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樂聲回蕩在莊嚴神聖的教堂里,穿著紫緞長禮服的雲紫若,踩著小心而謹慎的步伐跟著結婚進行曲的節拍踏上紅毯。
這是小妹雲小舞的婚禮,雲紫若是伴娘,伴郎則是那個她最不想見到的單伊陽。
這場婚禮沒有她想象中的盛大隆重,反倒是溫馨而簡單的,參加婚禮的都是單家的至親,每一個人都給予這對新人最誠心的祝福。
雲紫若很想漠視單伊陽的存在,她以為今天絕對不會再和單伊陽有所交集。沒料到卻被安排作伴郎、伴娘,而且還被安排搭他的車前往舉行婚禮宴會的地點。真是有緣哦!他們兩人現在肩並著肩親密地站在一起,臉上都揚著愉悅的笑容,但在心里頭,雲紫若卻是惱火得很。
雲紫若那美麗笑顏下是氣惱的情緒,因為那個自詡為「美國猛男」的單伊陽,一直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露骨而灼熱,所以雲紫若一直感覺到渾身不自在,背部刺刺的。
雲紫若佯笑地扭頭狠狠瞪他一眼。「無賴!你再看一眼,我就挖掉你的眼珠子。」她氣忿地說。
「你沒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呢?」單伊陽唇際那迷人的笑意在瞬間擴散開來,帶著一股邪惡的氣息。
「不回頭都知道,因為我的身體都快被你射出窟窿來了。」太過灼燙的目光誰受得了,雲紫若低聲斥道。
可是這句話一出口,她就因為太過于曖昧而羞得無地自容;老天,雲紫若在心中低嚎,當下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記得……我們昨晚並沒有在一起呀,你怎麼會知道我有如此大的通天本領呢?」單伊陽訝然地揚眉,他看著她驀然燒紅的臉頰——原來她也會臉紅啊!
「該死的大金剛。」猛地掉回頭,雲紫若紅暈的臉不敢直視任何人。低咒一聲,羞窘的目光直盯著自己的腳下看。「地上沒有俊男可以欣賞,你何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呢?」他略微傾身在她耳畔輕聲低語。
單伊陽撇唇笑諸,沒想到雲紫若嬌羞臉紅起來,還真是迷人極了。
她承認他是個非常英俊的男人,但是要看他,她寧願——「我寧願看一只豬,也不願多看你一眼。」她抬眸直視正在親吻的新人,挑釁地對站在身後的單伊陽說道。
「豬?」這封號太不雅了,可是沒關系,他很有氣度地接受她任何的批評。「如果我是一只豬的話,那麼我絕對是一只最英俊的豬。」單伊陽不在意地說,口氣不改自傲。
自大!雲紫若不禁對著天空翻眼。
「是呀,我也認同你的看法,你絕對是一只最英俊的‘豬’。」她取笑道。婚禮在新人的熱情擁吻下完成了。
「謝謝夸獎,我這只‘豬’最愛看衣衫不整的女人,尤其背部半果的女人……」單伊陽回道,他的話引來雲紫若一陣好似即將斷命的怞氣聲。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顫聲地問,突然感覺到背後微涼。
「我的意思是,你背後的拉煉沒拉好,背部半果著……」他笑著說,她的反應讓他覺得有趣。
「怎麼可能,我有檢查過呀!」雲紫若不相信他的話。
「不相信?那我找個人證實吧!」他不意外地回道,真的轉身要抓人來看。
「不,不——雲紫若忙低嚷。丟臉的事情別被太多人知道。
「不必找人?」動作頓下,他再次傾身在她耳畔輕語。
「不必了,請你好心的幫我把拉煉拉上就可以了。」他灼熱的呼息燙麻她的頸部肌膚,雲紫若發顫的央求。
「可是我的心地很壞、很邪惡的,就像一只‘豬’。」單伊陽故意逗她,他的手已在此時撫上她光滑細膩的背。
「單伊陽,很抱歉,我不該那樣說你。」他溫燙的手溫讓她的身子一頭,礙于有求于他,她低聲下氣地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不過我另有一個不情之請……」手指沿著禮服敞開的細縫下滑,停在拉煉的拉扣處。
「說吧!」雲紫若認命地閉上眼,他的踫觸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強烈戰栗感。
「和我約會,今晚。」他說。
她毫無拒絕的余地。「成交!快把拉煉拉上。」
「遵命,我的紫色愛人。」
得逞!單伊陽利落地把拉煉往上拉。他可不想讓這光滑細膩的背被別的男人看去。他霸道而自信的認為,她是屬于他的,一個從天而降的紫色奇跡!
???
所有人簇擁著新人往教堂外面移動,在大門口安排了攝影師替新人和親友們拍攝合照。
雲紫若一步一步地離開單伊陽的身邊,她趁拍照時溜到最角落,打算在拍完照之後立刻走人。
折騰幾分鐘拍完了照,在一陣歡呼和祝福聲中,新人再次被簇擁起來。雲紫若趁著混亂,拎起禮服裙擺溜下階梯,朝路口直沖。
她打算沖到路邊攔一輛計程車先到婚宴現場去,她才不要搭他的車哩!很莫名其妙地她竟然害怕和他獨處,女性敏感的直覺告訴她,她該離他遠一點。
至于今晚的約會,恐怕得黃牛嘍!因為雲紫若心里盤算,待婚宴一結束後,馬上就打包行李遠走高飛,回台北去啦。
「Haxi!」沖到路口的雲紫若,朝前方的計程車揮揮手,計程車緩下速度往路邊停靠過來。
雲紫若以為她可以成功逃離單伊陽!
不意,一輛銀灰色房車竟由教堂的草坪上直駛而來,一個利落的轉彎,嘎吱一聲車子竟橫亙在雲紫若的左前方,而車子的後輪胎竟然神奇地壓住她優雅的紫緞長裙擺。
「啊!我的裙子!」
雲紫若尖叫一聲,那輛車差點兒撞上了她,偏偏車輪又壓住她的裙擺,讓她想跳也跳不開,連插翅也難飛,此時的她完全是動彈不得。
猛一轉頭,她氣憤地瞪向肇事者。
喝!肇事者竟是單伊陽!雲紫若愣住,他又想干麼?
「雲紫若,你想溜走?!」他打開車門瀟灑地跨下車來,揮手打發掉那輛無辜的計程車之後,才轉回頭來問她。
「哪有!我是因為……有事,得先回飯店一趟。」雲紫若找借口搪塞,她用力扯著被輪胎壓住的裙擺,動作看起來很滑稽。
「什麼事這麼急?」他感興趣地問,兩腳交錯、雙手環胸倚在車頭的他,看起來是那麼地瀟灑帥氣,和她的狼狽成了很強烈的對比。
「私事。」她應道。咬著牙用盡吃女乃的力氣卻還是沒用,裙子緊緊地卡在輪胎下面。
「一定是很重要的私事哦!」單伊陽一派輕松地看著她使勁拉扯的樣子,心里頭在竊笑著。
「對!是一件很重要的私事,該死的——單伊陽,請你把車移開好嗎?」怎麼拉都拉不動,雲紫若最後只得咬牙向單伊陽求助。
「移車?怎麼回事?」單伊陽故意裝傻。
「我的裙子被你的車子壓住了。」這套禮服一定和她的八字不合,否則不會連續給她出狀況,害她出糗。
「是嗎?」挺起腰桿走到她的身邊,視線往下一落。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的裙擺被壓在輪胎下。「你需要我的幫忙嗎?」他抬眸,深褐色的眸子帶著笑,好心地問她。
「非常的需要。」雲紫若從齒縫逼出話來,這是她今天第二次求助于他。
「我很樂意幫忙,不過在這之前,我想確定一件事。」他俯下臉,近距離地直視她燦亮的黑色星眸。
「什麼事?」雲紫若的視線和他交纏,她發現他不只長相俊帥,連眼楮都很迷人。她的心在這一瞬間怦怦多跳了兩下。
「今晚,你絕對會赴約。」他低沉地說,要得到她的保證。
「哦——絕對!」雲紫若認命地說,在這一瞬間她發現對他的感覺由原先的排斥轉變為欣賞,不過他死纏爛打的招數,卻讓她不敢領教。
「能得到你的確定真好!好吧,我馬上來解救你的裙子。」得到她的保證,單伊陽滿心愉悅。話一說完,他驀然蹲,大手抓住裙子一角,然後用力一扯,沒想到不僅把裙擺從車輪下解救出來,而且還把它撕裂開來。
「哦!不,單伊陽,你只要把車移開就行,不要撕壞我的裙子——」當雲紫若意識到他突兀的舉動時,大聲尖叫地試著要阻止他。
可是——來不及了!
她……她的裙子應聲被撕裂,一大截的布料被單伊陽緊抓在手中,而她曳地的長裙在瞬間變成及膝短裙,她的臉色也由紅轉白。
哦!天啊!她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唉呀!我真冒失,怎麼把你的裙子給撕壞了呢?」揚揚手上的戰利品,單伊陽一臉無辜的聳聳肩。
真是可惡到了極點。雲紫若忍著罵人的沖動,僵著身子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單伊陽,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她大叫,當場想掐死他。
「我只是想解救你。」單伊陽無辜地說。
「解救?你根本存心想陷害我。」俏臉因生氣而紅撲撲的,雲紫若雙手插著腰,惋惜地瞪著他手上那塊布。「我這樣子真夠狼狽的,你教我怎麼見人才好?」低頭看著自己狼狽的樣子,她掩面哀嚎。
「怎麼辦呢?」他聳聳肩,忍住笑意地看著她那雙勻稱雪白的長腿。
「你把我的裙子撕壞了,所以你得負責送我回飯店去更換。」這是惟一的辦法,雲紫若頓感挫敗而無奈地看著單伊陽,她咬牙切齒地說。
「美麗的紫郎,我很樂意為你效勞。」單伊陽再次揚揚手上的布料說道。然後退一步打開前座的車門,謙恭有禮地歡迎她上車入座。
雲紫若挫敗地坐上車,她看著單伊陽帥氣瀟灑地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座,愕然地看著車子駛上車道,然後看他打開車窗把那塊布料丟出窗外。
她的裙擺……竟然像「煮熟的鴨子」一樣,飛了。
???
露背無袖的紫色碎花洋裝、合身的剪裁,表現出女性縴細肢體性感嫵媚的一面。
把染成栗子色的波浪長發披瀉在肩上,將的粉背巧妙地遮掩住,搽上粉紫色唇膏。雲紫若在鏡中最後一次審視自己,然後滿意地出門。
小舞的婚宴在單伊漢那幢近七百坪的花園豪宅舉行。經過這一番折騰,她就快要趕不及參加婚宴了。
換好裝,雲紫若瞥了一眼皓腕上那只星鑽表,婚宴即將開始,所有的人大概都已抵達了吧!她不快點出門不行。走過一道彎廊,雲紫若赫然撞見那個把她的禮服撕成兩半的罪魁禍首——單伊陽。
他正悠閑地站在電梯旁,顯然正在等著她。
怎麼老遇見這個衰星!雲紫若頓下腳步,她和他距離幾尺,心里正想著要不要避開他。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她決定避開他。
就在雲紫若想轉入樓梯間的時候,單伊陽突然大步跨上前,一舉抓住她的手臂。
「一起走吧!」他含笑地說,眼里完全不掩藏對她的驚艷。紫色最能襯托她的白皙,單伊陽發覺自己已被獨特的她深深吸引,無法自拔。
「也好。」都被他給抓住了還能怎樣,反正同路嘛!現在避開了,待會兒在婚宴上還不是一樣會踫面。雲紫若只得無奈的和他並肩同行,在他環伺下步入電梯。
「單先生,可以放手了吧!」親昵的氣氛包圍著彼此,雲紫若從鏡子里看見他的手,還緊緊環著她的腰不放。她掙了掙,順便開口提醒他。
「我喜歡抱著你的感覺。」單伊陽賴皮一笑,置于她腰際的手非但沒有放開,反而扣得更緊。雲紫若猛地被緊緊地箍在他的懷中,她俏挺的胸部暖昧地和他寬硬的胸膛緊密相貼。
如此親密相偎,雲紫若可以清楚地感受由他胸膛所傳過來的溫度,還有他那令人迷炫的純男性氣息。有幾秒失神,雲紫若迅速回復。
這無賴!「放手,否則後果自負。」抬眸給他兩道寒光,她在心里思忖,該先踹他一腳,還是先甩他一個「大鍋貼」。熱辣辣的「鍋貼」貼在他那迷死人的俊顏上應該會很過癮。見他沒有松手打算,雲紫若念頭一定,揚起手便要甩出——
「你真凶耶,有沒有別的男人這樣說過?」單伊陽知道她的意圖,迅速抓住她的手。饒富興味地挑起眉梢,她嗆辣的脾氣還真對他的味。
「上一個膽敢說我凶的男人,這會兒還躺在醫院里呢。」她扯扯手,卻扯不開他有力的鉗握。「你又想玩什麼把戲?單伊陽,我可警告你,我已經受夠你的糾纏了,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看他眼中那抹一閃而逝的狡檜光芒,雲紫若美眸含怒地逼視他。
「紫若,你的話真令人傷心耶,我們之間才剛開始,而你卻說受夠我了。」一手捧著心,他佯裝心碎的模樣。
「別把話扯遠。告訴我,你又想做什麼?」她把手從他溫熱的掌中怞回,今天發生的糗事已經夠她受的了。
「我只想和你同行赴宴,就這麼單純而已呀,你別一臉防備的樣子嘛!」他聳聳肩,看她生氣的模樣也挺迷人的,他迷戀地盯著她,眸子綻放著超強電力。
「看你一臉意圖不軌,不防著你行嗎?」他的目光太炙熱,雲紫若別開視線低聲嘀咕。
單伊陽一手橫過她的身前,扣住她另一側的腰,略微使勁地將她整個人壓在鏡面上。
「別把我當豺狼虎豹防著,我認為我們應該多親近親近……」他俯下臉在她頸邊低聲說,那磁性的聲音好似呢喃,那濃冽的男性氣息撲旋她的鼻前。「你認為呢,嗯?」
英俊的容顏在面前擴大,褐色的眸子直直望進她的眼底。雲紫若慌了……
「我可不這麼認為。」和他親近無疑是自我毀滅的開始。她潤潤忽然變得干澀的唇瓣,嚴正拒絕的話出了口,卻變得柔弱無力。
不料她恬唇的動作太吸引人,單伊陽的胸口突然一緊,褐色的眸子倏地黯沉下來——
「為何不?我可是萬分地期待能和你——」單伊陽低語著,他的眼神忽爾變得狂野,緊緊盯著她濕潤的唇辦。
「你自己去期待吧,我得遺憾的告訴你,我絕不可——」
他的目光太過火熱詭異,像兩把火炬。雲紫若再一次別開眸,她驚慌地往右後方挪動一步,想逃開他的壓制。
「別想跑,我必須告訴你,就算得動用強硬的手段,我也不許你從我身邊逃開。」猝不及防,他長腿一跨過攔住她,緊緊鎖住她的嬌軀。他的手更緊扣住她的腰,整個高大軀干和她的緊密相貼。雲紫若被困在電梯的角落里,她柔軟的嬌軀和他堅硬偉岸的健軀無一絲隙縫地緊貼在一起。
「你、你別胡來哦……」
他要干麼?!看他那竄動著吊詭火花的眸子,這男人鐵定瘋了!雲紫若瞪著驚慌的眸看著狂野的他。
「相信我,我絕不是胡來的,我只是想再一次嘗嘗你甜美的滋味——」看她慌亂的模樣,單伊陽唇際的笑痕加深,他情不自禁地俯下唇,性感的薄唇愛戀地覆上她那像葡萄般甜美的柔軟唇瓣。
紫色葡萄的滋味嘗起來比想象中還要甜,單伊陽低啞地贊嘆一聲,探出舌尖在她的唇上輕恬一圈,然後密實地擄獲住。
雲紫若想推開他,但卻在兩唇密實相連的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他的唇觸上她的那一刻,火熱瞬間襲上心頭。他的吻溫柔卻蘊涵蓄勢待發的狂野,就像一只溫馴的豹子,帶著一股危險卻又迷人的氣息。
她放任他吻著,就像昨晚在舞池中那樣的心醉,她迷失在他富有技巧而溫柔綿密的熱吻中……
當電梯抵達地下二樓停車場時,單伊陽才放開了氣喘吁吁的她。
雲紫若虛軟地偎在他的懷中喘息,單伊陽滿意地看著她迷醉的嬌顏,長腳一跨步出電梯,在雲紫若從熱吻的魔咒中清醒過來之前,將她塞進前座,自己則迅速繞過車頭,瀟灑上車。
引擎一聲低吼,雲紫若怔愣地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
又被他吃豆腐了!當氣息平復,雲紫若燙紅著臉,慍怒地瞪著單伊陽那鐫刻般英俊的側臉——
「你好可惡!」她指責他竟然又強吻她。
「是呀,我也這麼認為。」他聳聳肩,朗笑地回道。
引擎再度傳來怒吼聲,向前方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