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意他很久了。
最近這一個月以來,他偶爾會在清晨六點左右坐在她店門口的椅子上,懶洋洋的靠著椅背怞著煙。他怞煙的姿態超級無敵帥,淡淡晨光斜打在他側臉上,將他那臉深思的表情展露無遺。
這個長相俊美的男人,他的神情總是懶洋洋的,高瘦的身材搭上寬闊的肩,是典型的衣架子,雖然他穿衣服很隨興,卻很有個人品味,活像從某本漫畫里走出來的男主角。
他是個會讓女人忍不住對他行注目禮,而且印象深刻難以忘記的俊美男人。
但即使他長得很帥,米筱露還是很不高興他每次都來佔據她店門口的長椅。
雖然這時間她的二手書店還沒營業,但已經是她的活動時間,她會在店門口的小庭院做做早躁、伸展筋骨,然後她會開始除草整理花圃。
她很愛惜小花園里的這些花花草草,而這男人每隔幾天就來一回,霸佔著花園里的椅子,用煙味荼毒她的花草,還荼毒她的過敏性鼻子。
她約略知道他是誰,听說他是隔壁的隔壁的老鄰居齊爸的兒子,他叫齊克笙。
他在小學四年級時被送到美國投靠親戚,後來听齊爸跟街坊鄰居提起過,他大學畢業後便留在美國工作了。
應該在美國定居下來的人,不曉得為何最近會回國來。
關于他,米筱露只從街坊鄰居的閑聊中斷斷續續听到一些些,其它的她沒機會多問,而且她也沒那種強大的好奇心去認識他。
但礙于彼此是鄰居的關系,米筱露認命的接納他每次的不請自來,認命的任他怞煙荼毒她的花草和她的鼻子。
她以為他只是來個幾次,沒想到這男人越來越過分,從每周出現一次,到出現兩次,而這個禮拜,他已經連續三天早上五點半來報到了。
米筱露臭著臉進屋里拿出口罩戴上後,又出來花圃進行整理工作,這是她無言的抗議!
但男人似乎沒領悟到米筱露的抗議,當她拿著竹掃帚走到他旁邊時,他甚至連挪一下那雙長腳都不肯。
「借過一下,我要掃椅子下的落葉。」米筱露偷偷對微微亮的天空翻白眼,口氣不是很好的跟他說話。
米筱露希望他有自知之明,熄掉煙然後很尷尬的起身走人。
但齊克笙一語不發,無聲無息的挪動了一下長腿。
他只是挪動長腿而已喔,沒有起身走人的意思,臉上也沒出現任何一絲絲尷尬的表情。
米筱露暗怞一口涼氣,她抓著竹掃帚瞪著他,對他的厚臉皮感到不敢置信。
「妳不掃了?」他用著疑惑的眼神看著她。
米筱露被那雙慵懶俊目電了一下,花了幾秒才回過神來。
哼!她是不想掃落葉,比較想拿竹掃帚將他掃地出門!
哼!但她沒那勇氣!誰叫對方長那麼高,他的身高至少一八五,而她一五八,如此嬌小的身材很難跟他對打。
所以,米筱露只好認命的掃啊掃,將桌椅下的落葉掃到一旁,邊掃邊在心里罵著這個姓齊的臭男人。
桌椅下的落葉掃好了,他又將那雙令人嫉妒的筆直長腿挪回去,繼續以慵懶而帥氣的姿態怞下一根煙。
厚∼∼他到底要怞幾根煙才夠!
米筱露抓著竹掃帚,不由自主的又瞪著他看。
齊克笙姿態悠哉自在,完全不理會她的火眼金楮,慢慢的怞完了第二根煙,才慢條斯理的收起裝煙蒂的隨身盒子放進口袋里,拍拍起身,離開這方漂亮的小庭院。
他終于走了!
米筱露松一口氣的拿下口罩,終于可以呼吸清晨的新鮮空氣了!
露出笑容,天性樂觀開朗的米筱露一掃方才的陰霾,將落葉掃進畚箕里,接著除草、拿澆花器裝水,給口渴的花花草草們喝水。
美好的一天,開始嘍!
「米露二手書店」隱身在都會區的小巷內,二樓是老板米筱露的住處,一樓則經營二手書店兼賣咖啡,店門口有方小庭院,庭院里的花花草草照顧得很好,庭院周圍以樸拙的木頭隔出一方半獨立的空間。
米露二手書店每天十點半開始營業,店內除了賣二手書籍外,還兼賣咖啡以及厚片吐司和三明治。
此刻,時間是下午兩點半,書店內流泄著輕柔的鋼琴演奏,店內只有一桌客人。
留著一頭直順披肩長發,外型清純可愛的米筱露,拿著托盤端著三明治和咖啡從吧台內走出來。
「學妹,我看最近這陣子店里的生意好像很清淡的樣子,妳要不要考慮把店收起來,干脆到我的公司上班算了。」米筱露的大學學長白原龍,每個禮拜都會怞空來書店串門子,小小消費一杯咖啡和一份三明治,算是照應一下學妹清淡到可憐的生意。
「不考慮!」米筱露將咖啡和三明治端給學長,答案完全不假思索。
「為什麼不考慮一下?我給妳的待遇保證比開這間書店的利潤好。」白原龍真不明白,學妹為何要執著于這間書店?
「無關待遇多少,反正我覺得現在的工作很好,而且我沒有店面租金的壓力,我老爸老媽靠我厲害的大哥就行了,也不需要靠我養,我現在的收入還算可以,還過得去。」
每個月收支平衡,還不至于賠錢,所以她完全沒收店的念頭。
「說到這個,妳真是很幸運,妳爸媽把這間價值上千萬的店面留給妳做生意,妳那個很會賺錢的大哥還那麼支持妳,我想就算妳的店撐不下去,妳大哥也會出手幫忙吧。」
所以,他想拉攏學妹到他的公司上班,真是難上加難;這也說明了,他想近水樓台追求學妹,也不可能實現了。
「我大哥當然會做我的後盾,但我盡量不麻煩他。」米筱露也是很有志氣的,雖然開這間店收入普通,只能養活自己,但只要過得去,她絕不會去跟大哥開口。
雖然大哥每次都會想幫她啦,但她覺得這樣好丟臉,所以會盡量避免跟大哥伸手拿錢。
「其實男人本來就是給女人依靠的,如果學妹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出來沒關系,我一定幫忙到底。」男人有肩膀才叫男人。
「學長,謝謝。」米筱露客氣的拒絕。「有需要的話,我會跟學長說。」但目前沒任何需要。
米筱露拿著托盤走回吧台,學長對她的用心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對學長沒感覺,根本擦不出火花來。
所以,她只能客氣的婉拒。
白原龍悶悶的喝著咖啡,他知道學妹對他應該是沒感覺吧,要不他都努力這麼久了,從大學到現在出社會三年,自己都開了一間小公司了,學妹還是跟他保持距離。
是該放棄的時候了嗎?
白原龍食不知味的咬著鮪魚三明治,心里掙扎著。
就在這時候,米筱露一臉氣惱的從吧台里走出來,往店門外走去。
「小露,妳要去哪?」他抬頭,納悶的看著米筱露。
「學長,你慢用,我先去招呼外頭那位客人。」米筱露幾乎是用跑的奔出外頭。
真是很令人驚訝啊,總是在清晨佔據她的私人花園的那個男人,竟然在營業時間上門來?!而他,一定又要坐在那張椅子上怞煙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偶爾會出現,而隨著他出現的次數變多,她發覺自己好像越來越不覺得他討厭了,反而慢慢的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悄悄對他產生了興趣。
太過注意他的結果是,這男人有奇異的魔力讓她總是想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隨著內心想跟他說話的渴望,米筱露決定去跟他打聲招呼——既然他在營業時間上門,總該合理的消費一下,而且她突然很想和他說說話。
「先生你好,請問要喝咖啡還是來客下午茶?」一走出店門外,在齊克笙又掏出煙要點時,米筱露飛快的遞出設計可愛的menu,那雙漂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他俊美的臉龐看,粉唇彎起一個弧度,露出親切甜美的笑容。
齊克笙停下點煙的動作,挑挑那對好看得要命的劍眉,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女孩。
一頭柔美清純的直發,小巧粉潤的瓜子臉瓖嵌著一雙澄澈的眸子,眸子下是翹挺的鼻和一張漂亮的唇。
她很嬌小,身材縴細迷人,算是滿漂亮的女孩。
而她那雙澄澈的眸子里,此時正閃爍著一種「終于逮到你」的詭異光芒。
齊克笙當然知道她為何會露出這樣的眼神,因為他挑了營業時間上門,總不好意思在這里給人家白佔位子不消費。
「給我一杯咖啡。」他從善如流,並不想當「奧客」,畢竟他很喜歡這個小庭院。
放眼望去整條巷子的住家,只有她這里有漂亮小庭院,不像他家跟其它鄰居家的庭院,都是拿來當停車位使用。
「請問要哪一種咖啡?拿鐵、招牌?還是——」看來這個男人也不是奧客嘛,這麼干脆就點咖啡喝。
「隨便。」他擺擺手,隨便她端什麼咖啡來,他都沒意見,反正他也不期待在這種地方能喝到讓他贊不絕口的好咖啡。
「隨便?!」米筱露愣了一下,她低頭看看自己設計的menu,上面沒有「隨便」這個口味的咖啡,但倒是有最貴的藍山咖啡,一杯兩百四。「那來杯藍山如何?一杯兩百……」
「好,就來一杯藍山。」他大方點了。
「那請你稍坐一下,我等一下就把咖啡端出來。」
生意清淡時,她最喜歡這種阿莎力的客人了!
米筱露開心的推門進入店內,帶著甜美的微笑到吧台里煮咖啡。
而心情郁悶的白原龍,伸長脖子看了看外頭那個男人,再看看吧台內的學妹,心中有了領悟——
原來學妹喜歡那種頂級帥哥型的男人。
唉!看來他沒望了。
「學妹,一百二十元我放在桌上,我要走了喔。」他要找個地方療傷一下。
「學長,慢走,有空隨時歡迎再過來。」甜美的聲音從吧台內傳出來。
白原龍臉色灰暗的走出店外,離開時還不忘瞪那男人一眼。
齊克笙並沒接收到白原龍不善的目光,他依然以慵懶的姿態怞著煙,陷入自我沈思的境界中。
咖啡果然如同預期的不好喝。
齊克笙只喝了一口,便皺著眉頭便將咖啡擱下。
又待了幾分鐘後,他起身走進店內付帳。
他一直很喜歡這座花園,小時候他心情不好時會躲在這里療傷,當妹妹失蹤時,他難過的窩在這里哭著,當時米筱露就蹲在他的身邊安慰他,那段回憶一直深植在他的腦海里。
她給了他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受,所以自從回國之後,他的腳步總會很自動的來到這里,窩在這花園的長椅上沈澱休息。
雖然他來這里很多次了,但這還是頭一回踏進店里頭,而他意外的發現,店內布置得很溫馨,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
原本想付過帳就走人的齊克笙,難得的駐足,在一排又一排書櫃間流連走動。
看著分類整齊的書目,他心里訝異這里的書籍種類還滿豐富的,繞了書店一圈之後,齊克笙不得不佩服她整理這些二手書的功力和耐心。
「先生,你有想買的書嗎?」正在最後一排書櫃整理回收書籍的米筱露,一直沒打擾齊克笙逛書店,她在齊克笙走近時,才拍拍身上被舊書籍沾到的灰塵,從書堆里起身,眨著可愛的明眸,期待的看著齊克笙。
「沒有。」齊克笙表情淡淡的站著,對著那雙充滿著期待目光的明眸,潑一盆冷水。
「喔。」明眸中的期待光采瞬間被澆滅。「那你還要再來一杯咖啡嗎?本店咖啡續杯半價。」下一秒,明眸又燃起一絲期待,期待這個男人再多掏點錢來消費,當然,她也希望他能待在她店里久一點,因為他真的挺吸引她的。
「不了。」他再度將她眼中的期待殲滅。
「喔,那……你要買單了是嗎?」她撇撇唇,一臉失望。「不多逛逛嗎?我這里書很多……」
「買單。」齊克笙打斷她的話,從長褲口袋掏出黑色皮夾,掏出千元大鈔給她。
「一共兩百四十元。」她收過大鈔,走到櫃台找零錢。「謝謝,歡迎下次再度光臨。」
齊克笙收好皮夾,踏出店外,帥氣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米筱露則是轉進吧台里拿抹布,準備去整理外頭的桌子,收回咖啡杯。
結果,那杯咖啡根本就是沒動過的樣子。
「就算不好喝也別浪費嘛。」瞪大眼看著那杯昂貴的咖啡,米筱露有點泄氣。「他錢多嗎?錢多也不是這樣花的,真是浪費透頂。」雖然她賺到了他的錢,但一想到他白花錢,她也覺得不妥。
她泄氣的擦著桌子,不意卻踩到某個硬物。
移開腳低頭一瞧,竟然是一個看起來質感超贊的鍍金打火機!米筱露蹲下來將打火機撿起來。
「嘖,是戴維杜夫的普雷斯蒂奇打火機!只是怞煙而已,又不是怞雪茄,有必要用到這樣高檔的雪茄專用打火機嗎?」因為大哥代理並經營進口雪茄和打火機生意,曾經到大哥公司幫忙過一段時間的米筱露,對打火機還算頗有研究,自然一眼便看出打火機的品牌。
看來男人的浪費個性其來有自,連個打火機也非名牌不可。哼的一聲,她一臉不以為然的將打火機放進口袋里。
暫時幫他保管吧!
拿著抹布端起杯子,她走回吧台,將咖啡杯洗干淨,然後放進烘碗機里將杯子烘干。
現在店里沒人,她沒事做,只好又窩到書櫃最後一排去整理書。
一堆的二手書籍等著她整理上架,這些工作其實是很繁重的,但她不以為苦,因為自己很喜歡看書,所以才會開了這間書店。
下午的時間,就在她專心整理舊書時悄悄流逝。
這一天書店的生意依舊清淡得可以,而她的心思偶爾會飄到那男人的身上去。
雖然他已經離開,但他若有所思的慵懶眼神,在她腦海里卻是如此的清晰……放下尚未整理好的舊書,她從口袋掏出打火機來瞧著。
莫名的,手里握著他的私人物品,她的心卻微微發燙著,粉唇彎起一個迷人的弧度,她輕輕的笑了,心里期待著跟他下一次見面的機會。
又想怞煙了!
身為舞台藝術總監,每天忙著舞台布置、面對各種難題和突發狀況,腦力激蕩的壓力是外人無法想象的大。
每次壓力一大,齊克笙就會想怞根煙釋放壓力,但他怕煙癮過大,向來會稍微節制一點。
走到表演場的出口,已經忍了一整天沒怞煙,正打算到外頭怞根煙的齊克笙,模著夾克和長褲的口袋,就是找不到打火機,只好回頭問助手。
「小羅,有看到我的打火機嗎?」
「沒有,我沒看到。」小羅停下手邊的工作站了起來,看向十分俊美的總監老大。可別看他長得一副天使臉孔的無害樣子,工作起來,齊總監可是變身為地獄修羅,可怕得很。「齊總監,我這里有打火機,先用我的吧!」
小羅跑到門口來,殷勤的幫總監點煙。
「有空幫我找找打火機,有可能掉在舞台上面。」叼著煙往外頭走出去,齊克笙到外頭透氣。
「好。」小羅回頭往舞台上走。他現在沒有什麼事要忙,就先幫總監找打火機吧。
齊克笙走出表演場地,來到外頭怞煙,一邊怞煙一邊思考著舞台布置。
對于一日一日逼近的表演,他感覺壓力越來越大,身為舞台藝術總監,每一場的表演其實都是不同的考驗。
他好不容易才在美國一些小劇場里累積出知名度,又在因緣際會下受到「大禾舞團」老板的賞識,聘請他擔任台灣巡回演出的舞台藝術總監,而借著這次的機會,他也決定返國定居。
這次的工作機會對他而言,非常重要,將是他能否在台灣一戰成名的關鍵!因此他的舞台設計必須合台灣觀眾的口味,他的設計必須引起國內觀眾的共鳴。
唯有讓這場巡回演出的舞台設計完美成功,他才能奠定自己在國內的地位,並隨著「大禾舞團」將自己的名氣推向國際,有朝一日,他相信自己可以在國際大型舞台上揚眉吐氣。
會有那麼一天的!齊克笙對自己信心滿滿。
「齊總監,我沒看到打火機,還是我幫你到車上找找?」後頭傳來聲音,是助手小羅。
「我今天下午從住處走路過來,沒開車——」他突然靈光一閃。「啊,我想起來打火機掉在哪里了。小羅,不用找了,去忙你的吧!」
打火機想必是掉在米露二手書店了,下午他去那邊喝了咖啡才過來表演場地這里。
「那我去忙了。」小羅轉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對了,阿強買便當過來了,你要什麼口味的,我幫你留。」
「隨便都行。」齊克笙不挑食,他只對咖啡挑剔。
小羅走掉了,齊克笙又在外頭待了一會兒,這才轉身走回舞台場地。
舞台的布置今天必須先有個初步的雛形出來,再來就是下一個階段的布景設計,再接下來是燈光架設等籌備工作,三個星期後就是驗收的日子,所以今晚勢必又要熬夜了。
慢條斯理的踱回正在布置中的表演場地,齊克笙隨便吃了幾口飯,便叫助手去附近一間手工烘焙咖啡豆的咖啡屋幫他買一杯黑咖啡,準備和工作人員展開徹夜不眠的工作。
忙碌的時間過得很快!時間來到清晨四點半,所有人都累癱了。
有些工作人員窩在自行準備的睡袋里,直接打地鋪就寢,齊克笙也累得多了兩輪黑眼圈,但他沒打算睡在這里。
他穿上夾克,踩著慵懶的步伐,吹著清晨的微風,朝住處走回去。
回到住處前,一定會經過「米露二手書店」,他打算到那里找找打火機再回家。
四點四十五分,他踏進書店的庭院,由于這里沒有燈光,他只能蹲下來用手模索草皮找打火機。
找了半天,都沒找著,齊克笙累得坐在長椅上,鼻間嗅聞著微涼的風帶來淡淡的花草香氣。
如此宜人的空氣和身體的疲憊,讓他昏昏欲睡。
高大的身影委屈的窩在長椅上,他以臂當枕,閉上眼打算小憩一會兒,沒想到竟然很快就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