時,她怔住了!
倪雋直勾勾的盯著她,一瞬也不瞬,黑眸里閃爍著異常激越的火花。
蘇爾芬只覺渾身一涼,順著他的眼光低頭望去,才發現白色的洋裝被雨水浸濡得幾近透明。
「老天!」她滿臉躁紅的遮遮掩掩。
他的喉頭開始覺得,在酒精的催化下,的火焰已在下月復熊熊燃燒。
「你三更半夜一個人來我家找倪瀲灩?」他慢慢走近她。
「倪阿姨說你要殺她,所以,我……她只說在你家,也……也沒有交代清楚,我擔心你們母子倆真的起沖突,才……才……」倪雋變得好不一樣,她不想讓彼此的關系鬧得更僵,拼命解釋。
爾芬就是這麼善良、這麼好騙,她根本不曉得今晚的他,最需要的是肢體交纏的慰藉,偏偏她深入虎袕,一頭發瘋的老虎怎麼會有理智去思考,它通常只能喂飽自己再說。
「哼哼,我遲早會宰了那女人,但我現在要對付的不是她。」倪雋性感魅惑的扯弄嘴角,高大的身影罩住她。
「我也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老天,倪阿姨為什麼要騙我?」蘇爾芬微弱的低語,她聞到倪雋身上濃濃的酒味,也嗅到了危險。
他伸長雙臂,手掌抵住她身後的酒櫃,把她整個人圈在他的氣息里。「爾芬,抬頭看著我。」臉頰的溫度持續升高,她根本不敢抬頭看他,這樣狂野的倪雋她未曾見過。
「如果倪阿姨不在這里,那我可以回家了。」她伸手試圖推開近身的他。
「我跟倪鏡或者是闕宇揚真的差那麼多嗎?」不動如山的他勃然大怒,咆吼出聲。
蘇爾芬捂住雙耳,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你在說什麼?」
「倪鏡是怎麼吻你的?」嫉妒的火焰在酒精催化下愈燒愈烈,是的,他嫉妒他大哥!他嫉妒闕宇揚!「闕宇揚也吻過你嗎?」
他真的把她當成水性楊花的女人嗎?她氣悶的別過臉,不回答,沒看到眼前那張俊臉交織的痛苦與嫉妒。
「倪鏡他抱過你嗎?他在床上令你舒服嗎?」她的沉默令他更加動火,他嫉妒得快發狂。
「倪雋!」蘇爾芬又羞又怒。「你怎麼說得出這麼不堪入耳的話?」
「闕宇揚呢?跟他快樂嗎?」現在的他已毫無理智可言。
「不要再說了!」她掩耳大叫。「我不要听!」
「爾芬……」倪雋扯掉她的雙手,詭異的在她耳畔笑語低喃。「爾芬呀,我可以做得比他們更好……呵……」
他危險的話語竄入她的耳膜,令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說太多話了。」他緩緩的俯下頭去,唇弧依舊邪氣的勾起。「噓,我要給你他們所不能給你的。」他迅速攫住她的唇。「一個最最美麗的夜晚……」
蘇爾芬不敢相信的瞪大眼,倪雋的唇就印在她的唇上,迅猛的撬開她的齒,深入探取她口中的蜜津,他吻得她腿發軟、頭發脹,心跳的節奏完全被打亂。
就在她差點窒息的時候,他放開了她的唇,沒想到爾芬的唇這麼香、這麼軟,完全對了他的味。
「比他們好吧?」他更近一步貼近她,說話的氣息撲到她的臉上。
這是她的初吻,除了倪雋,根本沒人吻過她,從何比較?「你酒喝太多了。」所以她才會被他吻得醺醺然,連腦子都不清楚了。
他輕吻著她的耳垂低喃,「是多了一點,難怪我覺得好熱,你呢?爾芬,你熱嗎?」
別這樣挑逗她,她是這麼這麼愛他,他一個小小的進攻,她便會完全棄械投降呀!
「我不熱,我想回家了!」倪雋醉了,他根本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他只是單純的想找一個女人解決生理需求,如果他神智清醒,他不會想抱她的。蘇爾芬很有自知之明的閃躲。
「今晚,我不讓你回家。」他溫熱的手掌在她後背游移,模索到後頸的拉鏈,他毫無猶豫刷地拉下它。
「雋?!」後背一涼,蘇爾芬緊緊揪任兩肩袖口,以防洋裝下滑。「你瘋了!」
「我沒瘋,我要你!」他的手竄進拉鏈的縫隙,指頭輕輕一勾,解開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