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歡送邱隻,童言真在KTV里訂了個包廂,打算來個不醉不歸。
營業處里的同事全員到齊,大家盡情的歡唱,酒更是一杯一杯的喝。
邱隻是女主角,以她豪爽的個性當然來者不拒。
原本沒有受邀的侯禹呈,卻在中場時突然來到包廂中,當了不速之客。
邱隻原本的興高采烈全因為這個男人而打壞了興致。
「侯禹呈,你到底想怎麼樣?」不想再見到他,他偏偏讓她勾起一次又一次的回憶。
「我哪敢怎麼樣?我只是借花獻佛的也來幫妳送行。」侯禹呈無視于她的怒火,依舊溫和的笑著。
同事們都在場,邱隻不能發脾氣的鬧笑話,只能悶著頭的直喝酒。
侯禹呈倒是大方,不顧同事們的詫異,緊挨著邱隻的身邊坐下。
時間又在歡笑中前進,直到幾個大男人都被酒精給打敗。
在童言真的安排下,廖恩誠負責送申立人和袁嘉原回去;而她自己開車送已經八分醉的韓定以;最後她麻煩侯禹呈送邱隻。
夜很深,邱隻的酒意很濃,當她坐上侯禹呈的車子時,幾乎已經半瞇了眼。
今晚她真的很開心。若不是他突然冒出來,她想她會更開心。難得的同事緣分,就要在今晚劃下句點,想到這,她又有點悲傷。
都是酒精惹的禍,她的眼眶怎麼濕濕的?胸口像被棉花堵住般的難受,而太陽袕兩邊更是怞跳得像是在打鼓。
不自覺的哭聲逸出她唇邊。
侯禹呈在寂靜的城市里慢速的行駛著,用著眼角的余光瞥看著她,此時的她收起了伶牙俐齒,換上一張有著黑夜般的寂寥睡顏。
他的心被怞緊了。她睡著了嗎?她的夢里有什麼?什麼事讓她哭得這樣苦澀?
沒有驚動她的傷悲,他只是一路默默的開著車,直到車子來到他家的地下停車場。
他絕對不是要趁人之危,只是他沒料到她會睡著;沒有她的指點,他根本不知道她家在哪里,只好把她往自己的家送。
停妥了車子,他終于能好好的看著她,瞧見她臉頰上仍殘留的淚水,對她更是心疼了幾分。
愛逞強的女人!把接近她的男人一律當洪水猛獸,這樣辛辛苦苦的武裝自己的感情,她的日子要怎麼過?就因為受過一次傷,就失去了追求愛情的勇氣嗎?
下了車,他來到另一邊的車門,將她打橫抱起。
他簡直在自討苦吃。他已經可以想象當她清醒後,她會用如何惡狠的話來責罵他。
三房二廳的標準格局,對他這個單身的大男人來說,在空間的使用上已經是綽綽有余。
才將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她的上眼睫已經微微眨動,嚶嚀一聲,她有些痛苦的擰了細眉。
「邱隻,要不要喝熱茶?」他看她似醒非醒的模樣,不很確定的問著她。
看她點了頭,他才走出房間。
掀開眼眸,看著即將要走出房間的背影,她忽然說︰「謝謝你,謝謝你送我回你的家。」
侯禹呈的背微僵。這個女人,看來他又著了她的道。
當他捧回一杯熱呼呼的普洱菊花茶時,她已經拿枕頭當成靠背,半坐在床鋪上。
她雙頰紅咚咚的,直溜溜的長發凌亂的披散在胸前,慵懶的眼神半睞著進房的他。
他已經見識過酒精為她所增添的魅力,這樣的勾引風情,讓他如同血氣方剛的十八歲少年。
天呀,他只是個凡夫俗子,請老天爺不要這樣測試他的自制力。
他在床沿邊坐下,可以清楚的數著她一根根微卷的眼睫毛。
「妳早就醒了?」將茶遞到她唇邊,喂著她一口一口喝下。
熱氣暖過喉嚨,不知道是茶的特效,還是他溫柔的相待?她竟然覺得頭沒那麼痛了。
「我根本沒有睡著,只是不想醒著。」她懶懶的說。
「哦?那妳是故意跟我回家?」他挑起眉,有著意外的驚喜。
她的頭很自然的往他肩上靠。「我不想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屋子,我怕我會被寂寞啃噬而死,我討厭歡樂過後所帶來的空虛。」
這樣的可憐兮兮讓他根本無力抵抗,他將茶杯放在床頭上,順著她的曲線,將她微抖的身子擁進自己懷里。
他在心里自嘲的笑了,明知她又在利用他,他還是被她利用得很甘願。
「那就留下吧!我們兩個寂寞的人,剛好可以互相作伴。」看來他是深中了她的毒,一種名為邱隻的病毒。
她仰起小臉,發楞似的看著他,醉眼的迷蒙,看得他心血熱騰。
「在看什麼?」他撥撥她直溜溜的發絲,問得深情意濃。
「侯禹呈,你喜歡我嗎?」小臉依然仰高,充滿稚氣和天真。
「當然喜歡!」他堅定的回答,不然他何苦自找罪受,一下被她呼來、一下讓她喚去,簡直將他男性的自尊踩在腳底下。
「喜歡到什麼程度?」
「喜歡到想和妳天荒地老。」他一點都沒有猶豫,話就這麼月兌口而出。
呵呵!她咯咯的笑著,小臉猛搖著,「你這種男人就是會花言巧語,真是騙死人不償命。」
看來她只有在喝醉酒的時候,才能溫馴如小綿羊般的和他談笑風生。
「妳不相信也沒關系。」他自己也不相信。他一向不是會說甜言蜜語的人,沒想到海誓山盟的話就這樣月兌口而出。
她沒答腔,小小的頭顱又窩在他的肩膀下。這男人的胸口還真是舒服,她真的好想舒舒服服的大睡一場。
閉目養神不到五分鐘,像想到什麼,她又眨開了眼簾。
「我整個人好臭哦,你的浴室借我用,好不好?」
她終于發現自己全身的酸酒味,幸好他對酒味不會過敏,否則他可能早就噴嚏連連了。
「需要我抱妳進浴室嗎?」他有些邪氣的說,誰讓美人當前。
「好,反正我懶得動。」手腳沒什麼力氣,好像不是自己的。
她一喝醉就這麼大方,看來他以後絕不能讓她有機會和別的男人喝酒。
攔腰抱起她,她看似輕巧,五十公斤的體重,還是讓他感到有些吃力。
他將她放在馬桶上,然後打開水龍頭,替她先放熱水。
「我去拿我的運動服來給妳換穿,雖然大了些,妳就將就點。」
她點了頭,眼楮有些張不開了。
自從那天遇見潘得勤後,她夜里就常常睡不著覺,總是睜著眼到天亮。她知道自己失眠了,卻倔強的不肯服用安眠藥。
逞強的撐著,後果就是她嚴重的體力透支。
可是現在,氤氳的氣息讓她有著安心的感覺,睡意來得又凶又猛,她很想就地沉睡,可是理智告訴她,得把自己一身的髒亂給弄干淨。
當侯禹呈打開浴室門時,驚愕的血管差點沒爆掉!這個女人老是要測試他的心髒強度嗎?總有一天他會為了她而心髒病發的。
坐在馬桶上的美人,渾然不覺已經被看光光,一顆頭歪七扭八的打著盹,原來穿在她身上的衣服被她丟了滿地。
他無法移動視線,雖然早已經瞧遍了她的身體,但是這樣白里透紅、完美無瑕的肌膚,就算看上千遍萬遍,恐怕他也不會厭倦,何況他不是聖人,非禮勿視這個道理,用在他身上並不適合。
努力的睜開眼楮,她好像還有一件事情沒做完,在瞇見他手里的運動服時,她又閉上了愛困的睡眼。
「把衣服放下,你可以出去了。」她說得很自然,完全沒感覺到自己的,已經害了一個大男人欲火焚身。
收回心魂,卻無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應,他又在心里嘆了氣,才將運動服放在置衣架上。
「妳確定妳這樣能自己洗澡?」
「不然你想幫我洗呀?」她連眼皮都懶得張開。
他還年輕,還不想因為克制欲火而讓自己腦溢血而死。「不了,妳自己洗,我在門邊等妳。」他走過她身前,將放滿浴缸的水關掉。「妳要小心點,別在浴缸里睡著了。」
張開眼楮歪著頭看著他。「不幫我洗可是你的損失。」她似笑非笑的睨著他,然後從馬桶上站起來,一腳跨進了浴缸里。
「等妳哪天沒喝醉時,我一定和妳洗鴛鴦浴。」
美人沐浴圖,真是賞心悅目;美人的言語挑逗,更讓他額心冒出細汗,但是他還是快點溜之大吉為妙。他不想在她意識不清的時候對她有任何的不規矩,這是他對這份感情最基本的尊重,可是若他再繼續留在浴室里,他也無法保證會不會真的做出任何瘋狂的事。這個女人,真是他的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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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禹呈決定,若是里頭的美人再沒有動靜,他就要直接沖進去了。
「邱隻,妳洗好了嗎?」不管是不是會讓自己色欲橫生,默數到三,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三聲過後,還是沒有听見她的聲音,他轉動把手,走進浴室里,不出他所料,她的樣子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邱隻,邱隻,妳醒醒呀!」被熱水浸潤過的肌膚,透著一層粉紅色的色澤,他握緊雙拳,壓抑不該有的想象,雖然這是非人的待遇,但是他還是很慶幸受折磨的人是他,而不是別的男人。
水里的她雙手撥弄水花,嘴里咿咿呀呀的,就是不願張開眼。
「快起來,再不起來妳會感冒的。」
看她依然沒有動作,他只好心一狠,伸出雙手扶住她的液下,將她拉出水面。
「邱隻,抬起妳的腳,跨出浴缸。」
他一個命令她一個動作,等到她兩只腳都踩在地板上時,他趕緊用大浴巾將她的身體密密包裹起來,再抱她走出浴室。
礙于她那頭濕漉漉的長發,他只能暫時將她放在沙發椅上,從浴室拿來衣服替她一件件的穿上,再幫她吹干那飄柔的秀發。
吹風機的運轉聲,似乎沒有吵醒她的跡象。五指的指月復,輕挑著她的三千發絲,他又在心里無奈的苦笑。
她現在是真睡?還是假睡?謎一樣的女人,他自認不動的情緒都快要被她攪弄得天翻地覆。
柔著她的發頂,手里的觸感是這樣悸動他的心,如電流通過般,他享受著猶如般的塊感。
直到一頭發絲被他烘得快發出焦味,他才不舍的將吹風機收起來。
見她仍睡得安好,他又抱起她,將她放在他的大床上。
仔細的替她蓋好棉被,他才彎身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上一記香吻。
「好好的睡,別再傷心難過了。」再一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才不舍的離開房間。
在房門輕輕關上的同時,邱隻的眼角淌出了晶瑩的淚水。
他應該是好男人吧?沒有趁她醉到不省人事,而對她有任何踰矩的行為。
他應該跟別的男人不一樣吧?不但替她穿好衣服,還細心的替她吹干頭發。
他是真心喜歡她嗎?她會不會再次受到傷害呢?
今夜他的溫柔體貼,讓她倔強的心又更沉淪了幾分。
問著心底的聲音,該接受他的情意嗎?
想愛又不敢愛,她到底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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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陽光灑進落地窗里,這里是北昌的汽車展示中心。
清爽潔淨的空間中,粉粉點點的光芒,將一輛輛的高級進口轎車鍍上一層如鑽石般的白金輝煌。
寬敞明亮的展示廳里,四位西裝筆挺的男士,一字排開的站在進口轎車前,燦燦的眸光,同時直盯著眼前的美麗女子。
和這一排男上面對面的是一位身形粗獷、虎背熊腰的男人,男人豪邁的咧開嘴,笑容滿面的說︰
「讓我們竭誠歡迎邱隻小姐加入我們北昌的陣容,請大家給予熱烈的掌聲鼓勵!」男人率先抬起兩只大掌拍著。
四位男士立刻遵照男人的命令,舉起雙手猛拍著。
掌聲響起,美麗的女子有些尷尬,雖然她早已經見識過各式各樣的大場面,但是這種如同歡迎貴賓般的排場,她還是頭一次踫到,這讓她白皙的鵝蛋臉刷出了兩圈嫣紅。
掌聲落幕,邱隻舉止優雅的鞠了個三十度的躬,「以後還要請大家多多照顧和指教。」
「照顧美女我最會了!」身材瘦高的大炮,搶在眾人前先表態。
啪的一聲!「大炮,你的毛都還沒長齊,就想搶著把美眉?!」摧殘幼苗的大手毫不猶豫的打向名為大炮的瘦高男人。
「我哪有?!小偉你可別冤枉我,邱隻小姐第一天來到我們營業處,我們本來就得好好的照顧她嘛!」大炮備感委屈,直柔著被打疼的頭頂。誰讓這里他年紀最小,活該被欺負。
一掃剛剛的尷尬,邱隻因為大炮要哭不哭的嘴臉,唇畔逸出了淺淺的笑意。
有些短肥的小偉飄了飄他笑瞇的丹鳳眼。「邱隻小姐,我們這里從來沒有女生來賣過車,頭一回來了個像妳這麼如花似玉的小姐,若說話有不得體的地方,妳得要見諒。」
又啪的一聲,小偉的後腦袋挨了一掌無影手。「小偉,你什麼時候講起話來變得這麼文謅謅,不怕人家小姐听了亂惡心一把嗎?」
「阿哲,在漂亮小姐面前我當然得正經一點,你別吐我槽啦!」小偉對著美麗的邱隻曖昧的撇動唇角。
阿哲的酷臉配合著一頭直豎的短金發,頗有偶像的架勢。「邱隻小姐,我們家小偉的話妳干萬只能听信三分,不不不,三分還是高估了,妳只要听一分就好,其它九分都听我的。」
邱隻水汪汪的大眼看著冷冷的阿哲,他的臉上沒有表情,聲音也沒有頓挫,可是說起話來,就是這麼令她想發笑,平常口齒伶俐的她,為了克制自己想笑的沖動,這會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哈哈哈!」
三聲狂笑聲,讓邱隻的視線硬是從酷哥身上轉移到她身邊的彪形大漢。
「邱小姐,妳可別被我們這五個大男人給嚇到,我們一向吵鬧慣了,就跟自家的兄弟沒兩樣。妳別看他們長得人沒人樣,講起話來一點規矩都沒有,其實他們對女孩子可都是很好的。」
「老大,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兄弟呢?好歹也要留點名聲給漂亮小姐打听,我們應該是個個長得一表人才嘛!」戴著金邊眼鏡的南哥輕聲抗議。
男人就是南哥口里的老大,這個老大,也就是北昌台北分公司營業處的龍頭。
「對呀,難得有這麼漂亮的小姐願意加入我們五虎將的陣容。」大炮附議。
「老大,這次你可是挖到寶了。听說邱小姐是建隆的超級業務員,能挖到邱小姐,就像挖到一只金雞母。」
啪的一聲,小偉的腦袋瓜子又挨了一記鐵拳。
「胖小偉,你到底會不會說話?怎能把漂亮小姐比喻成母雞呢?」阿哲冷冷的斥責。
邱隻看著五個長舌的男人,大家你一句我一言的,不愧是賣車的,大家都很有胡址亂蓋的本領,可是這麼一來,她卻一句話都插不上嘴。
「邱小姐,妳會不會被我們嚇到,明天就不來了?」難得綠草油油的營業處總算添了一枝花,南哥緊張的先問清楚。
邱隻的個性一向直爽大方,她不是剛出社會的小毛頭,她在業務的領域上少說也混了好幾年,怎麼可能會被區區幾個大男人給嚇跑;她只是初來乍到,還不熟悉這里的環境和文化,也正在適應這里的新同事,所以一切顯得較閉塞及含蓄,其實啊,她想說的是--
「怎麼會?你們都好可愛,我很喜歡這種輕松的氣氛,也很喜歡你們說話的方式,我更開心能加入你們的行列。」
得到漂亮小姐的贊美,大家的心情都振奮起來,臉上掩不住志得意滿的笑容。
被大家尊稱老大的屈聖之,哥倆好似的拍著邱隻縴細的肩頭。
「邱小姐可是建隆集團里賣進口轎車賣得最好的一位,這次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邱小姐說服,讓她改投效我們北昌。大家都知道我們北昌和建隆可說是死對頭,我們賣美國車,他們賣德國車,可是我們總是小輸建隆這麼一些些。為了提升北昌在進口車的市場佔有率,這次我可是用足了計謀,相信有了邱隻小姐這張王牌後,以後我們在進口轎車的銷售上將可以揚眉吐氣,狠狠的把建隆給打敗。」尤其可以氣死韓定以,更讓他覺得爽歪歪。
「哇!哇!」四個大男人為老大一番激勵人心的話,又是尖叫又是鼓掌。
「謝謝屈經理的贊美,也謝謝你們大家的熱情歡迎。其實我沒有那麼大的本領,全靠出色的經營團隊;不過我會貢獻所學,努力的賣車,希望不要辜負屈經理及你們大家的期望。」邱隻很自謙的客套一番。
「耶!耶!」五個大男人不但雙掌拍得火紅,連飛揚的口哨聲都吹出來助興。
邱隻笑靨朵朵,全為了大家的熱情歡迎。「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不過,我還是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屈聖之難得嚴肅著臉。
「邱小姐盡管說,我們一定會做到的!」
「對呀,別說一個要求,十個要求我們也會答應。」
「快說嘛,好想知道漂亮小姐有什麼要求……」
一陣七嘴八舌下,邱隻賣關子似的才說︰「以後不準你們小姐長小姐短的叫,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
大炮深深的看著小偉,小偉的丹鳳眼瞄著阿哲,阿哲沒有表情的看著南哥,南哥眼鏡下的影子反照著老大。
老大豪邁的笑聲再度響起,原來漂亮的小姐做人也很阿沙力。
「那我們以後就叫妳……」屈聖之的眼楮在四個男人的臉上巡了一圈。
眾人呆楞了三秒鐘後,很有默契的齊口同聲說︰「隻隻!」
「隻隻?」邱隻跟著輕念一聲。這會不會太惡心?
五個大男人點頭如搗蒜。
邱隻無法抗議,她的一張小嘴,怎敵得過這五個大男人的利嘴?她只能乖乖的認命,接受這個甜膩膩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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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屈聖之偕同大炮、小偉、阿哲和南哥,為邱隻在一間日式餐館里舉辦迎新會。當她離開餐館時,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
她婉拒了五個大男人的好意,堅持自己叫出租車回家。屈聖之只能幫她記下出租車車號,然後目送她上車回家,並算準了她下車的時間,要她準時打電話給他報平安。
三瓶清酒下肚,她有了微茫的醉意。今天那五個大男人實在是太熱情、太可愛,讓她連擋都擋不住,只能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從建隆的營業處被挖角到北昌來,邱隻也是經過一番的掙扎。原本心里很忐忑不安,畢竟是要投入對手敵營工作,她得承受著非常大的壓力。
以前的她換工作如同家常便飯,一不高興她小姐就拍拍走人。從大學畢業到現在,北昌已經是她第六份工作,平均不到一年她就換一個老板,這當然跟她直來直往大剌剌的個性有關;她從來不會隱藏情緒,看不慣的事她就會挑明直說,更常常幫同事強出頭,也因此經常讓她和頂頭上司鬧得不歡而散。
就像在建隆里,她就是因為看不慣韓定以的處事作風,動輒和韓定以發生口頭沖突,再加上一個侯禹呈,才讓她下定決心跳糟,否則她也舍不得離開建隆這個有優質團隊的公司。
可能是年紀較長了,考量的事也變多了,視野不同,想法也在改變,她開始會猶豫和擔憂,怕北昌的人不歡迎她、對她有敵意;怕自己無法適應陌生的工作文化;怕經濟不景氣下,她的前途堪憂。
東怕西怕下,現在心里的大石終于落地。看到一群天真活潑的男人,她相信以她的個性,絕對會和這群男人相處得很好,只是業績能不能做起來,還是個擾人的未知數。
下了出租車,她拐進小巷里;在這幽靜的巷弄中,她租了一間小套房。
夜風徐徐,迎面拂來,更加深了她的酒意。走到她租賃的大廈下,她深呼吸一口氣,才從皮包里掏出鑰匙。
她努力的聚精會神,連試了兩次,就是無法打開厚重的大門。
「我來。」
一個如同提琴弦樂的嗓音介入了她混沌的腦袋里,看清來人是誰後,邱隻一揚眉,顯得有些不耐煩。
「怎麼是你?」最後她還是將鑰匙交了出去。
「這麼晚不怕危險?怎麼不叫我去接妳?」侯禹呈原本的淡然在聞到她身上濃濃的酒味後,還是忍不住蹙眉。
打開大門後,他輕擁她的縴腰,帶她來到電梯口。
她沒有拒絕,只是斜睨著他。「你是大忙人,我怎麼敢麻煩你。」
「看來妳比我還要忙。」
「女人當自強,不忙行嗎?」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跟她爭辯大男人或大女人的話題。「別喝這麼多酒。」
「什麼時候你開始管起我來了?」她說得很挑釁,就是不喜歡他這種自以為是的親密話語。
「我不是管妳,我是擔心妳。」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酒醉過後的神情,會迷死一缸子男人?
那漾著水的美眸半瞇半掀,總是帶著迷蒙及魅惑,對男人而言,那真是致命的吸引力。
早知道她今晚會跑去喝酒,他說什麼也要等在餐館門口;今夜幸好她沒事,他無法想象,當別的男人看著她的時候,所流露出的饞涎眼神。
來到十二樓,他替她打開小套房的大門。
「你可以回去了。」她打了一個酒嗝,整個人斜倚在門邊,絲毫不留情面的將他阻擋在大門外。
侯禹呈斯文的笑著。「我還以為妳會當著我的面把大門給重重關上。」
「太晚了,我不想弄出噪音。」
「我還以為妳是舍不得我。」他出言譏諷她。
「侯禹呈,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真的不讓我進去?」夜深了,他也不想吵醒左右鄰居,要是惹火了邱大美人,她可不會管這是半夜或者白天,鐵定會破口大罵。
她的腦袋歪過來看過去,直打量了他一會。「你有變得比較帥嗎?」
「沒有。」他還是一貫寵溺她的壞脾氣。
「那就是了。」她絲毫不心軟,完全不顧念這個男人大半夜還守在她家樓下,大門踫的一聲,就這麼無情的將她和他阻隔開來。
侯禹呈吃了閉門羹,卻絲毫不在意。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大半夜的不睡覺,穿越半個台北市,只為了要看她一眼。想想,自己也覺得好笑,不過看到她沒讓任何男人送她回家,他的心情不知怎麼的卻是極度的愉悅。
門外的那個男人,破壞了她一整夜的好心情,她不甘願似的又將大門打開。
听見開門聲,原本已經在等電梯的侯禹呈立刻又走回門邊。
雙手環胸,她擺出架勢。「侯禹呈,你分明是在監視我,怕我一喝醉就會跟別的男人亂搞,對不對?」
美女火氣很盛,他可得小心接招。「我沒有監視妳,我只是擔心妳。」她不該喝酒的,他得想想辦法讓她戒酒才行。
她還想說什麼,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她只能暫時按捺下脾氣,先進房里接听電話。
「屈老大……」一頓飯下來,她已經和北昌的五虎將混得很熟了。
「……到家了,你不用擔心……」她頰邊有著愉悅的笑容。
「好……你也要早點休息,明天見。」她收了手機,才發現侯禹呈已經不請自入。
「屈聖之?」侯禹呈問。
她微揚的下巴對他輕點著,就等著他的下文。
「才一天的時間,妳就跟他這麼熟了?」北昌那里有五個單身的大男人,他開始後悔放她去北昌了。
「我要休息了,請你出去。」她懶得理他,根本不想對他解釋。
環顧清雅的套房一眼,整理得有條不紊。這是他第一次進來她的住處,那是不是表示,他和她的關系又推進了一步?
「不請我喝杯茶?」看來她還不夠醉,才會對他依然凶巴巴的。真是矛盾的心情,又想她喝醉,又不想她喝醉的。
好吧!他得承認,他只想一個人獨享她的醉態。
「我這里沒茶。」她站到了門邊,擺出一副送客的姿態。
「我走了,妳睡吧。」他很自動的離開她的套房,不想再惹她不開心。
大門再一次被她無情的關上,她踢掉腳上的高跟鞋,直接走進浴室里淋浴,洗了個舒服的澡出來後,僅有的酒意也消了。
她很不喜歡這種無助和彷徨,尤其狂歡過後,這種蝕人心骨的感覺,更是會排山倒海而來。
很多女人像她一樣,離鄉背井來到大台北都會獨自奮斗,她的家在很遠的南台灣,可是家漸漸的已不像是她的家,一年之中她只有三節會回去。
自從大哥娶了嫂子後,家里的主導權就落在能干的嫂子身上。爸媽不太管家里的事,怕被媳婦說公婆難侍候,總是讓年輕人自由發揮。
就這樣,她回家像是在作客,爸媽把她當難得來的客人,總是討好著她的吃喝;而嫂子跟她原本該是陌生的兩個人,因為大哥才有了交集;而從小一起長大的大哥,因為嫂子,更是對她保持著一種拘謹的禮儀。
原本生長二十多年的家,她的房間變成了佷子的,回家小住時她只能和佷女擠在一張床上。
她像是來到別人的家中,以她慣有的大剌剌,竟會有種不自在的生疏。
她的家已經變成了大哥的家,她只是一個嫁不出去的小姑,時時礙著嫂子的眼。那她的家到底在哪里?
躺在雙人床上,想著剛剛那個男人。都是酒精惹的禍,才會害她和這個男人有著牽扯不清的糾葛。
她渴望擁有屬于自己的家,渴望有人關心有人疼,可是她的美夢早已經碎在曾經挫敗的感情上。
她是因為太寂寞所以想要有個男人?還是因為這個男人可以慰藉她的寂寞?
侯禹呈的溫柔體貼,給了她想依靠的沖動,可是她還有勇氣接受新的感情嗎?
半夢半醒之間,想起了跟他恩愛的一夜、想起了在他家舒服的大床上、想起了他低沉柔和的聲音,他的氣息猶在她的身體內奔竄著,連發絲都殘留著他指月復的暖意。
輾轉反側,這一夜,她夢里夢外全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