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香港的演奏會之後,樸泰俊揮別經紀人羅莉,低調的單獨飛往台北。
帶著羅莉交給他的公寓鑰匙和磁卡,他在半夜十一點來到了羅莉幫他在台北租下的公寓,準備在這里住上一個月的時間。
打開大門,打開燈,映入眼簾的是他熟悉的裝潢風格。
這里的裝潢全部仿造他在韓國的海邊別墅——由雅致的白色和少量神秘的黑所組成,再加入一些時尚的元素。
簡約風格的屋子里有一架昂貴的平台鋼琴,那是最不能或缺的重要家具,少了它,他的生活將會枯燥乏味。
關上門,他細細審視著這間屋子,溫文爾雅的臉龐露出滿意的笑容。
來到臥房,看到他最愛的加大水床,樸泰俊嘴角的笑紋加深,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還在香港的羅莉。
「羅莉,謝謝妳,我很滿意。」
「俊,你喜歡就好,我很高興有這個機會能私下幫你這個忙。」羅莉還在睡夢中,聲音沙啞飽含睡意。「喔,對了,我順便幫你打听到了金琳小姐的行蹤,她前些天飛到意大利去了,預定大後天會回台北。」
羅莉被吵醒了,不過她一點也沒生氣,因為樸泰俊的態度讓她受寵若驚,這表示她很有可能拿到他下個年度的合約。
「妳做得很好,我想我會慎重考慮再將明後年的經紀約交給妳,只要條件讓我滿意的話。」
果然,他願意給她好處。
「俊,你太好了,我會盡快把合約草稿寄給你,條件絕對比去年的更棒,你仔細看看,絕對要慎重考慮喔!」
羅莉高興得幾乎要掉下床,她衷心贊賞樸泰俊的阿莎力。
兩人又說了幾句,然後雙方都開心的掛上電話。
羅莉再也睡不著,胖胖的身子擠到客廳沙發上,打開計算機,開始撰寫新合約的細目。
至于樸泰俊,則是踏出房子,走進樓梯間,朝六樓走上去——
他現在住的這棟公寓,正是金琳所居住的「城堡」公寓,既然兩人已經成了鄰居,他上樓來逛逛看看,應該不會太唐突吧?
***bbscn***bbscn***bbscn***
金琳一臉灰敗的拉著行李從電梯走出來。
縴細的粉肩下垮,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采的,完全失去了女王該有的傲氣和風采。
不過,任誰來回搭了兩趟長途飛機,沒到意大利度假就直接轉機回台北,都會跟她一樣狼狽又疲倦到慘不忍睹吧?
尤其她現在的心情相當低落,不過這並不是因為新歡凱力造成的,而是她自己。
每當她再度對男伴感到失望沒胃口時,都會變成這樣,看起來就像——干渴到快要枯萎的玫瑰花。
拿出鑰匙插進鎖孔里,她在扭轉門鎖時薄肩更垮了些,失去光澤的唇吐出一聲重重的嘆息。
打開門,轉身尋找被晾在一旁的行李,伸手要拉,卻突然看見有雙男人的長腿站在行李箱旁邊——
「啊!」金琳嚇壞了,驚慌抬頭瞪著前方。「啊∼∼啊∼∼」
又連著兩聲驚叫,疲倦的美目瞠得特大,看著一身爾雅帥氣的樸泰俊,下一秒她竟然因為驚嚇過度,腿軟的跌坐在地板上。
一時難以接受她因驚嚇過度而絆倒的反應,樸泰俊先是錯愕,過了一會兒才回神。「我自認長得還挺帥的,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偶像,應該不至于丑到能把妳嚇到腿軟的程度吧?」
但他絕對有信心在床上讓她腿軟就是了。
「你從哪邊冒、冒出來的?」走廊的采光落地窗?還是樓梯間的氣窗?抑或是天花板的冷氣通風口?
「我剛搬進來,住在五樓。」他是用正常的方式進入這棟「城堡」公寓。
「什麼?!」驚嚇又來了!烏雲再度罩頂!她更加腿軟的站不起來。
他搬來五樓住?!
這三個月以來,她可是努力的想將他掃出腦海,隔絕在生活之外,可是他卻在她「掃除」計劃還沒成功之前,搶先一步跑來當她的鄰居了?!
天啊!地啊!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金琳在心中鬼哭神嚎著。
「我以為妳暫時不在家,所以先上樓逛逛,沒想到卻遇到了妳,這可真巧呀!」她的哀怨驚恐令他感到驚奇,他從沒想過一向高傲的她也會有這樣不同的面貌。「進去吧,我扶妳。」
發揮敦親睦鄰的精神,他扶著她的腰讓她起身,然後一手拉著行李,帶她進入屋子內。
他從容自在的直闖她的臥房,並在兩人來到床邊後,抱起了她,讓一臉疲倦的女王躺上金色四柱大床。
「妳看起來精神不佳,先好好的睡一覺吧!」伴隨著溫柔的聲音,他吻上了她失去光澤的唇。
金琳還處于疲憊和驚嚇中,渾身失去力氣的躺平在床上。
這一秒,當他吻住她時,她覺得好像得到了甘露,讓她這朵快瀕臨枯萎的玫瑰花有了點生氣。
「拜托,給我水……」他的吻是甘露,若能再來一杯水,她應該會好一些。
「好,你等等。」他離開她的唇,轉出房間一會兒,端了杯開水走進來,坐在床沿扶起她,親自喂她喝水.
啊!玫瑰終于有了活過來的希望。
她不自覺偎進他的懷里,安心的嘆息。
因為搞砸美好假期所產生的一連串惡劣心情,終于好轉了些。
當她靠著他嘆息時,他的心起了憐疼情愫,滿腔的熱情再也無法壓抑,在她面前爆發開——
「琳,我今晚要留下來。」
「你……」金琳驚愕的抬起美眸瞪著他,她的驚愕撞進了他溫暖的柔眸里,轉換成掙扎。
她一直以為自己想極力擺月兌他,可是在他出現的此刻,她似乎變得不再那麼肯定了。
「我堅持留下來。」勾高她的下顎,他低頭用吻封住她的掙扎猶豫,替她做了決定。
樸泰俊打定主意,要好好將這分別三個月的想念補償回來。
***bbscn***bbscn***bbscn***
喔∼∼好像又被卡車輾過一回。
四肢無力的躺在床上,金琳完全沒有辦法下床去洗掉一身歡愛後的汗膩。
她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被打散了,這回的酸疼不會比上次初體驗時的少。
天啊,根據一些友人的經驗談,不都說酸疼只是頭一回的適應不良嗎?做過幾回之後,不是應該會有如魚得水的感覺?
「妳在想什麼?」一只手臂朝著躺在床上哀嚎的嬌人兒橫過來,利落勾住那不盈一握的縴腰,將她整個人翻轉過來,變成趴在他赤果的胸膛上。
「我在想,你是不是披著溫柔人皮的狼?而且還是一只饑餓很久的惡狼!」親密的趴在他身上,她有點不適應,不過為免被他取笑自己太過害羞,只好乖乖趴著不敢移動,只敢小小的喘著氣。
「我是個如假包換的男人,妳已經用過好幾回了,應該最了解的不是嗎?」把他這個名氣如日中天的鋼琴家比喻成一匹狼?這女人真欠∼∼吻。
心念一動,他壓下她的臉,湊上唇熱吻一回。
「唔……別又亂來了!我都快死了,這次就放過我吧。」推開他,這下不離開他的胸膛不行了,要是動作再慢一點,恐怕又會被吃了。「我去洗澡了,你請回吧。」
七手八腳撐著酸疼的身體下了床,如絲般光滑的嬌胴朝浴室跑了進去。
鎖上浴室的門,她一點也沒打算邀他一起洗個鴛鴦浴。
樸泰俊縱容她難得的嬌怯,隨意套上長褲,又來到書房拿了張粉紅色便條紙,寫下留言——明天一起吃早餐。
將紙條擱在房間的化妝台上,他穿回自己其它的衣物,沒強留下來,瀟灑從容的離開六樓,返回五樓的住處。
金琳在半小時後舒服的踏出浴室,很意外他這麼听話,叫他回去就回去。
心情不知為何變得灰灰的……是因為他的離開嗎?
哼,才不是呢!在心底薄弱的否認著,她邊拿毛巾擦著發邊坐到化妝台前,結果看見化妝台上多了一張紙條。
「又來了!沒見過這麼愛留言的男人。」嘴里輕斥著,可心里那灰灰的感覺卻一掃而空,眼里漫上笑意。
拿起紙張看著他寫的字,她認真考慮著該不該接受他的早餐邀約?
結果,早餐從午餐再變成下午茶。
因為金琳累壞了,嬌女敕的她一直睡到太陽曬才起床。
她讓樸泰俊從早上八點半等到下午一點。
哪個男人能等女人這麼久還不發飆的?樸泰俊就是。
他一樣用著溫暖的眸子看著她,一樣用溫柔的聲音邀請她共進午餐,將「溫文儒雅」、「風度絕佳」這八個字發揮得淋灕盡致.
下午兩點半,他們坐在某家飯店漂亮的一樓中庭咖啡廳里,周圍充滿了香草植栽,氣氛還不錯。
不過,他們錯過了午餐,現在已經是下午茶時間了。
「你知道我有男友的事嗎?」幸好金琳胃口向來不大,下午茶供應的香草豬肉小火鍋夠填飽她的肚子了。
「我知道妳這三個月來總共交往過九個男人。」是羅莉告訴他的,她真是個盡責的經紀人。
樸泰俊吃著跟她一樣的餐點,另外再加一杯檸檬水。
「你的消息可真靈通……」他關心她的消息,讓她心情有點雀躍卻又有一點不高興。
「我還有更靈通的消息。」她話還沒說完,他就搶白。
「哦?說來听听呀!」瞇起眼,她看著他優雅的吃相,等他繼續說下去。
他咀嚼完嘴里的食物,才擦擦嘴說︰「前八任男友都被妳甩了,至于第九任好像回意大利去了,而妳原本該跟著他一起去度五天的假,卻臨時又跑回台北來,所以我想我會把第九任男友假設成……他也已經被妳給甩了!」
「鏘——」
金琳手里的銀湯匙掉落在骨瓷餐盤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後掉到地上,而且湯匙里的湯汁還噴到她洋裝的圓領處。
幸好餐廳里沒多少人,只有小貓兩、三只,不過他們立刻投過來的注視也讓金琳夠糗的了。
樸泰俊立刻起身走到她身邊,用身體阻擋其它人的目光,並招來服務生。「麻煩幫這位小姐換根湯匙。」
金琳不知感激的瞪他,忿忿的拿起他遞過來的餐巾,擦拭領口處的一行漬。
一分鐘後,餐廳又恢復溫馨寧靜的氣氛,仿佛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樸泰俊重新回到位子上,他在吃完香氣撲鼻的火鍋後,喝了口檸檬水。
「有件事,我得跟妳說說……」
這時候,金琳也吃飽了,她睞了他一眼,沒阻止他說話,只是無聊的拿著吸管喝鮮榨果汁,豎耳听著他到底還要說什麼驚人的事?
他溫柔的對她說︰「我昨晚為妳作了一首曲子,曲名叫『多情女王』,妳要不要來我家,我彈給妳听?」
做成漂亮造型的吸管從粉女敕的唇片問掉落,金琳一臉訝然。
***bbscn***bbscn***bbscn***
踏進裝潢簡約、采光明亮的屋子,金琳第一個感覺是——溫暖。
樸泰俊的屋子就像他那雙溫暖的眸子一樣,有著簡單的情緒,卻溫柔又溫暖的讓入迷失其中。
在客廳里,靠近落地窗的角落,擺著一架白色的平台鋼琴,精雕細琢的琴腳驕傲佇立在原木地板上。
對鋼琴還挺有涉獵的金琳,一眼就看出那是造價相當昂貴、出自名家手工打造的優雅鋼琴。
在她專注的望著鋼琴時,樸泰俊已經倒了一杯開水走過來。
「請坐。」他將水杯遞給她,這是他屋子里唯一的飲料。
「好……」胸口梗著一股復雜難解的情緒,她愣愣的接過水杯,嘴里應著,但漂亮的雙腿卻沒移動。
他笑笑的看她一眼,執起她的手走到鋼琴旁邊,那里有一張鋪著軟絨的單椅,他輕壓了下她單薄的肩,要她坐下來。
然後,他優雅的坐到鋼琴前面,掀開琴蓋,溫柔的看了她一眼之後,漂亮的手指開始在黑白琴鍵上彈奏,悅耳的琴聲在室內悠揚,時而溫柔、時而狂野,時而急驟、時而緩慢……
那是一首令人感動震撼的曲子,里頭有著他們之間發生的故事。包括了他們在教堂前相遇,然後又在演奏會上踫面,接著他們共度了一夜,之俊分別……然後又在某個夜晚相遇。
他們之間的故事似乎並沒有在第二個共度的夜晚結束,因為接續下來一連串溫柔的音符,彷佛在告訴她,她不可以再對他以外的男人太多情,她的生命里只有他才能完整。
幾乎是在他結束最後一個音符、溫柔望著她的同時,金琳激動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不由分說的轉身往外跑。
她忘了還他水杯,也忘了月兌在玄關的高跟鞋,就這麼直接跑回六樓︰心情激動復雜到無法平復。
天啊,她的心好像……掉了!
因為他彈奏琴鍵的漂亮手指,因為他專注的神情,因為他突然望向她的那一眼溫柔似水……讓她的心掉在樸泰俊的家里了。
或許她該去找他要回來,但她現在不敢見他,深怕一見面就會淪陷在他溫柔卻又充滿狂野熱情的陷阱當中。
這個陷阱一旦掉進去,想逃出來恐怕是世界無敵難。
不!她得想個法子把那匆忙掉在他身上的心要回來!
金琳立刻抓起手機,撥了電話,打算找好朋友幫忙想辦法。
「……香儂,妳趕快幫我想想法子!我已經快要不行了,再這樣被他惡搞下去,我會淪陷,然後就變得跟大部分的女人一樣,被男人牽著鼻子走、失去自我……喔不!我不能成為那種女人!」
金琳歇斯底里的在房里瘋狂踱步,抓著枕頭抱在胸前,低頭咬著枕巾一角,苦惱到愁眉不展。
她這不為人知的一面,只有好友裘香儂有幸能感受到。
「琳,妳冷靜下來好嗎?我的耳朵快被妳的尖叫聲給叫破了——」
將話筒拿開又再度擺回耳邊的裘香儂,現在人在花蓮,正開車前往一間出租別墅。
「你叫我怎麼能冷靜?!我的心被一個男人給莫名其妙奪走了欸——這根本不在我狩獵男人的計劃內!我還要談很多場很多場戀愛,我,不要愛上任何男人!」
又來了!尖叫聲快要掀開屋頂。
從台北開車到花蓮,已經又累又倦的裘香儂,真想不顧朋友道義的甩上電話。
但是,她不能這麼做。
因為金琳是她的好友,從小就支持她、保護她,兩人情同姊妹,在金琳需要說話發泄混亂情緒的時候,裘香儂知道自己絕對不能不听。
「香儂,妳非幫我不可。」歇斯底里之後是無助的啜泣。「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幫我月兌離這個可怕的困境……」
「琳,妳告訴我,我怎麼幫?」香儂感到很無力。「叫樸泰俊把他幫妳做的曲子送給其它女人?拿刀子逼他不準再靠近妳一步?還是安排個女人去勾引他,讓他變心嗯?」
一堆亂七八糟的辦法。
「妳……」金琳氣結,俏婰往沙發上黏合。「算了啦,我自己想辦法好了。」是啊!這種事任何人都沒法子幫上忙。
「謝謝女王饒我一命,小奴我要繼續開車嘍!」
「嗯,妳路上小心,拜∼∼」無力的掛上電話,看來她真的是得靠自己了。真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