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貂女 第十章 作者 ︰ 花兒

趙立冬和程默花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才回到京城。

因為他們忙著耳鬢廝磨到處玩,完全沒有急著回去的心情。

當船終于到達碼頭時,她甚至有一種──怎麼這麼快就到了的感覺。

腿傷早已經完全痊愈的程默,一把將縴小的她抱起,跳下船板,「也該到家了。」

當初可說是有點狼狽的出京,誰知道回來的時候卻帶著美嬌娘,真是始料未及,不過他非常喜歡這個意外。

她笑了笑,「是你家可不是我家。」

「我家不就是你家?」他親匿的將額頭與她相抵,「來吧,我馬上帶你回家。」

「那你得先把我放下來呀,大家都在看了。」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碼頭上的工人及旅客,大家都有點驚訝的看著他們。

程默將她放下來,輕點她的小鼻頭,「唉!為什麼我要抱自己的老婆還要擔心別人怎麼想呢?」

她淘氣的一笑,「歡迎回到文明世界。」

「對了,黑炎呢?」她左右張望一下,沒看見他跟著下船,是跑哪去了?

雖然黑炎不愛說話,但是趙立冬從來不擔心沒辦法跟他談心,因為這幾個月的生活里,黑炎跟她迅速建立起一種兄妹般的友愛關系。

「他幫你送信去啦。」他眼尖,早看到黑炎跟著下船,一溜煙的閃人。

「幫我送信?」她睜大一雙媚眼,不解的問︰「我沒寫信請他幫忙送呀。」

「但我有呀。」他摟過她的腰,「小包子,你真粗心,你突然不見了,都不用擔心家人怎麼想呀?」

每次靠岸時,他都會讓黑炎帶信到市鎮去寄,向趙家的人報平安,以免他們擔心。

她臉一紅,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倒忘了。」

這些日子來,每天跟程默在一起,有時甜蜜,有時也會吵嘴,每天都是多姿多彩的一天。

結果她全然沒有想到程默之外的事。

「還好你周到,否則哥哥一定擔心死我了。」

「哥哥?」程默眉一挑,「怎麼我不知道你有個哥哥?」

不會是什麼情哥哥、愛哥哥之類的吧?如果是的話,那他只能在合歡鎮哭了,因為她已經被他橫刀奪愛搶來了。

「我當然有哥哥。」趙立冬小聲的說︰「只是他平常喜歡穿女裝。」

穿女裝?呃……「你是說,春至是你哥哥,不是姊姊?」

老天爺呀,怎麼會有這種事!

她輕點頭,「嗯,全合歡鎮的人都知道的。」

他忍不住失笑,「你哥哥,他怎麼會這樣?」

「因為他很愛漂亮,喜歡一切美麗的東西,他認為女裝能使他更加好看。你不認為他很適合那樣的打扮嗎?」

「是非常適合呀。唉!我真同情風亦然。」

他要是知道讓他神魂顛倒的美女跟他一樣是男子漢,不知道會怎麼樣?

「干麼你要同情風亦然?他要是喜歡春,不管他是男還是女,他都會一樣喜歡才對,因為春還是春,沒有變呀。」

程默笑著柔柔她的頭,「有道理,不過我怕風亦然一時之間沒辦法接受。」

心上人突然變成男人,不管心髒多強的人都不能立刻適應的吧?

他們一路走,一路說笑,趙立冬突然注意到,幾乎每個經過的人,都會朝他們這里看過來,她發誓甚至看到幾個人彎腰朝他們鞠躬呢。

「你有沒有注意到,這里的人好奇怪呀。」

她把她看到的說出來,卻換來他的大笑,「你真是見怪不怪呀,你想想看,要是換成你走在合歡鎮的街上,這種情況會奇怪嗎?」

「鎮上大家都認識呀,多看幾眼打個招呼是很正常的,哪像京城這麼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京城里打招呼的方式就是彎腰鞠躬,你覺得怪但對我而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她還是不服氣,「那難道每個看你的人都是因為認識你嗎?」

這里比合歡鎮不知道大上多少倍,她就不相信他全都認識。

「沒錯,他們都認識我。」問題是他不認識他們而已。

他這個小王爺一向很能與民同樂,不搞什麼神秘,出門也不會將百姓隔離在旁,表現出高人一等的樣子。

他把自己當作一般市井小民,也很能自得其樂。

听他說的那麼自信,趙立冬仍是半信半疑的,「總覺得你沒有說實話。」

哪有用鞠躬當打招呼的怪風俗呀?

走了半天的路,她還是看不見所謂的家在哪里,只覺得人越來越少,但兩邊的高牆越來越多。

氣派的大門和威武的石獅似乎到處都是,這里好像全都是深宅大院的感覺,門口還站著很威風的守門人。

「到了沒?我的腿要斷了,我走不動了啦。」

她覺得她似乎是繞了合歡鎮走三圈的感覺,累死了。

「真沒用,上來我背你。」程默大方的在她面前蹲低。

她四下看看,「沒人。那好吧,不過你要是撐不住要說,不可以把我摔下來,我可不想把腿跌斷。」

她開心的跳上他的背,享受著被他呵護的甜蜜。

「放心,雖然我會把自己的腿跌斷,但絕對不會跌斷你的。」

她嘻嘻一笑,「你那時候怎麼會跌斷腿呀?」

他臉一板,「這是我的秘密,我要帶進棺材的。」

趙立冬調皮的一笑,把手伸到他腋下,「不說我就搔你癢喔。」

「呵,那你得答應你絕對不會笑。」他無奈的說︰「你要是笑,我就只好殺你滅口了。」

「你才舍不得殺我呢。」她在他後頸輕輕的呵一口氣,「快說吧,好人。」

程默飛快的說︰「後門石階上有香蕉皮。」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你的意思是說,你是踩到香蕉皮滑倒,所以把腿摔斷了?」

「正是如此。」他臉上有忿忿的神色,這個恥辱將深深的烙印在他剩余的人生里。

他決定他這一輩子都不要再看到、踩到任何香蕉皮。

趙立冬忍不住好笑,低頭在他頸間親了一口,「你就是因為不想讓人家知道,所以才跑到合歡鎮去養傷?」

「就是這樣沒錯。」不過也幸好如此,才遇到了他的小包子,這一切是否要感謝香蕉皮?或許他可以試著不要那麼敵視香蕉皮?

程默想到那一天,天才剛蒙蒙的透著光亮,他急著出門,已經習慣走後門的他才踏出一步,就因為那該死的香蕉皮滑倒。

不對!滑倒之前,對門左將軍家的門似乎是開著,一輛小馬車停在那,一個用斗帽罩住頭臉的女子剛好走出來。

在他踩到香蕉皮失去重心時,那女子往這里看了一眼……

「啊!」他知道皇後為什麼要殺他啦!

站在王府的後門,他總算將那天原本沒放在心上的小事記起來了。

「咦,小王爺?小王爺回來啦!」一個僕人剛好開門,一見呆立門外的他,立刻欣喜若狂的朝屋里喊。

趙立冬頭一歪,臉上出現疑惑的表情。

什麼小王爺?叫誰呀?

「我的心都碎了呀!」

風亦然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告訴程默,當他知道趙春至是男兒身時,所受到的打擊有多大。

「看樣子你的打擊一定很大。」程默萬分同情的說。

風亦然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趙立冬,「差不多就跟她現在一樣,我整整呆了七天才回神耶。」

他心愛的小春春怎麼能是男人呀?

她只不過听到程默的身分是小王爺而已,就變成這樣,相對之下,他受的打擊應該是大的他永遠不醒才對。

「七天?」程默露出苦笑,捏捏她的臉頰,「我怎麼受得了她七天不跟我說話?」

就算他是小王爺,也不用吃驚到這種地步吧?

他也不過是個有封邑的普通人而已嘛!

風亦然哭著一聳肩,「總會習慣的。嗚嗚,我的小春春哪!」

想到他在合歡鎮流失的純情歲月,他忍不住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阿然,你別太夸張了,就算趙春至是個男的,你也沒必要這樣呀。」

「我後悔呀。」他忍不住捶心肝,淚如雨下,「早知道我就多佔他一點便宜,當什麼君子呀!」

反正那個時候他不知道他是男的,應該能吃的就吃,現在知道他是男兒身,想下手也硬不起心腸了。

程默失笑,「原來你是在傷心這個呀。」

他白他一眼,「不然你以為我是為了哪樁?對了,黑炎逮到的那個刺客,我什麼逼問方法都用過了,我看他不是嘴硬不說皇後干麼要殺你,而是真的不知道。」

程默神秘的一笑,「這個嘛,我已經有頭緒了。」

「耶,我問了大半天都沒頭緒,怎麼你跟冬冬四處玩反而弄清楚了?」

老天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他用天機不可泄露的口吻說著,「一切都要感謝香蕉皮。」

「香蕉皮?」風亦然不解的搔搔頭,「算了,你繼續打你的啞謎,我懶得猜。順便告訴你一件事,那天你走了之後,太子追到合歡鎮去了。」

「王老實真是不老實呀。」程默搖頭說著,「看樣子他不但把我的行蹤透露給皇後,也賣給太子了。」

虧他還想說回來後要好好謝他一頓,這下子功過相抵,剛好省了一筆。

說到這個太子,也真是莫名其妙,他的長相是有些陰柔沒錯,但那並不代表他很樂意成為他的「收藏品」。

他對美麗的男人有一種變態的愛好,樂于收藏各式各樣的美貌男子。

而他對他而言,是極品,他覺得若沒有擁有最完美的一個,那他的收藏將沒有意義,所以對他糾纏不已。

要不是他的身分,恐怕已經被硬捉人宮去收藏了。

「不過他現在有了趙春至,應該不會來煩你了。」

這就是最驚天動地的消息了。

趙春至目前是他的座上貴賓,他對付太子的手段高明得嚇死人,讓他不由得對他的欲擒故縱深感佩服。

「什麼?!」這個尖銳的驚呼聲,是趙立冬發出來的。

程默非常高興,「你醒啦。」

還好,用不著七天那麼久就回神了。

她回頭朝他一瞪,「小王爺,你的事晚點再算帳,先說春,他怎麼了?」

小王爺?這麼叫他呀,看樣子是生氣了呢。

不過也好,他好久好久沒見到他的小包子發火,說實在的,還真是挺讓人懷念的。

換上男裝的趙春至,依然美得讓女人迷醉,男人慚愧。

不管是男裝還是女裝,他的美麗永遠都不會被掩蓋。

「春!你瘋啦,怎麼能追著一個自己並不熟悉的人到這來?」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吧?」趙春至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杏花樓的姊妹說的對,男人就是犯賤,對他好的時候他不要,不理他了,反而又巴上來。

他現在可是非常享受跟他的意中人玩游戲。

趙立冬臉一紅,「我跟程默又不一樣。」

「哪有不一樣呀,日久生情是情,難道一見鐘情就非情了嗎?」

「呃……也是啦。可是我听風亦然說,那個人是變態耶,他到處收集漂亮的男人回府放著。」

她怎麼放心讓哥哥跟個變態在一起。

尤其是知道他曾經覬覦過程默之後,她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太子更加沒好感。

「是呀,那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在找誰。」趙春至得意非凡的說︰「可是現在他有了我,就不需要那些庸脂俗粉啦。」

她總覺得他說的似是而非,但到底哪里不對,她也說不上來。

「春,你不要那麼傻,要是他只是喜歡你的臉,等過幾年你年紀大了,沒那麼漂亮了,那該怎麼辦?」

他眨眨眼,「這是所有女人擔心的事。不管男人說什麼,我們總是會擔心他愛的可能是我們的臉啦、身材啦,可是真愛需要冒險,而他讓我願意冒這個險。」他輕聲一笑︰「冬冬,五十年後程默還會像現在一樣愛你嗎?」

趙立冬想了想,「我不知道,可是我希望他會。」

「我也是呀。我們都在冒險,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找到真愛。」

她知道他說的對,但她仍然憂心,「可是春,請你不要介意我這麼說,你們兩個都是男人。」

「哈,還好我們都是男人,所以可以很堅強的面對世俗的眼光,不至于因為流言而放棄彼此。」

看著妹妹一臉關心又擔憂,趙春至輕輕捧起她的臉,「冬冬,你不要擔心,人是要為自己活,不是為別人。」

她點點頭,眼淚忍不住流下,「春,你一定會幸福的,絕對、絕對會。」

他調皮的一笑,眨了眨眼,「希望會,你知道太子他很花心的。」

「可是你一定有辦法治他的。」

「這倒是。」他興高采烈的說︰「我對他若即若離,欲拒還迎的態度快把他逼瘋了。」

「我就知道春很有一套。」她甜甜的笑著,「不過希望你把他看緊一點,別讓他再對程默流口水了。」

不然太子變太監,她會很難跟百姓交代的喔。

「放心吧。宗柳的眼光沒以前那麼差勁了,真不知道他以前怎麼想的?」

「春!」

趙春至忍不住一笑,捏著她的小胖臉,「我逗你玩著啦。你別生氣呀,我還需要你幫我刮腳毛呢!」

「遵命。」

趙立冬知道,不管她親愛的春到底是男是女,她都愛他,都希望他永遠幸福快樂。

程默的腳步很輕快,開心的吹著口哨。

能跟皇後達成協議真令人感到愉快。

他是不大願意威脅女人,可是要是放她不管,勢必會威脅他的家庭生活。

無奈之下,他只好讓她知道,要是他幸福快樂的活著,那她的小秘密永遠沒人知道。

相反的,要是他有什麼不幸的話,就會有多嘴的人將這件事抖出來。

「默表哥!」

一個人影帶著濃郁的香氣朝他撲來,他俐落的往旁邊閃開,讓來人撲了個空。

二十歲的風婷喜愛抹粉和打扮是出名的。

但她上妝前後的差異也是驚人的,曾經有次她卸妝之後,被風亦然誤以為是新來的丫頭。

他的愛慕者里,以她最難纏,因為她軟硬不吃,給她難看不怕,講道理不听。

兩家的親戚關系和跟風亦然的友情,讓他沒辦法一腳把她踹進荷花池去。

「我听人家說你回來了,怎麼你不來看我?」她連珠炮似的說︰「大家說你帶了個鄉巴佬回來,在哪里呀,給我瞧瞧嘛!」

他冷淡的說︰「你說的鄉巴佬剛好是我的新婚妻子。」

他利用趙立冬到風家時進宮一趟,不但解決了皇後的事,還順便告訴皇上關于他成親的事。

皇上對他的冬冬展現高度的興趣,大概很好奇拒絕過全京高官女兒的他究竟會看上什麼女子吧!

于是皇上非常堅持,程默必須補辦一場隆重,而且完全依照習俗的婚禮。

「哎呀,默表哥。」風婷皺起描了好久才畫好的完美黛眉,用有些教訓的口吻說︰「雖說是妾,但也要慎重一點呀,我沒見過之前,你怎麼好隨隨便便決定呀。」

真是的,起碼也要尊重一下她這未來的王妃呀。

她可不許有什麼山雞、野鴨之類的丑丫頭,幻想著能變鳳凰。

「什麼時候開始我程家的事要問過風家的人了?」

禮貌、禮貌,他若是現在一腳把她踹進荷花池里,可以一勞永逸的話,他一定這麼做。

可是他太了解風婷了,她會開始一連串的受寒、生病、病危、沖喜之類的問題。

他不想因為一時沖動而被迫娶她。

他就是一直小心謹慎,才能逃過每個她設下的逼婚陷阱。

「可是默表哥,人家是因為關心你嘛!你的身分這麼高貴,一定有很多壞女人想設計你,藉機進王府享福。」

程默看著她,不客氣的說︰「對呀,例如你。」

要是換了其他人,早就因為他的坦言而臉色大變,說不定還會落荒而逃。

可是風婷絕對不會。

她愛嬌的一笑,「討厭啦,人家我是真心愛你,跟那些只認得榮華富貴的壞女人不一樣。」

他毫無笑意的一笑,「可是我就比較喜歡人家愛我的錢、愛我的身分地位。」

「默表哥你真風趣,我也可以愛你的錢和地位,只要你喜歡,我都做得到。」她拍拍胸脯,「你知道我心里一直只有一個你,從我十六歲開始,就一直想要嫁給你。」

「原來我耽誤你這麼多年了?」他假作驚訝的說︰「真是不敢相信。」

她一副很擔憂的樣子,「對呀,如果你再不娶我,我很可能會被宋尚書的兒子或是七王爺的孫子娶走。」

「風婷呀,我知道我不應該這麼說,可是我這人你也知道的,我對年紀大一點的,沒什麼興趣。」

他笑了笑,立刻讓風婷看得神魂顛倒。

「可惜你晚了幾年說,現在說什麼已經來不及了,我只好很遺憾的看你嫁給別人了。」

不管最後是誰娶她,他一定送上一個超大紅包,謝謝他為民除害。

她臉色倏變,眼淚落下,顫抖著說︰「默表哥,你不是真心嫌我老吧,你把人家弄哭了好討厭喔。」

哭?哇,接下來一定是撲上來。

果不其然,她狂撲過來,死死的抱住他的腰,用力的把臉往他懷里鑽,「你好壞、好壞,把人家弄哭了,你要負責。」

她那一撞讓程默退了幾步,如今已經在池邊,他非常不想跟她一起摔進去,只好兩手拉著她的背心,希望把她拉開。

「風婷,你臉上的粉都擦到我衣服上了!」

「沒關系!我還有很多的粉盒。」她抬起頭來,嘟起了嘴湊近他,「默表哥,你要親我一下表示你的歉意,否則我不原諒你。」

他一手推開她的臉頰,手心沾上了不少粉,「風婷,我真是對你甘拜下風,你一點都不會難為情嗎?」

她硬湊回來,厚嘴唇嘟得老高,「你會難為情嗎?那不然我把眼楮閉起來好了。」

這一幕全都看在剛進門的趙立冬眼里。

她還沉醉在趙春至對愛的堅持與付出的感動里,沒想到卻意外的看見程默對別的女人如此熱情。

太過分了,她才一個轉身,他就花心不安分。

風亦然陪她回來,當然也看見了,「啊,風婷她又來了,冬冬……」

咦,不對呀,他干麼這麼善良,告訴她說程默是身不由己呀?

與其他一個人獨自憔悴,還不如跟程默當難兄難弟,再說他會這麼慘,他也該負點責任。

誰要他摔斷腿又拖他到合歡鎮,才害他遇到了趙春至。

于是他決定陷害他一下,「真不得了,天色還這麼亮就這麼熱情?冬冬你放心吧,程默平常不會這樣,他起碼會等到天黑。」

轟!她只覺得腦袋快要炸開了,咬牙切齒的問︰「你說什麼?」

「常有的事嘛!久了你就習慣了。」哈哈,這下程默慘嘍,總算能一吐老是被他欺負的怨氣了。

「可惡!該死的程默。」

居然這麼欺騙她、玩弄她。

她早該知道他那張嘴騙死人不償命,她是天大的白痴笨蛋才會相信他。

趙立冬火到極點,一個轉身,決定遠遠的離開這個傷心地,回到她溫暖的合歡鎮。

遠離這個感情騙子。

「唉!還是要眼見為憑,否則你也不會相信程默這麼壞是吧?」

眼見為憑?

她停下腳步,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一件事。

「很多事情就算親眼看見了,也不一定是你所想的那樣。」

很久以前,程默曾經這麼跟她說過。

就算見到了,也不一定是真的,她應該掉頭走,還是上前弄清楚?

她選擇了後者。

而她非常慶幸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因為當她更靠近時,就清楚的看得出來程默是被攻擊的一方。

她立刻回頭送風亦然肚子一拳,挑釁的說︰「常常上演的熱情場面是嗎?哼!」

「哎呀,你好粗魯喔,開個玩笑都不行啊。」

這個臭冬冬,沒事這麼精干麼?她應該傷心離去,讓程默千里追妻,吃點苦頭嘛!

真是的,她就舍不得讓程默受罪呀?

「默表哥,人家等你很久了,快來呀。」

程默用力推她的臉頰,「風婷,你這樣我娘子會很不高興,她生起氣來很可怕的。」

他已經看見趙立冬火冒三丈的走來,臉上的表情殺氣騰騰,且他看到風亦然已經先嘗了一頓「好滋味」的了。

「笑話,我會怕一個沒名沒分的小妾?」人家她才是王妃呢。

這時候趙立冬已經站到她身後了,跟上的風亦然只能尷尬的說︰「風婷,我看你少說幾句好了。」

听見他的聲音,風婷更高興了,「哥哥,你看到我跟默表哥兩情相悅,難分難舍再也不能分開,你要叫爹娘替我作主。」

風亦然模模鼻子,苦笑著,「我沒看到你們兩情相悅,難分難舍再也不能分開,我只看見你像牛皮糖巴著他,而他死命要將你推開。」

唉!剛剛冬冬明明已經氣炸要走人,為何會突然改變心意呢?

女人呀,他永遠都不懂得。

難道是真愛就會有羈絆嗎?

「亂講,他是害羞。」

這時候趙立冬再也忍無可忍,「程默,讓開!」

程默立即伸手在風婷腰間一搔,她笑了一聲,怕癢的放開他,他連忙往旁邊邁了一大步。

而趙立冬的腳,則俐落的貼上風婷的。

噗通一聲,風婷被踹入了荷花池里,因為水不深,所以她摔了幾跤之後,總算站起來。

一身爛泥和荷葉的她一臉震驚,看著一個陌生的嬌俏少女,一臉得意的對她做鬼臉。

「你、你敢這樣對我,我一定不放過你,走著瞧!」

風亦然笑著將她拉起來,「風婷,你這樣纏著她老公,難怪冬冬生氣了。」

「這野女人才不是呢!」她氣沖沖的說,亂甩身上的爛泥,「我不會死心的。」

「有什麼本事盡管放馬過來。」趙立冬壓根就不怕她的威脅,「怕了你,我就不姓趙。」

「你會後悔的,我一定會把表哥搶過來,讓你當個活寡婦。」

風婷丟下狠話之後,氣沖沖的閃人,急著去弄干淨。

「你有沒有正常一點的愛慕者呀?」

為什麼對她相公流口水的,都是怪人呀。

她相信剛剛那個風婷,會增加她們以後非常多的生活樂趣。

「有呀。」他親匿的在她鼻子上一點,「你呀。」

「我才沒有愛慕你呢,是你對我非常著迷。」

看著他們相親相愛的模樣,風亦然忍不住感嘆,到底他的春天何時才會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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