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完帳後,向可芸搭上方真的車子,前往中國城的餐館,吃道地的中國菜解解饞。
迷離的夜色,熱鬧的人群,一輛輛氣派昂貴的名車停在高級飯店門口,穿著制服的門房和服務生,殷勤地過來接待從車上下來的每一位貴賓。
今晚在這間飯店的頂樓宴會廳舉辦一場晚宴,來自美國各城的政商名流聚集在此。
向可芸穿著霧灰色絲緞貼身禮服,展現縴細的曲線,美麗中帶著一絲小性感,她將長發以古典發釵優雅盤起,小巧瑩白的耳垂戴著垂墜設計的鑽石耳環,露出弧度優美的雪頸,挖背設計的禮服將她美麗的粉背展露無遺。
她在丹尼爾的陪伴下,親昵地挽著手一起走進宴會廳,丹尼爾認識許多商業界人士,帶領著向可芸跟熟識的人打招呼寒暄。
「你會緊張嗎?」丹尼爾知道向可芸也常參加晚宴,對社交禮儀不陌生,但今晚這場晚宴不同凡響,與會的都是全球知名人士,有很多都是大名鼎鼎的重量級人士。
「你看出來了嗎?我真的好緊張。」她好像在宴會中看見全球首富呢,還有來自白宮的大官,這場面真的很盛大。
「別怕,我會盡量陪著你。」丹尼爾微笑地安撫她。
「如果方真也來就好了。」有方真陪著,她應該不會這麼的緊張,但原本也打算出席宴會的方真卻臨時有事被絆住,听說又是那個新簽約的死小孩惹了麻煩,讓方真快要氣炸了。
丹尼爾做了一個鬼臉。「不!我倒是很高興她沒來。」來了又要吵嘴。
「哦,對喔,我都忘了你們兩個有多不合。」看著丹尼爾的表情,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這一笑,緊張的心情消除不少。
她繼續端起優雅的笑容,陪著丹尼爾在豪華的宴會廳里走動,眼花撩亂地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名人,她甚至還看見一些國際巨星呢。
丹尼爾怕她餓肚子,繞了宴會廳一圈後,便帶她來到用餐區取餐享用。
用完餐,兩人端著雞尾酒走向陽台,這時有一位菁英級的年輕男士走過來邀舞,這位先生似乎認得她,直喊她向小姐。
丹尼爾一看可能是粉絲邀舞,要她別拘束,今晚好好的玩,他剛好可以趁她跳舞的時候去找人多募一點款。
于是向可芸大方地答應了這位金發男士的邀舞,在對方的帶領下進入舞池,跳起優雅的華爾滋。
「向小姐,我叫艾文,我很喜歡你的鋼琴演奏,這一次你所出版的演奏CD,我也買了幾張做收藏。」艾文用英文跟她對談,完美地帶領著她,跳著每一個舞步。
「謝謝。」她很驚訝,沒想到在商業界也有她的粉絲。「艾文先生,你舞跳得很好。」她隨著他的帶領翩翩起舞,像只美麗性感的蝴蝶,吸引舞池內外許多男士的目光。
其中,有一雙銳利的黑眸更是緊緊地鎖定著她,那雙眼里隱隱含著強烈的妒意和警戒。
她跟艾文共舞並愉快地交談著,沒發覺那道銳利目光正盯著自己,這位艾文先生顯然對她很有好感,追求之意很明顯,甚至還約她明天晚上見面吃晚餐。
向可芸並沒有當面拒絕他的殷勤追求,但她也不想這麼快投入另一段感情,即使艾文條件不錯,卻激不起她的好感,她只好委婉的告訴他,這陣子她忙著練習要表演的曲子,想挪出時間還得由經紀人來決定。
外型俊朗的艾文很失望,但卻不氣餒,在一曲結束後,他主動留了名片給她,表示隨時歡迎她打電話給他。
她微笑地收下,禮貌的跟艾文又聊了幾句之後,她轉身離開,在穿著華服美裳的賓客中穿梭,尋找著丹尼爾的身影。
但艾文似乎不打算就此放棄,他緊緊跟著向可芸,來到角落。「向小姐,我去端兩杯酒過來,我們到陽台去聊聊天好嗎?」
「抱歉,我得找到我的男伴丹尼爾先生,我們今晚來參加宴會的目的是為了募款,我不能讓丹尼爾先生一個人為這件事努力,我得——」
「我願意捐款,我很喜歡做慈善。」身為集團總裁的艾文,財力雄厚。「或許我們可以私下聊一聊,我很樂意拿出你想要我捐款的數目。」
他以捐款作誘惑。
「艾文先生願意捐款是好事,但我還是應該先找到丹尼爾先生,我想他一定很樂意接受艾文先生的捐款。」向可芸緊張的想月兌身,但艾文顯然還想繼續糾纏她,反而更貼近她一步。
「我會捐款是沖著向小姐的關系,跟丹尼爾無關。」
「我……」她用力地搖著頭,往後退一步,一只耳環掉落在地毯上,慌張的她並沒注意到,美背緊緊抵著白色羅馬柱,粉顏盡是不安神色,不知該如何應付艾文。
「向小姐,我真的很喜歡你——」艾文更進一步的告白。
「但她一點都不喜歡你,艾文。」一道低沉緊繃的嗓音驀地介入兩人之間。「夠了,這是公開場合,艾文,別逼人太甚。」
艾文突然僵住腳步。
向可芸震驚地抬眸,瞪著站在艾文後面的高大壯碩身影——
一身優雅黑西裝的辛子曜比艾文高出一顆頭,此刻的他宛如一只黑豹,寒著臉色站在艾文身後,一雙黑眸則緊盯著臉色倉皇的向可芸。
「辛總裁,好久不見,沒想到今晚你也飛來紐約來參加這場宴會。」艾文轉過身跟大客戶辛子曜打招呼,臉上完全沒有尷尬神色,泰然自若地綻開俊朗陽光的笑容。
「艾文,她是我的女人,你最好離她遠一點,別嘗試騷擾她。」辛子曜瞪著這頭披著羊皮的狼,對于艾文糾纏女人的新聞,他听得夠多了。
艾文聞言皺起眉頭,有些傻眼,他完全沒想到向可芸會是辛子曜的女人,但他自認比不過這個強勢且惹不起的男人,因此也沒再多說什麼,悻悻然的轉身離去。
纏人的艾文走開了,但向可芸卻還沒從不安和震驚中回過神來,因為辛子曜的突然現身,因為他剛剛說的那句話。
「我救了你,你卻連句感謝都沒有?」他冷冷地看著她,但在那冷漠的雙眼底下,一顆心卻壓抑不了的震撼著。
六個多月沒見面了,他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她,但沒想到今晚見到她,他的目光卻怎樣都無法移開,直勾勾地鎖定著她。
「謝……謝謝。」她逼自己恢復冷靜,顫抖的開口,然後一手拎起裙擺,一手捂著疼痛的胸口,低頭越過他的身旁,急忙走向一旁隱密的側門。
她好不容易才忘掉他,從情傷的傷痛中恢復過來,他為何要在這時候出現,讓她的心又開始痛了起來?
在她越過身邊時,辛子曜注意到掉落在地上的耳環,他快速撿了起來,放進西裝口袋里,回頭就見她的身影消失在側門,隨即大步跟了過去。
向可芸想暫時離開宴會廳,出去喘一口氣。
她以為自己已經走得夠遠了,沒想到卻在長廊的轉角處被辛子曜捉住了手腕,她驚慌地回頭,眼淚在美麗的眸子里打轉著。
「你跟來做什麼?我們已經分手——」
「你欠我一個誠心的謝意。」話畢,他把她拉進轉角里,將她壓在牆壁上,低頭狠狠地吻住了她,吻住這張讓他思念得快要瘋狂的嘴唇,鐵臂緊緊抱著這副迷人的柔軟身子。
懊死的!他渴望她!
他對她的渴望從沒停止過!
深夜,向可芸已經梳洗完畢,躺上了床準備睡覺,但卻怎麼也睡不著。
無奈的深深嘆了一口氣,她披著白色絲質睡袍下了床,來到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夜空和底下壯闊的紐約街景。
她心情很煩躁,但並不是因為今晚弄丟了一只昂貴的鑽石耳環,而是為了她腦海里那充滿存在感的強悍身影。
細白的手指輕輕撫著唇瓣,感覺上面還殘留著辛子曜的氣息,他吻她的力道是如此的狂野清晰,一樣的霸道。
他為什麼還要吻她?
明明是他不信任她,讓兩人的感情走不下去,以分手收場的不是嗎?從此兩人應該形同陌路,不要再有那無謂的瓜葛糾纏,但他為何又來招惹她?
就算他替自己解了圍又如何?怎麼可以如此霸道的吻了她,然後掉頭就走?
這算什麼?
向可芸心緒混亂,她知道自己今晚恐怕是睡不著了。
走出臥房,穿越客廳來到琴室,赤著雪足踏上柚木地板,她坐了下來,打開黑色平台鋼琴的琴蓋,縴細的手指好像被賦予了靈魂一樣,輕巧俐落地彈著黑白琴鍵,彈奏著動听卻憂傷的樂章。
她用琴聲撫平內心的紛亂,她告訴自己別再去想辛子曜今晚霸道的舉動,他們早就沒有任何瓜葛了,而他轉身離開的冷漠背影正說明了一切。
他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琴聲戛然而止,她淚流滿面,因為心痛又犯了,她哭得傷心,無法再冷靜地彈琴。
叮咚叮咚!
門口響起清脆鈴聲。
向可芸匆匆擦掉眼淚,走出琴房來到玄關,按下對講機。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向小姐,有位辛先生來拜訪你,他在宴會上撿到你的耳環,特地送來歸還。」
她是掉了一只鑽石耳環沒錯,原來被他給撿走了。
「向小姐,請問能不能讓辛先生把耳環拿上樓給你確認?還是向小姐要下樓來?」門房又問了一次。
「時間很晚了,麻煩請辛先生回去,耳環請他留下來。」有人撿到她的耳環還專程送過來,她應該感謝對方才是,但面對辛子曜,卻讓她無法顧及禮貌。「明天一早我再下樓拿耳環。」
「好的,我跟辛先生說一下,請向小姐稍候。」
門房轉向站在門口,一身英氣逼人但臉色嚴酷的辛子曜,他看起來就是非凡人物,令人敬畏。「辛先生,時間實在很晚了,向小姐現在不方便會客,可否麻煩你將耳環留下好嗎?」
「她並沒有看過耳環,萬一這不是她的呢?我怎麼對原失主交代?」辛子曜冷冷挑眉。
「這……」他說的確實有理,門房回頭拿起對講機,打算再次詢問向可芸。
「耳環我暫時保管,這是我住的飯店地址,她想要拿回耳環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辛子曜從口袋拿出名片和昂貴金筆,在名片背面寫下飯店名稱和地址,至于手機號碼就印在名片上,但他相信她沒忘掉這號碼,她若想拿回耳環,就該主動跟他聯系。
丟下名片,辛子曜沒有多做停留,轉身就走。
「向小姐,辛先生已經走掉了,他留了名片。」門房拿起對講機跟向可芸報告。「他說耳環暫時由他保管。」
「我知道了。」他就是不肯干脆的歸還耳環?向可芸掛回對講機,轉身緩緩走回琴室,坐在琴椅上,失神的想著,辛子曜到底想怎樣?
在宴會上替她解圍,又強勢的跟她索吻,現在更親自拿著耳環來還她,見不到她又把耳環帶走,分明是要逼她跟他踫面。
「辛子曜,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義?」她被辛子曜搞得心緒更加混亂了,她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麼?到底要什麼?
茫然地望著黑白分明的琴鍵,她感覺心情很慌亂,很沉重,很無所適從。
搭車回到不遠處的飯店,辛子曜月兌去西裝,扯下銀色領帶拋在沙發上,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一口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