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羅尼羅希爾頓飯店
黎恩住進了尼羅希爾頓飯店。當然,這也是薩達姆?柴帝的安排。
她感覺得出薩達姆?柴帝對她這次的到來相當重視,采取的更是高規格的接待。
這代表什麼呢?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將Case交給她?還是……這只是他夸耀自己財勢、權力的方法?
不管是哪一種,總之她是非成功不可!
不過,話說回來,他真是一點都不像非洲國家或中東的人士。
他優雅,帶著點西方男人的味兒;但在優雅之中,又有著沙漠民族的野性及強悍,
想起他,不知怎地,她的心跳競有點不規律起來。
當他的眼楮緊盯著她看時,她可以感覺到那種炙熱、侵略及狂放。
她應該從不認識他,但卻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他。為什麼?
「老天……」她一震,霍地從澡缸里爬出來,「我居然還有時間在這里胡思亂想?」
現在的她應該將所有心思放在企畫書上頭才對!
圍上浴巾,她走出了浴室。而同時,電話響了──
「哈,我是黎恩?李……」
「妳好,李小姐,我這里是櫃台。」櫃台人員禮貌地說著,「柴帝先生來訪,他已經上去了。」
「咦?」她一怔,「噢,謝……謝謝妳。」
掛了電話,她傻在原地幾秒鐘。
薩達姆?柴帝?他來訪?已經……
上來?!
「天啊!」她焦急地解開浴巾,穿上內衣褲,然後從衣櫥里拿出她帶來的白色裙裝穿上。
就在她幾乎穿好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薩達姆的聲音──
「李小姐,我是薩達姆?柴帝。」
「我馬上好。」她迅速地拉上拉煉,街向了門口。
打開門,她微喘地看著門外穿著白色亞麻半開襟上衣及同質料長褲的他。
換下了西裝,他的衣著變得「民族風」,但仍然極具品味。
也許她該說,像他這樣的男人,什麼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是賞心悅目的。
薩達姆微笑地凝睇著身著白色裙裝,清新美麗的她。「我來的不是時候嗎?」
「噢,不是……」迎上他深沉迷人的眸子,她不自覺耳朵發燙。
看見她微濕的長發,聞到那清淡的香味,他知道她剛剛應該還泡在浴缸里,令他忍不住想象起她如出水的維納斯般的美麗景象。
她是他「夢想」的妻子,而將她教成「理想」的妻子,是他接下來最想做的事。
「柴帝先生,有什麼事嗎?」她問。
「請妳吃飯。」他說。
黎恩一怔。「吃飯?」
他點頭,勾起一抹性感的笑意。「難道妳不用吃飯?」
「我當然要,只不過……」他居然親自來邀請她吃飯?不會吧?像他這樣的大忙人、大企業家,怎麼有時間應酬她這樣的小人物?
他似乎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遠來是客,我請妳吃飯是天經地義的事。」
他決定一步一步地靠近她,他要了解在過去的十二年里,她都經歷了哪些事,他要知道她的一切,更要她慢慢地想起他是誰。
她不該忘記他,因為他從沒有一天忘記過她。
「賞臉嗎?」他優雅地一笑。
黎恩眨眨眼,「當然。」她沒理由拒絕,再說,她也不想拒絕他,畢竟他是一個讓人很難拒絕的迷人男子。
而且……他是她的「目標」、她的大客戶。
「我等妳。」他說。
她微怔,驚訝于他的體貼及細心。事實上,她一直以為這里的男人都是天生的沙文主義崇拜者。
「我很快就好。」她邀請他入內,「請進。」
「謝謝妳。」他點頭一笑,進入房內,在沙發上坐下。
「我渴了。」一坐定,他說道。
黎恩一怔,「水在那邊。」她順手一指。
薩達姆文風不動地坐著,「倒給我。」成為沙漠民族的妻子,這是基本功課──服侍丈夫。
黎恩微蹙眉頭,覺得他的話听起來像是命令,好像她是他的小管家,服侍他是天經地義。
但她不能得罪他,因為她……她想要那五億元的合約。
「請等等。」她倒了杯水,然俊端給了他。
接下杯子,他沒說聲謝便咕嚕咕嚕地一飲而盡。「再一懷。」他將杯子又拿給了她。
她瞪大了眼楮,不是驚訝他「嗜水如命」,而是慍惱他將她當女僕一樣指使。
怪了,剛才那個說要請她去吃飯的翩翩美男子上哪去了?眼前坐著的人,活月兌月兌是個不尊重女性,沙文主義的忠實崇拜者……
不過為了合約,這口氣……她忍下了!
「噢。」應聲,她轉身又去倒水。
望著她的背影,他露出狡黠的一笑。
他知道她會做得很不甘願,也很納悶,但他要她慢慢地將這視為當然,因為……他的妻子理皆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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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香草廣場的一間餐館中,薩達姆點選了一桌極富當地風味的佳肴,並在服務生的耳邊低聲囑咐了幾句話。
服務生離開後,他將視線移回黎恩身上。
今晚的她穿著白色無袖的連身洋裝,美得像女神般。她的打扮性感卻不暴露,相當知性且具有品味。
不過在這個地方,她細白的胳臂及淺V領處那白皙誘人的肌膚,還是引來了當地人的側目。
「還習慣這些口味嗎?」看她吃得有點猶豫,薩達姆笑問。
黎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要我說實話嗎?」
他一笑。其實從她吃東西時的表情,他就知道她並不適應這樣的飲食。但是……他要她適應。
「不是很習慣。」她略帶歉意地道,「請原諒,因為我一直住在英國。」
「一直?」他挑挑眉,「听起來,英岡好像不是妳的出生地?」
她搖頭,「我出生在台灣,但母親是摩洛哥的貴族,我一歲時舉家搬到英國。」
「原來是這樣……」
「你呢?一直住在開羅?」她問。
「不,我念耶魯大學,曾在美國待了幾年。」
「噢……」突然,黎恩想起莎莉告訴她的那些事情,關于他父親有八個老婆、十六個孩子的事。
「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他凝視著她,唇邊帶笑。「請說。」
「听說令尊一共娶了八個妻子,生了十六個孩子?」她好奇地問,一點都不迂回。
他一笑,「妳做過調查?」
「是我的職員提供給我的訊息。」她說。
「妳的職員給妳的資料顯然只對了一半。」他撇唇一笑,「我父親是有十六個孩子,不過他只娶了四個老婆,而我母親是他的第二位妻子。」
只?娶四個叫「只」?「這表示你將來也會一夫多妻嗎?」
「以我的財力,應該是沒問題。」他開玩笑地說。
黎恩當真了,因為他非常富有,別說四個老婆,就算四十個都沒問題。
不知怎地,她心里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覺得有什麼填滿了她的胸口,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妳不認同?」他問。
她抬起眼,迎上了他的目光。「我無法想象一個男人如何能同時愛那麼多個女人。」
「在我們的世界里,娶老婆不表示有愛,有時只是權力和財富的象征。」他實話實說。
听見這些話,她更是無法苟同了。
「言太不合情理了,顯示權力及財富有許多方法,為什麼會是以妻子的數量多寡來衡量呢?」
見她說得有點氣憤,薩達姆微怔。
她這麼激動是因為什麼?她天生喜歡打抱不平?她是個女權至上主義者?還是……她介意他可能會娶很多妻子的事實?
他希望是後者。
「李小姐,妳很生氣?」他撇唇一笑。
她微頓,驚覺自己有點激動過頭,但一時要收回還真不容易。
「我……我只是覺得這對女性非常不公平。」
「那應該是妳長期住在英國的關系吧。」他啜了一口苦澀的土耳其咖啡,續道︰「對這里的女人來說,穿戴美麗的衣服及寶石、順從丈夫、過著猶如金絲雀般的生活,就是她們一生最大的幸福。」
「金絲雀?」她皺皺眉頭,「你是說像籠中小鳥一樣?」
他在她眼底看見熟悉的桀騖不馴,「籠中小鳥不見得是不快樂的。」
「你不是小鳥,怎麼知道牠快樂?」她直視著他,質疑他的說法及認知。
從沒有任何女人敢質疑他、反對他,她是唯一的一個。但不知為何,他不覺得生氣,相反地,他覺得興奮,甚至是亢奮。
他想把她帶進他的世界里來,卻又不想抹滅她這樣的強烈性情。
忖著,他笑了起來。
見他抿唇而笑,黎恩陡地一震,回過神來。
糟糕!她居然質疑他、反對他?大啊,她一定是腦袋不正常,才會干這種蠢事。
「妳是第一個這樣跟我說話的女人。」他凝視著她。
她一頓。「你會不會因此而拒絕給我機會?」
「我不是那小心眼的男人。」他說,「妳會有那樣的想法並不奇怪,因為妳成長在一個女權高漲的國度里。」
「如果我是這里的女人,你就無法容許我這樣反駁你了吧?」
「沒錯。」他誠實地回道。
黎恩沉默了一會兒,靜靜地望著他。
這個男人雖然有著優雅的氣質,但正如她先前的觀察,在某些方面,他就跟這里的男人一樣強勢而霸道。
那也是,在他的世界里,男人是天、是一切,而女人……什麼都不是。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又會在那麼多競爭對手中挑中了她?
「幸好我不是活在你世界里的女人……」她隨口說了一句。
這句話听在薩達姆耳中極不是滋味。那表示什麼?她不可能進入他的世界?
見他的神情突然嚴肅起來,黎恩微微一怔。
「我說錯了什麼嗎?」
他搖頭,許久,都沒有說話,只是眼楮眨也不眨地睇著她。
她開始覺得坐立不安,因為他的眼神熾熱而尖銳。「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妳。」他說。
黎恩一怔,臉頰倏地羞紅。
看見她那羞紅的美麗臉龐,他的心為之震顫。
命運在十二年前讓他遇上了她,而命運在十二年後又將她帶到他的面前。接下來,他唯一要做的就只是努力。
努力讓這個女人完完全全的順從他、愛上他、屬于他。
「妳是個有自信的女人,所以應該知道自己長得有多麼的賞心悅目。」他毫不掩飾自己欣賞她的事實。
他的恭維數她心花怒放,但同一時間,一根敏感的神經牽動了她──
「希望這不是你挑中我的主因。」
「如果是的話,妳會如何?」
「我會讓你明白,除了美貌之外,我還有能力。」她神情嚴肅地道。
薩達姆一笑,「妳放心,我不會因為妳的美貌而忽視了妳的專業及能力。」
「謝謝。」她有點放心地道。
這時,方才離開的服務生回到桌邊,而他手上拿了一個袋子。
「柴帝先生,您要的東西來了。」
「謝謝你。」薩達姆接下袋子,並塞了幾張紙鈔到他手上。
服務生樂得笑咧了嘴,「有什麼需要請再吩咐我。」
「行了,沒事了。」薩達姆支開了服務生,從袋子里拿出了一件物品。
當他展開,黎恩發現那是一件手工編織的紅色披肩,而披肩上綴飾著金銀線及銀飾品,相當具有特色。
正當黎恩覺得疑惑,薩達姆從位子上站起,走到了她身邊。
他將披肩披在她身上,「我們走吧。」
她不解地看著他,一柴帝先生,這是……」
「難道妳沒有發現別人注視妳的眼光嗎?」
「咦?」她一怔。
「也許美麗的妳早已習慣被人注視,但相信我,這里的人看妳的眼神可不是妳以為的那樣。」
黎恩當然注意到這一點,在這里,女人盡量都將自己的身體藏在衣服底下,即使是在悶熱的天氣之下。
「如果不想有什麼麻煩,最好能入境隨俗,再說……」他以一種欣賞的眼光凝睇著她,「這件披肩很適合妳。」
是的,這件紅色披肩披在她身上,更襯得她肌膚賽雪,性感迷人。
「妳應該不反對吧?」他問。
黎恩這會兒才知道,他剛才在服務生耳邊囑咐的,就是這件事。
雖然他骨子里是超級大男人,但也許因為他曾在美國求學,多少受了一些西方社會的影響,所以其實還是有體貼的一面。她點頭,「不反對。」他一笑,「那我們走吧。」
「@。」她起身,隨著他離開了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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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敦遠見會計師事務所
「什麼?柴帝選擇了黎恩?李那個小妮子?」班?涅迪難以置信地吼道。
「所羅門輪敦分部的理察已經證實了這件事。」他的助理羅德說道。
班?涅迪臉色鐵青,「怎麼可能?我們事務所比她的還具規模,所羅門集團怎麼會挑上她?」
「這件事我看錯不了,因為黎恩?李已經在昨天飛往開羅了。」
「什麼?」他激動得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狗,「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羅德一臉無辜,「我也是剛才才知道。」
「可惡!」班?涅迪咬牙切齒地道,「她怎麼可能搶走這個Case?」
「我听說是薩達姆?柴帝親自授意……」
「難不成因為她是個美女?」班?涅迪酸溜溜的說。
大學時,他苦苦痴纏地追了她兩年,結果她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簡直讓他丟臉到家。
他出身名門,英俊多金,不知有多少女人巴望著他能多看她們一眼,但黎恩?李從不。
她高傲,她冷淡,她視他如無物,不管他如何討好她,接近她,她還是無動于衷。
終于,他放棄了,也惱羞成怒了。
離開校園後,他進入了業界的龍頭「遠見」,而且很快地升職加薪,並成為這個業界的風雲人物。
他有接不完的Case、辦不完的派對、泡不完的妞,生活過得順心又得意。
而就在他幾乎忘了黎恩?李,是如何糟蹋他的白尊之際,她出現了。
她成立了一家小公司,自己當起老板,而更教他無法接受的是……她還做得有模有樣。
如果這世界上有一個他非毀滅不可的女人的話,那麼一定是她──黎恩?李!
「老大,你打算怎麼辦?」羅德問道。
「我不會讓她搶走這份五億元的合約。」他眼底竄燃著怒火及護火,「替我訂機票,我要去開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