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人都撤走了?」看著那處舊歸舊,卻一點也不像廢墟的老宅子,廉沐風心底有了些許明白也有了計量。
「上回來探時,確實是沒人。」看著入口處的數名守衛,仇吳也是滿月復納悶。
「是真的,上回的確沒這些人。」影凜則是眯著眼打量四周,心里其實已經有些了然。「我想,這些人應該是在我們探過後,認為我們不會再來-,才又回了籠。」
「是嗎?」薄唇略略往上一勾,廉沐風有著另一番的解讀。「或許,他根本是故意回籠,目的就是為了等我們再找上門。」
「這……也是有這可能。」不排除這假想,影凜撫顎深思。
「若是這樣,不就擺明了是陷阱?」姬憂心忡仲的出了聲。
「是陷阱又如何?他以為這樣我就怕了嗎?他以為這樣就能制住我了嗎?哼,簡直是痴人說夢!」想擺子他?他倒要看看,是誰擺平了誰!
側過身,他對著身後的手下們沉聲命令——
「昊,領著人往正面攻進去。」
交代完,廉沐風閃身往舊宅子外圍的邊緣處而去,打算從隱密的角落處潛入宅第里。而,沒被交代到事務的另兩人則是緊迫而去。
落定位,廉沐風輕而易舉的翻牆而進,隨後而到的兩人自然也跟著效法。
被留下帶隊的仇昊,自然是照著主子的命令行事。先不管少豐的這招聲東擊西有用無用,但肯定能分散且削弱對方的勢力。
「來了?速度倒快。」看著外頭的紛紛擾擾,廉邦彥半點緊張氣息也沒有,反倒像是個沒事人般佇在陽台上觀戲。
「屬下去看看。」而,島崎俊就沒那種好心情了。
「不必了。」
「首領?」往外的腳步頓住,島崎俊不解的側身看向首領。.
「應該就快來了,你在這等著就好。」他很清楚對方用的是什麼步數,不過,呵,騙不倒他的。
底下領頭的根本不是他在等的那個人,他又怎麼可能會被騙住?想對他用聲東擊西這招,那也得看他要不要上當。
「啊?」什麼就快來了?一人,不是早就到了嗎?要不,底下怎麼會廝殺成一團?這一刻,島崎俊發覺自己愈來愈不懂首領的心了。又或許,他根本從沒懂過。
不過,沒給島崎俊再發問的機會,因為無人的身後竟有一道掌風劈至,他立即旋身以手臂抵擋住對方的攻勢。
「把人交出來!」不消說,動手的自是盡速奔至的廉沐風。
听見了聲音,廉邦彥這才緩緩轉過身。事實上,他耳力極好,早听見那急而雜沓的腳步聲了。
「我們,總算是見到面了。」對上廉沐風,廉邦彥笑了。
不需要多余的言語作為解釋,廉沐風已經知道誰是與他有著血緣關系的人。
「想見我,大可明著來,不需要施這等卑劣手段!」握緊拳,關節所發出的喀喀聲代表著他滿腔的憤怒。「放了她!她跟你我之間的事無關。「放不放,得看我高興,我沒必要听命于你。」端著沉穩步伐,廉邦彥轉而走向沙發處,全然不將廉沐風的怒氣看進眼里的安穩落坐。
「你!」忍住氣,廉沐風沉聲再問。「你要的,究竟是什麼?」
「我要的,是本就屬于我這一支系的廉幫。」廉邦彥也回答得直接。
「不可能!」就算把他的命賠上,廉幫也不可能隨意割讓。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斂下笑,廉邦彥瞬間抬腿,將茶幾往廉沐風那方直踹而去。
「的確是沒什麼好說的了!」沒退也沒閃,廉沐風只是一個旋身,便將迎面而來的茶幾給踢回。
「少主,這兒交給我們,您去找霍小姐吧!」影凜跟姬擋到了廉沐風前頭,想為他打這一場仗。
「怎麼?不敢跟我對?」此時,廉邦彥已站直了身,一雙眼直盯在廉沐風身上,「有什麼不敢的?就算你有三頭六臂,也未必會是我的對手。」推開擋在前頭的兩人,廉沐風傲然的回視著。
他或許吊兒郎當,也或許痞性堅強又不正經,但那可不代表他是個沒用的草包。
論拳腳功夫,他不會輸人;論槍擊箭術,他更屬上乘︰甚至,要刀弄劍,也是他的專長!所以。想勝他?那是難上加難!
「狂妄。」廉邦彥直覺好笑。
「試試就知道!」俯首,廉沐風對著姬命令︰「你去找人!」
「少主!?」姬當然不肯從命。
「去!」丟下命令,廉沐風將心思轉回廉邦彥身上。「來吧!來試試我是狂妄還是真有本事。」
「那就不客氣了!」語畢,廉邦彥采了攻勢。而,廉沐風卻是不攻反守。
「姬,發什麼愣?少主叫你去,你還不快去?」推著滿臉不甘願的姬,影凜直想把人給推出這問房外,但卻突然殺出了礙路的程咬金。
「讓開!」眯起眼,影凜低聲喝著。
「想找人,那得過了我這關再說。」島崎俊二話不說的再攻。
「要過你這關,有何困難?」一個閃身,影凜一手將姬給推了出去,另一手則擒住那只攻來的掌。
「姬,人是你搞丟的,理當由你找回來,快去!」話完,影凜不再理睬姬,只專心一意的對付著攻勢凶猛的人。
听見了影凜的話,姬自然也不敢再有所遲疑。畢竟,凜說得沒錯,是她把人給搞丟的,所以也該由她把人找回來。
再說,二對二,她對少主跟凜都有著絕對的信心,她相信等她找回霍小姐時,他們一定已經勝券在握了。
「為什麼非要招惹我?」擋住對方的攻勢,廉沐風問。
「怪你們那支系欺人太甚!」起腳,再揮拳,廉邦彥絲毫不肯放松。
「我們什麼時候欺過人?你別胡亂誣賴!」屈膝,擋住對方的一腳,自然也閃過了那一拳。
「廉幫既為世襲,就該傳我們這支嫡系,憑什麼傳到你們這支系手中?」
這是三代的心結,更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廉幫雖為世襲,可卻從不傳心術不正之人!」一直采守不攻,是為了要同對方說理,也是為了想采清對手的實力。
「強詞奪理!明明是你們搶了位,如今卻還要冠罪名在我們頭上?」惱怒奔竄上心頭,廉邦彥的攻勢更狠,也更加凶猛了。
「在要說這句話前,你該先去問問你家祖父做了些什麼,再來淪斷我是否有栽贓罪名在你們頭上。」真是的!搞了這麼久,竟就只為傳位之事而恨在心頭?
「住口!」被惹得更惱了,廉邦彥霍地閃身至沙發處,輕一彎身,便自沙發後起出一把武士刀。
刷——砰——刀鞘飛出繼而落至地面。然後,只見廉邦彥高舉著武士刀,直往廉沐風那方殺了過去。
拷!連家伙都躁出來了?看來,再守下去也不是辦法了。倏地探手至後腰,廉沐風也掏出了家伙。
喀喳一聲——這是子彈上了膛的聲音。而後,只見廉沐風伸直了右手,一把上了膛的黑槍正對著廉邦彥的眉心。
「這樣對陣下去,真的一點意義也沒有。」沉著聲,廉沐風還是希望對方能夠早些清醒。
「……」瞪著那把槍,再看向持槍的人,廉邦彥沒說半句話,只是怒紅了雙眼,直瞪住廉沐風。
「搞得兩敗俱傷,又對誰有好處?流有相同血緣的人,又何苦非要自相殘殺?你想清楚了沒有,奪回廉幫、坐上廉幫之主的位子,對你而言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還是沒說話,但卻也沒放下武器,廉邦彥依舊只是怒眼相對。
「你想要的究竟是廉幫的勢力,還是只為了要爭那一口氣?如果,當真只是為那一口氣,你不覺得自己太過無聊了嗎?」
「你懂什麼?你能懂什麼?」無聊?他竟敢說他的辛苦只是「無聊」?
「我是不懂!不懂你要爭的究竟是什麼?」
這段三代的恩冤是如何結下的,他在看過記事後已約莫有了了解,但卻還是覺得記住這仇的人相當無聊!
二則塵過往是如何,你我沒必要參與,也不需要理會,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不也較輕松暢快?背著前仇舊恨過日子,你不嫌生活得太累了嗎?」
「輕松暢快?對一個打小就被叮囑要雪恥、要復仇的人而言,他如何能輕松暢快得起來?對一個打小就被嚴格教育、無情訓練昔的人而言,你又要我怎麼能夠不背著仇跟恨?」瞬間,廉邦彥轉為激動不已,再也端不出先前的冷凝面容。
「我與你不同!你生活得幸福,我卻生活得辛苦,這要我如何能不恨?」
所以,說穿了,他來這,不是為了誰,是為了填平他痛了多年的傷!
沒有人知道他的苦,沒有人知道被視為工具的那種苦!從小到大,在爺爺及父親眼中,他只是個工具,一個被訓練出來報仇雪恥的工具。
所以,如果沒了仇恨,那他還剩下什麼?不,他只有仇恨了!發紅的眼閃出一記決絕的光,廉邦彥再不顧其他的奮力往前沖,手中的刀依舊被緊緊纏握住……
砰——槍聲頓時響起,所有人全頓住了身形。
鏗——鏘——兩聲,是武士刀垂落地面的聲音。然而,廉邦彥卻仍是直佇在原地。
「首領?」島崎俊瞬間飛奔到主子跟前,壓根忘了自己還在跟人對陣。
古古女「少主?」影凜也轉而趕至廉沐風身側,但在看清狀況後卻覺得相當無力。「這麼近的距離,您竟然也會失手?」
「誰說我失手的?」不悅的斜睨了影凜一眼,廉沐風惱火的沉聲說著。
「這……」呃……事實不就明擺著在眼前嗎?少主就是沒打中對方的要害嘛!
「不懂就別亂說!你,給我閉嘴。」再橫他一眼,廉沐風不再理他,只把心思調回對手身上。
「為什麼?」看著被子彈打穿的手背,看著鮮紅色的血白手滴落至地面,廉邦彥只有這麼一道問題。
「我不想殺你,可也不想被你殺。」這,就是他的解釋。
「這不會是結局。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這件事才能結束。」看著他,廉邦彥沉肅著臉。
「你預設的結局,與我無關。我不想死,也不想讓你死,兩個人都活著,這才是我要的結局。」垂下手,廉沐風回以相同凝肅的神色。
「不可能!」那結局是不存在的,他跟他——兩個必須倒下一個!
「不可能也得可能!我只要你明白一件事,三代前的恩怨與你我無關,你不需要為那些前塵過往而活。」其實,他看得出他的痛苦,所以他更不想傷害他。
「你不懂!沒有了恩怨情仇,我還能憑借什麼而活?」這麼多年來,支撐他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恨!
「憑你是活生生的人,你就能活也該活!再不,看看你身邊的人、看看在底下為你拼死拼活的人,難道這些人的忠誠還不值得你這做主子的為他們好好活嗎?」
「……」聞言,廉邦彥側首看著守在自己身邊的島崎俊。而,後者是滿臉的憂心及焦急。
「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死了,這些跟著你的人呢?你又想過沒有,一個群龍無首的組織,它將會怎樣的瓦解崩離?就為了段過往情仇,這樣傷害的值得嗎?」
「那組織,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散了也好、崩離了也罷,只要能跟你做個了斷,就什麼都無所謂!」霍地抬起落地的武士刀,廉邦彥還是執意要往前殺去。
「首領!」島崎俊想阻止卻是被狠狠踹開。天吶,他家主子是真心想死嗎?刀對槍,他如何能有勝算?
砰——又一聲槍響,子彈落在持刀者使力的左邊肩上,但卻依舊阻止不了浴血武士的勇往直前。
廉邦彥的視死如歸,看在廉沐風眼里只有一肚子的火。
可惡,真是頭怎麼說也說不听的豬!扣住扳機,廉沫風瞄準對方眉心,但卻是遲遲下不了手。
他不想殺他,真心不想……一個活得這麼痛苦的人,如果就此結束了生命,那不是更悲哀了嗎?
「少主!」眼看人都快殺到,影凜急得也掏出了槍,而後——
槍聲再響,廉邦彥終于倒了,廉沐風卻是傻了。
「首領!」趕奔上前,島崎俊只來得及接住那頹然倒下的身軀,卻趕不及為他擋去那發可能會致命的子彈。
「誰讓你多事?」側過首,廉沐風陰森的瞪住立于自己右後方的影凜。
「我必須這麼做,保護您是我的職責。」影凜只能這麼說。
「哼!」回首,廉沐風急欲往前探查傷勢,但下一刻卻又頓住了步伐,因為……那方的兩人世界實在太過詭異,詭異得教他很難接近。
而,這時,他也沒心思介入他們了,因為姬的空手而返教他感到心慌且不安。
「人呢?」
「沒找著,我找遍了所有地方,可就是沒看見霍小姐的蹤影!」姬也很焦急,但卻是無能為力也束手無策。
沒心再听姬的長串廢話,廉沐風直把視線調往另一方……
「首領!您等著,我立刻送您就診,您一定要撐下去,一定要撐住……」
眼下,島崎俊哪還記著什麼仇敵,他整顆心全都記掛在主子的安危上了。
「不、不必……這樣……這樣很好!」死了,會是解月兌。至少,對他這個活得這麼辛苦的人而言,是種解月兌。
合上眼,他等待著死神的降臨,唇邊懸掛著的是從未展現過的輕松笑顏。死了,就什麼仇都不用記著了……他其實很累,一直活得很累很累。
「不!您不能就這樣走,您不可以丟下一切就走!不可以的……」看見主子閉上了雙眼,島崎俊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了淚。
一滴淚,滴落在他臉上,跟著滑下臉頰,將意欲沉睡的人再度喚醒。
「你……你是為了我……為了我而落淚嗎?」咽下一口氣,他看起來真的相當虛弱。
「-說話,您別說話,我這就帶您去醫院……」探手,島崎俊就要抱人。
「不……不要!讓我走……走吧,我活得……好累……好累……」氣息愈來愈弱,聲音也愈來愈薄弱,最後終于沉人了無邊際的夢幻中。
「不!俊不讓您走!俊不要您走……」抱起人,島崎俊就要往外沖。
「慢著!」擋住去路,廉沐風不讓人走。
「讓開!」情急之下,島崎俊直接出腳。
「放肆!竟敢對我家少主這般無禮?」影凜為之擋去攻勢。
廉沐風伸手壓住影凜的肩,要他退下。如果,他找不著人,那就直接要!而他們,倘若不交出人,那就誰都別想走!
「把人交出來,你家主子活命的機率會大些!」
「什麼意思?」一時間,島崎俊動不了腦。
「我的女人是醫生。放了她,我就可以要她先救人。」接手抱過廉邦彥,他要島崎俊快些把人帶出來。「還不快去把人帶來?你想看著你家首領歸天嗎?」
「好,好好……」連忙奔出,隨後又奔進,看得在場三人都愕然。
「你做什麼?」
沒理會他兩人的問話,島崎俊往一面牆上用力拍下,跟著就見白色牆面直往上升,然後就看見了一整面的鏡身,而鏡里正映倒著霍巧女的身影。
接著,島崎俊往另面牆上的一處鈕按下,那鏡身竟也跟著往上升起,兩個空間便這麼連在一塊。
「巧女!?」把人給擱到了沙發上,廉沐風街上前抱住佳人,心里有著滿滿的安心及放心。
天,太好了,她沒事,她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抱緊人,廉沐風感謝著上蒼的厚愛。
「你……」突然有了這麼真實的懷抱,霍巧女一時間有些不能適應。
「沒事了,都沒事了!」還是抱著人,廉沐風半刻也舍不得放開。
這懷抱好真實,這聲音也好真實,真實得教人不得不相信他真的就在她身邊、在她眼前。可,如果他真在這,那……霍地使力推開他,霍巧女心急的模探著他的身體。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你怎麼這麼笨,都叫你別來自投羅網了,你怎麼就是不听我的?你……」說著說著,眼紅了,鼻也酸了,淚也跟著落了下來。
「我說過,為了你,就算天羅地網也要闖!」捧著她的臉,他輕柔的吻去她的淚,不想見她為自己而傷心難過。
「你!你是笨蛋!」他的話,教她好心痛也好感動!原來,他一直是這樣愛著她的,用著他的命、他的一切來愛著她。
「只要你沒事,是不是笨蛋都無所謂。」
「你笨蛋笨蛋笨蛋!你怎麼就不想想,萬一你出了事,那我怎麼辦?」
淚落得更凶,她緊抓著他衣襟罵著。
听著她發怒的語,看著她傷心的淚,任由她哭倒在自己懷中,廉沐風只覺得再沒比此刻更滿足了,因為他知道她的怒氣全是來自于……她,愛他!
即使她沒說,他也可以深刻的感受得到她的情。
呃?這不可尷尬了,人家正在甜甜蜜蜜,他好像不應該打擾哦?
可是……看著躺在沙發上那個快斷氣的人一眼,影凜最後只能不識相的伸手拍著主子的肩。
「少主,我真的不想打擾您,可……那人,您到底是救還不救?」先前,看主子一心想救人似的,可現下佳人抱在懷就什麼事都忘光光,這,唉,真不懂主子的心!
「救!當然要救!」被這麼一點,廉沐風當下便清醒了過來。「巧女,你先去幫他看看。」
「看看?看誰啊?」被一路給推著走,直到看見平躺在沙發上的人後。霍巧女這才知道廉沐風說的人是誰。「他怎麼了?」
怪了!怎麼來救她的沒事,抓她的人反倒是躺平了?而且,那冷如冰的氣息沒了,只剩下一臉的蒼白無血色。
「中了三槍,你先幫他看看傷口。」廉沐風跟著她一同蹲下。
「槍傷?你瘋了啊!我、我又不負責外科,你怎麼叫我看?」愕然的瞪住廉沐風,霍巧女采看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中。
拜托!他這不是在為難她嗎?感冒發燒拉肚子,統統都可以找她看,但……槍傷耶!要是子彈有穿過去,那情況可能還好一點,可萬一要是還卡在里頭呢?沒手術刀、沒任何配備,她怎麼救人啊?
「總之,你先看了再說!」把她的手抓下,擱到已經昏迷的人身上。
「凜,讓昊把車開進來,隨時準備送人去醫院。」
「是!」領命,影凜立即飛奔而出。雖然他搞不懂少主為何非要救人不可,可只要是少主的命令,他就會照做!
「還有,你——」黑眸直射向蹲跪在沙發一角的人,廉沐風沉著聲命令著,「去叫人停戰,你家首領都快掛了,沒必要再打下去了吧?」
「這?」島崎俊一顆心都系在自家主子身上,片刻也不想離開。
「還不去?你不去讓人停戰,我的人怎麼把車開進來?眼下,最重要的是救你的主子,不是讓底下人繼續這無謂的爭戰吧?」
知道廉沐風說的沒錯,于是島崎俊只得趕忙出去平息戰火。眼下,只有他的首領、他的主子最為重要,其他事……他全不在乎!
而後,霍巧女雖無奈,卻也還是認命的為其先止血。只是,當她扯開傷者的衣領時,她卻是著著實實的被嚇住了。
「天吶!他……她……」
听見了霍巧女的驚呼,本是在陽台觀看下方情形的廉沐風及姬便趕忙走回。可,這才一走回,他倆卻不免也跟著呆住了。
「他、她是女的!?」
不過,現在這種時候……好像也管不了是男是女了,總還是得以救人為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