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了許久之後,她終于有了轉醒的跡象……
茫茫然的坐起身,睡眼往四周探尋著。
呃,怎麼好象有點不對勁?她是在什麼時候回到飯店?又是在什麼樣的情形下進房的?
耶!?小手爬上後腦猛抓,她努力的回想著一天的始末……因為他要工作,所以她也就跟著到了彩排會場。
接下來,她就一個人站在一旁……不對,她不是一個人,還有那個吵死人的小白臉也在她旁邊。
然後、然後她跟小白臉就吵起來了,吵完了之後……大花瓶就出事了,結果是虛驚一場,那最後咧?
腦子再轉了轉,最後她記得是……大花瓶突然拉著她離開,然後就坐上計程車啦,那接下來呢?
拍了拍仍昏沉沉的腦袋,她用力的想……
「哎呀!」她想起來了!她……她竟然就在計程車上睡著了!?
嘖,他人呢?她肯定要好好的罵罵他,不是叫他要叫醒她的嗎?
翻身下床,她打算罵人去……
呃,不過,又好象有點奇怪耶,怎麼這麼安靜?他好象沒在房里的樣子
啊——糟了!他沒在房里!?
「喂……你是在還不在……啊……」哎喲,怎麼會變這樣?他人呢!
找遍了房里的每個角落,就是沒有他的蹤影。
苦著一張臉,她無力的跌坐回床面上。
這下慘了!他會上哪去?萬一……萬一她沒有跟著他,要是他出事了怎麼辦?
擔憂的情緒就這麼自然而然的浮上心頭。
她很急、真的很急……他要是真的有個什麼三長二短,她的面子還掛得住嗎?
呃,當然她也不是只關心自己的面子問題啦,她也是真的有在擔心他的說。
雖然她是不喜歡他這個毫無用處、空有表皮的大花瓶,但她終究是他的保鑣,會擔心他也是正常的反應……
哎喲,她一個人在這里空想個什麼勁?重要的是他人到底在哪?
真是豬頭啊她,她怎麼就這麼貪睡?要是沒在計程車上睡著,現在她也不用在這干著急了。
他也真是的,要去哪也該帶著她一起去嘛,她是他的保鑣啊!他怎麼可以讓她睡得跟死豬一樣?
就在她又是自責、又是懊惱的時候,一道開門的聲響驚動了她,就見她猛地往門口沖去……
***
怎麼回事?一開門,就見她沖了過來。
「睡飽了?」見她精神這麼好,肯定是睡得很足了。
不過,她的表情怎麼怪怪的?好象同時有好幾種情緒反應在上頭似的,她是怎麼了?
乍見他出現時,一股強烈的安心竄上心頭,就連擔心憂慮也一掃而空了。
「你跑哪去啦?」害她緊張的半死!
「我?」怪了,她的反應怎麼如此激動?「我只是去頂樓的酒吧喝點小酒、談點事。」她在生氣嗎?氣什麼?特洛伊一臉莫名。
听見他說的話,莎琳娜自覺快氣炸了!
「在我為你擔心的時候,你在跟人喝酒兼談天!?」他找死啊!
「呃!?」他是不是听錯了?她說——她在為他擔心耶!?大大的笑容浮了上來,他覺得自己的心情竟然……特別好!
「笑屁啊你?沒看到我在捉狂嗎?」可惡的臭花瓶,以為他那張好看的笑臉到哪都行得通哦?她才懶得理他咧!
「看見了啊。」完了,他竟然會因為她只是用了幾個詞,就覺得很開心、很開心……看來,他真的是栽了、栽在她這位野蠻女的手上。
「那你還敢笑?」他那張笑臉真是愈看愈刺目、愈看愈不爽!
誰知道他用那張臉皮騙過多少女人,她看了就覺得討厭!
「-關心我啊?」怎麼辦?都發現自己是真喜歡上她了,那接下來他該怎麼做呢?
「誰、誰要關心你啊?」他的語氣、說法……听起來怎麼有點曖昧?人家她說的只是擔心他而已,他干嘛自動把那視為關心?
呃,不過……那好象,好象也叫關心他哦?呃,不對、不對,她怎麼會關心他呢?她、她、她是……
「哎呀,我是你的保鑣,你人不見了,當然、當然會擔心啊!你、你別想太多了!」瞪著他,她努力的為自己解釋。
「哦,對,-是保鑣。」點了下頭,笑容半褪,他往室內走去。嘖,又是保鑣的工作範圍,大好心情去了大半。
「本、本來就是嘛,做保鑣的關心你有什麼不對?」他的語氣听起來好敷衍,她更加用力的替自己辯解。
「是沒什麼不對。」走到衣櫥前,他月兌掉外衣。
「喂,你別老用附和詞行不行?」跟到他身邊,她雙手-腰的狠瞪著他。
「不然-要我說什麼?」他懷疑,她會肯听別人說話。從認識她到現在,她好象壓根沒把他的半句話听進去過吧?
呃!?他問得真好,她到底想听他說什麼?
哎喲,她到底是在干嘛啦?他不就是消失了一下,她怎麼整個思緒就亂七八糟的了?
而且更詭異的是,她竟然還淨是在無聊的話題上打轉,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她……她變得有點奇怪了喲,原因出在哪?
「你剛是跟誰去喝酒、談天?」反正他人沒事就好,她干嘛還要問這麼多?
可是、可是她就是想問個清楚明白耶,她……真的有點怪了哦!
「這很重要嗎?」不是說自己只是以保鑣的身分來關心他?可他怎麼覺得她問話的方式……倒像是做妻子的在質詢丈夫?
呃,對啊,好象……不是很重要哦?可、可是她就是想知道啊!到底是為什麼呢?
哎喲,管他的,她就是要知道啦!
「三更半夜的,還去酒吧喝酒……」大眼往他身上溜著,「你該不會是去跟女人鬼混吧?」真是愈想愈有這個可能,不然他沒事去喝什麼酒?
再說,房里不能叫酒喝的嗎?他干嘛非得跑出去喝?嘖,肯定是因為她在這里,所以他覺得不方便是吧?
哼,難怪先前他一直不想跟她同房,原來就是有這層原因在!
「小姐,誰規定三更半夜去酒吧喝酒,就是在跟女人鬼混?」這是什麼論調?不過,怎麼愈看她那張生氣的臉,他就愈是覺得她……很可愛?
呃,是沒這個規定啦!
「那你是去干嘛的?」總不會是純喝酒、跟空氣聊天吧?
哈,她這個女人很鮮哦!
「不都說了是去喝酒、談天的了?」才說過的話,她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對哦!他有說過了……
「那你跟誰去的?」對,這個才是她想問的啦!嘖,她這顆腦袋真是愈來愈不中用了,這怎麼行?
「跟誰一起有差嗎?」她真這麼在意?可她不是說她只是以保鑣的立場來關心他,那又何必如此認真的追問?
呃,對喔,好象沒差……可是,她又覺得有差……
奇怪了,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這麼想知道他是跟誰在一起?
眼見她小臉上布著滿滿的困惑及不解,他真是不知該作何反應,明明該感到納悶的人是他,她卻先擺了那樣的臉給他看,他真是服了她!
「安杰,我跟安杰在一塊。」丟下話,他進了浴間。
瞪著那隔開他與她的門……所有的困惑及疑惑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突生的愉悅。
原來他是跟小白臉在一起!早說不就沒事了,害她以為……
呃,也不對啊!就算他真的跟女人混在一塊,她也沒必要生氣啊!
愉悅在轉瞬間被震驚給取代,她為自己莫名的思緒感到可怕。
糟糕,她剛剛是不是想錯了方向?她竟然……竟然這麼在意他是不是跟女人在一起!?
天啊,她是怎麼了?她干嘛要那麼在意那個大花瓶!?她、她……
沒有、沒有,不是這樣子的,她才不是在意他有沒有跟女人在一起!她只是、她只是……身為他的保鑣,她本來就會關心他的嘛!
更何況他去酒吧沒帶著她,她當然就更加擔心了……只是這樣子吧?
呃,怪了,平常那道肯定的聲音怎麼沒浮上來?啊——糟糕了,她到底怎麼了?
兩手使勁的拍打著自己的臉,她想讓自己回復正常,可惜那顆腦袋就是不肯停止運轉。
不想了、不想了,她肯定是沒睡足,所以才會胡思亂想的。那她還是補眠去好了,也許一覺醒來,這些怪怪的想法都會沒了吧?
對,就這麼辦!
爬上了床,棉被一拉,兩眼用力一閉,她試圖再找回睡意……
***
「喂喂,就是她、就是她……」
「那女的就是跟特洛伊……」
每當人們經過角落時,類似的話就一而再、再而三的鑽進她耳里,害她想裝听不到都不行!
怎麼辦?她現在的心情正處于極度惡劣中!
第一,她真的、真的好想睡覺!
第二,那群人是怎麼回事?干嘛經過她面前時都非得看個一眼,指指點點一番?
更氣人的是,那些話怎麼听來听去,都是把她跟大花瓶給扯在一塊?
是,她是大花瓶的保鑣沒錯,但可不代表她願意供眾人觀賞!
一個利眼掃去——
那位害她被眾人評頭論足的罪魁禍首,竟還在跟一群人有說有笑?
媽的,真是衰到極點了,而這全都是大花瓶害的!
因為他,她現在是嚴重的睡眠不足。而他居然還可以跟那堆人說說笑笑。
更讓人生氣的是——那堆人里頭,十個有九個是女的!
就說嘛!像他那種長相好看的人,都嘛是花心大爛人一個,瞧,他現在不就在扮演大情聖了?
嘖,死花瓶、臭花瓶、爛花瓶!以為自己長得好看點,就可以跟女人隨隨便便的談天說地啦?沒節躁!
虧她還因為他而睡眠不足,結果咧,他倒是半點也不以為意嘛!哼,一想到這,她就很火大!
「嗨嗨——」愉快的招呼聲突地傳來,接著就見莎琳娜臭著一張臉迎向來人。
「嗨個頭啦!」哼,造成她沒睡飽的罪魁禍首之一!要不是死小白臉找大花瓶出去,那她也不會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對勁了。
「呃,怎麼才見面就這麼凶?」安杰一臉的小生怕怕,不過他還是硬往她身邊靠去。
呵,沒辦法,他就是很喜歡她嘛。
「因為我根本不想見到你!」白痴,裝那什麼嘴臉?愈看愈想扁!
「哎呀呀,人家我是怕-一個人在這會無聊,才來陪-聊天的耶。」事實上,他是事情忙完了,想來找她拌拌嘴啦!
「無聊?無聊你個頭啦,我情願悶死也不想看到你!」嘖,沒事找大花瓶去喝什麼酒?害她一顆心懸在半空上上下下,不得安寧。
「-這人怎麼這麼說話,我是好心耶!」她還是一樣凶,可是他就是喜歡惹她,哈哈!
「好心?那就拜托你以後要找大花瓶去喝酒的時候,順道找我一塊去,別害我一個人在那窮緊張!」愈想就愈氣,害她擔心了老半天,還害她亂亂想到睡不著,嘖!
「-不是在睡覺?」她還提咧,沒見過像她這麼大牌的保鑣,竟然比誰都早睡?
說真的,她這種性格真的是……很讓人欣賞!
呃?不討喜的人就是真的很難讓人喜歡,一提就提到讓她心虛的地方。
「那……可以叫醒我啊!」她又不是很難叫,叫一下會死哦?
嗯!?這位小姐有點怪哦,明明就是她自己的問題,現在卻講得好象是他們的錯似的……
啊,她剛剛是不是有說了什麼、什麼「緊張」的?
哈,他懂了!
「-是在擔心特洛伊?」不錯嘛,她不光是會凶人而已,也是會關心人的。
「我、我擔心他又有什麼不對?我是他的保鑣,會擔心是正常的……」一陣燥熱爬上她臉頰,她又開始覺得自己變得很怪了,到底她是怎麼了?
哈哈,她的反應有點過頭喲!他只是問一句,她做什麼解釋這麼多?不懂什麼叫作愈解釋愈有問題嗎?
「嗯,我們家特洛伊的魅力果真是厲害!」連這麼悍的女人都能收服,他就真的不得不佩服了。
「什、什麼?你在講什麼東西?」他把話給轉到那一頭干嘛?她擔心大花瓶跟他有沒有魅力有啥關連?
喲,裝不懂?安杰不正經的笑容泛得更開了。
「-不是相上我們家大帥哥了嗎?」醒來沒見到人就緊張、擔心……這不表示她很在意特洛伊?
「你!咳、咳咳……」一口氣沖了上來,她被嗆到說不出話來。她……她怎麼可能會去喜歡上那個大花瓶?
「噯,就算給我說中了心聲,-也不用這麼激動吧?」抬手拍上她的背,他好心的幫她順著氣。
「去你的!」一拳揮出,她很想打散他臉上那討人厭的笑臉!
「喂喂喂,別又動手動腳的,有話好好說。」這次他很機靈的閃了開來,有了上次的教訓,他可沒再那麼容易被扁到了。
「說個屁啊!誰會去喜歡上那種沒用的大花瓶啊?你……」後,听他在亂亂講啦!她怎麼可能會去喜歡上大花瓶?不、不可能!
那種只有臉好看、體格不錯的沒用花瓶,她怎麼可能看得上眼?
再說,那家伙還不只是花瓶耶,他根本稱得上是花瓶之王……這、這種人她哪會相上!?
死小白臉、臭小白臉,沒事拿話來亂亂講,害她的心情又變得更糟了。
「耶,-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們家特洛伊怎麼會是沒用的花瓶?-真是侮辱人!」不是他要幫友人說話,而是——特洛伊本來就很優啊!
「那他又哪里有用了?」-,真想跟她吵架是不是,那就來啊,誰怕誰?
「他……」安杰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就看見他們爭論的主角出現,他立刻拉人加入戰場。「喂,這女人竟然說你是沒用的大花瓶,快來為自己辯解一下。」
「你們還真能吵。」特洛伊有些受不了的看著他們兩個。
他可是累死了,又月兌又穿的試了好幾回,還排了幾個臨時舞步,而他們卻是在一旁納涼兼斗嘴,真是幸福!
「又不是我愛跟他吵的,是他先來煩人……」莎琳娜忙著撇清關系。呃,他看起來好象很累耶,這工作不是很輕松的嗎?
「什麼?我是看-一個人可憐才來陪-閑扯的,哪是煩人?」安杰不甘示弱的回應。
「你們慢吵,恕我不參與。」他現在只想休息,等一下還有最後一個舞步得排,他可沒空跟這兩個閑人一塊打混。
吵鬧的兩人終于停止了無意義的爭執,四只眼同時盯在疲憊不堪的人身上。
「干嘛一臉要死不死的?真有那麼累嗎?」呃,沒打算這麼嗆的,但話一出口就很自然的變成這樣,她也沒辦法。
這女人真是一點都不懂什麼叫溫柔、體貼!
特洛伊跟安杰無奈的對望一眼,再把視線調回她身上。
「小姐,-要不要自己去做這份工試試?」不是他愛喊累,是真的很累啊!
「就是說嘛,一點都不懂人家的辛酸。」安杰也出聲討伐。
「又不是跟你說話,你-嗦什麼?」惡狠狠的賞了安杰一個大白眼,她才又轉過眼對著特洛伊,「真這麼累就回去休息-,干嘛硬撐?」
嘩——這女人真是厲害!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也只有她這種人才說得出口。
「我現在終于知道,-的工作態度是怎麼來的了。」難怪,他總覺得她這保鑣做的特別「隨性」。
對對對……特洛伊這話說得連安杰都贊同,一個勁的猛點頭。
狠狠的瞪了煩人的安杰一眼,莎琳娜這才又沖著特洛伊喊話——
「我們現在說的明明是你的事,你扯到我身上干嘛?」莫名其妙嘛,她是看他一副快累斃了的樣子,才這麼說的耶!
「這是我的工作,我不能說走就走!」唉,她這個性……該怎麼說呢?是隨心所欲,還是率性而為?莫非這就是他喜歡上她的原因?哈,總之她很特別就是!
嗯,對對對……安杰還是在一旁附和兼點頭。
「我當然知道這是你的工作,那又怎樣?你也是人身肉做的,累了就要休息有什麼不對?」真是怪了,干他們這一行的就不是人啦?哇!
「哎,大小姐,這工作可不是-說要休息就能休息的,我們這是有進度、趕時間的,-明白了沒?」在一旁听不下去的人終于插了嘴,下場當然還是被狠狠的瞪了一眼。
「喝,你這人真是多事,我是在跟你說話嗎?」
「安杰說的沒錯,的確就是這樣。」雖然有時是比較累一些、煩一些,不過比起被家里束縛住的感覺,可好上太多了。
莎琳娜沉默的望著他良久,最後才淡淡的道︰「那就別干了啊!我就不懂,老是讓人搞這搞那、擺布來擺布去的有什麼好玩?」
講真的,她覺得這種工作一點都不好玩,虧他還忍得下去。
再說,他還真能忍受人家在他身上摩來蹭去的,她看了都覺得不舒服了,他竟然還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