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是哪個宗教,如果真的有神,她祈禱時間能夠倒轉,回到二十四小時前,她絕對不會再口不擇言,她會好好的問清楚,她在他心中到底有沒有分量?
雖然不知道會有什麼答案,也不知道自己會用什麼表情,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呆呆站在樓下,因為自己今早愚蠹而傷人的話語後悔不已。
語言是武器,文字是刀劍,真是至理名言呀!
只是千金難買早知道,秋夜里冷風吹過,李蕾抱著雙臂苦笑,站在人行道上仰望著齊天諾屋里的燈光。
愛情是種驕傲的傷痕,沒有傷過就沒有資格怕……
她實在太膽小太怯弱,但她否認不了動搖的心,無法再壓抑遏止親近他的想望……
她早已愛上他……
一顆冰冷的水珠,滴落在李蕾的手背上,跟著從天幕降下如絲般的細雨,斜斜穿過街燈昏黃的光,像小小的利箭,快速的擊向地面。
冷冽水氣像霧一般彌漫四周,這樣的夜晚還有香濃的桂花香。
李蕾思考著該如何讓他願意听她說話,像在商場上行銷一般的說帖,在她腦里不斷出現,卻沒有任何一則讓她有十足的把握。
眼前的大門,因為輪軸沒有上油,發出咿呀聲後打開。
李蕾雙眼一亮,跟著卻發現那是個藍衣少女,撐著把貝蒂女圭女圭的大傘,急忙走出來。
她失望的低下頭,隨即眼前卻冒出雙粉藍色鞋子,同時身上也不再有冰冷的秋雨落下。
她再度抬起臉,只見那靈氣逼人的少女,正拿著傘幫她擋雨。
「我的傘給-用。」她甜笑著說。
「沒關系……」李蕾連忙拒絕。
「怎麼可以呢,淋雨是會生病的,把傘拿去吧,我還有一把備用的折迭傘。」
李蕾搖了搖頭,大門又是咿呀一聲,少女的身後響起她心心念念的聲音--
「青霓,等等我,-不要走,拜托-留下來。」齊天諾朝著少女背影大喊。
少女苦著臉轉過頭,這一動,讓渾身被雨打濕的李蕾,出現在他眼前。
听見齊天諾著急的話語,李蕾不解的眼神,在少女和他之間流轉著,下一瞬,沒有預警,她的淚水滑落眼眶,和她臉上的雨水,-那問溶為一體。
齊天諾目不轉楮的看著她,正好目睹這一幕。
在她看起來非常清醒的此時,她沒有防備的臉上,單純因為心傷而哭泣,讓他的心如被人揪緊般疼痛著。
雨愈下愈大,大大的貝蒂雨傘下,三個人各懷著不同的心思。
嘖了聲,齊天諾一手一個,將呆若木雞和正要跑走的大小女人拎回家,直接將那少女關入房間後,跟著便將濕透的李蕾拉進浴室。
李蕾沒有反應,只是低著頭。
齊天諾原本的心情低氣壓,因為坐在浴缸邊濕淋淋的女人,一點點打在長褲上的眼淚,而些微轉晴,但他還是語氣淡淡的問︰「-在樓下站多久了?」
沉默,無聲的沉默……
就在李蕾不甘心的抬起臉,正想要發問時,門外傳來一聲熊樣的大吼。
「齊天諾,青霓呢?」
听見那聲熊吼,齊天諾翻了個白眼,丟了條浴巾給李蕾便走出去,而她因為好奇,跟在他的身後走出浴室。
齊天諾站在人群中已是鶴立雞群,但發出吼叫聲的男人,還高出他半個頭,最少也有一百九十幾公分。
「印哥,你還知道上我這里找人呀?」帶著嘲弄口氣,齊天諾涼涼開口。
被稱為印哥的男人急到快要跳腳,若不是念在父母老邁,承受不了兄弟鬩牆的打擊,他一定會親手掐死小弟。
「她人呢?」齊天印壓抑怒氣問道。
齊天諾朝某扇門比了個請的手勢。
高大的男人瞪了他一眼,和他身後紅著眼的李蕾,頭一甩,心一橫,在那扇門前雙膝落地。
即便是跪下了,男人還是比旁邊的沙發高出好大一截。
「青霓,我是天印啊,對不起,請-原諒我吧。」齊天印一邊說一邊敲著門,在不小的撞門聲中,問或可以听到女孩的啜泣聲。
怕要花大錢修門,齊天諾把一串鑰匙朝他丟去。
齊天印吃痛,又是惡狠狠的虎眼一瞪。
「印哥,她被我鎖住了啦,否則人早就跑了。」
齊天諾交抱著手,語氣十足不耐煩。
聞言,齊天印立刻用鑰匙打開門,和他外表十分不搭的溫柔語氣說︰「青霓,跟我回家,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在他的柔情呼喚下,藍衣少女怞怞搭搭的走出來。
齊天印一看到她那雙哭紅的眼楮,他便流露出無比心疼的表情,珍之惜之的將範青霓摟在懷里。
他一陣低喃細語,少女立時破涕為笑,她望向一旁沉默看著他們的冷艷的女人和俊逸的男人。
「天諾哥,對不起來打擾你了。」範青霓軟語呢噥,看著已凹陷了個洞的門板,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聞書,齊天諾伸手想模少女的頭發,但被高大的齊天印一把揮開。
佔有欲之強烈,讓人不可能錯認。
「青霓,別和小哥說對不起,如果印哥再欺負-,-就來這里,我馬上幫-買機票,送-回干媽家,唉,我怎麼舍得小妹被這頭大笨熊欺負。」
齊天諾說笑問,不屑的睨著那高大的男人。
「齊天諾,你再說一次!」
「好好寶貝她吧,印哥,這麼好的女孩子配你真是太可惜了……和好了,就趕快滾回家吧。」
在屋主趕人,而客人也不欲多留的情況下,三秒內,高大的男人抱起少女離開。
齊天諾帶著笑意的眼神,在兩人離去後,漸漸的冷下來。
第六感能接收到身後的視線,他也還沒忘記今早她說過什麼。
可是,最讓他不甘心的一點,是他居然因為她的出現,而感覺到興奮。
一看到她的眼淚,他就想沖上去將她抱緊,幫她擦干所有的眼淚,自己的痛苦在她的面前,不值一文。
只是再度想起今早的一切,他又像被殺死一回一般。
被她支配得不像自己,也不能自己,真是個要人命的經驗。
他好孬,感覺也很不好,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宣布兩人之間什麼都沒有,單方面的否決了他。
他只是個男人,有血有肉的男人,會因為愛,而痛得想撕爛胸口心髒火熱跳動的男人哪!
空氣就像凝結了一樣,齊天諾始終沒有轉過頭,看著他的背影,李蕾無法記起,她何時看過他的背影。
她總是看著他,在他懷里,面對面,眼對眼,他從不背對著她。
而這樣無聲的拒絕,她不知道竟讓她如此難受。
剛才那可愛的少女,手上那把超大的傘,是為了那個高大的男人,而不是為了齊天諾而拿的吧……
她能這麼相信嗎?
她願意這麼相信。
「他……是你的哥哥?」李蕾小心翼翼的問道。
齊天諾對天嘆了口氣。
「對,我二哥。」
「那女孩是他的情人?」
「對。」
像是感覺到他心中的委屈,李蕾不由自主的靠近他,一直到不敢觸踫他的手,懸在半空中為止。
在她印象中,齊天諾總是先動手的人,不管是擁抱她,或是拍撫她,都是他主動的將善意化為行動,溫暖的包圍著她。
雖然她從未回應過。
不敢回應,不願回應,連友善都吝嗇給予,而齊天諾是用怎樣的心情,不斷的抱住她的呢?
一定是比她更多的情意吧。
「她是你干媽的女兒?」李蕾又開口問。
「對,我干媽一家人住在南非開普敦,青霓是範家老麼,跟著外公、外婆住在台灣,路都還走不穩時,就跟在我們兄弟後面跑。」齊天諾一口氣把話說完。
話一說完,他徑自打開大門,然後轉身走到自己的房門口,在經過她身邊時,他完全沒有看李蕾的臉。
「李副理,請-回去吧,本人今天不做生意,小店要打烊了。」
他壓抑的語氣里,明白的表示了,他是曾如何的期待,又是如何的受傷。
李蕾沒有回答,她只是痴痴的看著他繃緊的背影,無聲像是在承受和忍耐什麼一般。
「李蕾,我不知道-為何而來,但在這段時間里,我很清楚我眼中只有一個人,如果-不能體會我的感覺,就請-別在我的面前流淚,別哭得像是……」
他的話還沒完,大門砰的一聲合上。
齊天諾仰起頭,緊咬著牙關,然後頭無力的垂下,右手緊緊握拳,突地,一具柔軟的身體貼上他的背,一陣溫暖緊貼著他傳送了過來。
還有混合著雨水味道的佛手柑香味,幽幽的充斥著他的鼻腔。
「你真可愛……你不像我認識的齊天諾,他是個自大狂……無助的你,一點也不像他……你轉過頭來好嗎?這樣我才能知道,你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男人,我好想念的那個男人……」李蕾輕聲的說。
滿足的感覺著他的溫度,和肌肉緊繃的力道,以及他深呼吸的喘息聲。
李蕾把臉貼在他的背後,心髒卜通卜通的鼓動聲,在秋雨的夜里,听來格外的清晰,讓人好感動好感動,那是兩個人在茫茫人海中能相遇,最重要的動力。
齊天諾嘆了一聲。
「李蕾……很多人覺得我是花心漢,也憑直覺就認定我不會專一,寧我負人勿人負我,所以她們都選擇先離開我……可是我不愛玩感情游戲,也受不了-的冷熱無常,若-不敢束縛我,就請回吧……」他啞著嗓音道。
情聖是別人給的封號,卻增加了他情路的波折。
多疑的女人,最後都因為害怕他變心,而選擇早一步離去,他無法反對,也不可能舉證,當人心不再堅定,一切就都粉碎了。
她們死了心,所以他無力挽回,只能堅強的接受結果。
李蕾听見這段和告白沒兩樣的自白,足夠讓她驕傲很久了。
「你也希望我離開嗎?」
在她內傷個半死的同時,原來,這個男人也一樣哪!
萌生愉悅之情的她,用手觸模著他的胸膛,緩緩的挑逗著他,男人的嘆息和心跳聲,瞬間蓋過她的天地。
「不想。」齊天諾非常誠實的回答。
他的身體因為她的觸踫而敏感,反射性的繃緊每一寸。
「我爸媽剛才離婚了。」
齊天諾聞言,馬上阻止她的手,雖然她不反抗的讓他握著,但下一秒反過來模著他的手腕,再順著白襯衫的燙線,滑到他的肩頭。
「如果-需要安慰,我已經不能……」他輕嘆道。
他的聲音變得更加-啞,低音的咆哮,像只受傷的野獸……
但也像是情動難抑,饑渴掙扎的雄性喘息。
齊天諾的男性氣味,因為體溫飆升而彌漫四周,他身上有種上等女乃油的香味,結實但不過分夸張的肌肉,即使隔著稍厚的襯衫,還是能讓人又羞又喜的回憶起,那獨一無二的觸感。
「齊天諾,我不是來買安慰的……我只知道我想來這里,想和你分享這件事,想告訴你我的感覺,當我快樂、當我悲傷,當我動念的時候,你是第一個閃過我腦海的人,你就在那里,在那個時間點出現了。」
滿足的深呼吸,李蕾繼續感覺著他的身體。
每次當他踫她的時候,她的手總是捂著害羞的眼或驚呼的嘴,她一直想好好的踫他,想仔細的撫模這個男人。
齊天諾因為她而呼吸急促,更要命的是她的手,竟拿他的身體當成游樂場般玩著、挑逗著。
有一種感情和都將破繭而出,更深的情動和狂野正等待喜樂。
李蕾很迷亂但清醒,她知道她現在想要做什麼。
「你……還希望我離開嗎?」
「該死……-的手……別動……」
齊天諾習慣在面對她時禁欲,在理智和間掙扎。
齊天諾拉起她的手,轉過身看著她,眸子里有著濃濃的,不太明顯的牙關咬合處,卻因為他的咬牙忍耐而左右隆起。
他沒有意料到,映入眼簾的李蕾,冷艷的粉臉春融緋紅,眼眶微微泛紅,正咬著下唇瞅著他。
「-……」他結巴了。
掙月兌開他的掌握,李蕾窩進他的懷中,繼續撫模著他。
「你終于轉過來了。」她輕喃著,像是十分滿足。
感覺被緊擁在懷中,這一次,她緩慢的拉下他的西裝褲拉煉。
「我忘了告訴你,我一直好想這麼做……」她在齊天諾胸口,魅惑人心的說。
秋夜雨給人一種淒冷的感覺,但市區一棟公寓內某問套房里,一張單人床上,有兩道情纏後疲倦的身影,依偎著不能分開。
背對著精壯的男人,李蕾不停把玩著齊天諾的大手,從他指尖的形狀,和貝殼一樣的優美指甲,手指因為玩球類運動而形成的粗大指節,男性特有的厚實手掌,還有一條長得快到手腕的生命線。
他的手真實具體,帶著力量,卻無比的溫柔。
當松松的托著她之時,熾熱的觸模她之時,愛憐的撫慰她之時,堅定的引領她之時,他的手喚醒她冬眠中的依戀。
李蕾愛不釋手的描繪著這一雙屬于齊天諾這個男人的手。
「你的手好大。」
齊天諾笑了聲,反手握著她柔軟的小手,將她漂亮縴長的指,合在他的指中。
「那……讓我抱著-很久很久,好不好?」
李蕾輕巧的轉過身,五指梳過他的鬢發,抱緊他的頸項,感覺到他摟住她的腰,她不禁低呀一聲,疲倦的臉龐浮現淺淺的微笑。
艷麗但不冰冷,輕盈但不拒人于外,她和他額首相抵,兩雙帶著笑意的眼里,有著類似的期待。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李蕾嫵媚的說。
齊天諾伸舌調戲般地恬著她紅潤的薄唇,讓她發出低聲嬌吟後,方才開口,「-說,我斟酌辦理。」他故意用著她一貫的語氣,公事公辦的說。
李蕾努力裝出嚴肅的表情,半開玩笑的拍著他的胸膛。
只是手拍到一半便被他抓住,逗弄般的在自己身上游移著,他惑人的桃花眼里,傳出陣陣暗示的電波。
像是想起什麼,李蕾撐不住那正經的臉,羞紅的緋意,眼波一轉,她便躲進他的懷中,呼吸著他的氣味。
「你這個色胚子……」她雖然是埋怨,但口氣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李蕾終于回應了他,齊天諾滿足的撫模著她光潔如絲綢的背部,而她溫順的反應,讓他溫柔的在她發上落下一吻。
「而-是個磨人精。」
聞言,李蕾張嘴咬了他一口,表達她的抗議,只是他動也不動,隨她在他身上又留下一個咬痕。
反正她身上有更多情熱之痕,讓她多弄一點,算是給她的公平。齊天諾笑著想。
「到底答不答應?」咬了一會兒,她突然問道。
齊天諾稍微拉開兩人的距離,凝視著她的眼,「小蕾,我既不會通靈,也沒有超能力,-還沒說是什麼事,我要怎麼答應?」他皮皮道。
听到他親昵的呼喚,李蕾怨恨的看了他一眼。
看吧,齊天諾又恢復原狀了,自命不凡得讓人想咬他,瀟灑自大得讓人想扁他,風流多情得讓人想捶他。
和兩個小時前的他,不安、脆弱、放棄之情溢于言表,還差得真是多呀!
但是……這一切的反應,全都是因為她……
「天諾,當你累了,記得我在你身邊,我能撐住你的天,我會像你疼我一樣的保護你。」
這種感情和對父親還有申屠的不同,她心中是伴隨著愛意而生的疼惜,多了信任,也讓她可以在他面前松懈,因為他的陪伴,而讓她可強可弱,隨性順性而為的自由。
不管被愛或愛人,愛都應該是一種自由,是一種最穩固的基石。
感覺自己的不同,也明白他的特別,這承諾般的話到結尾,聲音漸微到快要听不見,李蕾粉臉紅艷,再度偎入他懷中,修長的腿像麻花般的卷著他的腿。
齊天諾抱緊懷中的嬌軀,因為她的話而動容。
「-就是我的捕夢網。」
兩人沉浸在濃情蜜意里,最是難分難舍之際,齊天諾的手機卻不識相的大鳴大放起來。
他拉開被子,朝著床頭櫃伸出的手,被一抹柔白給纏繞。
「管他的。」女性聲音低低的喊著。
「好,我們不理它。」
齊天諾沒有多想的回應,因為她非常壞心眼的磨蹭著他的男望,他笑著吻住她,大手在她玲瓏有致的嬌軀上游移著。
雖然兩個人都不去理會,可是當他的手機鈴聲停止後,卻換成她放在客廳里的手機,震天的響個不停。
李蕾愣了下抬起頭,望入齊天諾的眼里,後者眼里也閃著疑惑。
「公事?」齊天諾皺著眉喃問。
她搖了下頭,「那應該是我的手機會先響。」
知道不是工作上的問題,兩人相視一笑,打算躲回溫暖的毛豐被中,但緊著又換成齊天諾的手機鈴聲響起。
李蕾停止動作,看著他笑問︰「你干了什麼壞事,有人在監視你嗎?」
齊天諾沒有答腔,笑著拿起手機接听。
「喂……我就是,你是……有什麼事嗎?」
他帶著笑意的俊朗臉龐,瞬間凝重了起來。
「是嗎?現在情況怎樣了……嗯……還有其他人在嗎……需不需要什麼,我等一下帶過去……醫院在……我知道那里……好,我們半個小時後到。」
掛斷電話後,齊天諾愁眉不展的看著李蕾。
「天諾,是誰打來的,發生什麼事情了?」她急聲問道,心里浮現不祥的預感。
齊天諾沒有馬上回答,像在思索該如何開口。
他遲疑的眼神,讓李蕾格外的不安,彷佛有什麼事發生了。
片刻後,齊天諾伸手握住她的肩頭,安撫的眼神正對著她的,緩緩的開口說︰「剛才是申屠打來的……」
聞言,李蕾神情轉成驚慌。
「誰?是誰出事了?」
提到「醫院」兩字準沒有好事,齊天諾凝重的表情加深了她的恐懼。
齊天諾抱緊她,低聲道︰「水音受到刺激早產了……申屠說有個萬一的話,他希望水音關心的人,都能去見她最後一面,他要-和我趕快到醫院一趟……」
李蕾捂著嘴,回憶一點一滴回到腦海……
三個小時前,被悲哀和絕望籠罩的她,用力推開站在門邊、大月復便便的江水音,然後奪門而出。
到樓梯轉角處,她回頭望了眼,那嬌小縴細的人兒,已經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