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麼早喔,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天還未亮他就開始等這丫頭。
一見到花容格出現,張老無聊許久引發的暴躁馬上全藏進廁所。
「吃不吃?蔥油餅。」
「當然吃,誰會跟免費的食物過意不去。」張老連忙拿了過來,飛快的送進嘴巴咬了一口。
「沒這回事,早餐費也要加進你的住院費用。」花容格賊賊的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何況是早餐,一把年紀連這都不懂。」她存心調侃他。
「小氣鬼,沒瞧過這樣小家子氣的丫頭片子。」罵歸罵,吃還是要吃。
「我本來就小氣,全醫院上下誰不知道我花容格最小氣。」她用听診器听听他的胸腔,做著巡房紀錄。
「你這醫生好像不大會照顧自己的身體。」張老咬了一口蔥油餅說。
「誰說的,不知道現在躺在床上的病人是誰?敢笑我!」她吐槽他,「還不快點深呼吸。」
「沒錯,我是病人,但是昨天是誰莫名其妙昏倒啊,」他嘲笑的看著她,「不會是因為看到大帥哥吧?我看那個駱醫生長得一表人才,你該不會是藉此機會要釣大家?」
「釣你的大頭,滿腦子一堆有的沒的,叫你深呼吸還不理我。」花容格瞪了張老一眼,「快點啦!」這老伯真是難纏。
「偏要慢慢來。」
花容格凝神仔細听著他的呼吸,做著紀錄,「你兒子今天沒來啊?」她順口問。
「問那兔崽子做什麼?成天想著怎麼從我這老頭子身上挖點好處,這種兒子不來也罷,免得氣死自己。」
「這麼簡單就可以氣死你,你這麼遜喔,那我昨天不就把你氣死好幾回了?往後不買早餐請你吃還真不行呢。」
「這是當然,不分我好料的吃,看我怎麼捉弄你,一定把你昨天的糗事到處宣揚一番不可。」
「阿伯,不要妄想欺負我,省得到時候倒楣的人是你自己,」她威脅的睨他一眼,「我幫你把床搖上來,靠著吃比較舒服,好了告訴我一聲。」
「嗯,算你還有點良心。」
「我當然有良心,昨天被你潑水,今天還帶早餐給你吃。」
「好啦好啦,你這丫頭心最好。」
花容格蹲在床尾慢慢的搖著桿子,思緒卻不由自主的想起初初見面的駱俊璋,復雜的情緒讓她沒來由的郁悶。
突然張老探頭對她問,話里都是揶揄,「喂,你喜不喜歡昨天的帥哥醫生?」
就是不想踫上他,才提前今天的巡房時間,他沒事又提起他做啥!
「什麼?你說什麼?少胡說了你。」花容格一愣,心虛的加快手上的動作,低頭猛搖。
「-、-、-,你快住手啦,我才說說而已,你就這樣報答我喔!」老翁哀叫連連。
花容格趕緊住手抬頭查看,天啊!瞧她做的好事,張老的頭平躺在床上,那雙腿倒是翹得老高。
「對不起,我搞錯了。」吐吐舌頭,她趕緊蹲下搖著床尾的另一只桿子。
真是糟糕,待會兒他一定又要在言語上消遣人了,花容格悶著頭,拚命的轉,想要趕緊幫張老把床調整好,她就可以早早撤退。
「住手,我叫你住手——」張老又出聲了。
「又怎麼啦?」花容格起身一看,當場沒切月復自殺。
床是搖起來了,但是剛剛搖起的床尾卻忘了放下,這會他像割包似的,被頭、腳上揚的床夾在里面,咳聲嘆氣。
「你有必要這樣折騰我這把老骨頭嗎?」
「啊?對不起、對不起……」今天是怎麼稿的,怎麼盡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錯。
駱俊璋一定進病房,就看見病床頭尾都高翹著,張老陷在其中發出哀叫,一旁的花容格則懊惱的猛捶自己的頭。
「救命啊,駱醫生——」一看到駱俊璋,張老趕緊求救。
駱俊璋快步上前,把腿部的床面調整回適當位置,「阿伯,你還好吧?」
「還好,還沒被這丫頭給折斷腰。」張老艱困的柔柔腰部,早知道吃人家的早資會有報應,打死他都不敢吃。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挑錯桿子而已。」花容格懊惱的解釋。
竟會讓他瞧見她狼狽的樣子,花容格抓抓因失眠而發疼的腦袋,覺得今天的一切都是錯誤的。
「對不起,我先走了。」抱著巡房紀錄,她越過駱俊璋快步離去。
「花醫生——」他只能對著她的背影輕喚。
「快去看看她,我沒事,一定是因為說起你,她臉皮薄,心神不寧的,你快去有看她。」張老揮揮手,催促駱俊璋快跟上去。
「那我晚點再過來。」
「好,沒關系。」張老高興的嗑著蔥油餅,催促小夥子快走。
他們兩個一定有鬼,要不然昨天那丫頭跟他對罵時都好好的,怎麼一看到駱醫王,就咚的一聲昏倒了,嚇死大家一堆的細胞,幸虧駱醫生年輕體壯,把她抱去休息。
所以,她一定對駱醫生有那麼一點意思。
「原來住院還可以當媒人,哈哈哈。」
***
「花醫生,花醫生——」駱俊璋一路追出大樓,越過草坪。
在門診大樓前,他終於瞧見那縴細的身影,瞧她彎著身下知道在跟誰說話,他靜靜的走上前去。
「姊姊,為什麼你的口袋都可以變出糖果?」坐在輪椅上的小病童小智問。
「因為聖誕老公公都把糖果寄放在姊姊這里,只給听話的小孩吃。」花容格蹲在她面前,平視著為病所苦的眼楮,愛憐的撫模他的頭。
「姊姊,媽媽下午會來看我,她會帶玩具給我玩,到時你一起來玩好不好?」童稚的目光有單純尋求同伴的渴望。
「好啊,那你要等我喔!」
「嗯。」小手伸出,兩人打勾勾約定。
「小智,叔叔可不可以也參加?」駱俊璋出聲問。
「醫生叔叔——」小智呵呵的笑著。
獨特的聲音一听就知道是他,蹲著身的花容格順著聲音往後仰看,沒瞧清楚他的臉,只瞧見他的下顎,還有一道五公分長的傷疤。
心一驚,花容格當下起身,手直覺的踫觸他的傷疤,「怎麼回事?你這傷疤怎麼來的?」
「傷疤?」順著她手的地方模去,只踫觸到她細軟的手,卻不記得有什麼傷疤,興許又是一段被他遺忘的記憶。
「你不知道嗎?下顎的傷疤……」原有一絲欣喜的,因為瞧見他和以楓的共同點,可他的眼楮盡是淡然無知的,仿佛那傷疤不存在。
不是的,他不是以楓,他不會知道那是因為孩提時,他教她騎腳踏車摔出的傷口,他只是一個神似以楓的人。
花容格的眼神黯然得像頓時失去電力,再沒了光彩,她落寞的縮回自己的手,轉身往門診大樓走去,心里有股酸澀揮之不去。
「等等,花醫生。」
「什麼事?」定住腳步,她卻沒回頭多看他一眼。
「你還好吧?」
「很好,非常好。」她猛的回頭,心煩的應他幾句。
不知怎的,一瞧見駱俊璋她就會渾身不自在,剛剛那傻樣被他瞧見了,現在又對著他下顎的傷疤悵然若失,以楓,難道這是你給我的考驗嗎?
「那邊坐著說。」他拉著她的手,往一旁的石椅上坐去。
「到底什麼事非得坐著說?」她微慍的瞅著他。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或者你的朋友里有跟我長得神似的?」
「駱醫生,你看我們像是認識的朋友嗎?何況,這種問題應該問你自己吧!」她有些尖銳的說。
「我不記得,腦子里有一大段的記憶都沒有了。」駱俊璋平靜的看著她,「雖然家人告訴我,說我從小生長在美國不曾離開過,但是我卻發現一張往返台東、綠島的船票在我的口袋里,我想,或許來到這里我可以找到什麼。」
相對於他的平靜,花容格卻怔仲的啞口無言。
「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們是不是認識,或者其他什麼都好。」他睜著請求的眼楮望著她。
他很想知道過去的一切,不想一輩子都遺忘自己的曾經,那或許有快樂的事、傷心的事,但他都不想遺忘,也許,消失的記憶中,有個他心愛的人在等待他尋回記憶也說不定。
「不記得!為什麼不記得?」
「因為我曾經……」正要說出自己失億的原因,一個女孩的聲音打斷了駱俊璋的話。
「俊璋,原來你在這里!」飛奔而來的女孩旁若無人似的吻上他的臉頰。
黃筱婷,院長的寶貝女兒,沒啥心眼,只是被寵得有些驕蠻,像個小孩子似的。
「筱婷,你怎麼來了?」駱俊璋推開身上的女孩問,手背不著痕跡的抹去臉上的唇印。
「我來找爸爸,順便來看看你啊!」黃筱婷嬌柔的偎在駱俊璋身邊埋怨著,「你也真是的,來了那麼多天,也不到我家看看我,都不知道我想你呢!」
「筱婷,我在跟花醫生談話,你收斂一點。」他怞出手臂,不想讓人有其他聯想,尤其是不想讓花容格誤會。
「呵呵,沒關系啦,花醫生才不會介意的。」她臉上花燦的笑容,是戀愛的女人才有的。
曾經她也有這樣的笑容,只是發生意外後,她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你們聊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花容格頷首離去。
離去的步伐牽動心中的納悶,他忘記了,為什麼忘記了?難道他真是以楓,一個忘了過去、忘了我的以楓?
心好沉……
「筱婷,你可不可以不要胡鬧?」駱俊璋蹙起了眉。
她一定知道什麼,她一定知道,駱俊璋迫切的想從花容格口中探得到一點訊息。
「表哥,我是為你免除麻煩-,我媽有交代,不要讓你隨便跟人家有牽扯不清的感情,免得你忘了美國的家人。」
「多事。」他甩開她的手,往回走去。
***
他是誰?
是以楓還是駱俊璋?
這個問題一整天都盤旋在她腦海里,她想厘清他的身分,但是無從下手,他什麼也不記得,不是嗎?
傍晚听見護士們的耳語,駱俊璋可能是院長的東床快婿,她心頭第一個反應,是嫉妒的,她荒謬的想佔有他,誰叫他跟以楓長得神似!
花容格孩子氣的把醋意歸咎於駱俊璋的長相。
從辦公桌上取來一本書,泛黃的扉頁有著俊逸、瀟灑的字跡。
每個人都是小天使,在這世界上默默的守護小主人。
容格,你就是我的小主人,我要將你捧在手心呵護。
但是容格,我親愛的小主人,在我迷途時,也請你成為我的小天使,
牽引著我好嗎?
寫於第一個對你說愛你的聖誕節以楓
層一蹙,心頭一酸,那是大一的聖誕節,以楓趁著上課分心,偷偷寫在她的課本上,結果討來她一頓好罵,害她怎麼也不敢將這寫有肉麻兮兮情話的課本翻開。
「以楓,難道你早預言了這樣的未來,要我扮演牽引的角色?可是,如今我該牽引的人究竟是你,還是駱俊璋?」
忽地,一陣尖銳的救護車鳴笛聲駛近,值班的花容格闔上書,快速的奔往數步之隔的急診室。
「花醫生,是車禍。」
眉皺得更緊了。
又是車禍!夜半三更的,這些人不睡覺,就為了要等待車禍的發生嗎?既然這樣,有多少條生命都不夠揮霍。
花容格趕緊上前施子救援,雖然傷者心跳告停,她總不願放棄,她一直都在等待奇跡。
然而經過急救,她仍不得不宣布,「DOA。」又一條死於車禍的生命,多讓人氣餒。
今晚的情緒特別脆弱,又是因為想起以楓,真是個殺千刀的男人。
清洗了手上沾染的血跡,她焦躁的步出急診室外,大大口的呼吸,想吐盡這郁悶的情緒。
「誰?」煙草的味道讓她察覺黑暗處還有另一個人。
「是我。」那人走近,露出了臉。
「駱醫生?」一個大男人躲在這里當鬼啊?她厭惡的橫瞥他一眼。
「這稱呼有點嚴肅,叫我俊璋听起來會比較親切。」他手上叼了一根煙。
「你會怞煙?」
「嗯。」他將手上的香煙捻熄,扔向垃圾桶,分毫不差。
「胸腔科的醫生老勸病人不要怞煙,可是自己卻偏偏大啖尼古丁,這是什麼世界?」
她的尖銳來得突然,近日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人生是矛盾的。」駱俊璋戲謔的說。
「躲在這里做什麼?」
「躲在黑暗,沉迷煙霧,這樣比較適合遺忘跟空白,只有在越模糊的情境中,才能越看得清楚自己的存在。」似是有感而發,他忽爾又說︰「我在等你。」
「等我?」
「對,那天的談話你還沒有回答我。」眼下他唯一的線索只有她,因為她的反應讓他大大的好奇,也許她真可以幫他找到過去。
「我該怎麼回答你?」花容格坐在花台上。
「認識或不認識,有沒有與我神似的朋友,這兩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挑挑眉,她不置可否,「你的外貌的確是酷似我的同學。」
「他人呢?」
「懶得呼吸,悶頭大睡了。」那盡是埋怨的語調。
她習慣埋怨以楓的死是因為他偷懶。
「為什麼?」
「車禍。」
「所以你痛恨車禍,痛恨酒醉駕車的人?」
「你打听得很清楚嘛!」她不悅的看著他,起身走開。
她討厭人家探問她的事情,非常討厭。
「容格,待會交班後,我請你吃早餐。」
容格?這家伙以為他是誰?只有以楓可以這樣叫她,花容格眉頭深鎖。
「不用,我要回去睡覺。」她翩然離去。
又是看著她的背影,他下喜歡盯著她的背影瞧,他想扳過她,兩人面對面的看著。
***
剛看完門診的最後一個病患,大家討論著待會該吃什麼,小真偷偷的附在花容格耳邊問︰「花醫生,駱醫生是不是想追求你?」
她愣了一下,「哪里听來的鬼話?」手中的筆順勢敲了小真一記。
「大家都這樣說啊,」小真一臉的委屈,「要不駱醫生干麼一直打听你的事情?」都是那些好事者啦,推她出來問當事人,結果先討了打。
「他打听我的事做什麼?而你們又透露了什麼?」
「也沒什麼啦,當然是說你的好話啊!」她為她的懷疑噘高嘴。
「還真是多謝你們喔!」花容格沒好氣的瞪著眼前出賣她的家伙,「以後請他直接問我,別做些包打听的事。」
接收到大家催促的眼神,小真硬著頭皮問︰「花醫生,那麼傅醫生跟駱醫生,你比較喜歡誰?」
「小真小姐,專心去吃你的飯,別成天以揣測我的心意為消遣。」搖搖頭,花容格把病例交給小真,先行一步離去。
這些丫頭……她忍不住在心里輕斥。
她下樓去,傍晚的天氣正好,而現在她只想回宿舍好好的睡上一覺,順便忘記剛剛小真的話。
她自顧自的走著,渾然不察前方長廊正有障礙物阻擋。
果不其然,她撞上那障礙物,且那龐然如山的障礙物還一把將她抱起來,在原地旋轉了一圈。
「啊——」花容格抓著對方的手臂本能的發出尖叫。
「啊——」對方也配合的一起大叫。
待看清楚面前的人,花容格板起晚娘臉,就是一陣罵,「哪里來的豬頭三,你這渾蛋是吃飽撐著喔,竟然敢嚇我,活膩了!」
讓她轉了一圈,騰空的雙腳終於落地,龐然大物開口,「容格,你怎麼還是這麼粗魯,一點都不溫柔。」
她拳頭先招呼了過去,「臭阿邱,怎麼來台東也不說一聲,神出鬼沒的。」埋怨著好久不見的同學,她瞼上盡是掩不住的高興。
「我是打算要當面跟你說啊,可是你這家伙,害我在喜宴上等了老半天,結果卻沒出現。」跟著握起拳頭,在她腦袋兩側死命的擠壓,「沒人性的同學,我結婚你竟然敢狠心不來,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拍開他的手臂,「阿邱,這要怪你,什麼日子不挑,偏偏挑到我要值班的好日子,害我想去都去不了,厚禮紅包送去了,結果我什麼都沒吃到。」她反過來數落人。
「對,都是我的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阿邱左手一拉,牽來一個笑盈盈的女子,「那我今天帶我老婆梅欣來跟你懺悔,可以了吧?」
「你好。」溫柔的女于送了一束馨香的花當作見面禮。
「哇,是花耶,好久沒人送我了,天啊!我的虛榮心又要開始發作,梅欣你真是個好人。」花容格高興的捧著花,興奮的將臉猛往花束里埋去,「呵呵,好香,阿邱你這家伙原來是挖到寶了,難怪急著結婚。」
梅欣笑得甜美,「你喜歡就好。」
「女人的心真是虛榮。」阿邱戲謔道,「容格,我們要到綠島度蜜月,給你一天緩沖,後天到綠島集合,我們夫妻倆在那兒等你,房間都訂好了。」
「我去當電燈泡喔!」第一次听到有人蜜月旅行還帶同學的。
「導游,這算你的地盤,當然是你帶我們去玩。」
「算你幸運,後天我剛好休假兩天,既然你盛情邀約,我這燈泡就去照亮你們!」她好快樂,看見老朋友的心情真舒暢。
「喂,下班沒?」
「當然,邱老大帶著老婆來台東,我還上啥班,走,咱們去知本吃大餐。」雙手拉著阿邱夫婦,她迫不及待要飛奔到餐廳去太快朵頤。
「容格——」後方長廊傳來一聲呼喚。
花容格本能的轉過身去,倏地,方才粲笑如花的表情收斂隱去。
駱俊璋沉穩的疾步而來,臉上帶著謙和的微笑,「還以為你在辦公室。」
「什麼事?」她刻意的擋在阿邱面前,不想叫他看見駱俊璋,因為阿邱一定會追問。
「想請你去吃飯,張老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見。」察覺一雙強烈目光的注視,駱俊璋本能的看過去,「顯然你有朋友在等你,那我們明天再討論好了。」不明白對方為何這樣注視著他?
嬌小的花容格自是阻擋不了阿邱的視線,情況一如花容格所擔心的,阿邱盯著駱俊璋猛瞧,月兌口而出的是,「以楓?真的是你嗎,以楓?」
「阿邱,他不是以楓。」花容格皺著眉,站在駱俊璋與阿邱之間。
「說什麼鬼話,他分明是以楓。」阿邱不懂她為什麼要否認,越過她,抓著駱俊璋肩膀,「回答我,你是以楓!」阿邱有些激動。
「我不是,我叫駱俊璋。」有一個念頭竄過他心底,把普天下認識駱以楓的人抓來,會有多少個對著他喊駱以楓?那答案應該是每一個吧!
心里動搖,難道他是駱以楓,而不是父母口中的駱俊璋?
「不是?怎麼可能不是?舉手投足,神態目光,就算是雙胞胎都沒有這樣神似的。」
「阿邱,他不是,他不是以楓,以楓已經死了,這個事實我們都很清楚。」花容格哀愁的情緒又蔓延,她無肋的閉上雙眼。
又是一個周期的開始,因為阿邱,她又要從認定他是以楓的情境中,重新懷疑,直到接受否定的答案。
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