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天空,蔚藍的海,細白的私人沙灘,以及有著獨立陽台的高級舒適套房,這樣的假期簡直棒呆了!
易心藍和嚴巧麗一下游覽車,就直奔到她們將同居兩晚的房間,一進門就抱在一起又跳又尖叫的,好不興奮。
「心藍,快來看,從這里可以看見整片沙灘耶∼∼」嚴巧麗沖出陽台,縴麗的身影倚著白色矮欄,素手掩著額,眯眼眺望整片美景。
原本想先進浴室洗把臉的易心藍,在甩掉夾腳涼鞋後,興沖沖的跑了出來,和嚴巧麗並肩倚著欄桿,揚手掩額,眯起美眸,看著以寶藍色為主色系的地中海式風情建築,還有黃昏海景交織的整片椰林。
椰林下有白色吊床、白色洋傘和涼椅,視線再往淺咖啡的地磚向外延伸,那里還另闢了一個海灣形的泳池。
「巧麗,這真是棒呆了!你說是不是?」將近三年沒度假的易心藍,看著眼前的藍天美景,感動又激動的涌上一股想哭的沖動。
「嗯、嗯,這里棒透了。」回過頭來,嚴巧麗又激動的擁抱易心藍。「我要好好的玩上一玩,絕不辜負這樣美好的假期!」嚴巧麗頭一回這樣感激那頭牛的福利政策。
「我也要卯起來玩,非得玩個夠本不可。」這次的旅游,主管級以上是全程免費,專案小組組員及主管助理則須支付三分之一的旅費,至于其他員工則是各自負擔一半,因此易心藍還得支付近六千五百元的旅費。
六千五百元住這五星級度假飯店兩晚,三天又都是在飯店的餐廳享用豐盛的海鮮大餐,這已經是非常非常的夠本了,但易心藍還是決定要好好撈個夠本,嚴巧麗也是,兩人誓言要大玩特玩。
兩個女人在陽台上演出卿卿我我的劇碼,這一幕全落到站在她們左右兩邊房間陽台上的兩個男人眼中。
「咳……請問你們聊夠了嗎?」左側突然傳來詢問聲。
易心藍和嚴巧麗驀地一僵,兩人極有默契的循聲看向左邊房間的陽台。
「啊?半峻偉?!你怎麼也……來了?」嚴巧麗睜眸驚叫,錯愕的看著不該在這里出現的男人。
他昨天臨時被他的老爸老媽征召去香港,現在不是應該還在那邊嗎?
「不只我來,麻煩你們也撥冗看看右邊吧!」牛峻偉比比另一邊,他看著嚴巧麗和易心藍很乖順的依照他的指示,扭頭看向另一方。
「嗨∼∼」翟曜薄唇叼著煙,身穿藍色花襯衫和百慕達五分褲,帥氣瀟灑的倚在白色矮欄上,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們。
他的目光當然只鎖定一個人,那就是易心藍嘍!
「你你你……不是跟牛總去香港了?」翟曜怎麼也蹦出來了?
「我們在兩個小時前才趕回國的,飛機一降落小港機場,我們就跳上計程車,威脅司機一路飛車過來這里。」牛峻偉的解釋,讓兩個一臉意外的女人,得到了答案。「當然啦,司機領了我雙倍的車資,他一路猛踩油門的辛苦是有代價的。」
「正確算來,我們還比你們搭的游覽車早到一個小時。」另一端正悠哉怞著煙的翟曜,拿開嘴里的煙,挾在修長的指間,撥空詳盡說明。「我們剛剛還補了下眠,現在精神飽滿得不得了。」
「你們真好,直接搭飛機過來,不像我們,長途搭車都快累壞了。」易心藍又沒瞎了眼,當然一看就知道他神清氣爽。
「是呀,我好累呵,現在真的得先上床補個眠。笨牛,你千萬別來吵我哦!」嚴巧麗針對牛峻偉提出了警告。
原先她還很高興,這趟旅行她可以和易心藍暢快度過一個屬于女人的假期,沒想到這頭黏人的牛卻硬是蹦了出來,讓她一時失了興致。
「喂,女人,你這口氣很傷人耶!」他可是特地趕回來陪她度假的,這女人竟然一臉嫌棄?!
「哼!」嚴巧麗不鳥笨牛,跑進房內不理他了,牛峻偉也在同一時間消失在陽台上。
不一會兒,傳來開門甩門的聲音,然後她和嚴巧麗所住的這間房的房門便響起了敲門聲。
易心藍愣住,這是她頭一回見到冷靜的牛總這樣緊張的一面。轉頭再看看躺在床上的嚴巧麗,她還當真不理牛總,對敲門聲充耳不聞耶!
「喂,你好歹多看看我,別看那兩頭愛斗嘴的牛好嗎?」翟曜吃味的走過來,靠在離她最近的陽台邊緣,他朝她揮揮手,要她靠近。
易心藍嬌笑的上前,與他憑欄相望。「你穿得真花俏耶!」不過還滿帥的,又符合度假的心情。
「也想要一件嗎?」他笑著熄掉了煙,手指比了比自己身上的花襯衫。「我衣櫃里還有,送給你吧。」
「真的送我?那好呀,我的確挺喜歡的。」她開心一笑,從他眼中的渴望笑芒可以看出來,他有多希望她一絲不掛的只穿著他的襯衫在他面前走動。
「好,那麼我現在就去衣櫃拿,你馬上過來。」
伸手越過僅僅半尺之隔的矮欄,捧起她嬌笑的頰烙下一個輕吻,放開手,他轉身瀟灑闊步走進房內。
「對了,別忘了把你的隨身行李一起拿過來吧!」一會兒他又突然冒出頭來,提醒她。
易心藍笑著搖了搖頭,離開了陽台,直接走到行李旁,拎起行李和她的草帽,走到房門前穿上夾腳涼鞋,替牛峻偉開了門。
「牛總,請進呀,你和巧麗慢慢聊吧。」拉著行李,她閃身離開了房間。
看來牛峻偉和翟曜早就算準了她和嚴巧麗會選擇住同一間房,所以在她們交出填寫的資料單時故意做了安排,刻意將他們個人的房間安排在她們的房間兩翼,她和嚴巧麗擺明被這兩個男人設計了──
這兩個男人可真是居心叵測呀!
停在翟曜的房門前,易心藍舉手才要敲門,結果房門很自動的從內打開來,翟曜高大英挺的身影出現在門前。
下一瞬間,她就被他的健臂摟住,一個旋身,房門已經關上,她被壓在門板上,他的唇饑渴的覆了下來,一陣熱烈又不失溫柔的吻開始肆虐她的粉潤嬌唇、細膩縴頸,女敕白粉胸……
嬌喘著的易心藍被他抱著,兩人雙雙跌落柔軟的湖藍色大床,一場激情于焉展開來。
嬌喘交疊間,落地窗外天際轉為橘橙,夜幕從最遠處悄悄拉開來……
當易心藍在翟曜的懷中沉睡了許久之後醒來,她張著迷蒙的眼、裹著被單,走至窗前望向外頭。
沙灘和飯店在燈光的照耀下十分美麗,而水光粼粼的池畔已聚集了好多的人,池畔的BBQ已經開始了,笑語聲不斷從遠處傳來。
「還累嗎?要不要加入他們?」翟曜果著身從後方抱住她,下巴擱在那香膩的肩上輕蹭著,一只大手從後繞到她的腰前,往上移動覆住一只。
說真的,他對池畔BBQ派對沒興趣,對她則還興致高昂得很。
「是有點累了。」剛剛都是他太猛了啦,害她快累翻,不過還好有補了一下下眠。
「既然累了,那……」
「那就下去玩玩吧,也許能恢復些精神哦!」手臂曲起,往他肚子輕輕一拐,誰不知他腦子里盡想些什麼?
哼!翟曜俊臉微微拉下,心頭無聲悶哼一聲。
「我並不想下去玩。」他不想放人。
「你不想玩就留在這里睡大頭覺吧,我自個兒下去。」推開他,丟開身上的被單,她哼著歌進入浴室,沖洗去他留在她身上的氣味。
翟曜隨即跟了進來,搶了她的蓮蓬頭。「我突然又想去了。」對她咧嘴笑笑,一口白牙閃閃。
「你還真善變。」易心藍感到好氣又好笑。任他搶去蓮蓬頭,她樂得讓他服務沖淨一身。
十分鐘後,兩人大方的穿著花襯衫情侶裝出現在池畔,當場立刻響起一陣興奮的口哨聲,當然也有心碎聲。
他們「牛氏」的第二號黃金單身漢被易心藍給捷足先登搶走了,一票女同事好不傷心,大家喝起啤酒互相安慰,借酒澆澆愁。
沒關系,我們還有頭號鑽石單身漠,牛峻偉總經理。大家心頭正這樣安慰著時,牛峻偉就摟著別扭的嚴巧麗出現,那些才剛修補起來的心,再度碎了一地。
「哇∼∼我們沒希望了啦!」
「嗚……」
翟曜和牛峻偉失笑的看著原本熱絡的池畔陷入一片哀淒氣氛,他們在易心藍和嚴巧麗的催促下,只好擔負起娛樂眾人的工作,兩人一前一後拿著麥克風走上池畔舞台高歌一曲。
牛峻偉唱了一首耳熟能詳的英文情歌,而遠從美國歸國的翟曜則跌破眾人的眼鏡,唱作俱佳的演唱一曲鄉土台語歌──
「有緣∼∼無緣∼∼大家來作伙∼∼燒酒喝一杯∼∼呼搭啦∼∼呼搭啦∼∼」
台下,易心藍驚詫的笑彎了腰,她沒想到翟曜也有這樣可愛又滑稽的一面。
翟曜唱著唱著,不知何時手里拿了瓶台灣啤酒,他拿高啤酒,對著麥克風向易心藍大喊︰「我親愛的心藍,還有所有同仁們,大家呼搭啦∼∼干杯!」
嚴巧麗很快遞給易心藍一瓶啤酒,易心藍開心的向台上的男人高舉回應。
「干杯──」
身體快累癱了,但精神卻很飽滿,全身細胞像活了起來一樣。
三天兩夜的旅游,讓所有人充飽了電。這三天里,在公關部經理的帶動下,大家到後壁湖搭賞景玻璃底船,到南灣滑水、潛水,另外當然也沒錯過飯店的私人沙灘。
大家在近兩公里的私人沙灘上追逐戲浪,要不就在沙灘上進行排球比賽,有人在做日光浴,有人在泳池里悠哉游泳,有人躺在吊床上聊天,也有人躲在房內耳鬢廝磨。
第三天中午,大家紛紛上了游覽車,準備返回台北。
易心藍和嚴巧麗也相伴而行走向游覽車,這三天她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兩人幾乎都被自己的男伴給拖住,想相約去飯店的酒吧喝酒跳舞,簡直比登天還難。
就在兩人開心的邊聊天邊走近游覽車時,翟曜和牛峻偉又冒出來了!兩人各自摟走美女,往各自租來的休旅車走去。
「我們還不回台北嗎?」坐上車,她回頭望著正將她的行李擺進後座的翟曜。
明天就得上班的不是嗎?他還有空玩?
「我們是要回台北,不過不搭游覽車,自己開車比較舒適自在。」想停就停,想繞路小玩一下也行,反正有一整天的時間,他並不急著要立刻趕回台北。
「得全程自己開車,多累啊!還是搭游覽車比較方便。」她可不那麼贊同。
「如果我說我們還可以順路去台南或者台中逛逛,你會不會認為搭我的車比較好?」翟曜開了車門坐上駕駛座,轉頭將她撈過來,貼上一記黏呼呼的熱吻。
嬌顏俏紅,在他放開時,她贊同的點頭。「好啦,就搭你的車好了。」
翟曜咧嘴一笑,熟練的掌控方向盤,在十幾部游覽車全部走掉之後,才慢慢駛上寬敞的道路。
牛峻偉所開的黑色休旅車已經不見蹤影,不過這不要緊,反正他們本來就分頭行動,各自安排節目和路線。
翟曜樂得和易心藍共享兩人世界,而且一路上兩人玩得開心極了,回到台北時,都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
「曜……晚安。」一場雲雨之後,易心藍果著身偎在他懷中,沉沉入眠。
「晚安。」低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摟著她腰際的力道松了些,翟曜也累得張不開眼皮了。
隔天一早,翟曜先行上班去,易心藍照例請了半天的補眠假。
她在十點多起床梳洗後,拎著行李,開著翟曜的車返回自己的住處換裝,好準備上班。
然而,就在她在公寓樓下找妥停車位,停好車打開車門下車時,從後方無端冒出一個女人來。
「易小姐,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說說話嗎?」
「喝∼∼」正要關上車門的易心藍,被嚇了一跳。
倏然轉身,迎面而立的是一張陌生卻又感到有點印象的臉孔──褐發黑眼,一看就知道是個混血女子。
「抱歉,我們……認識嗎?」易心藍想不起來她是誰呢!印象中,客戶里也沒這號身材豐滿、長得妖艷的性感美女。
「我們見過的。」蕾貝卡撥撥波浪長發,撥發的手上戴了只心型鑽石戒指,鑽石的光芒在陽光下閃耀。
一個已婚女人!易心藍可以確定她戴的是婚戒,或許她認識她老公……可是最近她鮮少參加商宴呀!
「我是見過你,但……」記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了。「請問您貴姓?」絞盡腦汁就是想不起來。
「我叫蕾貝卡。」蕾貝卡大方的自我介紹。
「蕾、蕾貝卡?」這名字她听過,不就是──一抹驚惶躍上易心藍的臉。
蕾貝卡?!她不就是那個一直將翟曜當成他的雙胞胎哥哥,苦苦糾纏著翟曜的女人!她在書店門口見過她一回,那回她被翟曜甩掉,在書店前哭得晞哩嘩啦……
「看你的表情,你應該是想起我是誰了吧?」蕾貝卡往前走兩步,逼近怔愕中的易心藍。
「我……很抱歉,我雖然見過你,但跟你不熟不是嗎?」易心藍往後退一步,背抵上車門,蕾貝卡方才艷麗的微笑表情不見了,突然間變成了陰沈的嫉妒。
直覺告訴她,她今天被蕾貝卡跟蹤上,肯定很難月兌身。
「我們是不熟,但我和你都跟翟升很熟不是嗎?」
「翟升?」翟曜大哥的名字。老天!蕾貝卡又犯纏病了嗎?她怎麼還是錯把翟曜皆田成翟升呢?
「你勾引了我的未婚夫,前幾天都在‘升’的公寓過夜,昨晚也是……我對你不要臉誘拐‘升’上床的事,感到非常、非常的生氣,你、知、道、嗎?」蕾貝卡往前逼近,笑容猙獰。
「你、你跟蹤我?」易心藍聞言,渾身一震,心口凝著恐懼。「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易心藍現在可以感受到翟曜的恐懼了,當自己被一個瘋女人緊追不放時,那感覺真是可怕極了,而她手指上閃閃發亮的鑽石光芒,更是刺目。
「不這麼做,我怎麼看好我那寂寞的未婚夫呢?」蕾貝卡嫉妒眼前這個女人。她相信「升」是愛她的,要不是她人在紐約,無法陪著「升」,「升」也不會寂寞的隨便找了這個女人作伴。
蕾貝卡的逼近讓易心藍更慌了。「他……我說翟曜他,他不是你的‘翟升’,你搞錯了,蕾貝卡──」在職場上,她可以應付各種狀況,但面對一個瘋狂的女人,她一時間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對付?
「你胡說!」尖聲駁斥,蕾貝卡這時竟從皮包取出一把銀色手槍,手槍直接抵上易心藍的月復部。
易心藍驚怞一口氣,臉色一陣青白。「不……蕾貝卡,請你冷、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好嗎?」
老天!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然被一個瘋女人拿槍抵著身體?!這太駭人了!
誰來救救她?易心藍驚惶地想轉頭求救,但這巷子里暫時沒人經過,而蕾貝卡手里的迷你型銀色槍枝又更用力的抵緊她的月復部。
「只要你離開‘升’,我自然就會冷靜下來。」冷冷笑著,她的臉朝易心藍貼近。「說──我要你的保證,你會離開我的未婚夫,與他劃清界線。」
蕾貝卡隨時可以結束易心藍年輕的生命。
「蕾貝卡,我……」面臨危險的易心藍,嚇得想哭,但她力持鎮靜,不讓自己因恐懼而失控,反而激起蕾貝卡更強烈的反應,這樣一來,她的處境將會更危險。
「說,你會給我一個有力的保證!」蕾貝卡咆哮。「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如果不馬上離開‘升’的話,我不僅會殺了你,還會殺了你的妹妹易心愛,你的弟弟易炘鐫,更不會放過你的父親!哼,連你在日本的妹妹易心妙,我都有辦法對付她──」
「不──」易心藍大叫,極大的恐懼從腳底漫往她全身。「拜托你,千萬不能……」
蕾貝卡竟然連她的家人都調查得一清二楚?!這女人著實恐怖。
易心藍被嚇壞了,臉蛋發白,額上冷汗涔涔,手中的車鑰匙掉落地上,發出敲擊聲,這聲響在空巷中顯得格外刺耳。
「哼哼,你會離開‘升’……對吧?」蕾貝卡知道,她成功的威脅住易心藍了,現在就等她點頭。
「會……我答應你,馬上離開他。」她忍著心痛,虛弱點頭。「我……馬上收拾行李搬離這里,馬上……辭職……」
她不能棄她的家人不顧。這一刻,易心藍的心里除了巨大的恐懼感之外,還有深深的歉意。
對不起了,翟曜。
「很好,我希望你說到做到。」得意地收起銀槍,蕾貝卡充滿風情的撥撥她那頭波浪長發,臉上的猙獰褪去,換上嬌媚迷人的笑容。「如果你沒照做的話,我將隨時在你身邊出現──」
轉身,妖媚卻帶著駭人瘋狂的她,邪惡的邊笑著邊走出巷子。
易心藍渾身虛月兌的靠著車門一滑,跌坐在地上。
翟曜,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慌亂和驚怕侵襲著易心藍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