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斐亦天皺緊眉峰,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在一旁的白雲霏更是如遭雷擊,僵在原地,慘白俏臉。這……這怎麼可能?她不祥的預感成了真!
他竟有名尚未過門的妻子!
「胡鬧,這等事怎麼可能發生?」斐亦天怒不可遏地低吼。
「少爺,她有老爺生前所寫的親筆信。」李仁也希望這事不是真的,然而真的卻是假不了。
斐亦天眉峰一斂,神情十分嚴肅。
「人在哪?」他非得好好瞧瞧那封信的內容不可。
「我請她在大廳里候著。」李仁立即帶領斐亦天入內。
見他進入宅第內,白雲霏卻怎麼也提不起腳步走進去,心里開始害怕,怕見到那名女子。
斐亦天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還站立在門外的白雲霏,「-還待在那兒做什麼?快進來啊!」
她在想什麼,他又怎麼可能會不明白?而他在事情還沒弄清楚以前,是絕不可能會娶任何女人為妻。
白雲霏這才點點頭,跟在他身後進到宅第內。
一來到大廳,就瞧見有一名女子坐于椅上,她穿著上好的絲綢,舉止端莊,相貌清秀,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的女兒,身旁還有一名老嬤嬤伺候著。
斐亦天冷冷看了她們一眼,「-有家父的親筆信?可否讓在下好好瞧瞧?」
易彩看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男子,不禁緋紅雙頰,他就是斐亦天,她未來的夫婿。
「信呢?」斐亦天神情有些不耐。她是沒听見他所說的話嗎?最好別再讓他問第三回。
易彩給了身旁的老嬤嬤一記眼神。
「斐老爺生前所寫的信在此,還請斐少爺親自看過。」張娥立即掏出袖口中的信,恭敬地遞向前。
斐亦天伸手接過一看,眉峰更為緊蹙。
這字跡果然是爹的,上頭清楚寫著,十多年前與易家談成一筆買賣,就以他與易彩日後成婚,做為這筆買賣的代價。
這種荒唐事,爹竟然做得出來!
卑又說回來,十多年前的事,爹怎麼可能沒告知于他?但這封信又的確是爹的親筆字跡。
總之,事有蹊蹺,待他徹底查明。
張娥見斐亦天的確稱得上是人中之龍,與小姐頗為匹配,于是開口,「不知少爺打算什麼時候與我家小姐完婚?」
斐亦天冷笑一聲,「這麼急?我連-家小姐叫什麼名字都還不知道呢!」哼,她們擺明了就是要前來向他逼婚。
張娥原本還想多說什麼,一旁的易彩揮手叫她退下。
「我叫易彩,她是服侍在我身邊多年的老嬤嬤張娥,我知道今天沒有通知一聲就前來,的確是我們不對,不過這封信確確實實由你爹所寫下,而我又到了適婚年齡,所以張娥才會希望咱們早點完婚。」
斐亦天冷眼望向易彩,「成婚之事,乃是人生之大事,萬萬不得草率,待我查明後再決定也不遲──」話尚未說完,就被一臉急切的張娥打斷。
「可那封信是千真萬確,還有什麼好查明的?」
斐亦天-起眼瞪向張娥,「這里有-插嘴的份嗎?」原本就十分不悅的他因為她們那副急著想成親的態度,更加感到厭惡。
「好了,-別再多嘴。」易彩轉過頭,怒目瞪向張娥。
張娥這才連忙退下,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請斐少爺千萬別怪她,她不過是求好心切罷了!我們特地從江南前來,不知可否為咱們備房歇息?」易彩笑臉迎人。
而她話中的意思,任誰都听得出來,她打算在此長住。
斐亦天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們,沒人看得出他此刻內心情緒如何,好一會兒之後才揚聲,「李仁,為她們備間房。」
一旁的李仁點了點頭,「明白了。」雖然不知少爺心里有什麼盤算,不過只要是少爺的命令,他就得照辦。
易彩滿意一笑,望著從方才就一直站在門旁的白衣女子,「請問,那位是……」好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令人很難不去注意到她的存在。
李仁沒有回話。
斐亦天也不打算開口回答,只是望著白雲霏的神情之柔和,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對他有多重要。
一股強烈的厭惡感自易彩心底涌起,站起身往白雲霏的方向走去。「姊姊,我該怎麼稱呼-啊?」
她嘴邊雖掛著笑,但眼底卻含著憎恨。
雖然未曾見過她,也和她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可是身為女人,一眼就看出她對斐亦逃邙言,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重要。
白雲霏垂下眼,「易小姐,-太多禮了,我白雲霏不過是個下人,不必稱我為姊姊。」易彩眼中對她的不滿,她看得出來。
看來,她已經被易彩所厭惡,而有哪個女人能接受自己夫婿身旁早已有另一名女子存在?
「喔,原來-不過是個下人啊!」一旁跟上來的張娥故意這麼說著。
斐亦天聞言,心里十分不悅,遂往她們的方向走去,當著她們的面,一把將白雲霏摟入懷中。
「誰說她是下人來著?」怒目瞪向她們,「如果敢讓我再听到有人這麼叫她,我就將那人攆出去。」
易彩和張娥一听見斐亦天這麼說,心里立即明白,最好不要當著他的面對白雲霏有任何不敬。
「嬤嬤,今兒個-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話?閃邊去!」易彩啐著張娥,命令她馬上退下。
白雲霏向來心軟,「請易小姐別責備張嬤嬤。」
易彩又看了被斐亦天擁在懷中的白雲霏一眼,遂輕笑出聲,「雲霏姊人美,心善良,斐少爺身旁有-在,可真是好福氣。」
斐亦天聞言,這才總算露出一抹笑,「好說,易小姐一路上勞累了,請先到房內歇息。」
李仁走向前,「易小姐,這邊請。」
易彩與張娥這才在李仁的帶領下,離開大廳,前去廂房內歇息。
待她們離開後,斐亦天輕撫著白雲霏的柔順長發,安撫她的不安,「別擔憂,一切都會沒事的。」
白雲霏垂下眼,沉默不語。
怎麼可能會沒事?他就要娶別的女人為妻了啊!她幾乎可以听見自己的心在淌血的聲音。
心好疼,疼得難受。
沒一會兒後,李仁返回大廳,「少爺,我已經將她們安頓好了,日後對她們有什麼安排?」
他還是忍不住想多問,少爺心里究竟有什麼盤算?
「來者是客,就好好款待她們,其他的事,我自有打算。」斐亦天神色凝重。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他可得好好想個對策。
白雲霏看著神色凝重的斐亦天,她待在他身旁,怕是會打擾他,只得先行退下。「少爺,我先回房去了。」
「嗯,也好,-就待在房內好好休息。」斐亦天笑著輕撫她的細致臉龐,隨即轉身前往書房。
李仁也尾隨在後,等候差遣。
白雲霏待他離開後,這才撫著胸口,愁眉不展地緩緩往自個兒的廂房走去。
她該如何是好?怎麼也無法看著他與別的女人成親啊!
斐亦天回到書房內,馬上叫李仁將過去爹所留下的所有文件、記事簿、帳冊全翻箱倒篋找了出來。
就連破舊不堪的記事簿與帳冊,也全都翻了出來,一本都不許遺漏。
懊幾個時辰過後,無論他們怎麼找,也沒找到任何關于他與易彩之間的婚事記載。
斐亦天皺緊眉,「爹怎麼會在去世前忘了將此事告知于我?」婚約這等大事,向來精明的爹不可能會沒讓他知曉。
「老爺生前所留下的記事簿全翻過了,關于婚約一事只字未提。」李仁將每一頁都仔細看過,不可能會沒瞧見。
「那你爹所留下的記帳簿內,可有記載此事?」斐亦天皺眉詢問。
多年來的帳冊與記事簿全都在這兒,一本也沒有遺漏,而爹又怎麼可能會沒將此事記載下來?
「我馬上到帳房找找。」李仁連忙奔出書房。
他爹以前就一直服侍著斐老爺,真要有關于斐亦天的事,也會一並記下,絕不會有所遺漏。
斐亦逃誒自一人待在書房內,埋首繼續看著爹生前所留下的記事簿。
宅第內大大小小的事,他全記下了,連他什麼時候受了傷,也全清楚寫下,唯獨沒瞧見他的婚約一事。
然而那封信,其字跡的確出自爹之手,怎麼也錯不了。該死,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
易彩是斐亦天尚未過門的妻子一事,不到一刻,就在宅第內傳了開來。
「少爺當真有名尚未迎娶入門的妻子?」
「這事我也是一早才听前頭打掃的男僕所說,那名女子還帶著老爺生前所寫的親筆信。」
「啊,是老爺替少爺許下的婚事?那不就成了定局?」
「那雲霏姊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也只能如此。」眾人全都無奈地嘆著氣。
沒想到這種事情竟然成了真,白雲霏注定不能成為少爺的妻。
此時,一名老嬤嬤走進廚房內。
「-是?」
「我是-們家少爺未來妻子的隨身嬤嬤,我有些事想問-們。」張娥臉上雖然掛著笑,卻令人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廚娘立即揚聲,「有什麼事?」分明就是夜貓子進宅了──沒好事。
「-們家少爺似乎極為疼愛那名婢女白雲霏?」
「是又如何?這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廚娘皺眉。想不到她們這麼快就來探听白雲霏的事了。
「喔,那少爺可有打算娶她為妾?」張娥又問。
這一問,所有人全愣了住。
「好像少爺從沒說過此事。」李玉小聲地與其他人討論。
「好像真是如此!」廚娘這才突然驚覺,這事少爺從來沒說過。
只是大伙兒都很習慣看著他們兩人在一起,就算沒有舉行婚宴,也不覺得有什麼,就這麼順其自然下去。
如今卻來了個正主兒,這才覺得事情嚴重。少爺在這些年來,從沒說過要娶白雲霏為妾啊!
「呵呵,原來如此。」張娥笑著轉身離開。
所有人看著張娥笑著離開的背影,心里全涌上一股莫名的厭惡感,卻也不能怎麼樣。
張娥回到斐亦天派人替她們準備的廂房內,立即在易彩耳畔低語。
易彩听了,隨即露出一抹笑,「哼,我想也是,不過是名卑賤的下人,哪有什麼資格跟我爭?」
她出自名門,養尊處優,向來要什麼就有什麼,就算是男人也一樣。對于斐亦天,她是再滿意不過,也只有他才能與她匹配。
小小的一名賤婢,她才不會放在眼里。
白雲霏獨自一人待在房內,垂著頭,以五彩繽紛的絲線專心在帕上繡些花樣。
突然,門扉被人從外推開。
「少爺?」她連忙抬起頭來。
然而,進到她房內的,卻不是她所想的那個人,而是易彩。
易彩笑著望向她,「不好意思,我只不過是想先熟悉一下宅第的環境,可是這里的人,我一個也不認得,所以只好請-帶我四處逛逛。」
白雲霏听著她所說的話,每一句、每一字宛如針扎,刺得她的心快要喘不過氣來。
「當然好。」而她也只能如此回答。
易彩瞧見她在繡帕,立即走向前來,「哇,姊姊,-所繡的蝶兒可真美,讓我瞧瞧好嗎?」
白雲霏點了點頭,將手上快要繡完的帕子雙手奉上。
易彩只見上頭的蝴蝶成雙,活生生的,像是要振翅飛了起來。
而她雖然會些女紅,可是怎麼也比不上她,又瞧見一旁的床鋪上擱著一個繡好的枕頭。
上頭的鴛鴦活靈活現地,就彷佛是活生生地待在枕頭上,只是沒有動作罷了。
「姊姊,-這鴛鴦枕,是給誰的?」
「是給少爺的。」她垂下眼回答。
「喔,原來是給我丈夫的,-的手工如此巧,就連服侍在找身旁多年的張嬤嬤也比不上。」
一听到她那麼說,白雲霏感到一陣心酸。
「只要合小姐的意就好。」她的心好疼,疼得難受。
易彩听到她這麼說,又看了一眼那鴛鴦枕,唇邊泛起一抹冷笑,「哎呀,姊姊,這枕頭就交給我拿去給我丈夫吧,-就別多跑一趟,省得麻煩。還有,-這條繡帕上頭怎麼還留有線頭?」
「真的嗎?」白雲霏就要取餅一看。
「姊姊甭麻煩,我替-剪下。」易彩順手拿起擱在一旁的利剪,朝著繡帕用力剪去。
原本活靈活現、快要振翅飛翔的一對蝴蝶翅膀,硬生生地被人給剪了開,成了兩半。原本應該是成雙成對在一塊兒,如今卻只留下破碎的翅膀,再也合不起來。
一看,白雲霏整顆心都快要碎了。
這帕子……她原本是寄望自己和斐亦天能如同這對蝴蝶,一直成雙成對地在一起,沒想到竟落得如此支離破碎的下場。
「哎呀,姊姊,瞧我笨手笨腳的,竟然將-快繡完的帕子給毀了,希望-別介意。」易彩故意這麼說,還將帕子當著她的面丟在地上,眼底淨是得意。
白雲霏雙眼含淚,卻只能輕搖了搖頭,「不打緊,我再縫過就好。」彎,就要伸手拾起那被剪開的帕子。
突然,她的手背被易彩用力踩在腳底下。
「啊!」她疼得驚呼出聲。
易彩笑了開,「哎呀,瞧我怎麼這麼不小心,竟沒瞧見-的手在那兒,真是對不住呀!」這才將腳從她手背上移開。
白雲霏咬著紅唇不語,她當然知道易彩是故意的,卻也不能說些什麼。
畢竟,她是斐亦天未來的妻啊!
「好了,我可得將這只鴛鴦枕拿去給我丈夫了。」易彩拿起那只鴛鴦枕,笑著就要轉身離開,突然想起一件事,停下腳步,「對了,原本是打算請-帶我逛逛這座宅第,我想還是不必了,我自個兒慢慢模索就好,畢竟這里將是我所住的地方,-說是吧?」這才洋洋得意地笑著離開。
白雲霏跪坐在地上,顫抖著手,拾起那條被剪開的繡帕,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靜靜地自頰邊滑落。
易彩的用意,她怎麼會不清楚?不過就是要前來給她下馬威,警告她不許再接近斐亦天。
原本還以為能待在他身旁,安安穩穩地度過這一生,如今她這小小的夢想已徹底破滅。
斐亦天待于書房內,埋首于歷年來的記事簿與帳冊中,雖然有提及曾到杭州一回,但關于婚約或是買賣一事,卻完全沒有記載。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爹應該不至于會將他給賣了。
事有蹊蹺,而他定會將真相查明。
突然,門扉被人打開,他頭也不抬,「李仁,你有查到什麼嗎?」
「我不是李仁。」易彩笑盈盈地走向前。
一听到易彩的嗓音,沒由來地,斐亦天就覺得一股厭惡,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瞪向她,「-來這里做什麼?這里不是-該來的地方。」
易彩對他那冷淡的態度感到難過,「我好歹也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夜已深,見你還待在這里忙碌,所以特地前來關心。」
斐亦天唇瓣邊泛起一抹冷笑,「話說得可真好听,還沒嫁過門來,倒是早以斐家夫人自居了!」
「這婚事是你爹所立下的,任誰也改變不了這事實。」易彩不把他的嘲諷放在心上,徑自步向前,將一只繡著鴛鴦的枕頭遞上,「這是我親自為你繡的。」
斐亦天一看,那針法十分細膩,巧奪天工,栩栩如生;沒想到她的女紅竟與白雲霏不相上下。
「擱在一旁。」斐亦天沒打算伸手接過。
易彩見狀,只得輕嘆口氣,將那只鴛鴦枕放在一旁的椅上。「你我遲早都得成為夫妻,你可別對我太過冷漠。」
斐亦天-起雙眼,「-這是在威脅我嗎?」十分大膽。
易彩一見他發怒,連忙搖頭,「不敢。」
「哼!」他冷哼了聲,「我還有事要忙,如果沒事,請-馬上離開,我的書房不許外人進來。」
他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不管怎樣,都不會把她視為妻子看待。
易彩咬牙切齒,見他轉過頭去不再埋會她,無論她說再多都沒用,事到如今,也只得回房去。
她可得好好想個法子,看怎樣才能擄獲他的心。
斐亦天听見易彩離去的腳步聲後,這才繼續翻閱爹生前所記的簿本,非得找出關于他婚事的事來不可。
沒一會兒之後,又听到門扉打開的聲響,來人並沒有發聲。
斐亦天還以為又是易彩,氣得重拍桌面,發出偌大聲響,「我都叫-不要再來了,是听不懂人話嗎?」
「少爺……」白雲霏嚇得慘白俏臉,手中所捧的晚膳差點掉落地面。
一听見白雲霏那受驚的輕柔嗓音,斐亦天連忙回過頭,站起身來到她面前,「抱歉,我還以為-是易彩。」
白雲霏垂下眼,「易小姐方才有來找少爺嗎?」
「沒錯,但被我趕出去了。這麼晚了,-怎麼不去休憩?」斐亦天接過她手上所拿的托盤。
「我見少爺一直待在書房內,遲遲沒有用膳,所以特地熟了膳食送過來給你吃。」白雲霏的貼心由此可見。
斐亦天看了眼那些冒著煙的膳食,臉上總算浮現笑容,「有勞-了,讓-如此費心,-可吃過了?」
白雲霏點了點頭,「用過膳了。」突然瞧見擱在一旁的那只鴛鴦枕,「少爺,這鴛鴦枕──」
「哼,還不就是易彩拿來給我,說是她親手縫制。」斐亦天連看也不看那只鴛鴦枕一眼。
白雲霏原本想說那是她所縫制的,但話梗在喉中,怎麼也說不出口。
罷了,她說了又能如何?也不能改變易彩是他尚未過門妻子的事實。
斐亦天拉著她的手,一同坐于一旁的倚了上,仔細看著她的臉龐,「-的氣色看來不太好,要不要我叫廚娘替你炖只雞,補補身子?」
「不了,我沒事的。」她輕搖了搖頭。
「當真?」他皺眉,不信她所說的話。
「真的沒事,請少爺不必為我的事情憂心。」白雲霏只得綻出笑容,讓他相信她所言不假。
斐亦天一瞧見她的笑,這才放心許多,「-好像怎麼吃也吃不胖,一直這麼縴細,彷佛風一吹,就能把-吹跑,罰-陪我一同用膳,看能不能把-養胖些。」
白雲霏這回發自真心地輕笑出聲,「呵,少爺真愛說笑,我才沒那麼瘦弱,風一吹就會被吹跑。」
「但在我眼里看來就是如此。」斐亦天以湯匙舀了口琥珀色的雞湯送至她面前,「張嘴。」
「少爺,我自個兒來就行──」
「不成。」他否決。
「為什麼?」她不解地望著他。
「因為我就是要親自喂-,快張口。」斐亦天十分霸道。
拗不過他的要求,白雲霏只得乖乖張嘴,讓他親自喂她喝湯。
「好喝嗎?」他笑問。
「嗯。」她甜甜一笑。
斐亦天這才拿著地方才所喝過的湯匙,當著她的面,舀了一匙湯放入口中,細細品嘗其滋味。
「今兒個廚娘所熬的雞湯特別好喝。」他眼底浮現笑意。
「真的嗎?我怎麼喝不出來?」白雲霏認真地看著那碗清澈的湯。等會兒她可得要去問問廚娘,今兒個她熬湯時有添加些什麼在里頭。
一見她這模樣,斐亦天不禁哈哈大笑,其笑聲幾乎整座宅第都可以听見。
白雲霏不解地看著他,「少爺?」他怎麼突然大笑?發生什麼事了?
斐亦天將手中的湯匙放下,將地整個人擁入懷中。「雲霏,我的雲霏,-怎麼會這麼可愛?廚娘所熬的雞湯就跟平常一樣,只不過是因為-先喝過,我再接著喝,所以才會覺得恃別美味。」
這下子,白雲霏整張俏臉紅得似三月桃花,「少爺,你……取笑找……」
「我可沒取笑-,說的全是事實。」他笑著吻上她的香腮,「以後-就這麼在一旁伺候著我用膳,再怎麼難吃的菜肴,都會變得美味無比。」他不似在同她開玩笑,神情十分認真。
白雲霏見狀,輕點了點頭,「只要少爺喜歡,要我怎麼做都行。」只要能讓她一直待在他身旁,無論要她做什麼事都成。
斐亦天笑著將她一把抱起,讓她整個人坐在他的大腿上,以湯匙再舀了口湯喂她喝,待她飲下後,再當著她的面喝下。
此情景就如同新婚的夫妻般恩愛,令人羨煞。
殊不知這一切全落入一直躲在門外的易彩眼底,她雙手緊握成拳,惡狠狠地瞪著在斐亦天懷中笑得開心的白雲霏。
她絕不會輕易放過她,等著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