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烈商擁著無缺返回廂房休息,無缺看著他的俊容,內心仍十分擔憂地道︰「我好怕……」
她真的好怕會失去他,她直的希望與他長久生活在一起,但對于自己的未來,她沒有把握,只有害怕。
「怕什麼?你怕‘死靈’會捉你回去?一切有我,你用不著擔心的。」南烈商再三向她保證,他一定會守候著她。
「不,你不知道老爺子的殘忍,以及武功之高超。我背叛了組織,老爺子絕對不會放過我的。」老爺子的心狠手辣,手段之殘忍,她見識過多次,所以她十分畏懼老爺子。
「不然呢?你可是打算再回去那里?繼續為他殺人?」南烈商突然有些情緒失控,朝她低吼。
「不……我只是怕我會連累你,如此而已……」被他突然的低吼給駭到,她委屈地輕聲告訴他,「我……真的怕會連累你……」
南烈商一听,心中無限悔恨。「對不起。」他輕撫著無缺的臉龐,「是我不好,不該一時情緒不定,嚇到你了……對不起。」
他真的不願無缺再回「死靈」,成為殺人工具,永遠沒能自由、自主。
「不,我是真的想和你永遠在一起,只是……我怕這一切終會是我的一場遙不可及的夢。」她垂下眼瞼,心中仍有著「死靈」和老爺子的陰影。
老爺子曾經說過,她的雙手已沾滿多人的鮮血,是個劊子手,她如何配得上南烈商呢?
南烈商一瞧見無缺眉頭深鎖、心神不定的模樣,便可猜出她的心思。「你又在想些什麼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對于你的愛嗎?」他輕搖著她的肩頭,令她不得不去正視他就在這里,心也全放在她身上。
「我……」無缺瞅著南烈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你……可否願意听我訴說我的過去?」她打算將自己的一切全告訴他,沒有任何隱瞞。
南烈商擁著她坐到床上,輕吻著她的前額,溫柔地說︰「我很開心你願意告訴我你過去的一切。」無論她的過去如何,他仍會全心接納她。
看著深情待她的南烈商,無缺的內心涌起無限暖意,她此生能夠遇上如此真心愛她的人,已無遺憾。
「我從小就沒爹沒娘,是由一位好心的老乞丐扶養長大,直到四、五歲時,某夜來了一名身材矮小的老人,見我骨子好,適合練武,便把我強行帶離乞丐身邊。在他那里,我每日除了練武還是練武,若沒達到他的要求,除了挨一頓鞭子之外,就是毒打一頓,時常身上都帶著傷口練功。」回想起過去的一切,仍令她感到無助和害怕。
南烈商听到此,全身已散發出駭人的怒氣,手掌亦不自覺地握緊並青筋暴起,眼神更是冷冽得駭人。
無缺自然是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出的怒氣,她輕撫著他的手,要他平息心中的怒火。
南烈商在無缺的安撫之下,心中高張的怒火這才稍微平息一些,聲音因怒氣而顯得有些低沉,「然後呢?」
「我在及笈之年,便被老爺子派去執行任務,去殺了杭州城內某戶富商的第四任姨太所生下的男嬰,而委托人正是那名富商的元配夫人。身為‘死靈’的殺手,在每次出任務時,都一定要服下老爺子的七日斷魂丸,七日內一定得完成任務,才得以回去‘死靈’。」
「若沒有達成任務呢?」南烈商問出心中疑惑。
無缺一听,幽幽地說道︰「若任務失敗,就不必返回‘死靈’向老爺子拿解藥了,因為老爺子絕不會讓無用之人活著。」他們永遠只能夠任務成功,不得失敗。
南烈商沉默不語,任由無缺繼續說下去。
無缺看著自己的雙手,宛如看見手上正沾滿了她以前所殺害那些無辜人們的鮮血。
「我殺了許多無辜的人,我如同劊子手,我對不起他們呀!」說到此,她也不停流淚,令人見了格外憐惜。
「錯不在你,別哭。」南烈商將她擁入懷中,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
她的淚水令他心疼,而她的過去則令他痛心。
她不該成為「死靈」的殺手,他應該要更早遇到她的,但是千錯萬錯,全都是那稱為老爺子之人的不是。
他絕對不會再讓無缺回去那里的,絕不!
無缺枕于南烈商的懷中,傾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這令她心情平靜許多,幽幽地再度開口,「我原本是位冷酷無情的殺手,殺人如麻,死在我手中的不止數十人,但是……遇上了你之後,我的心境整個都變了,所以也願意將處子之身獻給你,留下我今生最美好的回憶……」
「別胡言!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等著一同創造更多美好的回憶。」他不願她談那些感傷的事,連忙俯,在她的紅唇上印下一吻,制止她說那些他不愛听的話語。
許久之後他才放開她的唇,無缺漲紅著一張俏瞼,嗔道︰「你還是那麼霸道。」說是這麼說,她還是喜歡他的霸道。
「告訴我,你為何要前來別館?可是和元富商行有關聯。」事到如今,他打算把一切全弄清楚,並開始衡量未來的一些行動。
無缺瞪大了眼,看著南烈商好一會兒後,這才嘆氣道︰「唉,什麼事情都無法瞞過你呀!沒錯,我這次正是執行元富商行何富所委托,潛入別館內偷取你們今年的帳本,以及……要你愛上我。」
南烈商挑眉問道︰「喔?為何要如此做?」要他愛上她,這似乎是個奇特的委托。
「因為你愛上我之後,再由我來殺了你,死在最愛的人手中,必定是無比的絕望和痛徹心扉。」
「那麼……然後呢?」他輕撫著她的唇。
「我卻愛上了你,背叛了組織。」她撫上他的俊容,向他訴說心中的愛意。
「你可後悔愛上我?」一旦愛上了他,她必定會有一段艱辛的路途要走,而他一定會為她排除萬難,非要她留在他身邊。
「不,我一點也不後悔,更是慶幸能夠遇見你。我再也不要回‘死靈’,嫁與你為妻是我的幸運,我要生生世世與你相隨。」她之前早已立誓,若她沒死,便願與他做對生死相隨的夫妻,此誓、此言絕不變。
「我愛你,無缺。」他俯身吻她的紅唇,許久後放開她,告訴她,「你可知我為何要為你取名無缺?」無缺輕搖頭,表示自己毫無頭緒。
「因為打從我第一眼看見你了,便要定你了,不管你是什麼來歷,而你又說你沒有名字,于是便將你取名為‘無缺’,代表你在我心中是完美無瑕的。」而她是他今生唯一所要的女子啊!
「感謝上蒼讓我遇見你,讓我為你而重生,成為你的無缺。」無缺對于能夠遇見南烈商,是感到無限的幸福與喜悅。
「只是……」無缺突然想起某事,面露擔憂神情、眉頭深鎖,內心仍是十分不安。
「怎麼了?」南烈商抬起她的小巧下巴,直視著她藏不住心事的雙眸。
「若是我被老爺子給擄走的話,你可以到杭州城外,往東方走約一個時辰的竹林內,那里有個山洞被大石擋住,正是‘死靈’的所在地。」不知為何,她心里總是十分不安,仿佛最近會發生一件大事。
「無缺,你別擔憂,你難道不信任我,認為我無法保護你?」他若無法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他還能夠算得上是男人嗎?
「我……我只是怕萬一……」無缺的話尚未說完,便被打斷。
「夠了!這話題到此為止,別再說了。」南烈商強硬的態度,令無缺不得不臣服。
這時,有人輕敲著門扉。
「進來!」南烈商口氣有些不悅。
推開房門的人是南烈征,在他身後則是一名小丫鬟,手中正端著一碗藥水。
「二哥,你的火氣怎麼還是那麼旺呀!要不要我派人煎一味黃連來替你消火氣?」南烈征手執白絹扇,一臉笑意地走進廂房內。
「少在那耍嘴皮子!說!你有何要事?」南烈商一瞧見滿臉笑意的南烈征,胸口的火氣更旺盛。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會開一味藥方給二嫂服用,好把體內的毒全消除。」二哥近來火氣愈來愈旺盛,他還是小心點,別惹火他。
「拿來!」南烈商打算親自喂無缺服藥,但由于方才的一些事,令他氣憤得忘了自己對女人過敏,所以當那名小丫鬟端藥靠近他時,他全身便起紅疹反應。
「該死的!」看著自己的手背,南烈商低咒出聲,連忙退後數步。
小丫鬟一見到這奇特的景象,只能啞口無言,不知所措地端著藥站在原地。
「把藥放在桌上後,立即退下。」南烈商連忙下令要那名小丫鬟退下,他的疹子這才全數消退。
一旁的無缺訝異地瞪大眼,「我……不是把你給治好了嗎?又怎麼會如此?」
南烈征代替南烈商解釋道︰「你的確是治好二哥了沒錯,但是他只會對你一人不起紅疹,其他的女子一靠近,即使是三歲娃兒,二哥仍是會起過敏現象的。」
無缺一听,連忙將視線調回南烈商身上,「真的嗎?」這一點令她十分訝異。
「沒錯。」南烈商有些不自在地向無缺點點頭,隨即丟給在旁竊笑的南烈征一道冷冽的殺人日光。
南烈征連忙道︰「二哥,待你忙完之後,我有事相談,請來書房一趟。」語畢,他立即識相地離去,以免一不小心慘死在二哥的掌下。
南烈商冷哼出聲,算他識相。
無缺看著他們兄弟兩人之間的情景,不禁輕笑出聲。
「有那麼好笑嗎?」南烈商見她一笑,心中哪還會有怒氣存在,早就煙消雲散。他將桌上的那碗藥端至她的面前,親自喂她服藥。
無缺喝了一口藥水,小臉立即皺起。「好苦!」她不曾喝過苦藥,如今嘗到這難以下咽的滋味,內心十分排斥再喝第二口。
「良藥苦口。」說完他又舀了一匙藥水,要她喝下。
「不喝行不行?」無缺輕蹙蛾眉,看著眼前的藥水,怎樣就是不願再喝下它。
南烈商挑眉反問她,「你說呢?」他可沒那麼好商量,更何況這是為了她好,所以她非喝不可。
「嗯……」無缺早就料到他的答案必定是否定的,似乎早已習慣他的霸道,只好順從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
「好乖。」南烈商臉上浮現出一抹滿意的微笑來。
「我應該不用再喝第二次了吧?」她的口中充滿苦澀的藥味,內心十分期盼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那可不一定,你的身子骨太瘦弱,若不多補一補,恐怕將來生孩子時會有些困難。」南烈商皺眉看著她的瘦弱身子骨,內心更是下定決心要將她養胖一些。
「人家才沒你所說的那麼瘦弱呢,而且……生孩子的事情還不太一定……」說到此處,無缺的俏臉早已漲紅,更是害羞地垂下頭,不敢再看他。
「怎會不一定?別忘了,我和你之間除了有夫妻之名,更是有夫妻之實,搞不好在你的月復中早已懷了我的子嗣也不一定。」南烈商朝她露出一抹邪笑,要她正視這事實。
「你……你欺負人!」她實在辯不過他呀!
「我何時欺負你了?你是指……昨夜之事嗎?」南烈商故意提醒她,有關于昨夜發生的情景。
「我……」一回想起昨夜之事,無缺的一張俏瞼火辣熱燙。連忙將頭埋進他的懷中,沒臉見人。
「好好好,不取笑你也不捉弄你了。」與她相處愈久,愈發覺更多她的可愛之處,內心更是疼惜她。
無缺這才抬起頭來問南烈商,「你真的只對我不會起過敏反應嗎?」看著他的俊容,她們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這還用問嗎?你方才不也瞧見了?不過,這世上還有兩人不會令我起過敏反應。」「是誰?」當她得知還有其他女人不會令他起紅疹反應時,內心竟有些吃味起來。
「你的臉色……不是挺好看,你可是在吃醋?」南烈商故意吊她胃口,可萬萬沒料到她的反應竟比他預期還強烈,內心感到有些訝異,得意感更是不在話下。
「沒有。」無缺別開臉,不想讓他瞧見自己因吃醋而變得有些不悅的模樣。
「傻瓜。」他將她的俏臉勾回,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笑道︰「你何必和你的婆婆和小姑吃醋?」
「啊?你是說……」天!她竟被他再度逗弄,老是被他耍得團團轉,真是氣煞人了。無缺賭氣地別過臉,不去理會他。
「別氣。」南烈商將她一把抱入懷中。「是我不好,不該逗你的,這樣行了吧?」他淨說著自己的不是,無缺這才展露笑顏來。
「我想,把這里的事情做一個結束之後,再帶你北上至長安的嘯傲山莊,見我的雙親和小妹,再一次風光迎娶你進門。」之前是為了她,所以才刻意不將喜事張揚出去,如今他終于可以告知天下了。
「嗯,一切都依你。」無缺柔順地點頭,展露出幸福的笑顏,偎于南烈商的懷中,傾听著令她感到安穩的心跳聲。
或許是昨夜太累了,無缺沒一會兒便沉沉入睡。
南烈商輕柔的將無缺放置于床上,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便離開廂房,往書房步去。
***
南烈商一到達書房,便瞧見南烈征一臉倦意地坐在椅上,等待著他的到來。
南烈征見他來,忍不住開口抱怨,「二哥,我可是等你等很久了。」
「-唆。」南烈商才不去理會他,立即開口道︰「這次請你下江南,不為別的,正是要你協助我將‘死靈’鏟除,從此自江湖上消失。」
「這我自然明白,但是,我們還不清楚他們的所在處,如何部署?」南烈征一听到此,精神立即恢復,興致高昂地提出疑問。
「這你大可放心,方才無缺已告訴我‘死靈’的所在位置,只是……」他取來地圖一看,心中的擔憂,果然成真了。
「如何?」南烈征連忙步上前,與南烈商一同看著杭州城外的地形圖。
南烈商指著東杭州城外的竹林。「瞧,此處的地勢平坦,沒有任何屏障可作為掩護,而在這竹林的最深處,有座山陵和竹林相接合,在這座山陵內,便是‘死靈’的所在地。」
「二哥的意思是……」南烈征收起笑容,一臉嚴肅地道。這下子恐怕有些麻煩了。
「咱們恐怕無法派太多人前往圍攻‘死靈’,此山形看來似乎只有一條路進出,因為在這山陵後面為河川,而此通道出入口又為大石所擋蔽,由此可知通往‘死靈’的通道並不大,僅能約莫一人通行。」南烈商分析道。
「那就是說,咱們僅能派出精良的幾人,秘密潛入‘死靈’?」
「正是。」南烈商思索了一會兒後,才道︰「若咱們能夠將‘死靈’的殺手引出,將其大半戰力減去,之後便可包圍那唯一出入口,再由我們兩人進入其中,將‘死靈’給滅亡。」
「‘死靈’目前的殺手有幾人?」會有上百人,或是上千人嗎?南烈征有些擔憂。
南烈商將手中地圖放下,深思一會兒後,才道出他的想法,「依照無缺所言,他們每回出任務,必定會服下老爺子的七日斷魂丸,好控制他們一定得于七日內返回取解藥,再加上首領是位老者,必定無法控制太多人,所以我猜測,‘死靈’應為精英的殺手組織,最多不會超過五人,以避免他們聯合起來反叛。」
「那麼豈不好辦?」才五人,他就沒啥好擔憂的了。
「別輕視、低估了對方,畢竟他們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暗殺組織,身手、武功如何,完全無從得知,千萬不可大意。」南烈商的冷靜分析,令原本松心的南烈征立即回復警戒。
「那咱們是否得找三哥前來援助?」
「不成,角如今在東北塞外的牧場,即使有千里馬,也無法于近日內趕來江南。因為無缺已警告過我,‘死靈’或許會于近日派人潛入別館,因此角是無法趕來的。」而他也必須再加強山莊內的部署,以免有人會擄走無缺。
「是嗎?」南烈征沉默了。看來他們這次可踫上一大難題。
南烈商取來別館的地形分布圖,指出幾個不易防守之處,立即下令加派人手嚴加守衛。
事情交辦妥當之後,南烈商這才放松心情。
南烈征則在此時開口詢問,「二哥,你打算何時帶二嫂回長安嘯傲山莊,好讓爹娘瞧瞧她?」
「等這些事情處理完畢後,我自然會帶她去見爹娘。如何?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南烈商眯起一雙利眼,直瞅著南烈征。
「沒有、沒有,我哪有什麼鬼主意呀!」南烈征連忙否認。
「哼!沒有最好!」南烈商冷哼出聲,懶得再去理會他,逕自埋首于近日的帳本內。
南烈征見南烈商沒再瞧他,這才于心吁出一口氣。
事實上,他最近可迷上江南的一些鶯鶯燕燕,而三哥最痛恨他去青樓,所以他才打算趁二哥帶二嫂前往長安時,獨自一人留在江南這享樂。
南烈征于無聊之際,取出懷中的一只白色瓷瓶,于手中玩弄。
「那是什麼?」南烈商被他的動作給分了心,停下撥算盤的動作。
「沒什麼,只是我之前和你、大哥、大嫂一同下江南時,在途中所捉到的那條金蛇王之毒液,我打算研發出更毒的毒藥。」南烈征在說這些話的同時,眼中散發出喜悅的光彩。
「若是直接被毒液給攻擊到呢?」南烈商沒想到原來那條金蛇王的毒液有如此寬廣之用處。
「那即使是我的師父也救不了那人。」南烈征搖頭嘆氣。全蛇王的毒液之毒性強烈,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可匹敵之毒。
「是嗎?」南烈商沉思一會兒,便伸出手至南烈征面前。「把它給我。」
「啊?」南烈征怔住,「二哥,你何時對毒物有興趣了?」但他還是將手中的瓷瓶交給南烈商。
「最近可能會有用到它之處。」南烈商于心暗自想到一些計謀,眼中淨是肅殺之意。
南烈征一瞧見他這殺人般的冷冽眼神,便在心中暗自祈禱,希望那名惹火二哥之人,下場不會太淒慘。二哥平時為人雖嚴謹,脾氣算溫和,但是一旦惹火了他,其下場難以想像得了。
南烈商將瓷瓶放入懷中。「無缺所服的補藥,還需要服用至何時?」
「每日三帖,約莫三日即可。」
南烈商立即下令,吩咐底下的僕僮再去煎藥。待藥煎好之後,南烈商便親自端藥去喂無缺服用。
***
南烈商端著藥碗步入廂房內,坐于床榻邊看著無缺的睡容。
原本睡得安穩的無缺,不知是作了什麼夢,全身冒冷汗,臉上的表情十分畏懼一般,于床上輾轉難眠。
「無缺,無缺,你快醒醒!無缺……」南烈商連忙輕拍她的臉頰,將她從噩夢中喚醒。
「啊──」無缺尖叫出聲,隨即也嚇得從睡夢中驚醒,全身冷汗直流。
「無缺,別怕,我會在你身邊,別怕……那只是一場夢罷了,別怕。」南烈商連忙將她擁入懷中,輕聲安慰她,令她放松心情,平靜下來。
「我……我方才夢見我被老爺子給捉走,而你則被他給殺了!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她因內心的恐懼,因此晶瑩的淚水不停落下。
「別怕,那只是一場噩夢,你模模,我這不是真實的在你面前嗎?」舉起她的小手,讓她觸模著他的臉、五官。
「嗯……」無缺這才真正平靜下來,將頭枕于他的肩窩,撫著他那厚實的大手,「還好只是一場夢,並不是真實的。我無法想像沒有了你的日子……」
「放心好了,我沒有那麼容易被人給殺了的。」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他取來一旁的補藥。
無缺一瞧見那碗藥水,立即皺起蛾眉。「又要喝呀?」那藥水苦澀的滋味,令她永難忘懷,痛惡至極。
「這是為你好,不喝不行。」南烈商柔聲說道,而語氣中仍有著命令。
「嗯……可是很苦澀。」南烈商對她的用心和好,她全明了,但還是不願喝下那碗藥。
「就這麼不願喝下?」他挑眉看著眼前似乎愈來愈大膽的無缺,唇畔浮現一抹邪氣笑容來。
「你……你想怎樣?」一瞧見他不懷好意的笑,無缺連忙向後退去,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臂。
「喂你喝藥。」南烈商一口飲下碗中之物,俯身吻住她的唇,以舌長驅直人,口中之藥水自然順勢流入她的口中,令她不得不服下。
南烈商的霸道令無缺莫可奈何,只能夠柔順地服下藥,但此次服藥,她絲毫不感到苦澀,反而甜蜜萬分。
許久之後,南烈商才放開她的唇,挑眉邪氣問道︰「如何?可還會感到苦澀?」他倒是覺得一點也不苦。
「不會了。」她朝南烈商粲然一笑,令他一時失了魂。
他動情地撫著她的絕美容顏,「此生能夠獲得如此佳人,我已無遺憾。」
「但願君心似妾心,朝朝暮暮常相伴。」無缺捧著南烈商的俊容,主動獻上她的紅唇。
兩人陷于幸福的甜蜜中,眼中只有對方,兩顆心更是相連在一起。
突然,兩人同時自甜蜜中驚醒過來,只因為他們感受到一股不尋常的殺氣,就在別館內。
「是他們!他們潛入別館內了,我可以感受得到他們三人的氣息。」無缺害怕得緊捉著南烈商的衣袖。
「什麼?」南烈面目露凶光,表情十分駭人。
可真是大膽的家伙!居然自動前來尋死,他這主人若再不出面,豈不任他們在別館內為所欲為的放肆下去!
「老爺子居然會將‘死靈’內的殺手一次調出而前來此處,必定是想將咱們全滅了。」無缺在「死靈」多年,十分了解老爺子的行事作風。
「哼!一次派出全部的殺手是嗎?那我便將他們一網打盡,滅了‘死靈’!」南烈商站起身來,準備朝外步去迎戰。
「我同你一起去。」無缺見他要走,連忙跟上想助他一臂之力。
「不成,你的身子骨仍十分虛弱,更何況他們此次必定是為了將你帶回去而前來,若你一出面,必定會成為他們一致下手的目標。」說什麼他也不會讓她出面的,那太危險了。
「可是我……」無缺的話尚未說完,便硬生生被打斷。
「沒有可是,留在這里,不得離開此廂房一步,明白了沒?」他強硬的命令態度,非要無缺服從不可。
「嗯,我明白了。」無缺咬了咬下唇,模樣甚為委屈。
南烈商見她這令人疼惜的模樣,便停下欲離去的腳步,返回來擁著她的嬌軀入懷。
「我向你發誓,我絕不會有危險的,我一定會保護你一生的。」南烈商的句句誓言,令無缺更深愛著他,也向上蒼祈求,定要他平安無事返回她身邊,別讓她的噩夢成為真實的。
南烈商听見從大廳那傳來一陣蚤動,于是便放開無缺,朝大廳那奔去。
無缺一人在廂房內,內心十分不安,放心不下南烈商,于是在房內不安地踱步。
她真的放心不下,一號、三號、四號的武功高強,南烈商和南烈征他們兄弟兩人,可有辦法對付得了?
若是她加入戰局,應該會對他們有利才是。
無缺于內心掙扎許久,便取來她的暗器,步出廂房,朝大廳步去。
對不起,商……我仍是放心不下你呀!無缺于心中暗忖,加快腳步朝大廳奔去。
***
南烈商一到達大廳,便瞧見三名身著夜行衣的男子,正目露凶光,和早已先來到大廳的南烈征對峙著。
「二哥,你可終于來了,咱們的‘貴客’可是等候你多時了呢!」南烈征仍是一臉笑意,完全不畏懼那三人的強烈殺氣。
南烈商走到南烈征身邊,坐于大廳正中央的椅子上,以狂妄的姿態看著來意不善的三人,道︰「夜訪咱們嘯傲山莊別館,不知有何貴事?」他明知故問地看著他們。
為首的男子以冷冽的目光瞪大眼道︰「你就是南烈商?」好一名狂妄的人,哼!
「正是在下。」南烈商自然可感受到這名男子對他的強烈敵意,但仍不畏懼地回視他的目光。
「快把咱們的八號交出來!」一號立即開口要人。
「誰是八號,咱們這里沒有這個人。」八號……會是無缺以前的代號、名字嗎?
哼,他怎有可能讓他們帶走她,除非殺了他。南烈商的眼眸中淨是不屑。
「你少在那裝傻,八號正是之前潛入別館內,要來取你狗命的女殺手!」一號見到情敵,分外眼紅,語氣更是狂妄,不把南烈商放在眼里,更是想把他碎尸萬段。
「哼!咱們這里就是沒有你口中所言的八號,只有我的新婚妻子無缺。」南烈商已把話說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承認他口中的八號有來過這里。
「什麼?!你居然敢如此做?」一號氣急。
他心中的天仙、女神,居然被眼前這男人給強娶、成為他的妻子了?他不承認,他絕不承認。
「我做事,還用得著和你們這些狗賊通報嗎?哼!」自鼻冷哼出聲,南烈商神情更是不屑萬分。
「南烈商,你快把人交出來!否則別怪咱們下手殘忍,血洗這里。」一號全身的怒氣已達崩潰極限,恨不得立刻沖上前殺了南烈商。
「哼!你們以為咱們嘯傲山莊別館是任由你們放肆前來之處嗎?血洗?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南烈商眼中淨是肅殺之意。
膽敢前來這里放肆之人,他絕不手下留情。
「二哥,咱們似乎得給他們一個教訓才是,否則人家以為咱們嘯傲山莊好欺負。」一旁的南烈征,手執白絹扇在那扇風,神情一派優閑地說道。
一號和其余兩人,見了南烈商和南烈征兩人的狂妄態度,內心氣憤萬分,立即取出武器,準備血洗嘯傲山莊別館。
「征,我準許你試驗你的一些新制毒物。」南烈商一直不願征使用研發中的毒物,因為下毒之後果,無法預料,若傷了其他人,那可麻煩。
而今日,夜訪的貴客似乎挺有心想尋死,那就由征去玩弄他們吧!
「謝了,二哥,我正愁找不到人來試驗呢!」南烈商的話,令南烈征興致高昂起來。
「哼!看是誰先見閻王吧!」一號率先攻擊,而其余兩人也發動攻勢。
一場激戰就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