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夜晚,並不會回歸寧靜,沒有了陽光,冷涼的空氣反襯一切,更是蚤亂難安。
「齊,放我下來。」失去行動能力的江水音,對抱著她還能輕松徐行的男人說道。
齊天諾一听那冷颼颼的聲音,依言將人放下,讓她重獲自由。
江水音壓下心中怒氣,她不是個喜歡被強迫的人,他這麼做除了不尊重她,也是不尊重他自己。
只是,看著面前仍是一臉怡然自得的齊天諾,她很明白錯在她,而不在他身上。
「齊,為什麼?剛才那麼做有什麼意義呢?」她雖然不悅,還是放軟了聲音問道。
她不明白齊天諾那麼做的用意,更不明白萬一被同事看到,那些麻煩的流言流語,會讓一切都走調--
等等,他剛才說是同事通知他的?公司里怎麼會有人知道的?
將江水音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齊天諾很開心他愛上了一個不只美麗而且聰明的女性,只可惜,情已逝。
「-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齊天諾不答反問。
江水音聞言,想起了她的決心。
她對申屠麒的情已經是擋不住了,所以她要結束和齊天諾的關系,干干淨淨的到申屠麒的身邊。
無論他會不會接受,她不要明明是單純的雙人舞,卻不時有幽靈來介入。
這也是她和齊天諾的約定。
他和她都是成熟的人,也明白感情變化難以捉模,情深情淺只在轉眼之間,在沒有完全定下來之前,他們對對方並沒有無限上綱的責任。
唯一的責任就是坦誠,若愛已到終點,明白的說出不愛了,好過謊話被拆穿的傷害。
「齊,你記得你告訴過我,你最討厭女人使用的分手理由嗎?」江水音問得自然。
齊天諾點了下頭,臉上還是玩世不恭的神情,但眼底浮上一抹了然。
兩個相像的人推心置月復起來,就像看著鏡子一樣,或許他還有盲點,但江水音更懂他。
女人裁定他花心,判定他不專情,然後再自以為是以怕留不住他為理由離開他。
其實,她們從不相信他,而他說什麼也沒有用,只能放手任人離開。
「我以為-不會對我那麼說的。」齊天諾笑道,聲音有些顫抖。
江水音走近他身邊,在人潮車潮之中,她看清了他的臉。
「齊,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我最珍惜的朋友就是你……」
她還沒說完,便被他以指封唇,眼楮眨呀眨地,卻看不清他心里的盤算。
「呵呵,水音,我們應該還沒有跳到朋友關系,就我所知,-現在是我的情人,我齊天諾的女朋友。」齊天諾柔情萬千的說,有一點調情意味。
江水音遲疑的點了下頭,他便移開手指。
「齊,我對不起你。」她變心在前,是她的錯,無論如何這句道歉都應該要出口的。
話才出口,齊天諾的指便拂上她的臉,沒有邪念的撫觸,極為溫柔留戀的撫過她的頰,讓她的話難以為繼。
她還記得,在他們第一次約會結束,他也是這麼撫模她,很珍重,很小心,像當她是寶貝。
一幕又一幕過往劃過腦海,像是幻燈片。
齊天諾心中也在翻騰,他知道合則聚不合則散的道理,為了愛在一起,不愛了當然要分手。
只是,江水音是特別的,她了解他入骨,像是只有性別不同,不是同父母,基因相同的雙胞胎一樣。
而他也是一樣了解她,也正因為知她甚深,他知道她愛上了申屠麒,或許在她自覺之前,他就感覺到了,只是他不想講,他不是強留人的男人,但他第一次不願放開手,于是他便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
雖然于事無補,但這樣他可以多愛她幾個月。
然而,那太苦太澀了,看著她傾心于申屠麒到再也收不回,到比對自己更濃上無數倍的深情。
放手並不容易,是門學問,如何放得心甘情願,是他和眼前嬌美的女人,最大的「畢業論文」。
對不起,水音,就容他再任情使性子一回,當成這場愛的句點。
「說對不起還太早了一點,聖誕節要到了,-要放我一個人過嗎?我為了-拒絕了眾佳麗的邀約呢!」齊天諾溫柔道。
江水音搖了搖頭,「我不能和你繼續下去了,齊……」
再一次,她話還沒說完,便又被從不打斷人說話的齊天諾以指封唇。
「我們早就不該繼續下去,-在想什麼,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笑著說,卻像在哭泣。
從不流淚的男人,用玩笑面世來隱藏真實自己的男人,就像她一樣,他的心里在滴著血陳述呀!
讓江水音的心里除了愧疚,還有心疼。
「齊,我不會奢望你的諒解,這的確是我的錯,應該早點把話說清楚的。」怕他傷心在此刻說出來就像差勁的借口,一切都是她的錯,江水音完全不回避責任的說。
齊天諾帥氣一笑,「但-沒有說,我一直在等-開口,可是-沒有,既然都拖這麼久了,不如就這樣和我繼續下去吧。」
江水音腦子里轟然大響,下一秒,她咬著唇搖頭。
快刀斬亂麻才是對事情最有幫助的,兩個人不讓彼此牽絆,然後互相憎恨,恨到失去愛的能力時,一切就為時已晚了。
為了齊天諾,也自私的為了自己,她不願最後恨齊天諾。
「不行!你氣昏頭了,齊,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真正的想法。」
江水音從來不是個溫情主義者,她是理性主義者,溫柔小女人的外表不是她能選擇的,她也懶得去澄清她在別人心中的形象。
齊天諾自然明白她想說什麼,但他眸凝柔笑,表情更是誘人般的溫柔,若是有蚊子飛過去,肯定會被他釋放出的電波給電死。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讓她感覺到,隔著墨綠色軍式大衣下,他的心是多熱烈的跳動著。
至于是為了什麼,他相信他藏得很好,江水音再敏銳,現在急著要處理他們之間關系的她,大概是弄不清楚吧。
呵,真好,在分手前,他能看到她亂了陣腳的一面,真的太美了,只是可惜的是,她不是為了他心亂如麻。
唉,便宜了那個叫申屠麒的男人。
「水音,我有一個要求,-做得到,我就听-說下去。」齊天諾優雅惑人的開口。
江水音雖有些疑惑,但還是頷首應允,她欠他太多了,只要她做得到的,她都願意做。
看她點頭點得毫不遲疑,齊天諾更是笑得顛倒眾生,好一會兒後,他斂起了笑,無比認真的看著她。
「水音,我要-說『我愛你』。」他提出要求。
不過是簡單的三個字,卻讓江水音緊閉著嘴,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能搖著頭,眸光閃動,映著街燈發亮。
她唯有心不能給,她不能騙自己,也不能折磨他。
謝謝她的真誠,能折抵她先前的逃避……齊天諾將一切看在眼底,心底最深處溢出名為安慰的暖流,但表情卻漸漸冷卻了下來。
溫柔和情意都一點一點的結成霜,冰封了起來,完全卻沒有生命的凍結在他英俊的面容。
「如果連這種程度的謊言都說不出口,那-之前就沒有足夠的資格優柔寡斷。」
齊天諾話一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江水音一人在夜風中後悔。
一旦穿上上班族的囚服,就最好接受現實,別妄想在心煩意亂的時候能任意請假,尤其是以江水音內心深植敬業性格的人,更是會克服一切的出勤。
但當她走進「瑭言」大樓,便能感覺到試探的刺人目光,毫不隱藏的從四面八方朝她射來。
江水音並不遲鈍,能感覺到那突然產生的不自然安靜,和因為安靜而更顯喧囂的耳語。
她神情淡然的搭電梯到辦公室,內心的疑惑,在她打開計算機,激活收信軟件後有了答案。
一封類似八卦交換的信件,在轉寄了很多手之後,經由她的頂頭上司秘書長強思雨,在七點五十五分轉寄給她。
她還無暇細想這是怎麼回事,更無法擺月兌同事們的煩人耳語,她便被秘書長叫進辦公室去了。
站在等著解釋,神色嚴厲的強思雨面前,江水音專心以對。
「秘書長,找我有什麼事嗎?」
強思雨淺淺一笑,起身拉上百葉窗,徹底阻絕了其它人的視線。
這舉動引人疑猜,江水音更是不解。
強思雨根本不管別人怎麼想,坐回位子上,打開了幾封電子郵件,瀏覽了起來。
「秘書長--」
「嘖嘖嘖,我剛轉寄給-那封還不夠精采,看看,這封才有趣,好象是被收件者轉寄出來,然後廣發給全公司,那個寄件人一定會很後悔有個口風不緊的朋友,我念一下她寫了什麼。
「她說︰『小綠,我告訴-喔,我昨天鼓起勇氣,去約情聖過耶誕夜,-知道他怎麼說嗎?他說他所有的節日已經被人預定了!但我沒有死心,問他可不可以去他家玩,他說,他的家除了心愛女人,奉行女性禁入主義!-評評理,這個硬派男人是不是很讓人憤怒?我問他,他的女朋友是不是公司里的人,-要不要猜猜看是誰,他本人親口說,就是秘書室的小狐狸精江水音,我怎麼會比不上……」
「接下來落落長一大串,大概就是在講-的壞話,怎麼樣,精不精采?」強思雨笑著念完,神色詭妙,讓江水音不知該如何應對。
平時的秘書長是個鐵面無私的女強人,但現在,她像只老狐狸般,似問非問的看著她。
「不知道秘書長想知道什麼?」她以不變應萬變的問道。
強思雨聞書,目露精光的一笑。
能力先前驗過不差,很好,連個性都夠沉穩,值得她多花心思栽培。
秘書這工作說得簡單是和打雜的沒兩樣,但她要栽培的是能夠跟在公司首腦邊的秘書,這種人不但要具備專業,還要有處變不驚的能力,更要能絕對保密……無妨,就由她來慢慢訓練江水音吧,總有一天,這女人會成為秘書長的接班人選之一。
「我什麼都不想知道。」強思雨隱藏心中所想,淡淡的說。
說不驚訝是騙人的,但江水音可以嗅到空氣中沒有絲毫的敵意,更沒有斥責的味道。
「那麼,-在這種時候,為什麼要叫我進來?」在謠言剛爆發之時,特意把她叫進來,怎麼說怎麼不合理。
強思雨起身,倚在窗台邊低下頭看街景,「為了讓下面的人知道,我有心挺。」
若說先前那一句「不想知道」已經讓江水音吃驚,那這一句就是讓她驚到連吃都吃不下去了。
但吃驚過後,另一個念頭浮了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江水音雖這麼問,但她心中隱隱有了個讓人欣喜的答案。
強思雨聞言轉過頭,傲然的看著她。
「謠傳是真是假,-和齊天諾之間是虛是實,和工作無關,我不是以私害公之人,看-也不是這種人,所以不要管那麼多,-要認真的工作,不要輸給流言。
「下個月,我要陪執行總裁到日本考察,-也跟著來吧。在行前,我希望-能夠翻譯和整理日本目前飲料產業的趨勢,還有關于營運方面資料的搜集。
「當初我力排眾議要-進秘書室,目前在我的手下之中,財經和法律的專才有幾個,-在學校是學市場方面的,我希望-能夠發揮所學,讓自己成為公司無可取代的資產,變成我能使用的棋子,如何,听清楚了嗎?」
短短一席話讓江水音揚起了嘴角。
「謝謝秘書長,我會努力的。」
「努力被我利用嗎?」強思雨打趣道。
「努力在被秘書長利用的同時,反過來利用這些機會充實自己。」江水音一臉自信的說。
「很好,很有企圖心,別忘了-現在的斗志,-可以出去了。」強思雨笑道。
江水音道聲謝後退出辦公室,直直走回辦公桌,深呼吸了一口氣,臉上神情波瀾不興,心里卻浮現微笑,申屠麒的臉跟著出現……現在不能飛奔到他身邊,和他慶祝這一切,讓她有些許的遺憾。
她點開了信件匣,發了封信給齊天諾。
同時間,十八樓的業務部正彌漫著一股低氣壓。
約莫二十分鐘前,所有的業務還輕松自在的閑磕牙,但現在全閉上了嘴,沒事也要裝忙。
低氣壓中心,是正沉著臉處理公文的申屠麒。
好好先生突然變臉,讓以察顏觀色維生的業務們,小心閃躲,怕太接近,掃到台風尾,落到去跑離島的業務的悲慘下場。
通常像申屠麒這種人,都是不怒則已,一怒驚人,何苦去當炮灰呢?苦頭一點都不好吃呀!
「課長,我出去接洽--」
「要去就趕快去,還在這里磨蹭什麼!」
「課長,我也--」
「要去就全都給我出去,現在很閑嗎?都沒有事情好忙嗎?今年底的營業額目標提高到--」
申屠麒的咒罵……不,是期許的話語飄散在空氣中,因為他手下那些小狗小貓們,早嚇得一只也不剩了。
他按了按又悶又痛的太陽袕,然後注意力回到筆記型計算機上頭。
他向來為人和善關系圓滑,從來這種免費的謠言,或是小道消息都不會少了他一份。
平時他都是看過就罷了,而今天,他一封一封,一字一字的看,看到後來心頭一把火燒得旺盛。
幾乎就要沖到二十六樓,或是地下研發辦公室,去問個清楚。
事情發生在昨天下午,齊天諾拒絕了公司上下的鶯鶯燕燕,借口只有一個名字,就是他心愛的女人之名--江水音。
但他就像昨夜,只能看著他抱著她,名不正則言不順……
怒火稍微緩和,理智跟著悄悄回籠,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確還沒有權利「介入」什麼的。
他和江水音什麼關系也沒有,連要追求她的資格都不具備,只能忍受齊天諾這好比是召告天下的驚人之舉。
齊天諾決心公開,無異是給了他一記悶棍,氣人的是他還不能反擊。
因為,一個「男」朋友,無論如何,都比一個男「朋友」來得理直氣壯,就算他是那麼的愛江水音,也感覺到她對他有情愫也一樣。
他無法和那個風流男人站在公平的起跑線上。
申屠麒愈想愈悶,四下無人,便重拍桌面,力道之大,連同茶杯、筆筒、話機、計算機、文件,名片全都離桌三公分,向他的怒意之強致意。
一同飛起來的,還有一支正好鈴聲大作的手機。
身為業務的悲哀。申屠麒悶哼了聲,還是接了起來。
「喂,我是申屠麒,哪里找?」明明壓抑了怒火,但他的聲音還是有著明顯的火氣。
「咦,哥,我是小襲,你口氣怎麼這麼沖啊?」好脾氣的哥哥在他印象中向來是不慍不火,申屠襲心里十分疑惑。
听見弟弟含怨的口吻,申屠麒這才放軟了聲音,「有消息了嗎?」
「嗯,聯絡上了,今晚可以嗎?」
「就今晚,你也來吧。」
「我會到。」
簡短兩三句話便收線,申屠麒吐出一個月來,壓著他胸口的污濁之氣。
十個小時後,晚上八點半。
坐在慣常去的酒吧,江水音點了杯黑色俄羅斯,等待齊天諾的到來,當杯壁上的霜融成一滴滑落之時,男人從容不迫的出現,落坐在她身旁的高腳椅,點了杯亞歷山大,然後方才開口。
「有什麼事?昨天才見面,-今天又約我出來,不怕申屠先生寂寞?」齊天諾笑意不減的問道。
江水音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
她酒量不差不礙事,加上現在有點酒壯膽,讓她能面對他。
「你為什麼要刻意散布謠言?」江水音雖是質問,語氣仍是溫溫柔柔的。
齊天諾玩著酒杯,不急著喝,也不急著答腔,始終是那副斯文的模樣。
許久……
「我們連一次聖誕節都沒一起度過呢。」他半吟半嘆,四周那些不住偷瞄他的女人聞言,骨頭都酥了,心也碎了。
若他開口要求,要她們陪他過節,她們絕不會有怨言,一定異口同聲答應下來,只為了醫治他的情傷。
脆弱的英俊男人,放段,委曲求全的模樣,真是讓人不舍呀!
面對高級毒品般的男人,江水音只苦笑了聲,「齊,沒必要演這一幕給我看,我太了解你了,你不是個放不下的男人。」
齊天諾斜倚在吧台上,眸光蕩彩,幽幽暗暗不明。
「我最後再問一次,-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嗎?」
江水音沒有疑惑,點了點頭。
傷害已經造成,她的不能當機立斷,又傷了眼前的男人一次。
「齊,我們分手吧。」江水音輕輕說道。
齊天諾一听,嘴角上揚,沒有半點被人宣判的痛苦,更是瀟灑。
「理由。」
江水音笑了笑,內心滿滿都是後悔的感覺,她終于下悟,齊天諾不是唯恐天下不亂之人,為什麼要特地昭告天下?
而目的,才是真正讓她不舍和真正明白,他是多麼溫柔的一個人,溫柔的讓人心痛。
目的或許是一點點的報復,報復申屠麒搶了他心愛的人。
或許是一點點的存在證明,證明他曾和心愛的人,愛的存在。
或許是一點點的留戀,不願意在屬于情人的節日里,就算得獨自一人,沒有心愛的人陪伴度過,他也不想接受任何的邀約。
在齊天諾浪蕩的外表之下,其實是個真情執著的人,而他當下心愛之人就是她。
愛戀不能自主控制,在內心完全明白她的愛已經消失的此時,他熱切的愛還真實的跳動著。
在一開始和他相戀的時候,他曾經要求將來不管如何,都要據實以告,如果不敢愛,也不要拿他當借口。
他能勇敢的面對分手,可是他厭惡為莫須有的事情,負起分手的責任。
而她已經在他深愛她的時候,雙重傷了他,就讓她為他做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吧。
「天諾,我不愛你了,我現在愛的是申屠麒,沒能在第一時間告訴你,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全都是我的錯。」
江水音不閃避,也不修飾,直截了當的講出現實,直視著齊天諾的眼眸,默默的收下他眼中流過的所有情緒。
傷了人,就要正面去面對,這是最基本的做人道理。
齊天諾眨了幾下眼,然後,又露出他向來電死人不償命的微笑,朝她伸出右手。
「還是朋友?」他笑問道,不復傷感。
他也是用一個秘密,去隱藏一個更大秘密的男人,她希望他能夠幸福,不是由她來給,但真正存在世界的某一處,有一個人只愛著他,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他。
願意去相信這個狀似浪蕩不羈的男人。
用力握住他的手,江水音也笑了,「最好的朋友。」
兩人相視一笑,就在她仍感動不已時,齊天諾突然一個用力,將她抱進懷里,低下頭一個吮吻,在她的香頸上留下一個紅色印記,然後才放開手。
「去找他吧,別讓他久等了,這個苦,我嘗就好。」齊天諾笑著命令,不在意的惡作劇,他相信多壞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江水音愣了幾秒,燦爛的笑容在他面前放到最大,然後她躍下高腳椅,一刻也不願多耽擱的飛奔離去。
看著嬌美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齊天諾伸指模了下自己的唇,感覺到江水音回報的惡作劇,也是最後的告別,溫度一閃就消失,卻印在他的心版上,久久不能消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