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身準備入浴的洛威正納悶著拂開滿是泡沫的浴缸時,沒想到這一撩,劃開了水面上淹沒方芊的一堆白色泡沫,也直接從方芊毫無遮蔽的胸部模到月復部。
怎麼會有個女人?!
洛威錯愕的當下也看清了被泡沫籠罩的是……方芊!
「啊——咳、咳……」被「突襲」的方芊尖叫沒幾秒就被口鼻間的泡沫哽住呼吸,困難地咳嗽。
大概是驚慌過度,方芊一個沒坐穩,整個人滑入水中——
「咳——咕嚕、咕嚕……」
洛威看著方芊一連串的滑稽動作在他面前閃過,原本想要大笑的他卻在見她差點滅頂時心頭一緊,兩手伸入水中一撈——
無奈,頗有噸位的方芊加上整個浴缸都是泡沫的濕滑,反而讓洛威一個重心不穩,朝著水里倒栽蔥,兩個人「淹」成一團,還好洛威手腳快,讓兩人順利掙出水面。
「咳、咳、咳……」口鼻月兌離了水面,滿臉泡沫的方芊只能攀著洛威的臂膀猛咳,完全沒有注意到兩人此刻緊貼的曖昧姿勢。
「你沒事吧?」揩去臉上的泡沫,滴著水的發上也是泡沫的洛威審視著漲紅臉的方芊,自然而然地替她拍背順氣。
「我沒事……」方芊喘著大氣,平復剛才嗆了滿肺的呼吸。
「整個人埋到泡沫里,你洗澡有特殊癖好?」而且還一整缸,家失敗的女乃油蛋糕。
「我也不知道……被你一模醒來,就看到一大堆泡沫。」人還差點被泡沫活活嗆死!原來那個不是香精油,而是沐浴侞……
咦?等等!被他一模——
「啊!」她、他……
方芊總算發現兩人都一絲不掛地抱在一起,她甚至還坐在他交疊的腿間,再次放聲尖叫,掙扎著想起身!
「啊唔……」洛威以濕熱的唇堵住她到口的尖叫,不給她再次荼毒他耳朵的機會,扎扎實實給她一個足以將兩人燃燒成灰燼的熱吻。
氨氳的泡沫芳香縈繞在周遭,相貼的肌膚踫觸到的盡是對方身上的濕滑。
原本只是想給方芊一點顏色看的洛威,大手開始不听指使,自有意識地游移在方芊柔軟的嬌軀上,細膩女敕滑的膚觸在在引發洛威不可抗拒的無邊吸力,他只覺得自己的雙手幾乎快被方芊磁石似的身體吸進去……
忘了所有約定,洛威只想好好品嘗身前像極了甜點的方芊,唇齒的相交漸漸不敷需要,他探入熱舌,狂妄地與她翻騰。
「嗯……」或許是今晚的一切太過美好,也或許是內心深處的渴望,方芊早已融化在洛威撒下的激情里,理智紛紛飛到窗外的夜空中,只留牽動所有……
隔天,礙于面對洛威父母親的「觀察」,洛威和方芊假裝成一對恩愛的夫妻出門游玩,掩人耳目,沒有目的地的他們,只能開車在巴黎街頭溜達。
一整天下來,他們逛過了艾菲爾鐵塔、走過了浪漫的香榭大道、停留過左岸咖啡館,不過,兩人之間的氣氛只能以尷尬來形容。
洛威走到哪,方芊就跟著走,但彼此毫無言語上的交集。
昨夜分享了最親密的擁抱,今天卻像陌生人一樣生疏得過分,誰也無法說出個所以然,只好尷尬地什麼都不提。
他們之間會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是純粹的動情激素作祟、荷爾蒙使然?還是有別的?他選擇忽視問題的存在,她則選擇不該去想這問題。
偏偏對方就在身邊,尷尬之余還是尷尬。
漫無目的到靜謐的鄉間繞了一圈,跑車在往洛達家的方向行駛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一幢樸素的教堂映入眼簾,洛威將跑車停下,熄了火,只簡單地說了兩個字。
「下車。」
雖然不明白洛威的用意,但方芊依然跟著下車。
教堂的大門早已深鎖,洛威只是靠在鐵門外,雙手插進褲袋,沉默不語,似乎在等待什麼。
這里是他小時候常來玩的教堂,每當遇到不愉快的事,他總會到這里來听半夜十二點的鐘聲,隨著鐘聲沉澱自己煩躁的思緒。在台灣,他喜歡陽明山的夜景,在法國,他則是喜歡這間毫不起眼的教堂。
至于為什麼要方芊一起下車,他也不知道,大概是想好好理清他和她之間月兌軌的失序吧!
「昨晚的事——」沉默了一整天,洛威終于開口打破沉默。
「能有什麼事呢?」方芊望著星空,並且打斷洛威的話。「跟你‘合作’這樁婚姻,我本來就抱著做一場夢的信念,只要是夢,就不是真的。」她也只能這麼想了,不是嗎?
「你不在乎?」洛威反而覺得不是滋味。
「我應該要在乎什麼嗎?」方芊試著滿不在乎。
「你的身體、我的想法、我們的契約、我們的關系,這些你都不在乎嗎?!」洛威低吼。
「你想要知道的是,在你之前我是處女,難道不會有巴著你的念頭吧?」方芊頓了一下,眼光自黑幕般的天際遠端拉回,垂落在自己的腳尖。
「不會的,我的答案是不會。男歡女愛,雙方都是心甘情願,能有什麼好在乎的。」想了一整天,她拼命告訴自己的就是這個答案,惟有如此,愛情背後才看不見陰影……不,他們之間根本達愛情都談不上吧!
她是這樣看待他們的關系?洛威不相信她的答案竟讓自己萌生憤怒,一股郁悶的情緒油然而生。
「還是你怕我以你毀約之名而賴上你?」方芊搖搖頭。「我們誰也沒有要挾誰履行夫妻的權利與義務,不算毀約。」
听她淡然面對這一切,心中的陰霾愈來愈擴大的洛威用力攫住她的雙肩。「你就這樣撇得一干二淨?!」該死!不應該是這種情況!應該是……應該是——
「不該撇得一干二淨嗎?當初你會提出結婚,不就是希望這是樁沒有束縛、沒有愛情的婚姻吧?我只是遵守而已。」方芊試著讓自己的語氣听起來平穩些、無所謂些,卻始終不敢看向洛威。
「你真的遵守了?」他想知道她眼底的逃避又算什麼?
「對……」方芊發覺自己是顫抖著說話的。
「看著我,你真的遵守了?」洛威支起她的下顎,強迫她看著他。
洛威現在是在防她嗎?他就這麼擔心她愛上他嗎?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卻要不了他的愛……方芊的心在滴血。
「對、對、對!我都遵守了,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要求你什麼,什麼都不會!」
當……當……
教堂十二點的鐘聲響起,代表一天將盡,灰姑娘的美夢也將醒。
等到十二下的鐘敲完,什麼都沒有了。
鐘聲撕扯著方芊的心,每敲一下,她的心就痛一回。
……八……九……十……
以為自己可以承受這一切,以為自己可以作回平凡的方芊,以為自己可以坦然面對不屬于自己的愛戀,結果,她根本辦不到……她真的愛上洛威了……
逃避即將敲完的十二下鐘聲,逃避恍然大悟的結論,逃避洛威逼問的眼光,方芊躲回車上,緊緊捂住耳朵。
鐘聲敲完,洛威沒有如往常一樣得到預期的平靜。
他該為她的承諾感到高興的不是嗎?為什麼在听到她斬釘截鐵的回答時反而像是被潑了一身冷水?
她不愛他、也不會愛上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為什麼會有想要她收回那些話的沖動?
如果抱了她是因為沖動,那麼現在的心情又是什麼?
洛威皺眉,俊朗的眉間是化不開的沉沉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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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灣,洛威如願收回法蘭斯洛亞洲分部的所有權,從早到晚都在為公司移交的事務繁忙著,睡在公司里也是常有的事。
而他與方芊之間的氣氛則因法國發生的點滴而僵化,加上忙不完的工作,兩人幾乎不常踫面,使得面對就只知道沉默的兩個人更形沉默了。
這天,洛威回到公寓,依然如每天晚歸一樣,總能看到玄關處方芊特地為他點上的小燈,然後是客廳茶幾上的小蛋糕。
這些天來,他們說過的話屈指可數,其中就包含了這幾句……
「那些蛋糕……」他抓了個出門前的時間問向也正要出門的她。
「當你的宵夜。」
「為什麼?」
「我們還是朋友吧?」
他記得當時的他點了頭,精致美味的蛋糕就沒有停止供應過,只要他一回家,就能享用到她的手藝。不知不覺間,盡管公司的事再忙,他每天必定回家。
坐進真皮沙發,洛威將盤中的一片薩瓦蛋糕放入口中咀嚼,淡淡的玉米香味搭配香甜松軟的口感,入口即化的綿密在齒頰間發酵成一陣陣谷香。每次吃方芊做的甜點,總令他發現一次又一次的驚喜。
不由自主地望向方芊的房間,門底細縫透出的光線吸引了洛威全副注意,他又瞥了眼牆上的掛鐘,長針指向一。
她還沒睡?
洛威從沙發中起身,願長的身影來到方芊房門前,大手在身前遲疑了下,結果還是握住門把,在輕轉門把的同時被理智制止。
他瘋了嗎?他到底在干什麼!
洛威在心里把自己臭罵一頓,但是,門也被他打開了。
門沒鎖?
依舊管不住想見她的念頭,理智被情感打壓下去,洛威輕輕推開房門。
往里面一探,洛威看見穿著保守睡衣的方芊,枕著長枕半躺在床頭,被子也沒蓋;放在胸前的手抓著一本打開的書;半濕的及肩黑發覆蓋在她的側臉,看起來像是沐浴過後已經睡著了。
他輕手輕腳走近她,執起她一撮未干的發,皺眉喚道︰「方芊,醒醒,你不吹頭發會感冒。」
睡夢中的方芊深深地吸氣呼氣,依然沉睡著。
看著她恬靜的睡臉,洛威不忍心叫醒她,只好拿來梳妝台上的吹風機,月兌去皮鞋,靠在床頭,將方芊攬到自己身上、讓她趴在他胸前,一手輕撥她的發、一手拿著吹風機,然後吹風機低嗚的聲響緩緩旋繞在房間里。
夢里,洛威的溫柔包圍著方芊,她的嘴角綻放甜甜的微笑。
這一刻,不論是真是夢,誰也不想打破這難得的依偎與心平氣和的甜蜜。
就算還有疑惑、還有心結,都留待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