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侯競琰送她回到家,整個下午別恩渲都處在發呆狀態中。
在跟範景棠分手前,他對她說︰「未來的這陣子也許很忙,無法跟你朝夕相處,但是請你這次務必等我,我會把我母親的反對處理好,你別再消失了,因為我不許。」然後又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她吻得七葷八素。
呵,可霸道的呢,這男人怎麼越來越像顆牛皮糖,死命的黏著她,別恩渲噘起嘴巴,忍不住輕聲嬌嗔著。
打從別君棠一進門,就瞧見消失數日的母親在發呆傻笑,一下子臉紅一下子竊笑,簡直像個瘋子似的,敢情她是吃錯藥了,不大正常,原以為她會大聲嚷嚷宣告她回來了,然後逼迫自己這苦命的女兒對她說些想念的話,不過現在看來自己應該是逃過一劫了,因為她媽還沒清醒呢?
真令人好奇,別君棠忍不住坐到別恩渲的身旁,仔細端詳起來。喲,嘴巴像吃了十斤辣椒腫腫的,眼神散發奇光,又沒有金銀珠寶瑪瑙鑽石在手上,她在爽啥?
尤其那眉毛像毛毛蟲似的,一下子兜在一塊兒,一下子又高高低低的挑動著,真是奇怪。
「媽……」她搖搖母親的手,沒有反應,不死心的她又試了一次,「媽,媽媽——」這次她連聲音都拔尖了。
「死丫頭,你在雞貓子鬼叫什麼?」嚇到她了。
「你在夢游還是生病啊?臉紅通通的,像發燒似的。」別君棠伸手探探母親的前額,「沒有發燒啊,你是怎麼了?」
「瞎說一通,我好得很,沒病沒痛。」別恩渲伸手抓過女兒,把她當玩偶似的搓圓捏扁,幾天沒玩她了,真想她!
「媽,快住手,你在做啥?」
「想你啊!」
她媽真的不大正常,那高貴的綁匪是對她媽下了什麼毒藥,竟然讓她媽性情不變,「媽,你消失這幾天真是整死小舅了。」
「我能怎麼陷害他?又沒對他扎小人。」
「比扎小人還慘,小舅每天代替你去學校上課,都快要被瘋狂的女大學生給逼得走投無路了。」
呵呵,真幸運,她的爛攤子讓競語那家伙代為收拾啦!
別君棠直皺眉,因為她媽這會又發出懾人心神的笑聲了。
看著女兒,別恩渲像是突然恢復正常的擔憂起來,範家貴婦有範景棠去處理,她的工作也有競語去收拾,但是她最擔心的君棠該怎麼辦呢?
「君棠。」
「干麼?」十歲的她感到一絲不安,她老媽叫喚得太客氣了,事有蹊蹺。
「你不是想進芭蕾舞學校嗎?」
「是啊!」雖然她的芭蕾還是常常會變成新式體躁,要不就是像雜耍,但是她還是喜歡跳芭蕾,把自己弄得跟蚱蜢一樣很有趣。
「那媽送你去美國念書好不好?」
「去美國?」她愣住了。那個不是冷死人就是熱死人,成天喝可樂啃漢堡的國家?
「對啊,美國有頂尖的芭蕾舞蹈學校。」
別君棠皺起眉。頂尖不頂尖她是不知道啦,但是她還小,還不想當小留學生,成天ABC狗咬豬的。
「不好——」在家補眠的侯競語站在二樓樓梯口大聲阻止。
「死侯競語,就會偷听人家母女說悄悄話,我想讓我女兒完成心願,你為什麼說不好?」
「當然不好,你憑什麼把我的小愛人丟到那個詭異的國家去。」他快速的下樓,一把將別君棠小小的身子摟在他懷中。
這小丫頭可是他的心肝寶貝,他才舍不得。
「小舅……」別君棠翻翻白眼,使力要掙月兌這恐怖的擁抱。
她不懂,為什麼這兩個家伙出國念個書再回來,都變成這副鬼樣子,到底美國這國家是什麼恐怖組織的堡壘啊?要不就是已經被外星人佔據了,才會讓她的老媽跟小舅變成這樣,瞧,人家德國回來的大舅就正常許多不是嗎?
「你這患有戀童癖的男人,不要非禮我女兒。」別恩渲嚷嚷。
「唉,你這女人憑什麼這樣說我,君棠是我的心肝寶貝耶!」
「她是我女兒,我別恩渲的女兒。」這時候的所有格用得最爽。
「那又怎樣,打她一出生我就細心呵護她耶,雖沒辦法女乃她,但是我也幫她換了不少尿布。」侯競語不甘示弱。
「是喔,說得倒好听,不知道是誰當初嚇得要死,只會在一旁鬼叫媽!哥!她要生了。」別恩渲怪聲怪調的重現當時情景,「沒用的男人!」
「那又怎樣,生孩子是女人的事,關我屁事。」
吵死人了,這兩個笨蛋只會作這種無謂的爭論,而其中一個還是她要叫媽的女人,這下子別君棠更加確信,她的父親一定是一個不凡的男人,要不以她媽這種基因,是很難有個像樣的孩子,一定是父親太優秀了!
不過,這不曾謀面的老爸眼光似乎有待商榷。
「所以她還是我女兒,我有權利幫她安排最好的人生出路。」
侯競語不以為然。「鬼扯,一定是因為男人對不對?」
「哪里有男人?」別恩渲睜眼說瞎話,這也只有這不像男人的男人。
「還說沒有,一定是你怕範景棠知道君棠的存在,所以想要把君某藏起來。」
「你……你胡說!」她結巴了。
有鬼,她這個老媽只要心虛就會結巴。
「範景棠是誰?」在爭吵中別君棠勉強一問。
「提供精子的笨男人。」別恩渲說。
「讓你出生的蠢男人。」侯竟語說。
別君棠杵在兩人中間問︰「那他到底是醫生還是我老爸?」
「侯競語,你剛說了什麼?」別恩渲怒瞪他。
「別想賴我,你自己也說溜口了。」侯競語作勢要開溜。
「誰來回答我啊?範景棠到底是不是我老爸?」別君棠再一次問。
「嘿嘿,」侯競語奸笑,「這個小舅不清楚,反正有沒有爸爸都一樣嘛,公公、婆婆還有大舅、小舅都會非常疼你的,嗯?」
「可是我想知道。」她開始堅持。
「棠棠,听話喔,」別恩渲漾出不真誠的笑容,「我們是在討論要不要去美國的呵,你還沒回答我呢!」她擺出很柔美的臉孔。
說真的,老媽真美,但是大多時候她是蠻橫的,當她露出如此嬌美的模樣,只怕是有陰謀詭計的。
「不要,我不想去美國,我要留在台灣,我要在這等著看我老爸。」
說完,不理會兩個大人的挫敗模樣,別君棠開始她的舞步,跳呀跳的跳回房間去。
嘿嘿,她知道那個叫範景棠的人就是她老爸!
小小的嘴巴扯著一抹詭譎的笑。
***
「表哥,你來了。」彭倩倩前來開門。
「我媽呢?」
「在客廳,跟我媽在聊天,你完了,表哥,待會兒有你受的了,因為舅媽看來真的很不高興。」她壓低音量。
知道母親定會來到姑姑家拜訪,範景棠處理完公事便從容驅車前來,當然母親的震怒他也早考量在內了。
他走進客廳禮貌喚道︰「媽,姑姑。」
「你去哪兒了?」範母問,「這幾天不見蹤影?」口吻是震怒的。
「大嫂,有話好好說,景棠不是小孩子了。」彭太太禮貌的退下,讓母子有個說話的空間,另一方面,她也不習慣大嫂咄咄逼人的口吻。
「我去休假了。」
「去休假了?這麼多年你第一次跟我說休假。好,你是去休假,可是為什麼要在目睽睽之下把侯家千金擄走,這能看嗎?侯家好歹跟你姑姑是朋友,你就不能多留點臉面給你姑姑嗎?」
「那是我的事,我只問我自己,不必在乎旁人怎麼想。」
「你就算再怎麼不在乎也不要忘了,你是有未婚妻的人,幸虧這次消息是壓下來了,要不傳回美國去,你想蓮娜會原諒你嗎?」
「媽,不關蓮娜的事,當初訂婚的原因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大家只是各取所需,鞏固彼此的企業體系,對我而言那就像是一樁合作案,在合約之內,合作關系是存在的,但是合約也有約滿之期,期滿後就各自分道揚鑣。」
「你跟侯家千金怎麼認識的?這女孩子這麼有能耐,我問過侯律師,知道你們是第一次見面,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你就可以這樣荒唐行事嗎?」她不懂兒子怎麼有這麼多爛桃花。
「我是個成年人,我做的事應該不需要每一件都經過媽的同意吧?」
「你說這是什麼話?我告訴你,蓮娜過陣子也會到台灣來,你最好不要再給我出什麼紕漏,蓮娜的父親如果要退婚,對我們也不是件好事,徒留個讓人說嘴的話題。」
「當初答應訂婚是因為我有我的打算,可是海棠表現不如預期,那就表示蓮娜他們加入一點作用都沒有,所以即使她不退婚,我也會退,而現在不管如何,婚事是一定會退,只是早或晚的差別而已。還有什麼要我回答的嗎?」他沉住氣的說。
「你說什麼?」範母怎麼也不敢相信這話會出自他乖巧兒子的口中。
「我會退婚,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我不答應。」
他竟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你不答應,但是我還是得這麼做。」
「是因為侯家的千金?」
不置可否,反正就是如此。
「我告訴你,你姑姑也說,侯家將她保護得滴水不漏,你覺得以你有婚約的身分,侯家會答應嗎?她到底有什麼魅力讓你這樣鬼迷心竅,我听倩倩說那個侯小姐還有一個孩子,這樣的女子,即使她家世再好我也不準!」
「你說誰有小孩?」他眼神一凜的逼問。
「就是那個讓你神魂顛倒的侯家千金。」範母以為自己的目的達成,開始竊喜。
「倩倩——」範景棠轉而找表妹證實她所言。
「表哥,什麼事?」她跟朋友約了正要出去玩呢!
「你說侯家的小姐有孩子?」
「是啊,一個約莫十歲大的小女孩,媽也見過,很聰明伶俐的,對了,我那天還用數位相機幫她照了張相,」她掏出包包里的相機,把相片秀出來,「就是她,可愛吧!」
範景棠情緒雜亂的看著相機里,那個翩翩起舞的孩子會是他的孩子嗎?一個被藏了十年的小孩?
「咦?好像喔,表哥,棠棠她眉宇之間跟你還挺像的。」彭倩倩真心喜歡這小孩,一點都沒注意到範景棠神情有異,還兀自說得高興。
「你說她叫什麼名字?」
「別君棠,很怪的姓吧,侯家真神秘,突然冒出一個不知名的千金小姐,連外孫女的名字都很詭異。」
「別君棠……」
她就是別君棠!
範景棠發現自己的心髒跳得好快。別恩渲那女人竟然還唬弄他說,別君棠是她遠房親戚的小孩,現在跟父親在大陸!
見鬼,人若在大陸會來姑姑家玩?
難不成那小孩有分身?
不過仔細看看,那孩子跟恩渲多相似,範景棠有預感那一定是他的孩子,倩倩不也說那孩子的眉宇神情跟他有些相似嗎?
「跟姑姑說一聲,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她。」範景棠拍拍表妹的肩膀後快步的離開,「對了,倩倩,幫我把那小孩的相片寄到我的信箱去,謝謝!」
「表哥。」彭倩倩看著他離去的身影。
「景棠,你還沒說你跟侯家的千金是怎麼認識的?」範母對著他嚷嚷。
她不會答應一個有小孩的女人嫁到她範家來,她一定要跟這手段高明的女人踫上一面。
範景棠原本想找別恩渲問個清楚的,但是冷靜一想,這女人黑的都可以說成白的,即使他找上門又如何,她還是會打死不承認。
那好,他總可以讓別人去查吧?他隨即按下通話鍵。
「總經理,請問有什麼事?」
「雷特助,幫我聯絡雷蒙,找到他人之後把電話接進來給我。」
「是,總經理。」
須臾,電話上的指示燈亮起,範景棠按下通話鍵,雷蒙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啥事,我現在還在睡耶!」嗜睡的他抗議著。
「當然是工作上門了。」
「那又怎樣,現在睡眠比錢重要。」他有起床氣。
「是嗎?那我只好另尋高明嘍!」範景棠一派悠閑,「這樣優渥的價碼不怕沒人願意接,雷蒙你繼續睡吧?」
他正要掛上電話,電話那端的雷蒙卻哇哇大叫,「唉,是不是兄弟啊,好差事不留給自己人,真的要給別人喔?」
「一開始我的確是這樣想的啊,可是你很顯然並不這麼想,所以我只好作罷。」
「好、好、好,快說是什麼好案子!」他精神都來了。
「幫我查一個小孩,」
範景棠的話被雷蒙的抗議打斷了,「小孩?我還以為你要我查什麼商業間諜,結果竟然是個小孩,實在是瞧不起我。」
「雖然對象是個小孩,但這件事非比尋常,我十分看重這件事,你不接可以,我找別人也一樣。」
「喔,威脅我,動不動就說要找別人,我雷蒙就不能念一下嗎?掙個二五八萬的。」
「不行。」他斬釘截鐵的說。
這家伙吃錯藥啦,一個小孩也可以讓他緊張成這樣,「好,說吧,我洗耳恭听。」
「我要你去查一個叫別君棠的小女孩,約莫十歲,查她的母親、父親,舉凡跟她有關的消息我都要知道。」
「什麼時候要?」
「越快越好,最好明天一早我就可以看到資料,我這里有她的相片,馬上轉寄給你。」
「好,最好她有讓我為你賣命的價值,要不這筆帳,咱們兩兄弟就難算了。」如果她只是個路人甲,他非殺了範景棠不可。
「一定會有她的價值,費用我待會讓雷特助匯到你戶頭。
「謝啦!」這果然比較實際。
別恩渲正好沒課,便躲回辦公室裝古板去。
休了幾天假,一回到學校她還真是渾身不舒服。多想念山上那張干爽的床,還有那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悠哉。
「我果然適合當少女乃女乃……」她喃喃說道。
叩叩——
她的辦公室一向是人煙罕至的地方,除了競語三天兩頭來光顧,不過他是學不會敲門的笨蛋。
等等,听說競語在幫她代課的時候吸引不少女學生,會不會是女學生來找他了啊?
「進來。」
「你好,我是快遞。」推門進來的小伙子朗聲說。
「快遞?我沒叫快遞,你搞錯地方了。」不好玩,不是她以為的女學生,害她想找個人捉弄一下都不行。
「我是送東西過來的,請你簽收一下。」
貨品就這樣放在她的桌上,是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別恩渲閃神的想,不會是包裹炸彈吧?她還不想死……
快遞人員見她遲遲未簽字,直把簽收單推向她,示意她趕快簽收。
「什麼東西,誰送的?」她死不簽收。」是從海棠企業取件過來的,里面是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
「海棠企業?」她皺了眉,在快遞人員的眼神逼迫下,勉強簽了姓氏,「唉,先生,你能不能幫我開一下,我手邊的工作還差一點點。」
「抱歉,恕難從命!」說完,小伙子就很不給面子的跑了。
什麼跟什麼嘛,因為她這身打扮就這麼瞧不起人啊!又是一個外貌協會的豬頭。
別恩渲索性停下工作,奮力拆起包裹。
嘴巴里長串的叨絮著,「最取好是有建設性的東西,要不就把垃圾扔回海棠大門口去……」
芝麻開門!「手機?」盒子里頭還夾著一張小卡,她取出一看
渲,一模一樣的手機,是你跟我的私密溝通橋梁。想你……
「呼,這家伙變得這樣浪漫?呵呵,」害她臉又要紅了。
她還在傻笑,電話就響了。
「喂,」受到禮物的影響,她慵懶一應。
「是我。」範景棠的時間掐得真準。
想也知道是主謀落網了,新手機新號碼,除了送禮的人還會是誰打來的。
「喜歡嗎?」
「老頭子,幾時學會這種年輕人的把戲啦?」她忍不住要調侃他一番,「還送手機呢!」
「就不會對我撒嬌說你很喜歡嗎?」範景棠悻悻然。老天怎麼會讓他喜歡上這樣的女人?
「撒嬌?不想。」她現在正驕傲,想要像孔雀把尾巴都攤開來呢!怎麼做得來撒嬌這種事,她斷然拒絕。
「好吧,那等你想的時候再打通電話給我,我要去開會了,拜拜。」意料中的事,他不在意的一哂。
「拜——」
叩叩——
才掛了電話,辦公室的門又敲了一次。
嗯?別恩渲眉尾一挑,今天她辦公室這扇大門可真炙手可熱啊!
不會是剛剛講完電話的男人吧?
為了給她一個驚喜,他還真是賣力啊?
開會?最好是。
「進來。」她佯裝平靜。
咚咚響的高跟鞋由遠而近,別恩渲從成堆的書籍中抬起頭。失算了,不是那開始學會浪漫的男人,而是那男人的媽,那個趾高氣揚的範家貴婦。
喲,十年不見她還是一樣貴氣逼人喔!
這樣快就出現,她不會是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了吧?別恩渲捺住性子先不說話。
「侯小姐,我是範景棠的母親,我想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
等等,這貴婦叫她啥?
侯小姐?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她沒認出跟前的人是十年前的小太妹嗎?竟然還以為她真是侯家的大小姐。
想想也對,她這種媲美老太婆的打扮,別說闊別十年的她會認不出來,就連別君棠都常常會看走眼呢!
「範太太什麼事?’
範母一雙銳利的眼楮狐疑的打量跟前的女人。會不會搞錯了?
這個侯家千金怎麼……老氣得嚇人,死白的臉色,一身大垮垮的套裝,老氣的眼鏡,景棠那孩子是瞎眼還是吃錯藥,怎麼喜歡上這個看起來比她年紀都要大的女教授?
簡直比十年前的那個黃毛丫頭還要糟糕。
「听說前幾天景棠那孩子擅自帶你離家數天,很抱歉。」
「沒關系,你情我願。」她不在乎的說。
什麼你情我願,沒教養的女人,範母撐大鼻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侯小姐,有件事我必須先說明白。」
「但說無妨。」別恩渲滿心期待,就想听听看這範家貴婦的說辭會不會比十年前進步。
「我要請你離開我的兒子。」
唉,這貴婦的說話技巧一點都沒有進步!
「你怎麼找到我的辦公室的?」
「侯家的寶貝小姐一夕聞名,隨便問個人也找得到你任教的學校。」
喔,原來是底下人沒查清楚喔,難怪會叫她侯小姐,那她就將錯就錯嘍!
置身在高高的書堆中,別恩渲的小手偷偷將桌上的名牌扳倒在桌面,心里是竊喜的。
好玩,比當年還有趣。
「為什麼要我離開?」收斂強忍笑的嘴角,她故作冷靜的問。
範母仰高臉,輕蔑的說︰「雖然你的家世背景也不差,但是你已經有個小孩了。」
小孩?君棠的存在知道了?別恩渲的臉色瞬間變得緊張。
範母把她的愀然變色當作心虛,「呵呵,」她抿抿艷紅的嘴,「你一定瞞了景棠這件事吧?侯小姐,我家好歹也是從商,打得都是賺錢的算盤,就算賺不了錢也絕不賠本,你該不會想要纏上我兒子,然後讓我範家免費替你養個拖油瓶吧?你這如算盤打得真好。」
拖油瓶?
這死八婆敢說本小姐的女兒是拖油瓶?
真是吃飽撐著了,別怪我小鼻子小眼楮,這梁子是結上了!
「喲,呵呵,瞧我話是有點難听,但可是實話實說。」範母又把跟前女子臉上的變化看成是自己的成功。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別恩渲反問,「令公子願打願挨,我可沒把刀架上他脖子逼迫他,再怎麼說,擄人的是他喔,當天現場來賓那麼多,誰都看見了,你說,屆時在法律上誰站得住腳?」她微微一笑。
喲,她才說了這麼一丁點話,範家貴婦又氣得臉紅脖子粗啦!
「侯小姐,我丑話說在前,憑你這尊容,又有小孩,我範家是斷不會讓你進門的,你趁早離開景棠,如果想要什麼補償,我還可以略盡棉薄之力。」沒有人不愛錢,這是範母根深蒂固的觀念。
「範太太,那這價碼可高了,因為是你兒子對我神魂顛倒,可不是我對他糾纏不休,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胡說!」她實在難以接受兒子會看上這樣的女人。
「忘了跟你說,範太太,我這人天生就反骨,即使到現在有了孩子都一樣,別人越說不可以的事情,我就越要去試上一回,別人越說不可能的事,我就非得把這事給搞成,原諒我的任性,你的兒子現在讓我很滿意,也許和他進禮堂結個婚,會是不錯的事情,你說是不是啊?」祥和的語調,坦蕩的目光,她存心把範母氣得火冒三丈。
「侯小姐,你也是有名望人家的女兒,怎麼可以這麼忝不知恥,這還能當個教授嗎?」
「這不沖突,我只是去爭取我可能到手的幸福而已啊!」就是故意氣死她,別恩渲把工作上的無聊全都發泄到與範母的這場唇戰之中。
「我說你休想——」範母頗有厚度的臉開始猙獰,「景棠已經有了婚約,他的未婚妻可是貌美如花的富貴女子,跟你怎麼比都綽綽有余,你少痴心妄想了。」
「他有未婚妻?」別恩渲一時不察,讓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害得音調飄了老高。
「是啊,你趁早死心吧,我會在年底讓他們完婚的,你還是繼續當你的單親媽媽吧!」說完,範母神氣的轉身離去。
再不走,她真會被這丑女人嚇死、氣死!
「範太太,你說有競爭的游戲是不是更刺激呢?不送嘍。」在她臨關上門前,別恩渲又補了這句挑扛的話。
當辦公室只剩她一人,別恩渲臉上的表情是一反剛剛愜意的憤怒。
好啊,範景棠,你有了未婚妻還敢這樣對我,把我當成什麼了?
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把我別恩渲惹毛了,即使是要用搶的,我都不會手軟!
拳頭往桌面上一擊,手機就這樣無助的跳動一下,像是畏懼著主人的火爆脾氣。