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香代主動地湊上她甜美的唇,達也的所有自制在瞬間被情潮淹沒。
他熱情地吮咬著她的唇片,而她也模擬著響應。四唇相迭,舌尖糾纏,她既羞澀又期待地在彼此的唇溫里探詢著對方的反應。
他熾熱而柔軟的唇在她頸子上烙下了滾燙的印記,像是能灼傷她般的火熱。
「香代……」他聲音低啞的叫喚著她。
「嗯……」她害羞的低吟回應著他。
他一邊曙吻著她的耳垂,一邊輕悄的怞掉她的腰帶。
她的和服微微敞開,露出了那白皙又細致的頸項及胸口。
和服底下,她還穿了絲質的貼身衣物,但因為輕薄,隱約可看見她那誘人的線條--
他大手一拂,褪下了她的和服。
「唔……」她驚羞地緊閉雙眼,像株害羞的小花。
睇著她泛紅的臉及肌膚,他以溫熱的掌心愛憐著她起伏急促的胸口。
她的胸口飽脹著,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就像快要蹦出來似的。
不知足哪來的膽子,她主動且情不自禁的去撫模他結實的胸膛,並感覺他燙手的體熱。
這麼吻著她、撫模著她,達也感覺到不曾有過的激情及亢奮。
她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但這種能教他近乎瘋狂、全心全意付出的感覺,卻是第一遭。
「香代……妳是我的……」
「嗯……」在她自睡夢中醒來的同時,站在窗邊的達也拉開了窗簾。
陽光照射進來,讓她睜不開眼楮,她發現已經天亮了,而今天是她原本預計要跟達己訂婚的日子。
「起來吧。」一絲不掛只圍了條浴巾的他走了過來,然後把棉被中赤果果的她抱了起來。
她驚羞地蒙住眼楮,「你……你做什麼?」
「我們洗個澡,然後一起面對一切。」他說。
她微怔,「一切?」
「當然,」他撇唇一笑,氣定神閑地說︰「我們總不能躲一輩子吧?」說罷,他將她抱進浴室,而浴室里早已放好了一缸水。
面對一切。是的,昨晚她已先斬後奏的跟達也有了進一步的關系,而今天,她必須勇敢的面對一切。
雖然她覺得惶恐、覺得不安,但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
今後不管面對什麼,都有達也陪在她身邊。
仲川宅邸。
仲川家的客廳里,仲川夫婦倆、柳原夫婦倆及達己,正或坐或站的討論著香代跟著達也私奔的事。
對極富名望的兩家來說,這件事非同小可,尤其是今天將有不少政商名流登門祝賀拜訪。
「這該怎麼辦?」柳原光子愁眉苦臉地,「香代那麼乖,怎麼會……」
「他們是怎麼認識的?」柳原敬太郎不解地問,「我明明把香代看得很緊,從沒讓她接觸過任何男人啊!」
「我看他們似乎早就認識……」仲川露子轉頭看著一言不發的達己,「達己,你難道一點都沒發現……」
「他們認識。」達己打斷了她,「去輕井澤度假時,達也曾把她帶回他的別墅。」
「什麼?」所有人幾乎是同時驚呼,只有仲川徹表現得還算鎮定。
仲川露子驚訝地追問︰「達己,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達己氣憤又怨恨地說︰「他知道香代是我的女朋友,他是故意搶走她的。」
仲川露子一听,立刻為自己的兒子抱不平,「他真是……也不想想這麼多年來,我可是沒有半句怨言的把他帶大!」
當她說這句話時,仲川徹露出了不以為然的表情。
他想數落她兩句,卻礙于有外人在場,家丑不好外揚而作罷。
「這麼說,我們香代是被他強行帶走的?」柳原敬太郎問。
「不,是香代自願跟他走的。」達己冷冷地說。
他話一出口,柳原夫婦倆一臉的尷尬。
見場面有點僵,仲川徹急忙打圓場。「現在就先別管那些了,最重要的是香代能在訂婚宴之前出現。」
他此話才剛說完,佣人便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先生、夫人,少……達也少爺他……他回來了。」
「什麼?」仲川露子激動地站了起來,「他在哪里?」
「他……」佣人喘吁吁地,「他在……」
「大家都在?」突然,達也氣定神閑地出現在佣人背後。
看見他,仲川露子第一個沖上前。「達也,你把柳原小姐藏到哪里去了?!」
達也平靜地看著她,「我沒把她藏起來……」說著,他伸手將躲在一旁的香代拉了上前。
「香代?!」看見她,柳原夫婦倆又驚又氣。
看見一屋子等著審判他們的人,香代膽怯的低下頭。
「香代,妳是怎麼回事?」柳原光子氣憤地質問著,「妳今天就要跟達己少爺訂婚,忘了嗎?」
「嬸嬸,」她怯怯地抬起臉,「我沒忘記……」
「那還不趕緊準備?!」柳原光子氣沖沖地趨前,想把她從達也身邊帶走。
當她伸出手,達也伸手一攔。「抱歉,誰都不能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听見他講得如此霸氣而堅定,柳原光子震驚又憤怒,「你……你說什麼?她今天要跟達己少爺訂婚。」
「柳原夫人應該看得出來,情況已經改變了。」他撇唇一笑。
「什……」光子難以置信地瞋視著他,卻也不敢貿然向前。
仲川露子見狀,一臉懊惱,「達也,你到底想怎樣?為什麼要破壞達己的婚事?」
「我沒有蓄意破壞他的婚事。」達也直視著她,坦蕩地,「由始至終,香代都是身不由己的。」
「你說什麼?」
「她被逼著跟達己相親,被逼著跟他交往,被逼著去輕井澤度假,現在還被逼著跟他訂婚結婚。」
「達也,」始終沉默的仲川徹終于忍不住開口,「你這麼說有任何的……」
「父親,」他打斷了仲川徹,「你可以問香代。」
他話一落,所有人都看著香代。
她一臉不安,不知所措的緊貼在達也身邊。
「沒關系,」他凝睇著她,溫柔一笑,「把妳心里的話說出來,天塌下來也有我幫妳頂著。」
迎上他溫暖的目光,香代猶豫了一下,怯怯地看著所有人……
「對不起,給你們帶來了這麼大的困擾,我……」她歉然地,「仲川先生他很好,但是我……我對他並沒有那種……」
「香代!」柳原光子聲音突然一個拔尖,及時的打斷了她,「妳在胡說什麼?」
「嬸嬸,我沒有胡說,我……我喜歡的人是……」她臉兒羞紅,轉頭看著達也。
達也給了她一記肯定的微笑。
「妳為什麼要這麼做?」仲川露子惱火地吼道,「今天就要訂婚了,妳是存心讓我們達己難堪嗎?」
「仲川夫人,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妳知道什麼?我們達己他還要不要做人啊?」想起兒子受的屈辱,身為母親的仲川露子再也無法維持她貴婦的形象。
仲川露子轉而將怒氣發泄在達也身上,「達也,你真是太過分了,為什麼要搶達己的女朋友,你到底在做什麼?」
「我跟香代是兩情相悅,我沒有搶走她。」他說。
「還說沒有?」露子慍怒地質問他,「他是你的弟弟,你怎麼能那麼對他?」
「妳是我的母親,又怎麼能這麼對我?」達也直視著她,「我有喜歡的女孩,妳不是該祝福我嗎?」
「你……你強辭奪理!」
「為什麼妳總是替達己出頭?為什麼妳總害怕我比達己強?」達也冷冷地睇著她,勾唇一笑,「妳真的把我當兒子嗎?」
在他咄咄逼人的質問下,露子沖口而出︰「你本來就不是我生的!」
「露子!」仲川徹想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父親,」達也平靜地說︰;「沒關系,我早就知道了。」
「達也?」仲川徹一怔。
他淡淡一笑,「我很早就知道了,雖然我的父母欄上面寫著你們的名字,但是我知道自己是另一個女人所生。」
「達也,你……」仲川徹震驚萬分,「你怎麼……」
「盡管我知道自己不是母親所生,但我渴望能當她心目中的好孩子,我拚命的討她歡心,但是……」說著,他轉而望著露子,「妳曾真心接納我嗎?」
露子一臉心虛,然後惱羞成怒地說︰「接納你?你是那個女人生的,我恨你都來不及!」
「露子,別說了!」仲川徹喝止她。
「我說錯了嗎?」她不服氣地,「我為什麼要真心接納那個狐狸精留下的雜種?」
「露子!」听見她連「雜種」這種字眼都說出口,仲川徹十分生氣。
「不要緊的,父親。」相較于他的惱怒,達也反倒顯得平靜,「母親跟達己不只一次在我背後這樣說了。」
「達也……」
「父親,」達也彎腰一欠,「造成你的困擾是我的不對,但我是絕對不會讓香代在不情不願的情況下嫁給達己的。」
「達也,你……」到了這個地步,就連仲川徹這種商場老將都不知該如何善了了。
「我會帶她離開。」他說。
「什麼?」敬太郎一听,急忙趨前,「妳不能帶香代走。」
達也怒目一瞪,「她成年了,你再也控制不了她。」語罷,他拉著香代的手就要離開。
「仲川達也!」突然,一直冷眼旁觀著的達己沉聲一喝。
達也停下腳步,轉頭望著他。
達己緩緩向前,質問他︰「你為什麼要拆散我跟香代?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他一步步地接近達也,而達也則神色自若的站在原地,注視著他。
「你比我聰明,比我能干,比我受歡迎,為什麼樣樣比我強的你,連我喜歡的女人都不放過?」
「達己,我愛她,比你更早,而重點是……她並不愛你。」他說。
「胡說!」達己兩只眼楮爬滿了憤恨的血絲,「如果你不搞鬼,她會乖乖跟我結婚。」
「乖乖?」達也蹙眉一笑,「你把她當什麼?狗還是貓?」
「住口!」
「香代沒喜歡過你,也不是你的。」達也緊握著香代的手,像宣示主權般地,「她已經是我的人了。」
達己陡地一震,「什麼?你……你跟她……」
「沒錯,就像你所想的一樣。」他毫不隱瞞他跟香代之間的關系,「我們走,香代。」
拉著香代,他轉身就走。
沒人阻止得了他,而也沒人發現已經失去了理智的達己,手里正握著一柄水果刀。
「仲川達也!」達己大聲咆哮,瘋了似的沖上前去。
就在達也轉身的同時,他手中的水果刀也刺進了達也的身體。
當鮮血沿著刀子淌落在地上的同時,香代發出了尖叫。「啊!」
達也濃眉一糾,使勁地推開了達己。
達己跌坐在地上,兩眼失神,徑自傻笑--
倏地睜開眼楮,達也眼神凌厲地瞪著白色的天花板。
月復部的疼痛感十分真實,真實得讓他想起自己昏迷前所發生的所有事情。
眼尾一瞥,他看見坐在床邊打盹的香代。
她神情疲倦,想必已守候他多時。
「香代……」他輕聲叫了她。
听見聲音,香代一震,睜開了眼楮。看見他已清醒,她的眼眶盈滿了淚。
「你醒了?」
「嗯……」他給了她一記溫柔的微笑,「我睡很久了?」
「嗯。」她點頭,「醫生說……」話還沒說完,她已經掉下了眼淚。
「香代?」見她掉淚,他不舍地說︰「我沒事……」
「我……我擔心死了……」她趴在床邊,緊抓著他的手,「醫生說只要再偏一點,你就會很危險……」
他一笑,「是嗎?」
「你還笑?」她幽幽地,「我好怕失去你……」
「妳不會失去我的。」他輕輕地撫模著她的臉。
香代握住他的手,直起身子看著他。「真的?」
「我騙過妳嗎?」他抬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淚。
香代安心地一笑,「你父親在外面等著,我去告訴他你已經醒了。」
「嗯。」他點頭。
香代起身,走了出去。
一會兒,她跟仲川徹走了進來,而後面還跟著一臉不安的仲川露子。
「達也,」仲川徹走了過來,「覺得怎樣?」
「好像又重新活了一次。」他淡淡地說。
「喔……」仲川徹坐了下來,欲言又止,像是想說什麼又難以啟口。
「父親,」看出他內心不安的達也主動開口,「有話就說吧。」
「ㄜ……其實是……」仲川徹看看他,又跟仲川露子交換了個眼色,卻還是說不出口。
「達也,」這時,仲川露子再也按捺不住,語帶哀求地開口︰「請你別追究這件事,拜托……」
達也微怔,「妳是說達己嗎?」
「是的。」仲川露子低聲下氣地,「如果達己被告傷害,那他……他這輩子都完了……」
達也濃眉一叫,若有所思地。
「達也,我知道我不對,沒把達己軟好,沒讓他好好尊重你,但是他……他不是有意的,他實在是一時氣瘋了,失去理智……」說著,她紅了眼眶,「他不是真心要殺你,只是……柳原小姐,妳幫我替達己求情吧,拜托……」
香代看著她,有點不知所措。「仲川夫人……」
「請妳看在我們達己那麼喜歡妳的份上,替他求個情……」
「露子,別強人所難。」仲川徹拉著情緒有點激動的她。
達也沉默地看著她,像是在思忖著什麼。
他想起達己在刺向他之前所說的那些話……因為什麼都比不上他而感到自卑的達己,長久以來,應該也是生活在隨時會被人取代的壓力及陰影下吧?
該結束了,這一切的恩怨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達也,」愛子心切的仲川露子苦苦哀求,「只要你不追究,放達己一馬,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包括遺產的繼承權……」
「不。」達也突然打斷了她,「妳不必那麼做。」
「達也?」她一怔,憂疑地望著他。
「母親,」他正視著她,平靜地說︰「一出生就沒有母親的我,一直把妳當成自己唯一的母親,直到我發現自己永遠得不到妳的關愛……」
听見他這麼說,仲川露子心虛又慚愧地低頭啜泣。
「我一直無法諒解妳跟達己,直到達己刺了我一刀,我才發覺妳跟達己也承受了我所不知道的壓力。」
「達也,我……」仲川露子自覺無地自容。
「這件事,我不會追究的,而且從今天開始,我要離開仲川集團,並且放棄繼承權。」他毫不猶豫地說。
「達也?」仲川徹一震,「你說什麼?」
他淡淡一笑,「父親,我不要仲川家的一分一毫,只想求妳一件事……」
「達也,你……」
「祝福我跟香代。」他說。
「達也,你不必那麼做。」仲川徹無奈一嘆。
「是啊,達也,你……」仲川露子也一臉錯愕不解。
「我早就想這麼做了,而現在剛好是一個契機……」他溫柔的睇了身邊的香代一記,「養一個老婆,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見他心意已決,仲川徹沒有多說什麼。
「你決定了?」
「是的。」他點頭。
仲川徹沉吟了一下,「好吧,但是……」他握住了達也的手,「無論如何,你都還是我兒子,知道嗎?」
「當然。」他撇唇一笑,轉而望著一臉茫惑的仲川露子,「母親……」
她微怔,疑惑地看著他。
他唇角微微一揚,「妳還願意繼續當我的母親嗎?」
听見他這麼說,再看見他那真摯的眼神,仲川露子既感動又慚愧的連連點頭。
「願意,我……」她掉下了激動的淚水,「我當然還是你的母親。」
這一次,達也看見了她眼底的真心真情,他知道,這一回,母親是真的接納了他。
一步出醫院門口,香代就被等候已久的柳原夫婦倆堵住去路。
「香代,」柳原光子趨前拉住她,「跟我們回家。」
「回家?」香代睇著她,神情平靜地,「不,嬸嬸,妳不知道哪里才是我的家。」
柳原夫婦倆一怔,「妳……妳在說什麼?」
「叔叔,嬸嬸,我非常感謝你們這十年來的照顧,但是……」她臉上有著昔日不曾有過的堅定及自信,「我要獨立了。」
柳原夫妻倆錯愕地望著她,「香代,妳……妳被他洗腦了嗎?」
香代淡然一笑,「要這樣說也可以,不過更正確的說法是……他教會我什麼是勇氣。」
「香代?」
「一直以來,你們給我什麼,要求我什麼,我都照單全收,沒有異議,但漸漸地,我失去了生氣,就像被困在籠中的金絲雀般,雖然過著人人稱羨的生活,卻毫無自由可言……」這是第一次,她在叔叔嬸嬸面前大聲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二十三歲了,再也不想麻煩叔叔跟嬸嬸。」說完,她向兩人鞠了個躬,「再見。」
「慢著,」光子急忙拉住了她,「妳要去哪里?」
「幫達己帶些換洗的衣服。」她說。
「不,香代,」光子慌張且憂急地,「妳……妳不能跟他在一起,他是……」
「我知道他是誰。」她打斷了光子,「她是仲川徹先生的兒子,也是仲川夫人的兒子。」
「我听說他放棄了繼承權,他……他已經一無所有……」
香代抿唇一笑,沒說什麼。
她想,要是大家知道達也以舅父的名義置產創業,而且已有了不得了的成績,一定會大吃一驚吧。
「沒關系。」她輕輕地撥開了光子的手,「我不在乎。」
「香代,妳不能嫁給他啊!」
「我已經決定嫁給他了。」她露出了車福且燦爛的笑容,「事實上,早在十年前,我就決定要嫁給他。」
說完,她旋身就走,留下了一臉錯愕疑惑的柳原夫妻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