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烏龍 第四章 作者 ︰ 方蝶心

「啊!」一道驚呼月兌口而出。

糾結的肌肉在猛烈的沖勢下激蕩出水花,把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的沙芙娜嚇得連退數步,好不容易才穩住驚慌失態的自己,她瞪大眼楮,等著看清楚眼前的始作俑者。

結實的臂膀輕而易舉的攀在池畔,取下蛙鏡後,瞿易修伸手抹去臉上的水滴,露出了一抹嘲諷。

「是你!」沙芙娜的眼底毫不掩飾的釋放出凶猛敵意。

「你來晚了。」輕輕一撐,他整個人就站上了游泳池畔。

兩人的距離太過靠近,他的身高有著一種迫人的氣勢,逼得沙芙娜不得不略微退後。

她佯裝自若的掃了一下他結實的體格。看不出這只大猩猩竟然還有著完美無瑕的身材,渾然不見一絲贅肉。

哎呀,現在不是贊嘆他肌肉線條的時候,她收斂心神回嘴,「哼,我才沒有來晚,容我提醒你,先前電話里我們只敲定了踫面的地點,並沒有說清楚詳細踫面時間,我是依約拿著劇本來了,倒是你不在一樓的咖啡廳里等著,竟然還跑到游泳池來偷閑,明顯二度失約。」

「台北市的車程距離再遠,也約莫是一個小時上下,我十分賞臉的等了你兩個小時,沒道理還要我繼續等下去。」

「兩小時?呵呵!強詞奪理,扣掉你以為的一小時車程,再扣掉女人出門前的準備工作和列印劇本的時間,你也不過稍稍等了些許時間,竟然就如此不耐,唉!一樣是人,怎麼我就比較悲情,苦哈哈的在茶館里等了人家一個多小時,結果不但飯吃不得、咖啡也不許喝,連想要放松緊繃的心情,在悠閑的環境下工作都被嚴格禁止,好不容易盼到了個星期天,又得風塵僕僕的送劇本來,唉!我這編劇果然是卑微低下,敵不過人家美國來的大導演呢!」沙芙娜的話中滿是嘲諷。

瞿易修沒怎麼理睬她,逕自抓起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水滴,渾然不把她說的話當一回事。多理睬她一次,就是活生生再把自己氣死一次,眼下他還想長命百歲呢,可不想為了這刁鑽女人英年早逝。

「廢話說完了沒?劇本拿來。」瞟了她一眼,他連回擊都嫌懶。

她瞪著他半晌,極度不甘願的把劇本狠狠往他懷里一塞,「喏,拿去!」便轉身欲離開。

「你去哪里?」

「回家。」難不成在這里等著他把自己氣到極限,然後失控殺人嗎?

「我還沒看完劇本,你以為我只是找你送劇本來嗎?這種事情我叫克里斯或是花瑁紫做就可以了,叫你來是要討論。」

瞿易修逕自往一旁的椅子坐下,毛巾隨意的往腰間一披,旋即專注的翻閱起劇本來。

沙芙娜只得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等待這位山大王的一個點頭,誰叫她是領錢的小嘍羅。

她像是個等待批評指教的小學生,局促不安的坐在一旁。

把自己的作品拿給別人看的經驗不是沒有,但是這樣等待著評論,沙芙娜覺得有些怪異,像是有什麼無形的壓力在她胸口盤據似的發悶。

才看了兩頁,翟易修的濃眉就像是打了結似的沒再解開過。

「很槽嗎?」她第一次問。

他沒吭聲,逕自看著劇本。

「真的很糟嗎?」第二次再問。

「-,是不是真的很槽?」鍥而不舍的第三次又問。

最後,沙芙娜終于徹底失控,「喂,瞿易修,到底是怎樣你說話好不好?光糾著你的眉毛誰知道到底怎麼樣?」

瞿易修這才抬頭瞟她一眼,「重寫。」簡單扼要。

「什麼?」亮麗的眸子盈滿了不可置信。

「重寫。」他不介意再重復一次。

「為什麼?」

「因為不適合,主角的角色立場你並沒有精準的掌握,還有,你是不是看了之前編劇的東西?」

「是。」

「誰拿給你看的?」可惡,他明明交代過要銷毀那本曠世爛作的。

「總之我就是看了,我覺得這樣有助于掌握原本的角色設定方向,畢竟拍攝工作已經進行,我所寫的不是全新的東西而是延續,所以當然要看過先前的東西。」

兩集的進度就想要主導整出戲劇?瞿易修不以為然的態度寫滿了臉。只要她寫的是好東西,他甚至可以完全舍棄先前的拍攝成品,唯一條件就是劇本要寫好。

他銳利的目光望進她的眼楮深處,嚴肅的命令,「忘掉,把它全部都忘掉,我不要看到任何人的影子,我只要看到你對這出戲、這些角色的想法跟故事內容。」

「可是一開始我們不也針對人物有諸多討論嗎?當時你都OK的呀!」

「對,可是很抱歉,這並不是我要的劇本。沙芙娜,難不成你就只有這點能耐嗎?」他把劇本還給她,臉上寫著拒收。

「瞿易修,你說什麼?」這家伙竟敢質疑她的能力?他根本是存心找碴。

瞿易修宛若神只的邁大步伐走著,沙芙娜美麗的身影緊緊跟隨在後,他們激烈爭論著劇本的內容,從池畔這瑞一路吵到那端。

忽地,瞿易修停下腳步豁然轉身,卻踫上了她不斷揮舞的雙手,而她抓在手里的劇本也被撞得飛出,在兩人都來不及反應的瞬間呈拋物線落向游泳池。

「啊,我的劇本!」她一聲大叫,竭盡所能的伸長手臂,一心就只想要撈住劇本,卻好死不死的踢上池畔的小階,整個人重心不穩的住游泳池墜落。

水,是水,她不會游泳!

沙芙娜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落水,清澈的水面重重的拍擊上她的臉,然後吞沒她的身子,雖然激蕩出不小的水花,但她卻像失了心智似的頹然墜落、下沉,一點也不掙扎。

「沙芙娜!」瞿易修的手盡管在第一時間伸出救援,卻落了個空,他沒來得及抓住她。

然而吊詭的是,落水的她竟然沒有一絲掙扎,就這樣毫不猶豫的墜下,好像是絕望的等待自己被吞噬,這樣異常的反應著實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就在下一秒,瞿易修縱身躍入游泳池,敏捷的身子迅速游至沙芙娜身邊,一把抓起溺水的她。

在他的努力下,兩人費了一番力氣才破水而出。

「沙芙娜,沙芙娜!」他拍著她蒼白的臉,然而她卻始終沒有睜開眼楮。

意外落水引起了蚤動,飯店人員紛紛靠近給予救援,七手八腳的將兩人援救上岸。

平常生氣勃勃的女人此刻癱軟昏厥在他面前,瞿易修緊急為她做心肺復蘇術,總算讓她咳出吞進的水。

眉頭糾結的她看來痛苦異常,他接過飯店人員提供的浴巾,飛快裹住渾身濕淋淋的嬌軀,並打橫的抱起她。

「麻煩請位醫生到1312號房。」交代飯店人員後,他旋即邁開步伐,抱著沙芙娜快速的回房,另一名飯店人員也亦步亦趨的跟隨協助。

懷里的沙芙娜是如此的輕盈瘦小,無助的偎靠著他的胸膛,她冷得發抖,美麗的眸子始終緊緊閉起。

「沒事的,沒事的……」瞿易修放緩口吻,安撫著懷里的人。

「路回到房間,他俐落的交代著飯店工作人員。

「把冷氣和空調都暫時關上,還有麻煩準備一套干淨的衣服。」

「是,馬上送來。」

她暫時被安置在一張舒適的長沙發上,瞿易修拿來毛毯將她更仔細的圍裹著,不再讓絲毫寒意侵襲縴瘦的她。

「再忍耐一下,換上干淨的衣服就不會冷了。」

沙芙娜咬著蒼白的唇,始終低垂著頭,一雙眼楮緊緊的閉著,像是把自己關在黑暗的世界里,有著百般無助的恐慌。

他扣住她的下顎,焦慮的命令著,「睜開眼楮,沙芙娜,把你的眼楮睜開,你已經平安了,睜開眼楮看看!」

她卻抗拒面對,硬是掙扎著想從他的鉗制下掙月兌。

「你再不睜開眼楮,我就吻你。」他忍不住出言恐嚇。

吻她?驀地,她睜開了寫滿錯愕的眸子,防備的往後退去。

眼見詭計得逞,他有著小小的得意,嘴角滿意的勾起了一抹笑。

正當氣氛尷尬之際,飯店人員帶著醫生進來,干淨的衣服也被送上,緩和了兩人之間的詭譎。

瞿易修退到一定的距離之外,讓醫生確認她一切安好,隔著距離的目光始終鎖定著她,見她蒼白的唇幾度為了回答而不得不牽動發聲,或是無助的搖頭,他只是這樣靜默的望著。

但他還是納悶她落水時的反應,照理說,一般人溺水都會劇烈的掙扎求生,可她卻沒有,眼睜睜的任由自己落水,然後絕望的放棄求生,放任自己被吞噬淹沒。

當房間里所有的人都退開後,沙芙娜感覺他的目光依舊鎖定在自己身上。

「這里有干淨的衣服,你趕快換下,小心別著涼了,待會兒飯店的工作人員會把濕的衣服送洗烘干。」

她艱困的發出聲音,「我要回去。」

「如果你想要這樣恍神的離開,恕我無法答應。」

「我要回去……」她不想在這時候面對他,在這麼狼狽的時候。

瞿易修走來,強勢的抬起她略顯蒼白的臉,逼得她不得不面對。

「去把自己重新打點好,然後好好的平靜下來,等我看見熟悉的沙芙娜,自然就會讓你回去。」

「你--」

「我會待在克里斯的房間或者客廳,你不會受到打擾。」說完,他便從衣櫃拿出自己的衣物從容離開,把空間留給她。

瞿易修離開後,她懊惱的把頭埋進自己的雙手里。該死的星期天,她怎麼把自己搞得這樣狼狽。

抓起飯店為她準備的干淨衣服,她有些賭氣的走進浴室。

到了中午,瞿易修在門前掙扎思考半晌,猶豫著要不要喊她出來用餐,須臾,決定曲指敲門。

叩叩--

沒反應?他當下直覺聯想到,她該不會是趁著他在克里斯房間梳洗的時候,就離開了吧?還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諸多揣測搞得他異常擔心,二度敲門試探,依然沒有得到回應。

「我只是去確認她平安與否,就是這樣。」他如此告訴自己。

再也顧不得許多,瞿易修逕自打開房門,卻看見沙芙娜放著空床不睡,反倒把自己蜷縮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這女人非得這樣自虐嗎?」

無奈之余,他走上前想要叫醒她,卻又不忍打擾她寧靜的睡容。

誠如裴子郡所言,她確實是個漂亮的女孩,然而她的美麗不單只是她姣好的容貌,而是蘊藏在她眸子底下的過人神采。

嘆了一口氣,他小心翼翼的將她從沙發上抱起,熟睡中的她僅是發出無意識的囈語,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去,全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他不敢想像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把自己搞得多累,因為累極了,所以睡得如此深沉,可又倔強不肯安分的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女人的固執,他算是徹底的見識到了。

將熟睡的沙芙娜安置在床上,用松軟的棉被圍裹住瘦小的她。退去了防備與殺氣,眼前的她清純得像個小女孩,素淨著一張臉,清麗動人。

難掩沖動的踫觸她的發,指尖細軟的觸感叫人流連忘返。

似是意識到自己的莫名舉動,瞿易修連忙收回手轉身,準備離去時,卻感覺腳下踢到異物,他彎身拾起,是一只瓖著粉色小水鑽的發夾。

早上沙芙娜來時盤著發髻,所以發夾一定是她的。他把玩了一陣,笑著往一旁的桌上擱去,轉頭又看了一眼熟睡的臉龐,他才舉步離開。

好溫暖的被窩,干爽的氣息像是被太陽充分的曝曬過,沙芙娜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睜開迷蒙的雙眼,發現天色已是傍晚時分。

「唔,好像睡太久了。」她兀自嘀咕。

對了,——應該回來了吧?

「——,寶貝女兒?你回來了嗎?」她掀開棉被起身下床。

然而當腳尖觸及地板的瞬間,她驀然一驚。這不是她的房間!瞪著眼前的陌生環境,她一手撫著額頭,思緒飛快的倒轉。

她在飯店里落水了,是因為跟瞿易修起了些爭執。

所有的記憶都在一瞬間回流。

「是他抱找到床上的嗎?」她明明記得她原本是坐在沙發上打盹,怎麼會跑到床上了?望了一眼時鐘,「天啊,已經五點了,再不回去——會擔心的。」

抓過發夾隨手往頭上一夾,倉皇的打開門離去。

她才一開門即愣住了,扣在門把上的手就這麼忘了收回。

瞿易修坐在客廳沙發的一隅,正在專注的閱讀,一束燈光自頂端照下,龐大的身軀頓時讓沙發顯得窄小。

「醒了?」他放下手中的書,側過臉望著她,平靜的面容瞧不出心思。

「我……」沙芙娜尷尬的抓抓頭發,「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他問。

她一愣。對哦,她干麼道歉?可是……就是說不出來哪里怪?

「對了,你的衣服已經洗干淨送回來了,私人物品也都在那兒。」他伸手往一旁的桌子指去。

「喔,謝謝,那我先回去了,衣服的錢我下次再拿給你。」

「不用了。」瞿易修一口拒絕,「我們去吃飯吧,你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不,不用了,我還是回去乖乖寫我的劇本,掰掰!」被退了劇本,實在沒心情大吃一頓,還是乖乖回家工作吧,況且,她一點也吃不下,因為突然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

胡亂的把衣服和雜物住清洗過的提包一塞,她便打開房門頭也不回的跑了,落荒而逃的樣子十足狼狽。

跨進電梯,她整個人松了口氣的往後一靠,未料,當電梯門正要關上前一秒,有只大手強勢的阻擋了電梯門。

是瞿易修!

偌大的身軀不顧她的詫異,逕自擠進了電梯小小的空間里,掠奪了小小方寸的氧氣。

抓著包包閃到角落,她滿腦子都在思索著他的舉止是為了什麼?

「你不需要這麼害怕,這里有監視器,我可沒膽子在這里跟你繼續爭論劇本內容,免得被冠上不尊重女性的惡名。」瞿易修雙手穩穩的在胸前交叉,沒啥表情的說道。

「哼,你的確是。」她忍不住就是想回嘴,

他微側過身子,靜靜的看著她,不吭一聲的模樣,直叫人心里發麻。

沙芙娜不自覺的模模臉龐。「你看什麼?」

好啦,她是沒化妝,但是也不需要這樣眼巴巴的盯著她好嗎?難道他不曉得女人很忌諱被人看到卸妝後的樣子嗎?討厭鬼。

「你很怕水。」這是肯定句。

她沒料到他會提起這件事,著實愣了許久。

「你在落水的時候完全沒有掙扎。」他望向她的眼,像是在追問原因。

臉一熱,她不好意思的承認,「……我只是不會游泳。」她曾經學過,但就是學不會,因為老學不會,所以對水的排斥就積累得越來越多,甚至演變成恐水癥。

「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他知道這麼問太過冒昧,但是他就是想知道。

「沒有!」像只刺蝟,沙芙娜又豎起了防備。想打探私事,哼,門兒都沒有。

瞿易修凝視她半晌。好吧,不說就不說,這女人的自尊就跟銅牆鐵壁一樣,想要推倒它,顯然還需要多點時間,

當的一聲,電梯門終于開啟,他率先走出電梯卻沒見她跟上。

于是他回頭喊著,「愣著作啥?」

「喔、喔……」她這才傻呼呼的跑了出來。

「這邊,我的車子停在後面。」他拉著她,往飯店另一個方向的進出口走去。

沙芙娜瞪著被他扣住的手腕。好燙!他的手心好燙!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從手腕傳到她的心里,像螞蟻似的噬咬著她。

大猩猩好像換了個人似的,輕松的吹著口哨,步伐輕快的走向車子。

「想吃什麼?」

「隨便……」驀地一愣,「啊,不行啦,我得回去,我已經出來一整天了。」

瞿易修抓起手機就往她面前一拋。

「啊,你扔什麼東西?」措手不及的沙芙娜好不容易七手八腳的接住,一見是手機,連忙大聲嚷嚷,「-,你都這樣亂丟東西啊?萬一我沒接到,手機不就砸爛了嗎?」

不理會她的抗議,他直接下令,「打電話回去,說你會吃完晚餐才回家,打完就上車,快點,我肚子很餓。」目光一凜,小小的恐嚇她一下。

又是命令又是恐嚇,這家伙還真是喜怒無常啊!她忍不住朝駕駛座上的他扮了一個鬼臉。

「嘖,根本就還是個小女生!」瞿易修不禁輕哂。

他笑了,因為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

突然,他竟想念起抱著她的感覺,胸口萌生起異樣情愫,擾得他思緒紊亂,想著那時被她所依靠,仿佛所有蚤動都平靜了下來……

不對不對,他在發啥神經?淨想這些有的沒的。

「你發啥呆?」沙芙娜一打開車門,就看見他皺著眉頭發呆。

「沒,快點上車。」瞿易修回過神,用生硬的口氣掩飾異常。

只是狐疑的瞅他一眼,「喏,手機還你。」

他伸手要拿,卻意外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指微涼,他不想這麼輕易松開,順應著渴望,所以溫柔的握住。

愕然的看了彼此交握的手一眼,沙芙娜的心跳漏了拍子,緊張的想掙月兌,誰知卻被他握得更緊。

罌易修堅定的注視讓她心慌得想逃避,不斷在心里祈求他趕快放手。兩人在拉拉扯扯之際,手機就這麼掉落在地。

「啊!」兩人皆是一愣。

他們終于松開了彼此的手,只是氣氛卻已經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在心慌個什麼勁兒?為什麼不能一如往常的面對他?也不過就是個男人,把這些家伙玩弄于股掌之間並不是什麼難事,她在慌亂什麼呢?

該死,到底吃錯什麼藥了?為什麼突然眷戀起踫觸她的感覺?也不過就是個女人,只是長得漂亮點,卻跟溫柔完全沾不上邊,他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想要多靠近她一點?

各懷鬼胎的思慮,動搖了兩人原本對峙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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