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鷂拿出新買的隻果綠咖啡壺,將它擺在放公文的矮櫃上,又拿出一罐咖啡粉和一組咖啡杯,當然還有糖包和女乃球。
既然李迫每天都會吩咐她泡咖啡,她索性買今電動咖啡壺來,一早就煮個一壺,不但可以讓辦公室彌漫著咖啡香來提神,她自己也可以喝。
還有,她覺得喝即溶咖啡簡直沒有品味至極,當電動咖啡壺煮出來的咖啡香開始散播在車廠的時候,很多人就會聞香而來了……
「咳。」
有人在清喉嚨。
飛鷂抬眼看著聲音來源處,勝利的笑容在她唇角泛起,他一定是被咖啡的香味吸引過來的。
李迫盯著她愉快的攪拌女乃精的動作,那精致的咖啡杯盤,精致的攪拌小湯匙,還有誘人香味……以及她烏亮動人的長發,很少見這樣不需要特別打扮,便已明艷照人的女子。
「咖啡馬上就好了,我會替你端過去。」飛鷂眼神清亮,語音輕快地說。
怪了,她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婉了?莫非溫婉婉三個字被喊久了,真的會使人轉性?
「你是太閑沒事干是嗎?」他蹙起眉心,忽視她美得令人窒息的容顏,沉下俊容。「還有,你在會客室里鋪那什麼亂七八糟的桌巾,立刻拿走。」
心頭像被刺了一下,飛鷂硬生生將反駁的話吞回去。
「是。」她悶悶地吐出這個字。
她是一片好意,但是他卻不領情。
她悶悶不樂的想,怪誰呢?誰叫她自作主張。
她早該听婉婉的話,在公司里,女性職員就該做個沒有聲音、沒有主見的人才對,弄什麼咖啡壺嘛,自取其辱!
飛鷂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倔傲與漠然。
她冷冷的走過去將電動咖啡壺關掉,拿起整壺咖啡走到茶水間倒掉,再走到對面的會客室將桌巾怞掉,把咖啡壺等等的東西全部放入提袋里,然後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後,開始無聲的辦公。
這一切李迫都看在眼底,他知道這是種無聲的抗議。
他沒說什麼,重回自己辦公室。
飛鷂沒有抬眼,但她知道他已經走了,她深吸了一口氣,要自己別跟他一般見識。
他是個怪人,非常的怪。
每天,他至少要喝一千西西的水,不喝其他飲料,討厭吃所有魚類,對白斬雞情有獨鐘,偏愛日本清酒。
據說他酷愛會大量流汗的運動,清晨在附近學校的躁場跑個十圈都沒問題,他還是個游泳高手,跳水的姿勢帥呆了。
他早上愛吃豆漿油條,這習慣至少維持兩年沒變過,中午則和大伙一塊吃便當,總是點最不必花腦筋的招牌飯,至于晚餐怎麼解決,那是一個謎,因為吃晚餐的時間,大家都下班了。
他不喜歡他的員工加班,該休假的時候一定休假,如果工作實在趕不完,他情願自己留下來熬通宵。
這些都是她道听途說而來的,至于真實性有多高,她也不知道。
這什麼她會特別留意他的事情?是不是因為她的世界里從來沒有出現這樣的人,所以她對他特別好奇?
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至極的男人,修車廠是他哥哥白手起家開創的,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接過來管理,算不上什麼大成就。
而他從台大電機系畢業,成績傲人卻在車行工作,簡直就是白讀了聖賢書;
至于他不願入贅彭家而讓彭若荷虛等了青春,這也算玩弄人家的感情,不是一個負責任的好男兒該有的行為。
她的手機在她天馬行空亂想時響起。
「飛鷂嗎?」歐陽榮雅溫和的聲音從彼端傳來。「晚上一起吃個飯好嗎?你有幾個設計稿有問題,我要和你討論一下。」
「有問題?」她一呆,不相信這種錯誤會發生在她身上。
對于珠寶設計這分工作,她向來是追求完美到極致的地步,怎麼會出狀況呢?
是了上定是近日她太投入會計的工作,以至于沒有用心設計珠寶,才會出現問題。
「問題不是很大,你不必擔心,我們見面再談。」歐陽榮雅的聲音有安定的作用,可惜卻安撫不了飛鷂。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你現在就告訴我。」她向來求好心切,無法忍到見面再談。
「一時之間怎麼說得清楚呢?」歐陽榮雅笑了。「是不是連一頓飯都不讓我請?」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開始苦思自己交出去的設計稿會出什麼問題。
會不會是茶花胸針那個設計圖有問題?
她就說嘛,茶花的雅致並不是多數人能認同的,現在出問題了吧,若用玫瑰圖案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我有朋友去京都,我托他帶了正宗的蜂蜜蛋糕回來,晚上見面拿給你……」
驀然,飛鷂身後的玻璃窗被拍了兩下,她揚著手機回過頭去,看到李迫寒著臉在瞪她,那雙眼楮黝暗深沉,筆直的望著她,好像她在做什麼不可告人之事一樣。
「歐陽,我不講了,晚上見,我再給你電話!」
她匆忙切斷電話,技師小方走進來。
「小仙女,可以麻煩你跑銀行的時候幫我換些美金嗎?我岳母出國要用。」
飛鷂把手機收進怞屜里,對小方嫣然一笑。「沒問題,要換多少?」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會計的工作範圍包羅萬象,不止在公司做做賬那麼簡單,還要替全廠員工當跑銀行的跑腿,他們有什麼大小雜事通通會托她辦。
「換兩百塊,謝謝。」小方說完,突然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小仙女,你看得出來吧,我們主任今天心情不好,非常的不好。」
飛鷂瞅著小方。「為什麼?」
她還以為他是沖著她的咖啡壺和桌巾來的,難道不是嗎?
「有家大廠的生意被同行搶走,主任不爽極了,可是又拿他們沒辦法,只能自己生悶氣。」
原來如此,所以他才會遷怒于她啊。
算了,君子有容人的雅量,加上為了婉婉的飯碗著想,她決定原諒他,誰叫他現在是她的老板呢!
飛鷂看著滿桌菜肴,懷疑自己和歐陽榮雅兩個人真的可以把全部的東西都吃完。
「這家活蝦餐廳很有名,生啤酒更是好得沒話說,假日的時候,很多外地客慕名而來。」歐陽榮雅介紹得仿佛他有入股。
飛鷂訝異于他的了解。「我以為你只上西餐廳。」
看著她艷麗的容顏,歐陽榮雅不介意的笑了。「別忘了我是道地的東方人,怎麼會忘了老祖宗留下來的烹調方法有多美味。」
飛鷂瞪著一盤盤不同料理法的蝦大餐,遲遲沒有動手。「這些炸蝦看起采確實美味極了,只可惜要剝殼實在太麻煩。」
繁復的功夫她只肯用在珠寶設計上,對于剝蝦蟹等吃食的殼就散謝不敏了。
「我來替你剝殼。」歐陽榮雅極為紳士的卷起襯衫衣袖,開始剝蝦殼。
飛鷂並沒有婉拒他的好意,反正是他自願的。
當別人要表示好意時,拒絕就太沒禮貌了這是每次相親後,有人要約她,而她不答應,她大伯母的諄諄訓詞。
當然這句話用在這種時候不太恰當,但她還是很佩服的看著歐陽榮雅。
藝術家就是藝術家,連剝個蝦殼都優雅得很,像他這樣心思細膩的男子,就該娶個畫家或音樂家之類的出塵妻子才適合。
「咦,這不是小仙女嗎?」
一個驚喜的聲音傳入飛鷂耳里,來人還同時重重一拍她的肩膀,害她差點斜肩。
「李、李師傅?!」飛鷂看著眼前那張笑嘻嘻的面孔,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車廠的師傅。
李師傅眉開眼笑的打量著歐陽榮雅。
「和男朋友約會啊,很帥嘛!好體貼,還替你剝蝦殼,看來你們感情很好哦!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
說完,他又揚起聲音,往左後方吆喝著,「喂!咱們的小仙女有男朋友嘍!你們這些小兔崽子別做大頭夢啦!」
飛鷂這才發現左後方坐了一大桌人,而且全部都是她認識的人,其中有一雙她熟悉的湛黑目光,那是屬于李迫的。
她連忙站起來,拖著李師傅離開。
「李師傅,你別胡說,那個不是我的男朋友!」飛鷂壓低聲音解釋。
李師傅笑嘻嘻的說︰「別害臊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看你們很相配啊,你男朋友穿西裝又打領帶,是個斯文人對吧?難怪你會對車廠那幾個小鬼沒興趣。」
「李師傅,我說了,那不是我的男朋友。」飛鷂頭大的再度解釋。
「我也說了,有男朋友是很正常的事,你不必害羞啊。」李師傅回到座位,劈頭就大咧咧的說︰「我們小仙女的男朋友稱頭得不得了,人就坐在前面,還穿西裝,很配得上我們漂亮的小仙女。」
「有男朋友了啊!」一群男人看著飛鷂燦亮的窈窕身影,此起彼落的失望聲幾乎要掀了餐廳屋頂。
「而且我看他們好像快結婚了哦!」李師傅自以為是的發表意見。
飛鷂特意維持平靜無波的美眸淡淡眯起,心頭襲上一陣莫名其妙的煩躁。
她完全無法控制場面,有點年紀的人果然很愛倚老賣老,叫他不要說什麼,他就越說,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仙女,今天是我們每月一次的員工聚餐,下次你也一起來吧!」小林好心的告訴她。
「小仙女,叫你男朋友一起過來坐嘛,讓我們好好看看他。」小吳靈機一動地說。
「對啊!對啊!一起坐比較省位。」有人熱烈的跟著起哄。
對于這個提議,飛鷂只有一個表情秀眉倒豎。「不必了,你們慢用,我們吃飽了,要走了。」
從頭到尾,李迫都不發一語,他拎眼斜睨著她,有時不經意的喝一口黑麥格啤酒,有股放肆的男人味,叫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麼。
飛鷂盡量漠視那雙幽黯的黑瞳,她挺直腰,優雅的走回座位,如坐針氈的開始吃。
有生以來第一次吃飯吃得這麼難受。
有人在看她嗎?還是她太敏感了?
總覺得有道炙熱銳利的目光在後方,像要穿透她一般。
「快點吃吧,我都幫你剝好殼了。」歐陽榮雅催促她,還替她盛了一碗熱魚湯放在旁邊涼。
飛鷂用她畢生最快的速度將東西吃掉,匆匆拉著歐陽榮雅離開,連頭也不敢回,生怕又瞧見那雙令她血脈會小小失常的黑色眼瞳。
「為什麼走得那麼急?」歐陽榮雅氣定神閑的開著車,笑問︰「那個人叫你小仙女,他是你的親戚長輩嗎?」
他心中打著問號,因為顧氏家族顯赫無比,看剛剛那個男人的穿著談吐,怎麼都不像國家的親友。
「說來話長。」飛鷂輕蹙著眉心,對剛才在餐廳里發生的一切很在乎,甚至還有微微的惱火。
這不像她的個性,為什麼她會在乎?那個人……
在她心里應該沒有份量才對,她何必介意李師傅說她有男朋友。
歐陽榮雅微微一笑,好風度的表示,「我很願意听你說。」
飛鷂正考慮要怎麼告訴他,畢竟她對他有一份抱歉,現在的她,完全把珠寶設計的工作擺在一邊了。
手機響起,打斷她的思緒,飛鷂瞪著來電顯示,斂緊了秀眉。
李迫怎麼會打電話給她?他從來沒有在下班之後還打電話給她。
「為什麼不接電話?」歐陽榮雅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表情好凝重、好認真,像在思索什麼重大要事。
飛鷂按下通話鍵,心髒卻毫無節制地加速跳動。
李迫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的傳來,他簡潔扼要地說;「溫婉婉,不要忘了明天七點到公司。」
「我知道,我會準時到。」
說完,她心口頓時涌起兩種情緒,一種是松了口氣,一種是莫名的失望,兩種情緒使得她耳根燥熱。
他們明天要到好幾個縣市視察業務,他昨天就已經交代過她出發的時間,其實他沒必要再提醒她一次,餘非他認為她很健忘,或者只是找個理由打電話給她?
「明天見。」他沒有再說什麼便切斷電話。
歐陽榮雅觀察著她不尋常的奇怪神色,臉色微微暈紅,美麗的水眸像是蘊含了些什麼他不明白的東西在里頭,她是怎麼了?
「你剛才說,有件事說來話長?」歐陽榮雅試探地問。
飛鷂看著他,考慮了一會,簡單的把自己在本事汽車修護廠當會計的經過告訴他。
听完之後,歐陽榮雅揚起眉,嘴角的笑紋勾深了。
「你是說,你一直頂替溫婉婉在車廠當會計,而且已經超過兩個禮拜了?」
這是件不可由心議的事。
一開始的頂替,可以說是「義氣」,可是照飛鷂的說法,溫婉婉的母親病況轉惡,明顯已經不知道出院日期了,飛鷂還繼續留在那間車廠做什麼?她不可能真的對會計工作產生興趣吧?
或者,車廠里有什麼令她留下來的理由?
飛鷂的美眸白了他一眼。「你的表情不必如此訝異。」
「你不是騙我的吧?」歐陽榮雅啼笑皆非的看著她。「鼎鼎大名的珠寶設計師到修車廠當會計?你不覺得很不妥嗎?」
她的臉蛋驀然又是一陣嫣紅。「我知道不妥,我會好好想想解決之道,可是目前我希望你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當然。」
雖然他會替她守密,但還是希望她早點離開車廠。
畢竟她是他京盛的首席設計師,怎麼可以一直去做那些枯燥乏味的會計工作,萬一會計工作扼殺了她的藝術天份可就不妙了。
車身在高速公路急馳,南下駛向竹苗。
飛鷂臉色蒼白的靠在椅背上,昨晚她失眠了一整夜,早餐又沒吃,一個小時之前她就已經感到不舒服了,一直強忍到現在。
她皺著眉心,旁邊的李迫依然以高速在駕駛車子。
她的眉頭越擰越深。
這里雖然是高速公路,但他的速度不能稍微放慢些嗎?她的胃翻騰得好難受,而且高速也讓她神經緊繃。
車身彎下交流道,飛鷂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你……可不可以靠邊停一下?」她虛弱的說。
「什麼事?」他看了她一眼,驚覺她臉色的難看。
她強忍住難受的感覺,咬著蒼白的唇。「我……想吐。」
聞言,他立即打方向燈,將車身往路邊靠。
車一停穩,飛鷂馬上沖下車。
她蹲在路邊,無法顧及形象,瞬間嘔吐不已,只是她早上根本沒吃東西,所以嘔不出什麼來,只吐了此一苦苦的清水。
「不舒服為什麼不說?」他把面紙遞給她,劍眉蹙得比她的眉心還緊,怪罪意味濃厚。
「我……以為自己撐得住。」她擦拭嘴角,直起身子,覺得舒服了一些。「我好多了,走吧。」
讓他看見自己這副沒用的樣子真丟臉,她身強體健,很少生病,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今天突然變這麼嬌弱,才小小失眠一下,就整得她七葷八素。
「女孩子不必太逞強。」他替她打開車門,盯著她蒼白的臉頰。「要是再不舒服就告訴我,找家診所檢查一下。」
她在廠里向來是傲然的,他不喜歡她病懨懨的樣子,也看不習慣她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雖然平時她在他面前沒有表現出高傲的態度,也「盡量」像個下屬,但她的眼神總是流露出與他針鋒相對的氣勢,這說明了她的個性根本一點也不溫婉。
她一點也不像個會計小姐,她比較適合走上伸展台,當個耀眼的明星或模特兒,會計這個刻板的形象加諸在她身上顯得格格不入。
對于她,他一直有疑問。
她的出色外貌及不凡談吐、育談間流露出來的氣質,不管從哪一方面看來,都像個矜貴的千金小姐,而不像她履歷表上寫的那麼普通。
「如果有藥房,我想買顆暈車藥吃。」
她提出要求,而他也很快的找到藥局,買了暈車藥給她吃。
可是藥吃下去,藥性發作之後,她開始昏昏欲睡。
每每到了一間分廠,她總癱軟在車里休息,讓他一人獨自下去考察業務。
隱約之間,她知道他上車了,車于發動,然後車又停了,他又下車,如此循環著。
他忙著巡視本事汽車修護廠在中部以北的各個分廠,順便檢核賬目,匯听業務簡報,可是她這個會計卻渴睡欲死,根本睜不開眼楮。
到最後,她懊惱的發現,她跟來除了完全沒幫上忙之外,還要讓他照顧。
傍晚,到了台中站,她已經完全像只病貓,成藥非但沒有讓她好一點,反而因為昏睡太久,開始覺得頭疼,還覺得畏寒。
結束最後一廠的視察,李迫上了車,凝視著她蒼
白的容顏。「你臉色很難看,我帶你去看醫生。」
她氣若游絲的模樣引發出他莫名的柔情,她平時犀利冷漠的樣子都不見了,現在的她……只是個生了病的女孩,一個需要他照顧的女孩。
「不必了,我買顆綜合感冒藥吃就好了……」
「你必須要看醫生。」
他不容置喙的打斷她的話,立即發動引擎上路。
飛鷂閉上了嘴。
看他那副誓在必行的樣子,她根本沒有反對的余地,再說現在她也沒反對的力氣,車躁控在他手上,他要開去哪里不是她能控制的。
他替她掛了號,看診後拿了藥。
「別理我,我吃了藥睡覺,你專心開車吧,到了再叫醒我。」回到車上,她鼻音重重地哼說。
醫生居然說她是重感冒,需要好好休息,不可以躁勞過度,不要熬夜,也要忌口,因為她的喉嚨已經發炎了。
天哪,居然這麼嚴重?!
莫非是她連續兩個禮拜熬夜苦學會計惹的禍,身體才會變差了,虛弱的才一夜沒睡就變成重感冒,
「主任……到了記得叫醒我……」她又開始頭暈了,索性閉上眼楮休息,等一下醒來就到台北了。
「你不適合再上路。」
她勉強睜開眼楮,窗外已經夜幕低垂,秋風輕輕吹動行道樹上的綠葉,車水馬龍的台中市街頭,人潮開始洶涌。
飛鷂看著一臉嚴峻的李迫,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