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國各地,皆可瞧見一道耀眼火紅的鏢旗隨風飄揚,眾所周知,那是天下鏢局的旗幟,總鏢局就位于堯日國錦樂城內。
天下鏢局大廳兩旁擺放各式各樣兵器,威嚴非凡,中央坐著三名男子,面色凝重,愁眉不展。
為首的老者,撫著白須,搖頭嘆氣。「事到如今,該如何是好?」
坐在左方的男子,高大威武,撫著下巴,沉思不語。
坐在右方的男子,高壯挺拔,俊逸非凡,濃眉緊蹙,「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非得為她尋個夫婿。」
「但她肯嗎?」
「這……」
「不肯也非要她點頭答允,都怪咱們太過疼愛她,讓她過了適婚年齡卻連個婆家也沒瞧見。」
坐在左方的男子無奈的看著坐在中央的刀霸,重嘆口氣。「爹,說來這事全都是你的錯。」
「我有何錯?」刀霸怒目瞪視兒子。好大膽,竟敢對他說這種話,不怕天打雷劈?
「爹,自從娘死去後,你就對牡丹百般疼愛,任由她予取予求,還張貼布告,不許任何人前來求親,若有人真敢前來,你不是將對方打跑,就是將對方攆出門,久而久之自然就沒人敢再前來替牡丹作媒,最後就變得如此下場。」
他們的小妹——刀牡丹,怕是再也嫁不出去了。
刀霸的神情有些尷尬,低咳幾聲,「誰教那些人都配不上我的寶貝女兒,自然就得攆出門。」
刀霸海重嘆口氣,「爹、大哥,現在不是翻舊帳的時候,得先想辦法為小妹找個好婆家。」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現在堯日國境內早已沒人敢上門來求親。」刀霸天也無奈的嘆口氣。
「那又如何?還有其他四國的男子可供她選擇。」刀霸抿居一笑。呵,他這主意不錯吧!
刀霸天與刀霸海一致搖頭嘆氣,「已經來不及了。」
「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刀霸緊皺濃眉,神情不悅。
「只因你張貼的布告早已遠播四方,各國各地,無人不知。」刀霸天說,這就是最無奈又頭疼的地方。
刀霸撫額,懊惱不已。
要命,從來不曉得要為女兒找個婆家竟如此困難。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是他自己。
馬蹄飛踏,風聲颯颯。
一名蒙面女子身穿黑色勁裝,腰間系著一條紅磚色腰帶,下擺綴著金色流蘇,更突顯了窈窕身段,身後長發隨意以皮繩扎起,騎著白馬往前疾奔。
身後三人亦快馬加鞭,以免失去她的身影。
轉服間,抵達目的地,不待馬匹停下,她迅速自馬背躍起,在半空翻了個身,足尖輕盈落地,不發一語的快步走入一楝宅第廳堂內,將懷中一只錦囊放于桌上。
「巳時準時送達,這份文件還請張老板簽字。」她自腰帶內取出一張紙,置于桌面。
「呵呵呵……不愧是天下鏢局,準時送達。」張老板笑得合不攏嘴,接過一旁下人遞來的筆,在紙上寫下自個兒的名。
女子拿起紙張,滿意的點頭,隨即轉身離去。
不管護送的是什麼物品,只要有人給錢,告知時間、地點,她的使命便是準時送達,不得有誤。
這時身後的三名鏢師總算來到宅第前,氣喘吁吁的看著她。
「小姐,你別老將咱們拋在腦後。」
「哼,你們還敢說,若隨著你們的步伐慢慢走,肯定趕不及指定的時間。」她躍上馬背,再度往前奔去。
「小姐,等等,你要上哪兒去啊?」
「找間客棧用膳,休息一晚,明兒個就起程返回。」她頭也不回,揚聲大喊。
三名鏢師只得再騎馬跟上,不得不說,每次只要跟著小姐外出送鏢,都會有種吃不消的感覺。
但他們還是甘之如飴,下定決心要追隨小姐一輩子,不論是到天涯還是海角。
待身後的鏢師們抵達客棧,她迅速下馬,朝里頭的掌櫃點頭問好。
「葉掌櫃,最近生意可好?」
「好,當然好,你們天下鏢同的人時常前來住宿、用膳,帶來不少人潮,生意興隆。」葉掌櫃笑得眼都眯成一條線。
「那就好,替咱們各來茶水、菜肴,並準備幾問上房。」
「小姐打算住幾天?」
「明兒個一早就起程回去,到時候還請你多多關照。」
「哪兒的話,我馬上命人替你們準備妥當。」葉掌櫃轉身朝店小二吩咐。
四人一同找張桌子坐下,其中年齡較輕的謝德吃不消地說道︰「小姐,你老是奔得那麼快,要是你有個萬一,教咱們怎麼保護你呢?」
「是啊,小謝說得沒錯,雖說鏢物安全第一,但送鏢者的安全也得要注意。」
一旁的王朗也贊成謝德所說的話。
「小姐,你的安全可得由我們把關,若你真出了什麼岔子,老爺與少爺們肯定不會輕饒咱們。」李正板著臉說。
坐在靠窗位子的刀牡丹,看著他們三人,「別擔心,不過是送個東西,哪會出什麼岔子!」
她護送鏢物多年,有哪一回出事?他們太過擔憂了。
「小姐,話可不是這麼說,我們雖替人護送鏢物,但從不過
問里頭物品,要是里頭放了什麼不該放的東西,護送鏢物的時
間和行程被賊人知道了,前來搶鏢,後果不堪設想。」李正要
她好好想想。
刀牡丹扯下臉上所覆面巾,艷麗動人的容顏立即呈現在
他們面前。
雖說他們時常南北奔走,曝曬在烈日之下,但她膚白似
雪,怎麼也曬不黑。巧奪天工的五官,透著瑰麗色澤的唇瓣,
以及那雙勾人媚眼,只需輕輕一眨,怕是會有不少男人立即拜倒在她腳下。
窈窕身段,絕色五官……她可說是全天下男人都想一親芳澤的尤物。但是……
只要一想起她的爹與兄長,任誰都會立即打退堂鼓。
就連他們三人跟在她身邊多年,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以免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的武藝如何,你們又不是不曉得,莫擔憂。」她笑著聳肩。
她的絕美笑容令他們三人頓時看傻了眼,心花朵朵開。
啊……什麼事都不在乎了,只要能看到她的絕美笑容,他們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刀牡丹不再搭理他們,轉頭往窗外看去。
突然,她瞧見一個販賣童玩的攤子,想起之前答應過鄰居的娃兒,要帶一些小禮物回去給他們玩。
「我去買點東西。」她起身欲往外步去。
「小姐,我陪你去。」謝德立即跟著起身。
其余兩人也一同站起身,打算跟著她一同外出。
「不必了,我只是到外頭的攤子看看,很快就回來,你們不都累了嗎?那就坐著好好休息。」刀牡丹笑著搖頭。
他們究竟是把她當成什麼了?又不是三歲娃兒,老是擔心她的安危。
三人听到她這麼說,只得再度坐回椅子上,看著她步出客棧。
刀牡丹來到攤子前,仔細看著,每一個童玩都精致小巧。可愛逗趣,一時間,她竟不知該選哪些好。
「這位小姐,大可放心盡管挑,我所賣的童玩價錢公道合理。」胡須半白的老板拿起一個小巧的童玩向她介紹,「你瞧,這里頭還有個機關,只要從這里輕輕一按,這一頭馬上就彈跳出來。」
「呵,這還真有趣,多少錢?」
「一文錢。」
「這麼便宜?那我多買幾個好了。」
「小姐盡管挑,我會再算便宜點的。」
此時.一名喝醉酒的男子在街上左搖右晃地走著,不時撞倒小攤子,商品散了一地,卻還破口大罵他人的不是。
在場的所有人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刀牡丹緊皺眉頭,看著他往自個兒的方向走來。
賣童玩的老板見狀,連忙小聲的說︰「他是這個縣的縣官長子.仗勢欺人,強押民女為妾,你年輕貌美,還是快點離開吧。」
刀牡丹冷哼一聲。這種敗類.她用不著怕他,還要替天行道,好好教訓一番。
那名男子打了個酒隔,半眯著眼看著刀牡丹,笑逐顏開,左搖右晃地靠近她。
「喲,你不是怡香苑的小青嗎?怎麼一大早就出來買東西啊?」
刀牡丹冷眼睨著他。「你認錯人了。」
「哈,我怎麼可能認錯人,要不然……你給我親一口,就知道有沒有認錯人了。」男子說著就要撲向前來,強吻她瑰麗的唇瓣。
刀牡丹正準備要怞出系于腰間的匕首,削去他的胳臂時,突然他被人一拳揮開,直往後飛去,倒在地上,當場昏厥。
她瞪大雙眸,看著眼前高壯挺拔的男子。
他何時來到她身旁的?她竟未察覺。而他出拳速度極快,讓她幾乎看不清。他究竟是何方高手?
「小姐,你沒事吧?」高壯挺拔的男子朝她露齒一笑。
他身著深藍色立領雲菱紋衣袍,領口處以金線繡上神獸圖騰,任誰皆看得出他來歷非凡。
身材高壯挺拔,濃密有形的劍眉底下有雙溫和眼眸,高挺鷹勾鼻底下的豐厚雙唇勾勒著一抹笑。
「我沒事。」她朝他微微一笑。他的挺身相助,讓她對他有好感。
男子一瞧見她的笑.險些失了魂。
笑靨如花,艷麗動人的五官,身材窈窕縴細,宛若天仙下凡……他難以再將視線自她身上怞離。
「小姐,可否告知芳名?」他微笑詢問。
「我叫刀牡丹。」
「在下淳于月,牡丹小姐,你願不願意嫁與我為妻?」他執起她的手,深情款款的望著她。
刀牡丹愣住。長這麼大,頭一次遇到如此直接大膽向她示愛的男人。
她已過了適婚年齡,再加上爹爹與哥哥們的百般阻撓,她怕是永遠都找不到婆家了。
每回見到鄰居的娃兒們,白自胖胖,可愛逗趣,讓她也有些想生女圭女圭。
眼前這名男子雖與她素昧平生,但他肯挺身而出,俠義相救,就讓她對他有好感。
行走南北多年,老好巨猾、心機深沉……各式各樣的人都見過,眼前的他,她一眼就看得出,他是個溫柔體貼的好男人。
「好,我答應你。」
一旁的老板傻了跟,以為自己听錯了。「小姐,你這樣爽快答允,可好?」他很為她擔憂。
就連淳于月也愣住了。
多年來,他對每個女子都這麼說,卻沒有任何女子答應他,只把他所說的話當作玩笑。沒想到今天這如花似玉的絕色美人竟會答應他的求婚,這下子他可賺到了。
刀牡丹一把握住他的手,「不如咱們馬上就拜堂成親。」
老板與淳于月再次被嚇到。
這麼快?!
「呃,你是認真的?」淳于月膽戰心驚的問。
想不到他隨口問問,對方竟當真,還打算要與他馬上成親……他可不要!
「當然是認真的。」刀牡丹朝他微微一笑,「難不成休想反悔?」
淳于月嘴角微微怞搐,他今天好像惹到一個不該惹的厲害角色。是,沒錯,他反悔了。
「這個……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來還有要事得辦,方才所說的話,你就當作從沒听到。」他早已下定決心要終生不娶,邀游四方,怎麼可能會讓人逼婚?
正當他想轉身逃離時,赫然發現,她力氣極大,竟讓他無法怞回手臂。
刀牡丹收斂絕美笑容,板起臉,怒目相向,「你這人怎麼這樣?明明是你向我求婚,我都答應了,你竟還反悔?」
老板與淳于月一見她發怒的模樣,嚇得臉色煞白。
兩人心中有共同的心聲︰想不到這宛若天仙的女子,發起怒來,競如此可怕,好駭人啊!
「你……先別生氣。」淳于月百般討好地陪著笑臉,希望能說服她,「拜堂成親是很麻煩的事,有很多步驟和問題得去解決,不如再多考慮一下,這樣對你我都好。」
刀牡丹眯起媚眼,惡狠狠瞪著他,「我決定的事,不容變更。」
「呃……」
「怎樣?」她冷冷的問。
「其實我是同你說笑的,我對每個女人都會這麼說,請你千萬別當真。」事到如今,他只得誠心懺悔。
「是嗎?」他可是把她當成傻子在耍?
「是是是……沒錯,那幾乎成了我的口頭禪。」他很沒膽的向她求饒,「所以就請你忘了方才所說的話。」
「門兒都沒有。」刀牡丹拉著他就要往客棧方向奔去。
「小姐。你要帶他上哪去?」老板早已不在乎她是否要買童玩,只想知道接下來的發展。
「那還用說,當然是押他回去當我的夫婿。」刀牡丹朝老板微微一笑。淳于月嚇得全身冒冷汗,以後再也不敢在路上隨便找女人搭訕、求婚了。
靈機一動,他揚聲大喊︰「啊.有只虎在一旁。」
刀牡丹頭也不回,緊握著他的手繼續往前步去。
哼,想把她當成三歲小娃兒騙嗎?
淳于月見她不為所動,搔搔頭,頓時沒了主意。她還真不好騙啊!還是他的謊言太差勁?
看見刀牡丹帶著淳于月步入客棧,謝德、王朗、李正全傻了眼。「小姐……他是誰?」王朗緊盯著她的手。
為什麼她的手會握著那男人的手腕?他頭一次見到她和男人這麼親近,他的心都快碎了。
「小姐……你的手……」淚水在謝德的眼眶里打轉。
她的縴縴玉手怎麼能握著別的男人的手?為什磨……
李正嚇得臉色煞白,因為太過震驚,導致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她……她……她不是說只是去買些東西而已嗎?怎磨才一出去,就帶個男人回來?
刀牡丹這時才想起.她忘了買童玩了。
「你們幫我看著他。」
「等等,小姐,先說他是誰!」謝德很堅持。
「沒錯,他是打哪來的?怎麼會跟你一塊?」王朝緊皺眉頭。
「小姐,請你把話說清楚。」李正神情不悅。
「他是我的未婚夫婿,淳于月。」刀牡丹笑著回答,
聞言,他們三人呆若木雞,啞口無言。
李正最先回過神來,神情嚴肅的說︰「小姐,請你別跟咱們開玩笑。」「沒錯,這種事可不能開玩笑。」王朗板起臉。
「騙人!我們待在你身邊多年,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有夫婿一事?」謝德說得十分篤定。
「那是因為他剛才向我求婚,我也答應他了。」刀牡丹解釋。
剎那間,他們三人再次傻眼。
什麼?他居然敢向他們的女神求婚?而她竟還答應了……不!「你們可得看緊他,千萬別讓他逃了。」刀牡丹隨即轉身,往外頭的攤子走去。
他們三人一致轉頭,惡狠狠的瞪著淳于月。
淳于月自然看得出來他們眼底的怒火。好燙人啊!
「呃,各位大哥,有話好說……」
「誰跟你有話好說?」謝德立即變了個樣,沒了原先憨厚老實的模樣,殺氣騰騰,目光凶惡。
「你這家伙不想活了是吧?」王朗的神情更為凶惡.巴不得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
「你當真向她求婚?」李正神情嚴肅。
「是啊。」淳于月無奈的點頭。「但那只是玩笑話。」
「只是玩笑話?」他們三人更為氣憤。
天曉得這求婚的話,他們就算想也不敢說,只能一直擱在心頭,這輩子怕是沒有說出口的一天。
而他居然是以開玩笑的方式向小姐求婚?
好家伙,他們非宰了他不可!
淳于月見他們神色驟變,殺意更濃,這才明白自己說錯話
了。要命……究竟要他怎麼說才好?
等等,尚有一線生機。
「嘿,你們也很喜歡她吧?」
他們三人瞬間神情變得萬分不自在,模模鼻,搔搔頰,雙
頰浮上紅暈。果然如此。淳于月笑眯了眼,連忙站起身,要他
們三人圍過來,小聲低語,「哎喲,干嘛那麼害臊?不如咱們想
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什麼好辦法?」謝德眯起眼瞪著他。
「你們只要肯放我走,我就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你們小姐面
前,這樣一來,你們也不必擔心我會把她搶走。」
「這……」李正猶豫了。
「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難不成你們真想我成為她的夫婿?」
「才不要。」王朗很不屑。
「那不就對了,我打算逍遙自在,到處游山玩水,絕不成親。」
「那你為何要跟她求婚?豈不是自找苦吃?」謝德睨了他一
眼。「我怎麼知道她會馬上點頭說好,還要求馬上拜堂成親。」
淳于月重嘆口氣,神情萬分無奈。
「啊,她真這麼說?」王朗快暈了。
淳于月無奈的點頭。
「但小姐要我們好好看著你,若讓你逃了,我們該怎麼向她交代?」李正緊皺眉頭。
「說得也是。」謝德一向听從小姐的命令。
「莫擔憂,只要我們假裝過招,你們假裝被我打敗,我再乘機逃跑,她自然不會責怪你們。」淳于月早已想到好主意。
「那更難了。」李正搖頭。
「什麼意思?」淳于月不解。
「我們身為天下鏢局的鏢師,武藝一流,無人能及。你的武藝有可能在我們之上嗎?」謝德將他從頭到腳看過一回,怎麼也不覺得他一人有辦法打贏他們三人。
「不試試,怎麼知道結果如何?」淳于月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你們在說什麼7」一道清脆嗓音自他們身後傳來。
四名大男人瞬間嚇得冒出一身冷汗,異口同聲的說︰「沒
……沒什麼。」
「你們感情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刀牡丹半眯媚眼,瞪著
他們。有問題!「呃……那是當然的,畢竟我以後若和你成親,
大家的關系自然就得好一點。」
淳于月說得理所當然。
「是啊,他說得沒錯。」
「小姐.你別想太多。」
「咱們當然會對他好。」
謝德、王朗、李正很諂媚地來回搓著手,擠出不自然的微笑。
刀牡丹又怎會看不出他們的異狀,但也不想拆穿。
「幫我把這包東西收妥。」她將方才買的童玩遞給謝德,然後縴縴素手指向淳于月。「你跟我上樓。」
淳于月伸手指著自己,「我?」
「廢話,我都指著你了,當然是在叫你。」刀牡丹輕蹙蛾眉。
「上樓做什麼?」他很無知地問。
「當然是跟我上床。」她豪爽回答。
原本吵嚷聲不絕于耳的客棧,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每個人都狐疑的看著刀牡丹。
她說什麼?要上床?
謝德、王朗、李正臉色慘白,男兒淚快要決堤落下。
小姐……她怎能這麼說?不……不要啊!他們怎麼也不能接受這種事情發生,干脆一刀殺了他們。
突然想起。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淳于月。
「都是你的錯,沒事干嘛跟她開那種玩笑?她會當真的,你知不知道?」謝德惡狠狠的說。
「我……我怎麼會知道?!」淳于月很無奈的嘆口氣。
「你說,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你要是真敢上樓去,我就馬上砍斷你的腿。」李正神情凶惡怒,瞪著他,沉聲威脅。
「你還愣在那做什麼?還不快上樓!」刀牡丹皺緊蛾眉,神情不悅。拖拖拉拉的,算什麼男人?
淳于月先看準出口方向,朝李正三人低語,「抱歉,你們得受點皮肉傷了。」
語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他們的後頸劈下。
謝德、王朗、李正完全沒料到他的動作竟如此迅速,尚未來得及反應,就倒臥在地面,暈厥過去。
刀牡丹瞪大媚眼,沒想到他竟會這麼做,又見他邁開步伐要往大門方向奔去,沒多想,揮出衣袖的梅花鏢。
淳于月頭也不回,微微一個側身避開。
刀牡丹又驚訝又生氣,再度射出梅花鏢。
怎麼可能?他明明沒往她的方向看,卻能準確避開她的所有攻擊,他究竟是何許人也?
淳于月再度輕松避開,完全不把她的凌厲攻擊放在心上。
正當他避開時,那只銳利的梅花鏢正好往一名步入客棧的男子額問射去。
「快避開!」刀牡丹連忙出聲警告。
那名男子傻了眼,只能呆站在門口,完全無法反應。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那名男子會沒命的時候,淳于月卻一個旋身,伸出兩指,準確接下那只梅花鏢。
此時,那只梅花鏢距離那名男子額間不到一寸。
所有人見狀,不禁拍手叫好,稱贊淳于月的武藝非凡,無人能及。刀牡丹愣住。他明明可以不管那男人的死活,逕自逃跑的,卻還特地轉身救了他一命。
那名男子還來不及向淳于月道謝,便瞧見他頭也不回的奔出客棧大門。
刀牡丹連忙追出,卻早已不見他的身影。
他究竟是誰?非要查個清楚。
如果是他,應該可以通過爹爹與哥哥們的考驗……她更下定決心,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他追回,讓他成為她唯一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