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驕陽,派翠西亞蹺班來到網球場,今天的她決定把什麼收購工作、什麼該死的鬼琴幾都忘得一乾二淨,當然也包括單可薇給的要命利誘。
場上的鐵罐一字排開,宛如待宰羔羊般,就等著她去發泄。
虧她還盡釋前嫌的陪著笑臉上門,想要一笑泯恩仇的好好跟他懇切地談交易內容,誰知他已經跟龍八度搶先談好交易了,那干麼還答應與她踫面?根本是把她當呆子耍嘛,可惡!
「天殺的關傳雍,你是混蛋--」她發出憤恨的嘶吼。
拉直身軀揚手揮拍,急勁的球越過網,猛地殺向前方第一只鐵罐。
匡當--鐵罐頹然歪倒在場上。
「Yes!」她高興得大喊,好像自己真的殺了關傳雍似的。
微-著眼楮,再殺氣騰騰的拿起一球瞄準前方第二只鐵罐,「敢跟我搶生意,藍祖蔚你是豬頭--」
又是猛烈的一次揮拍,圓球強勢的擊倒了頑強的鐵罐,讓她十分得意。
就這樣一球又一球,詛咒的名字從關傳雍換成藍祖蔚,再從藍祖蔚回到關傳雍,場上滿是無辜的鐵罐,然而她心里熊熊的怒火卻始終無法排解殆盡,怒氣依然洶涌。
工作生涯頭一次遭遇挫敗,這對派翠西亞來說,簡直是無上的恥辱,尤其還強烈刺激著她嗜愛金錢的性子,更威脅到她的荷包跟銀行存款,她不斷狠狠的攻擊著,恨不得那些鐵罐就是關傳雍和龍八度的藍祖蔚。
頭一回看到有人把網球運動當作殺戮游戲在玩,遠遠的,關傳雍就認出那抹白色身影,渾身盈滿殺氣的模樣,實在一點都不休閑。
「女人是不是怒火都很容易被挑起?」他困惑自問。
不是他在說,像她脾氣這麼暴躁,根本把修長美腿、俐落身影的美感完全破壞殆盡,不行,他得去解救她,就算不為別的,也該為自己無辜的眼楮謀求一點福利。
「敢要我,關傳雍,看我把你千刀萬剮--」伴隨而來的是鐵罐的傾倒聲。
又是一句絕慘的咒罵傳來,關傳雍忍不住皺眉嘆息,看來他再不出現,這辱罵聲只會沒完沒了,過不了多久,全球場的人都會知道關傳雍這個名字。
正當派翠西亞再度揚高手臂之際,他出聲了,「一包薯條。」
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擊中鐵罐,睨他一眼後接著又拿出另一顆球。
「運氣不錯嘛!這樣好了,如果這一次-又命中目標,我請-吃飯。」
她頭也不回的兀自專心揮拍擊球,果不其然,精湛的再度命中,鐵罐應聲而倒。
她驕傲的睞去一眼,「或許你習慣靠運氣,但我不是,所以這跟運氣無關,而是我的球藝精湛。」
「好,精湛、精湛,不介意換我試試我的運氣吧?」關傳雍拿起自己的球拍走向發球線,「對了,如果我擊中了,有什麼好處?」
眉一挑,「礦泉水。」她存心挫挫他的銳氣。
「好,礦泉水就礦泉水。」他不以為意,結實的手臂一揚,更為迅速猛烈的球精準地擊中最角落的那只鐵罐,鐵罐整個彈開,匡當的聲響持續半晌。
派翠西亞抓起礦泉水,狠狠往他懷里一丟,徑自重回發球線。
「不問問我來做什麼?還有,我為什麼知道-在這里?」
「來網球場不打球,難不成來游泳?至于我在哪里,並不屬于五角大廈的國家機密,想知道沒啥難的。」她冷冷的回道,接下來,標準的姿勢、完美的力道,又是一次揮灑,球飛得老快。
「听著,這次的獎賞是一個吻--」
關傳雍的話一落,她的球也擊倒鐵罐,正當他咧嘴竊笑之際,她鐵青著臉回過頭來,「你在胡說什麼?瘋子--」
「放輕松,只是游戲,不過,還是恭喜-贏得一個吻。」
「哼,免了,你省省吧!」她尷尬的別過臉去。
誰希罕跟他接吻?拜托……可忍不住的,她還是瞟了他的嘴巴一眼。
他仰頭喝著水,一雙精眸似笑非笑的凝視著有些無措卻又故作驕矜的她。
「喏,幫我拿著。」他緩緩走去,把水交給她,「再來個獎賞吧!」然後等待著她開口.
她白眼一翻,「免預約游潘芭杜一周。」她挑釁的望著他。
他笑著,「好,外加由-派翠西亞作陪。」不等她拒絕,他俐落的擊倒另一只鐵罐。
「作陪是你說的,與我無關。」派翠西亞得意揚揚的把礦泉水扔回給他。
想佔她便宜,門兒都沒有!
場上只剩最後一只鐵罐了,終結了它,她決定快快走人,不再跟關傳雍這種用藝廊當幌子的奸商周旋下去。
最後一球,她使出全身力氣揮拍發球,偏偏可惡的他又挑在這個時候對著她的背影說話。
「听著,如果擊中,下卷式琴幾就讓-免費帶走!」
下卷式琴幾免費帶走--
天啊!這是真的嗎?他說的是真的嗎?那她無論如何也要拿走它。
然而派翠西亞卻因為誘惑過大而一個閃神,僵了半秒鐘的手臂陡然曲彎,整個揮拍力道不夠集中,拋空的球擦撞到球拍邊緣,別說是鐵罐了,就連網子都沒過,球疲軟的落地滾去,咚咚咚咚……滾到草地角落。
「喔喔,真可惜,顯然-錯失機會了。」關傳雍很是惋惜的說著。
她失手了,她竟然失手了!要不然,下卷式琴幾現在就是她的所有物了,派翠西亞震懾得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見她久久沒有回應,「-,-該不會是受到太大的刺激,傻了吧?」他上前用手指戳戳她僵硬的背脊。
忽地,她整個人回過身來,二話不說拋下球拍,直接就撲上他,「我要殺了你,我真的要殺了你,干麼每次都挑那種時候說話,你根本是存心的對不對?你存心的對不對--」雙手像鼓槌,狠狠的往他胸膛這座大鼓打去。
派翠西亞嚴重失控,因為那最後的一球可是價值好幾萬美金啊!卻被他給破壞了。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喂--」
關傳雍沒想到她發起狂來會是這麼駭人,連退數步,一時不察的他整個人被地上的背包絆倒,隨即重心不穩的往後跌去。
情急之下,他只來得及抓住派翠西亞。
「啊,放手,該死的關傳雍,不要拉……」很不幸的,最後一個「我」字被吞咽在斜倒的姿勢中。
砰--兩個人瞬間一前一後的倒下,堆迭成山。
「喔……」被當作墊背的關傳雍悶哼一聲。
「關傳雍,你這該死的家伙,喔,好疼!」她的額頭撞上他堅硬的下巴,頭頓時痛得發昏。
「大小姐,是我比較疼吧?」他捂住下巴無奈且痛苦的說。
「你這笨蛋--」頭疼欲裂,她伏在他胸膛上連聲咒罵。
要命,他的胸膛還真舒服,又寬又厚還很溫暖,派翠西亞決定小小的原諒他。
許久,「-還好吧?有沒有腦震蕩?」關傳雍拍拍她的背。
托著余疼未消的腦袋她抬起頭,「如果腦震蕩,你要怎樣賠償?」
「賠償啊……」他思索須臾,驀然,一個翻身,將兩人的位置對調。
「-,關傳雍,你--」
話還來不及說完,他的吻就已經落下,封住她的未竟之語。
猛烈的氣息,來自于他,讓她的腦袋更加渾沌了。
濕潤、柔軟,這是一個纏綿的吻……
等等!他是壞蛋!拿著琴幾吊她胃口的大壞蛋---
派翠西亞瞠目一瞧,理智驟然重回,眼底滿是驚駭的推開他,「臭關傳雍,我要殺了你--」猛地一記揮拳,狠狠往他的臉頰招呼去。
「唔--」關傳雍閃避不及,立即中招。
她使盡渾身氣力從地上爬起來,「可惡的男人,你竟然佔我便宜?!」
「我只是償還剛剛欠-的吻啊!」
「多嘴,討打--」臨走前還不忘又賞了他一腳,她旋即氣急敗壞的離開。
「喂!別走啊,我是來還-手機的。」不管他如何呼喚,派翠西亞的腳步始終沒有停留。
關傳雍呈現大字形的躺在地上,不禁啞然失笑。
「這麼嗆!第一次真誠的奉上我的吻,居然還被女人毆打,派翠西亞,-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射擊場里,單璽歡天喜地的握著手中的槍枝,頭上戴著湯鎮權特別為她準備的耳罩,英姿颯爽的站在射擊區里。
小小的身軀,一派的大將之風,瞄準目標扣下扳機,子彈疾速擊中靶心,僅僅留下槍口周圍的一縷白煙。
夢寐以求的射擊課,讓她的心被徹底的滿足。
當其他同學還在學騎腳踏車、彈鋼琴、畫畫……張揚一點的,可能還擁有個人專屬的高爾夫球具和教練,然而早熟聰明的她已經毫不猶豫的一腳跨入成人世界,學起危險度十足的射擊。
而這都得拜她親愛的爹地所賜,如果沒有爹地的協助,只怕媽咪又要變身卡拉波斯魔女,把潘芭杜搞得天翻地覆,而她的射擊課連帶就會被腰斬。總之真多虧了她親愛的爹地,一切才能順利。
單璽獨立站在射擊區,一發又一發的練習,每一次都是聚精會神的完美表現,她常覺得自己是結合老爸的理智、老媽的慧黠的超完美小孩,難怪聰明得不得了。
練習接近尾聲,突然揚起一陣響亮的鼓掌聲,「小璽,做得好,不愧是權的寶貝女兒,可以稱得上是小小神槍手嘍!」馬特豎起大拇指稱贊。
她取下耳罩,「馬特叔叔,真的嗎?我真的跟爹地一樣厲害嗎?」又黑又亮的雙瞳流露出對父親的無上崇拜。
「當然,將來-一定會比權還要厲害。」
單璽開心的咧嘴大笑,然而也不住的猛搖頭,「不,我才不要跟爹地一樣厲害,因為爹地在我心目中已經是最厲害的了,再也沒有人比他棒。」
瞧她窩心的,無怪乎人家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
馬特姿態夸張的捧住心,「喔,小璽,-的話嚴重刺傷了馬特叔叔的心,快!快幫我叫救護車,我的心好痛……」
「哈哈哈,馬特叔叔,你別鬧我了。」她朝他扮了一個稚氣的鬼臉。
推開隔門,單璽仔細的收拾起練習射擊時的配件,忽地,馬特注意到她使用的槍枝。
「小璽,-怎麼會用這種槍?」那可是九厘米口徑手槍呢,他十分詫異。
「喔,這是爹地送的生日禮物啊!」天真的她顯得高興不已。
「權送的?」他滿月復疑問。
以湯鎮權的性子來說,就算再怎麼寵溺女兒,應該也不會在初學階段就送這麼具有殺傷力的槍枝給小璽才對啊!奇怪……
收拾妥當,單璽不疑有他的背起包包,「馬特叔叔,謝謝你了,我回家去嘍!」
「嗯,好……」他恍神的陷入思考中。
單璽離開後,馬特開車回警局,雖然是假日,但葉春泉的命案懸而未決,他料想湯鎮權一定還在警局里加班。
果然,湯鎮權的車子就在停車場里,下車後,馬特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向辦公室,只見湯鎮權靜定如松的坐在椅子上,目光若有所思的望著命案相關相片。
「就知道你在這里。」
「有事?今天不是有射擊課,小璽回家了嗎?」癱靠在椅背上,湯鎮權放松肩膀,柔柔酸澀的眼楮。
「我問你,你送了小璽生日禮物是不是?」馬特拉過椅子橫坐在他的右手邊。
「是啊,怎麼樣?」他放下手,回望著馬特。
「怪了,你真叫我意外,你竟會送小璽一把九厘米口徑的手槍?雖然她已經正式學習射擊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她畢竟還是個八歲的小孩,這樣好嗎?」馬特說出他心里的感覺。
「等等,你說什麼九厘米口徑手槍?」湯鎮權整個人從椅子上彈坐起身。
「你送小璽的那把槍啊!」
「我沒有送她槍啊,更別說是什麼九厘米的手槍了--」他十分震驚。
「那生日禮物呢?」馬特也覺得怪異。
「是游戲機,她說要多點機會練習射擊,我顧慮她的安全,所以答應送游戲機給她,里頭還是塑膠假槍呢。」目光不經意的看到相片里葉春泉手中的槍枝。
「怎會這樣……那那把槍到底是從何而來?」
「馬特,馬上跟我到潘芭杜一趟。」
油門踩到極限,湯鎮權的車子在66號公路上甩尾疾馳,十多分鐘的時間,車子就駛入潘芭杜的寬大草坪。
車子一停妥,兩個大男人便一前一後的奔進主宮殿去,單可薇鐵青的臉正好迎了上來,至于派翠西亞則站在她身後,不斷對著湯鎮權打手勢,暗示樣貌可人的單老板今天火氣很大。
「你來得正好,有件事情我要請你跟我解釋清楚--」單可薇目光灼灼。
「可薇,有件事情非常緊急,快告訴我小璽人呢?」
「在房里面壁思過。」
「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她,我們待會再聊。」越過她,湯鎮權和馬特快步走上樓梯,直奔女兒的房間。
「什麼跟什麼嘛!沒看見我已經氣得要殺人了嗎?竟然就這樣走人,你還沒跟我解釋為什麼買槍送給小璽呢!可惡的湯鎮權--」單可薇站在原地直跺腳,一個惱火,也跟著扭身上樓去。
「嘖嘖,又要風雲變色了嗎?」派翠西亞躲在自己的位子上小聲嘀咕。
「爹地……」看見救兵到,單璽癟著嘴巴一古腦兒跳下床,可憐兮兮的窩進湯鎮權懷里。
「小璽,那把九厘米口徑手槍快拿出來給-爹地瞧瞧。」馬特急忙說。
「喔!」不疑有他,她把裝著槍枝的盒子拿出來。
戴上手套,湯鎮權神情嚴肅的打開盒子,拿出手槍檢查。
尾隨上樓的單可薇板著臉來到他身旁,凝聲說道︰「湯鎮權,麻煩你一並作個交代,為什麼你會送這種東西給小璽?」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徑自問︰「小璽,這東西是怎麼送來的?」
「快遞公司啊!爹地,怎麼了?」
「哪一家快遞公司?」
「UPS。」
「還記得那個快遞員長什麼模樣嗎?」
「鎮權,到底怎麼一回事?」單可薇的怒火被他臉上的嚴肅給打亂了,隨之而起的是更大的疑惑。
單璽皺起眉回想,「是個瘦高的黑人叔叔,長得……」歪頭苦思。
「權,這個我來清查,屆時再讓小璽指認會比較容易。」
湯鎮權把槍枝收整,「小璽,這把槍爹地要先帶走,因為快遞叔叔送錯包裹了,這不是爹地給-的生日禮物,明日我會請快遞公司再把禮物送來的。」解下手套,他模模女兒的臉龐。
「可是……」她有些失落。
「乖。」他親了她的左臉頰,起身和馬特一前一後風馳電掣的走了。
單可薇急急的跟下樓,在草坪前喊住他,「湯鎮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可薇,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有人把包裹誤送到潘芭杜來了。」
「這槍不是你要送給小璽的?」
「不是,我雖然答應小璽學射擊,但絕不可能在她才八歲的年紀就送她槍枝。」
「可薇,這件事情有點吊詭,我想還是先讓我們初步循線調查,至少得先厘清事情的大概。」馬特說。
「鎮權,這……」她的臉顯露出無比的擔心,她真的好怕什麼不祥的事情又要降臨了。
湯鎮權跨步上前,托住她的後頸,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放心,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不要擔心。」
說完,他和馬特即刻趨車離開,單可薇糾結雙眉地望著他們遠去,擔憂不曾減少一絲。
關傳雍站在藝廊的長廊底端,望著面前的那幅水墨畫,躊躇滿志的他心里卻掛念著一個人,為什麼她不再上門來了?是氣極了還是怕了?
他在心里默默倒數,當他數到零時,即刻轉身朝辦公室走去,不假思索的抓起桌上的話筒直撥潘芭杜的電話。
她不來,沒關系,他可以主動找她,或者使點小手段死纏爛打,當然,派翠西亞一定會厲聲指責他的。
無妨,反正君子當久了也會膩,偶爾當當小人也不錯。
「喂,我是觀點藝廊的關傳雍。」
電話彼端的派翠西亞一听到他的聲音,像是踫到燙手山芋似的,當場把電話扔回,硬是掛了它,然後神色有異的閃到一旁去。
「該死,他怎麼會打電話來?i听見他的聲音,她就想起那天網球場的意外,整張臉無端漲得通紅,一方面因為害羞,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生氣,羞的是他們竟然光天化日下吻了彼此,生氣的是他竟敢這麼對她!
單可薇還沒把腳跨進主宮殿大廳,就看見派翠西亞口中喃喃有詞、神情緊張的模樣。
桌上的電話響了,她卻理也不理,嘀嘀咕咕的故作忙碌,一雙手東模西模就是不模上話筒。
「派翠西亞,電話響了不會接嗎?」
膽大包天的她置若罔聞,氣得單可薇索性一把抓起話筒,「您好,潘芭杜,很高興為您服務。」目光如刀劍般,一刀一劍的砍向派翠西亞。
「我是觀點藝廊的關傳雍,請問派翠西亞在嗎?之前她曾與我洽談漢朝下卷式琴幾的收購事宜,可她卻遲遲未再與我聯系,我想要再一次當面跟她詳談。」
雖不敢接關傳雍的電話,但鴕鳥心態的她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不僅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著單可薇,耳朵也高高豎起,試圖偷听他們的對話。
想躲,可沒那麼容易!我單可薇才不讓-派翠西亞好過!放下話筒同時也一並按下免持對話的擴音鍵,存心讓她听得一清二楚。
「原來是關先生,您好,我是潘芭杜的負責人單可薇,很抱歉,派翠西亞現在不在位子上,如果是要談收購事宜,不知我是否有這機會?」
電話那端的關傳雍遲疑了一下,「好快的腳程,才掛了電話馬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不是,」單可薇狠狠睞了派翠西亞一眼,「不知我是否有機會為您服務?」
他仍是堅持的語氣,「不,很抱歉,這件收購交易一開始我就是和派翠西亞接觸,我想還是由她來好了。」
她把目光朝派翠西亞身上轉了一轉,給了一抹「-看吧」的眼神,「但是,派翠西亞似乎不敢接您的電話呢。」充滿嘲諷的口吻。
啥米!老板怎麼可以這樣對賣家說話?派翠西亞瞠目結舌的望著她,不敢相信她會這麼對關傳雍說。
完了,那男人會怎麼想她,是會笑她膽小,還是會……
「哈哈,不敢?」語氣滿是質疑,關傳雍忍不住笑了,「單老板,讓她來藝廊找我談吧,如果潘芭杜想要順利收購琴幾的話,那麼我只想跟她談。」
「您堅持?」
「是的,我堅持。」
「好,半個小時後,她會出現。」說完,單可薇搶先一步掛了電話。
派翠西亞一個箭步上前,「-怎麼可以這樣答應他?」她震懾的嚷嚷。
「為什麼不可以?聰明如我,當然要答應他啦。」她一副-能耐我何的模樣。
「-去啦老板,有-出馬,他一定會賣的。」
「很抱歉,剛剛-也听得很清楚,人家賣家指定要-服務,我愛莫能助。」
「不管!總之我就是不要去--」派翠西亞一口拒絕。
「沒關系,-當然可以拒絕,不過潘芭杜這筆損失將由-一個人承擔。」
「啥?!」她失聲尖叫,「那是以萬元美金為計算單位的-!」她在心里默數了存款數字後,登時感覺烏雲壓頂。
「沒錯啊,萬元美金起跳,我付-薪水,-卻拿喬害我損失大把鈔票,我若不叫-賠償,-當真以為我是冤大頭了。」
「可是……」
「沒有可是,-已經用了五分鐘來跟我爭論了,距離半小時只剩下二十五分鐘。」說完,單可薇徑自走人。
「老板--」派翠西亞無力回天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