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翟哲豐要飛回新加坡,臨走前他買了束花又來到飯店見她,結果撲了個空,飯店人員告訴他,柳織茵今天一早就出門了。
沒見到人,翟哲豐極為失望,將花交給櫃台幫忙轉交,然後便帶著落寞的心情返回新加坡。
現在他有點後悔自己沖動請調新加坡的決定,他很想再請調回台灣,但責任感讓他不能這樣任性行事,尤其現在他好不容易讓那邊的管理上了軌道,要是就這樣臨時放手,不只是大哥這邊會嚴重反彈,連他都不能原諒自己。
經過幾小時的飛行,當他抵達新加坡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聯絡柳織茵,結果卻沒人接听。
接下來的日子里,他一樣試著透過各種方式聯絡她,卻老是到處踫壁,連她的聲音都听不到。
看來,她是打定主意不理他了。
翟哲豐心情是既沮喪又無奈,有時候他很想丟下這邊忙碌的公事,飛回她的身邊,但總是不能成行,每當他要付諸行動的時候,就會有事情絆住他。
就這樣,他耗掉了一個半月,還是沒取得柳織茵的回應。
「大哥,可以幫我想想法子嗎?」在無計可施之下,翟哲豐厚著臉皮向大哥翟奎求救。
「嘖,听听這是什麼語氣?跟前陣子來我辦公室發瘋的人完全不一樣了?」接起專線電話,翟奎還真是意外翟哲豐會打電話給他。「我听你的秘書提到,你最近的脾氣不太好,常拿下屬開刀……,你不會是太久沒踫女人,造成生理失調了吧?」
平常他們兄弟都是在一堆助理和秘書的圍繞下,經由視訊方式開會討論,要不就是透過秘書傳達一些公事,兩兄弟鮮少這樣透過個人專線聯絡的。
「哼,是兄弟的話就幫我一把,別扯我後腿!」冷哼一聲,翟哲豐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更沈了,煩躁的語氣彰顯了他煩躁的情緒。
「這是你央求別人幫忙該有的語氣嗎?」翟奎冷冷回斥。
另一端的翟哲豐很想將電話摔回去,但是為了能有機會見到柳織茵、跟她求和,他不能再沖動行事,得控制住自己的脾氣才不會壞事。
「那麼……親愛的大哥,請問你有什麼好法子可以幫我嗎?」語氣夠溫和了吧?這可是他這陣子以來,最好的說話口吻了。
這端的翟奎,無聲地勾唇冷笑。
看來小弟對柳織茵是如痴如狂了,否則也不會甘心這樣低聲下氣對他說話。
好吧,他也不是沒良心的人,頂多是不太善良而已,所以這個忙當然得幫嘍!
伸手翻看桌前的行事歷,他的視線落在其中一行紀錄上。「這樣吧,這個星期六『城市藝廊』要舉行開幕初展酒會,你趕回來代替我出席吧!我想你應該可以順利見到她——我的意思是,她如果有出席的話。」
太好了!翟哲豐心頭興奮起來,連著一個多月來被烏雲籠罩的慘淡心情,瞬間有如燦爛的陽光。
「酒會幾點開始?」他語氣激動,連坐都坐不住了。「你能不能叫你的秘書盡力邀請她出席?」
「七點鐘。我會讓秘書安排,當天就讓你代替我出席吧!」翟奎答應得很干脆,這樣做,夠有兄弟義氣了吧?
太夠義氣了!翟哲豐心情一掃陰霾的掛了電話。
隨後,他叫了秘書進來,請她報告這幾天的行程,重新做了安排之後,他決定從今天起每天多加兩小時的班,而且為了確定工作進度不會拖延,他要求秘書還有特助都得留下來跟他一起同進退,為的就是將這個周末假期空出來,讓他順利飛回台灣。
秘書臉色難看的將所有行程規劃做了更動,雖然她並不贊成經理的做法,但翟哲豐態度相當堅決,最後秘書只好模模鼻子接受了。
接下來,她將開始過著昏天暗地的日子,唉∼∼苦命啊!
「翟氏」所投資的「城市藝廊」在秋天隆重開幕,距離翟哲豐上次回台灣的時間,也有一個半月了。
藝廊外頭刻意做了帶有濃濃秋天氣息的造景,橘紅色的楓樹在夜晚燈光的照耀下,讓整間藝廊充滿了迷離又帶點浪漫的意境。
這間藝廊既是「翟氏」所投資的,在開幕展出首日,翟家理所當然會派人出席。
原本今晚應該由翟奎出席首展晚會的,不過很不巧的,他有另一場慈善晚宴必須出席,所以就改派代打人選。
這位代打人選不用多費心,因為身為新加坡分公司經理又兼任台灣總公司公關部經理的翟哲豐,自告奮勇接下了這個任務。
當日,他好不容易從一場重要會議中月兌身,然後直奔機場從新加坡趕回來,當他一路飛車趕抵藝廊時,晚會已經開始,他遲到了半個小時。
一身鐵灰色西裝,原本抹了發油整齊往後梳理的短發,在經過奔波之後,發絲有點凌亂,而這樣的凌亂卻反而突顯了他的那份率性不羈。
今晚的翟哲豐看起來相當成熟穩重卻又帶點落拓,經過幾個月在商場上獨當一面的歷練之下,他變得不一樣了,渾身散發著強大的氣勢。
當翟哲豐一踏進藝廊,馬上引來眾人注目,許多演藝界的女星還有名媛淑女,立即把握機會朝翟三少靠過來,妄想得到他的青睞。
但翟哲豐只是禮貌點頭,他甚至沒有停下腳步多看這些經過設計師巧手裝扮的眾美女們一眼,他的目光一直在人群中搜尋,只為尋找一抹清妍娟秀的身影。
這間藝廊佔地頗大,規劃的展出區就有兩層樓,算是台北市區內少數的大型藝廊之一,所以翟哲豐找得有點辛苦,不時在二樓與一樓間穿梭。
「奇怪……她人呢?」
根據大哥給他的訊息,柳織茵今晚會出席這場晚宴,雖然她已經婉拒了藝廊顧問管理人的職位,但因為這里將長期展出「梵」大師的作品,所以只要是重要的展出首日,她應該都要現身才對。
上上下下數趟,就連員工和貴賓休息室都找過了,只差女廁不敢闖進去而已,翟哲豐始終沒有看見柳織茵的身影。
越找越煩躁,他不想今晚特地趕回來,卻只有撲了空的分。
「請問一下,你有看見柳小姐嗎?」再找一趟後,他沈不住氣了,隨手抓來一個穿著藝廊制服的員工問道。
「柳小姐……」那位年輕男生看著公關部經理,不由得嚇了一跳,他努力地想了一下,然後才恍然大悟地說︰「哦,翟經理是在找柳織茵小姐嗎?」
「是的,她人呢?」
「柳小姐在幾分鐘前從藝廊後面的出口走出去了。」
「後門?!後門朝哪邊走?」高大的他站在原地東張西望,就是看不出哪里還有出口。
「就在走廊盡頭那扇屏風後方,那里有一道門可以直通後面的員工停車場——」
年輕男生說著,翟哲豐旋即朝那個方向跑過去,俊拔的鐵灰色身影很快滑失在屏風後方。
一推開門,翟哲豐就看見她了。
她就靠在一面紅磚牆上,雙手環著月復部,輕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今晚的她一樣穿著那套簡單的白色褶撊小洋裝,長發則是往上綰,露出弧度優美的雪女敕頸子。
翟哲豐放輕腳步卻不改急切地走向她,當他來到她面前時,他微傾過身,俯眼看著她濃密的羽睫。
「嗨,我找你找得很辛苦,原來你躲到這里來了!」一手搭在她左肩旁的牆面上,翟哲豐頗不是滋味地對她說話。
他在心里揣測著,她刻意跑到這里來是不是存心要躲他?
「……」柳織茵輕輕地抬眸睞了他一眼,旋即又閉上眼。
她看起來有點虛弱無力的樣子,虛弱到連拒絕他靠近的氣力都沒有了。
翟哲豐覺得奇怪,就著暈暗的燈光仔細湊近一瞧,發現她額上冒著豆大的汗,臉色好像有點蒼白。「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
他擔心得馬上以雙臂將她摟住,並將寬闊的胸膛湊近讓她靠著。
「我……」這一個多月來一直都在努力抗拒他的柳織茵,今晚卻異常順從地偎著他,任他抱著、摟著。「應該是胃痛吧。」
胃不時地痙攣著,讓她極不舒服,頭腦發暈,直想反胃。
話剛說完,胃部又一陣怞痛,讓她倒怞一口氣,虛軟得雙腿幾乎站不直。
「你很難受嗎?撐著點,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翟哲豐當機立斷,將她打橫抱起,朝員工停車場的出口走了過去。
「可是……展覽怎麼辦……」
「這種時候你還管他X的展覽?!你不想要命了嗎?」氣惱得破口大罵,維持了幾個月的成熟穩重瞬間消失不見。
「你說話……非得要這麼沖嗎?」用著微弱的力氣抬眼看他,他為了她而焦急失控的樣子,看在柳織茵眼中,其實心窩暖暖的。
「閉嘴!在你的胃痛還沒好之前,你不準再說話。」低斥一聲,他凶惡地瞪了她一眼。
柳織茵乖乖閉上嘴,偎在他的懷中,突然間覺得自己在這段時間,拒接他的電話、拒絕和他見面的行為很可笑。
當柳織茵心思正在轉變時,翟哲豐則大步地往前邁動長腿。
從這里走到他座車停放的地方,還有一大段路,所以翟哲豐干脆直接沖到大馬路,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附近的私人診所。
在診所里折騰了幾個鐘頭之後,柳織茵被翟哲豐帶回他位于市區的高級公寓。
身體依然虛弱的柳織茵,在他有力的臂彎中沈睡著,她睡得極沈,連她被帶回公寓並安排睡在主臥房床上都不知道。
為了方便看護她,翟哲豐也沒多避諱,他沖過澡後光著上身就直接上床,睡在她的身邊,就近照顧她。
不過整個晚上他都不能成眠,原因除了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另一方面也因為他無法控制自己對她的遐想,身體一整夜都受到的折磨,全身緊繃到發痛。
他不能趁人之危,在這個時候對她動手。
因為現在身邊的人是她,並不是那些他想短暫交往、只求快樂的女人,而且她是唯一一個讓他想一輩子擁有、一輩子用心呵寵的女人,所以他絕不會趁她不省人事的時候對她出手。
不過,既然不能出手,那摟摟抱抱總可以吧?
嘿嘿,沒魚享受,有蝦吃也好!
翟哲豐滿足地將熟睡的她摟進懷中,大手環著她的細腰,讓她偎在他健碩赤果的胸口,兩個人無比契合地相貼著,親密擁抱著直到第二天早晨……
吃了藥的柳織茵,一直睡到快中午才醒過來。
當她張開困倦的睡眼時,映入眼簾的竟是一片平坦厚實的男人胸膛!
「喝——」尖叫一聲,她的身子往後挪去,但是卻挪不動,因為她的腰好像被一股力量給勾纏住了。
垂眸一看,一只古銅色結實手臂,充滿佔有意味地圖住她的細腰,牢牢地圈繞著。
「嚇——」又尖叫一聲。
這是什麼狀況?!她怎麼會……
正當柳織茵處于極度震驚和恐慌中時,翟哲豐醒了過來,他低頭看了眼嚇呆的柳織茵,不禁失笑。
「織茵,你不會忘記昨晚鬧胃疼的事了吧?」單指勾起她尖美的下巴,將她受到驚嚇的美顏挑高,一雙黑眸貪婪地戀著她剛醒來的慵懶模樣。
惶然的美目望進那雙含笑的黑瞳里,他的提醒讓昨晚的記憶全部回籠。「我記起來了,但是我不懂,為什麼我會和你躺在同一張床上?翟哲豐,你該不會趁人之危吧?」
想到這個可能,柳織茵當下血色盡失,臉蛋白得像鬼,看起來比昨晚鬧胃痛時還要糟糕。
「……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嗎?」當下,翟哲豐一張俊容有點臉上無光。
虧他昨晚還一直忍耐著,連替她換舒適的衣服睡覺都不敢,結果還是被當成無恥惡狼。
可恨啊∼∼
「你沒穿衣服,和我……這樣子躺在一起,還抱在一起,你叫我怎麼往好的方面想?」那是不可能的事。
「親愛的織茵,請你看仔細點,我只有上半身沒穿,下半身可是包得緊緊的,而且你看看你自己,身上還穿著昨晚的衣服,這張床也不算太亂,你看我們這樣像發生過床戰的樣子嗎?」翟哲豐沒好氣的為自己辯駁。
和女人共睡一張床卻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這對他這位曾是情場老將的男人而言可是極大的恥辱!這話要是傳出去,他翟哲豐鐵定會被死黨和兄弟們笑死。
柳織茵看看他,果然穿著睡褲,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洋裝的確沒換過,再瞧瞧床,果然不太亂,照這情況看來,昨晚真的什麼事都沒發生。
突然間,松了口氣。「呃……謝謝。」柳織茵恢復點血色,她仰起小臉,朝他露出困窘的笑容。
「你是謝我昨晚救了你一命,還是謝我沒獸性大發吞了你?」到底謝哪個?翟哲豐臉色不太好地問道。
「都有。」她聳聳粉肩,一臉尷尬。
「好,既然要道謝的話,那就拿出點誠意來吧!」翟哲豐一張俊容黑了一半。「我看就用一個吻來謝我,如何?」驀地翻身將她壓在健碩的身軀下,他對她露出惡狼般饑渴的笑臉。
其實他想嘗的不只是她那兩片粉女敕瑰唇,他想要連皮帶骨地將她撩人的柔軟嬌軀一並給啃了、吞了,想必一定美味極了!嘖,看著身下的食物,他都口水直流了。
「這……」瞪大美目,柳織茵一張微白的臉突然爆紅。
「你不回應就代表是答應了?!啊,這真是太棒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嘍!」又回到以前她所熟識的那個頑皮幽默的翟哲豐,他完全不給她抗拒的時間,一張饑渴的唇餃吻住她的。
當他踫到她的柔女敕時,早已忘了要對她這個病人溫柔點,他的吻熱烈無比,短短一個接觸就讓兩人之間的氣氛燒至沸點。
柳織茵沒想到,原來自己一直渴望他的踫觸。
自從一個多月前在飯店被他強吻之後,她就一直抗拒著他,不接听他的來電,對他提出的邀約也一律回絕,她以為自己可以忘掉他的,但這一刻,她發現自己的想法錯了!
當昨晚見了他,被他摟在懷中,受到他的保護和照顧時,她的心就軟化了。
軟化的心遇上他刻意激發的熱情,兩個人之間的感覺變得又濃又烈,甚至幾乎要失控了。
假如不是翟哲豐尚有一絲理性,記起她的身體還很虛弱,在失控前一秒鐘煞了車,離開她甜美的唇,翻身躺到一旁,恐怕柳織茵真的會被他生吞了。
「老天……」忍著身體因為不能紆解的繃疼,翟哲豐跳下床,背對著柳織茵坐在床沿。
他的雙手抱著自己的頭,不停地喘著氣。
一臉迷離的柳織茵,急促地嬌喘著,嬌紅的臉蛋充滿無辜的困惑,她坐了起來,看著他寬闊得不可思議的厚背。
「為什麼停下……」她的已被撩動,卻又硬生生被阻斷,這令她不解,也傷了她的自尊心。
他又後悔了嗎?
翟哲豐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回頭,伸手將一臉受傷的她攬進懷中,下巴擱在她的發頂,虛弱地嘆了一口氣。
「織茵,在你沒有答應我的追求之前,我不能踫你,就算我會因此而受很重的內傷,面對你的美麗誘人我還是得忍住,極力的忍、忍、忍住!」
他的語氣和他的神情,在在都表現出他「堅忍不拔」的偉大精神啊!
「呵呵∼∼」柳織茵看著他半晌,然後噗哧一笑,倒在他懷里笑到飆淚。
「你這樣開心是……」翟哲豐驚訝地瞪著另一種面貌的柳織茵,沒想到她也有這樣可愛的一面。「肯答應我的追求了嗎?」
帶著一分殷殷期待,他看著她。
柳織茵不回答他,只顧著笑。
好吧,不回應就算了,他就當她是默許!
鐵般的健臂圈摟著她,也不打擾她,就讓她在他的懷中笑個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