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他們沒有去吃得獎薯條。雍俊展帶著仲函請張景媛父女在飯店的四季餐廳吃飯,她落單了。家務助理若跟去那種正式場合也很奇怪,于是她一個人在飯店房間整理記憶卡里幾天下來拍的大量照片,一一存進帶來的迷你NB,逐張挑選,照日期地點分類,做了幾個照片檔。
事實上,敏感的仲函一直不肯去,是她好說歹說,開導了好久,還亂開支票,允諾明年暑假會再帶他來看球賽,他才勉強點頭答應去吃飯的。
這孩子不喜歡張景媛啊,誰都可以輕易感受得到,但如果張景媛真的成為他的繼母,那他怎麼辦?
她可以自告奮勇當仲函的終生免費保母嗎?如果提出這要求,雍俊展一定會起疑吧?她還是無法理解他喜歡張景媛哪一點,除了家世背景與他相配之外,他們根本一點都不配。
如果他喜歡的是一個溫柔、善良、可人、有愛心或者熱情的女人,她都還可以理解,但張景媛……
那樣冷淡的一個女人,他們真能心靈相通嗎?
然而那不是她能改變的,他喜歡張景媛,他們以結婚為前提在交往,經常約會吃飯,這就是事實,令她很難受的事實。
她也常問自己,如果十七歲那年沒有賭氣蹺家跑去山上,沒有遇見他,沒有生下仲函,那她的人生會是怎麼樣?
想來想去,她還是情願遇到他,傻里傻氣的偷偷復制了一個他,就算這輩子都無法讓他們知道她是誰,她也不後悔……
想得累了,也餓了,她沒叫客房服務,也沒胃口吃,索性趴在桌上睡著了。
蒙之中,有聲音驚動了她。
萬紫沁柔柔眼皮,睜開眼楮,肩上多了一件外套,桌邊有個人……
「我吵醒你了。」雍俊展看著她,眼里有抹奇異的光芒。「是不是沒吃晚餐?我叫客房服務替你送些餐點進來。」
「噢,不必了,我不餓。」她坐起來,揚眸問道︰「仲函呢?」她睡了多久?手麻麻的,是睡了很久嗎?
「已經睡了。」他溫柔地說,視線沒離開過她。
萬紫沁立即推開椅子站起來。「我去看看他。」
張景媛也住在這間飯店里,說不一定會來突擊檢查,她還是不要單獨跟他在一個房間比較好,雖然這是她的房間,也是他沒經過她同意就進來的,但若真被撞見了仍是百口莫辯。
「等等!」雍俊展忽然拉住她,冷不防的將她拉進懷里,鎖在胸膛前。
抱著她的感覺如此美好,他老早就想這麼做了!
「你……你做什麼?」她嚇到了,心跳飛快加速。
他感覺到她渾身僵硬,有趣地看著她,低聲溫柔地說︰「我的家務助理小姐,你這麼關心仲函,我這個做爸爸的都要吃醋了,你不能也分一些時間給我嗎?」
萬紫沁咽了咽口水,梭巡他俊挺的臉龐。「你是不是喝了酒?喝很多嗎?你不怕張小姐突然跑來……」
「不需要擔心。」他加重了手臂的力量,有兩簇小火焰在眼中燃燒。「我已經跟她談清楚了,我們不會結婚,所以她也絕對不會突然跑來。」她一臉愕然,彷佛他在說外國語言。「什麼意思?你們不結
婚了?」
他們不是去吃飯嗎?還有張景媛的父親,怎麼吃頓飯回來就說他們不會結婚?是吃得不愉快,吵架了嗎?
「你一定無法理解,也難怪,這說來話長。」雍俊展將她摟得更緊,低頭直視她迷惑的眼眸。「其實,我和張景媛對彼此都沒有感情,這只是一樁契約婚姻。」
他徐徐道來原由,包括張景媛因不孕而離婚,包括家里長輩對他婚事的期望,然後就是仲函了。
萬紫沁訝異她所听到的。
原來他是不忍讓爺爺女乃女乃抱憾而終才考慮婚事。
原來他選擇張景媛是為了保護仲函……
這些她全不知道,還暗自怪他沒把仲函的感受放在心里,只顧著自己談戀愛,噢,口口聲聲說愛他,她怎麼能這樣誤解他呢?
「對不起!」萬紫沁月兌口而出。
雍俊展失笑的看著她。「對不起什麼?你怎麼會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才對吧?明明知道你的心意,明明對你的感情早就已藏不住了,卻為了仲函,遲遲不下決定,折磨了你。」
這幾天下來,他們對彼此的愛意已沸騰到最高點。
他怎麼會不明白她的心在他身上,他自私的享有了她給予的溫存,卻不肯給她承諾。
而今晚,在他和張景媛父女面對面坐著用餐的時候,他不斷的想著在房里的她吃了沒?想著她落單一人的感受,想著她是怎麼想他和張景媛的?
他急于結束餐會,只想帶著仲函回房里找她去吃得獎薯條,只想待在她身邊保護她,讓她免于被張景媛頤指氣使的對待。
他終于明白了,他是無法丟下她跟張景媛結婚的,他的內心深處早已認可了她也是愛仲函的,所以他還有什麼理由再忽視自己的感情?
于是他做了一件很失禮的事,他當著張院長的面中止了結婚約定,在張家父女訝然的表情中,坦白自己愛上了一個女人。
「所以!」萬紫沁的眼眸亮了起來,煥發著光彩。「你愛我?」拜托!說是!說是!她的心髒卜通卜通地跳,幾乎要破胸而出,長久以來的夢想終于實現了,感覺很不真實。
「我早就愛上你了。」他望進了她眼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沒辦法不注意你,你吸引我,常讓我心跳,讓我心動,讓我掙扎。我想佔有你,又擔心我們的愛情會使仲函受傷,當你有了自己的孩
子,你會不再疼愛仲函……」
「不會有那種事的!」她迅速的說︰「我向你保證,永遠不會!」
雍俊展淡淡的微笑,伸手輕撫她細致的臉龐。「我相信你。」
「听我說,我不是說說而已,我是真心的!」萬紫沁睜大了眼楮,瞬也不瞬的看著他,急促地表白,「我愛你,我愛仲函,我寧可自己受傷也永遠不會傷害你們兩個,永遠都不會!」
他熱烈的眼神直勾勾的鎖住她,微微一笑。「如同你不會傷害我們,我也會盡我所能的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她深情的凝視太美了,他忍不住閃電般的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她的唇舌,慢慢但堅定的佔有她。很快的,兩個人的舌尖交纏在一起,混合著火熱與激情,她心跳,她氣喘,她柔軟的身體迎合地貼著他的,神志昏沉而心魂飄飛。除了他以外,世界已經不存在,她昏沉沉的反應著,雙手愛戀的摟住了他的頸子,體內像有一把火在燃燒。
雍俊展將她緊緊抱起放在床上,迅速地月兌掉自己的衣物,她僵在那里,一顆心坪坪直跳。
只是這樣看著他,萬紫沁就顫抖起來。
十年前她就是跟這副昂揚的身軀嗎?
十年前房間一片漆黑,她根本什麼都看不到,棉被里,只模到一個和自己截然不同的軀體,只感覺得到他的體溫熱燙的驚人,但現在這樣看著他……
老天啊,如果十年前房里有燈光,她一定會打退堂鼓,眼前這猛男的骨架和肌肉奪去了她的呼吸。
「怎麼這樣看我?滿意嗎?」他看到她眩惑眼光中的吃驚,彷佛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女孩。
「滿意。」她瞧得兩眼發直,發出的聲音干啞灼人,連自己都被聲音里的給嚇到了。這是她的聲音嗎?雍俊展滿意的笑了,很快對她欺身而去。他們交迭在床上,她的月復部貼著他明顯的男望,他的指尖不停摩掌著她緊繃的酥胸,心跳聲掩蓋了其它聲音。
萬紫沁星眸半閉,感受到他不斷在吻她、在著她,感受著他悸動的和自己渴求他的需要,老天!十年前那個雨夜的激情讓她懷念了十年,但這並不足以讓她準備好面對此刻的親密行為啊!
她好緊張,他並不知道她是誰,並不知道她的第一次是給了他,他會不會對她現在不是處女之身感到失望?
終于,他的唇緩緩離開了她的,濕熱的嘴唇沿著她的下巴、喉嚨,一路的往下吻。
他忘情的吻著她輕顫的小月復、她的大腿內側,不斷梭巡著她那柔軟的肌膚,她迷失在灼熱眩暈的感官世界里,除了他和他的外,什麼都看不到,直到兩人都被激情的情緒給灌滿。
「俊展!」他發燙的雙唇印在她堅挺凸出的蓓蕾上,她痛苦又甜蜜的低喊他的名字。溫暖的軀體、親密的連接,他的身體重重的壓著她,她的腿在他溫柔但堅定的下分開了。
他融入了她,萬紫沁屏住了呼吸,指甲陷進了他的肩頭。
她的身體除了他造訪過之外,毫無其它經驗,她緊張到四肢僵硬、腦海空白,不是處女的她、生過孩子的她,甚至荒謬的感覺到了痛意。
「很痛?」他揚起了眉毛,遲疑地看著她。「你是不是很久……沒有?」
她那被折磨的表情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異物侵入者,又彷佛看到一朵初生的蓓蕾被他給摘了。
她閉著眼眸,靜靜的顫抖。「對,很久……沒有,十年了。」
雍俊展眩惑的望著她。「你總是讓我意外。」
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十年沒有性生活……
他暫且不動,讓她熾熱的裹住他,讓她習慣他的存在,直到感覺她的身體拱向他,像在哀求什麼,他才開始緩緩動作,最後深深進入了她。
萬紫沁痴迷的看著他,攀緊了他的雙肩。噢!就是這種感覺,當他一下又一下的在她體內綠動時,
記憶的洪流奔竄過她心底,原本她已記不太真切的片段,此刻又鮮活了。
那一晚,他就是這樣佔有她的,這副強壯的身體就是這樣緊緊的貼住每一寸的她,把她逗得欲火焚身。
此刻也一樣,但多了愛,
十年前只是一個年輕小伙子在泄欲,現在他的每個動作、每個親吻都充滿了濃烈的愛意,那一夜被他佔有的喜悅比不上此刻的感覺。
原來被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佔有是如此美好,十年前她真的是太任意妄為、太大膽、太莽撞了。
「我愛你!」雍俊展急切的低語。
她的手滑過他剛勁的腰,他柔柔的吻住她的唇,纏綿細吻,大手固定她的婰,更加深入在她體內造次。
她听見自己喉嚨深處發出模糊、饑渴的聲音,她的手指沒入他濃密的發絲里,雙峰貼著他的胸膛,瘋狂的渴望著他。他激烈的沖刺,將她引到的高點,兩人迷失在原始的狂野之中……
萬紫沁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醒來時有些害怕,怕像十年前一樣,醒來發現他已經不見了,就此消失無蹤。
她忐忑不安的睜開眼皮,雖然明明就感覺自己躺在他的臂彎里,還是會不安,直到瞧見他熟睡的俊顏,她笑了,也安心了。
她輕巧地、不驚醒他地下了床,披上睡袍,第一個念頭是先去看看仲函。
客廳一片安靜,打開房門,那孩子還在睡呢,她微笑地關上門,打電話叫了早餐,跟著進浴室梳洗。
她的身上到處都是吻痕,這點倒是很熟悉呵。
十年前也是這樣,當她在洗澡的時候看到自己身上的吻痕,簡直是嚇呆了,幸好是冬天,套頭毛衣和圍巾通通派上用場,不然早被她阿姨發現。
今天無須再遮掩,他們是兩情相悅的……噢,不,還是要遮一下,不然如果仲函問她是不是被蚊子咬了怎麼辦?洗完澡,她連忙找了領口比較高的上衣穿,遮不到的地方就上點粉底,大概是找衣服的聲音太大了,吵醒了雍俊展。
「我吵到你了?」她抱歉的關上衣櫥。
他黑眸慵懶地看著她,拍拍身邊的空位。「上來。」
她听話的上了床,立刻被他納入身下,迷人的男性氣息從她耳旁掃過,她無意間踫到他的硬挺,對他猛往她頸間攻來的點點熱吻笑著掙扎。
「不要……不行啦,我已經叫了客房服務,等一下會有人送早餐上來……」
雍俊展才不理,晨起的戰勝了一切,他的手在她兩側腰際上下滑動,他的唇熱切的堵住了她的,讓她特意化上的淡妝也毀了,穿好的衣服當然也白穿了,再度被他月兌掉。
「我會讓你有足夠的時間去開門。」他甜蜜地埋入她體內,她只來得及低呼一聲就被他駕馭了……
他在她身邊躺下,摟著她,溫柔的撥開她頰邊的發絲,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呼吸尚未平復,在他懷里靜靜的不動,享受著兩人之間親密的美好。這麼幸福的感覺,她錯過了十年啊,如果十年前他沒因母親入院而下山,如果十年前他們有結果……
叩門聲讓兩人都嚇了一跳。客房服務生不會跳過套房大門,直接來敲客人的房門吧?
「哪位?」萬紫沁戰戰兢兢地問。
一個沒力的聲音傳來,「阿姨,我餓了,我要吃早餐。」
雍俊展眼眸揚笑。「是仲函……」
她立即搗住他的嘴,生怕他出聲回答兒子任何話,連忙揚聲道︰「阿姨已經叫人送早餐上來了,你先去刷牙洗臉,等一下應該就可以吃了。」
「好。」仲函乖巧地走開了。
萬紫沁松了口氣,他則輕輕把她的手從自己嘴上拿開,順勢吻了她的手心一下,笑問︰「干麼不讓我出聲?仲函等一下一定會去找我,他會以為我失蹤了。」
她緊張地道︰「那總比他知道你在我房里好啊。」
他徐徐一笑。「仲函會很高興我在你房里,他告訴我,他希望你當他的媽媽,他希望我們結婚。」
「慢慢來吧。」她不放心地說︰「我們先確定仲函的心意再決定怎麼做,不然他會覺得大人很亂,一下跟這個結婚,一下跟那個結婚,以後長大也有樣學樣,一下想跟學姊結婚,一下想跟學妹結婚。」
雍俊展不認同的揚起了眉毛。「說得彷佛我很亂交似的。其實你不覺得,只要他不是說想跟學長結婚就好……」
他懲罰的壓住她,重重賞了她頸側一枚草莓。
「不要再吻了!我粉底都快不夠遮了。」她笑著躲他的吮吻攻擊,太可怕了。可怕但幸福……
叮咚〞門鈴響了。
「客房服務來了。」她驚慌的跳了起來。
「還是我去吧。」雍俊展笑著拉住她,把她壓回床里,半直起身子俯視她慌亂的表情。「我只要穿上短褲就好,你慢慢想辦法遮你的吻痕,等弄好了再出來。」
萬紫沁情急的想起來。「可是,仲函已經起來了,他在外面!」
「你不相信仲函能接受我們在一起嗎?」他低頭親她一下,溫柔而堅定的說︰「交給我,我等一下就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