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霏?」厲耀推門而入,卻沒瞧見她的身影。奇怪,這時候她應該還在睡,怎麼會不在房內?
一封信放在圓桌上,上頭沒有留下任何注明,但絕不會平空多一封信在這兒。
沒多想,他立即拆開閱讀。
瞬間,額際青筋浮起,雙手早已握緊成拳,氣得想大吼。
那個女人竟然帶走丹霏,還一並把元華帶回去當使喚的小廝,上頭清楚注明他在下個月月底,必須把上頭所列總共十種的珍貴藥材與毒藥,連同他所撰寫的藥草經書,一同帶到百煉山,逾期就將丹霏嫁予他人為妻。
該死,此事絕不能發生!他絕不會讓她嫁予他人為妻。
事到如今……他只得找人幫忙。
百煉山山頂木屋
丹霏百般無聊地坐在石椅上,猛打呵欠看著眼前翻閱經書的丹霄,「爹爹,你當真要讓娘那麼做?」
「嗯。」他點頭。
「但是……再這樣下去,元華會被娘玩死。」她心里雖有一些些地同情,但可一點都不想上前幫忙。
「丹大姊……求求-……快來救救我啊!」元華雙手雙腳被綁在一只甕內,動彈不得。
「為什麼要?當初可是你跟我娘一起把我從厲耀身邊帶走的。」哼,想不到她竟會被下藥迷昏,被他們連夜帶離洛陽,馬不停蹄地趕路回到百煉山。
元華差點哭出來,「我也是被-娘逼的,萬不得已才會那麼做,求求-,快救救我啊!」
「哼!」丹霏撇開臉,來個眼不見為淨。
誰要幫他啊?他現在淪落到這個下場,是他自個兒活該。
「丹大姊……」元華雖然明知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事到如今,要他哭出幾斗的淚水都辦得到。
因為……因為……他正被人綁在滿是毒蟲的甕內啊!
嗚嗚嗚,他為什麼這麼苦命?為什麼非要踫到這種事不可?
少爺,快來救救他啊!現在他才知道少爺待他有多好,他寧可回去厲府做牛做馬,也不要待在這兒。
以後絕對會乖乖听話,絕不會偷懶,他保證啊!
「喲,你的情況看來挺不錯的嘛!」易虹從屋內再取出一只甕,往元華所待的甕內倒去。
瞬間,又有數百條的蜈蚣被倒入甕內。
元華立即哇哇大叫︰「救命啊……別再倒進來了!」
先前早已放入蜘蛛、蟾蜍……現在又倒入蜈蚣,是打算殺了他嗎?
「放心,這些小東西只有一點點毒,你就算被咬了,我這兒也有解毒的藥,可以讓你馬上服下,不會讓你死的。」易虹撇撇嘴角,「光這點小蟲就怕成這樣,虧你還是個男人呢,真沒用!」
「我……」元華此刻是欲哭無淚,被這些毒蜈蚣、毒蜘蛛、蟾蜍給嚇得三魂七魄都快跑光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就這麼死在這里,千萬別救他!
「娘,都已經過了二十多日,-確定他當真會來?要是他不來,那我又該怎麼辦?」丹霏嘟起紅唇。
眼見都快到了期限,他怎麼還不見身影?
「傻瓜,那些東西,他沒那麼快收集齊全。」易虹將數桶水倒入甕內。
「要是他沒在期限內收齊那些東西,我也會親自送-到厲府,強逼他娶-為妻。總之,-是嫁定那小子了。」一旁的丹霄合上經書,好整以暇地看著易虹,「娘子,要不要我幫忙?」
「就等你這句話,快幫我取來打火石。」易虹頭也不回地嚷著。
「等等。」丹霄站起身,到屋內取來打火石交給她。
「爹、娘,那你們為什麼還要特地把我帶回來呢?」丹霏皺眉,「就讓我待在他身邊不就得了?」
「這是什麼話?」易虹怒不可遏,「相公,我就說吧!這丫頭打從小時候見到那小子後,一顆心就懸在他身上,壓根沒把我們放在心上。」
「有嗎?我小時候真的有見過厲耀?那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丹霏無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有此事。
丹霄點點頭,「-以前也對厲耀做過此事。」伸手指向一旁的元華。
丹霏微感訝異,「有嗎?」
真想不到原來她小時候就懂得做出這種事,果然繼承了爹和娘的優良血統。
「哪有,她對厲耀那小子所做的事可多著,數也數不清。」易虹難得地笑了開,不再怒目相向。
「我究竟是對他做了什麼事啊?」丹霏輕托香腮,腦海還是一片空白。
易虹將甕底下的木柴點燃,拍去手上灰塵,「這樣就好了。」
元華急得快哭出來,「你們究竟想對我做什麼?」又丟毒蟲又放水,現在還點起火來……難不成……「你們要把我煮來吃了?」
「-!誰要吃你啊!又干又扁,一點肉也沒有。」易虹不屑地睨了他一眼。
「我才不吃難吃的東西。」丹霄眼底的不屑更為明顯。
丹霏白了他一眼,「別太看得起你自個兒,沒人打算要吃你的肉。我們可是好意要幫你,難道你不想變得百毒不侵?」
不由得,她又想起厲耀,他的身影一直在她心底,不曾遺忘。不曉得他現在在做什麼?可會如她思念他一般地想著她?
抬起手,模了模他所送的發簪,再自腰帶取出一把木梳,凝視著遠方,梳起垂落于胸前的發。
易虹與丹霄見狀,就知道她又在想念厲耀。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想當初,他們也是經過一番轟轟烈烈的愛戀,如今才會在一起。
現在霏兒也陷入深愛一個人的戀情中,難以自拔。
「我……可不可以不要變得百毒不侵?我只想當個很普通、很平凡的正常人……好嗎?」元華試著喚回他們的注意力。
「由不得你!」易虹、丹霄異口同聲。
元華又想哭了,「少爺……你究竟在哪兒啊……快來救救我啊……」索性放聲大叫。
雖然他知道他現在叫也是沒用,不過他就是想叫。
「別再叫了,我這不就來了!」厲耀低沉的嗓音自元華身後響起。
「少爺?」元華想轉頭確認,卻怎麼也辦不到,因為他被綁在滿是毒蟲的甕內動彈不得。
「厲耀?」丹霏立即轉過身一瞧,果然是他的身影。眨了眨眼,眼眶紅了,奔向前,一把抱住他,埋頭啜泣,「我等你好久……好想你……」
她真的好想他,想得心都被揪疼了!
「我知道,抱歉,我來遲了。」厲耀俯,在她耳畔不停低語道歉。
他也同樣思念著她,每日、每時、每刻……腦海里全是她的身影。
「且慢!」易虹態度強硬地將丹霏自他懷里拉離。「要抱可以,得先讓我們看到東西才行。」
「沒錯,若是少一項物品,你就別想娶霏兒為妻。」丹霄先把丑話說在前頭。
「爹、娘!」丹霏著急不已。
如果真的少一樣物品,他們真的不讓她跟他在一起嗎?不要啊!
「你們大可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們失望。」厲耀神色從容地解開自己所帶來的一只包袱。
丹霄與易虹湊上一瞧,「短短二十多日,你竟全拿來了!」
無影毒、鶴頂紅、金蠶蠱、孔雀膽、紫罌粟,五種奇毒全都在眼前,令易虹又驚又喜。
丹霄則將雪蓮子、靈山仙芝、女媧石、雪蛤蟆,四種難得一見的珍貴藥材置于掌心仔細端視,再拿起最後一樣白鹿茸……雪白的鹿茸照射陽光,立即透出瑰麗的紅色光澤,底端可見干涸的血漬,表示剛取得不久。
「這是如何取得?」他-眼瞅向厲耀。
據他所知,唯獨在一個地方可以見到難得一見的白鹿,而那里正是皇城內苑花園內,外人不得進入,更別提取得鹿茸。
「我有一名友人住在京城內,他特地帶我潛入皇城中,我才得以取得這只白鹿茸。」厲耀據實回答。
「喔,原來是這樣。」丹霄又拿起他所帶來的藥草經書,先翻了幾頁,唇瓣立即泛起一抹淺笑。
丹霏見狀,又往一旁的易虹看去,同樣臉上也布滿笑容。她喜出望外,摟著厲耀的手臂,「爹娘難得笑了,那就表示他們贊同我們在一起。」
丹霄滿意地看著他所撰寫的那本藥草經書,「不錯,你果然有依我們的約定,撰寫藥草經書。」
「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丹霏不解。
「在小時候,-把奄奄一息的他帶回山上時,我們救了他,而他則和我們立下約定,若他回去後,定會撰寫一本藥草經書,日後廣為流傳,濟世救人。」
丹霏立即-起眼,瞪向爹與娘,「這麼說來,你們故意叫我去取得那本藥草經書,其實是要讓我與他在一起?」
易虹笑著步向前,輕捏她的粉頰,「傻丫頭,要是咱們要-馬上嫁給他,-會依嗎?當然得先讓你們相處一陣子,看看感情合不合得來,若是合得來,那我們自然會答允讓你們在一起。」
「若是合不來呢?」厲耀挑眉反問。
「那還用說?當然是把她帶回來,再替她找個合適的夫婿成親。」丹霄理所當然地回答。
厲耀放心地吁口氣。
不過,這下子可輪到丹霏不滿了,她-眼瞪向他,「這麼說來,你也早就認出我了?所以才會待我好。」
她有種被人耍著玩的感覺。
「沒這回事,一開始我也沒認出。」厲耀連忙否認。
「是嗎?那是什麼時候認出來的?」丹霏再逼問。
「上山采藥的首日。」
「那還不是一樣!」丹霏氣急敗壞地往另一頭走去。
「等等。」厲耀連忙追上。
「少……少爺!你上哪兒去?你怎麼可以忘了我啊?快放我出去,救命啊!」元華再次被遺忘。
厲耀追著丹霏來到一處山崖旁,只見她站于杉木邊,遙望遠方的蒼翠山林。
「你總是這樣,有很多話都放在心里,不肯告訴我……讓我有種外人的感覺。」而她討厭這種感受。
厲耀輕嘆口氣,走向她,大手緊握著她的手,兩人十指緊緊相扣。
「我知道,這是我不對,以後定會什麼事都告知于。但-不也把我給忘了?」他好心提醒。
「這……反正我就是記性差嘛!」丹霏垂下眼。
厲耀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令她直視他,「就算-忘了我也罷,我還是會讓-再次愛上我。」
丹霏羞紅俏臉,「瞧你說得如此自負。」
「打從那日遇見-後,我心里就只有-一人。若-不愛我,我也會一直守候在-身旁,讓-愛上我。」
「當真?」丹霏踮起腳尖,攀上他的後頸。
厲耀俯,以吻做為回答。
長生藥鋪
難得沒听到元華那爽朗的迎客聲,只見他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身上彷佛籠罩著一團黑氣,整個人看來陰暗得很。
「元華,你怎麼啦?」丹霏蹲在他面前。
元華有氣無力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垂下眼,繼續縮著身體不語。
厲耀正好走進藥鋪內,瞧見丹霏蹲在角落。
「-怎麼蹲在那兒?」步向前,這才發現到元華。「喔,你也在這兒啊!」
一听,元華整個人看來更為陰暗。
「你怎麼這麼說呢?自從那日下山後,他就這副德行,叫他也不響應,會不會中邪啦?」
厲耀冷冷睨了他一眼,「他自找的,別管他。」
他可沒忘,元華這小子是幫凶,把她自他身邊帶離。所以現在是罪有應得,他絕不會施予任何同情。
「少爺……」元華總算抬起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元華待在你身邊也好些年了,你怎麼能這麼說?」
「喲,是誰之前還向眾人收錢,看我跟岳母起爭執?還有,你是不是也幫著岳母將丹霏帶回百煉山?」他可是一筆、一筆都給記下了。
元華立即抱著厲耀的大腿,「少爺,這些事都是我不對,我向你磕頭認錯,請你大人有大量,就將這些事給忘了吧!」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少爺是這麼會記仇的人!
丹霏-眼瞪向元華,「瞧我記性真差,竟將這些事給忘了。」真不該同情他的。
元華見情況不對,立即轉身抱著丹霏的小腿,「好姊姊,不……好夫人,請-也忘了那些事……」
「放開她!」厲耀單手就將瘦弱的元華拎起。「她可不是你的手能隨便亂踫的,記住沒?」
元華吸了吸鼻子,「我就知道少爺只愛少夫人,早忘了可憐的我,要不然也不會在那日讓我待在甕內,給人煮上一個時辰。」
厲耀搖頭,「那不是煮,是讓你浸泡著藥草與毒蟲,藉此提升你對毒的抵抗力,以前我也這麼做過。」
「哪有藥草啊?」元華咬咬下唇,「在我眼底只有瞧見那些毒蟲。」那些蟲在他身上竄爬的感覺,到死也忘不了。
「相公,咱們別理他,上回爹爹不是派人送來一些珍奇藥材,你要不要撰寫在經書內?」丹霏摟著他的腰,俏臉在他寬闊的背磨蹭。
上回爹只是想瞧瞧他所寫的那本經書內容,看過一回後,就又還給他,並吩咐他不得間斷,得繼續撰寫。
厲耀笑了開,隨即放下元華,摟著丹霏往後頭走去。
元華看著他們恩愛的模樣,不由得扁扁嘴。哼,他以後再也不要服侍他們了!
「元華,明日我們將起程到外地去采藥草,大概會去數個月,你要不要來?」厲耀的嗓音自後頭傳來。
「去去去,怎麼不去!要不要我馬上幫你們準備些什麼啊?」
元華,天生奴才命。
三年後厲府大廳
「我要回百煉山。」
「為什麼?」厲耀皺眉。
「那還用說?爹娘想瞧瞧厲徹天嘛!」丹霏抱著懷中的可愛男娃。
「不行!」他立即拒絕。
「為什麼不行?」她-眼瞪向他。
經過大廳的元華一見他們難得地在吵架,立即拉了把凳子坐著瞧。
「天曉得-爹娘又會喂他吃什麼?所以不許去。」他太了解那兩人了,肯定會喂他的寶貝兒子一些毒蟲卵或是珍奇藥材。
「我爹娘又不會害他,全是為了他好嘛!」丹霏看見懷中的可愛男娃咧嘴朝她笑著,不禁在他粉女敕的臉頰印下無數個吻。
好可愛,爹娘一定也會很喜歡他。
「-怎麼老愛吻他?」厲耀眉頭緊皺著,神情十分不悅。
打從她生下徹天後,就再也沒吻過他了……反觀徹天,隨時可以得到她的吻,讓他心里是又嫉妒又羨慕。
「因為他很可愛啊!」丹霏理所當然地說。
不是她在自夸,外頭的那些大叔、大嬸一瞧見徹天,可是人見人夸。
「他們在干嘛?」經過大廳的厲霜停下腳步,問著坐在凳上的元華。
「原先我也不曉得,坐在這兒听了好一會兒後,總算明白,原來是少爺不讓少夫人回去見雙親,所以起了爭執。」
「喔……原來是這樣啊!」厲堂不知在何時也來到元華身旁,手中還拿著瓜子,用著有些松動的牙猛嗑。
「老爺,你也來啦!」
「是啊,來,這些瓜子分你吃。」厲堂將手上的瓜子分一半給元華。
「謝老爺。」他喜孜孜地接過,開始猛嗑。
看好戲,自然少不了瓜子作伴。
丹霏皺眉不解地瞪向眼前的厲耀,「你干嘛這麼生氣?」每當她親吻寶貝兒子的臉頰時,他就會一臉不悅。
真不明白,他何必生氣呢?
厲耀神情復雜地看著丹霏,最後索性撇開臉不答腔。總不能說他在和自己的兒子吃醋吧?
「你到底讓不讓我去?」丹霏再度逼問。
「不讓-去又怎樣?」厲耀挑眉反問。
「那我……我就把你當成饅頭啃!」她現在只能想到這一個懲罰。
元華、厲霜、厲堂全停下手上嗑瓜子的動作。
「她說饅頭吧?」厲堂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听錯。
「是饅頭!」元華肯定。
「但大哥看來不像饅頭啊!」厲霜繼續嗑著瓜子。
厲耀聞言,輕笑出聲,「那-還是別去好了。」她一定不知道,他有多想讓她當成饅頭啃。
丹霏瞪大眼,「你說什麼?」真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想讓她啃?
厲耀笑-了眼,「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讓-回去。」
不管她想把他當成饅頭還是包子啃,他都甘之如飴,樂于享受。
丹霏氣煞,「那好,我就直接抱著兒子回去,永遠都別回來了。」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他可是認為她的威脅很有趣?可惡!她跟他在講正經事,笑什麼笑嘛!
厲耀這下子可笑不出來,連忙向前摟住她,「-怎能這麼說?-明知道我不能沒有-啊!」
他真的怕她這麼一走,就再也不回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失去她!
丹霏一听他這麼說,心里的怒氣早已消去大半。
「要不然,你就陪我回去嘛!」丹霏笑了笑,「爹娘也很久沒見到你,這麼一來你也可以放心吧!」
「這倒是。」厲耀伸手撫著下巴。
這一趟回去百煉山,順便將他在這三年內所撰寫的另一本藥草經書交給丹霄看,並請他指導,互相討論。
先前所完成的藥草經書,自從交予書肆販賣後,立即引起眾人爭相購買,廣為流傳,據說也幫了不少人辨識藥草,不再誤食毒草中毒。
元華一听,拿起板凳,踮起腳尖,準備開溜。
「元華,你想上哪兒去?」厲耀頭也沒回。
元華嚇了一跳,緩緩轉過頭,「少爺……你怎麼知道?」他的開溜計劃在此破了功。
難不成少爺背後有長眼?好可怕啊!
「你還不快去準備?」厲耀轉過頭,-眼瞪向他。
「喔……只要準備就行了嗎?早說嘛!那我就先在此祝你們旅途愉快。」元華笑著朝他們揮揮手。
「你也要一起去。」丹霏好輕、好柔地告訴他。
「這……能否別去?」元華抖著聲音。
「不行!」厲耀與丹霏異口同聲。
元華一听,顧不得一切,直往後跑,打算先避避風頭,等他們離開後再回來。
不要、不要……他好不容易花了三年的時間,跟著少爺到處游山玩水,才忘了那些事。
他不想再見到那對可怕的夫妻,尤其是易虹。
突然,他被絆倒,跌了個狗吃屎,疼得往一旁看去,想知道自己究竟被什麼絆倒,卻只見……老爺的腳。
厲堂朝他咧嘴大笑,露出缺了一角的門牙,「不好意思,害你絆了一跤,不過你可得一路伺候著他們。」
元華難過地將臉埋回地上,暗自啜泣。
原來……真正的狠角色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