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程娟出現在曲筱筱面前的時候,曲筱筱是愣著了,用著打量的眼光瞧著她,「你是——」「我是小祥子的朋友。」程娟大方地自我介紹著,同樣也用著打量的眼光瞧著她,「我叫程娟。」
「小祥子?」細彎的秀眉一挑,曲筱筱以疑惑的面容詢問她。
「喔,就是張浩祥啦!」程娟忘了小祥子一定不會把這個稱呼告訴她的。
「浩祥?」隨即曲筱筱明白地點點頭,「有事嗎?」
「他今天不能來接你去醫院,所以就托我來帶你去。」程娟解釋著自己來找她的目的。
「他不能來嗎?」听到這個消息,曲筱筱的面容立即浮現一股失望。
看到她的表情變化,程娟笑得更開心了,這個曲筱筱八成對小祥子也有好感,不然她不會有這樣子的表情出現。嘿!這個小祥子還真的很好運,會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喜歡他。
「他受傷住院了。」程娟很簡單地解釋,雖然昨夜離開醫院時,小祥子有交代自己別告訴她他受傷住院的事情,不過自己真的很想知道這個曲筱筱知道小祥子住院後,會有什麼反應,如果她的反應是自己所想要的,那倒可以幫這兩個人拉一下紅線。
「他受傷?!」她的話一出口,曲筱筱便驚喊出聲,「他怎麼會受傷住院?」
「他昨天追嫌犯的時候,被嫌犯開槍打傷的。」
「他中槍?」天啊,曲筱筱的心髒都要停了,「他不要緊吧?他是哪里中槍?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沒事的啦!」程娟笑開了嘴,這曲筱筱的反應還真是她所想要的,那麼她在中間做一下月老,牽個紅線也不錯,畢竟小祥子也老大不小了,是該要找個老婆,她這個老婆可只是法律上的名份,其他什麼都不是,遲早會離開他,讓他自由的。
既是如此,就在要離開他身邊、還他自由的時候,幫他做一個小媒人也是不錯,也算是謝謝當初他那麼犧牲他的幸福,幫繼春那麼一個大忙和她結婚。
「真的沒什麼事情嗎?」曲筱筱還是不放心地問著。
「沒事的啦!」程娟笑眯了眼,揮著手說,「那小子身強體壯,死不了的。」這曲筱筱還真是緊張呵,照這個樣子看來,她付出的感情可能比小祥子還多。
「他是哪里中了槍?」曲筱筱繼續追問著,「他住哪家醫院?」
程娟輕松地瞧著曲筱筱那張清麗絕輪的臉,布滿著要度著急和緊張,突然,一種餿主意的念頭閃過她的思考。「他住在台大。」她的笑容有點賊賊的,並用手指指著自己的左胸。「他這里中了一槍。」
「什麼?!」驚喊出聲,曲筱筱的眼楮睜處大大的,「他的胸口中了槍?那一定是有生命危險,左胸是心髒的部位啊!」天啊!他現在是不是命在旦夕?這可怎麼辦?她已經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不知為張浩祥生死未卜的生命捏了多少把冷汗。
「別急好不好?」程娟肚子里是笑翻了,沒想到她真的對小祥子這麼關心,看她一雙晶亮的明眸閃爍著男人不忍的盈盈淚水,自己心里都有點後悔對她說出這樣子的謊言來,「他現在的病況是穩定下來,只等著他醒過來罷了。」不過,謊言既已出口,就只好逼真地繼續說下去。
「你可不可以帶我去看他?」曲筱筱要求著。
「不行。」程娟搖了下頭,看了一眼她包著紗布的腳,「我得先帶你去看腳,之後才能帶你去。」
「可是……」
「沒什麼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雖然想幫小祥子拉紅線,但是答應要做的事也得要完成,「反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會死就會死,誰也無法阻止,不會因為你的出現,他就立刻沒事地在你面前活蹦亂跳的,一切隨緣,所以我看你還是先看完你的腳,再去看他。」她勸著曲筱筱。
遲疑了好一下,曲筱筱還是想立即去探望張浩祥。
「別浪費時間了,」不想讓曲筱筱再猶豫,程娟拉起她的手,「我們快點去看腳,然後就可以看小祥子了。」說著,程娟扶著她離開了曲家。
***
走在白色的醫院長廊中,曲筱筱在程娟的攙扶下,亦步亦趨地往前走著,她的一顆心是沉入谷底。不知道張浩祥怎麼樣了?希望他沒事才好,她在心里不斷祈禱著。
「他的病房就是這一間。」走到底處最後一間病房,程娟停下腳步,對著曲筱筱說。
曲筱筱沒有說話,只是兩雙眼楮直直地盯著病房的門瞧,一顆一直擔心的心加速地跳動著。
「我扶你進去吧。」程娟說著,就要扶她進病房。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一陣急促的奔跑聲由遠而近地傳來。
她們兩個轉頭看去,只見幾名護士、醫生、還有穿著綠色制服的醫療員人手里拿著一堆急救用品,推著急救藥車往她們要進的病房里沖進去。
「發生什麼事情了?」曲筱筱被這一群人急匆匆的模樣給嚇到,一顆心是揪得緊緊的,「不會是……」天啊!不會是浩祥出了什麼事情吧?她慌了。
「不知道。」程娟也是一頭霧水,不過依她多年的護士經理,她一眼也看得出來里面有人呼叫急救。
「我們進去看看吧。」曲筱筱說著,就要進病房里去。
「不行。」程娟阻止她,「里面在做急救,我們進去會防礙醫療人員的急救工作。」
「急救工作?!」曲筱筱嚇得驚叫出聲,「是不是浩祥……」「不會是他的。」程娟說得非常肯定,畢竟手臂受傷,怎可能病況人惡化到要呼叫急救的地步。
「可是……」
「你急也沒有用。」程娟勸著她,要她情緒穩定下來,眼楮注視著已被醫療人員關起的病房門。
直到十多分鐘之後,門才被人打開。
「醫生。」見先走出來的醫生,曲筱筱立即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緊張地問著,「怎麼樣了?」
醫生只是注視著曲筱筱的臉好一會兒,才用他職業性的面容深嘆了一口氣,「很抱歉,我們是無能為力了。」言下之意是主里面被急救的那個人,已經繼氣歸西、回天乏術了。
「什麼?!」曲筱筱整個人都呆愣掉了,一時之間還無法消化才听到的事實,「無能為力……」她連說話的力氣都顯得軟弱不堪。
「真的很抱歉。」醫生誠心地道歉的,帶著沉重的步伐離開。
「筱筱!」望著她呆僵掉的面容,程娟出聲喚著她。
然而曲筱筱一點動靜都沒有。
「筱筱!」拉拉她的衣袖,程娟試著要拉回她的注意力。
「無能為力了。」曲筱筱還是喃喃自語著,豐沛的淚水漸漸凝聚,幾乎奪眶而出。
「筱筱——」程娟在心里暗自叫著糟,這下可好玩了,她信以為真了。以自己的猜測,相信那個宣告死亡的人不是小祥子,而是睡在他隔壁的那個人,可是,現要怎麼對筱筱說呢?看她一副呆掉的表情,是听不進去自己任何話的。
在一群醫療人員魚貫地走出病房後,曲筱筱終于忍不住地跛著腳走進病房。看著已經被白布蓋起來的人體,她一把撲到病床邊,拉扯著被單開始哭泣起來,「你怎麼……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嗚……」而一邊的護理人員則是任由她抱著尸體哭泣。
「你人這麼好……你不、不應該就這麼死掉的……」她的淚水終于如決堤般地流了下來,「你人這麼好……老天爺怎能、怎能這麼把你的命收回去了……」隨著哭泣,她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哽咽。
「筱筱——」跟著進來的程娟是一臉的不知所措,看著哭得傷心的曲筱筱,她實在是不知怎麼開口了。
天啊!這個掛掉升天的人不是小祥子啊!
「程娟……浩祥不該就這麼死掉的……」曲筱筱在哭了一會兒後,怞搭地說。
「他——好得很哪——」程娟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意有所指地回答。
「不——浩祥太可憐了,他不應該這樣子死掉的……他是一個好人,他不應該這麼早就死掉的……」
「他媽的!」突然,一個低喊聲響起,病床邊的布簾被人粗魯地拉扯開,「誰那麼不想活,一直咒我死啊!」張浩祥一張臉氣得漲紅,低聲吼罵著。
「死了。」程娟一見到張浩祥惱怒的面容,便低低地自語哀號著。
「筱筱?」張浩祥一拉開布簾,便看到撲在一旁病床邊哭得傷心不已的曲筱筱,一時之間愣住了。
而曲筱筱听到他的怒罵聲立即抬起頭,迎視他那一雙驚訝的眼,整個人也是呆住了,「浩祥?」
「你怎會在這里?」張浩祥奇怪著她的出現,而且還趴在他隔壁病床哭得死去活來的。
「你……」曲筱筱一時之間還沒有恢復正常狀況,怔愣愣地著望著他,「你……是人、是鬼?」她連說話都還帶著結巴。
「我……」筱筱問的是什麼話?什麼是人、是鬼?他一個轉頭看向程娟,只見她一臉尷尬地對著他傻笑,像是一個做錯事的人。
「她——」程娟手指指向那被蓋了白布的尸體,「以為這個人是你。」程娟非常小聲、也非常小心翼翼地對他解釋著。
「什麼?!」張浩祥望了一眼那尸體,有些訝異,「他是我?」
「他不是你?」听著張浩祥和程娟的對話,曲筱筱立即跳開她撲倒的病床,眼楮睜得大大的,盯著那一個被白布蓋住的尸體,「那我……不是白哭了?」
「是白哭的。」程娟傻傻地笑著回答她的話。
「天啊!」張浩祥低低哀號了一聲,「你們在搞什麼?」他只不過手臂中了一槍,居然被以為會病況危急得急救不成而死了?
「是程娟說左邊胸口中了一槍,病況不穩,所以我還以為……這個急救不成的人……會是你。」曲筱筱低著頭輕輕地回答,不敢看他,因為她又看到他變了臉色,而且是要生氣前的一個過度臉色。
「我左胸中了一槍?!」張浩祥驚喊出聲,隨即便睨向程娟,「老佛爺!」該死的!老佛爺做什麼說這種玩笑話?他快瘋了。
「別罵我吧。」程娟平靜著一張臉,強裝出鎮定的表情,「我只是想做一個實驗而已。」
「你做什麼實驗?」張浩祥被她說的這玩笑話給激得有些火了,「需要說這麼可惡的謊嗎?」
「你別這麼凶好不好?」程娟咕噥著,「這里這麼多人,一點面子也不給我。」早知道她就不要那麼好心幫忙牽紅線了,弄得自己很沒面子,在這丟臉。
深吸一口氣,張浩祥也知道要熄火,「我听你的解釋。」他想,听她把話說完再罵也不遲。
「這里不適合,」程娟強擠著笑,「我還有事,我得要走了,我過些天再解釋給你听吧。」她說完也不管什麼,立即就腳底抹油地拔腿離開病房。
「程娟!」張浩祥急急地喊著,但是她早溜得不見身影了。
「你……還好吧?」在一邊的曲筱筱小心翼翼地望著他那張不怎麼好看的臉色。
轉回注意力,張浩祥凝視著她那張淚水未干的小臉,「我好得很!」他口氣不是很好地回答。
曲筱筱整個身子瑟縮一下,提心吊膽、非常小聲地再問著︰「你……左胸沒有中槍?」因為她沒有看到他胸口有任何包扎,反而是手臂,纏了一圈又一圈的厚厚紗布。
「我若左胸中槍,現在還能在這里活著跟你說話嗎?」張浩祥反問回去,他心里著實沒什麼好氣,反是一股烏氣沒處可發。真是的!哪有人這麼笨,相信左胸中槍還可以好好活著的?除非是奇跡出現。
「我……」扁著嘴,曲筱筱委屈地說不出話來。
看她又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張浩祥知道自己又嚇到她這個老鼠膽了,于是嘆了一口大氣,「好啦!我沒事了。」
「真的?」她不敢確定他真的沒事了。
「我沒這麼無聊,一天到晚生氣,OK?」張浩祥忍著氣,免得真把這小老鼠又惹哭了。
他對這小老鼠的眼淚是最沒轍了,尤其她現在臉上還有未干的淚水哩!雖然她剛才哭泣不是因為他對她凶,而是她誤以為他死掉而哭,但總都是為了他而哭的,看得他的心都忍不住疼了……疼?!天啊!這是什麼感覺?自己竟會為她心疼,就為了她那些算是多余水份,變成廢物排出的淚水而感到心疼?!「你沒生氣就好了。」曲筱筱微松口氣,听到他的回答,她相信他是不會生氣了。
「我做什麼一天到晚生氣?」張浩祥又忍不住地嘆氣,听她的口氣好似他真的是一天到晚亂發脾氣的人。
曲筱筱沒有回答,只是頭低低的,雙手不時地扭攪在一起,顯得有點兒不安。
張浩祥望了一下她的腳,轉移話題道︰「你的腳去復診過了沒?」
曲筱筱輕點著頭,像個乖乖的小孩,「剛看完,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了,不過最近還是不要讓腳用太多的力。」
「沒什麼事情就好了。」
曲筱筱望著他,「其實應該是你沒事情就好了。」她一想到如果剛才宣布死亡的人是他……現在她真的是沒有半點機會听到他說話,看到他活生生地在自己的面前了。
听到她這樣的話語,張浩祥當然知道她的心情,心里也著實高興,因為她會這麼關心他、緊張他,「放心吧,我真的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他向她保證著,雖然這個保證其實是沒有多大可信度的。
「真的嗎?」她眨眨大眼不怎麼相信,「做警察其實危險性是很高的。」
「我知道。」他的臉露出一絲微笑,「不過我喜歡這份工作,也做得非常開心。」
「看得出來。」曲筱筱點著頭,同意他的話。
「對了。」張浩祥低頭看了一下手表,「中午了,我的肚子餓了,你要不要吃什麼?我們一起到地下室的餐廳吃東西。」
「病房沒有送餐食給你吃嗎?」她反問,一般醫院不是都有為住院病人送三餐?
「哎!」張浩祥揮揮手,也不管隔壁的病床還有護理人員在那忙著,他月兌口就說︰「醫院病房的餐食難吃死了,不吃也罷。」說著,他便下床,扶起她。
「好吧。」曲筱筱點點頭,甜甜地一笑,「那我們一起去吃吧。」經由他的攙扶,她一跛、一跛地和他離開病房,前往地下室的餐廳。
***
張浩祥和曲筱筱兩上人才開心地吃了一頓快樂的午餐,一回病房便感受到病房里彌漫的低氣壓,而低氣壓的來源是坐在張浩祥床邊的一個男子身上,那男子的身邊還坐了另一個女人,但是她的臉色卻是憂慌而擔心的。
張浩祥一看到他,臉上的快樂隱去,換上一張驚訝的臉。
「怎麼了?」馬上感受到他的不對勁,曲筱筱立即關心地詢問著,而她也能感受得到他的不對勁是來自他病床邊的那一對男女。
張浩祥沒理會她的話,只是緩步地走到男子的面前,「爸。」他輕輕地低喚了一聲,又對旁邊的女人喚了聲,「媽。」
張浩祥的父親——張冠書低沉著一張臉,不悅地瞪著他,一句話都不吭。
「浩祥。」在一邊張浩祥的母親——齊美雪是一張憂心的臉,急急地開了口,「你跑去哪了?我和你爸在這已經等你很久了。」
「和朋友出去吃午飯。」張浩祥以平靜的語氣回答著母親。
「原來是這樣。」齊美雪揚起了笑,終于放下心,隨即又對兒子使使眼色,要他安撫正在發脾氣的父親。
接收到母親的眼色,張浩祥抿緊了唇,低頭注視著父親,一時之間,他根本也不知道說什麼。
「冠書。」見這一對父子誰也不吭聲,齊美雪只好再次開口打著圓場,「兒子回來了,你好歹也說句話吧。」
張冠書則又是給兒子一個瞪眼,重哼出聲,「你這死小子,受了傷也不跟家里說一聲,要不是正好你媽打電話到局里找你,我們兩個老的還被你蒙在鼓里!」
「我不想讓你們擔心,所以才沒告訴你們的。」張浩祥為自己辯解著,「而且又不是什麼要命的傷,不必讓你們擔心。」
「不是什麼要命的傷?」張冠書瞧了一眼兒子手臂上厚厚的紗布,「槍傷還不是很嚴重的傷啊?難道要被手榴彈炸傷才是嚴重的傷是不是?」他反駁兒子的話,但語氣稍稍緩和了些。
「爸——」張浩祥拉長音調,有些皮皮的語氣說著,「你別這麼說嘛!我知道你生氣,可是我也真的是不想讓你和媽擔心,才會瞞著你們我受傷的事情埃」「就是埃」齊美雪在一邊幫兒子說著好話,「冠書,兒子這也是怕我們擔心嘛,你就別一直怪他了。」
張冠書睨了妻子一眼,「兒子都是被你慣壞的!」
齊美雪淡然一笑,並非把丈夫的話听進去,隨即轉頭望著張浩祥,「浩祥,你的傷還好吧?要不要緊?」
「沒什麼大礙啦。」張浩祥嘻嘻一笑,表示他真的沒事,「只是現在手臂不能用力,要乖乖地休養,一個禮拜後大概就可以拆線了。」
「既然這樣子就好。」听到兒子這麼回答,齊美雪的擔心是完全放了下來。
「你呀!」張冠書又忍不住開口,「叫你別做什麼警察,有總裁不做,偏偏要跟我作對!」
「我的老爸呀!」學著父親的語調,張浩祥應回去,「總裁有什麼好的?整天待在辦公室里,無聊死了。」
「那你現在就有聊了?」張冠書斥駁回去,「中槍受傷是你的興趣、癖好是吧?」
听父親這樣子的話,張浩祥有點哭笑不得,這個老爺說正經是正經,但有時說話也真的很變態,說不正經嘛,他又是一個老奸巨猾的狐狸,做起事情來是魄力十足,一點都不會拖泥帶水。
「早知道會生出你這種變態兒子,」張冠書又哀哀地嘆起氣來,「在你出生的時候我就一把掐死你,免得我現在這麼生氣!」
「老爸。」張浩祥搖了搖頭,也跟著嘆起氣來,「你既然知道我這麼變態,又後悔當初看錯眼,沒在我出生時候一把掐死我,那你現在就別管我,接受我的變態,這樣你就不會氣得吹胡子瞪眼了嘛!」
「你——」張冠書被兒子的話堵得一句都說不出來,氣得臉紅脖子粗。
「好啦。」張浩祥軟著口氣,「老爸,你就別氣了,你兒子我保證下一次抓犯人的時候會小心,不會被子彈打到、被手榴彈炸到,可以了吧?」他嘻嘻笑著,要自己的老爸息怒。
張冠書則是嘆著氣,心里也著實饒了兒子,「算了!懶得再罵你了,罵你只是浪費我的精神。」
「多謝老爸不殺之恩。」听到老爸饒了自己,張浩祥立即又陪笑地皮了起來。
「好啦,沒事就好了。」齊美雪也跟著笑了,隨即,她的眼角余光瞄到還站在病房門口,呆呆的曲筱筱,「浩祥,那位小姐是你的朋友嗎?」
听母親這麼一提,張浩祥才想到曲筱筱還在,立即轉過頭望著搞不清楚狀況的她,「筱筱。」他對她招招手,「進來吧。」
「喔。」听到他的叫喚,曲筱筱應了一聲,乖乖地走到他的向邊,同時對張浩祥和齊美雪露了一個招呼式的微笑。
「這位是……」打量著曲筱筱,齊美雪有些好奇她的身份,問著兒子。
「她是我一個朋友。」張浩祥簡單地介紹,心里也暗自捏起冷汗,希望老爸、老媽不會把自己的底——有老婆的身份說出來才好。
「朋友?」張冠書用著打量的眼光,把曲筱筱從頭到腳掃視一遍,「什麼樣的朋友啊?」
「就是朋友,還有分什麼樣的朋友啊?」張浩祥擔心地看老爸直盯著筱筱瞧,瞧得她渾身都不自在了。「筱筱。」他喚了她一聲,「你現在可以自己回家嗎?」剛才和筱筱到地下室吃飯,他能感覺得出來,她可以自己走路不需別人攙扶了,只是走得慢了些而已。
遲疑了一下,曲筱筱點著頭,「可以埃」再笨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希望她先離開這兒,于是她揚著笑容說︰「我待會兒還有點事,我先走了,伯父、伯母,再見。」她道了聲再見便轉身離去。
「筱筱!」過了一會,他追出病房,立即趕上她緩慢的步子。
「什麼事?」
「對不起。」張浩祥先道了聲歉,再解釋著,「我不是有意趕你一個人回家的,只是我爸媽在……」「沒關系的。」搖著頭,她微笑著,「反正我也真的要回家了,最近我在趕兩幅畫。」
「嗯。」張浩祥應著聲,隨即關心地叮嚀著,「那你回去的時候要小心一點。」要不是老爸、老媽在,他還真想偷偷溜出醫院送筱筱回家。
「知道。」能感受到他的不放心,曲筱筱甜甜地笑了起來,「我回家再打Call機告訴你,我到家了。」
「嗯。」
道了聲再見後,張浩祥望著她那嬌小的身子緩緩離去,直到身影消失在長廊的盡頭,他才轉身進病房,去解決里面那兩位大人,因為他知道這兩位大人一定會逼問自己和筱筱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