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少農一路押著陸小月來到他的住處,像是押解犯人般,就怕她一溜煙又跑掉。
陸小月第一次走進邱少農的家,不但沒有閑情逸致去欣賞,更沒有所謂的羅曼蒂克氣氛,他們之間流轉的是濃濃的火藥味。
「嫁給我,否則我直接把事情鬧到你爸爸那里去。」他再也無法忍受下去,對她好,她全當成了耳邊風,他干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邱少農,你這個小人。」她沒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嚇得她蜷縮在沙發上。
他在她身邊坐下,原本總是漾出溫柔的大眼,如今蓄滿了生氣的力道。
「我是小人?那請問你這個大小姐,你把我當什麼了?口口聲聲說要補償我、要對我負責,結果呢?竟然跑去跟別的男人相親?!」
「你……你凶什麼凶嘛!」被邱少農這麼一凶,她不但心虛,更覺得自己好像做得有些超過了。「我也是被逼的!」
「有人逼得了你?那我得去請教一下那個人,到底得用什麼方法才治得了你。」他的話里滿是揶揄和嘲諷。
「你別這麼凶嘛,你以為你凶我就怕你呀,你自己還不是跟小妹不清不楚的,你憑什麼不準我去相親!」她嘴里說不怕,卻還是一直縮到沙發邊邊。
「原來你是不相信我,故意拿相親來氣我。」他步步逼近,雙手干脆扣住她的肩膀。「小月,我跟你解釋過了,我跟小妹之間要是有什麼,早就有什麼了,小妹會悶不吭聲的嗎?我又何苦要等你三年,拜托你用腦子想一想好嗎!」
「是呀,我就是沒大腦,哪像你這麼聰明。你又沒對我保證過什麼,憑什麼要我相信你!」她微抬起下巴,再怎麼樣氣勢都不能輸他。
「保證?什麼保證?」他不懂。
「你這個豬頭,你以為只要口口聲聲說愛我,我就會被你的甜言蜜語給迷失方向了嗎?難道你連發誓都不會嗎?」
他擰眉沉思了一下。「發誓?意思是要我像八點檔連續劇那樣對你許下永生不變的承諾?」
她重重的點頭。「我是個女人,你知道女人最需要安全感的。」就算她再美,有再多男人追求,她還是很不安,她需要的是強而有力的保證。
他笑了,原來他們之間真的是欠溝通,他怎麼會忽略她需要的安全感呢?
「小月,我發誓。」他舉起右手,做了發誓狀。「老天爺在上,我邱少農再也不會抱別的女人,不管這個女人是被動還是主動,以後我的懷抱永遠都只屬于陸小月一個人。」
他看著她,所有的火氣都因看著她那張帶著委屈的小臉而消失。
她也看著他,雖然仍是甜言蜜語,但她還是被他的話給感動了。
「你已經發誓了,可不能騙我。」
「騙你的話,就讓我的寶貝永遠不行。」
她笑了,這樣的懲罰對男人來說是最殘酷的。「好,我相信你了。」
眼與眼相凝看,她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只好微微撇開視線。
而他的唇似乎不放過她的羞怯,輕啄一下她的眼睫,她嚇了一跳,想推開他,他的唇卻漫天覆蓋上來,從她的眼、她的鼻,再到她那散發著芳香的小嘴。
「嫁給我吧。」他在她的唇上柔情地求著婚。
「我……」
「不答應的話,我就直接去找你父母攤牌。」話里威脅著她,嘴里還是繼續和她唇舌相濡。
「哪有人這樣求婚的……」她喘著氣,心跳越跳越快。
「我不想再縱容你了,否則你一定又會閃躲我。」大手伸進她衣服里,柔捏著她最敏感的地帶。
「嗯……嗯……好……」
「你要是敢再躲我,明天各大報就會知道你欺負我的事了。」
她難得小女人般地哀求。「我不會再躲了,你不準去宣傳。」
「小月,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幸福美滿的人生。」他等不及,直接把她撲倒在沙發上。
那現在到底是誰欺負誰?陸小月只能溢滿感動和微笑的任由他欺負了。
雖然天氣越來越冷,但寒冷的冬風似乎沒影響到陸小月的心情,她是一整個喜上眉梢,連走路時唇形都微微上揚。
自從她和邱少農坦開心胸、互許了情意之後,她和他陷入了瘋狂的熱戀中,就算一天足足有十四個小時在辦公室中相處,她還是覺得不夠,真希望能和他二十四小時黏在一塊。
在公司里,陸小月改變以往的作風,不再閃躲和邱少農談戀愛的事實,她要大家都知道邱少農是她的男人,誰都沒法跟她搶。
今天因為邱少農有飯局,沒能和她一起吃晚餐,她難得可以自己逛逛百貨公司,買一些女性貼身用品。
就在百貨公司的門口,一個擦肩而過的人影讓陸小月停了腳步。
是蔡玉婷嗎?
陸小月慢動作的回頭,沒想到蔡玉婷也同時回過頭來。
兩個女人臉上同時有著驚訝,在考慮了三秒之後,陸小月又回過頭去,她不想和蔡玉婷打招呼,一點都不想和她重提舊事。
「小月。」蔡玉婷還是喊了她。
陸小月無法假裝沒听見,于是又轉過身來,看著曾經的死黨,卻為了一個爛男人而破壞了兩人的交情。
「小月,真的是你。」蔡玉婷欣喜的走近陸小月。「我听說你從美國回來了,一直想要找機會跟你聊聊,只是……」
「過去的事我都忘了。」相對于蔡玉婷的又悲又喜,陸小月的情緒就顯得沒什麼波動。
「小月,我們找個地方喝咖啡好嗎?」蔡玉婷欲言又止,眼眶也微微泛紅。
陸小月點點頭。兩人直接來到百貨公司樓上的咖啡廳,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也已隨著時間逝去。
陸小月攪動著咖啡,蔡玉婷也不安地看著咖啡杯發呆。
「小月,原諒我好嗎?」埋藏多年的話,蔡玉婷終于有機會說出口。
「事情都過去了。」陸小月淡淡地說。
「或許對你來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但它卻是我心中多年來可怕的惡夢,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如果沒有得到你的原諒,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過日子。」
陸小月細看著蔡玉婷,發現蔡玉婷的臉色蒼白得可怕,不僅眼袋浮腫,還有著像貓熊眼般的黑影,整個人縴弱得像是風一吹就會倒似的。
蔡玉婷繼續苦澀地說︰「當年若不是我一時昏了頭,做了不該做的事……」
「夠了。我沒有怪你。若不是趙立志,你也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該怪的是那個男人。」陸小月一看到弱者,強盛的同情心讓她沒辦法說出任何責備蔡玉婷的話。
「我也自食惡果了。我以為他是真的愛我,沒想到他……」蔡玉婷忍不住眼淚滴滴掉了下來。
「他不是好男人,他可以背著我和你在一起,也一定能夠背著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自己要好好想一想。」陸小月終究說不出趙立志又回頭找她的事。
「我知道。他有別的女人了,我已經和他分手了。」
陸小月不感到意外,她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這樣也好,恭喜你擺月兌了一個爛男人。」
蔡玉婷努力不讓自己哭,偏偏眼淚還是掉不停。「這是我應得的報應,我現在也正嘗到那種苦果,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
「為那種男人尋死尋活是最不值得的,你要想開一點,你一定可以遇上真正愛你的男人。」陸小月沒想到自己會反過來安慰蔡玉婷。
「小月,你花了多久的時間才從傷痛中走出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從沒有尋死的念頭,我告訴自己,我還年輕,我的人生才正要開始,就算沒有男人,我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我要是能像你這麼開朗豁達就好了。」
「日子還是要過,你這麼失魂落魄,最對不起的就是你自己。」
「小月,你能原諒我嗎?」蔡玉婷滿心期望的看著陸小月。
「我現在過得很好,我很快就要結婚了,祝福我吧。」
蔡玉婷揚起最真心的笑意。「小月,恭喜你。」
「這樣說起來,或許我還該感謝你,要不是有你,我怎能認清趙立志的真面目、怎能擺月兌掉那種爛男人,或許我現在就遇不到我的真愛了。」
「謝謝你,謝謝你肯原諒我!」蔡玉婷真的很感激陸小月的原諒。
陸小月喝了一口加了許多糖的咖啡,心想,或許等會該讓邱少農來接她回家才是。
她現在好想他,真的好想。
敵不過邱少農的堅持,陸小月還是讓邱少農和父親有個正式的會面。幸好父親對有著翩翩風度的邱少農很滿意,還夸贊她眼光好,這才讓她松了一口氣。
接著她又帶著邱少農去認識媽媽;媽媽已經交了男朋友,拿著爸爸給的贍養費,日子過得悠閑愉快。而丈母娘看女婿,也是越看越滿意,頻頻要她收斂脾氣,不要把這麼好的男人給嚇跑了。
接著,難題落在她身上。她雖然不是丑媳婦,但還是得跟邱少農的父母見面,這讓她不僅苦惱,還非常的擔心。
「大姊,你當初見姊夫的爸爸時,有沒有帶什麼禮物去呀?」陸小月很煩,只好打電話討救兵。
「小月,你忘了,我高中時就倒追你姊夫,那時候他爸爸非常討厭我,常罵我是壞女人,所以我的例子無法提供給你參考啦!」陸小星在電話那頭笑說著。
「那你覺得我該穿什麼樣的衣服去?是休閑一點的還是正式一點的洋裝?」連穿著都讓陸小月頭痛不已。還是男人好,都不用為服裝傷腦筋。
「小月,你要不要問問少農呀,看他爸媽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然後我們再來投其所好。」
「我問過他呀,他要我隨便穿,說我穿什麼都好看,真是有說跟沒說一樣。」陸小月咕噥著。
「我真的沒想到你會跟少農交往,還論及婚嫁,真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也沒想到呀。我到現在都還覺得很不真實,好像在作夢一樣。」沒想到她真的要結婚了,而且還是嫁給她曾經最討厭的男人。人真的不能太鐵齒,否則一定會輪到自己來品嘗後果的。
「小月,少農人很好,你要好好把握。」
「大姊,這什麼意思?是不是我配不上邱少農呀。」怎麼每個人都要她好好對待邱少農,千萬不要把這麼好的金龜婿給嚇跑了。
「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替你感到開心。」陸小星趕緊解釋,就怕小月生氣。
聊著聊著,竟把話題給岔開來了。「厚,大姊,我到底該穿什麼衣服啦!」
結果,在陸小月提吊著一顆心之下,她以簡單的白襯衫、粉黃長裙、細跟涼鞋來到邱家。
邱家有著金碧輝煌的裝潢,一切的擺設都顯示出邱家的富貴及有錢人的能力。
此時,四個人坐在十個人的大餐桌邊。陸小月雖然習慣了家里針鋒相對的場面,但對現在氣氛的冷清卻難以適應。
邱家只有邱少農這個寶貝獨子,所以集父母三千寵愛于一身,才會陸續資助上億資金投資慶國大飯店,讓一向游手好閑的兒子有個董事長可以做。
邱家早年是田僑出身,台灣光復後擁有大批的土地,以土地買賣快速累積了不少財產,後來邱世貴一度從政,當選過兩屆立法委員,在政界算是可以呼風喚雨的人物。
而現在的邱世貴靠著替人仲介土地買賣或選舉時幫候選人助選,每年還是有大把的鈔票入袋,他是既愛面子又愛擺闊,是標準闊佬典型。
「小月,你今年幾歲?」飯桌上,邱世貴手里的筷子沒動,一雙老眼正用一種深沉的眼光打量著陸小月。
「伯父,我二十三歲。」陸小月態度恭謹,一雙手無助地擱在大腿上。
「你跟少農差六歲,那真是不吉利呀。」邱母也有一雙勢利的眼,從小生長在優渥環境中,婚後仍好命的當起貴婦人。
「媽,都什麼時代了還在迷信這個,先吃飯吧。」邱少農先動了筷子,還替陸小月夾了塊新鮮的魚肉。
「這哪是迷信,自古流傳下來的習俗,不信也得信,差三歲六歲九歲都是會妻離子散的。」邱母繼續辯解。
「先吃飯吧,有什麼事吃飽了再聊。」兒子都這麼說了,邱世貴也只好動起筷子,要老婆少說兩句。
一桌子的菜,看起來是如此美味,陸小月卻吃得食不知味;雖然她那個家不算是家,可是比起邱父邱母給她的無形壓力,她還是寧願回家去和小媽斗斗嘴。
她是動筷子的時候多,菜倒是吃沒幾口,以她大而化之的個性,還會這麼拘束別扭,可見邱父邱母給她的臉色及壓力有多大。
吃完飯之後,邱世貴沒有離開飯桌的打算。
「小月,听說你媽媽是跟你爸爸外遇之後生下你,後來才跟你爸爸結婚,可是沒多久,你爸爸又跟你媽媽離婚,再娶了第三個老婆。」邱世貴在問話時,一點笑容都沒有,反而有種看不起人的意味。
「伯父,你說的都沒錯。」話題到此,反而讓原本因為緊張而顯得忐忑不安的她,再也沒什麼好怕的。
「那你算是小老婆生的?」邱世貴挑眉再問。
「爸,你這算哪門子的問題?」邱少農也不滿爸爸的問題太尖銳。
「少農,你說小月是你的女朋友,你打算跟她結婚,難道想成為邱家的媳婦,爸爸不應該多問兩句?」邱世貴雖然很寵邱少農,但是婚姻大事,他還是保有傳統的想法,他這個做爸爸的還是要有絕對的主導權。
「伯父,請問你還有什麼問題?」陸小月再遲鈍也感覺到了邱父和邱母的不友善,她略抬下巴,用不卑不亢的態度面對。
從小她就活在私生女的陰影下,雖然後來她名正言順成為陸家的小孩,但是責罵她媽媽是壞女人和狐狸精的言論,不時會在親朋好友間流傳。
最後大家都對她媽媽成了下堂妻額手稱慶,好像這是她應得的報應似;沒想到現在她還要因為大人做錯的事而遭受這樣的對待。
「小月,听說你是從國外念書回來的,現在在慶國上班?」邱世貴再問。
「是的。」她點頭。
「你本身的條件是不錯,長得又漂亮,要是你是大老婆生的該有多好,只可惜……」邱世貴沒把話說完,可是那凝重的臉色,擺明就是不同意這件婚事。
「只可惜我配不上少農,是嗎?」陸小月替邱世貴接下話。
「小月,別說差六歲在台灣人的習俗里是不吉利,你也要替少農想想。他是我們的獨子,我們在政界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你媽媽本來只是陸總裁外遇的對象,現在又離開了陸家,這……」邱母雖然笑著,卻是笑得別有心機。
「爸、媽,我沒想到你們會講出這樣的話來,不管你們贊成還是反對,我和小月一定會結這個婚的。」邱少農態度堅決,不見一絲玩笑。
陸小月站了起來。「伯父、伯母,你們很在意我的出身,偏偏我的出身是我改變不了的事實。你們可以不喜歡我,但是絕不能阻止我嫁給少農!」如果她對嫁給邱少農這件事還存有一絲一毫的疑慮,也因為邱家父母的刺激,更堅定了她的信念。
憑什麼每個人都瞧不起她?越是這樣,她越要嫁給他們看!那就別怪她沒禮貌,她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邱少農也站了起來。這次他難得沒阻止她發脾氣,還對她說的話感到很開心。
「這是你跟長輩講話該有的口氣嗎?!」邱世貴怒問。
「那也得看這個長輩值不值得我用好口氣講話!」陸小月反唇相稽。
邱母也站了起來,用手攏了攏耳邊的頭發。「長得那麼漂亮有什麼用,有什麼樣的媽媽,就有什麼樣的女兒,遺傳這種事,不能不信。」
「媽、爸,你們太過分了。」邱少農維護著陸小月。
「少農,你怎麼也用這種口氣跟我們說話?!是不是都跟她學的?你是我兒子,你可別忘了!」邱世貴提高音量,大聲斥責。
「我不知道一個人的出身究竟有什麼重要,我跟少農兩情相悅、互相喜歡,他沒有我不行,我沒有他也不行,我不知道你們憑什麼這樣批判我,反正我不會在乎你們說什麼的。」陸小月轉身就走,完全不想再說任何一句話。
「小月!」邱少農見狀,連忙拿起了她的外套和皮包也跟著追了出去。
「少農,我們是絕不會答應你娶陸小月的!」邱世貴大聲嚷嚷的警告。
聲音消失在門後,陸小月倉皇地逃出了邱家。她表面上是只防衛能力強盛的刺蝟,可是背地里的她,卻是怯懦膽小如縮起來的烏龜。
如果她不強勢一點,就可能連一點存在的空間都沒有;可是每次吵完架,每次她都得躲起來,才能慢慢治療心里那份被拉扯過頭的傷痛。
冬日的山上,陰雨綿綿。
當陸小月跑出邱家位于木柵的獨棟別墅時,清冷的山路,別說是人影了,連個車影都沒有。
她只穿著一件薄襯衫,站在邱家的大門外,顯得那麼孤獨無依、茫茫然無所從。
直到一件厚外套披在她肩上,將她擁入溫暖的懷里。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她搖搖頭,緊緊抱住他。「為什麼每個人都認為是我配不上你?為什麼?」
「傻瓜,你知道的,是我配不上你,我沒有你根本‘不行’。你不要管別人怎麼想,重要的是我,好嗎?」他也緊緊回抱著她。
她因為他那句「不行」的雙關語而笑了出來。
其實她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只要有人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她就能夠笑得很大聲,只是這次的難題……
「邱少農,以後我是不是可以依靠你,再也不用躲起來了?」她悶在他的懷里問。
他以身體替她擋去了大半的冷風。「我不會再讓你躲起來,你有任何煩惱,我一定能夠替你解決。不過,不管如何,我希望娶個老婆好過年。」
她猛點頭,明知他爸媽不會同意,而她爸媽也不會同意她隨便嫁,所以,她只能把他的話當作是安慰。
她現在的的確確需要這樣縹緲不切實際的話來讓自己振作,這就像吃一堆維他命一樣,有沒有效還在其次,重要的是能使她安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