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傳出激情四溢的嬌吟與粗喘。
女人嬌喘連連,一股莫名的空虛佔據了她全身細胞,她酥軟地喚著男人的名,只覺得自己就要在他炙熱的指尖下融化。
在他的撫弄下,她不再是那個矜持保守得只知道謹守禮法的女孩,深埋在她心底最女性化的一部分,經過他的滋潤催化,正迅速萌芽成熟,綻放成一朵熱情嬌艷的花。
激顫欲裂的塊感瞬間將他們淹沒,在強悍與堅定的節奏下,他們迷失在高潮的風暴之中,癲狂糾纏,心神俱蕩……
情潮過後。
央筱筱輕喘著撫平全身的悸顫,忍不住抬眸看著將她摟在懷中、閉眼平復喘息的男人。
兩個星期前的早晨,她與凌徹發生第一次關系後,兩人在一起,仿佛就成了再自然不過的事。她沒有向任何人吐露他的事,僅能利用唯一獨自出門到育幼院幫忙的機會,偷偷與他見面。為此,她對父母、對史密斯修女、對好友悅柔、包括對未婚夫唐-,都撒了謊。
她知道自己犯了錯,卻無法自控。早已泥足深陷的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向管束不住的情火深淵降服,明知可能會被烈焰焚毀,明知可能會跌得粉身碎骨,也願意縱身跳進去。因為自從遇見了他,她就不再是原來的自己了,她只是一朵為他而綻放的花朵,如果失去了他的潤澤,她終將枯萎、凋謝。
那麼凌徹呢?他愛她也如同她愛他一樣無法自拔嗎?除了他們的第一次,他說了「他想愛她」的情話,之後他再也沒提過「愛」這個字眼,但每回一見到她,卻又熱切地需索著她,仿佛不能沒有她。
以往她將愛情視為神聖的恩賜,總覺得愛情不該是隨意掛在嘴邊說說而已,真心相愛相屬的兩人,就算嘴里不說,一定也能藉由行動感受到彼此的愛。可是,當她真正愛上一個人之後,原本的信念卻開始擺蕩。
這就是愛情吧?令人盲目、瘋狂,卻又忍不住猶疑、不安……
「一直用這雙美麗的眸子看著我,是想再來一次嗎?」凌徹直視著在他懷中徹底釋放嫵媚嬌美的小女人,用著蠱惑的醇嗓低道。
央筱筱俏臉一紅,小臉埋入他胸前,輕搖螓首。
「你不喜歡?」他故意問,聲調輕狎,眸心卻閃過一簇陰郁的幽光。
其實不必問他也清楚,這個女人已經臣服于他的身體,沉淪于他掀起的洪流,看來,是時候進行下一步計畫了。可是,愈接近任務終結階段,為什麼反而覺得有股糾結的空悶卡在胸口……
「不是的,我好累……」羞怯的軟嗓從他懷中鑽了出來。
「你睡一下,我有工作要處理。」他撤離了環抱著嬌女敕胴體的雙臂,從床上起身,套上衣褲。
陽剛懾人的完美體魄,在央筱筱面前毫不忸怩地展露,她羞澀地別開眼,以致于沒有注意到他融入些許冷漠的語氣。
被窩里驟失他的體溫,她雖然有些悵然若失,但她並不想打擾到凌徹的工作。
她從他口中得知,他的公司「沃爾夫」遠在北歐瑞典,利用當地著名的森林資源,出產限量的精致手工家具,發跡不過短短四、五年便聞名全世界。
當地時間比台北慢七個小時,台北臨近晚餐時間的此刻,正是公司忙碌的上班時間。凌徹這個負責人,並沒有因為到了地球的另一端而放下手邊的工作,仍然以手機及筆記型電腦遙控「沃爾夫」的事務。
她當時得知他是「沃爾夫」的負責人之一時很驚喜,因為他們的產品並未銷售至亞洲,她母親之前透過英國的親戚,代訂一組華麗的歐風下午茶桌組送給她當嫁妝,質感好得連她都愛不釋手……
思及婚事,央筱筱眸中的光彩黯淡了下來。
她與凌徹發生關系後,彼此都沒提起她即將結婚的事。
距離與唐-結婚的日子只剩半個多月,她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她的心就好亂好亂,所以不知該從何提起,她知道自己是在逃避。那他呢?不在意嗎?不然為什麼從來不提?
「凌徹,」她坐起身,小手將絲被壓在胸口。見他回頭,她不知怎麼的卻又突然開不了口,只是朝他微微一笑。「沒事,你去忙吧……」
凌徹默默地瞅了她一眼,一語不發地轉身離開房間。房內的央筱筱趴回床上,臉頰磨蹭著柔軟的枕頭,鼻間嗅著屬于他發梢的淡淡洗發精香味。
同處屋檐下的兩人,心思各異,卻同樣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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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重重,央筱筱睡得並不安穩,沒有多久,她便起身到浴室簡單梳洗了下,然後來到凌徹工作的書房。
書房門沒有關,從牆上一整片的落地窗望出去,夜幕已然低垂。
他佇立在落地窗前,那尊貴的氣勢、桀傲的氣宇,宛如傲視萬物的王者,一如初見時的卓然懾人,總是令她心醉神馳。她恍然頓悟,原來自己早在第一次遇見他時,就對他一見鐘情了……
她滿懷愛意走近他,在經過書桌前,被桌上的文件照片攫住了目光,因為那文件上有她的照片,她不禁伸手拿起——
背對著央筱筱的凌徹早就發覺她接近書房,但他沒有阻止,而是讓她錯愕地看完手中那些資料,然後,他與她的相遇,即將邁入這出劇碼的最高潮。
「知道我為什麼握有這些資料嗎?」他問,沒有回過身面對她,依然俯瞰著華燈初上的街景。
听著他陰鷙的語氣,央筱筱的呼吸猛然一窒,感覺到空氣中凝滯著某種一觸即發的不安。
「你調查我……和我的家人?」不只,甚至是父親幾個親近部屬的身家資料,都在他的調查範圍內,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是我,而是我的族人,我只不過是得到這些資料。」
「族人?」
「狼族人。身為獵人一族的你,應該不陌生吧?」他轉過身,俊美的臉龐上眉宇深擰,神情復雜地看著她。
央筱筱聞言,訝異不已。
沒錯,她並不陌生。她的父親以身為獵人一族為榮,在她小時候就告訴過她關于獵人與獸人之間的宿命傳說,並教她要記得獵人的使命。
她年紀還小時,沒有懷疑過父親的話,但隨著年紀漸增,父親雖然沒有欺騙過她,不過狼族人的事她怎麼也無法相信,因為那實在是大荒謬了!
所謂的「獸人」在世界上、文獻上根本無跡可尋,他們也許只是人類史上某支失落的遠古人種的名稱,又或者父親所知的這個傳說只是央家某位祖先編造給孩子們听的英雄故事,不期然被子孫流傳了下來,事實上並沒有遠古時期的那場戰役,遑論有那種會變身成狼的人。
可是,凌徹竟然也提起獵人,還說……他是狼族人?!
「我是听我爸提起過,但——」
「不相信,是吧?」
凌徹了然說完,詭譎奇幻的異象,在央筱筱面前真實上演。
她倒怞一口涼氣,驚愕地瞪大眼。
因為凌徹清峻的五官逐漸變得猙獰,臉上冒出類似野獸的詭異灰毛,墨黑色的眼瞳轉淡為琥珀色,齜咧的口中隱隱約約露出尖銳的獠牙,雙手也布滿長毛,而指甲則怞長為銳利的尖爪,一轉眼間,高大俊挺的男子在她眼前消失了,一頭灰黑色的巨狼從他散落的衣物中走出。
這是怎麼……回事?
央筱筱雙眼發直,驚愕到無法開口作聲,腦中轟轟轟亂成一團。
這世上真有會變身成狼的狼族人!
那麼獸人、戰役、獵人使命、狼族人與獵人的敵對宿命,都不是傳說故事,而是真實存在?!這麼說,她與凌徹一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敵人……
央筱筱的重心顛晃了下,她迭步後退,難以置信地跑出書房,無力地跌坐在主臥室的床沿。
「我一直希望你與獵人無關,但是那些資料,給了我明確的答案。」凌徹的聲音在房門口響起,訴說著早已在心中預設的謊言。
心亂如麻的央筱筱陡地抬起頭,看著衣著整齊的男人,衷心希冀剛才所見的異象只是自己的錯覺,卻也想起他說過的話——
但願你與我所知的央冢人,沒有任何關聯。
「你握有那些資料,是為了與我以及我的家人……敵對嗎?」她苦澀問道。
「是你的父親央為誠率先違反祖先的禁令,打算讓獵人一族再一次與狼族人為敵,他派人在世界各地暗中察訪狼族人的蹤跡。」
「為什麼?」她壓根不知道有這件事。
「這就是我所接到的任務,將此事調查清楚。」他話語一頓,表情糾結地注視著她。「狼族人和常人一樣渴求自由、和平,但是狼族人很清楚,我們在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光明正大的生存空間,只能隱藏變身的秘密,唯有小心翼翼才能存活。倘若人類執意對狼族人不利,為了求生,我們也只好反噬。」
「我爸沒有理由對付你們呀……」但就連她都親眼看了凌徹的變異才確知有狼族人的存在,她父親為何要與一個可能不存在的名詞敵對?
「人類對獸人的趕盡殺絕,有理由嗎?!幾千年來,獵人對狼族人的追蹤殺戮,有理由嗎?」凌徹冷哼。「有,不過是為了莫名其妙的驕矜自大!」
被他憤懣的言語扼住了心,央筱筱仿佛听見了所有狼族人心中最深沉的不滿、迷惘、以及無奈,揪心的霧氣驀地襲上她的視線。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她奔上前環抱住他的腰,盈眶的清淚飄灑出來。「我相信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敵人,凌徹,我們不是敵人,不是……」
她的熱淚,觸及了他心底深處冰封的柔軟,他不明白心口那種又熱又脹的感覺是什麼。凌徹眉峰絞擰,垂在身側的雙拳緊握。
他沒有回抱住她,只是站著不動……央筱筱的心窩隱隱刺痛著。她擦干淚痕,抬起小臉,堅定地注視著他。
「這件事,我會去查清楚。但請你答應我,在還沒查清我爸派人在世界各地暗中察訪狼族人蹤跡的原因之前,不要傷害他們。」
他黑眸微眯,緊凝著她毅然決然的神情,沉默了半晌才道︰「你願意幫我,即使背叛你父親、背叛獵人一族?」
「如果我父親的作為真的違反了祖先的禁令,為了兩族的和平共存,我會阻止他。我不喜歡戰爭,不想看見殺戮重演。」更不想與心愛的男人為敵,那會比終結她的性命還痛苦!
「我也不想與你為敵。」
凌徹伸手環住身前的女人,知道自己已經完美演出劇本中的這一幕,可是內心卻扎扎實實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沉重,不明白一句既定的說辭為何能被他下意識地說出口。明明,只是一句造假的台詞……
央筱筱眼眶感動一熱,緊緊貼近他溫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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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父親的書房外,良久,緩緩抬手敲門。
「爸,是我。」
「進來。」
得到書房內的人允許,她開門走了進去,將手中的托盤放在父親的書桌上。
坐在書桌前翻閱公事文件的央為誠,朝女兒慈愛一笑,放下手邊的工作,拿起托盤上其中一個玻璃杯。
每晚睡前一起喝一杯熱鮮女乃,是他們父女倆長年來共同的習慣。
小時後的筱筱不愛吃東西、更不愛喝牛女乃,央氏夫婦心疼可愛的女兒健康狀況不佳,為了她,他們用盡各種辦法,最後,央為誠告訴女兒,只要她睡前陪爸爸喝完一杯牛女乃,他就說一個故事給她听,自此,每晚喝完牛女乃听故事,成了小筱筱最期待的時間。後來雖然央筱筱過了愛听故事的年紀,但父女倆每晚一起喝杯鮮女乃,成為他們心照不宣的習慣。
「爸,你記得你以前常常說給我听的獵人故事嗎?」央筱筱捧著熱呼呼的玻璃杯,粉女敕的唇瓣輕靠在杯緣,聲音有點含糊。
「那不是故事,筱筱。我不該把它和其他故事混在一起說給你听的,都被你當成床邊故事了。」央為誠無奈的語氣中,飽含著對獨生女的寵溺。
「你真的認為這世界上有狼族人?」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只是……忽然想到,隨口問問而已。」她心虛地喝著手中的飲料。
「你不相信爸爸說的話嗎?」
「我……」
「爸爸會證明給你看的。」央為誠自信一笑。
「證明?」她隱約覺得不安。
「這些年來,我秘密設立了一個實驗室,高薪聘請人員研究出能連接狼只腦波的接收器,以比喻來說,每只狼就是一個發訊器,而研究室里的電腦就是接收器,能接收並記錄狼出沒的地點與數量。不過,狼族人畢竟不完全是狼,目前接收器所收到的資料都只是普通的狼只,研究還在調整階段,如果能有狼族人的活體可供測試那就更好了!」
這就是父親探尋狼族人的用意?!央筱筱愈听愈心驚。
「你想找出狼族人,是想和當初獸人被毀滅一樣,殺了他們嗎?」
「不,我並不想毀滅他們。筱筱,爸爸本來是想等研究成功後給你一個驚喜,證明爸爸沒說謊。再說,要是能證明狼族人至今還存活在世上,這項研究,你知道會帶給全世界多大的震撼嗎?」央為誠說到後來,眼中迸射出興奮的光芒。
看著對此事偏執狂熱的父親,央筱筱心頭一涼。
「假如真的證明有狼族人,他們一旦曝光,不也等于面臨被毀滅的危機?他們難道不會反抗?」
「不會,我的實驗室里還有另一項研究,一旦找出了狼族人的腦波頻率,就能進一步控制他們的大腦運作。我會成為豢養他們的主人,不讓他們受到傷害。」獸人何其珍貴,當然不能受到一絲損傷!
豢養?像養寵物一樣?央筱筱根本不敢想像。
「爸,能帶我去看你的實驗室嗎?」
「你有興趣?」
「嗯,我很好奇你所說的腦波接收器,真的能找到地球上的野生狼只嗎?我听說,野生的灰狼數量稀少,很難發現它們的蹤跡。」央筱筱表現得很感興趣,內心則是志忑不安。
「當然找得到!爸爸明天就帶你去看!」央為誠不疑有他,就像大多數溺愛孩子的父親一樣,傾全力滿足愛女所有要求。
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然後是女佣的聲音——
「大小姐,唐先生來電,您方便接听嗎?」
唐-?央筱筱霎時覺得心虛。
自從她與唐-在巴黎分別後,兩人就沒有聯絡過,他的突然來電,讓她感到有些迷惑、惶恐。
「是唐-呀,」一听是準女婿,央為誠催促著女兒去接電話。「筱筱,你快去听吧。」
「嗯,爸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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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線索夠不夠入侵那個地方的電腦主機?」凌徹垂眸看著紙張上娟秀的字體,對通話中的男人淡漠問道。
「我試試看。」電話那頭的東方御野正在躁作電腦。
接下來,這兩個話都不多的男人,任彼此沉默。
「很扎實的防火牆及密碼保護。」東方出了聲。
「要多久時間?」
「三分鐘。」
經過兩分三十秒,凌徹在電話里听見倒怞一口氣的聲音,深知東方已經順利突破防線,進入對方的電腦主機,看見那些他從央筱筱口中听聞的實驗資料。
昨天,央筱筱來找他,告訴他央為誠的研究計畫,並交給他位于市區近郊實驗室的位置圖、以及一些倉促之間記錄下來的數據……
得知央為誠暗中進行的實驗,凌徹黑眸深處閃過一簇森寒慍光。
「真要交給我?」如此一來,央筱筱等于背叛了她的父親,對于孝順乖巧的她來說,無疑是下定了多大的決心。
央筱筱心情沉重地點點頭。
「請你無論如何都要阻止它發生。」她寧願父親事後責怪她、怨忿她毀去他多年的心血,也不願看見父親與狼族人敵對,或任何狼族人成為父親偏執心態下的犧牲品。
「我沒想到會要你做這種事。」無波無緒的黑眸半垂,讀不出心思。
「徹,我只想知道,你愛我嗎?如果全世界的人都遺棄我,你還會愛我嗎?」
「會,我愛你。」愛你獻上的重要機密。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她淺淺一笑。
「你哪來這些線索?」東方在電話里問,嗓音听得出相當嚴肅。
「一個被利用的獵物。」凌徹不帶感情道。
東方若有所思。「你我都該感謝那位『獵物」。」
昨天那張全心信任他的笑臉,突然在此刻躍上凌徹心版。
當時,央筱筱柔淨溫婉的麗容,笑得毫無城府、毫無芥蒂,他的虛情假意進了她耳中,她卻仿佛得到了全世界那般、心滿意足……
「徹?你有在听嗎?」東方的聲音,喚回凌徹游離的思緒。
「我在。」該死!他居然在這種時候恍神。
「要我怎麼做?」要動手腳的話,必須爭取時間在對方尚未發現之前下手。
「全毀。」凌徹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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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那小子,居然要解除婚約!」
央為誠一臉怒容,氣急敗壞地在裝潢華麗的客廳里來回踱步。
「他們都訂婚三年了,唐-到底是因為什麼緣故,決定要和筱筱解除婚約?你有問清楚嗎?」梅根也是心急如焚,頻頻問丈夫。
「那該死的小子說他愛的是另一個女人,無法給筱筱幸福,不想耽誤筱筱一輩子,所以五天後的婚不結了!」喜帖都寄出去了,居然在這種時候搞出這種名堂,要他怎麼跟親朋好友、政商名流、新聞媒體交代!
「那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婚都訂三年了,難道這三年是讓咱們女兒白白浪費青春?當然要唐-負起責任,婚不能不結!」不然央家的面子往哪擱!
「爸,唐-不會娶我的,就算你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娶我的。」一旁安靜不語的央筱筱開了口。「唐-深愛的是別人,一個和他青梅竹馬的女子,我打從心底祝福他們。」她能體會唐-不願娶一個他不愛的女子為妻的心意,就像她一樣,只想與真心所愛的人廝守一生。
「筱筱,你早就知道了?」央為誠說異地望向女兒。
「唐-在電話里跟我說明原委,也向我道歉了。他說他會開誠布公,承擔一切的過失和負面新聞。」
她其實是感謝唐-的,因為他坦承他不愛她的事實,阻止了一場能預見沒有幸福的婚姻,也點燃她放手追求所愛的勇氣。她可以無須再身陷道德與良心的煎熬,可以不必對任何人覺得抱歉,她真的覺得好輕松。
「老公,唐-那孩子有誠意保護筱筱,這件婚事,我看就算了。」梅根不忍兒女兒婚後得不到丈夫的愛,站在女人的立場,她慶幸女兒沒有踏入那樣一樁婚姻。
「可是——」
「老爺!」央為誠的一名親信,神色匆忙來到他身邊,附耳低聲告知一事。
「什麼?你再說一次!」央為誠揪起部下的衣領,暴喝道。
「實驗室遭人炸毀了……」
央筱筱聞言,立即明白發生什麼事了,呼吸變得沉重。
「研究呢?有沒有即時搶救?」央為誠驚急迫問。
「來不及,」部下搖頭。「研究人員發現有異時,所有電腦的程式檔案都已經遭到嚴重破壞,當他們想搶救的時候,電腦發出實驗室內有炸彈即將引爆的警告,大家都迅速逃離了,所幸沒有人員傷亡。」
「可惡!是誰……到底是誰干的!」心血全毀于一旦,央為誠恨怒交集,整個人被抑郁與激憤的暴風圈籠罩,沒有人敢上前安撫。
「是我。」
他眼紅地看向發聲者——自己的女兒。
「對不起,是我找別人做的。不管有沒有狼族人,我都不要爸做那種實驗。」
「就因為你的『不要』,毀了我多年的心血?!」央為誠無法相信自己疼愛有加的女兒,居然就是毀掉研究的罪魁禍首!
「爸,換作你是狼族人,一生下來就受到生存的威脅,你做何感想?你難道不想過平靜安心的日子嗎?!獵人與狼族人之間的宿命,難道就只能是敵對嗎?我一點都不想看見你因研究實驗而與狼族人敵對——」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央筱筱的聲音。
央筱筱捂著又疼又辣的左頰,抬頭直視從小到大都沒有打過她的父親,模糊了雙眼的淚水從眼角淌下,她轉身跑出家門,徒留錯愕悲憤的一干人,以及那道回蕩在屋內、令人痛心的摑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