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妝灰姑娘 第九章 作者 ︰ 黃苓

夜里,某種強烈的感覺令她莫名其妙從睡夢中驚醒。

海藍睜開眼楮。猛地,眼前一道俯近她的墨黑影子讓她驚駭地放聲大叫。

一個溫熱的唇及時封住她的嘴,阻止了她的大叫出聲。

海藍的聲音立刻全化作悶哼,淹沒在攫奪了她發言權的物體內——她又驚又駭地掙扎要推開,只可惜,她的力氣根本抵抗不了壓制在她身上的重量。

男性的氣息完全侵入她的呼吸、她的唇腔內,不允許她逃,不讓她退縮,那執意與她糾纏的唇舌,霸氣而又邪惡地宣告對她完全的佔有。

直到海藍幾乎快喘不過氣、快窒息了,才稍稍被放過。

大大呼吸了幾口混著男性氣息的空氣,海藍的視線終于適應了黑暗,她瞪著眼前半掩在黑暗里的臉龐——而這張臉龐就在她的上方,近到陣陣充滿熱度和獨特男性潔淨氣味的呼吸就吹拂在她臉上。

她又怒又駭又止不住狂烈凶野的心跳。

是唐爾然!是這霸道的男人!

「你……你竟敢……」她試圖推開他,敏感地察覺到自己的上半身被他壓在身下,她幾乎又要感到不能呼吸了。

「偷襲你嗎?」他一開口,溫熱的氣息盡悉侵佔她。他的眼楮在黑暗里卻異樣的炯亮。「要不要知道我真正想偷襲你的除了這里……」他邪惡地用自己的唇刷過她的。「還有哪些地方?」

他要這女人,徹徹底底的要。

他來很久了。

想見這女人的強烈驅使他放下手邊還沒完成的工作到這里來。

她正睡著!而且睡得很不安穩,就連他的柔按也撫不平她皺著的眉。

是什麼讓她帶著不安入眠?

唐爾然發現這女人的一舉一動都足以影響他的情緒。

這訊息代表的是什麼?

他要她。他要這個強烈勾動他佔有欲的女人。

海藍被他明顯的挑逗弄得心驚膽跳又面紅耳赤,她費盡力氣卻仍推不開他。

「你……你這可惡的男人!就算你是大老板,你也沒有偷闖進我房間的權利,你也沒有……偷襲我的權利!」她對他齜牙咧嘴了。

這男人究竟在想什麼?這男人究竟把她當什麼?

她承認,他確實有激動她的心的能力;她承認,即使他帶給她連串衰運、即使他時常蠻橫霸道得讓人生氣,他還是一點一滴侵佔了她的思緒。

唐爾然,一個她不該佔惹上,卻再也甩不掉的危險男人。

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開始時他是她最痛恨的男人︰….

唐爾然突地對她笑笑。

「我以為你很喜歡我這大老板的身份。」

「那是在公事上,如果你決定要多加我酬勞,我會更喜歡你這個大老板……」

這男人非要繼續用這種曖昧的姿勢跟她說話嗎?

猛地,海藍察覺他的氣息又向她襲來,還沒來得及反應,她的唇又被他封奪。不過這回,他只輕輕在她唇上吻了下就撤開。

唐爾然的重量突然從她身上卸掉。他起身,也順手將她拉坐起來。

床頭燈亮起,海藍乍地不適應的眨眨眼。

三秒鐘後,她清楚地看見正坐在床畔與她對望的男人。

唐爾然,一向沉硬的臉龐上難得呈現另一種坦然而輕松的魅力;他灼熱鋒利的眼楮凝視著她,嘴角清楚地揚著一抹迷人的笑。

不過為什麼,海藍覺得這男人即使笑著,還是有著令人必須防備的危險氣息?

「你的表現的確有資格要求加酬勞……」他微眯起眼楮。「不過我想知道,為什麼你那麼需要錢?」

不再受制于他的圍困下,海藍的思維和呼吸總算可以正常些了。

不過,坐在床上和他說話還是怪怪的,她決定先從另一頭撤退。

「每個人都希望錢賺愈多愈好,不是嗎?」她邊說邊向旁移。

突然,唐爾然似笑非笑的眼光盯向她準備潛逃的舉動。

「那不是你的最終目的……你怕我?」

他最後含著詭笑的問句輕易堵住她的妄動。

即使明白他的激將法,海藍還是硬著頭皮對他哼笑。

「你是大老板嘛,不就是希望所有人都對你敬畏有加?」

唐爾然抬手扣住海藍的肩,立即察覺到指尖下傳來的一陣輕顫。

「所有人包不包括你?」

海藍很想忽略他的觸踫,可是那一塊肌膚簡直像要燒起來的感覺令她想忽略也難。

「我?我只是個平凡的小人物,當然也該怕你。」她是很有自知之明。可是為什麼她不去招惹這個危險,危險卻偏偏要來招惹她?

「是嗎?」唐爾然挑眉。

從兩人第一次相遇,她那一只鞋砸中他起始至今,她時而勇敢時而怯懦、時而機靈時而固執,或許就是她這個能屈能伸的韌性吸引了他的注意。

怕他?倒不如說這女人很懂得保護自已。

他的手指開始在她肩上以輕佻的方式摩掌著。

「你怕我?那好,那麼我就強迫你回答之前的問題——你說吧。」

在他一松一緊柔捏的指下,海藍只覺得自己的肩頭一陣又酥又麻。

她捉下了他的手。

「我……不知道你要我說什麼!」被他這一蚤擾,她的思緒還沒從混亂中恢復過來。

任她掙扎,唐爾然看著她的眼神充滿深思與銳利。

「你的夢想是什麼?畫嗎?」

他已經注意到了。從她堅持非要帶進飯店的一堆畫具、從這房間四處角落都可以看到的一幅幅畫,再加上一直看顧著她的祥嫂這幾天來對他的報告,他幾乎已經從這些跡象里找到了答案。而且他沒忘記兩人的第一次踫面,為了一張畫;

這女人還對他張牙舞爪了起來……藍?那幅掛在他房里今他莫名悸動的畫上那個小小的簽名,沒想到,他竟然會在海藍的畫上發現到同樣的簽名——在那一天他帶海藍第一次在慈善酒會上露面後,他送睡著的她回家時,就看到了放在她房里的一張張畫。而在那一張張充滿率性、充滿溫情的畫里,他感受到同樣無可言喻的動容,也發現到同樣的字跡……藍,海藍。

原來她就是他房里那張畫的畫者。

向來,他對藝術品、甚至那些所謂的藝術家評價不高,正確來說,是視這些為無物。而且這心態就算是在發現海藍的畫能讓他產生喜歡的感覺後,還是很難改變。所以,他喜歡海藍的畫、認可她的畫,並不代表他對藝術的印象改觀了——

他改觀的,只是對這女人而已。

他突如其來提起畫,倒讓海藍驚詫了一下,同時也想到了第一次踫面時他的惡霸行為。不過一轉眼,她忽然頑黠地一笑。

「你猜得沒錯,你最討厭的畫畫就是我的夢想。而且你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張畫……」那個她答應拍廣告的條件。「現在,我的廣告已經依約完成了,你呢?你什麼時候要讓我畫?」她向他討債了。

說起了畫,她的活力和熱情一下子上來了。要畫這男人——這男人白襯衫下的體格肌理一定很棒,畫起來肯定充滿了挑戰……海藍猛地回過神來,才發現她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自動模上了一具男性的胸膛——

臉頰、耳根乍地一陣火燒的燥熱,她像觸電般地縮回手。

可更快地,她的手在半路被截住。

唐爾然抓住了她剛才那只不安分的手,對她邪惡地揚起眉,欺近她。

「行!你想畫我,我隨時都可以讓你畫……」他的眼里燃著深沉的火,他的聲音濁重︰「怎麼樣?現在想先開始認識一下我的身體嗎?」

海藍的心狂跳不已,她的空氣在下一秒又被這男人侵佔。她的呼吸里全是他的氣息——她將頭向後仰,企圖躲過他強烈的霸佔。

「慢……慢著!我還沒準備好要現在畫……」她有點喘不過氣來地一手推開他的逼近。

該死!從她醒來發現他在房里開始,情況就一路失控到底。這男人,究竟是著了什麼魔?

這男人,今晚讓她心悸又迷亂。

看出他眼底赤果果的危險,海藍推開他,翻身就要往床的另一頭逃。可就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一到間,一具灼熱沉重的軀體已經從後將她牢牢地鎖住。

她失措地掙扎著。「你……放開我!」

「在這個世上,還沒有哪一個女人是我不想放開的……」挾著熱氣的低懶聲音蚤擾著她的耳朵,令她全身泛起」陣顫栗。「你,是第一個。」

這男人,是什麼意思?

海藍的腦袋幾乎快無法思考了。

「我……不是紀采薇……我也不想當紀采薇,放開我!」另一個女人的名字突然月兌口而出,她咬著牙,依然不放棄掙扎。

身後的男人突然張口在她耳垂輕嚙了一下,令她差點失控地驚叫出來。□

「你當然不是她,你是你。」她的反應是讓他的語音里帶著詭笑的原因。

海藍努力想讓自己冷靜,可是就這麼被一具男性的軀體如此親密、如此曖昧地貼著,她就是努力想冷靜也難。

「你以為……每個女人都該屈從你……」

「我從不用女人的屈從。」

猛地,唐爾然的身體向旁一移、坐起,同時也將她撈抱了起來。

一下子,海藍發現身後的重量消失、呼吸順暢,可很快地,在她還來不及抗拒的一股強大力量中,她被抱起坐在床上,而主宰這一切的男人,則在離她很近很近的眼前——

唐爾然與她面對面坐著,托起她的下巴,在再低頭侵略她之前,他低低吐出意外柔和的句子︰「我也不用你的屈從。我會要你……心甘情願地將你的身心交給我。」

★★★

短短的幾天里,「彩妝灰姑娘」廣告在電視、報紙上的高頻曝光率,幾乎讓所有人籠罩在這一股「灰姑娘」的魅力下。而根據記者們鍥而不舍地追蹤查訪後,廣告中的神秘女主角資料終于現出了一點端倪。

海藍,二十五歲,在成為女主角之前曾在唐氏集團任事。而依據可靠消息人士指出,當初海藍就是因為在唐氏工作,湊巧被唐氏總裁相中,才在這種因緣際會之下當上廣告片的女主角——這簡直是麻雀變鳳凰的翻版,果然,女主角的歷程經過媒體一披露,幾乎要讓所有女人又嫉又羨。而且更巧合的是,女主角代言的廣告商品就叫「彩妝灰姑娘」。于是「灰姑娘」竟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女主角的外號。

隨著唐氏的廣告播出後,喧騰一時的女主角人選也終于曝光。不過由于唐氏方面刻意維持女主角的神秘性,所以大眾其實對女主角的了解還是不多。坊間、市面上的流言、小道消息什麼都有,可是絕不及這兩天各大報影藝版的頭條報導──「彩妝灰姑娘」女主角海藍和唐氏總裁唐爾然一同現身商界宴會,會中女主角立刻成為大眾矚目的焦點,也是聞風而至的記者們追逐的目標。只可惜,記者們大多只來得及拍下幾張照片,女主角就已經在唐爾然的護駕之下離開。

一身藍色禮服、面帶淺笑,一如廣告上散發獨特神秘美的女主角和俊挺威儀的唐爾然並肩站在一起,並且狀似親匿的照片一登上報紙,果然立刻又引發大眾的熱烈討論。有人甚至也敏感多事地猜測起兩人之間的關系……記者們當然更不會忘記紀采薇——身為唐爾然傳聞中的女主角,兩人雖然一直沒正面響應,不過兩人的事依然受到高度的關注。而自從唐氏要征選廣告女主角起即備受注意與期待的紀采薇,在經過了女主角不是她的風波,再到現在緋聞中的男主角公然帶著廣告中女主角親密現身後,紀采薇的反應與說法也成了記者們感興趣的重點。

而對于記者的尖銳問題,紀采薇依然避而不答。有記者不識趣地對紀采薇窮追猛問,一向在媒體面前表現和善的紀采薇也終于沉下臉,面色不悅地甩開記者就走。不過這下,因為紀采薇的強烈情緒反應,反倒給了記者們聯想的空間……接著再兩天後,唐氏為此次新推出的彩妝化妝品舉行了第一次正式發表會。

而也由于為其代言的神秘女主角會隨之出席,于是各媒體記者幾乎在時間未到的半小時前就將整個發表會場擠得水泄不通。

就在眾人熱切的期待下,時間一到,女主角也果然在會場現身。

一身細帶藍衣裙,清淡的妝影點出女主角柔中帶剛、熱中帶冷的氣質。

女主角一出現,一時之間喀嚓喀嚓的快門聲和閃光燈四起。

在主持者簡單介紹完彩妝商品後,女主角落落大方地上台,用細而清澈的嗓音簡短地介紹自己後,就在記者們還措手不及的空檔間下了台。

盡管經過一陣短暫錯愕的記者們立刻追著她要問問題,她還是在安全人員的防衛下離開了會場。現場,留下一群捶胸頓足、卻還不死心的記者干脆改纏住唐氏的幾個主管。

★★★

「藍,你真的把我嚇一大跳了。」電話那一頭,傳來羅可夫掩不住驚奇的聲音。

「對不起,我一直沒告訴你……」海藍的視線停在她眼前的畫上。

羅可夫是透過房一廷找到她的。顯然他對那一晚她突然在街上被人帶走、和那記者莫名其妙的出現又生疑了。找不到她,他去找了房一廷。從房一廷口中,他才知道海藍最近在忙的事。他刻意去找最近的新聞和電視看,然後,他看到了在廣告里令人驚艷的海藍和知道了媒體對她的好奇追逐。

他終于明白海藍在忙什麼事,也明白為什麼會有記者要纏著她了。

不過,另一個更令他介懷的是唐爾然。

報上海藍和唐爾然站在一起偶然對望的一張照片,海藍眸中幾乎不可察覺的迷戀又防備的光芒,和唐爾然眼中毫不掩藏對她的佔有欲,讓他震撼了。

羅可夫的心乍然有一種苦澀的感覺。難道他真的晚了一步?

海藍雖然驚訝接到他的電話,不過她也正想找他。

她可沒忘記上次他說的聯合畫展的事。事實上,她興奮極了,而且還在空閑

之余努力用心地畫了三幅她自認為很滿意的畫作。

而且除了畫畫,她被關在飯店里還能做什麼?

那可惡的男人!

海藍和羅可夫聊完了最近的事和他重申要開畫展的事之後,在掛上電話之前,她雖然問了他是不是生病,所以聲音听起來有點怪怪的話,不過他倒只是發出輕笑。

沒再追問他,海藍自己的事已經夠多了。

這幾天,她又被唐爾然帶出去露面,又在發表會上現身。老實說,她依然不習慣被許多人那樣的注意、當焦點討論,可是她還是努力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不過夠了,就這一次經驗就夠了。

她發誓,以後就算送她一座金山她也不做這種事了。

至于那害她成了囚犯的罪魅禍首呢?

海藍突然听到前廳傳來的開門聲和祥嫂的跑步聲。

她繼續畫她的畫。

不過盡管她想假裝不在意,沒多久,她還是注意到了身後傳來幾不可辨的腳步聲和一種隨著腳步聲而來的強烈存在感。

他來了。

悄悄地深吸一口氣,她努力平穩自己隨之狂跳的心髒,手中刮刀在畫布上刮出紋路。

身後,屬于那男人的危險氣息似乎已經充滿了整個起居室。

她敏銳地感受到了,也感受到了射向她的視線力量。

靜靜地,她身後的男人沒開口,而她也沒回頭。

專注起全副精神,她在畫布上揮灑下夕陽中海面耀眼也充滿感傷的色彩,漸漸地,她忘了時間,也忘了屋里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直到她終于耗盡所有心神、直到她終于滿意地放下畫筆——

對著眼前的畫一笑,她恍惚地站起來,腳步下意識地往床的方向走。

每當她竭盡所有力量地把她腦袋里的東西全掏光、掏完後,她只會剩下一個潛意識驅策她——找床睡。

海藍幾乎是閉著眼楮往前走,直到一道牆堵住了她——她直接陷進一具寬厚的胸膛里。

竄入鼻間的獨特潔淨氣息和包圍住她的溫暖堅實觸感沒將她驚醒,反倒加速了她向睡神投降的速度。而在她放任自己投入黑暗前,她依稀感到有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她。

時間,不知又過去了多久。

海藍從沉沉的睡眠-醒來了。然後,她發現了不對勁。□

她一醒來張開眼楮,意識還沒完全清楚卻已經感到了不對勁。

天花板怎麼變了?

眨了一下眼楮,海藍突然從床上坐起來,接著,她莫名其妙又驚奇地看著她醒來的房間。

米白色的房間,高雅簡單的床、沙發椅、衣櫃……很令人賞心悅目的擺設,可是——

這是什麼地方?

海藍突然發現這不是她半個多月來已經習慣的飯店房間。

怎麼回事?她被綁架了?

海藍的視線倏地被左邊光線的來源吸引那是一大片沒拉上簾子的落地窗。

海藍跳下床,不自覺地往落地窗的方向走。

站在窗前,她發現她所在的位責是二樓,而下面,是一座有著高大樹杉、花木扶疏的園子。再眺望遠處,透過枝葉縫隙,她看到公路和幾幢房子。

她皺眉,怎麼覺得對下面的庭院有股熟悉感?

她,怎麼會在這里醒來?

等等……她想到了!

她記得她在畫畫時,唐爾然來了;接著是……她畫完畫後,腦筋完全一片空白,然後呢?然後她在這里醒來?

突然,海藍的眼楮瞄到了下面一個背著水管從小徑走過來的熟悉人影,認出了他,她忍不住心一跳!

那個穿著汗衫的胖歐吉桑,不就是她先前在園藝店打工的老板?她確定就是他!

他怎麼會在這里?

不對!應該要說她怎麼會在「這里」才對!

她想到了為什麼她會覺得下面的園子有點熟悉了,因為這里是她第一次跟唐爾然結怨的地方這里是他的房子!

海藍大步沖出這個房間。

大屋,寬敞而華麗,處處是木制的高貴家具,看得出屋主的生活品味。不過海藍卻不喜歡這屋子的冷硬。

原本她要到外面去找園藝店老板,但是她在一樓的大廳已經先遇到了祥嫂。

「咦?海小姐,你已經醒了?」正在用抹布擦拭家具的祥嫂一抬頭就看到了下樓的海藍。

「我醒了上海藍看著祥嫂。「為什麼我會在這里醒來?這里是唐家沒錯吧?」

那麼……唐爾然呢?

祥嫂對她點點頭。「是先生送你回來的。他現在到公司去了,他出門前有交代說,你要是醒來有什麼問題,可以打電話到公司給他……」

問題?海藍現在的確有一肚子的火和一肚子的問題!

可惡!她竟然又毫無所覺地被人從那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

那個惡質又惡霸的男人!

她干脆潛逃好了。

壞心地想歸想,到最後海藍還是決定打電話給他。

電話,只在秘書那里轉了一下就直接到唐爾然手中。

「你醒了?」

那一頭,唐爾然低沉的嗓音飄過來,在她的耳膜形成了共振效應。

海藍,卻是連心也莫名地被振動。

她忙箸鎮定自己。

「我要解釋。」她咬著牙。

「你住在那個飯店的消息已經被幾個記者發現了,我還不希望你現在受到干擾,所以決定讓你遷地方住。」他給了她解釋。

「你為什麼不叫醒我?」

「你睡得很沉。況且這種事對我來說並不難……」那低沉的聲音里隱含著笑。

「可是我不喜歡莫名其妙地被人搬來搬去!」她惱。「更何況我不相信事情有這麼緊急到我得立刻被‘搬’出飯店!」

「我確實是可以等你醒來……」唐爾然挾著不懷好意的笑︰「不過我不想錯過這種能把你吃了的機會。」

海藍的臉一下子脹紅。

「還有,你的工作還沒結束。如果你不想被我追回酬勞、不想被那些記者生吞活剝,你最好別打著離開的主意,懂了?」簡直像掌控了她的所有心思與弱點,唐爾然隔著電話也能威脅她。

就這樣,海藍的囚牢從飯店換到了唐爾然的宅子。

行!她不走就不走。不過只要工作結束,把錢完全拿到手之後,她非把這可惡的一切——包括這可惡的男人狠狠丟到天邊去不可。

那男人,憑什麼以為他真的要什麼就有什麼?

她嗎?他要她嗎?

不!她不給!

他擁有一切,她卻只有一個自己。給了他,她不就什麼都沒了?

灰姑娘?一個麻雀變鳳凰的童話故事,她不相信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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