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車子停在一間飯店附近,男子下車,筆直地朝飯店走,然後來到一間客房前,敲了門。
門緩緩打開,露出楊宇喬的俊臉。「真準時。」
男子進入房內,摘下墨鏡。「這是你的機票,後天晚上。」
楊宇喬接過機票,笑道︰「你辦事永遠都這麼有效率嗎,連放-?」
「你最好暫時別回國了,兩方人馬都在找你。」其實,他很明白就因為自己的自私,想保全雅,因此促成了楊宇喬這般險境,所以對他,自然有分責任。
「放心,我不會有事,不過,反而比較擔心若雅。」
「我暫時離開他,範眾雲只會找上我。」所以,他才願意順著雅的怒氣,藉此暫時分哄,保他安全。
楊宇喬淡淡揚笑,提點道︰「我的背叛,你以為潘議員不會想到是和若雅共謀串通嗎?你的離開,剛好讓他有機可乘而己。」
經楊宇喬這麼一說,連放-才有所覺,原來昨天那場架之所以沒有爆發更大,是因為他們彼此都在為對方著想。
見連放-沉默,楊宇喬逕自說︰「你們都在為彼此著想,可是分開,並不見得好,在一起才有個照應。」
連放-重新戴上墨鏡。「我很感激你為雅所做的一切,日後有住何困難,可以來找我。」對于楊宇喬,他的大方只能到這地步。
正因為知道他對雅有感情,所以他什麼也沒問,也不想知道。
目送連放-離去,楊宇喬拿起電話。
一早,事務所就有不速之客。
「小美入,好久不見了。」範眾雲直接闖入江若雅的辦公室,逕自落坐。
江若雅神情無波無瀾,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有什麼事?」
範眾雲環視辦公室一圈,聲音涼涼地問︰「我知道你有一個在做征信社的弟弟,不知道能不能幫我找人?」
听見弟弟,江若雅的表情才透出一絲的防備。「你想做什麼?」
「既然你問得直接,我就開門見山了──交出楊宇喬。」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江若雅毫不遲疑地說。
「你不知道,可是連放-知道,你總可以問他吧?」範眾雲起身,走到辦公桌前。
「範先生,我相信你的能力,應該可以自己找。」
範眾雲挑了眉,微眯了眼,仔細地審視江若雅。
江若雅身不動;心,更不動。
「喔你言下之意,就是不願幫我這麼一個小忙嘍?」
剎那,辦公室內的氣氛降至冰點──
鈴鈴鈴──一串清晰的電話聲,順勢打破了這場差點燃起的戰火。
兩人視線凝著對方,對于這個打電話來的人,他們都有興趣,怎知,範眾雲較為靠近,因此勝出一分。
「江氏律師事務所。」範眾雲接起電話,並念上這麼一句。
「嗯範眾雲,你何時必須要去事務所那里工作了?」
楊宇喬挑釁的話語傳來,惹來範眾雲的低笑。
「為了找你嘍!」
「我人還在台灣,找到我,我就免費幫你打這場官司,讓你全身而退,如何?」
「你這麼看輕我的能力,真教我傷心。」他神情一斂,一抹陰沉上了眉心。
「我不是打來找你,幫我轉給江律師。我後天就要離開了,若你再找不到我,你這輩子也別想抓到我了。」
範眾雲輕輕吐出了「很好」兩個字,把電話交給江若雅後,隨即離開事務所。
「宇喬?」
「真高興,還能听見你喊我的名字。潘議員的人馬有沒有去找你麻煩?」他這幾天不斷放出自己在哪里的風聲,為的就是要擾亂潘議員的人,讓他們無暇去找江若雅的麻煩。
江若雅不答反問︰「為什麼這麼做?」
楊宇喬頓了頓,才道︰「為什麼?因為你是我的朋友。」
他們兩人都嫉惡如仇,但相對于若雅的光明磊落,他則是會狡詐地利用機會徹底擊敗對方。
爭輸贏,從來就不是他想要的;江若雅的安危,才是他重視的。
一句「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深深敲進了江若雅的心底。
「但為了這種目的,不值得!既然你當我是朋友,為何不說?」
楊宇喬笑了。「說了,只怕今日的情況剛好會交換過來了。別談我了,若雅,我了解你,你對人的感情很少用說的,但有時候若不說,有些人不會懂。」
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人-默半晌,江若雅才開口──
「記得要回來,事務所的空缺,我會為你保留。」望著窗外,他說。
「這里有我打下的江山,我當然不會棄之不顧,還有,我想告訴你,關于證據,是我要連放-偷來給我,不是他主動找上我的。我相信以他那種個性,肯定不會告訴你事實。」
「我知道。」他是用心去了解連放-,自然清楚他不是那樣的人,佯裝相信,是為了讓他離開,好保護他,畢竟潘議員的人馬,應該會來找他算帳。
「你們兩人都只為對方著想,真是罷了,你們的事情,自己處理吧。倒是我的離開勢必會造成你們一段時間的困擾,不過放心,不會太久的。潘議員人緣不好,讓他佔過便宜的人也想乘機打落水狗,我相信他很快就無法找你麻煩。」所以他才能放心地離開。
「小心,宇喬。」
「嗯,再見。」
「保重。」
這次的分別,只是暫時,未來,他們必定會再相見。
打了雅的手機,沒人接,連放-匆匆趕至事務所。
「雅呢?」他著急地忘了要避嫌。
小成嗅到不一樣的氣氛。「雅?」他對小芳笑得可開心了。
小芳不理他。「找江律師嗎?」
「對,他在哪里?」
「剛剛有個男人找他,然後沒多久後,江律師就離開了。」
「知不知道去了哪里?」
兩人連著搖頭,這時剛從外面進來的斌嘉,代為回答︰「江律師在三樓的柔道館。」
連放-一听,立刻跑下樓。
小成笑道︰「你輸了!」
小芳雙手一攤。「拜托,不過叫個名字,又代表什麼呢?對不對,-──」
「會那麼親匿地叫著名字,還不代表什麼?你說呢?嘉──」
斌嘉立即做了個渾身發抖的動作。「小成,不要這樣叫我,我不想作惡夢。」
小芳甜甜一笑。「總之,下次見分曉,這次不確定啦!」
輸,也要心甘情願,要不就對不起自己了。
跟柔道館的櫃台打了聲招呼,連放-才知道江若雅偶爾會來這里客串教練。
還沒走進練習室里,他便听見一些沙啞的低喊聲,方踏進,就看見雅穿著白色的柔道服,在軟墊上踢腿、出拳。
他的發絲跟著他的動作劃出韻律;他的拳腳接帶勁道,狠狠刮出一陣風;他的身軀軟如絲,回身、側旋,皆剛中有柔。
乍看之下,他的招式沒有章法,但式式連接自然,就好似是他自創的招式,融合為一。
優雅又美麗得像只想要振翅高飛、尋找自由的鳥──
這念頭瞬間侵入連放-的腦子,使得他不由自主踏上軟墊。
輕輕的聲音,驚動了江若雅,他警覺地停下動作,偏過頭。滲出的汗水停在他的臉上,他的眸子閃著一道銳利的光芒,一種遇上值得較勁對手的戰意,緩緩燃起。
他重重喘息著,才伸手抹去臉上的汗,把沾濕的發往後一撥,露出他雅致的臉龐。
然後,他身體往後大退幾步,眼眸凝視動也不動的連放-──意圖明顯。
連放-看出了,遂而解開幾個扣子,挽起襯衫袖子,隨意擺動頸子,舒活筋骨,緩緩走向江若雅。
兩人對峙幾分鐘,確定江若雅差不多停了混亂的氣息後,連放-平舉起手,掌心向上一翻,指尖朝自己一勾,意在挑釁。
江若雅眼眸深深望了他一眼──戰意瞬間凝成。
面對猛烈的踢腿,連放-雙臂一擋,接而又遭拳頭攻擊,也見他輕而易舉地化解,之後一來一往間,都見江若雅發出凌厲的招式,而連放-僅一味地擋下,毫不反擊。
江若雅清楚連放-處處放水,也不氣。
連放-了解江若雅只想發泄,便隨他。
兩人之間,仿佛有股渾然天成的默契,得知對方的心意。
彼此的呼吸融合,彼此的視線交纏,即使體力慢慢在流失,他們誰也不願先停手,恣意地在身體的踫觸上得到快意。
終于。
江若雅的身體率先倒在軟墊上,氣息紊亂,胸膛劇烈上下起伏。
連放-蹲子,單手將遮住他一張俊臉的發絲往後撥好後,視線又緩緩有了交集,這次,少了怒火,只剩信任。
凝視連放-,江若雅的心中不禁感到一股特殊的感覺充塞著──不似對弟弟的手足之情,也不像對朋友的關懷,而是一種介于朋友與親人之間的曖昧。
對連放-的吻,他不排斥;對他的摟抱,亦不反感,那麼,到底他將他放在何種位置上?
他對連放-的感情究竟是什麼?
想保護他、關心他,也想永遠看見他──難道,這就是愛上他的前兆了嗎?
過去的戀愛,總是女孩子主動要求,他的心在課業工作上,所以永遠處于被動的地位,如今他卻想要連放-陪在身邊,這便是愛上人的感覺嗎?
因為困惑,江若雅的眼神也透著一絲茫然。
向來理智又冷靜的他,竟因為連放-初次沒了頭緒。
「氣消了嗎?」連放-笑問。
讓他的聲音拉了回來,江若雅正色道︰「我沒生氣。」
「我沒說你生氣,不過適當發泄心中的氣是好的。所以,氣消了嗎?」
「嗯。」他抿唇回應。
「可以吻你嗎?」他雙手撐在雅的耳旁,俯身。
「不行。」
「為什麼?」不過分離一天,他便想念他了。
「這里是外面。」他淡淡表示。
連放-听了,嘴角隱隱浮現笑意,親了他的額頭──他們和好如初了。
「一身都是汗,這里離我家很近,要不要待會兒上我那里沖個涼?」他笑。
江若雅眯眼審視他。狐狸的笑,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不需要。」他推開連放-起身。他在打什麼鬼主意,用膝蓋想也知道。
「雅!」連放-摟著他的腰,唇辦黏在他的耳畔邊。「你從來沒到過我家,去坐坐,可以更了解我呢!」
被他徹底「了解」還差不多吧──
「放手。」
「雅」他咬住雅的耳垂,驀然遭受急速的攻擊。
江若雅臉色微紅地把連放-壓制在軟墊上。
「雅,你緊繃太久了,好好休息一天吧!」他好生勸道。
江若雅眼一眨,明白他是為自己好,遂地答應了。
再說,他無法否認自己也想去看看他住的環境。
「那走吧!」連放-得意地說。
沖過澡,江若雅穿著浴袍走出來。
「我的衣服呢?」江若雅的頭發微濕,沖過澡後,他的精神看起來此較好些。
「喔,我剛剛拿毛巾給你,順便幫你拿去洗了。」
「可是,我等會兒還要回事務所你有沒有衣服可以借我替換的?」
連放-听了,不免失望,他愛的人真是個工作狂!
「有跟我進房。」沒有也得說有,要不,被冠上個故意的罪狀,就糟了。
拉開衣櫥,琳瑯滿目的西裝與休閑服,連放-要他自己挑。
江若雅挑了一套,上半身勉強可以,但下半身連放-的身高足足高了自己十公分,長褲怎麼穿就是不合適。
坐在床上的連放-曉得江若雅對自己的穿著非常講究,便針對這點下手。「雅,反正我家的洗衣機是洗月兌烘一次完成,就等會兒吧,事務所不會跑了的。再說,也快中午了,想吃什麼?」
江若雅沒有反對,問︰「你家有什麼能吃的?」
連放-打開冰箱一看,幸好有未吃完的──火鍋夏天吃火鍋?這種事只有方耀光才做得出來。該死的!竟敢趁他不在,偷偷入境。
「火鍋。」
江若雅不置可否,于是兩人著手開始準備。
火鍋──果然是一種省事、省時、省得餓的最佳飽肚方法,尤其面對兩個都不擅廚藝的大男人,一個是味覺稍稍有點問題;一個是看不懂食譜里的中文字。
然後,兩人就這麼一個吃火鍋配牛女乃,一個吃火鍋配優酪侞,待吃飽喝足後,轉戰電視前,看著新聞台。
「宇喬真能平安吧?」
「放心,他命大福大。」
「範眾雲」
「他那人只做最有利的事情,而且那些證據並不是真的直接指向他,他找楊字喬只是想泄泄怨氣而已,不會真的有危險。」
「可是──」
可是之後的聲音還來不及出來,就讓連放-全給吞了下去。
一記深吻後,他凝視他的雙眸,道︰「別再說其他人的事情了,談談我們怎麼樣?」
「我們?」
「是啊,你現在對我,是抱持什麼感情呢?」
「我想或許真如你所說,我是因為沒愛過男人,所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愛男人,可是因為你是第一個除了課業工作外,讓我有主動想擁有的人」他訥訥地說。
「然後呢?」他的心愈來愈雀躍了。
「然後再給我一點時間吧!」
連放-神情一愣,差點沒掉了下巴。說這麼多話,只為要再給他一點時間適應?
若是過去,他早甩頭走人,那麼難搞的獵物,他情願舍棄,不過,眼前這一個他怎麼也舍不得啊!
江若雅說完,頭微微一偏,這時,連放-看見他臉頰有抹紅潤。
看見這樣也就夠了,至少雅有很認真地在思考它們之間的可能性。
「哪,要不要跟我上床試試?說不定你會改變主意呢!」
若真因為的關系而愛上的話,那他何需如此煩惱?
江若雅沒有答腔,只是一逕的笑。
那一笑,又讓連放-無法自拔地陷入饑渴的索吻中。
「上床吧!」被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江若雅如是說。
「雅!」以為自己的吻功了得,連放-驚喜過度。
江若雅含著優雅的笑容,說︰「我想睡了。」
笑容霎時尷尬得收不回。唉!害他空歡喜一場。
喀!
大門被人打開了,方耀光慢慢走了進來,後頭跟著連夜的聲音。
「方律師,你真的很厲害,最近我就接到不少電話,都是對叔有興趣的人打來的,而且听那些人的說話語氣感覺都好好喔,一定氣質也不錯,肯定是那種宜室又宜家的。你到底把征婚啟事貼在哪里啊?」連夜喜孜孜地說。
方耀光回了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你只要好好幫你叔叔做篩選工作就好,我不會害自己老板的。」
「說得也是,咦?」連夜盯著鞋櫃片刻,然後發出疑問的口氣。
「怎麼了?」方耀光走來跟著一起看。
「道雙是叔的鞋子。」
「然後呢?」
「是叔上次出門穿的」
方耀光表情有些不好。「現在卻在這里出現,就表示──」
連夜放聲大喊︰「叔今天回來了!」跟著蹦蹦跳跳輕輕打開連放-的房門。
方耀光連忙跟上要確定真假。
豈料,門一開,頓時青天霹靂!
連夜的一雙眸子眨呀眨的,儼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緩緩後退──
天!她居然看見光果的叔床上多了一個光果的男人──兩人相偎而睡,這畫面真是
真是
啊?才來到門口的方耀光馬上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他的老板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小夜?」見連夜一直退到自己身前,方耀光只得撐住她的背。
「天哪!我好想昏倒喔」她的叔竟然,竟然
「為什麼?」方耀光不解。
「八點檔不都這樣演?因為看見叔的床上有另一個男人,要表示極度震驚啊!」她正極力表演受到極度驚嚇的模樣。
「震驚?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連夜嘆口氣,雙手一攤。「有什麼辦法呢?最近學校要演話劇,我不趁有機會趕快練練,怎麼上去演女主角啊?」
解釋完畢,連夜又把目光落在床上的兩人臉上,雙手合十,露出一臉感受到他們幸福的笑容。
「瞧!他們睡得多安穩,這畫面真是,多麼美啊!」
方耀光將她拖了出去,順手帶上門。
這樣也吵不醒他們兩人,看來剛剛一定做了什麼「激烈」運動。
落坐客廳,連夜還沉浸在剛剛的畫面。
很早,她就知道叔的性向了。
叔也不對她隱瞞,除了公司與黑道的事不能說以外,其它的就好比壞掉的水龍頭一般,毫不保留對她傾訴,這也是為什麼她對叔的感情會那麼深的緣故,根本上,他們就像一對正常只差一個妻子的快樂家庭。
看著叔為了自己、為了公司,日也躁、夜也躁,她當然會心疼;又鑒于叔的花心,她才想幫叔找一個可以陪伴叔的「妻子」嗯,應該說情人──對,就是情人。
憑著叔的條件,她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上門,果不其然,家里的電話最近差點被打爆,讓她每天晚上都要「接客」到十二點,可是呢,入選的候選人,還要經過她篩選,呵呵!誰教她是「外貌協會會長」的主席兼會員。
若是連她這關都過不了,她深信以叔那種近乎挑剔的眼光也別想闖關成功,只是──現在怎麼叔的身邊無端冒出一個好看的男人呢?而且,還躺在叔的床上。
基本上,叔為了她,也為了他超高的審美水準,從不帶男人進屋,更遑論是躺在同一張床上了。
連夜偏過頭,怎麼想怎麼不對,加上她對那個俊美的男人又有似當相識的感覺。「嘖!我以前好像見過那個人說」
一旁看著雜志的方耀光回道︰「沒錯,你是看過」
「在哪?在哪?」
方耀光打開電視。「新聞里。」現在的新聞不但重復,還有連接性。
連夜連忙仔細盯著電視螢幕,努力找尋,果真,在一則議員賄賂的新聞里瞧見剛剛躺在叔身邊的男人。
「是律師?」
方耀光點點頭。
連夜一聲驚呼︰「咦?叔不是最討厭律師嗎?」經由陳秘書秘密通報,她知道叔的對象從沒有一個是律師這行業的。
「是啊。可是你叔叔還跟人家同居呢!」
聰明的連夜很快就意會。「難道說,叔說那個需要他幫助的人就是──」
「嗯。」他點頭。絲毫不在意自己剛剛又把老板出賣了。
「喔,為什麼不跟我說呢?」叔竟然對她隱瞞。
「每次他在外面多待一個小時,就讓你念上三個小時,你想他會跟你老實說嗎?」老板總要他誠實點,所以,他現在就很誠實了。
連夜想了想,道︰「都把人家帶進門了,可見是用了心的,但這下不就糟了嗎?」要是讓叔知道她私自替他征婚,這
「什麼糟了?」低沉的嗓音由兩人身後緩緩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