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削削,她努力削,嗯,等等,倒帶一下,她剛才是不是听見……
「爸!?」霍然轉首,寧蔓蔓一臉痴呆。
「不要胡亂認親,我才沒那麼倒楣。」撇撇唇,桑子達滿臉不屑。
嗯?他什麼意思?什麼叫他才沒那麼倒楣?寧蔓蔓有瞬間的呆愣,不久後才明白對方的語意,然後──火山爆發!
「喂喂喂,你少不要臉了,誰想跟你認親啊?」不爽,站直身,左手抓著削到一半的隻果,右手當然是拿著刀子對著他晃。
沒錯,之所以來做志工,就是因為想磨掉壞脾性,可是,唉,江山易改,本性偏偏卻難移-!
「是-對著我叫『爸』,不要臉的應該是-吧,小姐。」以食指推開那離自己咫尺的水果刀後,桑子達後退,跟她拉開了些許的安全距離。
瘋子可怕,瘋女人更不容小覦,所以他還是閃她遠一點的好。
「不要臉!誰叫你『爸』啊?」氣到腦血管快爆了,寧蔓蔓超想拿他人頭來練「小李飛刀」。
「-啊!還對著我的臉叫咧。」明擺著的事實,她也敢賴?
哼,敢做不敢當,實屬下流人士之行為。不過,看她氣得臉紅脖子粗,倒也讓他看得挺樂的就是了。
「我?拜托,我那聲『爸』才不是在叫你,是不敢相信你這爛人,竟然會是伯伯的兒子!」
哼,以為只有他會逞口舌之快啊?笑死人了,也不想想她寧蔓蔓在還沒修身養性前,罵人的功夫可也是一等一的溜呢!
「-什麼意思?我是有多爛?-以為-誰啊,憑什麼對我有這麼多意見?」忍不住往前站了一步,他縮小了原先拉開的距離。
實在很想叫他們熄火,偏偏卻愈看愈無力,桑誠現在只對自己的失算感到很沮喪。
嗚,人家的計畫不是這樣的,為什麼他們不配合的好好演,竟要給他走到這麼偏的地步呢?
躺平,側過身,他難過的抓起棉被蓋住頭,決定先療養自己受到創傷的心靈,就隨便他們了,反正吵得這麼熱,大抵也沒人想理他了吧!嗚,他泣。
「怎樣?我就是覺得你很爛,就是對你非常有意見啦!」很久沒踫見這種欠教訓的豬頭,寧蔓蔓真的吵到上了火。
水果刀在眼前晃來晃去,刺得桑子達心煩,索性一把奪下,而後,將刀子擱在床頭旁的櫃子上,才又惡狠狠地怒瞪著惹惱自己的女人。
「我警告-,-說話最好是給我客氣點,要不然我隨時都可以開除-!」就不要讓他知道是誰找她來的,不然他肯定先叫那人回家吃自己!
「笑死人了,你以為丟幾句威脅,裝得一副凶狠樣,本小姐就會怕你了嗎?門都沒有啦,你看是哪邊涼快就哪邊滾啦,我寧蔓蔓才不怕你撂狠話咧!」就算是撂人來,她也不怕啦!開玩笑,以前又不是混假的,哼!
「-!」真的是氣怒攻心,桑子達超想掐死她,卻又礙于男人不打女人的原則,最終只能怒火沖天的指著她鼻頭吼道︰「給我滾!我們家請不起-這種惡看護!」
「不好意思哦,我不是被請來的。」很想酷酷的交迭雙手,再站個惡流氓的三七步給他看,偏偏手上多了顆沒削完的隻果,害她硬是沒辦法酷給他看。
「不是被請的,那-待在這干嘛?」黑眸里有著困惑,桑子達居高臨下的斜眼睨她。
「我是醫院的志工,專門來陪那些孤單的住院病人。唉,沒辦法嘛,就有人不孝啊,所以才……」還沒酸完,手上的隻果卻突然被塞進了嘴里,然後她只能又氣又惱的瞪著行凶者。
當然,不用懷疑,行凶之人自然是桑子達。
不能怪他沒品,實在是她那張嘴太欠教訓!所以,他才會抓住她的手,將她手中的隻果直接堵進她的嘴里。
「-那張嘴真該縫起來!」他想,世界上最尖酸刻薄的人,就是她!嘖,這種人也能做志工?那些給她社工證件的人是眼瞎了不成?
「唔唔唔……」雖然被堵住嘴,但寧蔓蔓還是不甘示弱,除了發出單音抗議外,還附送超凶狠的殺人眼神。
可惡!這家伙看起來就沒多壯,怎麼會這麼有力?Shit!讓她怎麼也掙不開。
「我告訴-,我這輩子最痛恨被人誤會,所以我只好委屈自己做解釋。」傾身,桑子達的聲音又冷又沉。
「第一,之前沒來,是因為沒人告訴我這件事。
第二,我今天才剛從國外談完生意回來,回到家知道消息後,馬上就趕來了。
第三,我孝不孝順是我家的事,跟-一點關系也沒有!
所以,結論是請-閉嘴,不要再亂吠,OK?」
松手,他退離她兩大步,跟著俯首冷瞪著她。
媽啊,原來是她誤會了人家?被堵住的嘴終于得到自由,寧蔓蔓一邊松動著發酸的頰,一邊在心底暗暗檢討著自己的錯。
「-可以走了。」下顎朝門口一努,桑子達開始趕人。「還有,以後不用-來,我自會請專人看顧。」
「你!」想認錯的念頭,轉瞬間被打散。
「還不走?想我投訴-?」冷眸射去,桑子達可一點也不留情。
狠狠倒怞口氣,寧蔓蔓已經火到了最高點,登時只見她兩眼泛出紅光,跟著手一甩──
啪!只見被咬過且殘留著口水的隻果,正從桑子達臉上滑落。
拍拍兩手,拿起提袋,寧蔓蔓又惱又火又氣怒,臨走前甚至恨聲對著桑誠說道︰
「伯伯,有這種兒子,我真同情你。」
瞪著躺在地面上的那顆隻果,再伸手觸模著臉上那黏黏膩膩的濕意,桑子達怔愣許久,才終于回過神來。
「混帳!」一聲怒吼後,他想找人算帳,偏偏沖出門卻早已不見她的蹤影,最後,只能氣惱的重踏著步伐回來,然後更加惱火的拉開椅子坐下。
可惡!從沒人敢這樣對他,那瘋女人是頭一個!
「你活該。」不是沒看見兒子被教訓,但桑誠卻一點也不同情他。
「爸!」
「叫什麼叫?人家怎麼說也是好心來陪我,你卻把人家說成是惡看護,活該被打啦。」
哼,竟然氣跑他相了好久才相到的媳婦,他不想跟他講話了啦!
「你是我爸還她爸?她那麼用力在罵我時,怎麼就不見你出來挺我?」可惡,胳臂竟然往外彎!桑子達心情更差了。
「我、我有要幫你解釋啊,蔓蔓就……」不听咩。
「嘿,對,謝謝你那一句『我兒子真的沒有這麼糟』!」雙手往胸前橫擺,桑子達非常不悅。
沒有這麼糟,還不是有個「糟」字?嘖,是怎樣,他是有多糟,需要被人數落到這等地步?他愈想就愈火!
事實上,經過長程的飛行,他早已累到極致,再被那瘋婆子惡搞,心情自然是糟到了最高點。
「算了,不提那瘋婆子!」想到她就一肚子氣。「爸,你這是怎麼回事?不是每年都有定檢,之前不也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說得了癌癥?」
「啊?癌癥?」桑誠有一瞬間的茫然,旋即才又趕緊改口道︰「就、就突然嘛!」
哇哩咧,老吳是怎麼回事?他是有交代要把病情說得夸張些,但也用不著扯得這麼離譜吧?還癌癥咧!
「嗯?」眼眸半-,桑子達打量著父親。
事情好像有點不大對勁,爸看起來怎麼那麼……心虛?桑子達霍地起身,踩著重重步伐往門口移去。
「你上哪去?」
「找主治醫生。」
「啊?不用啦,你想知道什麼,問我就好了嘛!」急忙忙沖下床攔人,桑誠看起來可健康極了。
死了!現在說是騙人的,他會不會被兒子丟出窗外?
嗯,不成,這兒雖然只是三樓,但他可是一身的老骨頭了,絕對禁不起那慘無人道的折騰的。
「喲,不簡單嘛,生病動作還能這麼敏捷?」他知道父親是在裝病了,但重點是──為什麼要裝?
「嘿,嘿嘿。」模著後腦,桑誠只能干笑。
「笑也沒用!快說,你到底想干嘛?」俊顏布上寒霜,酷得人心發寒。
「沒有啊,我哪有想干嘛,是你想太多了啦,我……」桑誠就是想唬弄過去,因為不想兒子犯下-父的罪行。
「爸。」聲調很平很穩,卻有著明顯的警告意味。
「哎喲,好啦好啦,對啦對啦,我就是裝病嘛,不然你現在是要怎樣?」裝不下去了,那就干脆耍賴吧!
狠瞪住父親,桑子達一股氣哽在胸口,想要發作卻又找不到出口宣泄。
「我要怎樣?」這問題問得可真好笑。「現在問題不在我,是你到底想要『怎樣』吧?」
真是會被氣死!也不想想,他的事就夠多夠忙的了,老爸竟然還搞這種劣等玩笑!
這是怎樣,嫌他生活不夠精采,打算再加點刺激是嗎?
「我……」
「說啊!有膽裝病嚇我,難道沒膽跟我說實話嗎?」真的是快累斃了,他真的想躺下來狠狠睡上一天一夜。
「說就說嘛,凶什麼凶?我只是把病情夸張化,又不是真的沒病來住院,你好歹也先關心一下我的病況吧……」模模鼻子,桑誠故作哀怨。
明知父親的哀怨是假裝,也明白他只是想博取他的同情,他其實可以不子理會,偏偏──
「要不要緊?」唉,他就是拿這天才老爸沒轍。
「就急性盲腸炎嘛,真是有夠倒楣的,臨老才挨這一刀……」嘟嘟嚷嚷,桑誠說得更哀怨,不過心里可樂得很。
嘿嘿,他家兒子真好拐,放軟身段再扮個可憐相,馬上就心軟的不計前嫌了。呵呵,真是個好兒子啊!
不過,兒子剛把他相中的兒媳婦給氣跑了,那他還能不能想辦法撮合他們啊?唉,算了,先別想這個,等過一陣子再說吧!
他相信,該是他桑家的就肯定跑不掉!喔呵呵呵……蔓蔓啊,-等著吧。
啊啊啊──失敗!她太失敗了!
咬著拳頭,捶著牆壁,寧蔓蔓正在面壁思過,因為她對自己的表現實在是太太太太──太、失、望、了!
「蔓蔓,-怎麼了?」社服室里,所有人均對寧蔓蔓投以異樣眼神,只有徐大媽還有膽敢靠近這般異常的她。
「我錯了。」好難過的哭調,因為她是真的很難過。
嗚,明明說了要修身養性的,怎麼還是這麼禁不起激呢?忍忍忍,忍一時就風平浪靜,她怎麼老是忍不了呢?
唉,莫非她真是頭牛,所以牽到哪都只是頭牛?嗚,不要啦,人家她想進化嘛!
「啊?什麼東西錯了?」再貼近了些,徐大媽是真的沒听清楚。
「我又發脾氣了。」還是哭聲哭調,寧蔓蔓現在非常的沮喪。
「發脾氣?發什麼脾氣?」沒頭沒尾,實在很難讓人听得懂。
當然,不懂的不會只有她徐大媽一個,後頭偷听的那一掛也沒人听得明白。
「我知道要修口,我知道不該發脾氣,我也知道忍一忍就好,可為什麼就是做不到呢?寧蔓蔓啊寧蔓蔓,-怎麼就是這麼沉不住氣?」沒回答徐大媽的問題,因為她忙著自責。
「不都說退一步海闊天空,-怎麼就是學不來呢?就算退不了一步,好歹也給它退個半步嘛!嗚,寧蔓蔓,-到底是在修什麼?修來修去,脾氣還是一樣沖……」撞牆撞牆,檢討檢討,今天回家要罰抄經書108遍,這樣才能表達出她虔誠的懺悔之心。
「別再撞了啦!-不怕撞傷,大媽還怕-把牆給撞倒咧。」拉住寧蔓蔓,徐大媽把人給拖到了最近的座位上。
「來,喝口茶,順順氣。」一旁有人奉上茶來,徐大媽趕忙接手拿過,再傳送到寧蔓蔓嘴前。
捧過茶杯,啜了口溫熱的茶,情緒算是平和了些,但她還是覺得很郁卒。唉,為什麼人家是愈修愈好,她卻愈修愈糟糕呢?
「冷靜下來了?」拉過椅子,徐大媽坐在她對面。
「嗯。」點點頭,噘著嘴,寧蔓蔓沒臉見人,只好直瞪著杯子看。
「好,來,說吧,發生了什麼事?」身為志工組的頭頭,當然要樂于為下面的人分憂解勞。
「我……」
抬眼,一臉哀怨,最後寧蔓蔓才說出實情。
「哦,這樣啊。」了解情況之後,現場陷入了暫時性的沉默。
「我脾氣很糟,對不對?」低下頭,垂著肩,寧蔓蔓像只被斗敗的牛。
「呃……」說對,好像太傷人後?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只能推給徐大媽安撫。
「蔓蔓啊,沒關系啦,不要放在心上了。古語有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下次就千萬記著,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就是了。」好像也只能這麼說了,唉。徐大媽偷偷嘆了口氣。
蔓蔓是個直條條的大女孩,個性耿直、講義氣也很有愛心,但就是很禁不起激,只是這是本性問題,不可能說改就改得掉,也只能慢慢磨、慢慢修了。
「下次下次,都不曉得說了幾遍『下次』了,結果還不是老在犯同樣的錯。」垂頭又喪氣,寧蔓蔓嘆了好大一口氣。「大媽,說實話,我這性子是不是沒得救了?」
「哎喲,不會啦,-不要看得這麼嚴重好不好?修身養性本來就不容易,誰不是一路慢慢改著來的?真的不要想太多,沒有人一開始就能改正自己的啦……」
「但也沒人像我一樣,修了這麼多年還沒長進的吧?」嗚,愈想就愈沮喪。
「呃?」尷尬!蔓蔓說得太實在了,教徐大媽一時回不出話來。
「真是奇怪了,道理我就懂得不少,怎麼實行度會這麼差呢?」想不通-!莫非她天性頑強,所以上天覺得她難有造化?
「這樣好了,以後-生氣時,就先用力深呼吸,然後心想︰『人生就像跳恰恰,他人若是進一步,我就往後退一步』……」
「嘩……大媽,-講這話不只深奧,還好有智慧耶。」當然,不只寧蔓蔓這麼想,所有人也這麼認為。
「噯,那是當然。」被稱贊,當然會有點小小得意,不過還是要記得該有的謙虛。「其實啊,這些人生智慧,都嘛是電視台教的,你們有空也可以回去看看。」
「真的假的?看電視還能學到人生智慧?」太神奇了吧?
「當然是真的,大媽才不會騙人……」
接下來,一伙人纏著徐大媽問是哪家電視台,唯有寧蔓蔓悄然起身,悄悄退離。只不過,離去時,她心中還是有著困惑。
人生就像跳恰恰,他人若是進一步,我就往後退一步。那,萬一退無可退該怎麼辦?
哎喲,好煩哦,做人真難!
算了,她還是回家去好生檢討跟懺悔好了。
說夢集出版社
「……因政府實行分級制度,目前各出版業界已是一片混亂……」
林林總總,拉拉雜雜,一長串又臭又長的報告,听得桑子達已快昏睡,最後實在是沒耐心再听人講古,于是非常不耐煩的以食指敲響原木制的會議桌,提醒報告者說重點。
每月一回的固定會議,是合該多些耐心傾听,但,抱歉,他就是沒那份多余的耐心。
「業界已組織了反分級之連署單位,您贊同參與這項活動嗎?或者,您覺得靜觀其變較為妥當?」說話者名為李淵隆,是出版社的發行人。其實,他是很想直接參與,不過礙于他只是個掛名的發行人,所以這種事還是要請示幕後的大老板。
「影響到營收了嗎?」桑子達反問。
「有。」不只李淵隆用力點頭,所有在座參與者全都一致表態。
「那好,你以發行人名義參與。」轉頭,桑子達看向立在左側的特助張為恭。「記一下,找個時間,安排我跟葉立委喝一下茶。」
「是的。」張為恭點頭,且迅速在PDA上載明。
「這件事,我會去了解一下。不過,事情未明朗前,還是照著規定走。除了這事,還有沒有別的?」桑子達其實想走人了,因為還有別的業務得視察。
「沒有了。」李淵隆很識相。大老板向來是日理萬機,所以除了大事要報告之外,小事他們自己定奪即可。
「好,那就這樣。要是有談出什麼結果,我會讓張特助通知你。」起身,他擺擺手,瀟灑的走人。
「是的。」跟在桑子達後頭,李淵隆領著旗下高層一同送主。
等大老板走遠後,眾人旋即走回會議室,開始進行出版社的內部會議。
「蔓蔓,要記得……」
政府實施出版分級制度,分級標準卻相當模糊,罰責又嚴苛,出版社為了怕觸法,只好自己訂定嚴格的分級標準。
「我知道我知道,三行論生死嘛!不能太曖昧,親熱要快閃,接吻不法式……總之,要抱抱可以,就是不要過三行嘛!安啦,我完全了解。」呼──呵──好想睡哦!打了個呵欠,寧蔓蔓一臉的困倦。
「干嘛?昨晚跑去做賊哦。」責編小孟笑笑調侃。
「才不是咧,我是沒睡好,呵──哈──」話沒說完,又送出一個大大哈欠。
唉,要不是因為早跟編編約好,她實在還真不想給它爬出門咧!近兒個真的很慘,老是惡夢連連,一個晚上都睡不安寧,真的是累死她了。
「來啦,這些是-要的書、海報……哪,不要說我對-不好,我可是全都給-找齊了。」
「知啦,就知-最愛我了。」嘿嘿傻笑兩聲,很想再拋送個媚眼,可惜她現在愛困得很,所以無神的兩眼實在是一點也媚不起來。
「哪,老規矩,自己去找會計結帳,我幫-找袋子裝起來。」把出貨單交給寧蔓蔓,小孟開始翻找大袋子。
「OK。」接過單子,寧蔓蔓轉身就跑開,不一會兒已經結好帳回來。
「嘩,動作真快。」小孟才剛找到袋子,寧蔓蔓就回到了眼前,教人不得不為她的辦事效率感到佩服。
「不是我快,是會計小姐神。」做人要謙虛。
「好啦,給-了。」裝好袋,小孟把袋子交出。「對了,早上開會時,有定了幾套新的套書,-要不要……」
「不要。」接過袋子,寧蔓蔓想閃人了。
「我都還沒說完,-干嘛拒絕得那麼快?」小孟不高興的橫了一眼。
「等-說完,我還有拒絕的余地嗎?」寧蔓蔓持續往後倒退,非常認真的想閃人。
「別這樣嘛,听我說一下啦!」追上前,小孟想留人。
「不要不要,我最近真的好忙,忙得翻天覆地、忙著風花雪月,我真的沒空寫套書啦!」
後,不要再叫她寫了啦,她自己的系列都卡在那邊動彈不得了,哪來的腦子跟體力再去接新的東東?
「不然,一套?只要寫一套就好。」小孟開始打著商量。
「不要,半套我都不想。」退退退,她拚命退。
「喂,小心!」小孟看見她快要撞到人了,所以想伸手把她拉回,偏偏寧蔓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以為小孟是想對她威脅兼強迫,所以就給它退得更大步,結果──
這一退,竟是宛如退到了人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