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烈商在江南嘯傲山莊別館內舉辦了一個既簡單又隆重的婚禮,沒有邀請任何賓客前來,只因為他要保護無缺,避免因「死靈」發現此事而前來擄人。他可以確定無缺就是「死靈」暗殺組織之一員。
吉辰一到,南烈商並未著上新郎紅袍便前往無缺的廂房去迎娶她。
一踏入廂房,便瞧見無缺也沒更衣,鳳冠霞帔整齊地置于她身旁。
「為何不換上嫁衣?」他皺眉問道。難道她這麼不願意嫁給他?
無缺不發一語,抬起手腕給南烈商瞧,「如何更衣?」她的手被銬住,要她怎麼換嫁衣,未免也太可笑。
「該死的!」他低咒出聲,居然忘了此事。他立即取出懷中的鑰匙,為她打開手銬。
手銬一被打開,無缺便想逃離,卻又被南烈商識破,一把鉗住她的縴腰,將她緊緊抱在懷里。
「你居然還想逃?」他怒目望著懷中的人兒。
「為什麼?普天之下強過我的女子何其多,為何非我不可?」無缺死命敲打著南烈商的胸膛,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南烈商任由她捶打,待她累了停手之後,才道︰「因為她們不是你,我所要的女人只有你一人。」
「為什麼?」無缺再問,抬起一雙淚眸,不解的看著南烈商。
「你該換衣了。」南烈商回避她的問題,逕自取來嫁衣為她換上。
他為何這麼強烈的要她,連他自己也搞不懂,如果可以的話,他倒希望有人能告訴他。
「你真的要娶我為妻?」無缺任由南烈商為她換上大紅嫁衣。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懷疑的?」為她穿好嫁衣,便取來鳳冠為她戴上,強行擁著她到大廳拜堂。
「我配不上你呀!」他為何那麼固執,非要娶她為妻!
「我要你就好,別人要怎麼說,就隨他們去說吧,以後不許再有這些奇怪的念頭。」南烈商已說得十分明白,他不在乎世俗的看法,就是執意要娶她。
「可是……」無缺的話尚未說完,便被打斷。
「沒有可是!」南烈商的強硬態度,令無缺再也說不出話來,內心萬分委屈。
南烈商帶領無缺到大廳時,卻瞧已有一人在那等候,他皺起眉頭。
「你怎會這麼早就到了?」南烈商神情不悅地瞪著一臉悠哉、手搖白絹扇的南烈征。
「沒什麼,只是一接到二哥的來信,十分思念你的近況,所以特別連夜快馬加鞭地趕來。還好我來的時機恰到好處,不然的話……一錯過二哥的婚事,那我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和雙親、大哥、大嫂、三哥及小妹、妹夫呢?」南烈征萬萬沒料到,他今日來到江南別館,馬上就有一大驚喜迎接他的到來。
「少廢話!既然你來了,就為我主婚。」南烈商才懶得理會南烈征的一堆廢話。
「哎呀!二哥,你不介紹一下二嫂的名字,這樣教我如何主婚?」南烈征走近南烈商身邊的女子,希望能更加仔細看清二嫂的容貌。
「小子,你再靠近一步,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南烈商將無缺抱于懷中,盛怒地眯起眼警告他。
「好好好,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二哥,你還未介紹二嫂呢。」他對于二哥所看上的女人,十分感興趣。
「她叫無缺。」南烈商冷酷且簡單回答。
「啊?就這樣?」南烈征傻眼。沒有其他要補充說明的嗎?
「南烈征!」他對于他已經快要沒有耐性了。
「好好好,我明白了。」南烈征一看到南烈商眼中即將冒出的火焰,就知道自己再多嘴下去,肯定沒命。他連忙為兩人主持婚禮大事。
「一拜天地!」
無缺在南烈商的「同步帶領」之下,被壓著身軀,朝外跪拜天地。
南烈征見了,內心充滿疑問。二哥為何強押著那名女子拜堂?莫非是……強娶?若真是這樣,那可就有趣了。
「二拜高堂!」
由于南烈門和韓湘不在場,便請楊叔替代。
「夫妻交拜!」
無缺自始至終都不配合南烈商的舉動,逼得南烈商只能一直強押著她拜堂。
「送入洞房!」南烈征在說這話的同時,發現了一件令他頗為訝異的事,不禁瞪大眼直瞅著南烈商瞧。
二哥他……何時不對女人過敏了?為何他身上沒有瞧見任何紅疹出現?他剛才可是一直擁著那名女子的,不是嗎?
***
南烈商緊擁著無缺的縴腰返回她的宅院廂房、也是兩人的新房,一進到房內,無缺便掙月兌開他的束縛。
「你怎能如此霸道的強迫我與你拜堂?我絕不承認這場可笑的婚事!」隔著圓桌,她朝著南烈商吼道。
「哼!我做都做了,你又能奈我何?別忘了,你早已是我的人,這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你是非嫁我不可。」他已順利和她拜堂成親,這已是事實,無法更改了。
「我……我恨死你了!」他的處處霸道,令她宛如受困籠中之鳥,毫無自由。
「哼,隨你!」雖然明知道無缺會憎恨他,但南烈商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親耳听見從她口中道出這句話來,仍令他感到一陣心痛。
舉起置于桌上的酒杯,他一口飲盡,接著命令她,「過來喝交杯酒。」他將屬于她的那杯酒舉起,遞于她的面前。
「我不要!」無缺一把將他手中的酒杯拍開,酒杯破裂于地,酒亦灑落一地。
南烈商盛怒地眯起眼,瞪著老是令他發怒的無缺。「好,很好!」他重新倒了一杯酒,全數飲入口中,將圓桌另一端的無缺一把拉入懷中。
「你……你要做什麼?」無缺死命掙扎著,卻怎樣也逃不出他的懷抱。
南烈商俯下臉,一口覆上她的鮮紅朱唇,強將口中的酒液灌入她喉中。
無缺放棄掙扎了,淚水自她頰邊滑落。
南烈商見狀,溫柔地擁抱著她的嬌軀,往床鋪步去坐下。她枕于他的懷中,他為她取下鳳冠,輕撫著她那如緞的秀發,低語安慰著她,「別哭了。」
「為什麼你總是如此霸道待我?為何你執意要娶我?我……真的無法嫁給你呀!」枕在他寬闊的胸膛,嗅著屬于他的獨特陽剛味,她更加心疼了。
「為什麼不能嫁給我?身分、背景的不同嗎?我壓根兒不在乎那些,我只要你一人,我只要無缺!」南烈商輕擁著她的嬌軀,道出他不變的承諾。
「因為我……咳……咳──」無缺突然感到胸口一陣劇痛,吐出一大口鮮血。
「無缺,你怎麼了?!」南烈商連忙扶正她的身軀,查看她的情況。
「是……七日斷魂丸……」一陣劇痛又向她襲來,令她疼得難受,再度吐出一口鮮血後,便昏過去。
「無缺!無缺!」南烈商連忙喚人請南烈征前來,為無缺檢視身體狀況。
南烈征一听到有大事發生,連忙趕來新房內。「二哥,什麼事這麼慌張地要我過來?」南烈商沒有回答,神色慌張的要他立刻為昏迷的無缺把脈。
南烈征收起一貫的笑容,專注心思為無缺把脈,而當他一探得她的脈象時,不禁皺眉,神情嚴肅。
「如何?」南烈商見到他的表情時,內心涌上不祥的預感。
「二哥,這名女子究竟是哪里來的?她已經身中奇毒,性命垂危。」南烈征將實情告訴南烈商。
「什麼?」南烈商激動不已,一把扯住南烈征的衣襟。「你可千萬別胡言,再檢視一次!」
南烈征一反平時玩世不恭的模樣,表情依舊嚴肅地道︰「二哥,你別激動,先靜下心來想一想,我是會在危急之際,還故意捉弄人的無聊之人嗎?」
「她……真的身中奇毒?」南烈商放開南烈征的衣襟,跌坐于一旁的椅子上。
「沒錯,而且已一段時間。」看見南烈商落魄無助的模樣,南烈征心中也難過至極。
二哥完全不似他在商場上意氣風發的模樣,令他頗不敢相信。
若是他能夠知道她中的是什麼毒,或許還有一絲希望可救她一命。
「二哥,她有沒有告訴過你,一些有關她中毒之事?」
「這……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有中毒,咦?」無缺在昏迷之前,好像說了一句話,「征,你可知道何謂‘七日斷魂丸’?」這或許是一個線索。
「七日斷魂丸?那好像是「死靈」那個暗殺組織所制造出的毒藥,讓殺手們在每次出任務時服下,規定他們一定得在七日內完成任務,好返回組織取解藥,否則七日期限一到,便會七孔流血致死。二哥,難道她是‘死靈’內的人?」
「我並不清楚她的來歷,但是……我也猜測她是‘死靈’之人。」如今,南烈商只在乎她能否無性命之憂,並趕快清醒過來,其余的事情,他完全不在意。
「她來到莊內多久了?」南烈征想知道更多的消息,以評量她日前的情況有多危急。
「加上今夜,已是第六日了。」南烈商抱著頭,神情痛苦地問道︰「可有辦法治好她?」他希望征的回答是肯定的。
南烈征重嘆一口氣,搖頭道︰「沒辦法了,她最多只剩下一日可活,唯一能救她一命的,就只有‘死靈’的首領,不然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回不了她。」
「是嗎?」南烈商心痛萬分。既然連征都無法救她一命,那麼……如今只能放她走了。
南烈征嘆口氣,轉身離開,讓這對新人單獨相處這最後一刻。
南烈商坐于床榻上,撫著無缺的精致容顏,將她的容貌深深烙印在心里,他要永遠將她記在心中。
經過了好一會兒後,無缺才幽幽地自昏迷中清醒,一睜開眼,南烈商的身影便映入眼簾。
「你可終于醒了。」南烈商看著無缺那過于蒼白的容顏,他就一陣心疼。
「你……你知道我為何不能嫁給你的原因了吧!」一看到他的悲痛神情,無缺便知他已經知道她的身體狀況。
「為何不早點告訴我?」南烈商皺緊眉頭,低聲斥責她。
「我怎麼能說呢?我怎能透露自己的身分?」無缺看著南烈商,眼中的哀愁,任誰也看得出。她的身分與苦衷……不能道出口呀!
「你為何這麼忠心于‘死靈’,為何不為自己著想?」南烈商為她的忠心、固執感到悲痛不已。
「你……你全知曉了?」無缺瞪大眼,不敢相信南烈商早已知道她的身分。
「江湖上的事,都瞞不過嘯傲山莊。」南烈商緩緩道出事實來。就連當今聖上,有時都得倚重嘯傲山莊的廣大人脈,好探得一些不易獲知的消息。
「是嗎?」既然他已經知道她的身分,她就把一切都講明,「我的確是‘死靈’的人,除了身分與你完全不配之外,我還是個沒有未來的人,就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法掌控了,我又如何能嫁給你?」她淒涼一笑。
他怎能娶她?娶一個即將死去的人?她的大限只剩下明天,過了明天……就是她的死期,任誰也救不了她。
「你我兩人已拜過堂,喝過交杯酒,從今日起,你便是我一生的新娘,任誰也無法改變這事實。」南烈商輕撫著她的細致臉龐,肯定的告訴她,他這一生只娶她一人為妻。
「你……」無缺的眼中含著淚,模糊了視線,捧著南烈商的俊容問道︰「為什麼你就是非要我不可?我可能明日就死去了,就算如此……你為何還執意娶我為妻?」他有著大好的未來,何必斷送于她身上?
「因為我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愛上你了,所以非你不可。」在將失去她的時候,他才領悟出自己為何那麼在乎她、執意要娶她為妻的原因。
早在第一眼見到她時,他便被她的神秘身分所吸引,而她異于其他女子的行徑,更是令他為她深深著迷。沒有一個女人敢與他爭辯,敢違抗他的命令,更別提一聲不吭地任由他鞭打。
之前因妒意而強佔了她的身子後,他更是迷戀上她的嬌軀,無法自拔。
沒有女人敢靠近他一步,只因他全身起紅疹的模樣很是恐怖,唯有她,會肯再度靠近他,甚至想治療他的怪病。
就算她是有目的才接近他,他也不在乎,只因為他的心早已沉淪,他已深愛上她。
以為自己是絕不可能愛上女人的,會獨自一人終老一生,結果他一遇上她,他才深刻明了人們口中,何謂「一見鐘情」的強烈感受。
就算是她明日命喪黃泉,他也會陪她一同到陰曹地府,與她相伴隨。
「你說什麼?」他方才說什麼?他愛她?她怎消受得起他的愛意?她沒那福分,更沒有那性命去接受他的愛。
「好了,你該走了。」南烈商閉上眼,不願讓她看見他眼中的脆弱,更是生怕自己會克制不住而將她緊擁于懷中,舍不得讓她離去。
「走?」無缺不解地望著他,難道是……「你……你要放我回‘死靈’?」
「快回去吧,你不是只剩下一天的時間,再不回去……你可能會沒命,不是嗎?」南烈商干脆站起身,背對著她,不願嗅聞從她身上傳來的醉人香味,那會令他更舍不得她走。
無缺原本想說些什麼的,但是想說的話實在太多了。起身朝房門步去,到了即將離別的時刻,她卻舍不得走了。
回頭看著南烈商的身影,她卻連一句「珍重」也道不出口,只因為……「下次再見面之際,就是我來取你性命的時候。」她早料到老爺子會要她來殺了南烈商。
見了他們的真面目,便只有死路一條,這是「死靈」的規矩。
「我知道。」南烈商悲痛地回答她。這個可能他早已料到,只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他,內心居然還會如此悲痛。
無缺忍著欲落下的淚水,立即施展輕功離開。
直到感覺不到無缺的氣息之後,南烈商才睜開眼,環視這布置得一片喜氣的新房。
無缺真的離去了,離開他的身邊,而且是他要她離去的,為的就是要她活下去。
為了她的性命,他只能夠讓她再回去「死靈」,他真是沒用至極呀!
但是只要她能活下去,就算拿他的命來換這代價,他也願意。
房內依稀可聞屬于她的獨特香味,令他更是心痛萬分。
今日是他大喜之日,但也是新娘子離開之日,多麼諷刺的結局呀!
「該死的!」南烈商一掌將身旁的圓桌擊毀。他什麼都不能做,他該死的什麼都不能做呀……他與無缺何時能再見面呢?
***
無缺施展輕功,步入竹林內,待她一接近死靈城入口處,便瞧見一個人影佇立在石洞口。
「八號,老爺子等你回來等了許久了。」一號為她推開洞口的大石。
無缺面無表情,迅速進入死靈城內,到大廳便瞧見老爺子正等候著她的到來。
「老爺子,八號返回覆命。」無缺一回到死靈城內,立即變得冷酷無比,面無表情。
「很好。我問你,南烈商可有愛上你了?」老爺子的一雙利眼,緊盯著她不放。
「回稟老爺子,有。」無缺冷酷的回答。在听到南烈商這個名字時,她心中涌上無限感傷。
「那麼,帳本呢?」
「八號無能,願受責罰。」沒有任何辯解,否則她會受到更多責罰。
「哼!算了,反正你還會再去南烈商那一趟。」老爺子將一粒藥丸彈指交給她。
無缺立即服下七日斷魂丸的解藥,心中有著無限疑惑。為何老爺子沒懲罰她?照理說,她免不了一頓鞭打的。
「我問你,你可有為南烈商動了心?」老爺子的話一說出口,引來無缺一陣心驚膽戰。
抑下心頭慌亂,她回以冷酷無情的眼神,直視老爺子,回答道︰「沒有。」
「沒有最好,你別忘了咱們只能夠生活在黑暗中,是雙手沾滿血腥的殺手,不可以對任何人發生情感的。一旦你對人有了感情,就再也沒資格成為殺手,我也會將‘無用之人’給處理掉,明白了沒?」他眯起眼警告她。
「八號明白。」她怎會不明白,一旦對人有了感情,她就再也不可能殘酷無情地執行殺人任務,對老爺子而言就形同廢人,不要也罷。
「你下去休息吧!」老爺子揮手要她退下,返回自己的石室內,等待下一次的任務。
一號領著無缺返回她的石室,為她推開石門後,無缺立即入內,縮在角落,閉上眼。
一號于心中重嘆口氣,還是不敢開口和貌美如天仙的八號說話,只能將石門推上。
無缺的臉頰滑下一滴淚水,她為自己的命運哭泣。
她為何不能是普通人?她為何是「死靈」的殺手?而南烈商為何會是她所要執行任務的目標?老天爺未免太捉弄人。
她只要一閉上眼,南烈商的俊俏身影便立即浮現在她腦海中,獻身給他、擁抱著他的那一夜,是她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他的霸道、溫柔多情皆令她無法忘懷,而他說過的誓言更如同烙印一般深烙在她的腦海中。
她真不該接下這次的任務的,她雖然成功獵取到南烈商對她的情感,但她也將自己的一顆心給賠了進去。
老爺子說得對,她的雙手沾滿了血跡,她已不知暗殺過多少人,她是個冷酷無情的殺手,她怎能嫁與他為妻?
她的人生是可悲、無奈的,自己的生死全躁縱在老爺子的手里,她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像她這樣子的殺手,他怎能夠要她、娶她、愛上她呢?他可真是個傻子,愛上一個殺手,注定為他帶來不幸的。
他真傻呀!
南烈商……她唯一所愛的男人……下次再見面時,就會是取他性命的時刻,而她真下得了手嗎?
對于這個疑問,無缺完全沒有任何答案,她茫然了,不知該如何是好。淚水一滴一滴自頰邊滑落,心也不停淌血,何時會停止這椎心之痛?怕是永遠也停不了……只因為她愛上了南烈商。
***
南烈商自從無缺離去之後,整個人像失去了魂魄一般。坐在新房內,他兩眼無神地看著床鋪。
在這床上,兩人曾經擁有過美好的時光,如今再也瞧不見無缺的身影。
無缺,他今生唯一想要的女子呀,而他只能任由她離去,什麼事也無法為她做。
她現在服下解藥沒?她現在又在哪里?過得可好?有沒有在思念他?思念著他們之間的一切?
呵,真傻、真淒慘,一向叱吒風雲的他,居然落得如此下場,為一個女人失心魂。
何時才能夠再見到她?
此刻他的腦海、思緒中全是她的影子,揮之不去、忘懷不了。
為何上天要如此殘酷地對待他?好不容易遇見令他傾心的女子,卻在最後拆散他們兩人,他怎能不去怨恨上天?怎能不恨!
他依稀還可嗅到屬于她的香氣,令他更思念她。原來愛上一個人,是這麼美好的一件事;而與她分離,則是他今生最痛苦的抉擇。
這時,南烈征推開房門入內,看見只有南烈商一人在,卻沒瞧見那名叫無缺的女子,便開口詢問,「二哥,她人呢?」
南烈商悲痛地道︰「我讓她走了。」
「走了?是返回‘死靈’嗎?」南烈征訝異地提高音調。二哥讓她返回那個暗殺組織?怎會如此?
「不然呢?我不願她在我面前死去,若她回去之後能活命,就算是一輩子分離,我也願意。」現今的南烈商不再意氣風發,取而代之的是哀痛悲傷。
「二哥,你變了。」南烈征是最能夠深刻感受到他的改變的人。
「我知道。」南烈商怎會不知道自己的改變。自從與無缺相遇之後,他就變得不似以往的自己。
「對了,二哥,你可知道一件事?」南烈征打算把這好消息告訴他,搞不好連他自己也沒發覺到此事。
「什麼事?」南烈商興趣缺缺地看著滿臉笑意的南烈征。若不是很重要的事,那麼他最好還是別開口。
「二哥,你可知道,我之前在為你和無缺兩人主婚時,發現你身上居然沒有起紅疹,這真是太神奇了。你何時不對女人過敏了?」他這回下江南,可真是太值得,除了可以看到二哥的女人,為他們主持婚事,還可以看見二哥踫了女人沒起紅疹的模樣,實在是太值得的。
「什麼?」南烈商聞言,內心十分震驚,訝異又不信,瞪大眼問道︰「你有無錯看?」他在觸踫無缺時,沒有再起紅疹反應?無缺真的治好了他的怪病?南烈征這混小子沒瞎說?
「拜托,二哥,我的眼力好得很,更何況此刻我根本沒有心思去尋你開心。」南烈征的一張俊容垮了下來。二哥就這麼不信任他,是他平時為人太失敗了嗎?
「是嗎?」南烈商仍不信南烈征的話。
「不然……咱們隨便找個女人來試試好了。」南烈征連忙命令在外守衛的部屬,「來人啊,喚一名婢女前來。」
沒多久後,便有一名婢女前來。「阿香听候二少主、四少主的吩咐。」
「你站到這里來。」南烈征命那名婢女站在南烈商前方約莫三尺之處。
當婢女一走近,南烈商便全身起紅疹,他連忙道︰「好了,你下去吧,別再踏進這宅院一步。」
「是的,阿香立即退下。」不知道自己犯了麼過錯,竟惹來二少主如此大的怒氣,阿香連忙出去。
南烈商一雙怒目瞪著南烈征,「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分明就是他看錯。
「這……怎麼會這樣呢?我明明看得很清楚呀!」南烈征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二哥,你真的對無缺不會起過敏反應,就像娘和羽兒也不會令你起紅疹一樣的情況。」
「怎麼會如此?」南烈商仍不太相信。
「莫非是你內心對那名女子存著好感或是其他的情感存在,才不會造成你全身過敏的反應,就如同娘和羽兒,對你而言是親情,而無缺對你而言,便就是……」南烈征故意不把話點明,任南烈商自己去思考。
南烈商怎會不知道南烈征的意思。他對于娘和羽兒是親情,而對于無缺則是愛。
因為有愛,和她在一起時,他沒有起紅疹的現象,這對他而言是好事一件,但如今知道這些已經太遲、太晚了。
「二哥,她……可會再回來?」南烈征一瞧見南烈商的哀傷眼神,便可知他又在想念那名女子。
愛情會改變一個人,令人變得脆弱無比,這一點他如今可從二哥身上看見,他也為二哥感到萬分無奈。
二哥真的是深愛那名女子,而他們之間,真不該是這般悲慘的結局呀!
「我……不知道,也許‘死靈’會另派殺手來取我性命也不一定。」南烈商不必把話說明,南烈征自然可明了一切。
「若是派她來呢?你該如何應對?我可不希望失去你,雙親及大哥、三哥、小妹亦然。」南烈征一臉嚴肅地看著南烈商。
二哥真的是深愛上那名女子了,所以他怕二哥會任由那名女子殺了他也不一定。自己和家人們,是最不願見到這種結局的。
「我知道。」南烈商怎會不明白家人們的心情呢?親情與愛情,皆令他割舍不下,他該如何面對無缺,尤其是她要來取他性命的時刻?
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南烈商只能沉默以對。
南烈征見狀,也只能在心中重嘆一口氣,接著才道︰「二哥,我會在近日內想辦法找出七日斷魂丸是何種毒性,接著再想辦法制造出解藥來。」
「是嗎?真能如此那就太好了!」南烈商的心中重新燃起希望。若征有辦法制造出解藥,那麼他便可以救無缺一命,讓她永遠月兌離「死靈」,與他生生世世在一起。
「但是,我仍無法完全知道七日斷魂丸的毒物成分為何,還有,我這回下江南,帶的藥材並不多,所以我得再回嘯傲山莊一趟。」南烈征在此時想起他于莊內飼養的那條金色巨蟒。
那條金蛇王平日便吞食一些毒蠍、毒蟲、毒蛇,而它的毒液與血液正是絕佳的解毒兼制毒的藥材。這次返回莊內,他可得向它借一點毒液。
「是嗎?那你何時返回長安?」南烈商于心中重嘆一口氣,原來他尚未完全得知七日斷魂丸的成分,這樣一來……制作解藥可能會遲幾天了。
「明日一大清早即刻起程。」「那好,你便放心回去,我在這里等你的好消息。」南烈商內心又對未來充滿希望。
下次無缺再度來到時,他必定會將這好消息告知她,從此她便不必再回到「死靈」,能和他做對生生世世的夫妻。
「二哥,听你這麼說,我便放心了。」南烈征明顯地從南烈商的眼中,看到他一貫的意氣風發。
這下子,他可以不必去擔心二哥會因為愛而命喪于那名女子的手下。
「我不會令你失望的,我可還有一堆的事等著我去下令、辦理。」他可得將元富商行的一些店家給買下,成為麒翔商行的一部分。
他要讓何富知道,敢請托「死靈」來暗殺他,下場會是何等淒慘。不過,他倒還得要感激何富,讓他和無缺遇見彼此。
無缺……他絕對要她生生世世做他南烈商的妻子,而「死靈」,他也一定非要鏟除這天殺的暗殺組織,為了天底下百姓著想,更是為了他的無缺。
無缺,他何時才能再見她一面?他心中對她可是無限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