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翠西亞,有種-就永遠不要給我回潘芭杜--」高亢的聲音自四面八方穿透菲爾松柏樹林,震昏方圓百里內的群鳥。
正當單可薇雙手握拳站在潘芭杜仿法式凡爾賽宮的主宮殿里,仰天尖聲怒罵狂嘯之際,膽大妄為的派翠西亞早已經偷偷搭上前往義大利的班機,去和她未曾謀面的臨時情人見面了。
下了飛機,她忙不迭的驅車前往約定地,絲毫停留的時間都沒有。
「亞奎拉美術館?」望著寫著約定地點的紙條,又望望眼前的建築物,她忍不住嘀咕,「天啊,美術館!對方非得這麼優雅浪漫嗎?那是不是我也要裝扮出饒富藝術氣息的文藝女子模樣?」她認真的思考。
忍不住低頭看看自己此刻的打扮,那綴滿花朵的洋裝好像比較適合去南洋小島度假,「嗯,今天顯然不大適合。」
何況,她才剛一路風塵僕僕的從美國飛來,神情都還有點憔悴疲憊,實在扮不了什麼文藝女子。
明天吧!或許等她休息夠了,她會有那麼點氣力去迎合對方的喜好。
至于現在,只好先說聲抱歉了!
陽光有些炙人,手中還拖著行李,派翠西亞站在美術館的正門口,等著跟那位花費大筆金額標下她的善心人士見面。等待之際,一雙好奇的眼楮不住的張望著眼前滿是藝術古跡的義大利,俏麗的身影寫滿青春氣息。
遠遠的,透過彩繪玻璃窗口,關傳雍就看見派翠西亞的身影,她穿著一件白底熱帶印花洋裝,腳下踩著露趾涼鞋,拖著行李一個人傻愣愣的在美術館外等著。
他心一喜,快步走去,不知道待會真相大白時,派翠西亞是不是又會用當場昏厥的方式來逃避現實?!
滿是暖意的大掌從身後搭上她的肩膀,「-,終于來了。」低低緩緩的嗓音,讓人感覺一股閑散的溫柔在心中流竄。
背對著來人的派翠西亞整個人一愣,因為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她有些緊張的屏住氣息,輕聲問道︰「你是ItaloCalvino?」她記得,合約上簽署的是一個義大和名字。
「是的。」
真的是他,即將成為她短暫情人的男人出現了!他沉穩的嗓音讓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慢慢的,她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心里有著滿滿的好奇,好奇對方長什麼模樣,好奇這跟義大利小說家同名的男子,會是怎樣的一個人物?
緩緩的轉過身子,用同等緩慢的速度戒慎的抬起頭來,然而待她看清眼前的男人時,她的臉色當場黑了一半。
狠狠退了好幾步,「關、關傳雍,你,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她緊張得口吃了。
「當然是在等-啦。」他笑得理所當然的模樣。
「等我?」思緒一定,「難不成……你就是ItaloCalvino?天啊,這怎麼可能--」她尾音發顫,瀕臨氣咽命絕的地步。
他一派認真的思索說道︰「嚴格說來,我不是作家ItaloCalvino,因為真正的ItaloCalvino已經辭世了。」
「廢話,我當然知道寫InvishibleCities的ItaloCalvino已經辭世了。」她口沒遮攔的大嚷,「我還是有念書的好嗎?我可是他的書迷!」
「唔,原來-也喜歡看ItaloCalvino的書,」他順著她的話欣喜的說︰「太好了,這點-倒是跟我不謀而合。」
「好什麼好,誰希罕啊!你少顧左右而言他,快給我說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凶狠的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逼問。
為免被勒得窒息,關傳雍解開她的手趕緊安撫道︰「不要那麼生氣,-想想,能在這世界上找到跟自己有共同興趣的人,這可是多難得的機會啊!-難道不覺得有人跟-一樣喜歡ItaloCalvino的作品,是件很棒的事嗎?」
感覺天空飛來一群烏鴉,狂亂疾速的掃過腦門,派翠西亞臉色鐵青到了極限。
她的眼瞳著火,雙手隨時都有叫人致命的危機,關傳雍克制自己不再挑惹她的怒火。「好吧,我不是那位小說家,但是,我的確是在網路上順利得標,跟-簽訂情人出租合約的ItaloCalvino。」
很好,千真萬確是他……
原本的好奇被滿滿的怒火取代,她頓時覺得這次的義大利之行,已經跟她所幻想的一切天差地別。
她撫著額頭,「關傳雍,現在不是討論ItaloCalvino的時候,而是你該回答我,為什麼得標的人是你才對。」她頭疼欲裂得快失去理智。
「-上網拍賣-自己,而我上網競標得到了-,所以-在這里,我也在這里,有什麼不對嗎?」
「那你為什麼盜用ItaloCalvino的名字?」該死的殺千刀!
「如果我讓-看見的是關傳雍這三個字,-還會千里迢迢的飛到義大利嗎?」
「當然不會!」她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
他聳聳肩,「那就對啦!所以我睿智的換了個名字,不過,合約還是有效的,因為,我在ItaloCalvino後面有用義大利文拼音寫了我的名字,嚴格說來,這不構成欺騙。」
「這就是欺騙--」她堅持。
莫可奈何,有時女人的歇斯底里,的確不是身為男人的他可以理解的。
「隨便-怎麼說,總之,-順利抵達就好。」主動接過她的行李,他挽起她的手,「走吧,我的情人。」
「住口,關傳雍!不許這樣喊我。」
「派翠西亞,既來之則安之,遇到一個不喜歡的熟人,總比踫上一個居心叵測的壞人好,-就別再生氣了,合約履行的日子里,-就好好的度假,好好的當我的臨時情人,日子會過得很快樂、很充實的。」
「住口!我求你別再說了好不好?」她真的覺得頭疼,頭疼自己為什麼總是會遇到關傳雍。
他會怎麼看她?當她是瘋狂的人?還是只要有錢什麼都行的拜金女子?抑或當她是個天真過了頭的傻丫頭?
兩個人一路上拉拉扯扯的走向停車場,他將行李往後座一塞,派翠西亞隨即被推上駕駛座旁的位子,他一副熱門熟路的模樣開著車子在義大利的街道上四處轉。
「去哪里?」她雙手抱胸口氣不佳的問。
「回飯店啊!-這只行李箱是裝了什麼?重死了。」
回飯店?這家伙……「警告你喔,你休想對我毛手毛腳的。」
「呵呵,甭擔心,真的只是放個行李而已,還是-比較想帶著行李,招來吉普賽人的當眾搶劫?」
「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嚇到我!」睨他一眼,她索性別過頭去。
真是冤家路窄,本以為可以擺月兌他,卻還是瞎貓踫上死耗子。對了,出租的費用他會給吧?千萬別想賴帳才是。
她一個扭身,「關傳雍,得標的金額你別想賴帳喔!我可是握有合約的。」
「放心,該給-的錢,一毛都不會少。」他聞言不禁莞爾,「對了,為什麼想要上網拍賣自己當什麼出租情人?」
「要你管!」
「-,我們現在是情人的關系,-不能對我這樣齜牙咧嘴、凶巴巴的,要溫柔點,」
冷冷一笑,她放緩了口氣,帶著一點嬌嗔,「要、你、管!」無辜的眼楮眨呀眨巴的動個沒完。
「哈哈哈哈……」見狀,關傳雍開心的大笑,「總之-不是缺錢就是愛錢啦!當然也可以說是以上皆是。」
笑,光會笑,最好笑掉大牙算了!派翠西亞在心里詛咒他。
到了飯店大廳,派翠西亞卻拖著行李轉身走向商店街,「我想要去買點東西。」
「好,我陪。」關傳雍十分紳士的打算陪同。
可她豎起警告的食指,「不用了,別跟著我,我要自己一個人去。」她強烈堅持,「現在你可以走了,待會我自己會到櫃台Checkin。」不等他回應,她隨即高傲的扭頭就走。
雖然踫了一鼻子灰,關傳雍卻不以為意,從容地向櫃台交代一聲後,便拎著鑰匙搭電梯回房去。
他是那麼期待她的到來,打幾天前開始,為了想要騰挪一點時間陪伴她,他刻意把工作進度整個提前,為此,已經好幾個夜晚都熬夜加班到清晨。
不過,既然她比較想要獨行,那他也就不勉強,不如回房間去梳洗一番,正好可以放松一下自己緊繃的情緒,義大利的夏天實在熱得不象話,他沒必要跟那小妮子一般見識。
擺月兌了關傳雍,派翠西亞松了一口氣,噘著嘴巴悶頭嘀咕,「怎麼辦,現在要馬上回美國嗎?可是,人家這回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不知道老板是不是已經準備好大刀來迎接我的腦袋了?」
沉吟半晌,她彷佛已經看見單可薇的大刀迎面朝著她的腦門劈來,震懾得趕緊搖搖頭,「太危險了,還是先別沖動的好。」當下,她拖著行李火速走回櫃台,「既然都來了,不好好的玩上一回,實在太可惜了。」
反正注定要被關傳雍要一回,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放肆享受好了,何必跟自己過不去,氣壞腦袋可不劃算。
辦好住房手續,她搭電梯上樓去。一推開房門,「哇……」她忍不住贊嘆。
絕佳的采光,義大利的陽光點點灑落室內,偌大的房間整齊又豪華,腳下的地毯花色瑰麗迷魅,空氣里隱約彌漫著一股歐洲獨特的貴氣,閉上眼楮,她深深的呼吸著,企圖要把那股氣息深留在胸懷。
再睜開眼,也許是職業病使然,她小心翼翼的趨前觀察起房間里的每件家具,「不錯、不錯,這手工紋路倒是挺精致的嘛!」
手指細膩的滑過每一處,從木椅的扶手、椅背花紋、椅腳,乃至桌子的形體、桌沿的刻紋、材質……包括牆上的掛畫、燈飾,無一不是經典。
「嘖嘖,關傳雍這人雖然可惡了點,出手倒挺大方的,這麼好的房間,住一晚的費用應該很嚇人吧?」派翠西亞一邊叨絮不休,一邊在客廳里走來踅去。
當她跨入臥室的領地,驀然兩眼發直,「奇怪,為什麼有兩張床?」
登時,雙眉糾結了起來,其中一張床上還散落著幾件衣物,她心中的疑慮更加擴大,上前用食指勾起襯衫,心想,這怎麼好像是某人的衣服?
難不成,這房間里不只她一人?!
吉普賽人的搶劫惡行在她心里萌生陰影,她像是獵犬似的在這豪華的房間里來回走動。
依稀听到好像有嘩啦嘩啦的水聲,她寒毛豎起,緊張的循聲而去。
未經思考,派翠西亞就一腳闖入浴室,敞開的淋浴間,精壯的身子在水柱下沐浴。
隨即,「啊--」她震驚得放聲尖叫。
關上蓮蓬開關,大手抓來浴巾往腰際一圍,關傳雍踩著步伐來到尖叫不止的她面前。
「我說派翠西亞,春光外泄的人是我,該放聲尖叫的人也是我,-確定-還要這樣鬼叫下去嗎?」
她捂著眼楮,氣急敗壞的說︰「你、你在我房間做什麼?這是我的房間-,你怎麼可以在這里洗澡?」
「等等,有個地方要糾正一下,這應該是我們兩個人的房間才對。」
她想起了外頭臥室的兩張床,「我不是在合約上注明說要單人床嗎?」
「沒錯啊,所以我訂了有兩張單人床的雙人房間啊。」
「不對!我要的是單人房、單人床!」
「義大利治安不好,一個落單女子很容易遇到危險的,相信我,這樣的安排對-才是最安全的。」
「鬼咧,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危險。」她氣呼呼的扭頭走出浴室。
傷眼楮!竟然看到他赤身的模樣!
關傳雍無奈的看看自己,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撫派翠西亞這難搞的女人。
「我要換房間。」
「現在是觀光旺季,沒有其他的空房讓-選擇。」
「你又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也是費盡千辛萬苦才訂到這房間的。」
她雙手握拳手指糾結,指控著他的故意之舉,「你根本是存心的!」
「好,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可以息怒了嗎?義大利已經夠熱了,-不需要再火上添油。」
她狠狠睨他一眼,「還不快去把你的衣服穿上!」
他苦笑一陣,抓起衣服迅速閃回浴室。須臾,著裝出現,「-想要休息一下嗎?」
休息?他該不會是想對她怎麼樣吧?派翠西亞臉一僵,「不要,我正想出去逛逛。」抓起小提包,她就要奪門而出。
「那好,我們一起走吧!」一個箭步上前,關傳雍輕而易舉的握住她的手,在她錯愕之際,將她帶離了飯店,沿著林蔭方向踅步而去。
「干麼拉我的手?」她別扭的掙扎著。
「情人之間手拉手有什麼奇怪的?就算我光天化日下吻-,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歐洲人只會樂見其成,不會干涉我們的。」
「我警告你喔,別想趁機佔我便宜,我只是你的臨時情人,臨時的!」
「-現在才來擔心我會不會佔-便宜,是不是晚了點?早在-上網出租自己的時候就該擔心了。」
「你--」他說的沒錯,派翠西亞一時語塞,找不到辯駁的話。
當時她一心想要賺外快,根本沒考慮那麼多。
說不過他,她惱得噘高嘴巴不吭一聲,看得關傳雍啞然失笑。
走到街口,突然松開她的手,他徑自走進冰淇淋店,當他再走出來時,手上多了一杯色彩繽紛的冰淇淋。
找了一個位置,他們誰都沒有吭聲的吃起冰淇淋,派翠西亞心里漫著一股沁涼的微甜,可是又不想讓關傳雍以為自己這麼容易就被收買。
「潘芭杜的單老板對-還挺不錯的嘛,竟然會準-這麼多天假。」
她忍不住做了一個鬼臉,「不準也得準,因為我是偷跑的。」
他一愣,「-偷跑?為什麼?難道不怕被開除嗎?」她的行動力還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她咬著湯匙一臉無奈,「說出來也不怕你笑,當然就是沖著你結標的金額啊!」
「-果然愛錢愛得很徹底。」他搖頭失笑。
「誰叫你阻礙我收購你們葉家的下卷式琴幾!琴幾一天沒到手,我的業績獎金就遙遙無期,而且因為進度嚴重落後,我們老板早在醞釀要減薪或者開除我了,與其這樣,我倒不如放手一搏賺點外快。」
「所以還是我的錯?」
「那是當然。」標準的得理不饒人。
「既然如此,好吧,只要-盡心當我的臨時情人,我也會差人早點把尾款匯入-的銀行帳戶的。」
派翠西亞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拿著小湯匙,不斷的挖掘著他手里的冰淇淋。
為什麼喜歡她?關傳雍沒有答案,因為那是一種感覺,喜歡就是喜歡。或許,他是被雷劈中了吧!他並不介意這種說法。
「-,你為什麼要來義大利?勞民又傷財的。」
「來工作。」
「工作?難不成你在義大利也有藝廊?」
「不是,我受邀擔任一個展覽的策展人,這幾天就要在亞奎拉美術館揭幕了,所以我得在這里和每一位藝術家協商,確認過程的每一個細節。」
「那你還有空坐在這里打混模魚!還不快去工作?」
「我正在陪我的情人啊!」他望著她的眼楮說話,直探她的內心深處。
胸口猛地一窒,派翠西亞有半晌的恍神,面前的他,眼楮像流動的水銀不時閃爍著銀光,迷魅著她的心,那曖昧的口吻,幾度叫人誤以為他們是一對真正的情侶。
她手足無措的起身想要閃避這種曖昧的氛圍,未料,關傳雍卻搶先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扯回椅子上。
「你做什麼?」她瞪著那只阻撓的手。
「我還不想走,所以-得陪我。」他霸道的說。
她漲紅著臉,「可是我、我……我現在想要去……唔--」
他突然欺身吻上了她,在她專心想要編織一個借口離開的時候。
為了防堵她抗拒的退去,他將手掌整個托住她的腦袋,逼得她只能乖乖接受他的親吻,屬于情人之間熱烈的親吻。
派翠西亞揪緊他的衣服,卻扯不開糾纏的彼此,直到他滿意的退開,她才重獲自由的大口呼吸。
怨慰的睨著他的唐突,他的手指輕撫過她唇上的濕潤,她恐嚇的說︰「你下回若是再這樣吻我,我一定把你殺了--」
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竊取她的吻?臭關傳雍,就算她是出租情人,也不包括出租她的真心跟她的唇,可惡的家伙!
「我們現在是情人。」
「但是合約上說你不準對我毛手毛腳。」
「這個吻從開始到結束,我都完全遵守協定,絕對沒有踫到-的手或者-的腳,我只是托住-的腦袋,品嘗-的唇而已。」關傳雍揶揄的笑。
多可惡的笑容,他笑得越開心,她就覺得自己越愚蠢,恨不得伸手撕爛他那張得意的臉。
「你少跟我玩文字游戲,那分明是狡辯!」她的怒火在瞬間又被挑起。
「那我再給-一個殺死我的機會好了。」
話落,在她還沒會意前,他的唇二度貼上了她的,傳渡給她的是他的溫度和纏綿。
軟軟的觸感,激烈的糾纏,她的氣息紊亂不堪,目光流露出迷離酣醉的嬌態,她攀住了他的肩膀,把緊張的自己躲藏在他的頸窩處,喘息,不斷地喘息……
「-說,這世界上還有誰,比我們更適合當彼此的情人?」他望著她,眼神堅定不移。
派翠西亞怔愣的望著他,犀利的嘴巴此刻卻是啞口無言。
「嗯?回答我呀,我的情人?」他挑弄起她的臉龐,親昵的問。
還有誰?還有誰?她不知道……
難道期限過後,他還想跟她這麼繼續下去?
關傳雍真是個奇怪的男人,奇怪得叫人害怕。
維吉尼亞州州警辦公室,向來不嗜煙味的湯鎮權也忍不住燃起一根煙,看裊裊白煙在騰挪間,是否可以一並帶走他渾沌的思緒,還給他一個清晰的思路,早日將葉春泉命案的凶手繩之以法。
經過單璽的指認,快遞員的身分已經水落石出了,然事後證明,這只是一起貨物誤送事件,警方也已排除了該名快遞員涉案的可能。
可令人喪氣的是,當警方循著包裹上的地址去追捕原本的收件人到案說明時,卻發現該處地址根本只是一座空屋,犯罪紀錄查無這位收件人--湯姆-布朗,湯鎮權認為這極有可能只是個假名。
究竟這把九厘米口徑手槍是由誰委托運送的?
膠著的案情讓警方也不得不土法煉鋼,調出受理這件貨物派送的UPS據點的監視錄影帶,想要找出可疑人士,然而人潮眾多判讀不易,最後也只能緩慢的從IPS公司內部資料去追溯受理的窗口,看看能否有再進一步的線索。
「已經證實這把手槍跟葉春泉的死亡有絕對關系了。」從外面走進來的馬特朗聲說。
他回過頭來,「鑒識結果怎麼說?」
「從葉春泉頭部取出的子彈外殼上涂有特殊化料,正巧小璽收到的這把手槍里也找到殘留的化料反應,初步比對已經肯定是同一把槍。」
「子彈外殼上有特殊化料?」湯鎮權開始搜尋腦中的記憶,「會在子彈上動手腳,並且涂上特殊化料,好熟悉的手法……這一定是有固定的管道提供的。」他望著馬特問︰「是不是有哪個案子也出現過涂有化料的子彈?」
經他這麼一問,馬特也開始覺得這種制作手法好像似曾相識。
「好像幾年前,有一起少年械斗事件……」
「犯案的少年拿哥哥的手槍射殺同學,那顆子彈上也涂有化料。」湯鎮權思緒明朗了起來。
「權,我想這顆要命的子彈一定也是同一個幫派所制作的。」
「走!我要知道他們最近的交易是不是很活絡,還有都是哪些人在捧場。」
這時,馬特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探長手一把接起,和對方開始對話,偏巧,一旁的傳真機也開始運作,努力吐出一頁頁的報告,見狀,湯鎮權快步走去,審視起那些熱騰騰的文件資料。
掛上電話,馬特臉上有著欣喜,「權,透過UPS內部交易紀錄追查後來的錄影畫面,已經找到一名可疑人士了。」
湯鎮權的臉上也浮現難得的笑容,「在葉春泉手中發現的微小毛屑,經過檢驗確定是羽絨。」
「羽絨?」馬特有些不解。
「沒錯,那是很多御寒外套會用到的填充材料。」他揚揚手中的資料,「去听听看有什麼新的發現,或許,這細微的羽絨可以幫我們找到真正的嫌犯也說不定。」
「那還等什麼?走啊!」馬特振奮的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