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徐瑾嚴上班之前,先繞去找雲天使。他按了雲天使家里的門鈴,有些不安地在門外等候。
雲天使被電鈴叫醒後,困難地起身。「嗯……」她的頭漲痛,喉嚨干灼,四肢酸軟。昨天晚上她不知道怎麼睡著的,連棉被都沒有蓋。
「鈴!」電鈴再度響起。
「來了。」她嚷著。這時候起床太痛苦,她煩躁地想夾帶一把菜刀再出去開門,見了討厭的人來吵她,刀子就劈過去……
她開門,見到徐瑾嚴的臉愣了一愣。那是應該要討厭卻討厭不下去的人,害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反應才好。
他們互看,兩個人之間存在著不知道怎麼相互對待的窘迫。
「我……」徐瑾嚴先勾了一抹笑。「我迷路了。」
她噗哧地笑了,他聰明的話語化解了先前緊繃的氣氛。
徐瑾嚴拿出了一張紙片。「這是呂志霖的資料,有他的工作地點、還有他家人的聯絡方式,我想這樣-就可以找到他了。」
「你怎麼會有他的資料?」她吃驚地問。
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笑笑地說︰「我的本事可以到討債公司兼職了吧。」
他找不到人幫他查呂志霖的資料,最後只好自己入侵政府機關的數據庫,從中截取下呂志霖的資料。
這種事情,他怎麼可以說呢。
「我有門路可以介紹你到討債公司,不過你要告訴我,你是怎麼拿到資料的。」她好奇極了。
他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我需要附上履歷嗎?」
她睨了他一眼。「需要,而且履歷上要附上說明,說你是怎麼拿到資料的。」
「業務機密,恕不奉告。」
「真的不能說?」她追問。
「不能說。」他堅持。
她握起拳頭。
「干麼?」他問。該不會這樣就要打人了吧?
「猜拳。」她很有魄力地說。「如果我猜輸,我就不問了。」
他忍不住笑出來,模了模她的頭。
她的臉紅了,熱得厲害,本來就發漲的腦袋,現在更是一片空白。
「-像個小孩子一樣,真是讓人擔心啊!」
他溫柔的聲音,害她的眼眶突然涌上酸酸濕濕的感覺。之前對他生的什麼氣,現在全都沒了。
「拿不拿得回來那二十萬還在其次,重點是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總要弄清楚。」他可以給她二十萬,這或許可以解決她現在的經濟困境,但是那不見得有助于她面對未來的人生。
因為呂志霖不只欠她二十萬,更欠她一個交代。
所以他寧可違反他向來的原則,幫她竊取資料,讓她可以當面質問呂志霖。如果呂志霖確實想騙她的錢,那她就要學著不做濫好人,強硬下來跟他討錢。
「我知道。」她說。「這件事情,我也有反省,也許我實在太好騙了。」
「我不想跟-說大道理,我只是想提醒-幫助人要量力而為-為了借他錢,害得自己得餓肚子,這樣子實在讓人……」他看著她,笑了一笑。
他本來是想說她實在讓人心疼,後來又覺得這種說法太過親昵,所以他改口說道︰「讓人擔心。」
她輕吐著舌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以為自己是『天使』,可以帶給人幸福的。」
他想也沒想地就說︰「-的確已經帶給人幸福了。」
她的笑容害羞地藏了起來,黑亮的瞳眸溜溜地盼著他,心跳怦怦地跳著。
他的話,不全然是讓人發暈的甜言蜜語,但他那種誠懇正經的態度和表情,會讓人覺得他說每句話都是如此真心甚至是虔誠,所以不只讓人覺得甜暖,也讓人覺得感動。
她絞弄著手指,再度拉開笑容。「進來吧,我泡杯咖啡請你喝。」
「好。」他笑了,迫不及待想喝那杯咖啡了。
昨晚跟她吵架之後,他胸口像是壓著一顆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石頭,他甚至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覺,還好沒事了。現在,他需要那杯咖啡,讓他能夠迎接陽光。
他踏著輕快的步伐,跟著她進屋里去。
她的屋里好亂,他必須隨時注意地上的障礙物。「這些衣服和書應該是-整理好,打算送人的吧。」他隨口說。
她唰地回頭。「你怎麼知道?」她跟徐少磊都還需要解釋,他卻說得這樣地理所當然。
他笑了笑。「『天使』都是這樣的吧,不然-覺得我應該猜-在做二手商嗎?」他覺得這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好聰明!」她夸張地咧開笑容。她心里很開心,甜蜜地暗藏起這種被一個人了解的感覺。
「-笑得好奇怪。」他微皺起眉頭。
「哪有!」她嘿嘿地笑,兩手的手指頭比著兩頰可愛的酒窩,一腳立著地,傾著身子。
他被她逗惹出笑意,深邃的眼眸因為看著她而發亮。
她頑皮地傾著身子,頭突然一陣暈沉,她失衡地往旁邊摔去。
「喂!」他嚇了一跳,手拉著她的臂膀,及時撐住她。「-沒事吧?」
「沒事,沒事。」她甩甩手。「早上起來,頭就有點暈。」
她的頭漲漲的,視線都還沒調定時,他驀然傾身,額頭就這樣抵住她的額頭。他的額溫低涼,她的臉頰卻沖上了一股熱氣。
他近在咫尺的吐息,讓她的毛細孔變得敏感,她可以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呼吸是怎麼樣地交纏的。
她一下子陷入一個感官扭曲的世界,呼吸聲和心跳聲頓成巨響。
他專心地感受她額上的溫度,因為那溫燙的熱度,皺起了眉頭,他的身子往後一挺,凝看著她。
她死命地盯著他。不是故意的,但是發呆的腦子就是沒能力軟視線移走。
她奇怪的表情,才讓他察覺剛剛的舉動太過親密。
以前他發燒的時候,他媽媽會這樣量著他的溫度。他總在媽媽低低的呼吸中,感覺到一點點的別扭和一點點的喜歡。
他從來沒對誰這樣,可是剛剛他想都沒想就抵住她的額頭。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是否不妥,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讓她覺得別扭和那一點點的喜歡……
他的心跳加快,可是還一臉冷靜地說︰「-發燒了!」像是專業的醫師,作了什麼了不起的診斷一樣。
她輕輕地應了一聲。「喔。」嘴微微嘟了起來。
「什麼叫喔?」他對她的答案顯然不大滿意。
「就是知道了的意思嘛。」她睨盼著他。
他下令︰「不要泡咖啡了,去休息。」
「沒這麼嚴重吧。」她蹙了眉。
他一副「當然有了」的表情。「要我扛-嗎?」
她睜睜看著他。「不要,我自己有腳。」
他雙手環在胸前,等著她乖乖地走回房間。
她是覺得他太小題大作了,不過她看得出來,他是不可能讓步的,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拖著步伐慢慢走。
他跨大步伐走到她旁邊,冷不防地抱起了她。
「喂喂喂--」她慌張地嚷著。「我都說自己有腳了。」
「-走得沒有誠意。」他還批評她哩?
她瞪他,他竟然又嫌她。「-怎麼這麼輕?」
她抗議。「你不要一直把我當小孩子。」
他嫌過她笨,嫌過她矮,現在還嫌她走得慢,嫌她身子輕,貼著她額頭的時候,像把她當成小孩子一樣。
嗚,不要啦,她……她喜歡他,不要他把她當成小孩子。最怕的是,他還把她當成「小男孩」。
他念著︰「地上這麼亂,-這樣不會絆倒嗎?等會兒我去幫-買早餐,-要多補充一些營養……」
她打斷他的話。「你很-唆耶。」
他的眉頭一掀。「誰叫-不會照顧自己。」
她突然轉出了一個笑。「好,你會照顧人,那你等會兒唱搖籃曲,幫助我入眠。」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會不會有些得寸進尺?」
她哼了一聲。「原來你只是嘴上說說的,真沒誠意。」
「-是病人,怎麼還這麼牙尖嘴利?」
她笑了笑,開始耍賴。「唱歌、唱歌、唱歌……」
「-很-唆耶。」她一直念,他終于受不了了,沒注意就拿她的話回他了。
「這樣你才不寂寞呀。」她嘿嘿地笑著。
他被她逗出了笑。「-喔。」
「唱歌、唱歌、唱歌……」她一直笑,打算就繼續給他-唆下去。嘿,看他能拿她怎麼辦?
雲天使最後的印象真的是在他低低的歌聲中睡著的,只不過她起床的時候,他已經不在身邊。
她張開眼,因為看不到他而失落,她扁扁唇,眼楮還是不放棄地四處張望。
「徐瑾嚴?」她跳下床,看見他留了張紙條,說是下午要去公司一趟,沒有辦法留下來,另外再交代了一堆瑣事。
她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哩叭嗉的。」她捏著小紙條,小心翼翼地折起來,找到皮夾子之後,寶貝地放了進去。
她走了出去,客廳里的情況變了,害她怔了一下。
她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楮,徐瑾嚴竟然把書和衣服都一堆一堆的擺好了。她跑過去看,他還細心地將每一堆都綁好。
她在呼呼大睡的時候,他就這樣默默地做著這些無聊而瑣碎的事情。
她剛剛還嫌棄他-哩叭嗉的,他的體貼卻是這樣安安靜靜地沒有絲毫的張揚。她想到了,他早上念著她,地上這麼亂會絆倒的……
她的眼眶中冒出了酸濕的感覺,她咬唇罵著︰「臭徐瑾嚴。」
他干麼不等她一起整理?如果是和他在一起,就是整理書和整理衣服這種事情,也會變得很有趣吧。
臭徐瑾嚴,他一個人把東西都整理好了,她就沒有事情可以做了。
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就是偷偷地、再偷偷地喜歡著他。
雲天使拿著徐瑾嚴給的資料,找到了呂志霖。
呂志霖和女朋友何晴有說有笑,一道從公司走了出來,雲天使從路旁冒了出來,堵住他們。
呂志霖一見到她,臉色都變了。
「想不到吧。」雲天使笑了笑。
何晴下友善地問道︰「-來找志霖有什麼事情嗎?」
「我還不一定是來找他哩。」雲天使看了看呂志霖。「你希望我是找你,還是找你女朋友呢?」
她來找他,大不了只是討錢,可是她來找他女朋友,要是把事情全說出來,他就會死得很難看了。
呂志霖虛假地扯了一個笑。「天使,不要這樣。」
雲天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對不起,我改名字了,從今天起,我叫惡魔。」
何晴不悅地皺起眉頭。「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麼?」
雲天使橫看著呂志霖,雙手環在胸前。「我一點都不介意你說清楚,說吧。」
顧不得會讓何晴生氣,呂志霖趕緊把雲天使拉到一旁,小小聲地說︰「天使,我會還-錢的,-不要逼我,-現在逼緊我了,我也只有死給-看了。」
雲天使橫覷著他,不客氣地說︰「你怎麼會這麼孬?我怎麼會曾經喜歡過這麼孬的你。」
呂志霖臉上一陣紅,只是重復著說︰「我會還-錢的,-要相信我。」
雲天使嘆了一口氣。「你故意換了電話、換了住所,不就是為了躲我嗎?你要我怎麼相信你有誠意還我錢。」
呂志霖掛起了笑容。「換電話和換住所都只是剛好而已,我本來就打算再過幾天就要聯絡-的。」
「為什麼還要再過幾天?」她問。
「這……」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她沉下臉來。「你到底把我的錢拿去做什麼?」
見他一直不說話,她撂下狠話。「你要不說的話,我就請你女朋友來問你。」
「別這樣,我說……」
「等等。」她打斷他的話。「如果我听起來有些不大對勁的話,我就去找你女朋友來幫我做判斷。」
她已經不再信任他了,為了防堵他說謊,她采取先發制人的態度。
呂志霖睜大眼楮看著她,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也有這招。
她澄澈的眼楮直逼著他。她學了教訓,懂得「防人之心不可無」也是成長。
「我……」他遲疑了一下,終于老實地說︰「我挪用了一筆錢投資股市,錢被套牢了,只好先借-的錢來墊。」
「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坦白地說?」
「我怕說了-就不借給我了。」
「就算這樣,你也不能躲我的債吧。」她氣惱地說。「你明明知道那是我用現金卡幫你先借來的錢,你不還,你有沒有想過我怎麼辦?」
他輕描淡寫地說︰「我想就算我一時有困難還不出來,-男朋友也會幫-的。」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其實你根本一開始就不打算還了,對不對?你有沒有想過,這對我而言損失的不只是錢,還有我對人的信任。」
他默不作聲。
她認真地問他︰「你真的要結婚嗎?你真的有愛過一個人嗎?你真的有考量過別人的心情嗎?你真的有把握給人幸福嗎?」
他被她追問得心虛了,急切地打斷她的話。「我只是欠-錢而已,-不用管我這麼多事。」
「我只是有感而發,我也不想跟你-唆了。」好在徐瑾嚴幫她找到他,要不然她的一片好意,最後只會落到助紂為虐而已。「既然這樣,我只好逼你還錢,訓練你建立責任感。」
見她說得嚴肅,呂志霖有點被嚇到了。他的語氣轉軟,又想搬出哄她的那一套。「天使,-這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
她的眉頭一皺。「我都找來了,你竟然還問我是真的還是假的?」看來她以前濫好人做得實在太徹底了,他才會這樣吃定她。
她鐵了心。「現在起,不要說叫我天使,就是叫我上帝都沒用了,還錢!」
看著他綠掉的臉,她咧嘴一笑。很好,相信這對兩個人而言都是「成長」。她真想把他的臉照下來,然後拿給徐瑾嚴看。
雲天使跟道館請了一天假,中午迫不及待地去找徐瑾嚴。她到他們公司的時候,他正好在跟一個打扮入時知性的女人說話。
那女人看起來好漂亮,雲天使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T恤、牛仔褲--嗯,這樣好象不大行耶。
她轉看著徐瑾嚴。他的手上拿了本雜志,說話的時候,動作不會很夸大,但就是充滿自信而深具說服力。
那女人對徐瑾嚴說話的時候始終笑得很溫柔。雲天使扁了扁唇,她和他說話的時候,好象總是丑丑的擠眉弄眼耶。
嗯,不行,這個也要改過。
徐瑾嚴和那個女人結束談話後,向雲天使走來。「-要來找我,怎麼不先打個電話?」
真跟他在一起,雲天使馬上就忘了要擺出溫柔的笑容,她挑了挑眉頭。「我又不是要來找你,我是不小心迷路到這里的。」
嘿,他來找她的時候,還不也說是迷路。
「古靈精怪的。」他一笑,模了模她的頭。
公司其它人斜眼往兩人看去。不會吧,他們從來沒想過徐瑾嚴會做這種動作。
「到底來做什麼?」徐瑾嚴笑著問她。
「我的債務催討順利,所以就想請你吃個飯嘍。」她端出笑臉,假裝不經意地一問︰「剛剛那個美女又是來找你做什麼?」
他笑了笑。「她也是來找我吃飯的。」
她的嘴一嘟。「沒想到你的女人緣這麼好?」
她的表情讓他的笑意更濃了,他忍不住逗她。「只有一個女人請我吃飯,還不能說是女人緣好吧。」
她當然知道他的話意是把她排除在女人之外,她跳了起來。「喂,還有一個你看不到啊?」
他一笑。「-是說我前面的猴子嗎?」
她雙手插腰,鼓著兩頰。「就算是猴子,也是母的。」
「好啦。」他笑道︰「我是知道-開朗大方,才跟-開玩笑的。」
她也知道他在哄她,可是……她真的這樣就高興了。「好吧,我大人不記小人過,還是給你個機會,讓你給我請嘍。」
「好。」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走了。」
公司其它的人,看到這里眼楮已經怞筋。他們從剛剛就一直看著兩人說笑,徐瑾嚴的樣子實在和平常差太多了,而且他們一直以為他對女性的忍受範圍要大于五十公分才行。
顯然,特例和個案仍是存在的。
雲天使和他轉身離開,還念念不忘地問︰「剛剛那個美女為什麼要請你吃飯?」
「她說要感謝我接受她的訪問。」他解釋。
「什麼訪問?」
「就這個。」他把雜志拿給她看。
「哇。」她驚呼。「你是封面人物耶。」大標題寫著--「年薪千萬科技新貴大集合」。
她搖了搖頭。「雖然標題很ㄙㄨㄥ﹀,不過你的照片還挺帥的耶。喂,你的薪水這麼高喔!」
她嘖了兩聲。他又上雜志封面,又是年薪千萬的新貴,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和他差得真多。
他淡淡地說︰「我有五高。」
她反應不過來,順口吐他槽。「還北二高哩!什麼五高?」
「看-不懂,說給-听。」他一個個的數著。「身材高、學歷高、EQ高、附加價值高,自然薪水高了。」
「不對,不對。」她搖頭。「五高怎麼夠,應該六高的。」
「六高?!」他疑惑地看著她。
她咧嘴一笑。「第六『高』,就是講話糟『糕』。」說完之後,她抹腳就溜。
她的樣子惹得他發噱。他在她身後,涼涼地說︰「-的腿這麼短,就算給-先跑,-也贏不了我。」
她不服氣地轉過頭。「大而無當,你沒听過啊?最好你追得到我。」
她向後一撤,電梯的門正好開了,她差點和走出來的人迎面撞上。
「小心!」徐瑾嚴實時抓住她的手臂。
她才警覺自己差點撞上人,她不好意思地吐舌跟對方道歉。「對不起。」
對方笑了笑。「沒關系。」
徐瑾嚴恭敬地開口︰「董事長,真不好意思。」
雲天使听到「董事長」三個字的時候,眼楮瞪大。哇,他們董事長很有名耶,撞上他,比摔壞古董花瓶還慘吧。
她看著董事長的笑臉,松了一口氣。還好他沒事,不然她就賠不起嘍。
董事長露出和善的笑。「瑾嚴,這是哪位?」
「這是我朋友。」徐瑾嚴這麼介紹。
「董事長好。」雲天使帶開笑容。
其實她心里有一點點的遺憾。她多希望他能說她是他女朋友呀,只可惜那只是他們演的戲而已。
董事長和他們兩個打過招呼後離開。
見董事長走了,他敲了敲她的頭。「-喔,蹦蹦跳跳、毛毛躁躁的。」
她嘿嘿地笑著。「你不早就說過,我是猴子了。」
他拿她沒轍地一笑。「這里不是森林,-也不知道要小心點。」
她認真地點頭。「我知道。」
她知道這里不是森林,可是她知道這里有他,不會真的出什麼事情的。嘿,有什麼事情,他一定會替她頂著的。
她知道,清楚而甜蜜地知道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