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繽紛的氣球懸掛在一座座的圓型拱門花架上,每一個攤位都用鮮明色彩作為招牌,有些在相思樹或尤加樹下設攤位的班級,還可以免費享受初秋落葉的景致。
這是聖柏亞一年一度的園游會,除了攤位設置、義賣和聖詩比賽之外,還有的就是最引人矚目的話劇比賽了,而其中又以話劇社今年推出的新戲碼──黃飛鴻夜未眠通輯十三姨之鐘情總動員──最令人期待。
本來就是,如果連話劇社都推不出象話的戲來,就不必期待其它參賽組會有什麼看頭。
離話劇開演還有三十分鐘,莫謙雅在後台坐立難安,四周圍鬧烘烘的,可是她走到哪里都覺得不對勁,不停的動手去拉扯位于她頭上那兩個礙眼的包包,鏡子里的她怎麼看就怎麼不順眼,活像跑錯了時空似的。
蔣少喬叫她這麼一個高高瘦瘦又黑黑的人穿上繡金邊的粉紅色兜裙,再扎兩個包包頭,分明就是借機報仇嘛!
「媽的,莫名其妙!」莫謙雅不文雅的低咒。
「莫謙雅,有人送花給你!」個頭小小,飾演黃飛鴻的洪佩真捧著超級大束的紫玫瑰站在後台入口處高喊。
沒听錯吧!莫謙雅在第一時間奔過去捂住洪佩真的嘴,以免讓人恥笑,並攬下對洪佩真來說稍嫌負擔大了點的龐大花束。
「謝了。」莫謙雅把洪佩真打發走,繼而皺皺眉頭。
送花?開什麼玩笑,居然會有人送花給她?她只不過演個出場不到兩分鐘的小丫鬟罷了,送什麼花嘛!諷刺她嗎?
哈,她知道了,花準是以天地會的名義送來的,而這當然又是丁筱珊那名小女子出的餿主意。她把花往垃圾筒一栽,結束引人注意的局面。
「咦──這是什麼?有人送花啊!」蔣少喬不知道什麼時晃了過來,並且很多事的又把花束給撿了起來。「干麼丟掉,莫非怕沒人獻花,這花是你自己買來給自己造勢用的?」
莫謙雅丟過去一個大白眼。「真敗給你了,也只有你這種人會有那種不入流的聯想,還有,演個小丫鬟有什麼好造勢的?」
「既然不是,就沒必要丟嘛!再拿出去分拆來賣多好。」蔣少喬真的認真的開始在數玻璃紙里扎著幾朵花。
「我知道你搞這出戲貼了不少錢,不過也不用摳成這副德行吧!」
蔣少喬馬上停止數花的動作,扳起臉來對著她說︰「一束鳥不拉屎的玫瑰花而已,有什麼希罕,警告你,少作人身攻擊,我是導演兼社長,隨時可以刪減你的戲分。」
莫謙雅冷哼一聲。「我的戲分還能刪嗎?」
問得真是一針見血,蔣少喬馬上將花束原封不動的再栽回垃圾筒里,然後俐落的搓搓手,當作沒剛才那回事的轉頭,跑去幫十三姨整下擺去了。
呵,溜得還真快。
「禮堂外擺了幾個祝莫謙雅演出成功的花籃,是你的杰作?」殷邪微微一笑問。
大禮堂的觀眾席中,坐在殷邪旁邊的章狂抖出一記笑意。「她應該會喜歡。」
「不見得吧!」殷邪彎起唇角。「如果是我,我就不會喜歡有人為我如此大費周章,尤其是在演出小配角的前提之下。」
章狂桀驁不馴的挑挑眉。「只要是有參加演出,就沒有主配之分。」
殷邪點點頭,優雅的說︰「當真情人眼里出西施。」
章狂慵懶的一笑,像個阿拉伯海盜。「你現在好象也滿適用這句話嘛!我知道你正在大享齊人之福,不過那兩個女孩似乎都……」
殷邪笑了。
談笑間,台上深紅色的布簾緩緩拉開,清朝末年的景色逼真的出現在觀眾面前,首先走出來,身材嬌小玲瓏,穿著一身黑色縐紗長袍和黑絨圓頭鞋的是唇紅齒白的黃飛鴻,觀眾報以熱烈的掌聲,沒多久,著華麗洋服的十三姨也出來了。
「那位不準人家晚上笑的小妞咧?怎麼還不出場?」坐在章狂另一邊的伍惡飽含興味的搓搓自己的下巴,笑嘻嘻的。「說真的,自從那次遇到她之後,還真有點想她,你們說這是不是人性本賤?她愈凶就愈讓人心癢難搔。」
「我看應該叫人性本色吧!」章狂接口。
「知我者,狂也。」伍惡毫不躊躇、志得意滿的笑了。「你那位莫小姐雖然不是什麼絕色大美人,可是別有一番風情,只不過人不如其名,一點都不謙柔,也不文雅。」說著說著,還不忘不三不四的擠眉弄眼。
殷邪一派從容的接著說︰「你那位顏小姐雖然是位絕色,可是卻無半分風情,只不過人如其名,冷冽了點。」
「服了你了,邪魔,你真像咱們學生會的大內密探,什麼都瞞不過你的邪眼。」伍惡嘖嘖大贊。
「哪里,過獎了。」殷邪露出優雅俊美的笑容。
台上的戲碼正精采,黃飛鴻千里搭救十三姨,救回飛鴻武館中,走進道具作成的門檻時,一個不小心,黃飛鴻被十三姨輕踫了一下,弱質縴細的黃飛鴻馬上就重心不穩的栽入十三姨胸瀾壯闊的上圍里去。
「哦!飛鴻,你的跌倒就是我的心疼,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你是我的飛鴻,你是我的Baby……」
「哦!十三姨,你……你說得很好……」黃飛鴻欲振已乏力了。
此時,一名梳著兩包髻的小丫鬟端著茶盤從布幕後走了出來,那突兀礙眼的身高,以及那顯然太短的粉系戲服,都讓人產生一種不輪不類的怪異感。
她踩著稍嫌大步的小碎步走到黃飛鴻和十三姨的面前,對著武館內其余人馬一個躬身,別別扭扭的說︰「大家請用茶。」
就在她這個小丫鬟奉完茶,挾著托盤,轉身欲走之際──
「演得好!」
突兀地,宏亮的男性聲音響徹整個禮堂,大伙都被這天外飛來一筆弄愣了。
莫謙雅登時傻眼,是哪個白痴夸她演得好?
沒等她找,觀眾席里突然爆出一陣熱烈的掌聲,接著,一個高大的男子站了起來,笑意勾勒在他唇角,他右手五指並攏,拍擊左手掌心,以貴族的架式持續那陣掌聲。
莫謙雅挑起了眉,然後不敢置信的瞇起了眼楮,繼而咬緊牙根,最後扭曲了臉。沒錯,她真沒想到章狂會如此「照顧」她!
連妝都沒卸莫謙雅就怒氣騰騰奔出後台,她要揪出章狂,問問他剛剛那麼做是什麼意思?
擺明了整她嘛!原本整出戲根本就沒有人會注意到她,就因為他大搖大擺的站起來為她拍了幾下手,就讓觀眾的焦點一瞬間全轉向了她,她才一下戲,居然連校刊社也爭相跑來要采訪她。
這些人都瘋了,更令她抓狂的是,她回到後台祝看到那束被二度栽進垃圾筒的紫玫瑰又活生生的站了起來,還被好好的插在玻璃瓶里,她過去粗魯的一把怞起花,想三度送它進垃圾筒,那一刻她終于看到那張附在花上的小金卡了。
什麼?「與你擁吻的人──章狂」──
章狂!她仰天怒吼。
想不到男人也會造謠生事,她什麼時候跟他擁吻了?他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擁吻?顧名思義,就是既要擁抱也要接吻,她什麼時候干下那種勾當了?而且還是和他──呵,怕是他自己思春,在過度幻想吧!
她早就知道章狂對她一見鐘情,暗戀她也就算了,她可以不計較,可是沒想到他還有妄想癥,那就太可怕了,饒是她再生冷不忌,也不能忍受個有狂想病的人對吧?
根本沒有的事他也能寫成黑字,還挺厚臉皮的貼在花上送來,以為這樣她就怕了嗎?要說接吻,她寧願跟家里那條忠狗,也不願跟自大狂。
他會用先聲奪人,難道她就不會用先君子後小人嗎?同樣都是人,她不會輸的。
「喲,學生會副會長的新寵,怎麼連戲服也不換就跑出來?」蔣少喬的聲音在她身後半嘲諷的響起。
莫謙雅轉身,只見蔣少喬抱著幾瓶礦泉水,臉上帶著一抹調侃的笑。「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蔣少喬一笑。「去看看禮堂外的花籃就知道了,哦,不夠的話,中庭走廊上也有擺花牌。」說完,她聳聳肩,走進後台打點去了。
一陣不祥的預感浮上來,莫謙雅拔就跑向禮堂前,看到那幾個恭賀她演出成功的花籃時,她差點吐血。更令人懊惱的是,章狂還不避諱的把他的大名填了上去。
「組長,你好威風呵!」就在她氣得腦充血的同時,一陣喜孜孜的聲音鬼鬼崇崇的靠了過來。
「喜歡嗎?」莫謙雅不耐的問旁邊那名不知人間疾苦的小胡涂葉子心。
葉子心猛點頭。「喜歡呀!」
「統統送給你!」莫謙雅粗聲的說。
葉子心滿臉驚喜。「這麼多啊!可是組長……」
「沒什麼可是,這是命令。」
丟下葉子心,莫謙雅又飛也似的急沖到中庭走廊去,算算章狂要讓她在聖柏亞多少地方丟臉才甘心。
「是莫謙雅耶!」與莫謙雅擦肩而過的人,泛起陣陣驚喜。
「莫謙雅──就是她呀!」大有「不怎麼樣嘛」的意思。
該死得很,莫謙雅討厭那種被當成名人的滋味,尤其又是經由章狂的途徑,難道她就不能靠自己被萬眾矚目嗎?
當她奔到中庭時,看到那一排整齊畫一的花牌時,她無心享受這份成名的風光,只肯定自己的臉和脖子一定變得比烙鐵還紅。
握緊拳頭,莫謙雅把自己的牙齒咬得喀喀作響。「章狂,你夠絕!」
如今她真的非常渴望沒有發生過偷考卷的那個倒霉夜晚,那麼她現在的生活就不至于如此嚴重月兌軌。
她火大的掃過那排花牌,打算用暴力一一毀掉。
「好可怕,你的眼光像是要吃花似的。」丁筱珊身上掛著義賣天使的彩帶,手里提著裝義賣精品的小竹籃晃了過來。
說是不小心經過中庭走廊,誰知道她是不是布了眼線,才得以以第一手資料掌握住莫謙雅的行蹤。
「你來干麼?」莫謙雅拉下臉來。
丁筱珊微微一笑。「我听說你的演出非常成功。」說完,她上下打量莫謙雅那身怪裝扮。
莫謙雅一擰眉。「你從哪里听來的。」她從禮堂奔出來才不過十分鐘!
「大家都在說呀!」丁筱珊直覺的回答,一副「早就不是新聞」的表情。
莫謙雅緊抿著唇,不發一言。
丁筱珊小心翼翼的黏過去。「我說錯話啦……有什麼不滿你呀!是不是哪個不要命的小子惹你生氣了,我去解決……」
莫謙雅推開掛在她手臂上的丁筱珊,她徑自向前行,一揮手,打掉一面花牌,一揮手,再打掉另一面花牌。
「哦!原來如此,我懂了。」丁筱珊忽地眉開眼笑。「是章狂惹到你了對不對?」她幸災樂禍的輕哼一聲。「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丁筱珊的幸災樂禍不是針對莫謙雅,而是針對那個對她組長有非分之想的臭男生──章狂。
丁筱珊知道全世界的男生都不能信任,像她那個風流老爸就是,女朋友一大堆,還三不五時就弄一些年輕女孩子玩弄于股掌之上,玩膩了就甩掉,簡直敗家、下流、作孽!
連打掉五個花牌後,莫謙雅突然眼楮一瞇,怔忡的停止了手中暴力的行為,她對著走廊上被玻璃櫥窗給圍起來的公布欄,眸中出現復雜的神情。那是一幅令她再熟悉也不過的圖畫了。
粉彩畫里是一個小男生和一個小女生,都只有四、五歲大的模樣,小男生穿著英式的方格子西裝,小女生穿著粉女敕女敕的蓬蓬洋裝,兩個人依偎站著,稚氣未月兌,但看起來無比的相親相愛,就像人們常說的小天使。
所不同的是,她擁有的是張照片,而此刻被展覽在玻璃櫥窗中的則是一幅筆法純熟的粉彩畫,她盯著那幅畫,動也不動。
「打得很好呀,怎麼突然就不打了?」丁筱珊巴不得莫謙雅能把章狂送的花牌全打掉,她眉兒皺皺靠過去,想擔任鼓吹大使。
莫謙雅還是盯著那幅畫,沒半分要繼續動的意思。
「這有什麼好看的?」被大大冷落在旁方丁筱珊嗤之以鼻。「一幅學生會展出的圖畫罷了,據說是他們五人當中其中的一個畫的,畫得這麼爛,不是靠關系才可以擺在這里,有什麼希罕,我隨便畫畫都比這個好。」
學生會──莫謙雅的口氣危險了起來。「你知道是誰畫的?」
如果查得出來是誰畫的,那麼她不就可以和她思念已久的小男生重逢了,分別十三年,再相遇彼此都是少年,那情景一定很美……風度翩翩的他,帶著微微笑意的他,徐徐向她走來,問一聲好,再訴說思念……
丁筱珊挑挑眉。「誰要知道是誰畫的?我才沒興趣哩,就算告訴我我都不想听。」
莫謙雅糾結著眉心。「不知道就不知道,廢話那麼多。」
丁筱珊振振有辭的反駁道︰「我是不想知道,不是不知道,話說回來,我們在這里為一幅敵會展出的畫爭論有什麼意思?組長你倒不如回禮堂去找章狂算帳,听說他正在禮堂代表學生會表演……」
「不會早說!」
拖起丁筱珊的手,她N度以百米速度拔腿開跑,不知情的人,恐怕會以為莫謙雅正在參加校內一種十分曲折的彎道長跑比賽哩,所以才會這樣一直跑來跑去的。
閃閃發亮的黑色鋼琴坐了一位高大男子,追憶時光般的琴聲由他指端底下的黑白鍵緩緩流瀉而出,琴藝之精湛,不輸任何一位鋼琴家。
莫謙雅站在禮堂入口,原本頂著一腔怒火而來的她,在听到如此動人的旋律後,乍然止住沖進去的腳步,她扶著門沿,嘴角因回憶而漾開。
似曾相識──這音律太熟悉了,是她幼年記憶里的聲音,每天午後陪她一起度過的音樂,那位年輕但憂郁的音樂老師總喜歡彈這首曲子給他們倆听,不厭其煩,一遍一遍的彈著。
後來長大了,她也明白了,那位老師是在憑吊他自己逝去的某段愛情吧!否則琴律里不會有那麼濃烈的情感。
自從與小男孩分別,她努力不懈的學琴,渴望有一日能與小男孩合奏,也渴望重拾兒時的歡樂,可是一場意外卻奪走了她這份微薄的願望,讓她再也無法去踫生命里最心愛的琴鍵。
她曾經恨過自己也自暴自棄,卻依然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所以,她故意忘掉一切與鋼琴有關的事物,把五線譜徹底驅逐出她的生活,再也不要與鋼琴扯上一點點關系。
然而此時,匪夷所思的,那份幼時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听到此刻繚繞在她耳邊的琴聲,她不會像過去般的想逃開,反而產生一種微妙的悸動,像是生命里的某處被餃接上了似的。
不可否認的,在台上敲動琴鍵的人是她的素敵,但很奇異,她的眉頭並沒有皺起來,也沒有不認同的情緒,因為她得承認,章狂彈出了那種感情,一種令她似曾相識的往日情懷。
「想不到這粗魯跋扈又傲慢的家伙竟然也會彈琴?」丁筱珊似乎相當不以為然。「準是學來騙女孩子用的,組長,你說對不對?」
莫謙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遙遠的目光拉回,她說什麼也不能承認她竟因為章狂的琴律而心跳不已,況且身為天地會的頭頭,又怎可在屬下面前失態,並且還一副沉溺于敵會男色之中的沒用樣子?
就算她再怎麼想和幼時玩伴相逢,也不會蠢得認為章狂就是她要找的人,他只不過剛好很狗屎運的也會彈那道「似曾相識」罷了。
「你的看法很對,這家伙確實只會蒙騙女孩子。」莫謙雅認同了丁筱珊不中肯的結論。
「那麼組長你呢?被他給騙了嗎?听說你們最近過從甚密,沒有這回事吧?」丁筱珊直視莫謙雅的眸底,迸出這句話。
一抹古怪閃過莫謙雅眼際,一閃而過,但精明的丁筱珊不會沒瞧見。
莫謙雅朝丁筱珊挑釁的眼光點點頭。「你問得很好,這麼一問,我就有點搞不清到底誰才是天地會的組長了。」
原本氣焰上漲的丁筱珊,瞬間又像顆泄了氣的皮球。
「我不是那個意思……」
莫謙雅很滿意看見對方困窘不已的表情,不過她也不會做太殘忍的教訓,只輕扯微笑的說︰「謠言止于智者,知道吧!你少跟著其它人一起攪和,我沒精神理你的搞破壞和諸多心眼。」
丁筱珊臉漲得更紅。原來莫謙雅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不過莫謙雅也擺明了教她少一相情願。
可惡!都是章狂害她現在無法得逞,原本謙雅是屬于她一個人的,她可以天天自發式的黏在她身邊,可是自從章狂出現了之後,他竟然就強行霸佔了她的謙雅,害她淪為二線人物,她得好好想出對策奪回她的地盤才行。
咦?那不是葉子恆和葉子心嗎?看著朝禮堂走近的一男一女,丁筱珊突然心情大為好轉。對呀!何不利用葉子恆趕走章狂,到時候再對付比較好打發的葉子恆,省得和章狂正面作戰,那太傷神了。
于是她笑咪咪的──「組長,葉子恆來了耶!」
「關我什麼事?」莫謙雅不感興趣的睨她一眼。「怪了,你不是一向很討厭他嗎?」
「哪有這回事?」丁筱珊現在當然打死不承認,她立即擺出親切的笑臉,直對距離不遠的葉子恆微笑。「嗨!葉子恆,歡迎你到我們學校來玩。」
走近後,受寵若驚的葉子恆愣了愣,他從來沒想過丁筱珊會有對他好言好語的一天,更遑論笑了。
「謝、謝謝!」葉子恆手足無措,完全不知該怎麼回答丁大美女的殷切。
丁筱珊笑意盈盈的問︰「這束花是要送給謙雅的吧!你真是太客氣了,人來就好,干麼破費呢?」
莫謙雅冷冷的瞧了丁筱珊一眼。「你現在是在演我媽嗎?」
丁筱珊被戳破計謀,她尷尬的站在原地。
倒是葉子恆鼓起勇氣把花獻到意中人面前去,結結巴巴的說︰「謙、謙雅,這束花──請你收下──」
「她不想收下。」
一個霸道無比的嗓音打亂了葉子恆即將月兌口而出的告白,並且也怞走那束盛放的示愛花朵,還干脆將之拋到腦後。
莫謙雅瞪著眼前這個不速之客,腦中他累積的罪狀一條一條的浮了上來。「你憑什麼丟掉別人送給我的花?」她露出一個不厭其煩的表情。
「憑這個。」章狂用兩指點點自己的唇,再將修長的手指送到她唇上也點點她的唇。
他的舉動讓莫謙雅的一顆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著。
「組、組長,你被、被他吻過了?」葉子心羨慕的目瞪口呆。
莫謙雅煩亂的蹙起眉心。「別以為你會彈首似曾相識就可以無中生有。」
他真的吻過她嗎?沒有吧……可是仔細回憶又好象有……說有,她又怎麼想都怎麼不認為。
她突然驚覺自己的失言。該死!干麼被他知道她在乎那首「似曾相識」,這麼一來他又會自鳴得意了。
「懶得跟你這種人講話,我要走了,筱珊、子心,你們走不走?」算了,改天再尋仇,看到那幅畫又听到琴聲,今天她已經完全沒力氣,就算要報仇也不宜在這種心情之下。
章狂點點頭。「你們這干女眷離開也好,我和這位擅自來送花的男士也有些男人之間的話要談談。」
莫謙雅跨出去的腳步又轉了回來。「你想怎樣?」
「只是想給他一個小小的警告。」章狂扯開嘴角微笑。
「什麼警告?」其實不用問莫謙雅也猜得出來。
「叫他別動你的歪腦筋。」
莫謙雅點點頭,與他眸光對上。「正好,這也正是我想給你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