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哄哄的警局內,似乎永遠都有抓不完的賊,警察們是抓著犯人或證人,便一個接一個的錄著口供。
而坐在一角的張浩祥是皺緊了一張臉,臉上難看的程度不比被人搶劫、或是綁架好看到哪里去,原本老愛喳呼、喳呼的他,臉部表情沒了昔日的嘻皮笑臉,只是沉著面容,死盯著面前一副顯得非常無辜、非常委屈的小臉蛋。
那張臉蛋上所浮現的表情,可是比被人冤枉成殺人犯凶手還要無辜可憐,一雙清澈晶亮的大眼上,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盈盈淚光,像是張浩祥對她怎麼了似的,懼怕地迎視上他那可怕的質問眼神,嬌小的身軀是一動也不敢動,縮在椅子里,好怕自己一個動作便會引起面前這凶巴巴男人的火氣,一刀宰了她,或把她給吃了一樣,而她像是一個待宰的羔羊,任人處置。
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看了許久,時間就這麼白白地流逝後,張浩祥的耐心也開始消磨殆盡,他吸了口氣,「你到底說不說?」他低沉且捺著最後一絲的脾氣,質問著面前的她。
扁扁嘴,她小臉上帶著非常無辜與害怕的神情說︰「你……你到底……到底要我說什麼?」她連說話的語調都是害怕得顫抖與結巴。
「我剛才問的問題。」再吸一口氣,張浩祥沉著語調說,而體內的火氣因子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但他告訴自己,不發火、不發火,千萬不能發火,他就是要耗盡自己的耐性。
「你……」停頓了好一會兒,她的問話是小心翼翼且非常的恐懼,「你剛才問了我好多問題,我怎知道你……你是要再重復問哪一個問題。」她驚懼的明眸更多添了一層水霧。
該死的混帳!她真的是來磨自己的耐心嗎?張浩祥的眼楮瞪得大大的,「你想我會再問你什麼問題?」他的語氣里已經帶出了他火大的味道,要不是看她是女孩子,他早對她不客氣地用吼的了,做什麼還這麼捺著性子,好聲好氣地問話?
他的話可是嚇得她小身軀震了一下,更是蜷縮在椅子里,像個飽受驚嚇的受虐兒,「你別……你別這麼凶嘛!」她連聲音都開始哽咽起來了。
天!張浩祥真想大吼大叫出來,發泄自己現在一肚子的氣,他凶?喔!她知不知道她如果乖乖地把他問的問題,一五一十老實地回答出來,不跟他在這里耗時間,他不會這麼生氣的。
看著張浩祥一副有氣沒處發、憋著怒氣不說話的樣子,她的小臉蛋浮現了一絲絲的勇氣,冒著不怕死的決心,小小聲的問︰「你……到底要再問我……什麼事啊?」
扭曲一張臉,聲音是從張浩祥的齒縫中迸出來,「你認為我要再問你什麼呢?」
「我……」他不說,她怎麼會知道呢?她不解。
唉!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倒霉過,莫名其妙地被人強行抓來警局問話,說什麼她在做行業,媽呀!她做行業?自己哪有這個膽子做這種事業啊,雖然從小膽子也沒有小到像個小泡泡,禁不住任何的驚嚇,但是,這個不知道是不是警察的小伙子,未免也太凶了吧?莫名其妙抓她來警局,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換做是別人,哪有不怕的道理啊?也許他是有暴力傾向的疾病患者……想到這,她身子忍不住地一抖。
哎哎哎!真不知道她是倒了哪一輩子的霉了,說真的,一向只有自己凶人的份,哪有別人凶自己的份,若是今天安然無事離開這個鬼地方,她絕對、絕對要上廟里拜拜,去去這個污穢的霉氣不可。
盯著她一臉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發呆面容,張浩祥決定不想再跟她耗了,下著自己的最後警告,「我告訴你,也警告你,你再不說你為什麼要做行業、你們的公司在哪里的話,休怪我要對你不客氣了。」
她兀自想著事情的思緒,被張浩祥的警告聲給拉了回來,「我剛才說過了,我沒有做行業。」真受不了,她已經跟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說了,為什麼他死都不相信,然後一再重復的問?
「你還死鴨子……」
「筱筱!」
突然一個叫喚聲從張浩祥的身後響起,打斷了他的話,接著一個身影快速地沖了過來。
「大大!」一看到面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開心地換上一張笑臉,像是見到救世主一般,重見光明與希望。
「請問你是她的家人嗎?」張浩祥轉眼對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女孩,用著打量的眼神望著她。
那女孩則是手叉在腰上,一副天地她最大的高傲強勢態度回答著,「沒錯,我是她的大姊。」
「大姊?」張浩祥眉頭一挑,似乎有點不相信,他覺得長想倒是有點像,只不過,個性倒有點迥異。
「怎麼?不相信啊?」女孩子眼利地看出張浩祥的心思,大聲且一字、一字地說著,「我就是她的大姊,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她曲筱筱的大姊曲凌凌,怎麼樣?」
張浩祥面對著曲凌凌的態度,突然有點適應不良,心想,怎麼這對姊妹的個性差這麼多啊?
「要不要我拿身份證給你看啊?」曲凌凌抬著下巴,一副不屑多搭理的模樣。
「大大,」在一邊縮成一團的曲筱筱見到大姊到來,膽子倒也恢復了些,她伸手拉拉大姊的衣角,眼楮是警戒地看著張浩祥,「他硬說我在做行業……」
「行業?!」曲凌凌的聲音揚高了八度,睜大眼瞪著張浩祥,「你說我妹妹做行業?你是哪一只眼楮看到她在做啊?證據在哪里?你拿出來給我看!」她咄咄逼人的激動口吻,好似她才是警察一樣。
對于這樣子的人,張浩祥不是沒有見過,他撇撇嘴,換了另一種態度,「我就是證據。」他覺得對曲凌凌這種人還比較好對付一些,至少不必捺著性子說話,把火氣全憋在肚子里,生怕火氣一出,成了萬惡不赦的惡魔。
「你就是證據?」挑起一邊的眉間,曲凌凌用打量的目光盯著他。
看她的樣子,似乎自己是在找麻煩的惡人,亂給人罪名,沒事找事做,張浩祥心里頗為不高興,他很簡單也很直接,沒啥好氣地說出證據,「她找我拍果照。」
「拍果照?!」曲凌凌倒怞一口氣,睜大眼轉望向曲筱筱,「你真要這麼做?」她語氣有著不敢相信的驚訝。
扁扁嘴,曲筱筱頗無辜地說︰「沒法子,而且我說過了,為了這麼一大筆錢,我只好做了。」
「天啊!筱筱——」拉長了音,曲凌凌的臉部曲線可扭緊了,「你真的為了這筆錢,要做……這件事啊?」
「錢這麼多,我為什麼不做呢?」曲筱筱扁扁著小嘴,咕噥著說,「我也是考慮了很久才橫了心做的,你也知道我的個性是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但是,錢這麼多……」
「筱筱啊!」曲凌凌又是嘆息、又是哀叫的,一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模樣,「你是一個黃花閨女耶!你真的有辦法去做?」
張浩祥听著這一對姊妹的對話,嘴角溢出他的得意笑容,呵!這下子可原形畢露了吧,還死不承認,說自己沒做行業,現在自家人一出現就自打嘴巴,不打自招了吧!
不過,瞧瞧那曲筱筱,一副瘦弱干巴巴的樣子,竟然會有人顧用她來做這行業?而且听她這位凶巴巴大姊的語氣,她還是黃花大閨女?這麼說她才剛下海沒多久嘍?不然的話,以一個女孩子在這種行業中討生活,不可能還是清白之身的。
只是,哎!她雖然一身瘦巴巴的樣子,但臉蛋長得還真的是眉清目秀,一副學生型甜娃兒的臉,尤其是那一雙眼楮又大又清亮的,算是個小美人,竟然會想不開去做這種事……真的是可惜啊!難道錢的誘惑力這麼大嗎?讓她願意去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哎!現代人的思想真的是很奇怪。
沉吟許久,曲筱筱的話打斷了張浩祥的思考。「我知道這麼做是有點死要錢,可是這算是我的一項大嘗試,我真的很想做做看。」
「筱筱,不是我愛說,你……」
「好了。」張浩祥出聲打斷這對姊妹花的談話,想早些結束這個案子,「現在你也承認你在做行業了,那你就全部都給我說出來,我好了解這一樁案子。」他的手拿著筆,就準備听曲筱筱的口供,將其記錄下來。
曲筱筱眨眨眼楮,不明白地望著張浩祥,「你說什麼?」怎麼和大大說著、說著,就變成她承認自己在做行業了?
張浩祥抬眼,迎上她那雙純真無邪,且帶著莫名其妙的眼楮,「你剛才不是說,你為了那一大筆錢,願意去做這種事情嗎?」
「呃?」曲筱筱一怔,他在說什麼?
「喂喂喂!」在一邊的曲凌凌也開口插一腳,對著張浩祥喊著,「你搞什麼啊?什麼為了那一大筆錢做這種事?」保護妹妹的使得她什麼都不管,大聲對人吼罵,「你少亂說話,我告訴你,你再亂安罪名給我妹妹,我絕對告死你!」
「你也給我閉嘴!」在這一刻,張浩祥的耐心也完全告罄,他站起身,高過曲凌凌半個頭,以火大的口氣對著曲凌凌不客氣地喊了出來,「我是問她話,不是問你!」
「笑話,她是我妹妹,難道我不能幫她嗎?」曲凌凌不甘示弱,比他更大聲地喊回去。
「你凶什麼?這里是警局,我可以告你防礙公務,把你抓進去拘留所!」張浩祥比她更大聲。
「笑話!你有本事就關我啊,反正你們這批混蛋警察喜歡冤枉善良百姓,有牌的超級流氓嘛,有什麼事你們不敢做的?」雙手叉腰,曲凌凌就是跟張浩祥杠上了。
「大大,」在一邊的曲筱筱,抬頭看著兩個人吵得驚天動地,伸手拉拉大姊的衣角,「你們別吵了嘛。」她的一顆心緊張不安,面前這個警察真的好凶喔,他一定會很壞地把大大關起來的。
「他無理取鬧嘛!」曲凌凌惡狠狠地瞪著張浩祥,回答著妹妹的話,心想,要欺負筱筱?哼!門都沒有。
「大大,」微使著勁,曲筱筱拉著大姊衣角的力道加重了些,「你坐下來嘛,別吵了。」
突然感覺到這個姊姊比妹妹還難應付,張浩祥轉眼望著曲筱筱,「你說,你為什麼要找我拍果照?」
「我……」曲筱筱迎視著他憤怒的質問眼光,吞吞口水,緊張、小聲地回答著,「我只是要找一個模特兒,幫一個顧客畫人體畫像……」
***
無法抑制的爆笑聲在小小的病房里放肆地散開,遍布了每一個角落,所有在病房里的人都笑得不可抑制,只有站在床尾的張浩祥板著一張臉,面容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說有多丟臉就有多丟臉。
「我說小祥子礙…」好不容易,坐在床邊的程娟先開了口,但是一開口又笑得說不出話來。
抿緊嘴,張浩祥簡直無法相信,面前的這一些好友,竟然都無法體會他的心情,只是這麼肆無忌憚地笑成這副德行。「你們笑夠了沒有?」他生氣、非常不滿地低喊出聲,以表示他心里已經開始要冒火了。
「好好好,」比較懂得察言觀色的宋繼春點著頭,強忍笑意回答他,「我們不笑了。」
第二個收起笑的宋瑞東則是拉拉嘴角說︰「浩祥,不是我們愛說,你怎會搞出這麼大的烏龍事來呀?」
「我怎麼知道會這樣啊?」張浩祥的口氣帶著些許的火花,今天下午在警局發生的事情,已經被在場的同事笑岔了氣,現在,又被這一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好妹妹們笑,他心里非常的不平衡,難道出了點丑,他們就這麼恥笑他嗎?真該死!早知道就不跟他們說了。
不過說來說去,也都是那一對姊妹害的,尤其是那個曲筱筱,要是她早一點吐出實話,也許今天自己出的丑就沒有這麼大了。她只是開了一個畫室,然後有顧客想要她畫張人像,而且出的價錢也非常可觀,所以她才會接下這個生意,正好她又看中自己……哎!真是該死,她早一些說,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發生了。
「浩祥,你真的很好笑,」靠坐在床頭的呂姿慧笑著一張臉,看著一臉尷尬的張浩祥,「會這麼誤會人家。」一個畫家的工作竟被他誤會成行業、拉皮條的?
「別再跟我提起這檔子的事情了。」張浩祥臉上浮現慍色,帶著些許警告的意思說,「誰再說我就跟誰翻臉。」
「呵!生氣啦?」一向愛和他嬉鬧瘋玩的程娟走到他的身邊,用著促狹的眼光對他瞄呀瞄的,「很難得咱們小祥子會生氣了啵」
「老佛爺!」張浩祥威脅地睨著程娟,「你別再說了。」
「怎麼?你想打我嗎?」程娟才不吃他威脅這一套,一副吃定了他的模樣,「小心我告你警察亂打優良市民,老公對老婆施虐啊!」她反威脅回去。
「老佛爺藹-」張浩祥苦著一張臉,他拿程娟這小妞是最沒有辦法的了。
「好了,程娟。」宋繼春走至程娟的身邊,伸手摟住她,「別再跟浩祥鬧了,免得他真要翻臉。」
程娟撇撇嘴,她當然明白分寸,也知道張浩祥的忍耐底限在哪兒,遂乖乖地閉上嘴,不再在言語上欺負他。
「對了。」轉移語題,宋繼春將話鋒轉到比較重要的地方去,對著張浩祥問著,「浩祥,那我們什麼時候再約個時間,去律師事務所一趟?」
「隨便。」張浩祥隨口應了一句,現在的他腦子還一直回想著下午自己搞出的丑事,一點也沒心思去理會別的事情。
「隨便——」程娟腦子一轉,「既然隨便,後天一早咱們就去律師事務所辦離婚。」說完,她還轉頭用著眼神詢問宋繼春的意見。
「也好。」宋繼春是一點意見也沒有,反正愈早辦愈好,不然,心愛的程娟還是浩祥的妻子,他心里就是不踏實,總覺得她不是自己的,「我明天再去問問鐘律師後天有沒有空。」
「嗯。」又是隨口再應了一聲,張浩祥的心是沉到了谷底。
「別一副死氣沉沉、要死不活的樣子嘛。」程娟伸手搭在張浩祥的肩上,安慰著他,「又不是多大的事件,只是丟了個小臉,也不必這麼垂頭喪氣的。」
張浩祥嘆口氣,他當然知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心里總是怪怪的,而且,現在全警局的同事都拿這樁事當成笑話來說,要他怎能這麼輕易忘懷啊?
「好啦!別難過了。」拍拍張浩祥的肩,程娟大方地說著,「這樣子吧,我請你去吃一頓宵夜,OK?」張浩祥遲疑了一下,他肚子其實也真的餓了,于是點頭答應,說真的,老佛爺這個一向可是一毛不拔的小氣鬼,老只會壓榨他請客,今天她難得請吃宵夜,怎能不削她一頓好吃的?想到這,他也漸漸把自己下午的丑事丟到腦後,只想著要如何削程娟一頓。
***
嘟著小小的嘴巴,曲筱筱將整個身子窩在柔軟的沙發里,頭是垂得低低的,像是虛心受教地听著在她面前走來晃去的父親的教誨。
「你呀,真的是叫讓擔心。」曲建中皺著一張老臉,猛搖頭嘆息著,一副不知道該拿這個小女兒怎麼辦的模樣,「家里又不是沒有錢供你花用,你為什麼要為了一小筆的錢去畫男人的果像?還鬧到警察局去?」
「家里有錢是家里的埃」嘟著小嘴,曲筱筱咕噥著回答,「我只是想靠我自己賺的錢生活。」自立更生、獨立自主是她從大學畢業後,就給自己的一個生活計劃。
「但是你也不該去接這樣子的一個生意啊!」曲建中真的很難釋懷小女兒作出這種決定,這件事若是傳開了,可是非常難听的呀!而且,寶貝女兒還是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竟然要畫一個男人的?這怎麼得了啊,以後誰敢要、誰敢娶啊?
曲筱筱當然看得出來爹地的心里在想些什麼,遂開口說道︰「爹地,現在的時代不同了,我畫人體畫像不會惹人非議的啦!你別這麼緊張嘛。」
「怎麼不會?」曲建中才不認同她的話,對于年紀六旬的他,腦子里全是裝滿古老的觀念。
「爹地藹-」曲筱筱的臉全糾在一起了,每次只要一提到這種道德觀的時候,就是父女倆要吵嘴的時刻了。她並不怪自己的爹地腦袋裝的是那些個古老想法,畢竟老一輩人的思想是很保守的,要他們拋棄這些觀念,來接受完全不一樣的開放、自由思想,當然是沒法子的。
「哎唷!」從房間里走出來的曲凌凌一看到父親還在對妹妹訓著話,一張臉也跟著皺了起來,「我說老爸呀,你的訓話還沒結束啊?你看筱筱都快被你的口水淹死了啦!」她夸張地說,只希望老爸能歇歇他的嘴巴和大腦,讓筱筱的耳朵得到安寧。
「怎麼?我可不是訓你的話,你在這喳呼個什麼勁啊?」曲建中睨著大女兒,看她又想插口幫小女兒,他的心就開始戒備起來。沒法子,這個大女兒伶牙俐齒,他常會說不過她,而筱筱又是家里的小寶貝,大家都喜歡護著。
「我可沒有喳呼。」曲凌凌以軟軟的語氣回駁他的話,「喳呼不停的可是老爸你哪。」她說完還露出嘻皮笑臉的模樣,讓人無法真的生氣起來,罵她個幾句。
「你還說!」
曲凌凌聳聳肩,「好吧,我不說了,反正老媽應該也要從李媽媽他們家打完牌回來了,」她故意將手上的表在曲建中的眼前晃呀晃的,「到時,我頂多再听听老媽的訓話嘍。」她講得是輕松自在,可卻是實實在在的威脅與警告著。
因為在曲家,寶貝孩子就只有曲凌凌和曲筱筱兩個美人胚子,而曲建中在外是個大男人主義者,一進家門後的生殺大權,則是原封不動地轉落在妻子游仙文的身上。所以,如果她得知老公在對最寶貝的小女兒訓話,那今晚的他就別睡了,耳朵一定听著訓話到天亮。
「你這丫頭!」一听到大女兒把老婆給搬出來,曲建中立即警備地收起他想再訓人的話。
「我只是好心地提醒老爸,希望老爸今晚不會被老媽給罵得不用睡覺。」曲凌凌走到他的身邊,撒嬌似地笑著,「我可是為了老爸的睡眠著想耶,別這麼不識女兒的好心嘛。」
「哼!」曲建中睨著她,「誰知道你安的到底是什麼心,你根本是想幫筱筱,而把你媽給搬出來當擋箭牌而已。」自己女兒那麼一點點的心思,他會不知道?
嘟著小嘴,曲凌凌叫委屈道︰「老爸真是沒良心,提醒你還被你當成狼心狗肺。」
「你呀。」曲建中搖著頭,「就是嘴巴厲害。」說著,他嘴邊露出些許的微笑。其實,他這輩子沒有一個兒子可以傳宗接代,繼承曲家的香火,但是,卻有兩個得附近所有鄰居稱羨的漂亮女兒,他倒也是滿足了,尤其兩個女兒又文又武的,家事也是樣樣精通,嘴巴又甜,常膩在自己身邊撒嬌,說真的,他這一生倒也了無遺憾,唯一不足的是還沒看到這兩個丫頭的另一半出現。
「我不厲害就不能當老爸的女兒了呀。」曲凌凌嘴巴還是繼續抹糖,說著撒嬌的話,逗得曲建中笑開了嘴。
「好啦!」他看看兩個女兒,對著曲凌凌說︰「你的目的達到了,不必一直給我撒嬌灌迷湯了。」他又轉頭對著窩在沙發里的曲筱筱說︰「筱筱,你去做你的事吧。」
一听到爹地不再嘮叨,曲筱筱開心地揚起解放的笑容,「謝謝爹地不殺之恩。」說著,她奔到曲建中的身邊,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個大大的響吻。
「你呀,下次小心一點,別又鬧上警局了。」她的親昵使得曲建中笑得更開懷,「免得你爹地我在鄰居面前覺得丟臉。」
「知道了,我不會讓你丟臉的。」揚著笑容,曲筱筱向父親保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