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為了設櫃的事,在東京停留一個星期。這段時間里,她白天為公事奔忙,晚上則跟英人搶時間約會。
七天也許不夠她了解一個男人,但卻感受到他的誠意及真心。她忍個住開始想,這也許會是一段值得她經營的感情……
所有公事在七天內部已底定,她找到很好的地段跟店面,也打好了契約。
原本打算一切結束之後就飛回上海的她,卻在此時有種舍不得離開的感覺。
她知道,她離不開的不是日本,而是他。于是,她作了一個從不曾作過的決定,那就是改變行程。
她做每件事都有計畫表,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都在她的計畫之中,但這次她決定為了他多待幾天。
而她在英人來接她去機場時,跟他說了這件事情——
「真的?」听見她要多待幾天,英人既驚又喜。
「我已經退了機票。」她說。
聞言,英人面露喜色,但旋即他又一臉嚴肅的問︰「是上作上出了什麼問題嗎?如果有什麼困難,我幫你……」
「不是工作,」她打斷了他,「設櫃的事進行得很順利,合約也都簽了。」
他微頓,「那麼是……」
她臉上略顯羞色,沒有說話。
睇見她的表情,對女性有相當了解的他已看穿她的心事。
「為了我?」他勾唇一笑,臉上掩不住興奮。
看他那期待又興奮的表情,寧靜難為情的說,「你說是就是。」
「你知道嗎?」他忘情地攬住她的腰,在她額頭上一吻,「這比賽車得冠軍更教我高興。」
「真的?」
「千真萬確。」他一臉認真。
「你真懂得如何哄女人。」
「用在你身上有效嗎?」他睇著她問。
她笑嘆一記,坦然回答,「有效。」
英人唇角上揚,朗朗一笑,「既然你不必趕飛機,那麼我們吃飯去吧。」
她輕點下巴,笑得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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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新宿挑了家居酒屋用餐,這里出入的都是一般的上班族,消費算是平價。
在這種地方吃飯,沒有高級餐廳的拘謹,但相對的,就會有被打擾的風險。
英人在媒體前曝光的機率是桂家四兄弟之冠,加上他又是那種令人難忘的美男子,難免會有人因認出他而多看幾眼。
這一個星期以來,寧靜已對這樣的情形司空見慣,但今天有點不一樣,因為她發現有人拿著相機在店外偷拍。
香港的狗仔相當猖狂,看來門本也不遑多讓。
在日本,她想桂家的人應該是很明顯的目標,畢競擁有一張外國人面孔的日本人並不多,更何況桂家還是家世顯赫、財雄勢大的世家。
英人或許已習慣這樣被跟拍,但對一直是平凡人的她來說,這卻讓她非常的不白在。
「怎麼了?」似乎察覺到她神色有異,英人—臉關心的凝睇著她。
「外面……」她將視線往外面一瞥,然後又快速收回。
他往店外看去,一眼就看見站在花台後面,拿著相機往店里拍攝的人。
早已習慣被拍的他不以為意,但他知道寧靜並不習慣這一切。身為男人,他有保護心愛女人,使她不至憂懼的義務及責任……
「等我一下。」說完,他起身離座,走出了店外。
他對媒體一向還算友善,但狗仔隊對他來說,不算是媒體的一種。
看見他瘧出來,狗仔並沒有立刻離開。「嘿,桂先生,新的女朋友?」
英人挑挑眉頭,沒回答他的問題。「借一步說話好嗎?」
「沒問題。」
「我女朋友很低調,不喜歡見報,可以麻煩你不要打攪我們嗎?」
「OK,我知道了。」狗仔一副配合的模樣。
「謝謝你。」他撇唇一笑,拍了拍狗仔的肩膀,然後轉身回到店里。
坐定,他對寧靜溫柔一笑,「沒事了。」
寧靜示意要他看外面,「你看。」
他朝店外看去,剛才答應他不再拍照的狗仔並沒有依約離開,反倒因為被發現而明日張膽,光明正大的對著他們按快門。
寧靜將臉轉向店里,不讓狗仔拍她。雖然他們的交往並沒有見不得人之處,但她很不喜歡這種仿佛被監視的感覺。
英人臉一沉,冷冷地瞪著店外的狗仔。他霍地起身,再次走出店外。
「喂。」他不悅地叫著狗仔。
「嘿,桂先生。」狗仔嘻皮笑臉,絲毫不在乎他臉上的不滿。
「你答應我不拍了。」他說。
「桂先生,你這位新女友很面生,是哪家千金?」
「不關你事。」他毫不客氣的說,「我很慎重、很禮貌的再說一次,請你不要打攪我跟我的女朋友。」
看他一臉慍惱,狗仔聳聳肩,「好吧,我明白了。」
「謝了。」英人嘴上說謝,眼底卻陰沉得嚇人。
他返回店里,坐下。
原以為那狗仔拍到了照片應該會離開,卻沒料到他仍然守在店外。
好心情在此時已蕩然無存,英人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我們換個地方吧。」
「唔。」寧靜點頭答應,因為此刻看來別無他法了。
英人牽起她的手,並肩走出店門口。一出店門,狗仔挨了過來,拿著相機便沖著寧靜按快門。
寧靜十分困擾地將臉轉向英人,而他立刻攬著她的腰,準備快步走回停車處。
「小姐,請問你貴姓?」狗仔不斷地按快門,並窮追猛問。
「你跟桂先生是怎麼認識的?你們交往多久了?」
「喂!你到底夠了沒?」英人趨前一步將寧靜擋在身後,一把推開了狗仔。
狗仔被他推得踉艙後退,但手中還是緊抓相機,並即時拍下英人動手推人時的凶惡表情。
「英人……」寧靜拉住他,以防他一時失控。
畢竟她曾親眼目睹他動手海扁蓋瑞,以他的個性,難保不會為了保護她而對這名糾纏不休的狗仔動手。
「桂先生,我只是關心你的近況……」狗仔涎著笑臉。
「不用。」英人冷冷地瞪著他,「你只要離我們遠一點就好。」說罷,他攬著寧靜的肩膀,大步邁開。
死纏爛打的狗仔,亦步亦趨的緊跟著他們的腳步,手里相機按個不停。刺眼的閃光燈不斷亮起,教寧靜幾乎快看不見前路。
她緊緊抓著英人的手臂,躲在他臂彎之下。
突然,狗仔拉了她一把,「小姐,請看這邊。」
她嚇了一跳,驚叫一聲。「啊!」
此時,一向對鏡頭不躲不閃的英人終于忍無可忍。
狗仔蚤擾他沒關系,但連寧靜都不放過,甚至動手拉扯她,就讓他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這一回,他沒有勸阻,沒有暍止,而是冷不防給了那狗仔一記左勾拳——
「啊!」狗仔跌坐在地,相機也掉在一旁。
「不要踫她!」英人怒目相向,惡狠狠地警告他。
而在同時,一個手持相機的男子從一旁跳出,快速連按了幾個快門,拍下英人動手打人並凶狠斥喝的模樣。
「英人!」見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寧靜急忙拉住他。
怒氣未消的他猶然憤怒的瞪著狗仔,對動手打人的事毫無懊悔之意。
「算了,英人,我們走吧。」寧靜緊緊扣住他的手臂,快速將他拉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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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車上,英人還顯得火氣沸騰。
「你剛才是怎麼回事?」寧靜一臉憂心地睇著他,「要是他們在報上亂寫,你怎麼辦?」
她記得前陣子好萊塢男星羅素克洛才因為毆打狗仔,被一狀告上法庭,甚至還敗訴判賠。
錢對英人來說當然不是問題,但名譽卻是錢買不到的東西。
「我一開始對他很客氣,你也看見了。」他說。
「我知道,但是你不應該被他激怒。」她一嘆,「而且看來,他不是一個人。」
「英人,」她擔心的說,「那個人好像拍到你動手的鏡頭……」
「沒關系。」他濃眉一叫,「我並不理虧。」
「單一鏡頭並不能還原真相。」她說。
「你別擔心,沒事的……」他一點都不擔心那些事情,他擔心的是寧靜受到驚嚇。
其實剛才他之所以忍無可忍的動手,也是因為那個狗仔動手拉扯寧靜,才會將他惹毛。
他不許仟何人踫她,更下許任何人侵犯到她。
她是他的,由他來保護,由他來看顧,任何傷害她或企圖傷害她的人,都是他的頭號敵人。
對于頭號敵人,他桂英人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看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好像天塌下來也不會死人的樣子,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總之你真是太沖動了。」她無奈一嘆,「不過話說回來,你好像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打人……」
他微頓,想起上次他揍蓋瑞時,她也曾目睹。
「那次我打蓋瑞是因為……」
「我知道。」她打斷了他,溫柔一笑,「我知道你為什麼動手打他。」
他一怔,疑惑地,「你知道?」
她點點頭,「麥可張告訴我了。」
他訝異的看她。
「我以為你是個暴力分子,但後來才知道,你其實是個很行正義感的人。」
听見她如此夸贊自己,他有點難為情,「是嗎?」
「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因為爭風吃醋而打他,可是麥寸張告訴我,你是為了Nicole金才打他。」
「誰叫他不留口德。」他濃眉—叫,神情轉而嚴肅地,「雖然我跟Nicole是不必對彼此負責的關系,但我從來沒有把她當發泄的工具。我尊重她,也尊重她的人生態度及牛活方式,但蓋瑞他不同,他既要快活,又要批判。事實上,他根本沒有資格批評,他是個混蛋。」
見他提起這件事時,依然顯得十分憤怒,寧靜莫名的擴嫉起Nicole金。
「有你這樣的騎士對她呵護有加,Nicole金一定很高興。」
「喔,」他睇著她,似笑非笑,語帶試探,「島村小姐該不是在吃醋吧?」
「我沒那麼小器。」她矢口否認。
「醋能養顏美容,幫助消化,別那麼怕吃醋。」他促狹的挑挑眉,一臉愉悅,仿佛剛才跟狗仔沖突的事從不曾發生過一樣。
她嬌羞的瞠瞪著他,而那羞悸的美麗臉龐教他看傻了。
他痴痴望著她,直到她輕拍他一下。「你看什麼?」
「你。」他直言,「如果能一直看著你,那該多好。」
「你又胡說什麼?」她嬌嗔著。
「我是認真的。」他熱情的眸子凝視著她,「不如我們結婚吧?」
她一震「你……你在說什麼?」
「結婚。」他語氣肯定。
「拜托,我們才正式交往一個星期。」
「我們桂家的男人,都有閃電結婚的傾向。」他正經八百的說,「我爸爸在德國認識我媽咪二天,就跟她求婚,一個月後,他們便步入禮堂。而我的二個哥哥們,也都在很快的時間里就確定了對象,所以說……」
他欺近她,近距離凝視著她漲紅的臉,「如果我現在向你求婚,你也不需要太驚訝。」
「別開玩笑了,」她害羞地推開他,「我肚子餓了,我們快找地方吃飯吧。」
看她一臉羞悸且不知所措的慌張模樣,英人忍不住一笑。
他很想再多逗她一下,但大男人的他,是絕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餓肚子的。有什麼事,都得等填飽了肚子再說。
「OK,」他聳肩一笑,「我們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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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床,寧靜就翻遍了各大報紙,擔心昨晚的事情見報。
但她翻了又翻,找了又找,就是沒看見與英人相關的報導。于是,她松了一口氣。
不過說也奇怪,那些狗仔既然拍到了那些畫面,怎麼會錯過如此聳動的新聞?難道說英人對他們施壓了?
這也不足沒可能,以桂家的實力及財力,絕對有辦法這麼做。
不管如何,沒看見相關的報導總是件好事。
但話說回來,他昨天為什麼那麼生氣?雖然那個狗仔確實是很煩、很討厭,但身為一個公眾人物,而且又出身顯赫,他實在沒必要跟狗仔—般計較。
他是太痛恨狗仔?還是他性格實在太火爆?
正忖著,她的手機響了——
不用說,這通電話一定是他打來的。接起電話,果然……
「你起床了?」電話那頭,他的聲音非常有精神。
「嗯。」
「我今天有事情要忙,你一個人不會無聊吧?」他問。
「我會自己打發時間的。」她早過了那種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想跟情人黏在一起的年齡。
他是桂家的準繼承人之一,每天有許多正事要辦,她當然不會期待或要求他分分秒秒陪著她。再說,如果他是那種放著正事不干,天天跟女友黏在一起的公子哥,她才看不上他呢。
「你忙你的吧,別擔心我了。」她說。
「你真乖。」他以開玩笑的口吻夸贊著她。
「謝謝。」她不以為意的回應。
「那麼晚一點,我再打電話給你。」
「嗯。」
「我愛你。」他很自然地的出那句話。
她心頭一悸,羞赧地嬌嗔一記。「少肉麻了。」
他笑著,「別亂跑,要想著我。」
「夠了你。」她輕啐著,但心頭卻甜蜜蜜地。
「晚上見,小乖乖。」他給了她一個親昵的綽號。
她沒有反對,軟軟的答應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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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集團,台場大樓。
因為英之今天要陪未來老婆可奈子挑選婚戒,所以今天一切的工作及行程全落在英人頭上。
他一整個上午忙著它持會議、跟見客戶見面,好不容易到了中午,終于得以喘息。
為了應付下午的行程,他沒出去用餐,而是請秘書幫他買便當在辦公室里吃。
剛嗑完便當,樓下櫃台來了一通電話——
「桂先生,一樓有個先生說要見您……」
「誰?」
「他說他是……啊?」
櫃台小姐話未說完,電話已經被搶走。接著傳來一個男人的聲旨……
「喂?桂先生嗎?」男人的聲音有點熱,有點陰沉,也有點討厭。「我是梅田。」
「梅田?」英人微怔。梅山是誰?
「我這麼說吧,」對方哼地冷笑,「我是昨晚被你傷害的無辜受害者。」
听到這番話,英人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了。
「你想做什麼?」
「方便見我嗎?」
聞言,英人沉默了一會兒。
他當然沒必要見那種人,但是他倒想看看這狗仔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你上來吧。」他說,然後立刻掛斷了電話。
不多久,有人將那名叫梅田的狗仔帶了上來——
「嘿,桂先生。」梅田一步進英人的辦公室,就表現出跟他很熟的樣子。
看他臉上還有點腫,眼角也有瘀青,英人挑挑眉,聿災樂禍的一笑。
「哇!」梅田四處張望著,「桂家的公司真不是蓋的,真的好氣派……」
「在這種地方上班︰心情一定很愉快吧?」梅田走到英人的辦公桌前,盯著他直笑。
「你今天來的目的,應該不是參觀我的辦公室吧?」英人直視著他,神情淡漠。
「桂先生果然是聰明人……」梅田陰陰一笑,然後拿出了一疊照片攤在英人桌上。
英人只瞄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他們昨晚拍的照片。當然,最引人注意的,是他打人的那幾張。
他臉上的表情不見起伏,「拍得不錯,時間抓得很精準。」
他的平靜敦梅田一怔,「桂先生,這些照片如果賣給電視台或報社,應該值不少錢……」
「嗯。」英人點頭一笑,泰然自若。
「桂先生是有頭有臉的人,想必不會希望這樣的照片曝光,而且這可能會影響天地集團的……」
「別拐彎抹角,有話直說吧。」他打斷梅田。
「桂先生真是個爽快的人,好吧,我就有話直說了……」梅田一臉狡猾,「不知道桂先生願意花多少錢買回這些照片呢?」
英人眉梢—揚,撇唇冷笑。「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花錢買回照片?」
「你……」
「別把我桂英人看扁了!」不等梅田說完,英人霍地站起,拍桌怒斥。
他臉上的笑意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驚懼的陰驚冷酷。
梅田陡地一驚,「你……你不怕我把照片……」
「限你三秒鐘內離開我的視線,不然我還會賞你一舉。」他冷冷的說。
「你會後悔的,」梅田不甘心的說,「你囂張不了多久!」
「滾!」英人指著門口,沉聲一喝。
梅田惱羞成怒,「那些照片就留給你做紀念,咱們走著瞧。」說罷,他轉身快步地離開英人的辦公室。
英人瞪著他離去的背影,神情陰鷙駭人,「渾球。」說著,他拿來垃圾桶,大手一掃,將桌上的照片全扔進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