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讓烙桐在隔日無可避免的以頭疼當起床號,身體里似乎還殘存著昨夜激情的痕跡,但她身旁的位置是涼的,顯示那場歡愛的男主角已經走很久了。
「起來啦,顏小姐。」傅凱玲笑盈盈地從沙發里站起來,濃妝又穿著瓖亮片旗袍的她,顯得風塵味十足。
烙桐驚詫的瞪視著房里的第二個人,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連忙拉起被子遮蔽。
「我們都是女人,難道你還怕我佔你便宜嗎?」傅凱玲莞爾一笑,熟練的點了根煙怞,也遞一支給烙桐。
「謝謝,我不怞煙。」烙桐蹙著居心,見鬼的東方妄二去哪里了?為什麼這個女人會在這里?而這里是……
她苦笑一記,她居然真的忘了這里是哪里,看來她昨夜確實是喝多了,連妄二把她帶到哪里都不知道。
「這里是藍石酒廊,你昨夜喝酒的地方。」傅凱玲解開她的疑問,彈彈煙灰笑道︰「更是沉得住氣,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誰?」
她早知他們盟主會喜歡的女人定然非池中物,不過她倒是頗意外他會喜歡這位短發俏麗的佳人,她一直以為他們邪惡無比的東方盟主比較偏愛法拉卷發的性感尤物。
「你是——」她實在對昨夜在歡愛之前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她只隱約記得,她已喝得七分醉之際才看到妄二。
「酒廊的經理。」傅凱玲笑了笑。「你喝醉了,盟主扶你到這里休息,因為這里不巧正是東方盟旗下經營的酒廊之一。」
「他呢?」烙桐隨即補充道︰「我是指東方盟主。」
真是欲蓋彌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整夜,會發生什麼事再清楚也不過,她現在再怎麼客套的稱呼東方妄二也沒用,她很認份的從眼前酒廊經理嫵媚的眼中看到曖昧的笑意。
「他到意大利去了。」傅凱玲很好心的告訴烙桐,這是她早上不經意听見的電話內容,似乎是他們盟主既定的行程。
「意大利?」失望瞬間掠過她的心頭,烙桐蹙著眉心,為何她一點也沒有听他提過?
或許他本來是有意對她說的,但那場她一手導演出來的情變打亂了一切,所以她才無從得知。
「西西里島。」傅凱玲又簡單的補充。
烙桐誠懇的望著傅凱玲。「請問你知不知道他到那里做什麼?」
西西里島——那不是個很不安全的地方嗎?充斥著義大利黑手黨及走私販毒的敗類……
哦,她似乎不該替他擔心,東方妄二怎麼可能懼怕那些惡夜交易,他本身就是黑幫中的帝王,誰奈他何?
「我不知道。」傅凱玲柔媚地噴出一口煙霧。「但是盟主要我好好照顧你,你醒後要我派人用他的車護送你回去。」
烙桐勉強的振作了下精神。「他還有說什麼嗎?」
他的離開竟讓她感覺無比失落,她原以為一早醒來可以在他臂彎中迎接晨光,再對他訴說她未曾開口對他說的話,她要說,她已經愛上他了,她樂于當個空中飛人,把一半的時間用在鐵烙幫,一半的時間用在他身上,這次她要好好的兼顧愛情與親情,兩樣都不放開……
他帶走了她的新計劃與新希望,讓她無比失落,而且她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可不是嗎?她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當他經常出現在她身邊時,她視他為障礙,可是當他真正消失了,她才知道原來她已經習慣他的存在。
「有。」傅凱玲杏眼含春地一笑。
「什麼?」她的心髒開始不規則的跳動,一定是騙她的,他根本沒去西西里,他就躲在門外,他在小小的懲罰她昨晚帶給他的憤怒,故意要她不安。
傅凱玲將煙蒂捻熄起身,對烙桐嫵媚地眨眨眼道︰「盟主要我準備一頓豐富的早餐給你,因為你昨晚大概已經用盡精力了。」
烙桐一怔,臉頰驟紅。
她五味雜陳的想,為什麼他要到西西里島去?為什麼要在他們一夜激情後遠走?她真的好想知道……
***
婉拒不過傅凱玲的好意兼強迫,烙桐由她派人專車護送回顏宅,傅凱玲那麼堅持的理由只有一個——
「盟主吩咐的事,違者處斬,我還不想被斬。」
玩笑話中有五分真,烙桐大抵可以看出妄二這位東方盟盟主在他部眾的心目中有多嚴厲,她向來風聞他懲處部屬從不留情面,看來是真的。
「少主……」優雅的男管家出來開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什麼事?」
她邊詢問著管家邊走進玄關,答案立即就揭曉了,雪桐正怒氣沸騰的等在客廳里,她雙眼布滿紅絲,像只鬼似的瞪著她。
「我就知道你在欺騙我,你分明還跟妄二在一起!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騙我!」雪桐激動的大嚷大叫,引來一堆佣人的觀看。
「冷靜點,雪桐。」烙桐抓住雪桐的臂膀,試圖要阻止她的歇斯底里。
「我怎麼冷靜?」雪桐撥開她的手,陰沉的說︰「我在二樓都看到了,你們還藕斷絲連,那部送你回來的車子明明就是妄二的,我坐過那部車!」
「雪桐——」烙桐的太陽袕隱隱作疼,該死的,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
「妄二在里面對不對?」雪桐瞪視著烙桐,尖銳的問。「他要進來看我,但是你不讓他進來,你好歹毒的心,你要完全斷了妄二想我的念頭,你一心一意想獨佔他,你想當東方夫人!」
烙桐深吸了口氣,忍耐的看著她的親姊姊。「沒有那回事,雪桐,你不要胡思亂想,他不在車里。」
她真的覺得雪桐有必要去精神科好好檢查一下,在妄二親口對她說了只是利用她的那番話之後,她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騙人,我不相信你!」雪桐怨恨地問︰「你們昨晚在一起對不對?你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是怎麼引誘妄二的?我知道你一定對他說了很多我的壞話,你告訴他我身體不好,不能為他生兒育女,只有你能,你能在床上滿足他,顏烙桐,你真下賤……」
「夠了,雪姊!」
頎長的身影踱步而入,濃眉利目的少年俊挺非凡,神色間有著超越年齡的沉穩,他俊朗的面孔正深凝著居峰,迫人的氣勢教所有人都噤了聲。
「駿桐……」雪桐呆了呆,她的小弟何時長得這麼高大挺拔了?她怎麼都沒感覺。
「駿桐少爺!」所有人眼楮都為之一亮,這位渾身洋溢著不可小覷光芒的少年真是他們未來更正的幫主嗎?若是的話,鐵烙幫肯定生生不息。
「駿桐,你怎麼來了?」烙桐與大家一樣,都驚訝她的幼弟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烙姊,岫兒把一切都告訴我了。」駿桐嚴厲的銳目掃了雪桐一眼。「我想我有必要讓某些人知道你對鐵烙幫的重要性,以及你為鐵烙幫所付出的一切。」
「原來是來興師問罪的。」雪桐冷冷一哼。「駿桐,你現在長大了,不過別忘了我還是你的大姊,你別目無尊長,也別想幫這個奪人所愛的賤人找借口,我什麼都不會听……」
「住口!」駿桐立即痛斥。「雪姊,你可知道當父親驟然沒有知覺的那段期間幫里和家中有多亂嗎?我們的母親每天以淚洗面,我和皎桐不知所措,頓失所依,若不是烙姊毅然決然的趕回來接手一切的混亂,顏家的一切可能都要化為烏有,你也無法這麼舒適安心的待在這里養病,因為我們有四個貪得無饜的叔父,他們和他們的兒子隨時等著接收鐵烙幫的一切!」
「騙人,你騙人……」雪桐驚悸地張大眼楮,喃喃地倒退了一步,這怎麼可能?她每次回台灣的時候,她的叔父們總是對她那麼親切和善……
駿桐的目光嚴峻了、冷漠了,也凌厲了。
「他們對你好,那是因為你無害。」駿桐逼近她,傲然地說︰「這一年多來,烙姊幾乎不眠不休在力保父親一手建立起來的鐵烙幫,她安慰母親、安撫我跟皎桐,讓我們對生活不再恐懼,讓母親獲得新支柱,也讓那些叔父無法得逞,她的努力有目共睹,保住了鐵烙幫,也保住了父親留下的一切,為的就是等我長大,等我替我們父親爭氣。」
烙桐凝重地搖頭。「不要再說了,駿桐,無濟于事。」
她相信即使雪桐知道這一切也不會感激她的,她們的姊妹之情已經變質了,傷人的話一旦說出口就很難收回。
「你們不必演雙簧來騙我了,沒用的……」雪桐猶自喃喃自語,不肯接受事實。
「听好了,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是因為烙姊不想讓病體虛弱的你躁心!」駿桐猶不放過雪桐,對她節節逼近。
「烙姊甚至放棄與喻大哥的婚事,而你,你為這個家做過什麼?就因為東方盟主耍弄了你,你就把這筆男歡女愛的爛帳算到烙姊頭上嗎?我不知道我表面優雅的長姊原來思想那麼骯髒,你剛剛對烙姊說的話真教我蒙羞!」
「駿桐!」雪桐驚呼一聲,臉色倏地刷白。
駿桐說她的思想骯髒,駿桐居然說她的思想骯髒……
天哪!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烙桐掌管鐵烙幫的辛苦,她以為烙桐坐享其成,因為鐵烙幫在父親的帶領之下,一直有聲有色,她怎麼也想不到父親失去知覺後,她那些叔父們會想掠奪幫產。
「駿桐,不許再說了。」烙桐終于嚴厲的命令,她知道雪桐快承受不住。
雪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淚眼婆娑的看了烙桐一眼,浮上心底的感覺是又羞又愧,她無顏再待在這里,于是飛快的奔上樓。
「駿桐,你的話說得太重了。」烙桐板起臉來教訓,同時也感喟著她的幼弟居然可以那麼凜凜然的教訓人,看來他真的長大了。
「不妨,她該受點教訓。」駿桐淡淡地撇撇唇,眉宇間盡是一派的從容與霸氣。
烙桐終于難得地微微一笑。「駿桐,你成熟了不少,姊姊感到很安慰。」
駿桐很驕傲地道︰「別忘了我將來是鐵烙幫的幫主。」
姊弟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少主,您的客人。」管家迎進來一名長發美女,而跟美女同來的,還有一位風采翩翩的爾雅男子。
烙桐一怔。「詠三?」
昨晚的餐宴上他們見過面,他是東方家的三男,目前是東方財閥的總裁,據說他從不發脾氣,對女人相當溫柔……當然那只是傳說,她對妄二的諸多兄弟們根本還無從了解。
「你好嗎,顏少主?」師師巧笑倩兮,她提著一只大竹籃,顯然是彩球二號的臨時住所。
「好……多謝關心。」烙桐清了清喉嚨,她的聲音僵硬極了,畢竟柳師師是妄二的同居人,雖然這是他自個說的。
「可是有個人卻不怎麼好。」師師似笑非笑地看著烙桐。
烙桐沒有接口相問,倒是詠三微微一笑,笑得別有深意。「二哥今早去了西西里島,據他的隨行人員描述,他心情似乎相當惡劣。」
師師好整以暇的續道︰「盟主說他不回來了,要在西西里住個十年五載,或者等兩鬢斑白再回來也不遲。」
「為什麼?」烙桐終于忍不住問。
師師嫣然一笑。「不知道,大概準備當國際級的黑幫教父吧,哎,這個問題還是由你自己當面問他吧。」
師師把竹籃交給烙桐,接著又不痛不癢的說︰「貓我帶來了,現在物歸原主,我自己有兩只寵物,無法再分身乏術照顧它,不過我要告訴你一個應該算是壞消息的好消息,這幾天沒人理它,它到處亂跑,也不知道跟哪個下人養的貓結合了,它懷孕了。」
烙桐一時傻眼,懷孕——
妄二買的居然是母貓?看來曉衛忘了告訴他,她的彩球雖然有個這麼女性化的名字,不過是公的。
師師微笑道︰「這是盟主送給你的禮物,你應該不會拒絕收養它才對,想來不久以後你們就會擁有一窩小貓了。」
烙桐看著她,不解,相當不解。
「我當然跟盟主一點關系都沒有。」師師聰敏地接口,「為了要證明我的清白,我特地請來詠三作證,他可以證明我跟盟主那家伙只是工作上的伙伴,至于要不要相信就由你自己來判斷了。」
「顏少主,請你相信師師,她確實只是妄二的得力助手。」詠三含笑地拿出一個信封。「對了,我母親知道我要來見你,特地托了份禮物要我送給你。」
烙桐被動的接過信封,在眾人的期待下,她怞出信封中的東西。
她深吸了口氣,那是一張飛往意大利的機票。
「我替你們算過,你們命中相煞,但終成眷屬。」這是師師的結論。
***
烙桐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踏上西西里島是為了來找人,她還以為她首次來此會是以一個黑幫幫主的身份,然而她卻成了孟姜女的分身,跑到這里來找情人。
西西里島對她而言是陌生的,然而她拒絕任何人的陪同,只帶著一顆誠心前來,希望妄二不要真在這里住上十年五載。
懷中的小動物不安份的蠕動了一下,烙桐輕撫著柔順的貓毛。
「乖點,彩球,待會就可以見到你的男主人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彩球帶出境,而出發前她也發了張傳真至妄二下榻的旅館,因此他知道她要來,然而如果他存心躲她的話,他可以避到任何意大利境內的地方去,羅馬、米蘭、威尼斯……隨他二少爺高興,那麼就算她再神通廣大也無法找到他。
他會避開她嗎?她不知道。
或許吧,因為她不知好歹,因為她想把他推給雪桐而傷了他愛她的心,也傷了他的男性自尊心。
吐了口氣,她真不知道他會那麼介意。
如果一個女人大方到可以將一個男人送給另一個女人,那麼這個女人一定不愛那個男人這是師師對她說的。
不過師師也說,雖然她與妄二命中相煞,但終將成眷屬不是嗎?
所以嘍,情況還是很樂觀的,她有二分之一的機率可以將妄二帶回,不讓他達成當國際級黑幫教父的心願!
從羅馬搭乘國內班機飛行了約莫一小時之後,烙桐到達聞名遐邇的黑幫故鄉——西西里島。
這塊位處靴形意大利半島尖端處的島嶼與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曾幾何時,連黑手黨出沒的地方也成了觀光地?游客們不再懼怕島上黑槍的泛濫嗎?
不過據她雙眼所見,大家確實是不怕的,甚至每一個到達島上的人都興致勃勃,一副準備來探險的興奮樣。
烙桐走出機場,正考慮要用何種交通工具到旅館,然而一個翩翩風采的挺拔身影迎向她,穿著黑色風衣的長發男人勾著一縷邪肆的笑,在一堆洋人當中顯得耀眼神秘極了。
她非常意外,他居然會來——
接機?
別臭美了,大概是他剛好有事來機場。
「妄二……」這有點可笑,雖然她是專程來找他的,但她還沒有做好見他的心理準備,她以為從機場到旅館會有段距離,那麼她就還有時間思考面對他的第一個表情和第一句話,現在因他的主動現身,一切都被打亂了。
烙桐定了定神,忐忑迎接妄二走近。
「怎麼,你不是來找我的嗎?看到我何必一副驚嚇的表情。」他淡淡的撇了撇唇,接過她手中的行李。
臉上沒什麼表情,其實他內心非常、非常愉悅,她竟然追來了,嗯哼,很顯然她已經發覺他的重要性,也發覺若她真愛一個男人就該好好抓緊他,否則愛情的溜逝是很無情的。
「我以為……你會不想見我。」恬恬唇,她說得艱難。
他看來很冷漠呵,不給她機會了嗎?她一點也不能責怪他的高傲姿態,她是咎由自取。
「不想見你?」他的眉頭挑了起來。「我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一個我愛的女人,也折磨我自己的感覺。」
他當然想見到她,因為他發現這里再熱情的女郎都無法挑逗他的感官,原來東方妄二快淪落為一個只為愛而性的男人了。
「我們重新開始?」她試探他的意願,看來她沒有白來,她可以帶回他……
「我認為我們不曾結束過。」
他終于用空著的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月復下脹得難受,待會他不擇手段也要把她帶上床。
「可是你一怒之下跑來這里。」她提醒他,也順便提醒自己那天早晨醒來之後就不見他的感覺,如此失落。
「我是對你不滿。」他輕哼著。「不過此行是踫巧一定要來,並非為了逃開你。」
「是嗎?」烙桐看著他,遲疑著,「但師師說你準備在這里住上十年五載,不回新加坡了。」
「師師?你們兩個女人什麼時候變成朋友了?」他不答反問,對于師師……這個聰敏的女人,唯恐她因愛生恨,他還是防著點。
烙桐一笑。「還沒到那種交情,她只不過把貓送回來給我,順便告訴我,她不是你的同居人,要你別痴心妄想了。」
最後一句是她自己加的。
「她連這個也說了。」妄二撇撇唇,這些家伙,掀他的底,回去後他再「論功行賞」。
「還有,我把彩球給帶來了。」她指指貓,笑逐顏開。「她懷孕了,以後我們得多費點心照料她才行。」
「你居然把這只貓給帶來?」他掀起眉毛,很嚴肅的看著她。「烙桐,你知道我畢生最厭惡什麼東西嗎?」
「什麼?」
「動物。」看來她還不夠了解他,與其花時間照料貓,他們不如多花點時間培養感情。
烙桐驚訝的看著他。「可是這只貓是你買的。」
「我說過,那是為了討好你。」
烙桐正在驚訝中,忽地,一個人賊頭賊腦的靠近他們,近看到烙桐的面孔之後,夸張的對她露出熱烈的笑容。
「是顏少主吧?大駕光臨,真是我們的榮幸啊。」該名不明身份的男子笑盈盈地問,「哈哈,真是巧,您的請帖回函不是說有要事,不克參加此次的華人黑幫大會嗎?怎地又會撥冗前來,真是令我們主辦單位感到無尚的光彩……」
鄙睨的掃了不明男子一眼,妄二冷漠的說︰「林幫主,我正在和顏少主密談兩幫未來合作的可能性,不希望有第三者在場。」
熱情的林幫主頓時羞愧了起來。
「啊、啊,那我就不打擾了,對了,兩位晚上別忘了來參加誓師大會的晚宴哪。」林幫主邊走遠邊喊。
看著林幫主走遠的身影,烙桐腦中才掠過那回事。
華人黑幫大會她完全忘了那張被她擱置的請帖,當時因為誓師的地點太遠,鐵烙幫又百廢待舉,因此她才要程皓煒修一封回函,表示她無法共襄盛舉。
不過,華人黑幫大會為什麼要在海外舉行,這點一直令她百思不解。
「邁向國際化。」妄二早已看出她的疑問,主動出示答案。
「國際化?」烙桐傻眼的重復,這是哪一門子的國際化,還真教人啼笑皆非。
「別說這些,我們還是想想這只貓該怎麼辦。」妄二輕挑眉宇。「她可能會水土不服,懷孕的關系,她會嘔吐。」
「貓也會孕吐嗎?」她認為他的話毫無根據。
「當然。」他回答得非常肯定。
她輕揚眉梢。「那我們該怎麼做?」
「你看到了,機場就在你面前,馬上訂機票回新加坡。」這里熟人這麼多,和她什麼都不能做,與其這樣,不如把她帶回新加坡,那里是他暢所欲為的地盤。
「晚上的誓師大會……」
「去他的誓師大會。」
***
渡秦島四季如春,清風舒爽,空氣清新,宛若桃花源的優美景致,即使整年待在島上也不厭倦。
今日島上是陽光普照的好天氣,別墅里只有男女主人在家,彩球到鄰近的清風島做客去了,現在彩球和保護路湘的東方勇、東方猛兩兄弟相處得很好,大有以它們為夫、倚靠終生的意味,搞得大家啼笑皆非。
別墅的主臥房里彌漫著一陣陣咖啡的香氣,陽光投影的牆上吊掛著兩套禮服,一套考究的黑色西裝,一襲白色露肩長裙,壁上的鐘,時針指著十。
「李銘將駿桐鍛煉得很好,我想再過不久,他真的不需要我這個少主姊姊的幫忙了……不過信寫得雖好,結尾這句恭喜我倒是恭喜得很奇怪。」
烙桐對床上那名懶洋洋的男子讀完駿桐今天的「每日一報」,有點費解的提出她的疑問。
「每日一報」是駿桐這半年來養成的習慣,用傳真向她報告昨日幫中及家中發生的事,巨細靡遺。
「他可以獨當一面不是很好嗎,以後你清閑了,多陪陪我。」
妄二披散著長發在床上吞吐煙霧,靡爛的模樣就像他今天打算在床上混過一天。
「我現在陪你還陪得不夠多嗎?」烙桐覺得好笑。
現在的她違反當初自己設定好的原則,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待在星洲,因為她的幼弟英雄出少年,表現的冷靜睿智與果敢讓所有人都激賞,也讓那些對她頗有微詞的叔父們都閉上了嘴。
「不夠。」他冷眼看她。「你還是以顏宅為家。」
她莞爾地望著他。「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嗎?」
「大概。」他含糊不清的哼了哼。
「再說吧,我現在還沒有結婚的打算。」這個男人也太吝嗇了,連稍微正式一點的求婚台詞都不肯說出口。
「你什麼時候才有結婚的打算?」彈彈煙灰,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問得漫不經心。
烙桐露齒一笑。「我想想。」
他忽然翻身壓住她的身子,慵懶狹長的黑眸眯起,「快想。」
她一陣心跳,他堅硬的正抵著她,暗示了他的。「你……你先放開我,你這樣我想不出來。」
「想不出來就不準離開這張床。」他開始解她襯衫上的扣子,長腿交纏著她勻稱的腿。
烙桐搖了搖頭,眼中閃爍著笑意。「你瘋了,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無所謂,反正又不是我姊姊結婚。」她的鈕扣全敞開了,他迅速扯掉她的胸衣,狠狠的含住她動人的蓓蕾。
「不行……我們會來不及……」她半撐起身,想抵抗他開始發動的挑情攻勢,縱然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根本就是亡羊補牢,因為每一次他總有辦法燃起她的欲火,他們在床上算是非常契合的一對吧。
「不是我們的婚禮,來不及無所謂。」他開始月兌她的襯裙,密密麻麻的細吻轉而攻掠她平滑的月復部。
「不可以……」烙桐曲起腿不讓他。
今天是雪桐出嫁的日子,自從被駿桐痛罵一頓之後,雪桐的精神狀況穩定多了,甚至在面對她時,雖然有點裹足不前的怯意,但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在表達她的友善,姊妹之間雖不像從前那麼親昵,起碼她們彼此都努力在修補。
而令人跌破眼鏡的是,雪桐的主治醫生居然對她表露隱藏多年的愛意,那位前妻在難產中過世的英俊醫生已有一對可愛的雙生子,所以雪桐不必擔心她無法生育的問題,顏夫人也因為這件令人意想不到的喜事再展笑容,而今天便是雪桐的大喜之日。
「不可以也要可以。」妄二佞笑了聲,用力分開她不情願的雙腿。
「天哪,妄二,你不會當真吧……」他的昂藏已經在輕觸她柔密的花園了,再這樣下去,他們絕對無法在婚禮開始前到達教堂。
「我很認真。」他腰身一挺——
驀地,殺風景的叩門聲響起。
「二伯!」慎兒少年老成的聲音傳來。「你們還不來,婚禮快舉行了,只剩兩個鐘頭便是吉時。」
「知道了。」妄二皺了皺眉,一副感覺今天慎兒聲音特別刺耳的不耐煩狀。
「我在樓下等兩位。」慎兒很快退開了。
完全將對話听在耳里的烙桐趁他分神之際,連忙推開他勁瘦的身軀,從他身下爬出來。
「快點換禮服吧,我可不想耽誤到婚禮,讓雪桐再次不認我這個妹妹。」烙桐七手八腳的拿下掛在牆上的白色洋裝,拜被他剝得精光所賜,現在她只要套上洋裝就行了。
他們是今天的伴郎與伴娘,盡管拓一認為憑他的帥勁應該與路湘一同獲得擔任伴郎、伴娘的機會才是,可是妄二與烙桐還是贏得壓倒性的勝利,原因無他,這是雪桐堅持的,她要他們好好見證她的幸福,消弭三人之間那道尷尬的介蒂。
「你也快換衣服吧。」
妄二還是懶洋洋的躺在床上,平復了,但他的另一個還沒獲得解決。
他冷峻的說︰「老實告訴你也無妨,如果今天你不答應把你的身份從少主轉為盟主夫人,我會一直躺在這張床上不起來。」
烙桐氣結的看著他,她看得出來他不是開玩笑,若她不答應,他真的會這麼做。
她深吸了口氣,無奈的看著他。「好吧,我答應你就是。」
她沒有想到他的求婚方式會是這麼無賴,不過既然他可以無賴,那麼她也可以耍賴,口說無憑,又沒有立字據,她可以事後再不承認,等過了今天的婚禮再說。
「這是你說的。」妄二原本提不起勁的黑眸忽地乍現邪佞笑意。
「我說的。」她爽快地說︰「你現在可以起來換衣服了吧。」
「等等。」妄二笑了笑,陡然揚起聲音,「東方夫人,你們可以出來了。」
烙桐正不解他這句話的意思,驀地,露台被打開了,莫荷心率先走了進來,隨後還有拓一、路湘、詠三、真四、放五、毅七與慎兒。
「這……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還在這里?」烙桐如墜五里霧中。「吉時快到了,你們都不參加婚禮嗎?」
莫荷心笑盈盈地拉起她的手,親昵地捏了捏。
「烙兒,吉時已經改了,改在下午三點,這是師師算出來的好時辰,我跟你母親商量過了,她也認為這個時辰好。」
「改了?」烙桐更訝異了,怎麼沒人告訴她?「東方夫人……」
「叫我媽。」莫荷心笑咪咪的打斷她。
「媽?」她滿臉的困惑,為什麼突然要她叫媽?
「好乖,好媳婦。」莫荷心心滿意足的挽起她往門口走。「走,搭船去,我們婆媳二人好好聊聊,湘兒,你也來。」
「好的!」路湘揚眸對拓一一笑,便輕快地向前挽住她未來準婆婆的另一只手臂。
「三位東方夫人慢走,我們隨後就到!」東方家男兒很有默契的異口同聲。
烙桐不由自主回頭尋找妄二,因為她算是在場的人當中,最沒有進入狀況的一個。
妄二對她微微一笑。「主意不是我出的,不過你已經叫她媽了,表示你很欣賞她的做法,而且認同。」
難怪!難怪駿桐會在傳真上恭喜她,想必他們已經先斬後奏將她同意結婚的消息散播出去了,而慎兒的催促不過是加快她上當的陷阱,她卻呆呆的跳進去。
她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哪。
欲知曉東方拓一與路湘的愛戀情事,請翻閱東方情火之一《舞情濃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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