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桃花精沒錯吧!」他可以確定自己的猜測沒錯,除了那株她一直看著的桃樹外,他不記得宋旗還有帶什麼東西回來。
真是令人訝異,原來她的真實身分就是那株桃樹,這是多麼令人無法置信的事。
那也能解釋為什麼劉總管只記得桃紅是府里的婢女,卻不清楚她的來歷,看來她是施法讓眾人以為她真是府里的婢女。
沒想到在這世上真有精怪的存在,生平首次遇到花精,讓他覺得訝異,卻不會感到害怕。
「你……」桃紅瞪大杏眸,沒想到他又說中了!
奇怪,為什麼他會這麼了解她?他除了可以看穿她的心事,還可以道出她的真實身分。
他究竟是什麼人啊?為什麼可以將她的一切全都看穿?這樣的感覺好奇怪。
一股暖意自她心頭流過,這是頭一次有人這麼了解她,從來沒有人了解她,就他一人而已。
自涼亭一躍而下,嶄-逕自來到桃紅面前仔細端詳著她。
沒想到她不是人類,不過,像她這樣姝顏絕麗的女子,又怎麼可能會是普通的人類呢!
她不是人類,又想要體驗人類的感情,那麼就由他來教導她什麼是愛吧。
呵,想要獲得花精的愛,這是多麼具有挑戰性的事,讓他忍不住低笑出聲。
「你在笑什麼?」一看到他的笑容,桃紅覺得他似乎不懷好意。
他滿腦子不曉得在想什麼,她猜不透他的想法,可是他卻可以模透她的心思。對于他,她必須小心提防。
被人看穿心事的感覺不太好受,尤其是自己看不穿對方在想些什麼,更是讓她氣惱不已。
還有,每當他靠近她,她就會想起之前他放肆的吻,讓她整顆心慌亂不已,無法靜下心來同他說話。
「沒什麼,只是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他等不及想要看她在知道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真叫人期待,越想他唇邊的笑容就越為擴大。
「好消息?」桃紅擰起蛾眉,他會有什麼好消息告訴她?
「是啊,宋旗與何霜近日就要成親了,這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嗎?」這對每個人而言都是好消息,不過對她而言……可說是一大打擊。
不知道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她又打算要怎麼做?
「什麼?!」她慘白著俏臉,不敢相信他說的話。
宋旗就要成親了?那麼……她呢?她又該怎麼辦?他帶她回來,所以她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有緣分,為什麼與他共度一生的人卻不是她?
現在她該怎麼辦?今後又該何去何從?她難過不已,完全不知所措。
她顫抖著手捂住臉龐,濃濃的哀傷梗在心頭,怎麼也揮散不去。
現在的她好迷惘,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她又要變成孤獨一人了嗎?她不要啊!
其他姊妹不曉得被那些人類男子給帶到何處去,從今以後沒有人會陪伴在她身旁。
誰快來告訴她,今後她該怎麼辦才好?是要繼續待在宋府里,看著宋旗與何霜幸福美滿的模樣,而她則孤單地待在花園內嗎?不要,她不想讓自己過得這麼悲慘。
為什麼會這樣?她不要如此悲哀地活在這人間界啊!
「你怎麼了?」她看來很難過,是他的話對她太過刺激了,讓她無法承受嗎?
她也未免太脆弱了吧?跟他先前所想像的蛇蠍心腸完全不同。
突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他不該如此傷害她。
但事實是不容逃避的,他只是要她早點看清事實罷了,這輩子宋旗都不會喜歡上她的。
「你走開!你為什麼這麼討厭?為什麼要將事實告訴我?我寧可活在自己的虛假美夢中,也不願去面對殘酷的事。我才不要你來安慰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快點走開啊!」桃紅垂下臉,不願他見到她這麼悲慘的模樣,她才不要他來取笑她。
不想再見到他,她現在只想一個人獨處,沒有多想的,她輕揚起手,登時化做一道輕煙回到桃樹內。
此刻她的心情煩躁不已,而這全都是他帶給她的,他為什麼老是要出現在她身邊呢?他不知道她有多討厭他嗎?
她討厭他,因為他讓她的美夢破碎了,她寧可繼續相信她與宋旗之間是有緣分的,他卻要逼她認清事實。
討厭,她最討厭他了,多希望世上沒有這個人,那她也不會這麼傷心難過了。
「喂喂喂……」她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是回到桃樹里了嗎?
她就這麼不想跟他說話?他真的令她這樣厭惡嗎?唉,她可真是傷了他的心啊!
不過沒關系,他向來是越挫越勇,只要是他看上的,就絕對不會放手。
看著眼前盛開著的桃花,他心里有了個好主意,這麼做一定可以幫助宋旗與何霜之間不會再有任何誤會產生,也可以讓桃紅徹徹底底忘了宋旗,不必再獨自傷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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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一日,就是宋旗與何霜的大婚之日,只是這幾日都沒有瞧見嶄-與桃紅的身影,任宋旗派人找遍了宅第,都沒有找到他們。
不曉得他們兩人上哪去了?而且他們還是在同個時間一起消失不見,更讓人覺得不解。
嶄-手上捧著一盆開著花的桃樹,滿臉笑容地走進大廳,朗聲道︰「義弟,听說你找我?」他一回來就听劉總管說宋旗找了他許久。
宋旗一看到他,放心不少。「義兄,你這幾日是上哪去了?」他手中捧著的桃花有些眼熟。
「這里布置得喜氣洋洋的,到處都貼滿了雙喜字,義兄祝福你們早生貴子,百年好合。」以後那個桃花精絕對不會再來破壞他們的感情,他可以向他們保證。
何霜羞紅了臉,「嶄大哥,你怎麼這麼說嘛!」他們明天才要成親,他說這話太早了啦。
看著何霜那張圓臉布滿了紅暈,一旁的宋旗看了更為心動,「我真希望現在就與你結為夫妻。」
天啊,他真是愛極了何霜,她怎麼看都美,讓他心動不已。他愛極了她的圓臉,豐滿的體態,真希望能早點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
「表哥……」表哥怎麼也這麼說呢?害她不好意思極了。
「別再叫我表哥了,就叫我宋旗吧。」他可不想當她一輩子的表哥,他想要當她一輩子的丈夫。
「嗯,宋旗……」何霜小聲地叫喚著他的名字,心頭有股甜蜜油然而生,她真的好愛好愛他啊!
「什麼宋旗,應該叫夫君。」嶄-大笑出聲,他們都快要成親了,怎麼連個稱呼都搞不清楚?
聞言,何霜紅著臉,垂下頭。夫君嗎?她的確應該要這麼稱呼他才是。
「好了,別害羞,我要將這株桃樹送給你們做為賀禮。」嶄-將手中捧著的桃樹擺放在桌上。
宋旗越看越覺得熟悉,「咦?這株桃樹……好生熟悉啊!」好像是他先前帶回來的那株。
「沒想到你還記得啊,我還以為你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新娘子身上,會忘了這株桃樹呢,我幫你照顧得好好的,它還開了花,希望你們能夠恩恩愛愛到永遠。」
宋旗忙聲向他道謝,「義兄,真是謝謝你。」
最近忙著準備婚事,他都忘了有這株桃樹,還好有義兄照顧,它才能長得這麼好,甚至還開了花。
「這沒什麼,不必謝我。」嶄-揮揮手,「對了,我要離開了。」
這話讓宋旗與何霜訝異不已。
「義兄,明天就是婚禮了,你不留下喝杯喜酒嗎?」
嶄-笑著搖搖手,「不了,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等下回我來時,再讓你們請我一頓吧!」
「那好吧,等你把事情辦好後,一定要記得來找我們。」義兄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強留他。
「會的,我走了。」嶄-笑著朝他們揮了揮手,逕自步出大廳,頭也不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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嶄-走到宋府旁的一條小巷內,將一盆綻放著美麗花朵的桃樹抱起。
「為了你,我可是大費工夫啊。」他笑著輕點下桃葉。
天曉得他為了尋找與桃紅相同的桃樹,耗了多少心力,好不容易在一戶大戶人家里找到相似的桃樹,便將它給偷來,送給宋旗。
突然,桃樹冒出了女人的不滿叫聲︰「你想帶我去哪里?快放開我!」桃紅忍不住開口斥責他。
他怎麼可以這麼做?她不是屬于他的,他怎麼可以將她自宋旗身邊帶走?他太過分了!
好大的膽子,他怎敢這麼做?這樣的行徑與強盜無異,她說什麼都不要離開宋旗的身邊。
「你要我放開你?那你的真身可是會摔爛喔!」嶄-施展上乘輕功穿梭在屋檐上。
他是故意這麼做的,好讓她不敢現身在他面前,更不能夠抗拒他,只能乖乖地听從他的話。
他要把她帶離宋旗身邊,要讓她的心從宋旗身上移開,移到他的身上,要她喜歡上他。
為了要得到她,再怎麼卑劣的手段他都使得出來,為了達到目的,他向來是不擇手段。
看著底下的高度,桃紅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你……」先前他竟然還說她卑劣,真正卑劣的人是他啊,可惡的家伙!
她恨不得能殺了他,可是現在的她又無法從桃樹里出來。
因為她要是現身在他面前,害得他一時沒拿穩她的真身,將真身給掉落下去……
天啊,她真不敢想像後果,她還不想魂飛魄散啊!
「你什麼?你說不出話了嗎?那就最好不要再說話,以免我會分心,把你給摔死了,這種情形我可不願意見到。」現在的掌控權在他手上,諒她不敢不乖乖听話。
他就是卑劣又怎樣?反正他就是要定她了!
行走了好一會兒後,嶄-帶著桃紅來到渡口,他打算將她帶往南方,讓她離宋旗遠遠的。
他早將如意算盤打好了,要讓她在這段旅程里,徹徹底底地忘了宋旗,要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他。
他絕對不是只說說罷了,他一定會讓她的身心都成為他的,等著瞧好了。
為什麼他對她如此執著?他也說不上來,只知道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要定她了。
「這里是哪里啊?」她小聲地問著抱著她真身的嶄。
她從來沒看過這樣的東西,好大啊!有好多人都乘坐著這個東西,他們是要到哪里去?
「你不知道這是船嗎?」嶄-訝異地挑高眉峰,不敢相信她竟然會不曉得船是什麼模樣?
「我為什麼一定要知道?我就是不知道才會問你啊!」他在那邊大驚小怪個什麼勁啊?氣煞人了。
她之前一直生活在山谷里,從來沒有離開過,要不是宋旗將她掘起,她才有機會來到外頭,不知道船長得什麼模樣是正常的。
「呵,抱歉、抱歉,我忘了你是花。」一株花怎麼會有辦法到處跑呢?
雖說她現在只是株桃花,可是他的心還是雀躍不已,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她讓他再一次地感受到偷竊時的樂趣啊!
「哼!」桃紅冷哼出聲,他分明是明知故問,不想要再同他說話。
像他這麼卑劣的人,將她從宋旗身邊盜走,又隨便撫模她的身子,恣意妄為地吻她,她一定要找機會逃離他身邊。
一旁有一名孩童,伸手指著嶄-,好奇的問︰「娘,你瞧那個人好奇怪啊,他在跟花說話耶。」有人听得懂花在說什麼嗎?
「噓,小聲點,我們到一旁去。」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家伙,搞不好是個瘋子,他們還是離他遠點好。
向來耳力極佳的嶄-把那對母子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不禁輕嘆口氣,「唉,竟然被人當成是瘋子。」
看著手中捧著的桃樹,要不是她現在是這個模樣,他也不會被人給誤會,以為他是在跟花說話的怪人。
不過,要是她化身為人的模樣,搞不好會為他帶來更多的麻煩,因為她的外貌太過于艷麗,哪個正常的男人不會多看她一眼呢?
所以,她還是回復花的模樣好……咦?他怎麼會這麼想?看來他挺在乎她的。
「呵……」如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傳入嶄-的耳中,讓他忍不住挑高一眉。
「你在笑什麼?」這是他頭一次听到她的笑聲,她的笑聲還真好听。
不過,他更想看到她展露微笑的模樣,不曉得那會是怎樣的美景?他很期待。
「沒什麼。」桃紅止住了笑聲。
呵,他被其他人當成是異類,這樣的他顯得有些愚蠢可笑。
不過,現在不是她取笑他的時候,她可是被他給盜走了啊!她怎能如此優閑?應該要想辦法離開他,重回宋旗的身邊才對……是啊,只有宋旗才是真正與她有緣的人。
看著船逐漸駛離岸邊,他究竟要將她帶到何方?她是否能再見宋旗一面?
她內心好迷惘,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究竟是怎樣的?是像宋旗那樣,心里只有何霜一人,容不下他人進駐嗎?
真好,她也好希望有人的心里全是她的身影,任誰都無法改變那人對她的愛。
只要她能獲得愛,那麼她是否就會懂得愛了呢?
「不想跟我說話嗎?那不打緊,我繼續跟你說話吧。」反正已被人當成是怪人了,他也不會覺得少了塊肉。
嘿嘿,臉皮厚就是有這種好處,反正他也不痛不癢的,而他也喜歡這麼跟她說話,因為她不會和他頂嘴。
嶄-伸出黝黑大手,修長的手指輕撫著葉片,「我們正在運河上,要去南方找我的朋友。」
「朋友?」那是什麼?她難以理解。
她常常听到人們提及這兩個字,可是她不了解那兩字究竟是什麼意思?朋友很特別嗎?
嶄-溫柔的撫模著她,令她感到相當舒服,原來他也可以這麼溫柔啊,真意外。
好喜歡被他輕柔地撫模著,他小心翼翼地撫模著她,仿佛她是他最為寶貴的珍寶,這樣的感覺真好。
原來受人憐愛呵護的感覺,是這麼樣的舒服,她沒有任何反抗地任由他撫模著她的真身。
「朋友就是會互相幫忙的伙伴,若是更親近一點的,也可以稱為家人,像我跟宋旗就是朋友,也是家人。」他相當感謝上天讓他認識了宋旗,要不然也不會有機會遇見讓他心動的桃紅。
「是嗎?真好,我沒有任何朋友。」桃紅輕嘆口氣,看著藍天白雲,她是孤單的,一直都是。
她也想要一個朋友啊!
他輕撫著她的花瓣,「我可以當你的朋友啊!」她為什麼要嘆氣?他就在她身邊,不是嗎?
他會在她身邊,一直都在,所以她可以把他當成是她的朋友。
「你要當我的朋友?」他說要當她的朋友嗎?他怎麼會突然這麼說呢?
心頭有股說不上來的暖意,但她不願意去正視。她才不要他當她的朋友呢,他把她自宋旗身邊盜走,怎能算是她的朋友。
討厭他,她最討厭他了,說什麼都不要他當她的朋友。
「怎麼?又不打算跟我說話了嗎?那我就當作你是同意了。」呵,他有的是辦法讓她開口。
想要跟他斗?她還嫌太女敕了。不過,若是她繼續跟他斗嘴,他也不會覺得無趣。
「什麼啊?我才沒有同意呢,別忘了,我很討厭你,你把我從宋旗身邊盜走,難道不擔心宋旗會發現嗎?你最好快點把我送回去。」不行,她怎麼可以眷戀上他的溫柔相待呢?
她怎麼可以忘記他跟她之間的關系惡劣?她怎麼可以忘了這些呢?她才不要跟他在一起。
她跟他沒有命定的緣分,宋旗才有啊,可是……宋旗不會這麼跟她說話,也不會听她說話,更是一點都不了解她。
她現在究竟在做什麼?嘴硬的她就是不肯說出真正的心意,其實她很想有人來關心她啊!
想起了先前的那一吻,為什麼他要吻她呢?她一直都沒問他。
只是她一直都忘不了那個吻,他身上的氣息繚繞了她一身,讓她有些心動。
「啊?」嶄-故意發出怪叫聲,「我沒有告訴你嗎?我找到一株跟你生得一模一樣的桃樹送給宋旗與何霜做為新婚賀禮,他會發現到異狀可難啦!」呵呵,他就是喜歡惹她發怒。
他想要她一直跟他說話,就算是斗嘴也行,他一點也不在乎,反正她就在他的手中,她哪兒也去不了。
「什麼?你竟敢這麼做?」可恨啊!她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討厭,她不要他當她的朋友,說什麼都不要,可惡的家伙!
她不承認自己對他有些心動,他這卑劣的小人!
「沒錯,我的確這麼做了,現在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對了,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他唇邊的笑意更為擴大。
呵呵呵,要不是她現在是花,他說不定就能看到她氣得漲紅了俏臉的模樣,一定很是動人。
「你又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他還做了什麼壞事?真是氣煞人了。
「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只是想要告訴你,你不把我當朋友沒有關系,只要我認定你是我的朋友就好了。」他就是賴上了她,非要她一直待在他身邊。
「你——」桃紅氣得說不出話來。
只不過,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濃烈情感涌上心頭,讓她覺得好窩心,因為她終于有了一個朋友。
其實有個朋友也算是不錯,只是她不會開口告訴他,就當作是她心里的小小秘密吧!
嶄-一臉得意地哼著不成調的曲子,看來這趟旅程他將不會無聊了。
他不只是想當她的朋友,還想要當她的情人,她又會怎麼想呢?當然,他是不會讓她有機會拒絕的。
她的朋友與情人,他都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