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亞爾小心翼翼的將受到驚嚇的丁希雅帶回征信社,當她終于閉上眼楮稍稍入眠之後,他才來到客廳拿起話筒撥了一串號碼。
「關洛,是我,我有事要你去辦。
明天早上你到一個叫作濂清山莊的地方,我要你去找一對男女,男的叫董新康……對,很重要,一會兒我會將他的照片傳真給你,你若是找到他們立刻幫我拍下這兩人親呢出游的畫面。
記住,照片絕對要清楚。」
依據他今天「犧牲色相」所得到的消息,董新康和水療中心的一名會員陳太太似乎過從甚密。
這兩天董新康因為私人理由請假,巧的是那一位每天幾乎不曾缺席來游泳的陳太太也因為私事而兩天沒有出現。
雷亞爾當然直覺這其中有問題,再稍一探听,有個女人便說她幾天前好像听陳太太說過,過兩天要去濂清山莊度假……他沒有把這些情報告訴丁希雅,因為他不想再讓她涉險。
所以,一切有他就行了,他會替她辦妥每一件事的。
而這,就是雷亞爾保護自己女人的方法。
之後事情果然如雷亞爾所料,而辦事機靈的關洛也順利地在濂清山莊拍攝下董新康和陳太太兩人親密出游的照片。
當照片呈現在丁希雅和梁絲琦的面前時,丁希雅吃驚震撼的反應和梁絲琦不相上下。
「雷亞爾,你……」丁希雅啞口無言地望著他,耳邊听見梁絲琦開始啜泣的聲音,她撇開臉咽下想說的話轉而望向她,「梁小姐,你別哭了,這種背著你另外尋歡的男人不值得讓你掉眼淚。」
辦公室里梁絲琦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和丁希雅溫柔勸慰的聲音相互交錯,而雷亞爾只是雙手環胸、兩腿交疊的睨視這一切。
終于,當梁絲琦擦干淚眼離開征信社後,丁希雅卻始終背對著他沒有開口。
他當然察覺到她不自然的沉默。
「你怎麼了?」她沉吟了會才道︰「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董新康和陳太太可能有奸情?你又是何時去拍攝這幾張照片的?」「重要嗎?」雷亞爾冷沉無波的口吻叫她頓了頓。
「難道不重要嗎?」他皺眉。
她在發抖嗎?為什麼?「你到底怎麼了,希雅?」「我到底怎麼了?」丁希雅緊緊握起小拳像是在隱忍些什麼……「希雅?」他簡短卻低沉的嗓音像是對她的催促,也像是一種不悅的象征,當場激起她更多的憤怒。
「我以為我才是這家征信社的老板。」
「你到底在跟我鬧什麼?」他也皺緊了眉心。
她究竟有什麼不滿?他不懂。
為了她,他攬下征信社的事一手包辦,就是不想讓她有煩心、冒險的機會。
她究竟為什麼不滿意?「當初我同意租你下來,可不是為了想要你替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打點好,我才是征信社的老板,我有權利主導一切。」
「你這是在跟我討論職權的問題嗎!」他的聲音愈來愈冷,「接下來你想告訴我什麼?是不是要提醒我,我只不過是出租給你的暫時員工,沒有資格未經你的允許替你做任何事?」「我不是這個意思。」
驀地轉身面對他,丁希雅明顯看見雷亞爾冷然俊臉下的洶涌怒氣。
他為什麼要曲解她的意思?她只是覺得難過受傷,不懂為什麼他發現了可疑之處卻寧可自己私底下去調查也不願意跟她說,讓她一起參與。
這是不是表示他質疑她的能力,認為她不但提供不了什麼幫助,反而還會壞事?是嗎,雷亞爾是這個意思嗎?如果是的話,將會重重地打擊了她的自尊。
此刻緊繃的氣氛簡直讓人窒息。
她悄悄握緊拳,深吸一口氣,「我只想問你一句︰雷亞爾,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作伙伴?」他聞言眯起凌厲雙眼,「你只想當我的伙伴?」而不是他的女人?「我……」不然還能有其他的可能性嗎?她還能以哪一種身份面對他?「你這是在告訴我,你只把我當伙伴,振興征信社的伙伴嗎?」雷亞爾愈想愈氣、愈吼愈惱火,「所以你方才才會這麼質疑我?原來我錯在不該將私人感情扯進我們的公事里?」「私人……感情?」丁希雅一怔,一抹難以言喻的異樣情愫因為他的這一句話,迅速在心里膨脹擴散。
發覺自己失言的他臉一紅,連忙轉過身背對她,「我、我對你怎麼可能會有私人感情。」
「雷亞爾?」心頭隱隱竄起的欣喜火苗倏地消滅。
「我沒有愛上你,絕對沒有!!」不能忍受有一絲示弱的可能性,自尊心甚高的雷亞爾一再否認。
人家方才都明說了她只是把他當伙伴,他又怎麼可能會自作多情的愛上她?別開玩笑了,他是王子,向來只有女人主動愛他、不可能是他先愛上別人。
驀地,丁希雅霍然轉身,飛快越過雷亞爾的身邊沖了出去。
「你要去哪兒?希雅!」將他的呼喚聲遠遠拋在身後,她縱身奔入公寓外頭那一場滂沱大雨中。
浙瀝瀝的雨聲掩住了她在暗夜中急奔的腳步聲,而她只是一直跑著,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跑去哪兒?一滴滴傷心委屈的淚珠奪眶而出,和接迭落下的雨珠在她蒼白的臉龐上交錯,她已分不清滴落的究竟是淚水還是雨水,置身大雨中的嬌弱身形不斷抖顫著。
好冷!丁希雅不知道自己方才一陣盲目的奔跑,現在究竟到了哪里,街上好暗、四周好冷清,放緩了腳步她漫步在大雨之中,瑟縮著身軀、雙手環臂,身子冷,她的心更冷。
他說他沒有愛上她,絕對沒有!心頭反覆縈繞著這番話,她一邊走一邊抹淚。
自己原本不是要和雷亞爾討論這個話題的,她怎麼敢呢?她怎麼也提不起勇氣和他談「感情」啊!可是心卻還是被這個話題所傷害了,好痛!不知不覺中,她走到一間精品店的櫥窗外,橘黃色的投射燈從玻璃櫥窗中透射出來,她不自覺地停下腳步望著它,仿佛希冀從那抹耀眼璀璨的燈光中獲得一些溫暖。
突然,櫥窗里的一只擺飾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緩緩轉身面對它,直到自己濕淋的身軀整個貼在玻璃櫥窗上。
好漂亮的一對人偶!一個身穿精致宮廷裝束的王子陶瓷女圭女圭,手牽著同樣裝束華美的美麗公主,橘黃色的投射燈在他們身上最染出異魅的光澤來,在暗夜之中更顯光彩華麗。
相較于此刻丁希雅濕漉狼狽的身形,櫥窗內的耀眼與璀璨,兩者之間的差距更加明顯。
就像她和雷亞爾一樣。
淚光盈盈的眼眸中掩飾不住渴望,丁希雅隔著櫥窗想撫模那一只王子女圭女圭。
是呵,雷亞爾就像它。
他完美得就像個童話故事里的王子一樣,氣勢尊貴、傲視萬物。
而她自己呢?她將眸光轉向一旁的公主女圭女圭,眨眨眼,「你好幸福哦,真叫人羨慕。」
她輕輕呵氣,流轉的眸光是那麼地專注于櫥窗里的王子與公主,所以沒發覺身後雷亞爾的出現。
滂沱的雨勢沒有停歇的跡象,望見丁希雅渾身都濕了的不住發冷打顫,雷亞爾心疼不已,他本想立即將她帶回去,卻因為听見她的喃喃自語而停住了步伐。
「站在光環底下是什麼樣的滋味?站在尊貴王子的身旁,那又是怎麼樣的感覺?」誰會是那個站在雷亞爾身旁,柔順地挽著他的臂膀,陪伴他一同接受眾人注目的女子呢?「不會是我的,怎麼可能是我?」丁希雅低語,抑不住語氣中淡淡的哽咽。
「他剛剛已經說了絕,對沒有愛上我,只是……為什麼雷亞爾不能愛上我?」她愛他呀,真心誠意的愛!「你告訴我啊,」她凝望著那一只公主女圭女圭,輕輕握起小拳,閉上眼,將額頭抵靠在櫥窗上。
「你是怎麼得到王子的心的!你用了什麼魔法讓高高在上的王子看見你?我也想讓他那一雙漂亮的紫色瞳眸瞧見我的存在,可是……」可是這根本就是一輩子不可能實現的想望。
突然,一陣清脆的樂聲在雨夜中響起!丁希雅猛然睜開眼,驚訝地望見櫥窗里另外一個精致漂亮的音樂盒突然啟動,王子與公主的造型女圭女圭從音樂盒中躍了出來,開始相擁隨著悠揚的音樂聲跳起圓舞曲。
「這……」她驚訝的看見精品店內一個年輕的女子溫柔地透過櫥窗對她笑了笑,再伸手比了比那一對共舞的王子與公主。
她咬著唇,勉強逸出一抹淡淡輕笑,婆娑的淚眼緊緊膠著在旋舞的女圭女圭上。
「你們說,我和雷亞爾有沒有可能像你們一樣,也有共舞的一天?」丁希雅軟噥的口吻中充滿著嬌羞幻想的甜膩。
「當我穿上漂亮華麗的晚禮服,枕在他的臂彎中,讓他領著我跳起一支又一支的圓舞曲……」閉上雙眼,她因為心中編織的幻影而淡淡微笑,嘴里還輕輕地哼著清脆的音調。
稍稍間歇的雨勢中,音樂盒里傳來的圓舞曲敲響了入夜的大街,也敲進了後頭始終沉默的雷亞爾心底。
天知道方才她蕭瑟哽咽的低語呢喃,有多麼地讓他揪心!他多想沖動地奔上前將她擁進懷里,告訴她他對她的在乎與不舍。
他也要告訴她,她那一雙泛著淚光的翦水瞳眸,是多麼讓他深深震懾。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像她的淚顏這般撼動他的心,他不要她難過、不要她流淚,如果可以,他願拿全世界換取她粲美一笑。
耳里傳來她輕輕訴說的夢想,他也將視線轉向櫥窗里那一對正隨著樂聲旋舞的人偶……一個念頭悄悄成形。
「咳、咳!」丁希雅抓緊身上的外套走出房間,忍不住陣陣咳的她當場惹得客廳里的雷亞爾皺起眉來。
「你感冒了?」肯定是因為昨晚淋了那一場雨所造成的。
「快坐下,衣服也不會多穿幾件嗎?喝杯熱茶好不好?可能會舒服一些。」
隨即就見他又是拿外套替她披上又匆忙跑到廚房沖泡熱茶。
他的殷勤與關懷逗笑了她,「你不要這麼緊張,咳、咳,我投事。」
「咳成這樣還說沒事。」
一想起昨夜她孤單地佇立在滂沱大雨中的畫面,他更是氣急敗壞的望了她一眼,走到電話旁撥下—串號碼。
「關洛,你立刻給我死過來!」「總裁?」正在辦公的關洛被主子突如其來的一吼,嚇得差點兒沒從椅子上跌下來。
「我要去醫院。」
話筒中隱約傳來椅子砰然倒地的巨大聲音。
「你生病了?!」「找死,敢咒我?」「不、不是啊,是你自己說要去醫院的嘛。」
「是希雅。」
哦,原來是丁小姐啊。
「需要我幫她掛號哪一科?婦產科?懷孕了?!」天啊,這下可麻煩了……「咳、嗽。」
找死的家伙,今天話特別多。
「十分鐘之內給我找到最權威的醫師,我要包下整家醫院。
還有,三十分鐘內開車趕到這里,我要送希雅去看病。」
關洛無力地垮下雙肩,「總裁,只不過是咳嗽罷了,丁小姐可能只是喉嚨癢,你別這麼緊張。」
太夸張了吧,人家不過咳個幾聲給他听,他就要包下整家醫院來看病。
「關洛。」
「是,總裁。」
「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是你嘍……」「誰是領薪水的那一個?」「是我嘍……」「既然領了薪水你就快去辦事。」
「啪」的一聲掛斷電話,雷亞爾深深吸一口氣,這才走到丁希雅的身邊。
捧著茶杯正啜了口茶的她揚起眉睫瞟了他一眼,「你剛剛在跟誰講電話?」她好像听見他在命令人的聲音,隱約間還听到自己的名字。
「沒什麼,去準備一下,我們要出去。」
「去哪兒?」「看醫師。」
「為什麼?」「咳嗽的人還問我為什麼?」「我只是咳幾聲而已啊。」
「咳幾聲都一樣,只要有咳嗽就很嚴重,不準反駁,總之等一下你得跟我去看醫師。」
邊說,雷亞爾邊自動自發的為她準備起健保卡和外套等。
這一刻,她真覺得他的「任勞任怨」很有趣,尤其當他一邊動手準備東西,嘴里還一邊碎碎念的時候。
「你這是在命令我嗎?」他停下動作,不解地看著她。
「是誰把他自己出租給我的?」「我啊。」
「那麼誰才是老板?」雖然很不甘願,他還是吐出這個字,「你啊!」「那你還敢這麼凶的對我講話?」「我哪有。」
心不甘情不願的瞥了丁希雅一眼,雷亞爾俊臉陰沉下來。
自己剛剛才氣勢萬千的吼過關洛,現在卻像個小癟三似的任由這丫頭對自己頤指氣使。
在她面前,他這個王子當得還真嘔!經過好一番軟言哄騙,丁希雅才勉強同意地跟他上了車,此刻兩人正站在一間頗具規模的醫院前。
「雷亞爾!」「干麼?都到了這里,你別跟我說你不看病。」
「不是啦,我是想問剛剛那個開跑車來接我們的人是誰啊?」不就是關洛那小子嗎!「計程車司機。
你管那個閑雜人等做什麼?」小氣!問問也不行。
再說哪有計程車司機開黑色跑車的?心頭的狐疑還未解,丁希雅又發現了件奇怪的事,「這家醫院好大,可是怎麼半個病人也沒有?」因為他將它包下來啦。
「正好,省得我們浪費時間等。」
這時,一位護士小姐朝他們走了過來。
「請問是丁希雅小姐嗎?」「我是。」
這位護士小姐怎麼知道她的名字?「醫師已經在里頭等你了,請你從這一道門進去看診。」
「好。」
真的有點詭異耶!丁希雅忍不住東張西望,台灣的醫院什麼時候變了,不但護士小姐的態度恭敬有禮,而且連掛號的手續都免了。
「替你看診的是我們醫院里首屈一指的新銳醫師何醫師,請丁小姐將不適的癥狀詳細告訴何醫師。」
「何醫師?」雷亞爾睇了她一眼,「怎麼了?」「沒有,只是我想起大學的時候在社團里認識一個醫學院的學長也姓何,說不定就是……」「你有沒有腦袋啊?台灣姓何的醫師那麼多,你以為這麼輕易就讓你踫上了。」
「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嘛!」討厭,他這麼激動做什麼?他哼了哼,又睨她一眼,「干麼對人家念念不忘?那個姓何的家伙是你的老情人啊?」自己干麼問得這麼酸?好像他真的在吃醋似的!誰知她竟回給他一個含羞帶怯的笑容,「你別亂說,何學長才不會喜歡我呢。」
簡直當場快氣死雷亞爾!「喂,你給我說清楚,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東西啦。」
她加快腳步走向診療室。
他不死心的跟在後頭追問,「那個何學長啊!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他?快說,你有沒有喜歡過他?」「神經,都已經過了那麼久……」丁希雅推開門才踏進診療室里,回過頭面對醫師的她突然一愕。
「希雅?真的是你?!」雷亞爾的喳呼又響起,「唉,快說啊。
你還沒有回答我……干麼堵在門口不進去?」「何勁杰學長?」她驚喜的叫聲叫雷亞爾馬上皺起眉頭。
不會這麼巧吧?「我真不敢相信!真的是你!」何勁杰斯文的臉上有著不敢置信的欣喜,「原本我還以為只是同名同姓的人。」
看著這張久違的親切笑臉,丁希雅震驚得啞口無言。
俯首看見她的反應,雷亞爾的神色在剎那間更陰晦了。
「希雅,你哪里不舒服?快過來這里,我幫你看看。」
「哦,好。」
「你有一點咳嗽?」何勁杰的笑容太溫煦,瞧得一旁的雷亞爾覺得好刺眼。
混帳,看病就看病,笑什麼笑?真巴不得一掌拍掉他所有的牙齒,叫他以後再也不敢笑。
何勁杰伸手探向丁希雅的額頭,「好像有一點發燒。」
敢在他雷亞爾的面前踫她?這家伙真的不想活了!「應該是感冒的初期癥狀,我先開一些藥給你服用,記得要多喝水。」
他一邊在病歷上振筆疾書,一邊側頭對她溫柔地笑著,「這麼久沒見,你還是一樣不會照顧自己。」
「我哪有啊……」丁希雅淡淡的淺笑看在雷亞爾眼里倒像是嬌羞的表示,他的臉色陰霾到無以復加。
「學長,你過得好嗎?」「還不錯,你呢?我听學弟說你經營了一家征信社。」
「嗯,」她羞澀的不敢看他,「我繼承了爸爸的征信社,只是我的能力似乎還不夠,做的並不好。」
「不會的,我相信你的能力,你絕對可以的。」
耳里聆听著何勁杰徐緩溫柔的嗓音,丁希雅低垂雙眼,始終噙著淡淡笑意。
好奇怪呵,畢業已經兩年多了,再見到何學長她仍然忍不住緊張無措,難道……自己到現在還沒有忘了他,沒忘記這個曾經讓她愛慕了整整大學四年的學長?雷亞爾默默看著交談甚歡的兩人,那些大學時代點點滴滴的回憶是他介人不了的,原本想沖上前拉起她就走,卻發現自己腳下的那一步不知道為了什麼就是跨不出去……而這種前所未有的挫折感,重重打擊了向來呼風喚雨、行事高傲的他。
「雷亞爾,那個……學長約我今天晚上和他一起出去吃飯,所以我可能會晚一點才回來。」
「約會嗎?」「不是什麼約會啦。」
丁希雅軟噥的嗓音中帶著一縷甜甜的嬌羞味道,叫雷亞爾愈听心火愈旺。
「我和何學長只是吃個飯罷了……啊,我又忘了,學長要我直接叫他勁杰,這樣感覺比較不生疏。」
雷亞爾在听見這一句話之後,臉色更加陰沉。
「我有帶鑰匙出門,而且學長……勁杰說他會送我回來。」
「溫馨接送情嗎?那我應該祝你今晚玩得愉快了。」
悄悄垂下眼睫,她掩飾著瞳眸里的失望。
還祝她玩得愉快?這麼說雷亞爾根本不在乎她今晚跟學長出去了……傻子,自己還在期待什麼?以為雷亞爾會為了她吃醋嗎?「我如果回來晚了,你就先睡吧。」
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失望,她匆匆忙忙的整了整身上的套裝,彎身穿上高跟鞋,她這一身明顯地費心打扮過。
「我出門嘍,拜!」門扉關闔的響聲震懾了雷亞爾的心房一下,他緩緩站起身凝視空蕩的房子,心頭突然生起一種憤怒而諷刺的煩郁。
霍地撈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正當他準備摔門離開之際,一抹窈窕的身影閃了進來。
「雷亞爾,我終于找到你了。」
他皺眉,「溫妮,你來做什麼?」「我好想你!」這名叫溫妮的金發女子立刻撲進雷亞爾的懷里,即使他沒有伸手擁住她,她仍然緊緊地圈著他的腰際,久久不肯放開。
「你已經好久沒有和我聯絡,沒回去奧地利,所以我索性自己飛來台灣找你。
只是……天啊,雷亞爾,我真不敢相信!」溫妮嬌媚的臉龐震驚不已,她轉動眼眸打量起四周,「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這樣虐待自己?這種破爛的地方不該是你來的呀,你應該待在豪華舒適的王國里,怎麼會……」「回去!」毫不留情地推開她,雷亞爾口吻中的冷淡稍稍澆熄溫妮的熱情。
她仰起頭,精致美麗的臉龐看來楚楚可憐。
「你對我好冷漠。」
她柔聲的控訴換來他俊臉上的不耐,「我向來如此。」
「騙人!我听蘭妮說了,她說你曾經帶著她一起到新加坡處理公事,為什麼是我妹妹而不是我?雷亞爾,你應該比較喜歡我啊,我比蘭妮更早認識你。」
「早晚有什麼分別嗎?」詢問這句話的當口,雷亞爾腦海中不期然地浮現丁希雅和何勁杰交談甚歡的畫面。
是,他是比何勁杰還要晚出現在丁希雅面前,可這代表了什麼、又能決定什麼?!「認識的早晚當然有分別。」
溫妮急切地攀住他的頸項道︰「因為我比蘭妮更早出現在你的生命里,我們認識的時間比較長,所以我跟你之間的感情絕對比蘭妮還要深、還要濃。」
「哼。」
雷亞爾冷哼一聲揮開她,嘴角的譏誚笑痕不減反增。
「是這樣的道理嗎?」「是的,絕對是!早出現的人本來就佔有優勢,這是絕對不變的道理。」
他的眼眸迅速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
這麼說來,在丁希雅的心目中,何勁杰的地位不是晚出現的他所能夠替代撼動的?所以她才會這麼費心打扮自己,欣喜又急切地去赴何勁杰的晚餐之約?也因為如此,如今她開口閉口都是「勁杰他說」?那麼在她的心目中,他雷亞爾又算什麼?只是個將自己出租給她的荒謬外國人嗎?心口突然被狂猛膨脹的憤怒所佔據,他氣息紊亂地凝視著眼前的溫妮,驀地眯起雙眼……「過來。」
他沉聲開口。
溫妮立刻依順地來到他的面前。
「吻我。」
他的冷調命令換來她燦爛的笑靨。
「我愛你,雷亞爾,我的王子。」
溫柔而主動地捧住他俊美的臉龐,溫妮熱情地湊上自己的唇。
雷亞爾漠然接受她火熱的吻,當他的視線落在稍早前丁希雅離開的那一扇大門上,驀地一股憤怒與報復的念頭作祟,他扣住她的下顎,狂猛回應她濕熱挑逗的舌吻。
在她沉醉的嚶嚀淺吟中,他又加深了掌控的力道和熱吻的劇烈,猛然之勢幾乎要將溫妮柔進自己的胸膛里。
此刻的他像是在向自己證明,丁希雅和何勁杰的親近並沒有傷害到他一分一毫。
絕沒有!「雷亞爾,我的王子,」渾身燥熱的溫妮浪蕩而急切地偎著他精壯的身軀,不斷廝磨蹭弄著,「給我,我好久沒有得到你了!」「你曾經得到我嗎?」他邪肆地哼道,狂妄地撕開她的上衣,一手托起她豐滿的侞峰柔弄。
「愛我,雷亞爾,求求你愛我廠她嬌喘著伸手想解開他的褲扣,沒想到卻被他揮開。
「雷亞爾?」他俊臉陰沉地撇開頭,「不要在這兒。」
說不出任何因由,他就是不想在這里和另一個女人歡愛。
「好,你說去哪兒都好。」
「去你住的飯店。」
「遵命,我的王子。」
面對他的狂囂霸氣,溫妮沒有反抗,只有滿心滿懷的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