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憶帶著薩菲斯,來到忠孝東路的小巷里好友張婷和丈夫所開設的咖啡廳,坐在吧台前面的她,正支手托顎望著坐在另一張桌子前面用餐的薩菲斯。
張婷有些怔愣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和那個五官深邃鮮明的異國帥哥談笑風生。
「唉,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阿拉伯親王?」
「是啊。」
南宮憶一邊打量薩菲斯,一邊旋動著手上裝有柳橙汁的杯子,有些木然的听著杯底與桌面摩擦發出喀咚喀咚的聲音。
「你是白痴啊!」張婷賞了她一記爆栗,「這麼帥氣俊美外加身份顯赫的男人你不要?當心你暴殄天物的結果是換來另外一個沒出息的酒鬼!」
「干嗎這樣咒我?」南宮憶委屈地癟了癟小嘴,「我早說過了,我不可能定下來的嘛!管他英不英俊、身份顯不顯赫,反正我只是跟他玩玩啊!」
「玩玩!你真的確定你跟這個叫薩菲斯的石油大王,只是玩一玩而已嗎!」
南宮憶不自覺的轉頭回避張婷的眼光。
「說啊!」
「哎呀,你少煩了啦!咖啡咧?快給我,那家伙說吃飯不喝咖啡,他沒胃口。」
「正在煮,別催。」張婷才不這麼簡單的就放過她,「人家還特地從沙烏地阿拉伯來找你耶!難道你不感動嗎?」
南宮憶一臉苦惱。
她就是因為太感動了,所以才會這麼煩惱嘛!
薩菲斯到底是怎麼了?當初她離開利雅德的時候已經跟他說過了,甚至還刻意用冷淡的借口離開他,原以為大家再也見不到面,誰知……
唉,他竟飛來台灣找她了。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說不高興也是假的。
可是那又怎麼樣?對,她是感動、她是高興,然後呢?她沒踫過這種事,打從她下定主意游戲人間開始,就沒哪個男人像薩菲斯這樣讓她的心靈悸動過!
要她怎麼回應嘛,她完全沒有頭緒。
張婷多少也看出她內心的百轉千折,心底還真為她心疼呢!
傻瓜啊,小憶遇過三四十個男人便自以為經驗豐富極了,卻在踫上了真命天子之後,全然無措。
「小憶,坦承一點嘛,就承認你喜歡薩菲斯、承認你愛他啊!這一點都不難。」
喜歡和愛這兩個字眼直覺地讓南宮憶惶恐與排斥!
她下意識地轉頭望向用餐的薩菲斯,誰知正好對上他投射過來的目光。他對她溫柔而寵溺的笑了笑,惹得她心髒倏地跳突!她立刻不自在地轉開小臉。
「我、我才沒有喜歡他咧!笑話!」
張婷忍不住皺眉,「唉,你的嘴很硬耶!承認一下會死哦?」
「我就說沒有嘛!」
「那好啊!嘴巴上說得這麼大方,你不如替石油大王介紹女朋友,這樣不是更能撇清你對他沒有任何感覺嗎?」
「介、介紹就介紹啊!好,我就替薩菲斯找個女朋友,看你還有投有話說!」
張婷的丈夫董信剛隱約听見吧台這兩個女人的爭執聲,他緩緩走了過來,「怎麼了,在鬧什麼?」
「信剛,小憶說要替石油大王介紹女朋友。」
董信剛皺了皺眉,「為什麼?」這個薩菲斯不就是她的男朋友嗎?
「小憶她說要撇清和薩菲斯的關系,證明她沒有愛上他。」
「真的嗎,小憶?」
讓張婷驚訝不已的,丈夫接下來居然不是開口反對,反而是一臉積極。
「既然如此,我看你不妨就介紹個漂亮的空姐給薩菲斯吧!反正他這麼帥,配個美麗的空中小姐應該會很相稱。」
事情講成這樣,南宮憶覺得自己如果不配合,反而才顯得她好像真的很愛薩菲斯似的!
就賭這麼一口氣,她消了清喉嚨,挺直了腰,手托著香腮,假裝慎重嚴肅。
「空姐啊?」在他倆熱切的凝視等待下,她側著頭,蹙著眉似是努力思索著……隨即就見她垮下肩來,「我覺得沒有夠資格配上薩菲斯的人選。」
「真的?」董信剛語氣夸張的揚了揚眉,「我覺得鞏江宜就不錯啊!」
「江宜太稚氣了,和薩菲斯的沉穩不相配。」
張婷似乎明白丈夫的用意了,也跟著提人選,一我認為鄭棉很適合啊。」
「拜托!那個死三八哦?你不要這麼污辱薩菲斯好不好?」
「董琪不錯,我見過,挺可愛的!」
「可愛有什麼用?那女人沒啥大腦。」
「公關室之花蔣美琦不錯。」
「做作死了!」
「劉言綾呢!這一次翔翼航空的廣告還是請她當模特兒呢!」董信剛再提一個人選。
同樣立刻遭到南宮憶嗤鼻反對,「什麼啊,要不是因為我拒絕,哪里輪得到她上場?」
張婷和丈夫甚為愉快的笑著對望一眼,「那你覺得到底有誰適合?」
南宮憶垮下肩膀苦惱極了,「沒有人適合。」
薩菲斯太完美了,而她身邊的每個女同事就像是上帝失手創造出來的失敗品,沒有一個配得上他!
就在南宮憶心里為了這個提議感到很不舒服的時候,用餐完畢的薩菲斯朝她走了過來。
「想什麼想到皺眉頭?」
他口吻輕柔地詢問著,大掌將她頰邊的發絲撩撥到她的耳後,露出她那一張清新甜美的臉龐。
他很喜歡看她扎起馬尾、露出臉龐的模樣,清純得叫他驚艷。
在薩菲斯溫熱的大掌摩挲下,南宮憶就像一只討憐愛嬌的貓兒,而她自己卻沒察覺。
「吃飽了?可是咖啡還沒煮好……」
「時間有些晚了,我們不該打擾人家的休息。」薩菲斯俊臉上的笑容始終不變。
「有什麼關系?反正張婷和董大哥……」
南宮憶還想反駁,卻感覺到薩菲斯那只蒲扇大掌默默地施力握了握她的手,她會意,倏地閉上嘴。
張婷和董信剛察覺他們兩人之間親昵的小動作,有默契地對望了一眼。
南宮憶這時在薩菲斯的撐扶下,拿起手提包跳下高腳椅,「那我們先走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小憶真的很听石油大王的話呢!張婷揮揮手目送他們走向門口,「唉,對了,小憶!」
「嗯?」自然地挽著薩菲斯的南宮憶旋身看她。
「剛剛我們提的那件事,」張婷指了指她身旁的薩菲斯,「交給我辦吧!明天帶他來,我介紹個好對象給他!」
「嗄?」南宮憶一臉苦瓜,「我想應該不用了……」
「還是你想自己留著享用啊?」她刻意激她。
「我才沒有!好啊,我明天一定帶他過來,那有什麼問題?」
「鏗當」一聲,門口的風鈴聲送走南宮憶和薩菲斯,開啟又闔上的門扉悄悄地掩去了南宮憶略顯落寞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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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恩陪著主子坐在咖啡廳里,看著眼前這陣仗他不禁同情地偷偷瞟了薩菲斯一眼。
唉,可憐哦!主子拋棄一切,大老遠的來台灣找南宮憶,誰知她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替他安排了這一場相親?!尤恩忍不住搖頭。
南宮憶真笨!如果主子當真要和這種貨色在一起,他何必舍近求遠的來到台灣?穆得小姐不比台灣女人溫順馴服多了!這個白痴女人!
尤恩觀了觀身旁的薩菲斯,心想主子這一次遭到這樣的難堪,如果還願意繼續留在她的身邊那才稀奇咧!
畢竟嘛,有哪個人能夠這麼堅強的不被這種情況所傷害?
再說主子雖然一向溫柔和氣,誰又知道面對這種場面,他會作何感想呢?
「薩菲斯?」張婷見場面冷清尷尬,特意帶著微笑打破沉默,「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一位是藍天航空的空姐朱婉婉,是我丈夫的表妹,和小憶算是同行。」
薩菲斯禮貌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定眼凝視坐在正對面的朱婉婉,在他瞟轉視線之前,仍不忘睇了睇朱婉婉身旁的南宮憶。
感覺到他的視線,南宮憶低垂著螓首不敢看他。
怎麼辦?她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揪著手、咬著唇,南宮憶讓額頭上的劉海遮掩眼前的畫面。不知道薩菲斯覺得這個朱婉婉怎麼樣?他有沒有喜歡人家?她還特別注意過了,朱婉婉擁有一雙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漂亮瞳眸。
他該不會又看上人家的美麗雙眼了吧?就像當初他遇見她一樣。
一股說不出的窒悶感強烈籠罩住南宮憶全身,她坐立難安卻又無計可施。本來想用別的借口將張婷和董大哥特地介紹的朱婉婉打回票,可是她卻發現這個朱婉婉實在太無可挑剔了!
同樣身為女人,她不得不承認朱婉婉的確很美性也很溫婉。
薩菲斯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而她自己又為什麼不希望見他跟另一個女人有發展的可能呢?
對于自己究竟存有什麼樣的心態,南宮憶已經混亂得無法思考了!其實真正的答案她心知肚明,卻又龜縮回避的不願去承認。
「小憶,你倒是幫忙說幾句話啊!」張婷重重扯了她一記。
面對好友的瞪視,她不得不開口,「咳、我說薩菲斯,這一位朱婉婉小姐可是他們藍天航空的活招牌。那個,听說很多旅客都是為了想見她,所以才搭乘藍天航空的。不然我告訴你啊,藍天航空的飛機又老又舊,出事率超高的,誰坐了他們的飛機誰倒霉!你如果想死的話就搭藍天航空好了,我保證你大有機會可以領到一筆鉅額保險金……」
南宮憶也不知道自己 里啪啦的在講些什麼!只見她的小臉越說越苦。
她曉得自己在胡言亂語。沒錯,她是應該閉嘴了,可是……天啊,誰來阻止她?她就是停不了,不開口說話她就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夠了,南宮憶,你來找碴的是不是?」
張婷重重拉扯著她的衣裳,力氣之大幾乎快一把扯下她的衣袖!只見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不過比起朱婉婉,張婷的臉色還算是比較好的那一個。
「我……我不說了!」
南宮憶的小嘴開了又闔、闔了又開,像只金魚似的無聲囁嚅了幾句,總算死心地閉上嘴,低下頭。
場面似乎比方才更冷了。
朱婉婉的臉上不僅含羞帶怯的神情沒了,反而還布上一層淡霜,張婷不知道南宮憶這張狗嘴里還會吐出什麼冷場的話來,索性借口將她拉走。「小憶,跟我到吧台那里幫忙!」
「我、我不要。」
她忌憚地瞥了朱婉婉一眼,再偷偷望了望始終保持沉默的薩菲斯。如果她離開了,他會不會和這個朱婉婉發展迅速?不要,她才不走!
「你以為容得了你說不要嗎?」張婷皮笑肉不笑的揪著她的衣角把她拖離開。
南宮憶忍不住頻頻回頭看,失望地看見薩菲斯主動打破沉默,和朱婉婉聊起天來,而且氣氛越來越熱烈。
最後她就像是被拋在一座孤島上似的,無精打采的趴伏在吧台的最角落,嘟嘴幽怨的瞅睬著薩菲斯和朱婉婉相談甚歡的畫面。
突然間,南宮憶倏地瞪大了雙眼、挺直肩。
他在笑。
該死的!他竟然在對朱婉婉笑!
悄悄握起小拳頭,一股濃烈得幾乎嗆死南宮憶的醋酸泡沫咕嚕咕嚕的猛發酵,刷冷了她的小臉,更僵硬了她所有的表情!
薩菲斯與朱婉婉交談時,仍不時地向吧台處的南宮憶投以關切的瞥視,只是她沒發現。
因為她滿心注意的,全是薩菲斯幾分鐘前對朱婉婉露出的那一抹笑。
該死又可惡的東西!原來他的笑容這麼廉價,不只是給她,連隨隨便便的女人都可以輕易的得到!
她幾乎要抑不住沖動,渾身的骨頭開始發出憤怒的顫栗聲響,連帶的手里握著的水杯發出喀喀叩叩的恐怖聲音。
她發誓,如果現在她手上有一座炮筒,她肯定瞄準朱婉婉,一炮將她打到天上當星星!不對,還要再補一炮把薩菲斯這個濫情的家伙射到外太空當去!
薩菲斯這個人人都好的大爛人!唔,她好氣哦!
「唉,小憶,把這三杯咖啡端去給他們。」張婷和丈夫看著南宮憶顯而易見的嫉妒,忍不住竊笑起來。
她的嘴角明顯怞搐,「加農藥了沒有?」
張婷差點笑出聲來!「當然沒有啊。」
「那還不趕快加一點?!」
董信剛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小憶,你的聲音好陰森!」
哼,她腦子里的念頭更陰森!
南宮憶抑郁極了,忍不住再向薩菲斯投以一抹瞥視……他眼神里的溫柔就像一個引信,點燃了她渾身的怒火,火花開始在她心里拍嗤拍嗤的躥燒起來。
「我要走了!」
倏地抓起皮包,她僵硬地跳下高腳椅轉身離開。
張婷拿著抹布在她身後揮舞,「你先回去沒關系,我讓薩菲斯帶婉婉去吃過晚飯之後再送她回家。你不用擔心婉婉的安全,安心回宿舍吧!」
擔心朱婉婉的安全?南宮憶憤怒又邪惡的強扯著微笑。
她還真希望哪個人來對朱婉婉做些什麼,這樣她才有「擔心」的借口呢!
咖啡廳門口那該死的風鈴聲又「鏗當」的響了起來,听在南宮憶耳里好像在諷刺她的愚笨和孤單。
薩菲斯沒有追出來留住她。
她咽了咽口水,倔強地不肯回頭看他為什麼對自己的離開沒有反應。她刻意地挺直了背,佯裝輕快愉悅地甩著手里的手提包,往熱鬧的忠孝東路走去。
死男人,看到別的女人眼楮就發直了!空姐有什麼了不起?她也是空姐啊!而且還是個男人搶著要約會的空姐哩!
南宮憶的腳步突然停頓,甩蕩手提包的手也放了下來。
對哦,她也很!」尢啊!自己怎麼給忘了呢?
哼!馬上打個電話找人約會,誰管他薩菲斯晚上要跟哪個野女人吃飯?
隨即,她掏出手機尋找電話簿里的名單,隨便選了一個按下通話鍵。
「喂,連慶中嗎?我是南宮憶,你前幾天不是打電話要找我去喝咖啡嗎?我現在有空哦,對,就是現在。你要跟公司請假啊?這樣好嗎?」
她一邊心不在焉的和電話里的男人通話,一邊又被商店櫥窗里頭的大幅廣告海報給吸引。
這個男模特兒的眼楮長得好像薩菲斯!
清澈卻又深邃的似不見底,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蠱魅氣質。
她一時分神,再將注意力轉到電話上時,她的語氣已明顯的冷淡下來。
「連慶中,我想還是算了,我們以後再見面吧,今天不方便。問我為什麼不方便?你管的還真多!老娘我今天MC來不行啊?不爽出門啦!」
猛地按掉通話鍵,南宮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越來越煩悶?看著電話簿里長串的電話號碼,她沖動地按下消除健,將它們全部刪除。
慘了!她中邪了是不是?她竟然會對自己過去一直感到滿意的自由生活覺得厭惡與煩悶?!
她忍不住回頭遠望咖啡廳,憤然地想起薩菲斯就在里頭和另外一個女人談天說地。
她葛地弓起雙臂完全不在乎路人的眼光,像只張牙舞爪的翼首龍,踩著砰砰作響的憤怒腳步,離開熱鬧的忠孝東路。
都是薩菲斯的錯!
這個死阿拉伯人,他憑什麼改變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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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思跨下計程車緊緊尾隨在薩菲斯之後走進飯店里,他忍不住偷偷睨了主子一眼,可也忌憚地不敢輕率開口。
他知道他不開心。
是的,就算有天大的不高興,向來自律甚嚴、脾氣和善的薩菲斯,也只會淡淡的顯示出不開心的沉默。
「尤恩?」
「是的,薩菲斯大人?」
「幫我訂後天的機票回利雅德。」
乍然听見這個消息,尤恩又驚訝又竊喜!「您決定放棄南宮小姐了嗎?」
薩菲斯繼續踩著規律沉著的步伐來到飯店櫃台取走房間的鑰匙卡,而後依舊肅默的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薩菲斯大人?」
「別多問了,照我的話辦就是了。」
像是等了好久終于盼到結果,尤恩難掩雀躍地沖到薩菲斯的面前,「我立刻就去辦!我現在就去!」話才說完,他的人影轉眼間就不見了。
站在電梯口默默等候著,薩菲斯此刻的心很平靜。
平靜得近乎死寂。
今天朱婉婉的出現,薩菲斯有點意外又有些預感,在那一刻,他就懂了。
是的,他懂了。
懂得自己的出現帶給南宮憶的不是感動與喜悅,她覺得麻煩。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所做的一切對她而言,是個無法開口挑明的負擔,所以她才會找了另外一個女子想塞給他。事已至此,他自覺如果再不識相的離開,豈不是讓她更加困擾了?
事實很傷人,南宮憶根本一點都不愛他。雖然痛苦,可是他不得不接受這個認知。
既然她不愛他已是事實,他無法改變她的心意,那麼他只有扭轉自己的。
電梯門「當」的一聲開啟,薩菲斯沉肅的跨了進去,電梯門隨即無聲息地闔起,開始迅速躥高。
當日薩菲斯倉促離開沙烏地阿拉伯,莽撞而決絕的離去讓身為國王的祖父狄尼斯大感痛心!尤其是得知他心愛器重的孫子竟是為了一個外國女子而和叔叔發生齟齬,一時間無法接受的狄尼斯國王當場心髒病發,倒臥在床!
這兩日消息傳到薩菲斯耳里,讓向來和祖父感情深厚的他自責不已。
即便如此,他卻無法要求自己離開南宮憶的身邊。
然而,原本堅持留在台灣的他,卻在今天朱婉婉的出現後,整個打碎了他的自信與意志。
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這里已經沒有他停留的理由,更沒有讓他停駐的女子。這麼說或許太動听,因為南宮憶根本就不希望他留下!
「waiter。」步出電梯,走在通往房間的長廊上,薩菲斯出聲喚住經過身旁的服務生。
「需要我為您服務嗎,先生?」
「替我拿一瓶酒到9788房。」
「您想要什麼酒呢?威士忌好嗎?」
「隨便,烈的酒就行了!」
沙烏地阿拉伯是回教戒律遵守得最嚴格的地方,教規禁止人民飲酒。但是今晚的薩菲斯已經顧不得這一項戒律了,他知道自己違背了阿拉的期盼,可是……
今夜他迫切地需要另一種刺激。
例如酒。
希望借著濃烈嗆辣的酒液灌進喉嚨、灼燒他所有的味蕾,稍稍轉移他強迫自己放棄南宮憶的痛苦!
他拿起鑰匙卡插進門上的讀卡機中,正想伸手旋開房門時,他突然察覺到一個人影從角落處竄了出來!
心情低悵的他毫無防備,只感覺到一抹黑影朝自己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