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識的那一那,他的一舉一動深深地擄獲住我的目光。
由他淺淺略帶溫柔的笑容里,我能感受到他對我的體貼;他優雅的肢體語言,莫名地令我怦然心動。
而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我清楚地瞧見自己喜歡他的倒影。
每天、每日,都在尋覓他那如煦陽般的笑容,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追尋他溫暖的身影來填補心中的渴望。
慢慢地,那種深愛著他的狂熱因子,正布滿自己的身體。
痛苦、甜蜜又無法自拔。
之後,我不停地自問──
為什麼呢?
怎麼會呢?
一日一回,問了一十八百零五遍,得到的答案是──沒有埋由!
找不到任何理由來約束自己的心跳,凍結自己的情感流向。
對于他──我始終無力。
從第一眼起,我就明白自己此生絕對不會後悔遇見他。于是乎,再次相遇後,我放任自己對他的濃烈情意。
不再疑惑──我真的愛上了一個男人。
在我心中,他是絕對的獨一無二。
幸福,從認識你開始!
冬意漸濃。
路上行人的衣著紛紛出現適當的改變,不過流行的成分依然居多;圍巾、短帽幾乎部成了身上的一種裝飾,是讓人來比稱頭、比造型的。
這其中,不包括一個身頎肩闊的少年。
即使大陸冷氣團剛剛壓境,少年仍穿著短薄的夏季制服,單薄的身子因為冷風刺骨而稍有顫抖。他雙手插入薄褲子里的口袋,緊緊貼著溫熱的大腿,試圖找回一點溫度,盡管隨意在路上漫步,他依舊抬首而行,一副絕不示弱的執拗樣。
但他的腳卻泄露了他一絲的無助──似無定向。
少年俊朗分明的五官實在很難讓人不去注意,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卻是濃濃的反骨味道,讓人不敢隨意靠近他;欣賞他的人,只得遠觀。
離開孤兒院後,上官一直是孤身一人,生活也都由他自己打理,半工半讀,好不容易才熬完一局中,但往後呢?
高中畢業後的日子呢?他實在不曉得了。
走一步算一步嗎?
他又該走到哪去?顧得了這、卻又顧不了那兒,他身心俱疲啊。
房東告知他房子租約到這個月底。身上沒錢可續約,又沒半個人可投靠的他,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但自尊心極高的他,絕不會去偷搶拐騙;那種下流事,他寧願餓死也不屑做。
餓死啊……也好吧,反正這世界少他一人也不會有任何變化,說不定閻羅王會看在他這輩子沒做什麼壞事的分上,來生賞他一個好命,那麼,他也就解月兌了。
上官想著想著,忽地,前頭的蚤動慢慢進入他眼底。
因為早熟,他全身上下再也沒有一絲好奇因子,有的僅是世故和老練;對于任何事,他很少有情緒反應。
現下,他也對前方的人聲鼎沸不甚在乎。而且,那也不關他事!就在他想繞過那一大群盲目無知的群眾,腦袋里又顧著想下一個落腳虛的事情之際,腳下一個不穩,不小心被由後而來的人硬生生擠了進去。
來不及抓住任何可支撐他身體的物體,他眨眨眼,回神時,才曉得自己竟然已經坐在大理石地板上了。而外頭仍是人擠人,不曉得在推擠什麼、爭什麼。
總之,無論他們爭什麼,都不會比他找不到落腳處還來得重要吧!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下,上官終于有想弄清楚的打算,他非是以牙還芽之人,但也絕對不信奉以德報怨。
「這位同學,你沒事吧?」
頭頂上傳來親切的詢問,上官理所當然地仰頭。這一變換角度,他看見一個戴著墨鏡、英挺的男人正朝他笑著。
不太習慣接受別人的善意,上官徑自起身,拒絕陌生男人仲出來的手。他靠自己過活很久了,久到不曉得何謂溫情。
「沒事。」他冷淡響應。
「看你的樣子不像是來『守門』的,要不要過來喝杯咖啡?這里提供的點心非常棒,我吃了不少個。」陌生男人雖戴著墨鏡,但聲音里的溫柔難以掩去,似天生、非刻意造作。
受到清澈聲音的誘惑,上官居然點了頭,連他也不清楚為什麼會輕易就答應。
「來,我們到那里坐坐。」見男孩答應,男人愉快地說。這下總有人陪他聊聊天了。
「他們在外面吵什麼?」
男人落座,為上官倒了杯香醇的咖啡。「喔!他們在守『天使』啦,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是來守門的,那就好,我偷偷告訴你,天使今天不會來了。」他的聲音有幾分得意。
天使?
這男人是腦子有問題嗎?從六歲開始他就不相信有天使了。
天便是什麼?不過是窮人為了制造希望而杜撰出來的神話。
他,不信。
男人瞧上官一臉困惑加上滿滿的不屑,開始解釋︰「此天使,非是天上有翅膀、帶著光圈的天使,而是一個攝影師而已,只是個取名和天使一樣。」
乍見到這男孩出現在場外的第一眼,就被他身上冷冷的寒意而震到。他沒想到一個少年的防備心竟然這麼高,連自己伸出的手部差點被凍住。
他不懂這男孩究竟受了什麼委屈,竟然排拒他人的意識如此強烈!
「既非天使,卻取這種名字,不顯得太做作。」
男人听了,似頗為贊同地點頭。「我也覺得有一點點啦,不過當時天使只是希望藉由他的鏡頭來捕捉這世上殘存的溫情畫面而已,其實他一點也不想當天使的說。」
「你認識天使?」針對男人的解釋,上官犀利地提問。
男人扯扯笑容,搖搖手。「不認識,只是踫巧有時間來這里看他的展覽。」
上官攏眉,被外面的人推進一個古怪的地方不說,又踫上一個奇怪的男人,他只覺得荒唐。
想走,腳步卻抬不起來,是否是因為這男人身上溫熱的暖流呢?男人全身上下都散發自然的暖意,使他不由自主地想更靠近……
離開孤兒院後,想對他好的人都是別有企圖,小到芝麻利益、大到出賣身體,他看得太多了,所以練就僅需一眼,即可看穿一個人對他的善念與惡念。
這男人,對他一點念頭也沒。
是怪,但他喜歡。
「咖啡要趁熱品嘗,快喝啊,我去幫你拿點心。」男人催著上官,徑自起身興匆匆地跑到點心區,拿了好幾塊蛋糕回座,笑容寫滿勝利。
上官望著他的背影,想著這男人是奇怪了點,不過倒不失為一個好人。多半一個人會真正對陌生人好,就表示他的心地很善良,這也是他長久生活在這個城市里所領悟出的定理。
「你喜歡巧克力嗎?我比較喜歡起士耶。」男人的唇揚得頗高,修長的手指指著其中一塊,興致高昂。
在他眼中,男孩的身高與身材不成比例,不算好模特兒,他覺得男孩應該再多吃一點。
男人的唇,泄露他的想法,上官一臉想笑。「嗯,你想吃就拿去吃吧,我不餓。」
再餓,也比不上月底的無處可棲身麻煩。
收回想吃的,男人推推眼鏡,往椅背一靠。「我剛剛吃了不少,這些是我為你拿來的,你要全部吃完才準走!」他好甜食的本性差點泄露。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上官毫不客氣,大手一抓,起士蛋糕瞬間不見。
很難想象他會和一個陌生人坐在一塊喝咖啡、吃點心,他想或許是今天他的心情寂寞,極度渴求有人陪在他身旁吧。無論是誰都好,只要有人願意關心他就好;又或許真是這男人的緣故,他身上的溫度頻頻流向自己,害他走不了。
看不見男人的眼楮,但他能感覺到墨鏡後的那一雙靈魂之窗此時會有多麼悔恨自己的假裝大方。
「真好吃!」上官故意恬恬自己的指頭,一副意猶未盡。
出乎意料,男人卻真大方地笑得挺開心。
「我就說好吃吧,你應該慶幸今天經過這里!」這里的甜食是他的最愛,見男孩喜歡,他放心了。幸好這時他還懂得笑。
男人的笑容很搶眼,很好看。
那笑容,意外地和善,意外地……漾進上官心底,濺起陣陣水花。
上官眼色一黯,覺得有些自卑。
比起自己,男人彷佛是天上雲,高不可攀。
「就算起士蛋糕沒了,你也用不著這麼難過吧?」男人就他的以為而出聲安慰。
「我不是在難過起士蛋糕沒了。」上官沒好氣道。這男人這麼蠢嗎?怎麼會認為他的難過是為了一小塊起士蛋糕,恐怕是他自己才會吧!
「那你干嘛沉著一張臉?」十幾歲的年齡應該正值青春放肆。
「我在煩惱我的未來。」話一出口,上官來不及掩口收回,他竟然把自己的心事說出口了?
打從有記憶開始,他不曾跟任何人訴過苦,只因他了解想要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但不知怎地,一面對這陌生男人,他便很想把自己的事情跟他說,听听他的意見──因為他有一副溫柔的嗓音。
再說,他們互不相識,說不定今天一別後,再也不會見面,那麼說說也無妨的,不是嗎?
男人雙手環胸,開始認真。「原來如此啊……你現在是什麼情況?」
「剛高中畢業。」
剛高中畢業,還穿著夏季制服,男人曉得上官必定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不過,他並不打算探究。
「既然如此,接下來就看你想過什麼樣的人生了。想繼續求學,就上大學;想找工作,就得開始買報紙。」
去!他還以為這男人會說出什麼教人震撼的大道理,沒想到也不過爾爾。
「你說的我都明白。」意思是他也用不著廢話了。
男人只手撐著下巴,一點也不在意上官的嘲諷。「既然都明白,那為何還要別人給你意見?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只有你有權利決定,問別人的意見何用?我們能改變你的人生嗎?如果你已經確立自己想要走的路,就不要再躊躇,一步步地慢慢朝自己的目標前進,這才是正確的,而不是成天唉聲嘆氣,期望別人給你意見,不過倘若你是想得到暫時的刺激,就另當別論。以上,是我個人一點小感想,听听就好。」語末,男人還笑了笑,一改之前的嚴肅。
他錯了,這男人看似溫和,其實非常有自己的主見。
一針見血地扎到他的痛腳,怡到好處,不浪費半字。
「你說話真直接!」
「要看面對什麼人。你還年輕,有本錢听重話,不是嗎?」男人端起咖啡,啜一口,浪費太多口水,得補回一些。
「我茅塞頓開。」上官笑了。
「那就好。」不枉他的口水。
男人的打扮非常高雅,看得出是上流人士,舉止有禮、用字遣詞也非常得體,應該受過良好的教育。
若想和他並肩一塊,自己勢必也得努力一番了。
男人既然在鼓勵他,那麼,他會努力上進給他看,讓他認同!
「我……能不能看看你長什麼樣子?」突然,他好想看看墨鏡下的那雙眼楮生成什麼樣。
听見上官的請求,男人先是一楞,繼而才摘下墨鏡。
男人的動作緩慢幽雅,上官的心跳卻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明明曉得對方是個男人,沒什麼好期待,但是,他的心頭就是莫名其妙地小鹿亂撞,不知何故。
尤其,當他捕捉到男人清澈的雙眸後,呼吸乍然停止──
天!他從沒見過那麼充滿中性美的男人!
柔合女性的柔美、男性的俊逸,混合成一個新的個體出現在他面前,漂亮得不像這城市里的人,反倒像個隨時會離去的過客──飄忽又難捉模。
上官好不容易大腦恢復運作,他吞吞口水,雙目仍緊緊瞅著對方不放。
男人見過太多對他長相有好感的人,但從沒見過情緒表達那麼清晰的。或許是因為他的年齡吧,年紀輕的孩子比較不懂得收斂不該出現的反應。
應該反感地,他卻反感不了。誰教這男孩的目光灼灼,毫無任何邪念又認真得很,他很難厭惡。
他一手-著口,臉色泛紅,略帶歉意地拉回上官失神的凝視。
「呃,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明目張膽地看著我,人家……會不好意思的耶!」口吻還故意裝三八。
經對方一提,上官才自知自己出了丑。
「抱歉!我不曾那麼專注地注視一個人,因為你……你……」不行了,若再說下去,肯定會造成對方的不悅。
男人重新戴上墨鏡。「我也天天照鏡子,你的反應,我習以為常了。」
一陣沉默。
上官把剩下的咖啡飲盡,咖啡對他來說也算奢侈品,平常很難得有機會喝到,他並不是小器的人,只是這杯咖啡是男人的好意,他想好好收在心上。
「小帥哥,這里還有兩塊蛋糕,拜托你吃了吧。」若他再不吃,他恐怕會把剩余的蛋糕盡掃入自己的吐子里。
上官點點頭,默默地吃。男人剛剛不太明顯的冷漠著實刺傷他的心,他只是想稱贊而已啊。
「看你正在發育,沒事就要多吃飯,才會長得又高又壯,曉不曉得啊?什麼都能省,就是餐費不要省。」開了第二個話題,男人像個老媽子不停叮嚀。
听在上官耳朵里卻是無比幸福,他笑意盈盈地,很少有人出自真心關懷他。忘卻之前的小小不愉快,此時的他可是愉快得很呢!
「別老是笑,還剩最後一塊。」男人自然不清楚上官心里在想什麼,他只在意最後一塊蛋糕落在何方。
「是。」
「糟!」男人不經意眼光放遠,低喊一聲,隨即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怎麼了?」上官不明所以。
「沒事……」才怪!他遠遠地就看見學長的車子,想必是來逮人的,他再不快點走,下場恐怕會恨慘。「我得走了!」偷跑出來的後果,他才不敢想象。
上官跟著起身,臉上寫滿明顯的不舍。「你……要走了?」
「嗯……趕時間。」看見男孩身上的夏季制服,他一陣心疼地說︰「今天氣象說有冷鋒來襲,你還穿那麼少是不行的,這件外套就先暫時湊合著穿,別著涼了。記得吃完蛋糕才能走哦!再見。」
看見學長已經氣沖沖地下車了,男人不敢再多留,一溜煙地也往後門逃去。
剩下上官繼續孤伶伶地。
他身邊的溫暖頓時被怞成真空,令他覺得適才的暖意美得像個假象。
他還想跟他多說一些話,還想再多認識他一點,而且,他也還沒問他的名字……結果,男人果然就像不留痕跡的過客一般,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沒了他的陪伴,就算再怎麼美味的蛋糕也入不了心,上官離開座位,正想步出展覽場之際,一抹好奇心頓時揚了起來。
男人說是踫巧有時間,所以才來展覽場,但為何偏偏挑上天使的?應該不只單純地有空。
他和他,僅剩這個展覽場的聯系了……
為了抓住最後的機會,他一旋踵,回轉場內。
任可渺小的幾會,也不願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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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只是在展覽場外的休息區而已,沒想到走入真正的展覽場內,才看見也有不少人停留在此。每一張相片下,或多或少都聚集一小群民眾。
誰是天使?他沒多大的興趣,他只想找有關和那個男人的聯系而已。
經過一張又一張的相片底下,由原先的漫不經心到最後的駐足停留,上官一改先前的不屑,此時的他對天使是非常敬佩。
這次的展覽,是天使的初次個展,展的全是城市的縮影,主角是人類,一個個溫暖多情的人類。
在一張名為「背後」的相片里,上官看見一絲的光明。
沒想到在天使的鏡頭下,竟能捕捉到這座孤冷城市的溫暖一隅。過去的日子,他都不曉得人和人之間原來也有這麼多看不見的溫情存在,原來是他的視線太過狹隘,看不見另一些人對他的善意,導致他現在的孤僻成性。
天使不愧是天使!是希望的象征。
他鏡頭下的溫暖,他確確實實感受到了。
慢慢地繼續移動腳步,上官來到最後一張相片前。
第一眼,他便認出相片里的主角是剛剛陪著他喝咖啡、聊天的男人。
那個全身上下充滿光明、溫情的男人。
他一身白,跪在朦朧的細雨里,肩頭垂下,但朝天仰起頭的姿勢似乎是在表現對任何事的不認輸。
莫名地,男人的神情觸動他心靈深處的禁地,他的寂寞正一點一滴地釋放,全身上下的神經也因他而變得溫熱起來。
沒來由地,他好想伸手觸模相片里的主角,更貼近溫暖的光明……可是管理員卻制止了他。
管理員冰冷的聲音暫時克制他的沖動,但卻關不住他想認識這男人的心,上官低頭一瞥,看見介紹照片的小紙片上出現的標題寫著「心非」兩字,其它的什麼他沒寫了。
「心非……」
關于心非──他想不出有任何意義。
或者,心非是他的名字?可能嗎?
完全沉溺在相片里,直至管理員呼喚他,上官才回神,為心非心動的情緒仍舊興奮。
「抱歉,我們要關了。」
「請問,這張相片也是天使拍的嗎?」
管理員搖頭。「我只是管理員,不清楚。你要不要明天再來問這里的櫃台小姐。」
「謝謝。」得不到答案,上官有著數不盡的失望充塞心間。
罷了,管理員也說了,說不定明天的櫃台小姐就能回答他的問題。
臨走之際,他又回頭多看兩眼「心非」,最後才把剛剛男人給他的外套披上,緊緊地抓著袖口。
他知道今天的冷鋒會有多冷,但那個男人給他的溫暖卻足夠他整個冬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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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就算上官用盡方法,也得不到有關那個男人和那張相片的任何消息,間櫃台小姐,一問三不知;問解說員,也是搖手兼歉然。最後,他放棄了,放棄在展覽場找尋他的蹤跡,因為接二連三天,都不曾再見過那個男人的影子,他失望了。
卻又不死心地想將希望轉向其它地方──同為這塊土地上的人,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找到他!
今天,是展覽的最後一天,他依舊前來報到,身上穿的是男人借他的長外套,既保暖又好看。
「小娟,-看,這男人好好看,是哪一家經紀公司的模特兒呢?」
「天使拍的,就要問天使了,我怎麼知道?」
「可是只有一張耶!他會不會只是天使的朋友而已呢?」
「!就算只是朋友,經過天使之手,我相信不久之後他也會出名的,放心吧,小姐。走了,該回去了,待會兒還要補習耶。」
「小娟,走慢點,等我!」
身旁兩位女學生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被上官听見。是啊,他差點忘了另一個管道──模特兒,說不定他正是某家經紀公司的模持兒,他怎麼沒想到這點呢?
除了模特兒以外,還有攝影師這一行業。既會成為天使鏡頭下的主角,相信天使對他肯定有印象,反正只要進了這兩個行業其中之一,要找人就容易些。
不知道男人的名字,上官決定稱他「心非」。
「心非,我一定會找到你,我發誓!」上官看著照片,心中升起無限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