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片玻璃門緩緩開啟,丁芷芹身著合身套裝的縴細身影從里頭走了出來。「呼!」走出了婦產科大門,她積壓在胸口兩天的郁悶之氣終于全吐了出來。
「哈,檢查結果怎麼樣?!」安貝綺開著一台拉風的敞篷車,緩緩駛近婦產科,停在丁芷芹的面前。
「銘謝惠顧。」她咧嘴笑了笑,對安貝綺揚了揚手上的檢驗單。「我的‘大姨媽’之所以會延遲報到,可能是受到情緒影響或作息不正常的關系,醫師說這是正常的,叫我不必太緊張。」
「幸好,害我擔心得要命,連續兩天都睡不好。」安貝綺松了一口氣。
「拜托,該擔心的人是我,你窮緊張個什麼勁?」打開車門坐上車,丁芷芹把檢驗單胡亂塞進皮包里。
「我當然擔心嘍!你想想,要是你懷了孕生了小孩,那我理所當然就成了孩子的干媽,我這做干媽的不可能放著孩子的死活不管,那我就得付出我美好的青春,開始努力為我的干女兒或干兒子賺女乃粉錢、教育費,還有……」
「停!安貝綺,你實在想太多了。」丁芷芹實在听不下去,舉起手請她閉上尊口。
「我這是未雨綢纓耶。」安貝綺發動車子,不滿地反駁。
「你這叫杞人憂天。」車子在馬路上奔馳著,她的發絲被風吹亂,一手模著頭發,一手抓著門把。「貝綺,你要不要把車子的敞篷拉上來?」她好不容易才把一頭自然卷的發絲吹整得又直又順,這會兒被風一吹,一定全亂了。
「為什麼?這樣不是很拉風嗎?」安貝綺不願采納她的提議。
「拉風個頭啦!我要是這樣一路‘拉風’到公司,我的頭發會變成鳥窩啦。」她還要上班耶。如果頂個鳥窩頭去公司,不被同事笑掉大牙才怪。
「那是你的問題,和我無關。」安貝綺惡意地笑開,油門一踩,車速猛地加快。
「安貝綺,你是故意的。」丁芷芹尖叫著,她實在後悔今天拉安貝綺陪她上婦產科來檢查。
「就是嘍。」安貝綺聳聳肩承認,她超喜歡這種迎風馳騁的塊感。
安貝綺一路飛車到丁芷芹的公司樓下,等她把車子停妥後,轉頭一看丁芷芹的發型,差點笑彎了腰。
「都是你干的好事,還笑。」丁芷芹氣呼呼地甩門下車,她的發型雖然沒嚴重到像團鳥窩,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拜,祝你上班愉快。」安貝褲揮揮手道再見,便將車子掉頭,往來時的方向駛去。
丁文芹一下車就往大樓里沖.她先繞到一樓樓梯間旁的女生洗手間,對著鏡子猛將直發噴霧往頭發噴,一邊動手用「五爪神功」梳整自己凌亂的發絲,好不容易才稍微梳直了些,她才敢走進中庭,往電梯走去。
這棟擁有二十二層樓高的辦公大樓,產權全都屬于「驥曜」,這里是驥曜企業總部。
丁芷芹的工作地點在第十八樓,她是財務部的業務經理,職位不高,但薪水還不錯。
距離上班時間只剩十幾分鐘,這時候電梯的載客量最高。除去直達頂樓的那部總裁大人的專屬電梯外,公司另外還有四部大電梯。四部電梯在平常時間是空蕩蕩的,但一遇到上下班的尖峰時間就客滿,這種時候要想搭上電梯,非得有過人的本領才行。
叮咚!電梯抵達一樓,一群等候已久、打扮光鮮的白領上班族,無視于本身的形象,全卯足了勁往電梯里頭擠。
丁芷芹也是其中一個,可惜她的個兒太嬌小,幾次沖鋒陷陣下來,她都是被擠掉的那個倒霉鬼
「可惡!」這是她第七次被擠出電梯了。丁芷芹氣呼呼地對著關上的電梯門大叫。
高其野一身筆挺的亞曼尼春季新款西裝,配上一雙擦得黑亮的意大利進口小牛皮皮鞋。挺拔出眾的他,一手提著名牌公事包,一手拿著一杯咖啡,一進到「驥曜企業」的一樓中庭,他就看見那抹因為屢次擠不進電梯而渾身冒著火的嬌小身影。
又見面了,不知道她見了他會有什麼反應?嚇得口吐白沫嗎?!
高其野腦海浮現她那日倉皇逃跑的畫面,嘴角噙著詭橘的笑意,瀟灑闊步走向了芷芹。他來到她身後,把公事包擱在地上,大手爽朗地拍了一下她單薄的肩膀。
「嗨!我們又見面了。」高其野低沉悅耳的嗓音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聲音……古人是聞雞鳴而起舞,她卻是聞此聲而「起肖」。丁芷芹背脊一僵,頭皮開始發麻。
「晦,日安。」咦,她怎麼沒反應呢?高其野又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神情無比愉悅。
「嗨……您、您好……」丁芷芹點了點頭,生疏地和他打了聲招呼。肩膀連著被拍兩下,挺疼的。
老天!她從來沒想過和這男人還有見面的一天,她心想,世界這麼大,即使地球是圓的,但是他們再見面的機率應該很低很低才對呀!
可是現在他卻站在自己身後,還大聲跟她打招呼,丁芷芹尷尬得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土遁。
「這麼生疏?!我想,以我們之間的‘特殊關系’,應該不是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吧?」高其野帥氣地繞到她面前,既然她不想轉過身來,那他只好自動湊上前嘍。
這句話讓丁芷芹倒怞了口氣,立刻抬頭望著他那雙深邃而迷人的眼瞳。
「我們哪來的特殊、特殊關系?」她緊張地搖頭否認。
「你忘了?」他的黑瞳帶著笑意,淘氣地對她眨了眨,存心捉弄她,「需不需要我提醒你呀?」
「不!不需要!」了企芹驚愕地死瞪著他。他們兩人的對話已經引來旁觀者的側目了。
「不需要我提醒,也就是說,你記起來了,嗯?」高其野懶懶地勾起嘴角,神態迷人,黑色如星的眼瞳迸射出威脅的光芒。
他的眼神告訴她,如果她還敢裝傻不認他的話,他會當場把兩人的關系給公開。
「記、記得再清楚不過了。」若不是丁芷芹太害怕那晚的丑聞被人當眾揭發,她一定會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忘了今夕是何夕。
「那就好。向來瀟灑帥氣的我,如果讓一個和我關系‘很親密’的女人給徹底忘記了,那麼我想我該去撞牆才對。」提到那曖昧的三個字時,他還刻意加重語氣,微微提高了音量。
噢!他非得把話說得這麼清楚嗎?!丁芷芹不斷地喘著氣,她的臉頰漲紅,嬌美的臉蛋瞬間染上尷尬的熱潮。
「喂!你別再講了好嗎?」她咬牙切齒地說著,高跟鞋跺了好幾下。
「要我閉嘴可以,告訴我你在哪個部門服務,我就放你一馬。」她生氣的模樣挺逗人的,和那晚成熟狂野的風情完全迥異。高其野發覺,他對這個女人的興趣,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濃厚。
「很抱歉。」她打死也不會泄了自己的底,免得被他死纏著不放。
「不說?那也行,我發誓我會在半天之內把我們的關系公開,到時候……嘿嘿……」他出口威脅,附帶兩聲冷笑。
「這根本就是小人的行徑。」丁芷芹臉色發青,眼神驚恐地看著他。
「我沒說我是正人君子。」高其野兩道好看的劍眉揚起。「如果我是正人君子,那天……你就不會躺在我床上了。」
說得也對。看他一表人才,可是沒想到背地里竟是一只既可恨又可怕的惡狼。丁芷芹雙肩一垮,她可以確定的是,她遇上了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我……在十八樓的財務部工作。」她扁著小嘴,乖乖地招了。
「十八樓?」他黑瞳半眯,精明的腦袋立刻動了起來。
丁芷芹驚慌地抬頭偷覷了他一眼。看他那副表情、那抹凝在嘴角的奸佞笑意,丁芷芹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往上躥。
丁芷芹趕在最後一分鐘打了卡,氣喘吁吁地沖進助理室。
「早安。」把皮包往座位一擱,她腳都軟了,立刻跌坐在椅子上。
「瞧你累成這樣,你是爬樓梯上來的嗎?」唐薇打趣地說。
「電梯擠不進去,只好爬樓梯。」她急喘著,額頭冒著汗水。
「真的假的?你爬樓梯?」這怎麼可能?唐薇一臉不敢置信。
「看我喘得跟狗一樣,你說是真的假的?」她學著小狗,吐出小粉舌,哈、哈、哈地喘氣。
「真有你的,就算是為了全勤獎金,你也不必這麼折磨自己吧?」唐薇佩服得直搖頭。
「我也很佩服我自己。」真是冤枉,她才不是為了那區區兩千塊的全勤獎金呢!她是不願和那個奪走她寶貴童貞的男人搭同一部電梯,才會選擇爬樓梯的。她寧願虐待自己的雙腿,也不願苛待自己的眼楮,去看那男人一臉邪惡又曖昧的笑意。
丁芷芹怞起面紙,擦了擦額際的汗,她把那張面紙當成高其野,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捏在手心,然後忿怒地投到廢紙簍里。
「來一杯如何?」唐薇垂涎地提議,「我等你很久了哩。」
和丁芷芹共事有個好處,就是她每天都會提意供她一杯好喝的Epeso。
「對,喝一杯Epesso可以讓我的心情好一些。」丁芷芹從皮包拿出咖啡豆,往茶水間走去。
茶水間有部德國廠牌的意大利咖啡機,丁芷芹每天就利用這台咖啡機煮好喝的咖啡和她的同事分享。
「你還帶咖啡豆來啊?」唐薇跟著她走進茶水間。
「新鮮貨。」這幾年在安貝綺和沈檸的教下,她煮咖啡的技術還不錯。
「快煮吧,我和尤主任都等不及了。」唐薇催促著,早上不喝咖啡,她提不起勁來工作。
「主任來啦?」提到這位財務部最帥、脾氣又好的單身漢,丁芷芹掩不住一臉熱切的愛慕之情。
「早就到了,本部門今天最晚到的人是你。」
「真是不好意思。」哼!還不都是那個壞男人害的。丁芷芹在心里怨恨地「問候」他的祖宗八代.
她煮著咖啡,邊從櫃子取出三只咖啡杯。不一會兒工夫,三杯Esppesso擺在桌前,茶水間和隔壁的秘書室都彌漫著咖啡香味。
尤睿明聞香而來,他穿著淺藍絲質襯衫,搭上銀灰斜紋領帶,下半身則穿著燙得筆挺的黑長褲。
「主任,喝咖啡。」丁芷芹殷勤地送上咖啡,順便奉送一臉純美的笑靨。
「謝謝。」尤睿明客氣地接過咖啡,回以一個靦腆的笑容。丁芷芹的笑靨太過熱情,每每讓他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對了芷芹是有好感,但那僅止于上司與下屬間相處融洽的感覺。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了。所以他盡量和丁芷芹保持安全距離。
「主任,好喝嗎?」丁芷芹總是會黏著尤壑明,一路跟到辦公室門口。
「好喝。」他的嘴巴都還沒沾到杯子,就急忙點頭應和,「上班了。」尤睿明客氣地對她點頭一笑,遲疑了一下,才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你連沾都沒沾到,就想敷衍我。」了芷芹如鑽石般璀璨笑靨,在門板闔上時消失無蹤,換上泄氣的苦悶表情。
她一臉懊惱地走回茶水間,端起咖啡來喝,濃郁的咖啡香可以撫慰她受創的心靈,撫平她一早進公司就被高其野給擾亂的情緒。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听說主任已經有個要好的女朋友了。」唐薇大丁芷芹好幾歲,她好心地奉勸了芷芹。
「只是听說,又沒有人可以證實。」她堅信那些傳言只是捕風捉影的謠言。尤睿明是她的理想丈夫人選,別人休想跟她爭。
「證實什麼?」一道好听男聲從她背後傳來。
丁芷芹和唐薇同時快速轉過旋轉椅,兩人手中各持著一杯咖啡,驚詫地看著闖入者。
高其野頎長的身影瀟灑地倚著門框,兩條筆直修長的腿在腳踝處交疊著,一派悠閑。
他怎麼會出現哩?丁芷芹在心里慘叫一聲。
「喔,哪來的帥哥?」唐薇驚艷地捂著胸口,心髒撲通撲通跳著。
拜托!唐薇的反應也未免太夸張了吧?!「唐小姐,你眼楮有問題嗎?」再見到高其野,丁芷芹此刻的心情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就是——烏雲罩頂。
「我的眼力是全公司公認最棒的。」唐薇一雙眼楮直盯著高其野瞧,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樣。
「別忘了,你已經‘死會’了。」丁芷芹眼楮盯著高其野,警告著唐薇。
「那又怎樣?誰規定‘死會’的人不能欣賞帥哥?」
「你老公規定的。」
「他規定他的,我愛看誰是我的自由。」唐薇完全不理會丁芷芹的警告。
唐該放下咖啡,站起身來,姿態嬌媚地攏攏秀發,然後扭腰擺婰地走向高其野,素手搭在他的寬肩上。「你是新來的吧?在哪一個部門服務?貴姓大名?今年幾歲?結婚了沒?」
每次遇到新來的帥哥,她總習慣先身家調查一番反正這些資料就算自己用不上,也可以造福公司其他未婚的女同事們。
高其野盯著表情不悅的丁芷芹猛看,她似乎很不歡迎他。
他對丁芷芹挑了挑眉,眼眸帶笑,迎上唐薇寫滿驚艷的雙眼。「我叫高其野,今天起到貴公司財務部門服務,我今年二十八歲,未婚。」他很配合地給了答案。
「哇幄!這真是太棒了。」唐薇興奮地大叫,「芷芹,以後我們財務部的風景更棒了。」
相較于唐薇的興奮,丁芷芹感覺那片烏雲就定在她的頭頂上,黛眉微微蹙起。
「你……不是開玩笑的吧?」她錯愕地瞪著他不懷好意的笑臉,眼角狠狠地怞動,心里哀嚎著,這個對她充滿威脅的男人將是她的同事,天啊!
「你不歡迎我嗎?我以為,以我們兩個人的關系……」他走到她面前,拿走她手上的咖啡杯。
「拜托,你給我閉嘴。」她迅速起身,小手捂住他可惡的嘴。「歡迎之至,很高興以後我們將成為同事。」但誰都看得出來,她說得言不由衷。
高其野惡意地眉飛了飛。這女人看似單「蠢」得很,可腦筋其實也不差,被他威脅一兩次後就學聰明了。
「那麼……希望以後我們共事愉快。」他拿開她細白的小手,舉杯喝了一口香醇的咖啡。
「那是我的咖啡,你不能——」他怎麼可以做出如此親呢而大膽的舉動打那是她的杯子。她喝過的咖啡,瓖金的杯沿甚至還有她留下的淡淡唇印……
「嗯,真不賴。」無視于她的抗議,他的舉動看起來非常自然。
「高先生也是咖啡族?」唐薇靠攏過來,把一臉忿恨的丁芷芹擠到一旁。
「是呀!這咖啡是你煮的嗎?味道很棒。」他對唐薇露出超級帥的笑臉,對咖啡贊不絕口。
「不是我啦,是芷芹煮的,高先生如果不嫌棄的話,每天早上可以過來茶水間和我們共享一杯現煮的咖啡。」唐蔽熱絡地邀請高其野加人她們的咖啡聚會。
「唐薇!’丁芷芹驚愕地扯動唐蔽的袖子,她怎麼可以擅自做主?
「真是太棒了,唐小姐的邀請是我的榮幸,我很高興能加人你們。」他得意的目光越過唐蔽,投向她身後臉色青白交錯的丁芷芹。「不過,雖然我喜歡遼Espresso可是更愛瑪琪朵。以後就麻煩丁小姐啦!」
依照慣例,星期一早上十點是公司舉行業務會報的時間。各部門的主管還有秘書,都必須列席參加。
「丁小姐,你也一起參加會議。」尤睿明從辦公室現身,今天竟然破天荒地點了她的名。
不久,高其野也步出了辦公室。一前一後出現的兩個男人,外型卻迥然不同。尤睿明屬于斯文、沉穩型的;高其野則是瀟灑不羈,給人很率性的感覺,一雙帶笑的眼掩不住銳利精明的光芒。
「我?」丁芷芹指著自己的鼻尖。她只是一個八、的業務助理,哪有資格列席這種主管級會議?
「既然人家點名要你去,你就去吧,還杵著做什麼?」唐薇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拉起身,推著她走到電梯前。「這可是天大難得的機會耶。」說得好像丁芷芹中了頭獎一樣。
「我去干嗎?」她納悶地問唐蔽,說話的聲量恰好連尤睿明也听得見。
她狐疑的眼神膘著站在身旁的尤睿明,希望他好心賜給她一個答案。但尤睿明卻仍一貫保持沉默,回應她的還是那張招牌靦腆笑臉。
「反正列席這種會議準沒好事。」唐薇嚇唬她。
丁芷芹可沒被嚇著。「就算要批斗我,也不必大費周章地把我拉到會議台上吧?」
「那可說不定哦。祝你別被批斗得太慘。」唐薇對她揮揮手,走回座位去了。
「啐!」丁芷芹听了這種沒建設性的話,黛眉微微蹙起。
高其野就站在了芷芹的左後方,她和唐薇的對話。理所當然都進了他的耳中,他熟抬地拍了下她的肩。「擔心什麼?去了就知道了。」
「我又不是問你。你、放、手!」她頭一扭,對著左肩上的大毛手低吼了一聲。
「模一下又不會少塊肉。」高其野不甚在意地聳聳肩,把手拿開。
「我怕感染上炭疽熱。」她惡毒地說。
丁芷芹心里擔心尤睿明誤會她和高其野的關系,眼神慌亂地瞥了一下始終不發一語的尤睿明。
呻!他又不是恐怖分子。高其野眼尖地注意到她望向龍睿明那閃爍曖昧的眼神,對于她輕忽了自己的存在,心里頗不是滋味。
五分鐘後,三人魚貫進人會議室。丁芷芹被安排坐在會議桌左方的位置,高其野則是陰魂不散地坐在她身側。
「你算哪根蔥啊,竟然也能列席這種主管級的會議?」丁芷芹眼神輕蔑地看他一眼。
「你等著看吧!」高其野悠哉地靠著椅背,表情諱莫高深。他好歹也是顆「大蘿卜」,敢說他是蔥,這女人未免太沒眼光了!
「我對青蔥沒興趣,更不想虐待我的眼楮。」她不信,憑他那樣子能有多大的能耐?
「沒興趣也被你‘吃’過了,現在講這種話,未免太矯情了吧!」他惡意地在她耳畔低聲地說。
丁芷芹小臉一紅,心想,他實在太可惡了!她的杏眸含怒地瞪著他,怒火直欲燒穿他的身體。
「怕閃到眼楮的話,待會兒主席點到我名字的時候,你干脆閉上眼好了。」高其野對她的怒火視若無睹,他揚了揚眉,丟給她一抹惡意的好笑,雙手在桌面上交疊,神情充滿自信。
對于再見到她,他的情緒是興奮的,而這樣的感受這輩子從來沒有過。曾經和他共度一夜的女人不止她一個,但只有她能夠令他強烈地興起想要徹底擁有一個人的念頭。
高其野心想,或許,他正一步步走進愛情中——
「你終于說了一句人話。」避開他的凝視,她嘲諷地說著,對他的敵意始終十分強烈。
結果,當總裁大人褚翰錫先生介紹高其野的身份時,丁芷芹簡直不敢相信。
丁芷芹驚恐地瞪著自己放在桌前微微發抖的雙手,她甚至不敢轉頭面對高其野得意而猖狂的笑臉。他、他竟然是……財務部經理?!
令人震驚的消息不止一個,當高其野點名她擔任他的機要秘書時,她的臉色灰白,兩只手像中風一樣,抖得厲害。
此刻,丁立芹感覺到耳邊的聲音全消失了,只剩下高其野刺耳的猖狂笑聲。那笑聲簡直像魔音傳腦般,凌遲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