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cleAngel,我每天乖乖上學,回到育幼院便寫功課,照顧弟弟妹妹,我很用功讀書喔!這次段考,我又考了第一名,是不是很值得嘉獎呢?
那你呢?你都在做什麼?
我正學著在波浪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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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波浪上跳舞?」前來專訪的記者吳春麗好奇地揚眸。「那是什麼意思?沖浪嗎?」
于香韻嫣然一笑。她笑的時候眉眼彎彎,猶如天邊初升的新月,既清亮又柔和,吳春麗不覺看得愣了。
「我剛開始也不懂,後來他寄了一袋剪報給我,我才恍然大悟。」她打開辦公桌怞屜,取出一張圖表,遞給吳春麗。
吳春麗這才醒神,接過來看,才發現那是一張股市走勢圖。
「你瞧這些彎彎曲曲、上下起伏的線,是不是很像波浪?」
「對耶!真的很像。」吳春麗眼眸一亮。「所以他的意思是他在研究股票市場嗎?」
「不錯。」于香韻點頭。「我年紀漸漸大一點後,他偶爾會跟我講一些投資常識,也鼓勵我拿一些存款到股市投資,他推薦的股票,穩賺不賠。」
「這麼厲害?」
「否則你以為我哪來的資金連開三家餐廳?」于香韻淺淺彎唇。「就算我十五歲就開始工作,也存不到這麼多錢。」
「資金當然是一個因素,但于小姐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吳春麗笑道。
說起于香韻,在餐飲界可說是一則傳奇,從十五歲那年開始在餐廳端盤子,十八歲有了第一輛自己的餐車,二十一歲貸款開了第一家餐廳,然後短短幾年內,又開了第二家、第三家,年紀輕輕,已然撐起自己一片天。
「……如果不是你才干過人,‘水晶餐飲娛樂集團’的劉董事長也不會千方百計挖你來水晶飯店當餐飲部總監了。」
听聞記者小姐的盛贊,于香韻也不推辭,很從容地接受。這幾年在商場上打滾,她知道過度謙虛有時反而令人看輕,並不一定是明智之舉。
「于總監目前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吳春麗繼續訪問。
「我啊……」于香韻笑容微斂,眼潭驀地漫開迷離的霧——她最大的心願,正是她的天使唯一不肯許給她的願望。「我希望有一天能見到他。」
「這個他,是指你的UncleAngel嗎?」
「嗯。」
「好浪漫。」吳春麗笑著在筆記本上振筆疾書。「這個願望如果刊登在我們雜志上,台灣肯定會有一票男人因為吃醋而心碎吧?」
于香韻但笑不語。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應該早就心碎了吧?听說于總監現在正跟劉董事長的孫子劉至風交往,是嗎?」吳春麗乘機探問八卦。
「感情的事太隱私,可以恕我不回應嗎?」于香韻打太極。
吳春麗一笑,知道眼前的女強人不願緋聞模糊了這篇專訪的焦點,她識相地站起身。「今天謝謝你,于總監,百忙之中還怞空接受我的專訪。」
「不客氣。」于香韻大方地與記者小姐握手。「我送你出去。」
兩個女人一面走,一面閑聊,吳春麗說想順便參觀水晶飯店這次配合附近的游樂園所舉行的美食電玩季會場,于是于香韻便帶她到一樓餐廳。餐廳的主題布景結合目前大受歡迎的RPG電玩游戲,布置成一座神秘地宮,牆上掛著巨幅海報,走道錯落站著幾尊大型人偶,就連菜單也特別配合游戲來命名,讓食客在品嘗美味料理之余,也能享受不一樣的樂趣。
「這個主意真的很棒,于總監,一定能掀起市場話題。」吳春麗興致勃勃地到處拍照。「你介意我采訪一下工作人員嗎?」
「不介意,請便。」
吳春麗四處進行訪問的時候,于香韻也召來餐廳經理和主廚,討論相關的活動企劃,才剛交代完畢注意事項,只見一個身材挺拔帥氣的男子走過來。
「香韻,哈!」他熱情地招呼。
于香韻一驚,迅速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吳春麗,見她沒注意,連忙將男子拉到角落一株大型盆栽後。
「至風,你怎麼來了?」
「女乃女乃說你最近忙著辦電玩美食季,快累壞了,所以我來看看你嘍。」劉至風眨眨眼,笑容爽朗中帶著幾分稚氣,他順手攬過她的腰,掂了掂。「好像真的瘦了,該不會都沒好好吃吧?」
「放開你的賊手啦!」于香韻嗔睨男友一眼。大庭廣眾的,他居然當場吃她豆腐,讓記者小姐發現可就不妙了。
「干麼那麼凶?」劉至風舉高雙手,扮無辜。
「我是不想周刊上刊出我們倆的八卦。」
「讓他們登有什麼關系?反正你遲早也是我的人,趁早昭告天下也好。」劉至風嘻嘻笑。
「誰說我是你的人了?」于香韻眯起眼。「在UncleAngel認可你以前,想都別想。」
「又是UncleAngel?」提到這個人,劉至風就頭疼。「他到底是怎樣?為什麼好像對我很不滿,死都不準你答應我的求婚?」
「因為他說,你不適合我。」于香韻笑聲清脆,眼色很俏皮,勾著幾分女人特有的嬌媚風情。
劉至風心弦一動,忍不住手癢,猿臂一探,就想再次將這可人兒摟進懷里,可惜他動作快,于香韻閃得比他更快,靈動縴巧的倩影逗惹他心猿意馬。
他惱了,火氣全發在女友那個未曾謀面的助養人身上。「好,既然他說我不滴合你,那誰適合?」
「這個嘛……」于香韻轉動眼珠,故作神秘地沉吟,正當劉至風感覺自己的胃口被吊到最高點時,餐廳內忽地警鈴大作。
「怎麼回事?」于香韻警覺地蹙眉,繞出盆栽,剛走沒兩步,天花板的灑水桑統便啟動。
水柱當頭淋下,將餐廳內眾人驚得呼聲四起,人人狼狽,淋成落湯雞。
「大家鎮定一點!」于香韻努力在一片水煙蒙蒙中睜開眼,打開無線電。「這里是餐飲部,我是于香韻,發生什麼事了?」
「于總監,我們還在查,可能是有人玩火吧?」
「快把原因找出來,排除緊急狀況,安撫被驚動的客人——」話語未落,一個小男孩忽地尖叫著朝她腿部撞過來,她一時重心不穩,身子往後仰倒——
一雙溫暖的男性臂膀,穩穩地接住她。
她驚魂甫定,揚起沾染水珠的羽睫,望進一對墨深如潭的眸子里。
那眼潭深邃且知性,嵌在一張好看的臉孔上,濃密的眉斜飛如雲,英挺的鼻梁是山,垂落額前的濕發又翻飛似浪,形成一幅性感的風景。
他是誰?
于香韻心神恍惚,這一刻,無法思考,只能沉溺。
「站好。」他扶正她,確定她重心穩了,才松開她,右手拂離她腰線前,似乎微妙地多逗留了一秒。
她仍傻傻望著他。
「于香韻,是嗎?」他啞聲問。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驚愕。
他不答話,別過眼,嘴角勾起的笑弧似感嘆似自嘲,道不盡復雜意味,兩秒後,他逕自轉身離去,瀟灑一揮手算是道別。
于香韻茫然注視他俊逸的背影,他行路的姿態優雅貴氣,我行我素,教人看著不覺心悸。
「那家伙是誰?」劉至風來到她身後,語氣薄染酸味,男性的斗爭本能霎時覺醒。
「是梁冠雅!」吳春麗也湊過來,驚奇地道出男人的身分。
「梁冠雅?」于香韻心神一凜。「就是那個號稱‘獵鷹’的企業並購高手?」
「不錯,就是他!」吳春麗用力點頭,雙手合十,眼神乍亮,閃爍著少女般的痴迷。「他是飯店的客人嗎?為什麼會來這里?」
「我想收購貴公司。」
梁冠雅開門見山,玻璃鏡片後的墨瞳直視坐在辦公桌前的貴婦人。
貴婦雖然上了年紀,鬢發微微斑白,但眉宇之際風韻猶存,看得出年輕時必然顛倒眾生。
她,便是「水晶餐飲娛樂集團」的董事長,劉玉萍。
「梁先生。」劉玉萍神色不動,翻看著梁冠雅方才遞上的名片。「初次見面,便說出這種提議,不覺得太唐突嗎?」
梁冠雅不著痕跡地微笑。「我想大家都是明白人,用不著拐彎抹角了,劉董事長想必早就听說我在市場上大量收購貴公司的股票。」
「我的確听說最近有人對我們公司很感興趣。」劉玉萍不置可否,盈盈起身,來到落地窗前。「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直到最近才出手?你半年前就已經來到台灣了,不是嗎?」
「那時候我們的目標是另一家公司。」
「那為什麼現在會看中我們?」劉玉萍攏了攏圍在旗袍上的白色狐毛披肩。「我們‘水晶集團’這幾年幾乎都處在虧損狀態,不是什麼值得獵取的好獵物。」
「錯,就因為‘水晶集團’經營狀況不佳,才更適合我們私募基金出手,何況你們還有水晶飯店這家金雞母。」
劉玉萍聞言,眯起眼,打量眼前神色淡漠的年輕人。
看來他早就把「水晶集團」內部的營運跟財務狀況都打听清楚了,是誰告訴他的?她顰眉思索,腦海中晃過董事會一張張臉孔。是否已經有人與他暗渡陳倉?
仿佛看透她腦中思緒,梁冠雅主動聲明。「我們除了在市場上收購貴公司股票之外,也跟幾位大股東建立了合作默契,目前至少能掌握董事會兩席董事。」
兩席?
劉玉萍呼吸一凝,眼神瞬間銳利如刀,割過梁冠雅雋雅的面龐。「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有人會傻到自掀底牌嗎?
「因為我希望能與貴公司合作。」相較于她的緊繃,梁冠雅顯得輕松自在。「我希望這次並購是在雙方互惠平等的原則下,達成協議。」
互惠平等?劉玉萍冷哼。「你的意思是希望我乖乖把公司賣給你們?」
「這對我們彼此都好,不是嗎?」梁冠雅淺笑從容。「至少不用在市場上殺得血流成河。」
「我不會將公司拱手讓人的!」劉玉萍厲聲撂話。「‘水晶集團’是我丈夫一生的心血結晶,我再怎麼也不能讓它落入外人手中。」
「我們會更有效率地經營——」
「你們會將它拆成一塊塊,分開叫賣!」劉玉萍反駁。私募基金愛玩什麼把戲,她清楚得很,他們就像禿鷹,將買來的企業分尸,整頓後轉賣給他人,賺取豐厚價差。
「劉董的意思是,你堅決不肯跟我們合作?」
「沒錯!」
「我明白了。」梁冠雅緩緩點頭,斯文地推了推鏡架,俊唇淺淺牽起一彎難以形容的弧度。「這麼說,我只好發動敵意並購了。」
劉玉萍一震。「你說什麼?!」
「我說,我會發動敵意並購。」他淡淡地重申。
劉玉萍戒備地咬牙。這年輕人不簡單,竟能以如此平和的口氣宣戰,他全身上下,透不出一絲殺氣,卻令她的神經不由自主地繃緊。
「你……是查理派你來的吧?」劉玉萍嗓音輕顫。「他到底想怎樣?」
「你知道我師父?」湛眸點亮一抹興味。
「你們這對名動紐約華爾街的師徒,誰不知道?」劉玉萍暗自深呼吸,平定焦躁的情緒。「听說查理栽培你二十年了,你是他養子吧?」
「我是他徒弟。」對外,梁冠雅只承認他跟梁查理的師徒關系。
「是他派你來收購‘水晶集團’?」
「是。」
劉玉萍秀眉收攏,正欲發話,辦公室門扉忽地叩響。
「進來!」她揚聲喊。
推門進來的是于香韻。她步履輕盈,翩然走向劉玉萍,一時沒看見站在一旁的梁冠雅。
「董事長,我來跟你報告,剛剛的火災意外已經排除了。」
「是怎麼回事?」
「是一個小男孩在餐廳廁所里玩蠟燭,觸動了警報器,我們已經整理過現場,也對受到驚嚇的客人致歉,目前並沒有任何一位房客提出抗議。」
「沒有就好,吩咐底下人小心一點,以後這種事不要再發生了。」
「是。」
于香韻眸光流轉,這才發現角落里一道狹長的陰影,她好奇地撇過頭,無預警地再次墜入那雙知性的墨潭里,呼吸瞬間斷凝。
這回,他戴著眼鏡,無框的黑色鏡架,顯得很雅痞,很書卷味,很不具侵略性,除了發綹依然微濕外,身上的西裝已經換過一套,干爽整齊。
他換過衣服?莫非他真是水晶的住客?
「梁冠雅?」她試著喊他,卻覺得出口的嗓音有些陌生,似有一點點沙啞。
「你知道我是誰?」听聞她直呼他的名字,他仍倚在牆邊,一派閑散,唯有插在西褲口袋的手,微微縮緊了下。
「剛才有人跟我介紹過你。」還用了一串天花亂墜的形容詞,將他捧成天上有、地上無的絕世優質男。
「是嗎?」他緊盯她,注意到她玫瑰色的唇角噙起一絲嘲弄。
「香韻,你們認識?」劉玉萍觀察兩個年輕人的眼神交會,眉宇糾結。
「不認識。」于香韻解釋。「只是火災警鈴響的時候,梁先生也在餐廳。」她頓了頓,又轉向梁冠雅。「請問梁先生是我們飯店的住客嗎?」
「是,我住在貴飯店的villa。」
「你住在這兒?!」劉玉萍驚愕得拉高聲調。
「董事長,有什麼不對嗎?」于香韻忍不住奇怪。
劉玉萍沒理她,逕自瞪視梁冠雅。「你什麼時候住進來的?」
「昨天。」
「你該不會是為了探查敵情吧?」
「我需要得知的關于貴集團的一切資料,都已經掌握在我手里。」
「既然如此,你何必特別入住這里?」劉玉萍口氣愈發嚴厲。
「我自有我的考量。」梁冠雅溫文一笑。「關于這一點,應該不必對劉董事長報告吧?難道貴飯店有干涉客人的習慣?」他清淡地說,一面拿起五斗櫃上一尊有著寶藍色羽翼的水晶天使,在手中把玩。
怎麼有人可以在和氣地微笑著的時候,姿態卻顯得如此輕慢?
于香韻微微顰眉,忽然能明白為何董事長在面對他時,會藏不住惱火了。「梁先生,請問你來找我們董事長,到底有何目的?」她直率地問。
「他是來收購‘水晶集團’的!」劉玉萍懊惱地接腔。
「什麼?」于香韻一愣,不敢相信地瞠視梁冠雅。
他察覺到她清銳的視線,隱隱勾唇,將水晶天使放回原位,好整以暇地走來她面前,低頭俯視她——
「我來並購貴公司,于小姐。」幽邃的眼潭,浮著她不能分辨的粼粼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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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董事長辦公室後,基于對飯店住客的禮貌,于香韻雖有些不情願,仍是送梁冠雅搭電梯下樓。
「我想買下貴公司,于小姐很生氣嗎?」梁冠雅打量她冷凝的容顏,刻意用一種悠哉的口氣問。
她瞥他一眼。「‘水晶集團’是已過世的老董事長的心血結晶,尤其是這間飯店,是他創業的起點。」
「你的意思是,劉董事長為了守護丈夫留下的事業,絕不可能將公司賣給我嗎?」
「不錯。」
「劉董事長的心情我很了解,我問的是你。」
「我?」她一愣。
「我並購‘水晶集團’,會為你帶來困擾嗎?」他淡聲問。
為什麼問她這樣的問題?于香韻不解,望進他深不見底的眼潭里,心口又奇異地收縮,她急忙收回視線。
「身為水晶的員工,我當然不希望公司被外來者並購。」
「只是換個老板而已,于小姐不必太擔心,像你這樣優秀的人才,我們絕對會盡力將你留下來。」
「我不是擔心會失業。」她蹙眉。
「是了,我差點忘了。」梁冠雅若有所指地微笑。「于小姐自己名下就開了三間餐廳,應該是不希罕這份工作。」他頓了頓。「只是我很好奇,既然你自己的餐廳經營得不錯,為什麼還要接下水晶飯店這個餐飲部總監呢?」
「我自有我的考量。」她將他方才說過的話嗆回去。
犀利的反擊教他眉葦一飛,輕聲笑了。「看來你比我想像的還更倔傲一些。」
想像?他沒事干麼想像她?
于香韻困惑地窺視身旁的男人。「梁先生好像很了解我?你事先調查過我嗎?」
他停頓一秒,無聲地笑。「我說過,‘水晶集團’所有我需要知道的一切資料,我都很清楚。」
「包括我?」
「當然。」
她悄悄咬唇,很不喜歡這種遭人看透的感覺,而她對他的認知,卻只有記者小姐一陣天花亂墜的稱贊。
她知道他是有名的企業並購高手,很早便在紐約華爾街闖出名氣,栽培他的師父梁查理是業界的傳奇人物,而他青出于藍,毫不遜色,師徒倆在美國募了個金額龐大的私募基金,投資標的遍布全世界。
他作風神秘且低調,外界幾乎無法窺探他的隱私,美國不少月兌口秀的名主持人想訪問他,卻總是被他打回票,來到台灣後,也只有一家知名商業雜志的記者成功得到他的首肯,進行采訪,但時間也不過短短半小時。
而整篇采訪稿除了盛贊他能力卓越,氣質俊雅,目前仍是個感情處在真空狀態的鑽石級單身漢外,其他關于他的一切,依然成謎——
電梯門開啟,于香韻伸手按住開門鍵,禮貌地對梁冠雅頷首道別。「梁先生,祝你住宿愉快。」
他卻不肯走出電梯,懶洋洋地倚著牆面。「于小姐不送我回Villa嗎?」
送他回Villa?他以為她是他的貼身隨從嗎?「如果梁先生需要人帶路,我可以請服務生幫你。」
「我只想要你。」他凝定她,直率的口吻听進她耳里,卻是繚繞不盡的曖昧。
她氣息一凜,瑩白的耳殼不自在地烘暖。「梁先生,你可能誤會了,我是餐飲部的主管,不是客房部的,如果你需要任何住宿相關服務——」
他不慌不忙地打斷她。「我只希望你送我一程,這要求很難嗎?」
「你——」她瞪他,粉拳暗暗收緊。
「這麼簡單的服務,貴飯店都做不到嗎?我可是VIP客人。」他淡淡地又射一記冷箭。
她胸口刺痛,指尖偷偷掐進掌心里,深吸口氣。「梁先生,你真的想收購‘水晶集團’?」
「是。」他點頭,似乎不意外話題會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你以為你想要,我們就會乖乖賣給你?」
「我不會這麼自以為是。」他聳聳肩,伸手閑閑地調整了下鏡架。「不過我想要的獵物,從來沒有到不了手的。」
于香韻一窒。
還說他不自以為是?這個男人根本傲慢透了!
她不悅地咬牙,正思索該如何挫挫他囂張的銳氣時,他忽地傾過身來,雙手抵住電梯牆面,將她困在他堅韌的臂彎里。
純男性的氣息放肆地侵略領空,她身子一顫,瞬間不能呼吸。
「你、你想做什麼?」
他沒立刻回答,俯下頭,一寸一寸地接近她,她不覺也一寸一寸、窘迫地直往後縮。
每靠近她一寸,他鎖定她的眼神便更深沉,更復雜,更具探索意味,仿彿當她是某種絕世珍稀的小動物,非要研究個透徹不可。
許久,似是看透了她無法抵抗,那薄銳的嘴角忽地淺淺地、很氣人地勾起——
「就當是監視敵人,于小姐,你願意送我一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