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止血、上藥後,拓村澤明快速地將東山道也的傷口包扎完畢。
「好了。」他吐了口氣,舒展一子,「真受不了,她是認為你的血多得可以開血庫是吧?下手這麼狠,是不是真的要讓你的血流光啊?」話語之間,難掩他氣憤的怒火。
東山道也淡然一笑,輕輕回答了他的話,「她剛才招招要置我于死地,當然是要我的血流光。」他說得輕如微風,好似事不關己似的。
‘’虧你還笑得出來!」看到好友這番反應,拓村澤明的火氣又上升了一些,「她這個瘋婆娘發神經要你死,你一點都不在意不緊張嗎?」
「在意緊張又有何用?」他反問回去,「難道這可以改變她要殺我的念頭?」
「是不能改變,可是你也不該這副該死的笑臉!」
東山道也仍是泛著淺淺的笑,眼角余光瞄到從客房走出來的唐瑞杰。
「她還好吧?」他問著唐瑞杰。他指的「她」,是被拓村澤明不顧勁道而打到昏死的冷若嵐。
唐瑞杰輕頷了下首,「仍在昏迷中,不過她的呼吸和脈搏都還算正常,至于頭部的傷我也包扎好了。」他邊說邊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的傷還好吧?」東山道也關心的問。不知道剛才澤明那一下敲擊會有多大的影響?
「你干什麼這麼關心她啊?」拓村澤明在一旁可是不客氣地插進話來,「她那麼想要你的命,你居然還這麼關心她的傷?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不然哪天怎麼被那瘋婆子砍了都不知道。」
「澤明。」東山道也壓低音量喚著好友,用眼神示意他別再說了,畢竟瑞杰就在旁邊啊。
拓村澤明微昂起下巴,「怎麼?我有說錯嗎?」他可不在乎瑞杰的存在,「我是實話實說。」
「澤明說得沒錯。」唐瑞杰忍不住地嘆口氣,「若嵐這次真的是失去理智了。」他沒有半絲護短,就事論事的說著。
「看吧!」拓村澤明立即出聲附和,「連瑞杰這個做哥哥的都說她不對了。」
東山道也膘了他一眼,沒再表示些什麼,只是讓自己陷入不解的迷惘中。
「道也,」唐瑞杰看向東山道也包著厚實紗布的手臂,「這次若嵐這麼對你,我代她向你道歉。」他很誠懇地說著。
「算了。」東山道也揚起一抹淡淡的不介意笑容,「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存在,才會讓若嵐這麼恨不得想要殺我。」
「是啊。」提到這里,拓村澤明退去了他適才的怒火,蹙起不解的眉頭,問著唐瑞杰,「瑞杰,剛才你妹妹說她要殺道也,是因為道也是幕後主使者,而你卻又說她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者,這是怎麼回事?」他雖氣若嵐這麼對道也,但是,若說她才是幕後的主使者,自己說什麼也不會相信。
那瘋婆子以前是怎麼也不肯動手殺人的人,怎可能會有這種瘋狂的行動,殘殺那麼多的人,而且,還是在她自己的婚禮?除非,她真的精神有問題!
提到這幕後主使者,唐瑞杰的臉色變得凝重,他沉重地嘆了口長氣,「其實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停頓一下,他又接著說下去,「三年前,我因為幫里的事情,留在台灣沒去參加婚禮,後來婚禮出事的當天,我得到消息後,就立刻趕去英國,當我私自查了一下事發現場後,居然在他遺體倒臥旁,看到我爸用血在地上寫了幾個字。」
「字?」東山道也皺起了眉,心里大概猜得出來,接下來听到的內容會是什麼。
「第一行是寫‘殺人凶手是’,第二行是寫‘若嵐’。’唐瑞杰將答案完完整整的公布。
「‘殺人凶手是若嵐’?」拓村澤明將他的答案重組一次,整個人也因為這個答案而感到震驚,「怎麼可能會是她?」
唐瑞杰再次嘆著氣,「我也不相信是若嵐,但是,地上那幾個用血寫的字跡,雖有點顫亂,不過確確實實看得出來是我爸親手寫的字跡。」
「這……實在不太可能。」雖然听他這麼說,拓村澤明還是不太敢相信,「她為什麼要這麼做?而且現在又莫名其妙的把罪過推到道也的身上?若她是存心故意要栽贓嫁禍給道也,她又何必要親自動手來殺道也呢?」這一點是有矛盾之處。
「而且還是事隔三年之後。」東山道也將這個矛盾點,再加上另一點疑問。
對于東山道也和拓村澤明所提出的疑點,唐瑞杰不置可否地點著頭,應了一聲,「這一點,也是我始終不懂的。」其實他一直相信,若嵐不可能是凶手,三年來他一直和大家抱持著相同想法——她在三年前也是命喪教堂中的一名。
然而,三年後的今天,他卻親眼見她未死的事實,殺人凶手的疑問又不禁在他的腦子里回蕩了。
東山道也沉思了一會兒,繼而轉頭望向一直縮在沙發一角,沒有吭半點聲的Josie。
「Josie。」他輕喚著,「之前你說她不是Ivy姊姊,是什麼意思?」關于這一點,也是他想知道的一個疑點。
那個人明明是若嵐啊!為何Josie說她不是呢?莫非其中有什麼古怪?
Josie緩緩抬起她大卻失去清亮的眼楮,迎視著東山道也,「她……不是Ivy姊姊。」她怯怯地開口,還是一副飽受驚嚇、沒有平復的樣子。
「她真的不是?」東山道也不太確定地再問一次。
他不會看錯的,她的確是若嵐!
這次,Josie卻搖搖頭,「她也是Ivy姊姊。」此時她說的話,卻推翻了自己剛說的話。
「Josie,你在說什麼啊?」拓村澤明忍不住插嘴進來,「你一下說她不是,一下又說是,到底是是還不是啊?」這小丫頭說話怎麼語無輪次的?莫非她被嚇傻了不成?
「我……」Josie被他這麼一問,一時之間噤了口,不知該如何回答。
「澤明。」東山道也丟了一個眼神給拓村澤明,輕聲細語的說︰「別用這麼凶的口氣,會把孩子嚇壞的。」
「我看她真的是被嚇壞了。」
東山道也對于拓村澤明的話,持不以為然的態度,「Josie。」他露著微笑,用溫柔的神情向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Josie猶豫了一下,咬著下唇,邁著小小的步子,走到他的面前。
「Josie。」東山道也依然是一張溫和笑意的面容,伸手搭在她的小肩頭上,「告訴叔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你會說她不是Ivy姊姊,也是Ivy姊姊?」他柔柔的嗓音,輕輕地問出口。
她半垂下眼瞼,遲疑了好一下子,才小小聲地開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只記得那時Ivy姊姊偷偷把我帶出來後,一直叮嚀我要想盡辦法找到你,還要我告訴你,如果她要殺你的話,你一定要殺死她。」
「如果她要殺我,我一定要殺死她?」Josie的話,讓東山道也理不出一個頭緒。
「唉!」拓村澤明在一邊哀嘆一口氣,「我說她一定是被嚇傻了,話說得讓人根本听不懂,語無輪次的。」真是的!這種話八成只有外星人才會理解她到底在說些什麼吧。
東山道也沒有理會他的話,捺著性子,用一種發問的方式,繼續問著Josie,「那Ivy姊姊還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話,要你轉告給我听的?」
她點了點頭,繼續說了下去,「Ivy姊姊說,如果哪一天,她真的要殺你,那就表示,她已經不是你認識的冷若嵐了。」
「不是我所認識的冷若嵐?」東山道也聞言微微一怔,腦子里還是混沌一片。
若嵐要Josie轉告給自己的這幾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若嵐是遭到什麼人控制了嗎?」沉默一會兒的唐瑞杰此時開口表示自己猜測的想法。
「也有可能。」東山道也同意地應了一句。「但會是誰呢?」另一個新問題又在他心中冒了出來。
這個新問題,可又難倒了在場的三個大男人。
「照理說……」拓村澤明首先發表自己的想法,「會不會就是破壞婚禮的凶手?」
「應該是這樣。」唐瑞杰很同意他的猜想。
而一向最為冷靜的東山道也則是在靜默沉思一番之後,再向Josie發問,「Josie,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殺死的那個次一郎少爺,是不是一個議員的兒子,叫本田次一郎?」
她怔愣了幾秒,才點了下頭,「應該是,我曾听到有人叫他本田少爺。」
「不會吧?!」東山道也和Josie的對話。引來拓村澤明的驚訝低喊聲,「這個小鬼頭才幾歲?她居然是殺本田次一郎的凶手?」老天!這小鬼才十來歲,竟然殺了一個三十好幾的粗壯大男人?
太不可思議了!
提到這件事,Josie便低低地啜泣起來,她以嗚咽的聲音說著,「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殺他的,是他和Ivy姊姊打架,而lvy姊姊打不過他,被他打到流血……所以、所以……我就撿起他們打架時掉在地上的槍……」
「然後,你就一槍打中本四次一郎?」東山道也替她接了下去。
Josie沒有應聲,但從她愈哭愈傷心及十分害怕的樣子看來,就知道答案是如他所說的,她開槍打死了本四次一郎。「如果是這樣……」听Josie和東山道也這幾句對話,拓村澤明尋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智障兒怎會和本四次一郎扯上關系?」
「這是該查的一條線索。」唐瑞杰立即接口說下去。
「還有一個叫喬治的。」東山道也又提供另一個人名,「他曾派人要殺Josie,理由就是Josie殺了本田次一郎。」
「好!那我們就從本田次一郎,還有這個叫喬治的著手去查。」
「我也來幫忙吧!」拓村澤明很熱心地想摻上一腳,「這樣會比較快。」
「嗯。」唐瑞杰應了聲,一副事不宜遲,想立即著手去查的神情。
「那……」東山道也望了望客房的方向,「我等若嵐醒了,看能不能從她那兒找出什麼線索。」
「道也,」唐瑞杰一手搭上他的肩頭,「那若嵐就拜托你了,我和澤明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你。」
東山道也勾勒出一抹淺笑,「我會看緊若嵐的。」他瞄了一眼面有倦容的Josie,「Josie也累了,這孩子折騰了一晚,該讓她休息了,早上我再問問她,看看能再問出些什麼,到時再告訴你們。」
「嗯。」
抱著Josie嬌小的身子,到另一間客房人睡後,東山道也悄聲輕步地走進了冷若嵐睡的房間。
房間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可清楚地听到。躺在床上昏睡的冷若嵐,面容安詳而平靜,沒有了之前殺氣騰騰的逼人之貌,現在的她,像個再也普通不過的女孩,靜靜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著。
他在床邊坐了下來,仔細凝視著面前這久違不見的清麗容顏。沒有想到,三年前的那場修劇,讓自己震驚。痛心到要為她的冤死而努力調查凶手,想替她報仇。三年來,自己花了多少精神時間,耗在她的事情上,只為了自己那顆早在三年之前,已為她動心動情的心。
如今,三年後,她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奇跡似的沒死,讓他的情緒再次受到了震撼,激動也興奮她還未死。然而,她卻變了性子,不像往昔的她,反而對他有著強烈濃厚的殺意和痛恨,讓自己的心又跌落至另一個傷痛的深淵之中。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如此認為?認為他是一個殘酷無情、殺人如麻的惡痛還去破壞她的婚禮,殘殺那麼多的無辜生命呢?那一場悲劇,可是死了數百人啊!這麼多的無辜生命,要自己如何可以無情殘忍的下得了手呢?她又何以會他自己是這樣的人,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來呢?
一顆一直以來都是冷靜沉著的心,因為她——冷若嵐,而開始失去他的平穩,起起伏伏、飄來蕩去的似乎找不到一個可以停下棲息之處。
為了她,他的心情有了殺手不該有的變動,甚至連感情也被不可抑制地激發出來。
為了她,他的生命在這三年來,出現不該有的變化,失去了自己一向做事的原則。
為了她,真的只為她冷若嵐!
夜,是這麼靜靜的,房間內,依然保持著無聲,只有東山道也的內心不斷嘆息的聲音。
這一夜,他守著她,不曾離開、不曾闔眼入睡。
這一夜,他情緒翻飛不停,內心百感交集,無法平靜下來。
這一夜,他失眠至天亮……吃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讓自己的視線焦距由模糊漸成清楚,而落入眼簾的第一個景物,是淡淡湖水綠的天花板。
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冷若嵐醒來後,第一個閃入腦子里的想法。
後腦勺傳來陣陣的劇痛,痛得她將眉頭緊緊皺聚在一起,她想伸手去模模疼痛處……老天!自己的雙手怎麼會動不了?
轉頭看去,她看到自己的雙手居然被人束綁起來!
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會被人綁起來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她腦子里開始回想之前的事,可是浮現的記憶卻是片段而且混亂。
當完全理不出任何頭緒之際,她慌張起來,同時也掙扎著要擺月兌自己雙手的束縛起身。
「你醒了。」這時,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輕輕傳了過來。
冷若嵐稍稍一愣,停止自己的掙扎,朝聲音傳來的房門口看去,只見東山道也修長壯碩的身子,定定地站在那邊,臉上的面容似笑非笑的。
「是你?」她訝異地低呼,「羊皮狼?」
他沒有回應,只是緩步地走至床邊,「你頭還痛嗎?」他關心地詢問著。
澤明那一敲還真的是非常不留情的重,竟讓她在床上昏睡了三天。
「我怎麼會在這兒?」她沒理會他的詢問,只是逕自問著自己的問題,「這里是哪里?我的手怎會被綁起來了?」
「這里是我住的地方,你被澤明打昏了……」
「等一下!」冷若嵐急急打斷他的回答,一張圓亮的大眼睜得大大的,「這里是你住的地方?」
捕捉到她眼中閃爍的驚訝,東山道也微微一怔,「是啊,這里是我住的地方。」
「你住的地方……那這里不就是日本了嗎?」
她的話一問出口,讓他又是一愣。若嵐怎麼會問這種問題?什麼這里不就是日本了嗎?
「我怎麼會在日本?還有,你說娘娘腔那小子打昏我?他發什麼神經打昏我?他不想活了啊?我又沒有惹他!」在他任愣之時,冷若嵐氣呼呼的話語一連串地說出口。
東山道也仍處在怔愣的意識中,若嵐她在說什麼。問什麼啊?
「Cathy呢?」冷若嵐繼續她連珠炮似的詢問,「我不是在英國,在教堂里準備結婚的嗎?怎麼現在會在你這里?」
她的這一個問題,可讓他抓到一點點頭緒了。
老天!若嵐此刻的記憶似乎停留在三年前!這是怎麼回事?
「喂!」她倏地大喊一聲。
他拉回心思,定定注視著她一張氣呼呼的臉。
「你放開我好不好?」冷若嵐邊試圖掙月兌手上的束縛,邊對他要求,「我的手被綁得很難受耶!」
東山道也沉吟了一下,「告訴我一件事。」
「什麼?」豬八戒!要他松綁還要談條件?
「你到底記不記得你昏迷前發生的事情?」這是他此刻想知道的答案。
「我才要問你,娘娘腔為什麼要打昏我?」她沖口回話,愈說愈氣憤,「我明明人在英國教堂里準備要結婚了,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那個娘娘腔,還把我莫名其妙的打昏,讓我醒來卻在這個該死的日本?」
她這麼氣憤的指責,讓東山道也臉上的陰郁之色愈來愈凝沉。看她這般氣憤叫罵,那表現出來的眼神、面容,並不是刻意裝出來的。
「你知道現在是西元幾年嗎?」他想再確定心里的猜想,又對她問了這個問題。
「廢話,現在是一九九六年啊!」冷若嵐丟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這麼低級的問題也要問,你當我是還在念書的小學生啊?」
「現在是西元一九九九年。」東山道也以不疾不徐的口吻糾正著她的回答。
「一九九九年?」她稍稍一怔,隨即又丟了一個白眼給他,「神經!你日子是過糊涂啦?一九九九年,你比人家快三年啊?」她語氣諷刺的說,一副他發神經的表情。
「那你記不記得我這手臂的傷是怎麼來的?」東山道也略將自己短袖下被紗布扎實包緊的手臂,伸到她的眼前。
冷若嵐以不屑的眼神,瞄了他的手臂一眼,「誰知道是你哪個仇家弄傷的啊?」她輕哼一聲,接著又哇哇大叫著,「你到底要不要替我松綁啊?」
她這些反應和回答,使得東山道也確定一件事情──往昔的潑辣妹回來了。只是這三年來的記憶……她似乎完全忘記了。她現在的記億停留在三年前她要結婚的當天上。
知道她應該不會有三天前要殺自己的念頭,他輕嘆口氣,接著替她解開了那晚她昏死後,唐瑞杰為避免她又喪失理智而替她綁住雙手的繩子。
甩甩自己被綁得發痛的雙手後,冷若嵐撐起沉重的身子,坐起身。
「噢!」起身的動作,讓她的頭痛再次泛起,「好痛。」她一手按撫自己疼痛的後腦勺。
「小心一點。」他立即伸手扶著她坐不穩的身子。
「該死的!」她低罵了一聲,隨即氣呼呼地直盯著他,語氣帶著質問,「我後腦勺的傷,真的是那個娘娘腔做的好事?」
「因為他不得不這麼做。」東山道也輕輕的回答。
「什麼叫不得不這麼做?」她不客氣地立即反問回去。
「因為他怕你真殺了我。」
「我殺你?!」冷若嵐訝異低喊,「我為什麼要殺你啊?我……」說話之間,她又瞄到他的手臂,「你別告訴我,你這傷是我做的好事。」
他抿抿唇,「的確是你做的好事。」他不否認地回答。
「的確是我?你發什麼神經要誣賴我啊?」他的話,立即引來她的反彈。
「我不亂誣賴人的。」
「你還說……」
「羊皮狼叔叔……」冷若嵐的話才起,便被門口傳來的小小叫喚聲給打斷。
冷若嵐循聲望去,見到門口站著怯懦的Josie,她的眼楮一亮,「Josie?你怎麼也在這里?」奇怪,怎麼Josie也在這里?
「Josie。」東山道也向Josie招招手,示意要她過來。
而Josie卻是站在原地,一臉懼怕的不敢向前一步。
「沒事的。」東山道也知道她在害怕些什麼,繼而向她保證著,「你的Ivy姊姊不會傷害你的。」
「什麼傷害她?」他的話讓冷若嵐立即抗議,「你少亂說話!」
東山道也只是笑笑,再向Josie招了一次手。
Josie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唯唯諾諾地走到他面前,但眼楮卻透著非常小心謹慎的神情,眨也不眨地直盯著冷若嵐,好似生怕自己一個眨眼,冷若嵐會突然向她下手,而沒時間反應。
「怎麼了?Josie。」冷若嵐看得出她很害怕自己,「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Josie扁著嘴,一個字也不敢吭。
「你問她,今年是西元幾年?」東山道也插話進來,對冷若嵐說。
「你是真的神經不對勁了嗎?」她橫視他一眼,「她當然知道今年是一九九六年,難道她也像你一樣,比別人快三年啊?」
「今年……」Josie這時小小聲地開了口,「真的是一九九九年,不是一九九六年。」
「是一九九九還是一九九六,你去外面大廳看看牆上的月歷就知道了。」東山道也不想和冷若嵐爭論,要她自己去尋求答案。
冷若嵐雖然不相信,但為了要和他爭贏,于是下了床,走到大廳。
然而大廳牆上掛的月歷,上面確實是印著一九九九年,她愣住了,「怎麼可能是一九九九年?一定是你們在耍我!」說著,她瞄到茶幾上的傳真機電話,走了過去。
而傳真機上熒幕顯示的日期讓她知道,今年的確是一九九九年。
「我和Josie沒說錯吧?」跟在她身後的東山道也,問了她一聲。
「不可能!一定是你們作假騙我,怎麼可能日子會突然跳快三年?」冷若嵐不相信地低喊。
怎麼可能?她不是正要舉行婚禮,時間居然已過了三年?!而她記得自己之前是在英國,醒來後卻在日本?!昏死前和昏死後所發生的事情、周遭的環境……根本完全餃接不起來!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
東山道也輕拍跟在他身邊的Josie,「Josie,幫叔叔去開個門,好不好?」
「嗯。」Josie點了一下頭,小跑步地去開門。
進來的是唐瑞杰。
「若嵐?」唐瑞杰一進大廳,看到自己的妹妹果愣愣地站在一頭,「你醒了?」
而冷若嵐看到他,並沒有從驚愣中反應過來,只是劈頭就問︰「哥,現在到底是西元幾年?」
唐瑞杰被他這麼一問,也怔愣了幾秒,「幾年?今年當然是一九九九年啊。」
「一九九九年?為什麼?」冷若嵐冷不防地大喊出聲,「為什麼是一九九九年?今年應該一九九六年啊!」
「一九九六年?」唐瑞杰對于她的反應感到奇異,隨即望向東山道也想尋求一個說明。
東山道也則是嘆口氣,以自己的猜測說著,「澤明的那一敲,好像把若嵐的記憶敲掉了,她的記憶現在只停留在三年前。」
「什麼?!」他的話,不止唐瑞杰,還有冷若嵐都驚呼出聲。
大廳內,又是疑雲四布,充滿驚訝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