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若嬙給自己完全放空的自由。
抵達泰國之後,她習慣性地打開手機,卻在听見收到簡訊的音樂鈴聲後,內心陷入看與不看的掙扎中,最後,她放棄看簡訊的內容,直接將手機關掉,並決定不跟任何一個朋友聯絡,讓自己可以有個孤單卻自由自在的旅程。
七天後,她踏上了另一個旅程,飛往日本停留六天,接著又到了北京和上海。
就這樣,她拿著數位相機旅行了一個月,從一個城市換過另一個城市,她一直很孤單也很自在,這樣的日子就像回到以前沒有和翟奎交往之初,她可以一個人自由快樂的過日子。
一個月的時間並不足以讓她徹底忘掉翟奎,所以她不敢回台灣,暫時不敢去面對那些回憶。
于是,在上海停留了幾天後,她打算繼續旅程。
下一站她想飛到歐洲去,飛到離他遠一點的地方,也許她就能忘記了……
決定好行程,正當她前往機場準備搭機離開上海時,她甚至不知道翟奎已經隨後來到她在上海所下榻的飯店。
兩人一前一後錯身而過,沒有相遇。
秘書去辦理住房手續,翟奎在大廳的會客區休息著。
這時,秘書匆匆跑過來。
「翟總,剛剛櫃台經理告訴我,宮小姐前幾天住進這里,剛剛才退房離開……」斗膽打擾了閉目養神的上司。
翟奎每回前來上海都在這里下榻,是這邊的重要客戶,所以客房部經理認識翟奎這位來自台灣的企業家,由于上回是他唯一一次身邊帶著女伴同行,而宮若嬙的美麗和他們登對的身影都令經理印象深刻,所以特別記住了。
滿身疲憊的翟奎霍然張開銳利黑眸,原本放松的身體突然緊繃起來。
「她有說離開這里後要去哪里嗎?」這一個月來,他托人調查她的去向,掌握到的消息是她人不在台灣,出國旅行了,而這一趟旅行的時間似乎也太久了。
「飯店派車送她到機場,但她沒說打算前往哪里。」秘書看見上司的神情難得一掃陰霾沈郁,浮現一絲希望。
「馬上備車,我要趕去機場。」
倏然起身離開都還沒來得及入住的飯店,他立刻搭上飯店緊急調派來的車子,加快車速前往機場。
而在中途透過飯店司機與司機間的聯絡,翟奎知道她人還沒趕至機場,他要求宮若嬙那輛車的司機刻意放慢車速,而他這邊則快車趕上。
結果,在機場大門前,翟奎成功地攔截住她。
宮若嬙下了車,正要從司機手中接過行李箱時,一只手卻突然被人從後方伸手箝住。
驚然轉身,她萬分意外地看見明顯瘦了一圈的翟奎,正神色陰郁地盯著她看。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想忘記的人竟突然冒了出來,這讓她的心口揪疼起來。
「我不在這里攔住妳的話,還得追著妳到處跑,妳以為我有這樣的美國時間跟妳瞎耗下去?」
咬著牙,他氣極敗壞。
頭一回交心愛上女人,沒想到這女人卻一點都不信任他,一听見風吹草動就選擇離他而去。
「我……沒有要你追著跑,你嚴重誤會了。」
當她離開台灣時,她並不認為他會想要獲知她的去向,而是認定他會因此減少一件麻煩,甚至覺得松了一口氣呢!
「哼,我沒有誤會,因為我還有頭腦在。」將她拽過身來,一手緊圈住她的腰,他擺明著不肯放人。
他摟著她轉身大步往座車走去,他的舉動立刻換來她的抗議。
「我要趕飛機,你這是在做什麼?」仰起略顯消瘦的清艷臉蛋,她惱怒生氣。
「從現在起,妳的所有行程全部取消了。」強迫地將她帶到自己的座車前,秘書已經開門候著了,翟奎很快地將她推坐進車子的後座內。
不給她逃跑的機會,他跟著坐進後座,用力甩上車門,堵住了她的一條出口。
「翟奎,你無權干涉我的行程。」宮若嬙見狀,氣得想從另一道門出去。
結果前頭的司機手腳夠快,在翟奎關上車門同時,按下車門中控鎖,控制了車門開啟。
光天化日下,她被他「綁架」了!
「姓翟的,你是土匪嗎?」氣不過,她回過頭來,怒氣沖沖地批評他惡劣的行為。
姓翟的?
這句話實在大不敬!翟奎眼神一冷,緊繃的俊容看起來更加可怕了。
欺身靠向她,在她瞪大美目、想退後與他拉遠距離時,長臂一展,將她撈到自己的懷中,緊抿的冰涼唇瓣用力攫住她闖禍的女敕唇。
宮若嬙還來不及呼叫,就這麼被他給抱住腰背,單手扣住下巴,用力又粗暴地吻著。
前座的司機很識相地將中間的黑色玻璃給升上來,把後面的私密空間都留給他們兩人。
但宮若嬙並不感激司機這麼做,她心頭只有氣,很大很大的怒氣!
這個男人怎麼可以在擁有未婚妻之後,再來招惹她?
宮若嬙很氣很氣,一直不想屈服于他的吻,和他那懾人的強悍氣息。
但翟奎可不是省油的燈,他要她屈服!
盡管她一路上拿出強大的意志力來抵抗他的誘惑,但最後她還是不敵,嬌喘吁吁的棄械投降了。
翟奎勝了,但他的心卻還是發著寒。
翟奎帶著她一同進駐之前他們兩個住過的房間,又是一樣的場景、熟悉的景物,但那時候她對他的感情正濃,現在卻只有怨懟和懊悔。
她後悔自己太不小心了,才會愛他愛得太多,而他呢,卻在表面上裝得像回應她的愛一樣,但說穿了,那只是他虛假厲害的一面,在他的內心深處依舊是那個冷漠的他。
「上海我玩夠了,你不能勉強我留下,我要離開這里,離開你。」一被翟奎帶進臥房,宮若嬙馬上表明立場。
從機場回到這里的途中,他卑鄙地威脅她,如果她敢說一句令他不悅的話,他就會一路吻著她吻到飯店。
宮若嬙雖然懷疑以他目前已有婚約的身分以及知名的社會地位,是否真敢這樣豪放不在乎?但她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她怕他真的這麼做了,將會影響他的名聲。
為什麼她還要這樣幫這個可惡的男人設想?
宮若嬙很想激怒他,但到頭來還是忍住,決定等回到房間後再和他攤牌。
她的話,果然很有效。
「妳以為我在說笑嗎?」翟奎被激怒了!他反手甩上房門落鎖,一個箭步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到身前,接著一個彎身,將她扛在寬肩上大步沖進房間內,將她甩到柔軟的大床上。
一陣昏眩後她張開眼,便看見他月兌下西裝、扯掉領帶,朝她撲上來。「翟奎,你不能勉強我,你──」
「妳放心,妳沒有求我,我不會佔有妳。」龐大偉岸的身軀壓覆在她的身上,冷冷地說道。
瞪著他欺過來的陰沈俊臉,宮若嬙一顆心狂驚。
他明知道她抗拒不了他的誘惑和魅力……
就在她恍神驚愕時,翟奎吻住她的嘴,大手帶著怒氣撫模那熟悉的嬌軀。
他沒有勉強她接受他,所以他用著最大的自制力,壓抑著這長達一個月的強烈思念,只用他的身體挑逗她、誘惑她。
當她已經光果的嬌胴為他發汗發熱,在他的精健果身下掙扭難耐時,他的唇離開她艷紅的唇,寬額上滴著細汗,他氣息微喘地看著她,啞著聲說︰「妳可以求我……」
雙肘撐在她的兩側,布滿的黑眸凝視著粉女敕迷人的她,如果她肯開口求他愛她,那麼她鬧失蹤這一個月的帳他可以不追究,一筆勾消。
宮若嬙不看他的臉,只是瞪著他惑人的胸肌,貝齒咬著被他吻得艷潤的唇瓣,拿出最大的意志力,嬌喘著閉上眸,困難地搖了搖頭。
眉心一擰,他的表情凶惡無比,身體的那個灼熱點惡劣又刻意地壓向她。「為什麼不?」
「嗯……」宮若嬙急喘一聲,用力咬住那快逸出口的聲吟聲。「我不求,我不愛你……」
虛弱的聲音取代聲吟聲,氣惱了他。
「妳說過妳愛我──」
該死!鐵拳往床側一擊,下一秒他整個人裹覆住她。
沒想到都已經到這地步了,她竟然還壓抑得住?!
「那是在你沒有婚約之前!」憤怒的她終于肯對上他的眼了,但這是因為她要強烈地向他提出指責。「現在,你既然有了未婚妻,還需要我愛你嗎?」
「妳──」翟奎臉色難看至極,他先是震驚,然後壓抑住怒氣。「妳難道沒看我回傳給妳的簡訊?!」
瞪著她,翟奎咬牙切齒地質問道。
「我把手機鎖在行李箱的暗格里,懶得看。」宮若嬙心痛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轉了兩圈滾落臉頰。「我想……也不需要看吧?」
既然當初都決定分手了,她還需要看什麼訊息?難道還要她怞空去參加他的訂婚宴不成?
如果他敢對她提出這樣過分的要求,她會送他一籃臭鴨蛋當賀禮!
「妳……」她的眼淚讓他向來有力的心髒揪緊,慌然地翻身離開她,將她抱坐起來,擁入懷中安慰。
宮若嬙卻不理會他,乘機推開他,拉著被單滾下了床。
她站在床邊看見他勃發的精健,俏臉一紅,轉身跑進浴室內,關門落鎖。
「宮若嬙,妳別想躲!」翟奎大步跨下床,追上來。「開門。」
「砰砰砰──」奉送幾聲失去耐性的急切擊門聲。
但她已經鎖上門,他進不去。
可惡!他的身體因未能紓解而痛著,他想抱她、擁有她,但她卻不負責任地躲進里頭。
「除非你肯點頭讓我離開,我才要出去。」縴軀裹著被單靠在門扇上,她用力眨著眼,倔強的將眼淚眨回去。
不允許自己哭,因為那是脆弱的表現。
門外的翟奎,一雙陰鷙的黑眸瞪著門扇,沈默了很久才回應她的要求──
「妳要離開可以,但前提是妳必須先看手機里頭我所留的簡訊。」他提出條件交換。
說完,他離開臥房,到另一間房的浴室去沖冷水澡了。
當他沖完澡,裹著浴巾再回到這間主臥房時,她還躲在浴室內沒出現。
翟奎不想理她,回到客廳撥了電話叫人將他和她的行李都送進房來。
不一會兒,行李被送了進來,他迅速換了裝,然後離開房間,接過秘書遞過來的公事包。
「走吧。」接過公事包轉身就走,他打算讓她自己冷靜想想,所以決定暫時離開飯店。
「翟總,那宮小姐她……」
秘書很機靈,看得出來上司很在意宮若嬙。
「交代管家守在門外注意著,我要隨時知道她的行蹤。」翟奎步伐頓了下,他並沒有交代得限制宮若嬙的出入,因為他有絕對的自信,當宮若嬙看完簡訊後就會留下來的。
確定翟奎已經離去,宮若嬙才踏出浴室。
泡過澡將臉頰上的淚痕洗掉,一身清爽的她穿著飯店的白色浴袍走出臥房,來到客廳找她的紅色行李箱。
拖著行李箱進房,先打開來掏出一件洋裝換上後,才又打開行李箱的暗格,拿出關機了近一個月的手機。
打開手機,輸入密碼,一陣悅耳輕快的音樂聲後,手機復活了。
揪著心口,她按開簡訊的收信箱,找到一個月前他留下的簡訊。
但不知為什麼,她還是不敢看,並且選擇將螢幕畫面按掉,關機後又塞進暗格中。
為什麼她沒勇氣看呢?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反正橫豎都是要跟他分手,就算他留了令她傷心難受的話,也無所謂吧?
只是……真的無所謂嗎?
當然不!她不想再被傷第二回,然後再花一個月的時間來療傷,所以她不想看這則簡訊。
用力將行李箱關上,上鎖,她在房間內來回踱步,考慮著自己該不該趁他不在時離去?
內心掙扎無比,最後她決定還是離開好了。
既然前往歐洲的班機趕不上,那她干脆就取消行程返回台灣吧!
念頭一定,她拉起行李箱,匆匆踏出客廳,來到玄關穿上鞋。
一開門,門外卻站著總統套房的專屬管家。
「宮小姐好,請問妳要外出嗎?需不需要幫妳備車?」管家注意到她手里正拎著行李。
「我不需要車……不,我想我需要車子,我有急事得趕回台灣去,麻煩你通知櫃台幫我備車。」
原本想拒絕的,但宮若嬙想了想,既然翟奎派了管家在外候著,想必就是要知道她的行蹤吧?既然如此,那她就大方一點,讓他知道算了。
「這……好的,我馬上處理。」管家拿出隨身的對講機,跟櫃台聯絡,當他交代完畢並確認有車後,他又補了一句。「麻煩你通知翟先生,就說宮小姐要搭機返回台灣,請問他有何指示。」
盡責的管家,兩邊客人都盡心服務,不敢得罪任何一方。
宮若嬙臉色微變,但她並沒有責怪管家,因為他畢竟是翟奎指派過來的,不通知他她要離開的事,當然說不過去。
不過,她知道,翟奎會將她獨自丟在飯店里,應該就是後悔剛才自己將她從機場帶回來的魯莽行徑了吧?
他大概希望她快點離開,免得給他增添麻煩。
宮若嬙這樣一想,心情更差了。
「請問我可以下樓搭車了嗎?」打斷了管家和櫃台的通話,她想越快離開這里越好。
「嗯,當然可以,請跟我來。」
馬上收了線,管家恭敬地替宮若嬙接過行李,走到電梯前,幫忙按電梯,領著她下樓。
電梯緩緩往下降,她的心情卻越來越糟糕。
為什麼決定要離開他,會讓她這樣難受?
看著鏡中落寞哀傷的自己,她閉上眼,不敢看了。
當電梯終于抵達一樓大廳,宮若嬙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門口坐上車子,直接朝著機場的方向駛去,沒有人再試圖攔她,追趕她。
一個半小時後,她順利搭上班機,離開上海。
在宮若嬙請求飯店備車打算返回台灣的同時,翟奎接到了飯店打來的電話。
原本正在和重要客戶開會的翟奎,中斷了會議兩分鐘。
他沈默著,堅毅的下顎擱在十指交握的指節上,臉色十分的陰沈。
她不想留在他身邊,即使已經看過了簡訊,她還是決定要離開。
這算什麼?
她不在乎他的表態,決心要分手到底?
「翟總,請問是否要請宮小姐留下?」秘書等著翟奎的指示好做安排,以免耽誤了接下來的重要議程。
「不必,隨她去吧。」既然她不想留下,那就走吧。
做了最後的決定,翟奎決定放手,讓她走。
重新將注意力擺在公事上,用盡所有意志力才讓自己的心思不再被宮若嬙佔滿,但一顆心卻漫著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