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蹲了兩天,他不斷地想起高木美名所說的那席話。
他必須說,她的談話震撼了他、感動了他。但他太倔強、太大男人,所以始終還是沒主動找過優希。
他也是在賭氣吧?忖著,他無奈一笑。
往沙發里一癱,眼尾余光一瞥,他發現花瓶里有只小小的螞蟻,正奮力地想離開水面。
它不停地掙扎、不停地掙扎,終于游到了花瓶邊緣,接著,它離開水面,沿著玻璃表面爬了出來……
它應該溺斃的,但它沒有。因為……它游出來了!
他會游泳,而且求學時期還曾經是校隊代表,螞蟻都沒淹死,曾是游泳健將的他怎麼有理由溺水?
沒錯,他不該讓自己溺水,他應該游上岸。
付著,他霍地起身,打了通電話給他的父親——
「爸,是我。」因為終于想通,他神清氣爽,「我不反對你跟高木小姐結婚了。」
「什……」電話那頭,照川高夫十分訝異。
「我想,高木小姐應該是個好女人,就算她不是,只要你高興,我就沒意見。」他說。
因為他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照川高夫一時之間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你是說……」
「你們準備結婚吧!」
「我以為你反對……」
「一開始是,不過現在……」
「發……發生了什麼事嗎?」照川高夫在電話里急著探究原因。
「因為我溺水了。」他說。
「溺水?」照川高夫一怔,「你在說什麼?」
「我墜入情海,溺水了。」他一笑,「不過你放心,我就快要游上岸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照川高夫被他搞糊涂了,「你跟誰墜入情海?」
與一朗聲一笑,語帶玄機地道︰「爸,我們也許會變成連襟喔!」
「咦?」照川高夫一震。
「總之,你開始籌備婚禮吧!不然我可能會趕上你。」說完,他掛了電話,心情無比輕松快樂。
接著,他又撥了個電話,號碼是——3356-1111。
「優希,你的電話。」
听到樓下母親大聲喊著,她拿起了話筒。
「我是高木……」
「是我。」電話里傳來與一的聲音。
自從河口湖一別,他們已經一個多禮拜不曾聯絡過。听到他的聲音,優希著實嚇了一跳。
「我有話跟你說。」他快速地切入正題,毫無贅詞,「我住在目黑的綠芙大樓C1,如果你不能來,我就去找你。」
因為太過突然,她一時反應不過來。「你……有話跟我說?」
「是的。」他說,「你堂姊,也就是高木美名小姐來找過我,她……」
「優希!」忽然,她母親神情驚慌地推開了她的房門,也打斷了她即將听到的一切。
她看著母親,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不好了!」她母親緊張又激動,「美名她墜樓,被送進醫院了。」
她陡地一震,腦袋有幾秒鐘的空白。
她木然地掛了電話,聲音顫抖著,「美名姊她……墜樓?」
怎麼會墜樓?那麼大個人了,為什麼會……
倏地,她想起剛才電話中與一提起美名姊去找過他的事情,難道……難道她墜樓跟這件事有關?
「老天……」她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是他說了什麼嗎?是他刺激了美名姊,說了什麼令她傷心難過的話?是他……是他逼得美名姊一時想不開而……
是的!錯不了!之前在河口湖他曾經說過,只要有他在的一天,美名姊就休想嫁給他父親。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傷害美名姊?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成全他們的愛情?
「目黑綠芙大樓C1?」她眼底進出憤怒惱恨的光芒,「我不會原諒你的……」
「優希,你發什麼呆?」她母親見她神情怪異,驚疑問道︰「我們快到醫院去看美名啊!」
她眉心一擰,唇片一咬,憤恨地奪門而出——
「優希!優希!」她母親慌張地叫著她,卻只能看她以跑百米的速度沖下樓去。
不多久,大門砰地一聲關上,嚇了她一跳。
「怎麼回事?」她拍拍胸口,發現自己心跳得又急又快。
「這孩子在搞什麼?」她喃喃,「我還沒跟她說是哪家醫院呢!」
搭上計程車,優希不斷催促並威脅司機以噴射機般的速度,將她送到目黑的綠芙大樓。
來到C1門前,她發現他居然自己住這麼大的房子。
真是個有錢的大少爺!難怪他把每個女人都當成是覬覦他家財產的壞女人。
按了門鈐後,她激動地拍打鍛造的大鐵門。「照川與一!照川與一!」
不一會兒,她看見窗口站著一個男人,定楮一看,她發現是他。
「你開門!你給我開門!」她氣憤地大叫,全然不管她是否影響到社區里的其他住戶。
看見她出現在自家門口,與一有點訝異。
剛才在電話中,他正準備將高木美名的事情告訴她時,她就突然掛了他的電話。他以為她還在生氣,根本不想見到他,甚至連他的聲音都不想听到。
而當他決定親自登門拜訪她時,她卻突然來了,而且……情緒很激動!
按下開門鍵,他看見她快步地跑了進來。
他打開大門,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雙粉拳已迎了過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一連串憤怒的問號加上連續的捶打,優希已經快失去理智。
「你……」干嘛?他不過是說有些話要跟她說,有必要這樣激動嗎?
「你這個混蛋!」她一拳一拳地落在他結實的胸口,「為什麼要那麼做!?」
他濃眉一叫,「我做了什麼?」真是莫名其妙!
「你還裝什麼蒜……」她怒瞪著他,氣到淚流不止。
看她神情激動又氣急敗壞到淚眼汪汪,他納悶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你……你……」她聲線哽咽,「要是美名姊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放過你!」
他陡地一驚。高木美名?三長兩短?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問。
她冷然一笑,「你還裝無辜?你……你究竟跟美名姊說了什麼?」
「我?」兩天前高木美名來找他時,他並沒有口出惡言啊!
「你反對她嫁給你父親也就算了,為什麼要逼到她想不開跳樓自殺!?」她忍不住地又捶了他一下。
當她想再給他一記之時,他及時地攫住了她的手腕。
「喂!」他懊惱地一喝,「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逼高木美名自殺?他有那麼壞、那麼殘忍嗎?
「你說美名姊來找過你,不是嗎?」
「她是找過我,不過……」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成全她!?」她惱恨地道︰「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那麼對她!?」
「我沒對她說什麼重話。」
被她誤會,他有點氣、有點失望。在她眼中,他是那麼冷酷無情的人嗎?
「如果不是你說了什麼,她會在見過你之後立刻跳樓自殺?」她質問他。
「立刻?」他蹙起眉心,不悅地道︰「我們見面已經是兩天前的事。」
「就算是兩天前,那她也是被你逼到想不開而尋短。」
她的思緒已經完全被美名墜樓的事情攪亂了,無法平靜地處理一切,更無法平撫她激動的情緒。
第一時間,她不是趕往醫院,而是直奔他家,找他算帳。
「你別硬栽我罪名。」他有點動怒了,「你堂姊跳樓,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不是你,是誰?」她狠狠地瞪著他,「只有你……只有你從頭到尾反對他們,你……」說著說著,她因為想起美名姊可能正生命垂危而痛哭失聲。
見她哭得那麼傷心,與一心生憐惜。
雖然剛才還為了被她誤會而慍惱,但此時卻還是忍不住想安慰她、疼惜她。
伸出手,他輕抓住她的肩膀,「不要哭……」
「別踫我!」她像只驚獸般推開他,「不要!」
「優希……」
「不要叫我的名字!」她大叫著,「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在你傷害了她以後,還要對我說什麼?」
想起他方才在電話中說有話要告訴她,她就更是無法冷靜。
他要說什麼?說他成功的阻止了美名姊跟他父親的婚事嗎?老天!為什麼她愛上了這麼冷酷無情的男人?
「你真的太過分了,你……」
她話未說完,突然,他的手機響了。
他一手緊抓著她的手臂,不讓她離開,一手從口袋里模出手機——
「喂?是你啊?什麼事?」他神情嚴肅,「怎麼會這樣?嗯,沒大礙吧?好,我知道了,嗯,就這樣……」
說完,他將手機塞回口袋,然後,唇角微帶促狹地睇著她。
見他笑,她火大了,「放手!」
「我送你去醫院。」他說。
送她去醫院?敢情他現在把她當精神病發作的瘋女人了?
「你這個人真是……」她咬牙切齒,怒不可遏,「我不需要進醫院,你才要!」
他撇唇一笑,「我是送你去醫院看你堂姊。」
她一震,「你說什麼?」
「剛才打電話來的是我哥……」他挑挑眉,無奈地一笑,「他說你堂姊摔斷了腿,現在在醫院里,我老爸正陪著她。」
「什……」她頓了一下,「你看,我沒騙你吧?美名姊真的被你逼到跳樓!」
「跳樓跟墜樓可差很多……」
「差什麼?」
「一個是不小心,一個是故意。」他說。
「你還在掰!」她一時無法意會,「你……」
看他依舊是一派氣定神閑,若無其事地笑著,她突然「清醒」過來——
「故意?不小心?」她喃喃自語,「故意?不……不小心?」
「你堂姊是意外墜樓,不是蓄意跳樓。」他點醒她,「她不是想不開。」
她像傻了似的杵著,「那……那……」
她像是驚覺到自己做錯了什麼,瞬間出現羞愧又尷尬的表情。
抬起眼,迎上他帶笑的俊臉,她只覺得丟臉極了。
「我……對不起,我是……」她心虛起來。
他眉梢一挑,語帶促狹,「剛才罵我的時候那麼溜,怎麼道歉的時候卻口吃了?」
「我……」她羞慚地道︰「我是一時急了,所以……」
「算了。」他一笑,「我先送你去醫院吧!」
見他大人有大人量,一點都不計較她的無心之過,她既感激又慚愧。
「我告訴你……」他一手拉著她,慢慢地往車庫踱去,「你堂姊沒道理想不開。」
她不解地睇著他。突然,他回頭給了她一記高深的微笑——
「為什麼?」她性子急,哪受得了他吊她胃口。
他不回答她,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大久保醫院五一七病房
「什麼?」在听到美名向她解釋何謂「墜樓」後,優希驚叫著。「太高興而從陽台上跌……跌下來?」
美名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大概就叫樂極生悲吧!」
「什麼嘛!」優希松了一口氣,「都怪老媽沒把話說清楚!」
「我听嬸嬸說,你一听到我進醫院就跑出去,她根本來不及跟你說清楚。」
「什麼來不及啊?」她懊悔不已,自言自語,「這回真是糗了!」
「對不起。」美名溫柔一笑,「讓你擔心了。」
懊惱是懊惱,但見到美名還能有說有笑,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笑嘆一記,「算了,你沒事就好,不過,是什麼事讓你高興到從陽台上跌下來啊7.」
「因為高夫啊!」美名臉上漾著幸福的笑意。
優希微怔,「照川先生?」
美名點點頭,「他打電話給我,說與一已經不反對我們的婚事了。」
「ㄟ!?」優希陡地一震。
這麼說來,是她錯怪了與一?難怪他剛才會說美名姊沒道理想不開。
只是……他為什麼突然想開了?
「怪不得他剛才一臉神秘,原來是這樣……」
「他?」美名微怔,「你是說……與一?」
「不是他,還有誰?」她沉嘆一聲,「我一听到你墜樓送醫,立刻跑去他家興師問罪。」
「你為什麼會把我的墜樓跟他聯想在一起?」美名不解地睇著她。
她眉心一皺,懊悔地道︰「因為他剛好打電話給我啊!」
「ㄟ?」
「他說你去找過他,還說有些話要跟我說……」她詳細敘述著當時的情形,「說時遲那時快,老媽就沖進來說你墜樓送醫了。」
美名了然地一笑,「然後你就認為是他說了什麼重話,逼得我去跳樓?」
「你還笑?」優希漲紅著臉,「我是替你打抱不平耶!」
「你真是夠了!」美名呵呵笑著。
見她大難不死,還嘲笑起自己,優希不服氣又無可奈何,「還不都是為了你!」
「對了!」突然,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你沒事干嘛去找他啊?」
「我是為了……」
「你去求他!?」等不及美名說完,她就氣呼呼地道︰「你為什麼要求他?」
美名搖頭笑嘆,「我沒求他什麼……」
「那……」
「我去跟他解釋一切,包括你的事。」她說。
優希一愣,「我……我的事?」
「嗯。」美名點點下巴,笑容溫柔,「我告訴他,你這個傻丫頭已經愛上了他。」
「啥米!?」聞言,優希神情激動,「你出賣我!?」
美名眉心微微一蹙,「我只是說出實情,哪叫出賣?」
「唉唷!」她懊惱又沮喪,「我完了,我會被笑一輩子的……」說完,她趴在床沿,捶胸頓足。
看她的反應那麼激動又可愛,美名睇著她,愛憐地一笑。
「優希,你知道高夫還說了什麼嗎?」美名匆地一臉神秘。
「什……什麼?」抬起臉,看見她那樣的表情,優希有種奇怪的感覺。
「他說與一除了祝福我們之外,還跟他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咦?」提及與一,她不禁聚精會神。
美名噗哧一笑,「很緊張喔?」
「喂,你真過分!」她羞惱,「人家……」
「他說他可能會跟高夫成為連襟的關系唷!」
「ㄟ?」優希有點反應不過來,「那是什麼意思?」
對于她的少根筋,美名是既好氣又好笑,「你真的不懂?」
她眨眨眼,一臉困惑的搖搖頭。
「傻瓜!」美名忍不住在她額前敲了一記,「他愛你啦!」
「愛……」優希瞪大了雙眼,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他愛我!?」
「嗯。」美名抿唇一笑,「如果你嫁給他,那我們真是親上又加親,你說是嗎?」
「誰嫁他啊?」優希揚起秀眉,一臉不希罕的表情。
明知她死不認帳,美名也沒當面戳破她。
「好了,替我把高夫叫進來吧!我有話跟他說。」美名推推她。
「干嘛?說悄悄話?」優希趁機嘲笑她。
「對對對!」美名不以為意,「我們要情話綿綿,你羨慕還是嫉妒啊?」
「厚,你還真是越來越不知道害臊了!」優希朝她扮了個俏皮的鬼臉,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病房,優希看見照川父子倆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你們姊妹倆聊完了?」照川高夫喜孜孜地睇著她問。
見他異常的高興,優希心里納悶不已。
眼尾一瞥,迎上了與一深沉的目光,她心頭一震。
「優希啊……」照川高夫站起來,輕拍她的肩膀,笑得有點詭異。
「什……什麼事?」她不安地睇著他。
照川高夫眯起眼楮一笑,「我們就快要是一家人了。」
「ㄟ?」她一怔。
一家人?為什麼她會覺得他指的不是他跟美名姊結婚,他們就是一家人,而是暗指……
咦?她本能地瞪了與一一眼。
他跟他父親說了什麼嗎?該死,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做過哪些蠢事了7.
「與一。」照川高夫看著身後坐著的與一,「你送優希回家,我今天會待在醫院里。」
與一起身,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我非常樂意。」
「優希,你先回家吧!美名有我照顧,沒事的。」說罷,照川高夫輕拍了她的肩膀,然後暗暗地推了她一把。
她就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往前走了兩小步,靠近了已經起身的與一。
回過頭,照川高夫已經走進病房,並關上了門。
她懊惱又羞赧地低頭不語,腦子里竟一片空白。
「我送你回家吧。」他的聲音拉回了她遠的思緒。
猛一回神,她迎上他專注又深情的眸子,心跳漏跳一拍。匆地,她想起剛才美名跟她說的那些話,也想起照川高夫意有所指的「一家人」……
老天!因為心慌,因為不知所措,她本能地想逃。
轉過身,她急著要走。
「優希。」他拉住了她,「我送你。」
「我會坐車。」她說。
「你還在嘔氣?」他溫柔地笑嘆一記,「在解釋清楚之後,你還是要繼續賭氣?」
她回頭,白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已經不反對我父親跟你堂姊的婚事了。」他說。
「我知道。」她微噘著嘴,「那是應該的,你本來就不該反對他們。」
睇著她嬌悍卻可人的臉龐,他撇唇一笑,眼底淨是柔情。
「我為之前的固執及誤解向你道歉。」他誠心地道。
「固執?誤解?」她不甘心的斜瞪他一眼,「你根本是冥頑不靈,蠻橫無理吧!」
「你怎麼說都行。」他身段極軟,「總之,我現在是衷心祝福著他們。」
「那最好。」她說。
「那我呢?」他凝睇著她,「你是幫了你堂姊一個大忙,但是我怎麼辦?」
迎上他熾熱的目光,她心頭一悸。
她隱隱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卻佯裝迷糊。
「我怎麼知道你怎麼辦?你應該不是我的責任吧?」
「怎麼不是?」他濃眉微微一蹙,苦笑著,「你拉我下水,而我都溺水了,你卻想見死不救?」
听見他這麼說的時候,她甜蜜得想笑。
覷見她唇角不經意露出的甜蜜笑意,他放心地輕嘆。「你笑了!」
她羞赧地皺起眉頭,「誰笑啊?你哪只眼楮看見我笑?」
在她努力想斂起笑意的同時,嬌怯的眼神卻已泄露了她的心事。
「優希。」見狀,他乘勝追擊,「我愛上你了。」
她一怔,不自覺地抬起了眼。四目相對,她又心虛地低下頭。
「我知道你的墜入情海計畫,一開始就知道……」他緊拉著她的手,要她耐心地、仔細地听清楚他所說的每字每句。
「我明明早有防備,卻還是不知不覺地被你吸引。當我越想遠離你,就越是無法自拔的陷進去……」他端起她低垂著臉,凝視著她,「你成功了,你確實擄獲了我的心。」
「是嗎?」為了掩飾自己的真正心情,她故作不在意。
「是的。」他給了她非常肯定的答覆,「我已經墜入情海了,你呢?」
看著他溫柔的臉,她既羞悸又驚喜,但臉皮薄又愛面子的她,怎麼都不肯松口。
「你也溺水嗎?」他問。
「誰……」她揚起臉,打算向他抗議。
突然,他捧住了她的臉,然後……他低下頭來。
「唔!」她驚訝地瞪大眼楮,只因他親吻了她,就在病房外的走廊上。
她驚羞地想推開他,而他卻不動如山。
好不容易逃開了他唇片的封鎖,卻還是無法掙出他強勢又霸道的懷抱。
「你……你做什麼?」她滿臉通紅,心跳加速,「這里是醫院!」
她盡可能地壓低聲音,怕驚動其他人。
「我知道。」他在她耳邊低聲地說。
「知道你還……」她羞惱地瞪著他,卻不知還能說什麼.
他撇唇微笑,眼底有抹狡黠。「你覺得地點不對?」
「廢話。」羞色在她耳朵、臉頰、頸項上蔓延開來,無限醉人。
「那麼……」他近距離的凝視著她,深情款款,「我們可以換個地方。」
語罷,他緊攬著他的肩,迅速地移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