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樂！
在眾人齊集，狂歡尖叫下，高聳的101大樓綻放美麗煙花，迎接新的一年。
「好棒！」小司坐在沈冠辰的肩上，開心地叫著。
楊洛琳站在沈冠辰的身邊，兩人都保持笑容地觀賞著煙火。
周遭隱約傳來贊美的聲音︰多麼溫馨的一家人啊！
楊洛琳的內心正吶喊著︰他們才不是一家人，而是三個完全沒關系的組合。
她這笨蛋，為什麼會傻傻地答應他的邀請呢？
三天前的早上，當沈冠辰牽著小司進入幼稚園大門口時，立刻引起騷動。
他宛如明星一般地受到強烈注目，許多女家長都吃驚地盯著他，猜想著他的身分地位，還有他究竟是誰家孩子的父親。
沈冠辰將小司交托給張老師，並且向她說明小司的特殊情況，從頭到尾，他始終保持那性感又溫柔到極點的笑容。
張老師面對他，緊張到連話都說不清楚，整個人像處在茫然世界里。
四周傳來不少討論聲，楊洛琳表現鎮定地自家長手里接過小孩，並且向他們問好。
她有意不去參與大家的討論，連視線都不太敢朝沈冠辰的位置移過去，拼命地用眼角余光探情況，因為她很擔心他突然過來向她打招呼。
她在內心祈禱他快點離開。
沒多久，沈冠辰轉身，帥氣十足地離開幼稚園。
楊洛琳松口氣時，許多驚呼聲和討論聲此起彼落，整個幼稚園里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原本沒什麼精神的家長們像喝了什麼興奮劑般，開始熱絡地交談。
那個發電男的出現，一下就改變幼稚園的氣氛，許多家長忍不住好奇，將張老師圍起來，不停地追問情況，其他老師也按捺不住地靠過去。
楊洛琳見到這情形，實在難以理解。
整天下來，沈冠辰成了大家最感興趣的對象。
只是最教人感到疑惑的是，沈冠辰為何要照顧小司？林護士與沈冠辰之間一定有曖昧。
這樣的猜測話題就和護士站里的三名護士所交談的對話一模一樣，楊洛琳的心再次染上不知名的酸澀。
放學時間，張老師沒有前來拜托楊洛琳照顧小司，還有王老師班上的雙胞胎也沒出現。
難得不用留下來，她開始整理東西。
當她準備離開時，才發現原來還有幾位老師也還沒離開，而她們全都跑到張老師的教室。
看來沈冠辰的魅力真是不簡單，居然讓老師們如此熱心地留下來看顧小司。
楊洛琳瞧了時間，只想盡快離開。她不想見到沈冠辰，因為她永遠不知道他會冒出什麼驚人之舉。
她去開車，瞧天色未暗，居然有點不習慣。
雖然心情有矛盾和復雜，不過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調適過來。
只要不用和沈冠辰踫面，她就什麼都不怕！楊洛琳在心中如此忖度。
不過這樣的想法維持不到兩天，因為迎接元旦的活動，大家早就已經安排好。完全沒有任何計畫的楊洛琳自然又被委以重任，甚至還額外冒出了五個孩子，他們的家長全都因為加班而要晚點過來。
楊洛琳依然保持一貫的態度答應幫忙，內心卻意外地在咒罵大家的不敬業。
唉！看來她的耐心也快達極限，她還以為自己對這種事情已經不在意。
楊洛琳見到小司，胃就隱約抽痛。
小司還是用天真的笑容面對她，對于等待沈冠辰的出現特別高興。
沈冠辰一定很用心在照顧小司吧！楊洛琳的腦海閃過這樣的念頭，心頭掠過一抹嫉妒。
這樣的念頭一起，她驚訝不已。
她發什麼神經，居然嫉妒起一個五歲的小孩。
楊洛琳試著將心思拉回到教室，她沒有特別對小司好，一視同仁地照顧大家，為了打發等待的時間，她難得地和大家嬉鬧起來。
她心情愉快，笑容甜美。
剛開始還有孩子對她充滿陌生，但很快地就和她打成一片。
有道年長的身影緩緩地走過教室門口，透過玻璃窗，露出詫異的表情，隨即揚起溫和笑容，輕哼著曲調離開。
楊洛琳沒留意太多，直到有一位家長出現，她才結束和大家的游戲。
很快地，陸續有家長前來接孩子回去。
大概是一連兩天的假期又踫到元旦，家長和孩子的心情特別輕松愉快。
最後，終于剩下小司一人。
楊洛琳感到不對勁，瞧時間都快六點半，為什麼沈冠辰還沒出現？
「小司，今天來接你的還是沈叔叔嗎？」她問道。
「嗯！可是叔叔今天有手術，所以會晚點過來。」
原來如此。
「晚點是指幾點？沈叔叔有跟小司說嗎？」她關心地問道。
小司排著放在桌上的積木，「叔叔沒說耶！」
楊洛琳在心中嘆氣，莫可奈何之際，只能繼續陪著小司。
「對了，小司肚子會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老師這里有一些餅干，還有果汁。」因為不知道沈冠辰什麼時候才會出現，楊洛琳擔心小司餓肚子。
小司露出開心的笑容，用力點頭，「嗯！小司要吃，謝謝楊老師。」
楊洛琳又陪伴小司過了半小時，沈冠辰終于出現。
他神色緊張地出現，領帶和襯衫有些凌亂，看樣子是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對不起！小司，叔叔來晚了！」
他一出現，小司就迫不及待地沖上去抱住他大腿，他溫柔地模著小司的頭。
楊洛琳瞧沈冠辰對小司的關懷模樣不禁有些感動，「時候不早，你快點帶小司去吃飯吧！」
她表現鎮定，怎料這時小司突然開口，「楊老師也和我們一塊去吃飯好不好？然後一起去跨年看煙火。」
這一番發言讓楊洛琳有點嚇到，沈冠辰的眼里則閃現喜悅。
「這個……」一時間，她吞吐地無法回應。
「小司每年都會和媽咪一塊去跨年看煙火，昨天小司去醫院時，媽咪說除非叔叔和楊老師都答應陪小司，小司才可以去，所以楊老師，你可不可以陪小司一塊去？」小司最後的語氣充滿請求。
楊洛琳有點傻眼，她不明白林護士為什麼要把她算進去，而且還規定要她和沈冠辰一同陪伴。
「小司的母親真的這麼說嗎？」為了證明小司的話，她看向沈冠辰。
沈冠辰點頭，自然回道︰「林護士堅持要有你在場，才放心讓小司去跨年看煙火。」
這麼說來，她如果拒絕，小司就會失望。
又來了！又是這種進退兩難的狀況，楊洛琳有點慌張，「可是今天……」
小司主動跑到她身邊，拉著她裙角拜托起來。
「楊老師，一塊去啦！不然小司就不能去看煙火，小司要把漂漂的煙火拍下來，然後給媽咪看。」
小司的話讓楊洛琳的心迅速軟化，她無法狠心地去打碎一個五歲孩子的夢想。她看向沈冠辰，有意向他求救，只見他一臉開心。
楊洛琳當然知道他絕對不可能會開口幫她，最後只能明白地點頭答應。
小司當場興奮地又叫又跳，開心得不得了。
仔細想想，這還是她第一次參加跨年活動。
雖然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但是有沈冠辰和小司作伴，時間過得特別快。
「小司，手別舉太高，小心往後倒。」楊洛琳找即可，並且要沈冠辰好好地扶著。
「你別緊張，我們配合得很好，沒事的。」沈冠辰一臉輕松愉快。
瞧他樂成那樣，她可是一顆心狂跳不已。
明明警告自己要和他保持距離，卻在他出現後心猿意馬。
當然，會答應來跨年，自然是因為無法拒絕小司的要求。
她看得出來，小司已經習慣沈冠辰，而他們兩人的感情增進不少，這點讓她心中再度泛起妒意。
她果然還是很在意沈冠辰的想法，他對小司越好，她就越想知道他的企圖。
他真的在追求林護士嗎？所以才會對小司百般呵護和照顧。
這幾天，楊洛琳總是提醒自己不要再去想沈冠辰和林護士之間的事情。
明知這樣只是一種逃避行為，但不這樣強迫自己，她的心就快要失控了。
她不想見到沈冠辰對任何人展開溫柔笑容，就算他在醫院是萬人迷，她也不想見到他對自己以外的人展露性感笑容。
這該不會就是獨佔欲吧？
美麗的煙火秀結束，熱鬧的情況有增無減，楊洛琳卻擔心地道︰「太晚了，我們該回去了。」
小司還是五歲的孩子，實在不適合熬夜。
「再待一會啦！」小司意猶未盡地道。
「不是說好，看完煙火秀就要回家的嗎？」她提醒他們別忘記和林護士的約定。
小司露出失望的表情。
沈冠辰將小司自肩頭抱下來，「小司，不可以任性！你自己答應媽咪說要听話的。」
小司委屈地癟了一下嘴，「好啦！小司回家就是了。」
「要不然我們就先去吃點熱熱的東西再回家，好不好？」沈冠辰突然提議道。
小司立刻舉雙手贊成，「好！小可想喝熱可可和吃熱狗。」
沈冠辰看向楊洛琳，等著她的答復。
瞧他們興致勃勃，她怎麼可能掃興，「好啦！知道了，一塊走吧！」
小司呵呵直笑，他伸出雙手，一手牽著沈冠辰，另一手牽著楊洛琳。
沈冠辰享受著這一刻，楊洛琳則面有尷尬，孩子單純的舉動總是讓她莫可奈何。
回到沈冠辰的住處已經快深夜兩點，小司在上車沒多久就睡著。
喚不醒小司，沈冠辰背著他進門，楊洛琳則在一旁幫忙。
將小司放到床上，蓋上棉被後，她才安心。
「小孩子果然無法熬夜。」沈冠辰關上門後笑道。
「那是當然，幸好今天放假。」楊洛琳放低音量。
沈冠辰看著雙頰泛紅的她，「今天辛苦你了！」
他突然這麼說，害她一時無法反應，「不會啦！我……要回去了。」
「太晚了，住下來吧！而且你也沒車。」他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離去。
她掙扎，「不用了，我可以坐出租車。」
他還是不放手，反倒加重力道︰「我希望你留下來。」
她微愣，「你在說什麼？討厭，你快放手啦！」
她的拒絕讓他內心泛起無名火，二話不說就將她的身子抱起，逕自前往自己的房間。
她嚇得差點尖叫，「喂！你想干嘛？」
然而，她被箝制住的身子無法動彈。
他關上門，將她的身子壓上門，一雙泛怒的眸子瞅著她，「你拒絕我，是因為害怕和我發生關系嗎？」
他大膽地發言讓她的心一緊，「你胡說什麼？我才沒有！」
「你說過沒有逃離我的意思，既然如此，就不要拒絕我。」他一手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
她瞠目結舌，愣愣地盯著他冷酷的眸子，感受到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威嚴。
雙膝沒來由地發顫，她努力克制顫抖的聲音，「沒有逃離你……和拒絕你，是兩碼事好嗎？」
她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她都說過不喜歡他出現在她面前，他卻每天出現。
他定不知道，早上只要他牽著小司進入幼稚園，她全身就會繃緊，無法專心做事。
今天晚上，她根本沒法冷靜地面對他，尤其感受到他的視線時，她整個人就會心不安。
「對我來說都一樣！」他嚴厲道。
她眨了眨眼，用力甩開他的手，語氣加重，「你真的很莫名其妙耶！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我一定要听你的話留下來過夜？我會陪你吃飯，全是因為小司的關系！你是不是搞不清狀況？我可是自由之身，不是你的佣人，就算我拒絕你的任何要求，都是很正常的。」
她一口氣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決定和他把話說清楚。
她受夠和他之間曖昧不明的情況。
他的一舉一動總是牽動著她的心，尤其是他對待小司和林護士的種種行為，都教她心煩意亂。
他將她扯進他的世界，甚至還一而再地糾纏，使得她平靜的生活亂成一團。
她對他產生期待和渴望，明知那是不該有的想法，她就是克制不了！
她表面上故作冷靜與不願意，其實內心是期待又興奮。
短短幾天，她就快瘋了！
她變得不像自己，上床睡覺前，滿腦子想的人都是他。
討厭！她真的快受不了！這樣的自己根本就像是愛上他一樣。
楊洛琳知道內心對沈冠辰的情感越來越無法控制，那不得不承認愛上他的事實弄得她心亂如麻，不知所措。
如今，他還要求她留下來，這點對她而言簡直是折磨。
恍然間，沈冠辰透過她的眸子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情感流竄出來，他想開口求證那份感情，不過數秒又吞回去。
「你說的沒錯，你是有拒絕我的權利。」他忽然退一步，與她保持距離。
她怔了一下，視線沒有移開。
沒多久，他開口，「你沒有男朋友吧！」
話題轉得太快，讓她無法立即回應。
他繼續道︰「我也沒有交往的對象，而今天又是難得的節日。」
她微蹙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再度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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